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卿縮了縮胳膊，眨了眨眼，仍然是不吭聲。比這更痛的她都經歷過，這點小傷不值得她驚叫出聲。

陸城歌睨了她一眼，看到她睫毛上垂掛的晶瑩，心裏驚訝於衛卿卿的隱忍。他低下頭，手中的力道也輕了不少。

衛卿卿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酒精的刺激，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不少。

她暗自打量著陸城歌，刀刻一般的側臉輪廓，高挺的鼻尖泛著冷光，薄唇抿成一條線。可她竟覺得此刻的他異常溫柔，依然是一張冰山臉，卻沒有了之前的冷漠與無情。

像是他這樣睚眥必報的男人，要是仍耿耿於懷幾年前的事情，那他會毫不猶豫扇她巴掌。

可他沒有，這或許是他在暗示她，他原諒了她。

陸城歌仔細地將繃帶打好結，一抬眸就看見了衛卿卿的眼神在他身上轉悠。

「我很好看？」陸城歌嘴角一揚，帶著痞氣。

衛卿卿迅速收回目光，臉頰閃過一絲紅暈，她抽回手，「多謝。」她出神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紗布，門口突然出現叩門聲。

「陸少。」莫逢出現在門口，瞧了一眼衛卿卿。陸城歌起身，跟著莫逢走進了書房。

雙腳慵懶地搭在茶幾上，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也落在上面。

「陸少，您覺不覺得你最近很反常？」

陸城歌挑眉，抬眸望向莫逢，修長的雙腿收了回來，他來了興緻，「怎麼個反常法？」

「您對衛小姐似乎興趣很大，態度轉變也變得不尋常。」

先是在宴會上幫她，可又打壓衛家，逼得人上門道歉卻又親自為她包紮傷口。

這些，都像是一種欲擒故縱。

可在他的印象中，陸城歌明明很討厭衛卿卿。

陸城歌揉了揉眉心，「衛卿卿還是衛卿卿，可她看上去又不是衛卿卿。我調查過，可是沒有任何破綻。不得不說，她讓我有了極大的興趣。」

「其實，現在的衛小姐很像是從前的少爺。」

陸城歌聞言一怔，想起從前和莫逢共患難的日子。那是他人生中最晦澀的時光，被人逼入絕境，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確實，現在的衛卿卿很像那時候的自己。衛卿卿雖不至於陷入絕境，但和他當年的處境也有相同之處。

腹背受敵，似乎為了什麼，而在拚著命冒尖兒。

陸城歌勾了勾唇，那到底是什麼讓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公主都能拉下面子來向他求和？

他悠閑起身，理了理衣服，「你說的沒錯，她的確很像以前的我，但我沒她那麼蠢。」

他還不至於為了和仇敵求和，而自殘。

臥室中。

衛卿卿張望著臥室的裝潢，統一的黑白調，一如陸城歌本尊一樣冷漠。她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沉穩的步調靠近時，她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和陸城歌打個正著。

「去哪？」他一把抓住衛卿卿纖細的手腕。

衛卿卿掙了掙，沒掙開，表情委屈：「我今天是專門來道歉的，既然陸少不待見我，那我也不在這惹你煩了。」

她眉眼低垂，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是陸城歌真的欺負了她一般。

陸城歌彎起唇角，「專門調查我的喜好，帶著和田玉上門，應該不止是道歉吧？」

放開她的手腕，他順勢捏著她精緻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望著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陸城歌的語氣，不像是動怒，衛卿卿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深邃的眼眸。

他打量著她，她亦打量著他，兩人像是要把對方看穿一般。只是她的眸子太過清澈明凈，讓陸城歌找不出一絲蹊蹺。

「說吧，你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等他發話，衛卿卿靈活的從他手中解脫出來，下樓找到林姨，把文件拿了上來。

「我確實有事相求，想讓你幫幫我。」她笑得燦爛又諂媚，無比恭敬地把文件遞給了陸城歌。

陸城歌接過文件，隨意地翻了翻，眉目間染了些興趣。

原來是這樣？

他嘲諷似地勾了勾唇，合上了文件。

不過兩分鐘，陸城歌就合上文件，衛卿卿疑惑地瞪著他，又暗自感嘆果然找到行家，有他相助，鬱文倩是佔不到丁點便宜的。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陸城歌手指悠閑地敲打著桌面，「就因為你拿來和田玉道歉？老實說，比起和田玉……」

陸城歌敲了敲面前的文件，「我對你的新店更感興趣。」

「你……」衛卿卿皺起眉頭，「做人不能太貪婪。」

「哦？你送的和田玉，是為了當年的事道歉。好，我可以原諒你，並且我會收回對衛家的打壓。可現在你求我幫你指出問題，你又該拿什麼感謝我呢？」

陸城歌鷹隼似的眼眸緊盯衛卿卿，「你要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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