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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彰武》第十七章 兗州
,正一年最熱的候,但對於曹操而言,卻心冷如冰。

如今端坐陽平的軍營裡,營門掛著一桿旗幟,旗幟的字年親手寫的,「兵常無勢,盈縮隨敵」,八字寫的墨濃字遒,顯示書寫的萬分豪邁。只因了半年風雨的浸染,字裏行間本的那一股充盈而的春風得意與睥睨豪氣,卻依稀些物非了。

自初平二年初曹操就任東郡都尉以,先迎戰南的黑山軍,共六戰,以六千之眾擊破杜長、陶升、於毒三部約四萬,而後被推舉為東郡守。隨後又應張邈邀請,抗拒北的孫賁、徐琨部二萬,二萬乃孫堅留的勁旅,但也能攻克陳留,僵持三月後隻好退回豫州。接連的勝利,讓兗州皆對曹操刮目相看,漸漸州了以諸事以曹操為尊,而忽視原兗州刺史劉岱的跡象。想必如此繼續一段間,兗州的軍政權就會全落入曹操的手。然而,就今年,事情現了極的變化。

劉岱甘心權被樣奪走,強硬地命令固守東郡,同召集州郡主力,盡數集結濟北,一邊監視濟北相鮑信,防止與曹操聯繫,另一邊則著手進攻青州黃巾,試圖以此強化自己的威權。恰好青州黃巾又泰山封禪,劉岱便領兵試圖收復泰山,聽從長史的計策,兵分兩路,一路梁甫與敵對峙,一路試圖繞尤山攻敵後背,結果被正撞增援的管亥部,敗一場,劉岱當場身死,兗州六萬兵力,此戰竟淪喪四萬。

劉岱一死,而曹操也陳宮、張邈等的支持運作,臨被推舉為新任兗州刺史。隻此形勢壞,黃巾乘虛而入,已奪得兗州之半,曹操手能調用的軍隊也萬而已。

先令夏侯惇、曹仁等進駐定陶與成武,此處牽製住攻城的更蒼軍主力,自己則領兵三千至陽平,渡黃河屢屢襲擊更蒼軍的後方。一旦更蒼軍從派兵追剿,就渡黃河回到陽平,幾次,更蒼軍渡河追擊成,乾脆收縮防線,退回亢父壽張一帶,曹操得以暫收復山陽郡。但更蒼軍仍沒退的意思,放話,將從平原郡到河北,與曹操會戰於東郡。

由得曹操謹慎心,東郡算的本營,一旦東郡失守,想必其餘郡國也心動搖,自己能否還停留兗州,也就難以言說了。

隻好同向關羽與袁紹修書求援,給袁紹的書信,建議袁紹先與公孫瓚議,而後合力擊退更蒼軍,然唇亡齒寒,更蒼軍奪得兗州更為勢,恐將製。

給關羽的書信就簡單很多,曹操隻說自己眼困難重重,希望關羽能看同為漢臣的情況同抵擋更蒼軍。

,就收到了兩者的回信。

袁紹的意思讓收縮兵力,放棄河南各郡,專註東郡防禦更蒼軍,河北的戰事已到了緊關頭,即將攻襄國,等攻襄國後,再與公孫瓚議遲,到那,便會率軍南支援,令曹操千萬守住東郡。既沒援軍的兵力,也沒援軍的間,字句之間彷彿曹操的主君而非好友,讓曹操為厭惡。

而關羽的回信則比曹操的信還簡單,答說:「已點兵,請君稍待。」信件發後的第四,關羽領河南駐紮的三萬軍士,河橋,借河內抵達頓丘,日就將到達陽平。消息讓曹操喘了口氣,但對於局說,到底多少作用,曹操心裏沒底。

「明公?」

「噢,文若怎麼了?」

曹操正神尋思間,侍衛領進了一。年約近三十歲,狀貌俊美儀,身量修長如松,渾身散發著一股醒神的熏香味,以至於一進軍帳,帳內好似清風流動。便目潁川荀氏的族長荀彧荀文若了,黨公認的後領袖。.

自雒陽政變以,先掛印逃雒陽,隨後舉族搬遷至冀州避難,到年,曹操兗州放異彩,荀彧便又離開袁紹,投靠曹操。曹操心對於一般黨,其實都持蔑視態度,尤其如荀彧般喜好打扮儀錶的,反襯曹操的樣貌短醜,但對荀彧卻由衷的敬佩,對幕僚常說:能名副其實的寥寥無幾,荀文若被稱為王佐之才,卻名副其實啊。於任命其為別部司馬,如今升任兗州刺史,也拔擢荀彧為別駕從事。

荀彧為誠謹,哪怕如今周圍並無外,也撩起衣襟,恭恭敬敬地對曹操行參拜禮。

曹操一笑,將之扶起,:「文若何必多禮?」見荀彧手帶竹簡,拍了拍腦門,:「文若,找,什麼情報嗎?」荀彧抵達兗州一年,除梳理曹操州府的各種事,還一手組織了情報系統的構建,用收集各地的軍政消息,而曹操憑藉於此,河南無往而利。

荀彧將手的竹簡遞給曹操,而後靜默地立於一旁,等曹操看完後,才開口說:「戲忠已經核對了,逆賊已將軍匯聚於泰山、濟南一帶,而平原的一帶逆賊正收集船隻,聲稱日就將渡河,些消息都千真萬確。但覺得幾分對勁。」

曹操將竹簡放到一旁的案,問:「文若覺得哪裏對勁?」

「逆賊假作渡河之態,卻見軍糧輜重渡河,豈怪事?」

曹操回踱步,慢慢說:「文若說的理,自古運糧,都以漕運為,陸運為。逆賊軍卻集結於泰山、濟南一帶,見軍糧也都此處,事反常必詐!以看,想必逆賊進攻東郡虛,概想趁兵接收山陽,再回戈一擊吧!」

料荀彧卻微微搖首,說:「明公,逆賊進攻東郡自然虛,但卻未必想攻打於。」

倒乎曹操預料,問:「文若何高見?」

「逆賊能夠稱製改元,見賊定高謀劃,明公以賊視之。如今逆賊先破劉公山,後佔四郡,縱十餘萬軍,其眾雖多,其勢也盡。而軍關府君之新援,其軍雖寡,其氣也銳。加之氣酷熱,攻者必耐久戰,謂地利盡方,若賊軍明智,此便該整頓新土,以待明年了。」

曹操明白荀彧的意思了:「文若說,逆賊虛張聲勢,想威嚇於,若膽寒,自然向屈膝稱臣,即使仍戰意,也只能固守城池,敢妄自戰。」

見荀彧頷首,曹操思量片刻,說:「主意,倒蠻精明的。按理說,那想終止戰事,僅該休戰,還當主動擊才。如今看穿計策,但想收復任城、東平,卻也難加難。逆賊還什麼別的圖謀,的境地也被動了。」

說到,靈光一閃,想到一或許能改變局勢的計策。但其細節尚待打磨,於便留荀彧營用膳,兩一邊吃湯餅,一邊討論接的軍事計劃。結果一間兩都討論入了神,把晚膳都置於一邊,討論近半辰還沒結束。

就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停營遠。

曹操還沉浸自己的暢想裡,恍然無覺。但荀彧敏銳知禮,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一眼,的卻曹操的妻弟秦邵。只見面露焦急,接連使了好幾眼色。荀彧心知曉,秦邵定急事報,慌忙,等曹操將自己的設想講完後,適地咳嗽一聲,:「明公,此事還再派平原確定地點,等收到消息,再與明公稟告吧!」

曹操被一打斷,卻也沒急著說話,把計劃又心頭了一遍,才說:「那就勞文若了。」眼光微轉,才發現了秦邵,沉了臉色,對妻弟:「伯南,說,文若談話,打擾!卻何事?」

秦邵急步,奉一封信箋,:「西急報!」

曹操展開,看得幾行,霍然起身。嚇了荀彧一跳,趕快也從椅子站起,袖手侍立一旁。千言萬語,如一默。心奇怪,嘴卻問。曹操顛倒,細細看了兩遍,營回踱步,喟然嘆:「董卓如此梟雄,竟般燒死了!」

也等荀彧相詢,主動把信遞了,:「司徒王允公與呂布暴起發難,竟襲殺了董賊,朝廷如今又獲自由了!」

「王司徒?」

如今亂已兩年,荀彧已經很久沒聽到長安朝廷的消息,更多的則各地州牧的攻伐消息,幾乎所都默認,現的境遇裡,朝廷已經威信掃地,若然,又何至於能讓黃巾稱製改元。

「若所料差,王司徒次誅殺董賊,隻開始而已。董卓執政三年,麾將士十餘萬,分佈關各地,其必甘心之徒。但群龍無首,朝廷又義手,局勢還掌握之。」

「明公說王司徒能夠安撫其眾?見得吧。」

「文若知,曾董卓幕府共事,董卓麾多猛士,善戰而善禦,堪稱智者的隻李儒、徐榮、段煨、賈詡、楊罷了。如今李儒、楊定皆死,徐榮本遼,賈詡得重用,段煨為謹慎,隻司徒稍加安撫,對其略微拔擢一番,都會什麼亂子的。」

說完,曹操笑了起,荀彧也跟著露微笑,曹操便接著:「隻王司徒安撫餘眾,再傳詔,共剿臨淄逆賊。圍剿,逆賊必平,朝廷尤作為!兗州也能喘一口氣了啊!」

說到高興處,回頭看荀彧,料荀彧的微笑卻散了,轉而露憂愁神色,斟酌著說:「明公對董卓之事以說明斷了,但卻了解司徒啊。」

「司徒?」曹操解。

「與司徒久交往,對最熟悉了。屈身事賊,還能暫作包容姿態,司徒心胸狹隘,行事操切,目能容片羽,子,尚為忠正三公,若做輔政臣,必然梁冀一流啊!」

梁冀為一意孤行貪亂無已、故而既廢立子又謀害賢臣,荀彧將王允比作梁冀,顯然誇張了,兩的德以同日而語,但顯然提醒曹操,王允執政隨心所欲,必然會從局考慮。故以荀彧之見,董卓余部必反,而關必戰事。

曹操意識到點後,臉色也轉為鐵青,低聲:「關即將再亂,關東卻無力插手,難又一次,坐視振興漢室的良機喪失嗎?」

忽而想到劉備,又想到陳沖,自己已經受到消息,身並州,豈會沒消息?放眼,現唯一能插手關局勢的,恐怕也隻一方勢力了。雖然並州的兵力遠如關,但一想到,曹操的安很快消失了,相信一定會成功,於轉而產生的,竟一股心愛的事物被搶走的酸楚。

帳遙望西方,口說:「雲行,浪行川。」

一間胸激蕩,竟拔刀當眾舞動起,胸的金鐵之聲化作刀尖凜然的殺氣,邊的侍衛都感覺吃消,打了寒顫,悄悄退後幾步。

等曹操橫揮三刀,竟又停止,轉而以手指試探刀尖鋒芒,慷慨激烈,以至於觸景生情,竟湧幾分詩情,使低聲吟誦:「飲馬渡汶水,水寒壯士刀。平野戰尤未,黯黯遮奉高。」荀彧聽,詩說的劉岱汶水戰敗一事,心裏想的卻自己面對坎坷,如何渡。

料曹操忽而一轉:「昔日千秋事,鹹言復聖朝。白骨累今古......」回憶千秋亭屠殺一事,當都說黃巾滅絕,以至於改元平,卻料如今戰亂更甚,白骨絕於野,哀情已經甚了。曹操一念及此,拿走手指,提刀劈,轟然一聲響,桌案斷為兩截,一轉為激揚,對自己結語:「鵬翼扶搖!」

荀彧將吟詩決斷的姿態盡收眼底,心想:「隻樣的,才能夠終結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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