快點來登入喔~!!
《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50章 第 50 章
二十萬人中,是軍隊,兩萬多人是蕭灼華從各地買來的女工,有七萬是招來的苦力,剩下的就是攜家帶口來投奔的。這些沒趕上招苦工,跟著走了一路,看到那些兵卒、女工和苦工的待遇眼饞不已,只求早點到邊郡能夠早早地幹上活,也掙上錢。

賴瑾見進入陳郡,便召來幾個都尉,讓他們就近尋找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紮營休整。

又行了小半日,他們在陳郡河溪縣找了一處地勢開闊的地方紮營。

蕭灼華坐在馬車上翻看帳本,一項項龐大的支出令她心驚膽戰。其中最大的支出就是糧食和工錢。二十萬人中,有將近人是要給糧食工錢的,每天的糧食開銷就是斤,再加上買肉食、瓜果的開銷,一個月僅吃食上的開支就是百萬錢。

賴瑾從太子府帶來的錢財,全部花了出去,連他從國公府繼承的,都花出去了許多。他養這些人的開銷,比別人養數十萬大軍都多。

蕭灼華現在連閉上眼睛睡覺做夢都是銅錢、糧食,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是真沒有退路,一旦在邊郡活不下去,真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用著自己的公主身份招人、造勢,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已然讓父皇恨透。她一旦離開大軍的保護,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父皇絕不會放過她的。

可她沒憑空變錢的本事,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打仗爭地盤。他們現在這種行軍方事,去攻城奪地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進攻。

玉嬤嬤來報:「殿下,將軍下令紮營休整。」

又休整!蕭灼華的心中一痛,走了一路,休整一路,每多留停一日,便是白白多消耗一時錢糧。家底都快吃光了,錢財已經花出去大半,好幾百車的錢財,現在只剩下幾十車了。

若是對著自家父皇,她是絕不敢頂撞半分的,只能順著父皇的心思說上一兩句,爭取點關注寵愛。賴瑾跟父皇不一樣,試試吧!反正他應該不會把自己怎麼樣。蕭灼華當即抱著帳簿去到賴瑾的營帳,正想讓守在門口的阿貴通報。

阿貴已經恭敬地行了一禮,讓開路,請她進去。

她進到帳篷中,賴瑾正坐在桌案前,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瓜,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陳郡輿圖,滿臉悠哉。

賴瑾以為是阿貴進來,問:「公主安頓得怎麼樣了?你通知齊仲和沐傑把她營帳附近好好清理遍,別只顧著人,夏日多蛇蟲……」他的話到一半,眼角餘光瞥見衣服不對,一抬眼,嚇得差點把手裏的瓜都掉了。

蕭灼華的眸中泛出幾縷亮色,耳朵還有點微微發燙,臉上卻不動聲色,將帳簿放在賴瑾的桌子上,道:「庫裡快沒錢了。」她展開木簡,給賴瑾看這一路的開銷。

賴瑾抬起頭,蕭灼華俯視的目光對上。..

她站著,他坐著,她居高臨下,給賴瑾的壓迫感十足。特別是隨著離京越來越遠,蕭灼華管的人越來越多,氣場也越來越強大,再加上又離得近,讓賴瑾的心臟都哆嗦了下,趕緊起身去搬了張椅子過來,請她坐下說話。

蕭灼華告訴賴瑾:「沒錢了。」

賴瑾問:「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糧?」

蕭灼華說:「隨軍攜帶的,夠吃到今冬,你在沿途買的,還沒送到的,夠吃到明年底或後年初。」

賴瑾說:「月底能到邊郡,夏秋季節開地,明年春耕能有一波糧食產出,糧食問題算是解決了。」

蕭灼華問:「不打陳郡?」去開地?在滿是石頭的邊山或全是草還有遊牧部落劫掠的草原上種地?在草原上種地,很可能這裏種著地,人就讓草原人騎馬過來擄走了,連鐵鋤頭一起。草原缺鐵,一旦進入邊郡、陳郡,錢、糧、鐵、鹽全都搶。

賴瑾說:「找陳郡太守談談,他要是識趣,願意給好處,就不打。哦,對了,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他在旁邊捲起來的帛書中翻了翻,找出開錢莊的帛書,遞給蕭灼華,說:「錢是流通的。兵卒、女工手裏那麼多現成的銅錢,留在身邊拿著重還要長銅銹,一不小心還得弄丟。開個錢莊,讓他們存到錢莊裡,一百錢,每年給三錢利息,一個兵卒每年有兩萬四千錢俸錢,存上一年,能賺七百二十錢。」

蕭灼華聽著賴瑾所說,往下看,問道:「抵押貸款,年息百分之七至十二?這與當鋪有何不同?」

賴瑾說:「比當鋪便宜,我們是官府,開錢莊雖是為掙錢,但最主要是讓經濟流通。」他想到蕭灼華可能不明白什麼是經濟流通,又解釋道:「經濟流通就是將大家存在家裏的不流通、不動的死錢,變成滾動的活錢,這樣市面上一直有錢買進賣出,才能產生價值,不然就是堆破銅爛鐵。開錢莊,等到了邊郡再開,目前存款憑據還沒造出來,現在開不好做防偽,容易讓人冒領。你先心裏有個數,不要為錢著急。」

阿貴進來稟報:「將軍,方參軍來了。」

蕭灼華聞言見有事情要商議,便準備告辭離開。

賴瑾趕緊叫住她:「坐下來一起聽聽唄,你一個管錢的跑什麼?讓我們喝西北風去啊。」

蕭灼華的眼中迸出詫異之色,道:「這是你的大帳。」放在朝廷就是在朝堂上。她已經掌管如此多的,要是再摻合進軍事、朝政之事,豈……若是父皇,自是不安。賴瑾……不同。她忐忑又緊張地坐回去,待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是在賴瑾的身側,緊張得瞬間綳直身子,心中思緒起伏。

方士澤進入大帳,見到蕭灼華在,頓了下,抱拳行禮:「見過公主殿下,見過將軍。」行完禮,落坐後,等了好幾息時間,見蕭灼華還坐著沒動,看過去:殿下這是要參政嗎?

賴瑾道:「方先生有事請直言。」

方士澤又看了眼蕭灼華,道:「軍要之事……」再次看到蕭灼華。

蕭灼華對著能決定自己生死的賴瑾是有點怕的,對著方士澤是半點不懼,泰然自若地望過去。

方士澤道:「成國公夫人掌清郡之地,自是能當家。寶月公主殿下何德何能。」都坐到將軍身邊去了,這是要作甚?管錢、管糧天天盯著盤帳,少一袋糧食都得刨根問底弄清楚還不夠,還要再摻合到軍要政事上嗎?豈有此理。

他看著蕭灼華的那臉張,就想罵她欺上媚主,要不是哄著將軍,能什麼都給她管。錢、糧全都讓她插手了。這些原本是他的差事,剛離京的時候,將軍雖然自己管帳,但所有的錢糧俱都得從他這裏過,可如今孫潛買來的糧食,交給主簿清點入庫,蕭灼華管帳,隔三派玉嬤嬤、侍女過去盤點,不再是將軍吩咐就能領糧了,還得拿著將軍的手信,交到蕭灼華手中,再由蕭灼華允了,再到主簿那記帳,最後到運糧的輜重營支取。一筆筆層層帳記下來,費時費事,兩袖清風。

蕭灼華現在竟然坐到了大帳中!便是連成國公夫人都極少如此。她一介皇室女子,皇帝賜婚本就是居心不良,道句不客氣的話,一杯毒酒賜予她,已是給她體面。

方士澤的面上已經帶上怒色,起身深深地作了一揖,道:「軍要政事,滋事體大,望將軍三思,莫要讓女子誤了正事。」

賴瑾瞧見方士澤這麼大的反應,半點都不意外。

豪族通過壟斷教育資源,形成管理人才封鎖。他們所處的階層、生長的環境、形成的氛圍,使得他們天然抱成團。在他們的眼裏,官位、管理錢糧人才,就該是從豪族中選拔人才任用。蕭灼華出來管錢、管糧就是分走了他們的權利,分走了他們的利益。

賴瑾舍下清郡、尚郡那麼大的家業,跑到邊郡來開荒,又不是給這些豪族出身的人倒貼倒白工。他才不管他們樂不樂意,他樂意就成!

當員工的不樂意老闆娘坐在這裏開會,幾個意思?

賴瑾知道自己臉大,哪想到方士澤的臉比他的臉還大。他指向蕭灼華,對方士澤說:「我家,公主能當一半的家。我阿娘說,要是她不樂意跟我過,能分走我一半家業。方先生慎重。」

方士澤的臉都青了,語重心長地說道:「軍中之事,豈能由婦人摻和。」

賴瑾說:「我還是個孩子呢,都能出來帶兵,公主殿下比我還大兩歲又怎麼不行了?先生你要是不樂意,那我不管了,大軍就扔在這擺爛,你給我籌錢籌糧去。」

他把蕭灼華跟前記帳的木簡抱起來往方士澤的懷裏一塞,「每月的糧食、軍俸開銷,方先生為我想辦法籌集。您能籌來,我立即讓公主回家繡花。」糧食開銷那都是小的,大頭是軍隊餉錢大軍,每月兩千錢,他這麼厚的家底都快抗不住了。剮了方士澤都解決不了。

方士澤的腦子嗡嗡的。賴瑾養十幾萬人,比別人養百萬大軍都費得多,他去哪裏籌這錢?他要是有這本事,早自己爭天下去了。可他深知,賴瑾有!

他深吸口氣,說道:「將軍,您是有大前程大抱負者,公主殿下乃當朝公主,陛下親女,寧王親妹,您三思!」就只差明說,您是要造反的,您讓她坐在大帳中造自家的反,合適嗎?

蕭灼華心中微嘆。她在京中時,隻道豪族勢大,處處肘掣皇室,等出了京才真切地感受到大盛朝於各地豪族而言已是待宰羔羊,一個縣裏小豪族出來的幕僚都能當朝公主如此不看在眼中。

蕭赫積病已久,時日無多,大盛朝大廈將傾之勢已顯,他用得著去造反擔那惡名授人以柄?京城裏、各郡縣,有的是等不急的。他在邊陲之地,上趕去造那反擔惡名授人已柄,腦子有病嗎!方士澤一個謀士,連這都不清楚嗎?他清楚,但他為了不讓蕭灼華摻合軍政之事,寧肯往他的腦袋上扣要造反的名頭。賴瑾也怒了,沉下臉,冷聲道:「先生出此言,請掛印離去!」

蕭灼華和方士澤俱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賴瑾。

蕭灼華是沒想到賴瑾會護他到這份上,連成國公派給他的心腹幕僚都能二話不說趕走。

方士澤也是這想法。

蕭灼華當即喚道:「賴瑾,不可。」她搖頭,道:「千萬不可。」若方士活澤就此離去,必會壞了賴瑾名聲,往後再無名士幕僚來投,會讓這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勢,化作烏有。

賴瑾起身把方士澤懷裏的木簡抱回到桌子上,道:「殿下,你取一百兩金子,送先生離開。」他要造的是皇帝的反嗎?他要造的是天下豪族壟斷所有資源的反,他要讓百姓能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他想要一個太平盛世,他想要人們活得能有個人樣。

他站在桌子前,回頭看向方士澤,道:「若先生容不得女子參政議事,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在我賴瑾的帳下,只要有本事,女子也是可以當將軍帶兵打仗的!」

方士澤就算是在成國公面前也是處處禮遇,哪受過這些侮辱,當即抱拳:「告辭!」拂袖而去。

蕭灼華想去追,叫賴瑾一把抓住手腕拉住。

賴瑾說:「不關你的事,不是因為你。換成別人,只要有你這樣的本事,我也會如此的。」

蕭灼華說道:「此事因我而起,你逐走方先生,便是耽於女色。重女色而輕才能之士的名聲傳出去,將會為那些有才之士所不恥,他們不會來投你,不會為你所用。治天下、爭天下都少不了他們。」

賴瑾道:「那又如何?名士不來,有才華的女子來做官就是。我照樣用。嬤嬤管作坊不是管得挺好的嗎?兩萬多人在她的手底下也沒見亂起來呀。」

阿貴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將軍,諸位都尉求見。」

賴瑾喚道:「進來。」

前軍都尉、中軍都尉、後軍都尉、輜重營都尉、斥侯營都尉都尉齊聚。他們原本是想要問要不要打陳郡的,結果剛到帳外就聽到那番爭吵,再聽到賴瑾的言論,一時間神情各異,臉色格外精彩,不斷地悄悄看向蕭灼華。

賴瑾把蕭灼華按回到椅子上坐下,說:「我們邊郡缺人,得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那些女子是每個人花了三千銅錢買的,這一路上吃喝穿用,哪樣不是錢養出來的。哦,我就讓她們縫幾件衣服?我是錢多沒地方花嗎?」

賴瑾問道:「你們是願意娶一個在後院給你洗衣做飯的夫人,還是願意娶一個你打仗能給你運糧草、你有傷動彈不得能給你把家撐起來的夫人?」

賴瑾又說:「我們又講,往後還有許多戰功可以立。你們將來掙了爵位,爵位只有一個,孩子有倆,想想鎮國公府的趙卓,作為嫡次子,為了一個爵位跟著陳王造反,把滿門都搭進去了。要是鎮國公的夫人也有爵位,趙卓有他娘親的爵位傍身,他還會跟著陳王造反嗎?我要不是有我娘的這份家業,我能樂意看著大哥襲爵,我什麼都沒有嗎?同一個爹媽生的,大哥什麼都有,大哥的兒子也什麼都有,自己和自己的後代什麼都沒有,能服氣嗎?」

沐羆最先表態:「我們聽將軍的。」

賴瑾叫道:「我要是不讓公主去招女工,等你們和你們手底下的兵到了邊郡,就只能看到母蚊子,連個女郎都見不著,想娶妻生子,做夢吧你們!你們還能從邊郡飛回到清郡、尚郡成親不成?幾萬大軍未來的妻子、所用的衣服被褥帳篷等軍需,全在寶月公主手裏,還不樂意她進帳議事!你們是想打一輩子光棍還是想等到冬天凍死去啊。」他叨叨叨罵完,說:「今天不議事,沒心情。出去。」

將軍連方參軍都直接趕走了,可見這次是動了真怒。他們也覺得女子進軍帳議事不合適,可軍需確實在寶月公主手裏。總不能讓一群糙漢子自己縫衣服帳篷吧?他們在京城的時候,家人還能定期託人捎衣服過來,如今長嶺以西眼看就要大亂了,路又這麼遠,哪還能有衣服送到。況且,軍中發的不要錢,四季衣裳可不便宜。

軍中好幾萬光棍,能就近娶妻生子確實很好。作坊的那些女子,幹活輕鬆不用風吹日曬,比地裡勞作的強多了,每個月還俸錢,吃食花銷亦是在作坊。這些可都是上等的好親事。將軍若不是這般安排,哪有這些好處。

可他們想到寶月公主一介女子進帳議事,仍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想想還是不要去觸將軍的霉頭。將軍連頭號心腹謀士都給趕走了,撤掉他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幾個都尉琢磨過後,把麾下的千總、佰長叫來訓話,將寶月公主以後能進軍帳議事和其中的關竅利害告訴他們,還拿方參軍做例子,叫他們可先萬別拿這些再在將軍跟前說道,又告訴他們:「要不是看不習慣女子進軍帳議事,多摸幾下身上穿的衣服,想想冬天要是沒有冬衣冷不冷。」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公主不會武功又不會提刀上陣跟他們搶戰功,犯不著去得罪將軍和公主殿下,眾人紛紛應下。

方士澤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帳篷打包行李,一番動靜把崔吉、孫潛、余修、周溫他們幾個都驚動了,紛紛趕到他的帳篷裡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方士澤怒聲道:「將軍,竟讓寶月公主進軍帳議事!她一介女子,進軍營已是不妥,已經掌了錢、糧,又再進帳議事,那可是皇室女子,是公主!若有歹心,將置諸多將士於何等險境。罷了,將軍即願為她不容於我,我走便是!」他說完,朝幾人抱拳,道:「就此別過諸君,前路珍重。」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