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盧秋燕站到那還不到一息時間，門就打開了。

陸壽延當即上前施禮：「臣見過公主殿下。」

李墨棠連忙說道：「這沒有外人，陸伯父千萬別多禮，非要說的，清早突然登門，未得住允許便跑到這，是我禮數不周。」

「殿下……」陸壽延剛開口，就被盧秋燕攔住，「行了行了，你快點準備準備去早朝吧，我和墨棠說話就行。」

陸壽延：「……」

就見盧秋燕拉住李墨棠：「墨棠啊，給我介紹介紹？」

李墨棠說道：「黃楓，我朋友。」

「名字我當然知道，救了前知，還幫忙破了馮大人兒子的命案，算是陸家的恩人。」盧秋燕話鋒一轉，「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怎麼認識的，在哪認識的，你和你娘說過嗎？」

換是別人，李墨棠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可盧秋燕和母親算得上金蘭之交，閨中密友，於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長輩，也正因為這層關係，她才會清晨拜訪。

若黃楓住在別的府上，她登門的禮數也會周全些。

只是面對這些問題，李墨棠著實有些吃不消：「東石鎮認識的，只是朋友，還沒和母妃說過。」

眼瞅著盧秋燕還要追問，李墨棠連忙說道：「伯母，我這麼早過來，也是找黃楓有重要的事情處理，我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您。」

黃楓在旁邊優哉遊哉，看到了一場好戲，聽說有要事，當即問道：「重要的事情，有嗎，我怎麼不……」

「走了。」李墨棠拉著他就走，小暖連忙跟上。

「這是害羞了？」盧秋燕眼前一亮，扭頭見陸堃也想湊熱鬧，一把將他拉住，「你去做什麼，去礙眼吶？」

陸堃立刻說道：「娘，丫鬟都跟著呢，不差我一個吧，我去可以幫你打探消息啊。」

盧秋燕一想，是個好主意，誇讚道：「你還挺機靈，去吧。」

「好嘞。」陸堃連忙去追黃楓。

盧秋燕喊來丫鬟：「去給我準備筆墨，我要往宮裏送信。」

陸堃追上黃楓和李墨棠，倒也沒人覺得他礙眼。

聽說他們準備去城外斬妖，陸堃有些疑惑：「昭陽附近有妖？」

「當然有。」不需要李墨棠，黃楓便為他解釋，「怨魂厲鬼會被生氣吸引，昭陽作為大夏京城，生機勃勃，這些怨魂厲鬼不敢靠近，卻會遊盪在周邊。

妖物也是一樣，並不是得道的妖物，都有近似人類的智慧，有些妖物實力強大，但會依照獸性行事。

還有一些有靈智的妖物，對人類抱有極大的惡意，存有害人之心。

雖然進不了城，但昭陽各路官道，每天人來人往，自然會吸引這些妖物躲在附近伺機而動。」

陸堃不解：「可昭陽很少聽說有人被妖物襲擊。」

黃楓問他：「如果你是妖物，你會跑昭陽襲擊人嗎？」

陸堃搖頭：「不會。」

「沒錯，說白了，被昭陽吸引來的妖物，數量雖然多，但基本都沒什麼腦子，實力低微，受本能驅使而來，所以很好清理，而且我聽說京城輯妖司的人數，是其他州府的數倍。」

黃楓說最後一句時，朝李墨棠求證。

李墨棠點頭：「十倍不止，而且京城輯妖司每月斬妖的數量，差不多也是其他州府的十倍有餘，不過確實是實力低微的惡鬼、妖物居多，又怕百姓恐慌，很少公之於眾罷了。」

「原來這樣啊。」陸堃發現自己以前還真沒關注過這些事情。

說著話，很快到了地方。

京城輯妖司，大門十分氣派，左右兩尊石獅子與別處不同，沒那麼喜慶祥瑞，看上去威風凜凜，兇悍強橫。

黃楓察覺到，馬車停下後，這兩尊石獅子似乎眼眸似乎有微微轉動，像是有目光傳透車廂，落在他身上。

仔細辨別位置，似乎是在查探他身上錢袋。

「果然神異。」黃楓讚歎，這兩尊石獅絕非貪財，而是察覺到附在他錢袋上的機靈鬼。

李墨棠吩咐道：「小暖，去問問最近哪裏妖物出沒頻繁。」

「哦哦。」小暖持令牌跳下馬車。

黃楓從車窗往外看，見小暖輕車熟路進了輯妖司，就知道李墨棠最近在京城，沒少乾這事。

「感覺像是在問哪家自助好吃。」黃楓心中嘀咕。

沒一會，小暖就回來了：「小姐，問到了，京城往東三十裏外的荷花澱，最近有妖物出沒頻繁。」

李墨棠很從容：「走吧。」

陸堃很興奮：「出發！」

黃楓覺得這兩人看上去真挺像去打獵的。

不過他也猜到了李墨棠的想法，他提議遍尋美食，但是在京城內，想朝公主動手絕非易事，出城便是在給對方機會。

李墨棠在，自然一路暢通無阻，出城後，馬車往荷花澱顛簸而行。

車廂裡，陸堃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京城一幫讀書人，也不知是誰提議，要去荷花澱遊玩，就怕這些人賞荷不成遇到妖，那可有趣了。」

說著說著，他又感慨起來：「話說回來，無論詩會還是科考，『詠荷』都是常見的題目，可惜寫得越多，就越難出佳作。」

絮叨一陣，陸堃醒悟，連忙說道：「抱歉，黃兄不是讀書人，我有些自說自話了。」

小暖在旁說道：「誰說黃公子不是讀書人，黃公子的詩還掛在雲山樓上呢，詠荷有什麼難。」

黃楓大驚，小丫頭你提這茬幹嘛。

陸堃也驚：「還有這事？」

這次輪到李墨棠在旁吃瓜了，也不說話，看黃楓如何應對。

黃楓已經後悔當初罵楚定江了，那詩掛在雲山樓上，楚定江不明所以樂悠悠，反而是他感覺好羞恥。

「黃兄在雲山樓上所掛何詩？」陸堃感興趣的追問。

黃楓實在不想提這茬，便道：「不提不提，絕非佳作，我還是給你詠一首荷吧。」

陸堃一聽，十分期待，認真說道：「洗耳恭聽。」

黃楓沒怎麼過腦子，嘴一順脫口而出：「荷荷荷，曲項向天歌，白毛……嗯？」

陸堃：「？？？」

李墨棠：「？？？」

絕對哪裏不對！

「呃……錯了錯了。」黃楓連忙說道，「今日思緒不暢，沒有靈感，容我多醞釀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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