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

好傢夥，被太宰治這麼一說，他好像連人都不是了。

人造人，啊不、應該是『書』造人。

別說，聽起來還挺酷的。

但是——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琉生一臉茫然：「因為遇見中也之前的記憶不重要，所以我懶得記呢？」

風雪交加的冬日，被丟在擂缽街的孩童。

怎麼想這都會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記憶，忘記不是很正常嗎？

而且——

「你難道是想表達中也哥救下我，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因為『書』上的那一行字？」琉生對這個故事的情節發展十分不滿意。

這樣的說法，簡直就像是——否定了他和中也之間的羈絆。

他們的相遇，明明是命運冥冥中註定好的緣分！

再者說——

「就算相遇是被安排好的，我和中也哥之間羈絆也是真實的！」

朝夕相處，他跟中也之間的感情，早就不止是那個冬日的救命之恩了。

太宰治：「……沒有人在說這個。」

為什麼關注點會在這裏？

他怎麼覺得，就算沒有『書』的影響，以琉生這七彎八拐的腦迴路，也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異常……

太宰治不爽的咂舌：「嘖——」

通過讓琉生意識到自己並非人類來避開『書』的影響，這個方法明顯失敗了。

最後的方法，就只有——

「說得沒錯。」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這個僻靜的角落。

終於找到地方的中原中也笑著說道：「琉生，相遇是巧合還是必然都不重要，我們之間的羈絆是真實的。」

這一點中原中也格外肯定。

所以，琉生也不用對此感到恐懼。

「中也哥？」琉生一臉茫然：「你怎麼來了？」

「因為某個青花魚在自己身上裝了竊聽器。」中原中也『喀嚓』一聲捏碎了不知何時被放到他身上的接收設備。

「還把接收器放到了我的身上。」

身上突然之間傳出聲音超可怕的好不好！他當時可是被嚇得一激靈！

然後就聽到了大爆料。

雖然知道太宰治絕對是算好了，這個時間他一定是孤身一人，但中原中也還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書』藏在琉生體內，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琉生，太宰說的是真的。」中原中也一臉認真。

琉生不會信任太宰治，但是會信任中原中也。

想必這也是太宰治讓他聽到這段對話，並且引他過來的目的。

「但是，被『書』復活那段是胡說的。」

僅僅憑藉記憶這點就直接斷定琉生是被『書』創造出來的靈魂，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太宰這個混蛋，這種明顯不能確定的猜測居然還要出來說給琉生聽！

「嘛……」太宰治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中原中也：#

太宰治繼續拱火道：「不過，總算是找到地方了啊，蛞蝓的動作就是慢。」

中原中也：##

但是——

『沒有人能夠察覺中原琉生的異常』，逃過了這個規則的第三個人，可算是來了。

琉生看了看中也，又看了眼太宰。

他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中也哥！太宰治他騙我們的！」

『沒有人能夠察覺中原琉生的異常』，也就是說，沒有人會相信太宰治這番話。

但是，中原中也相信了。

這不就成了悖論了嗎？

「要是他說的是真的，你應該不會相信他才對！」

太宰治：「……」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講什麼？你根本就沒有在認真思考，你只是想反駁我！

「中也並沒有被『書』的能力覆蓋。」太宰治一臉嫌棄的說道：「果然是沒腦子的小小蛞蝓。」

琉生：###

他罵我，一直都沒停過！

「中也哥！有一點他說得對，我是被『書』創造出的人造人。」琉生陰沉著臉，擺好了進攻的架勢。「所以，我也不用遵守人類的法律了對吧？」

從今天開始，他中原琉生就要成為——法外狂徒！

殺人不眨眼，吃人……不，這個果然還是算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

趕在琉生衝上去之前，中原中也連忙攔住了他：「等等！？你打算幹什麼？」

「為什麼要攔著我！」琉生相當不滿。

中原中也崩潰的說道：「你這個反應很不對吧！」

這能不攔著嗎？啊？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講了什麼？這是正常人會有的想法嗎？什麼叫做不用遵守法律了！？

「有什麼不對的！」琉生理直氣壯的說道：「人類的法律已經管不到我了！」

我不做人啦！

中原中也氣結，直接給了琉生一個暴栗：「不管是不是人，都得給我遵守法律啊！」

「……」

空氣突然安靜。

琉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然後……

「哈哈哈哈哈——」太宰治笑得差點當場去世：「笑死倒是個不錯的死法哈哈哈——」

講個笑話，黑手黨講遵守法律。

中原中也：###

他沉默的鬆開了琉生，沒有了限制的琉生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太宰治靈活的往旁邊一躲，餘光瞄向琉生，只看見——

他的拳頭已經陷進了牆面，用力往外一拔，伴隨著『哢哢』的聲音，牆體瞬間龜裂。

「……」

太宰治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很明顯，琉生壓根沒用術式，畢竟他是無效化。姓中原的都是些什麼怪力大猩猩！

轉了轉手腕，確認沒有問題，琉生轉身再次看向太宰治。

「等、等等。」太宰治一臉乖巧的說道：「不想聽聽看，中也為什麼不受『書』的影響嗎？」

琉生相當堅定：「不想！」

中原中也按住了琉生：「你想！」

——

遊戲廳內。

到處是嘈雜的電子遊戲音樂和客人們的喧嘩，唯獨琉生等人所在這個角落一片死寂。

琉生平靜的說道：「白瀨，總是拿這種話來說事是沒用的。」

他自己暫且不提。

這麼多年來，憑藉中也的貢獻，也早就不欠羊什麼了。

不用擔心食物缺乏被餓死，不用擔心冬天太冷被凍死，不用擔心哪一天被拐走。

被拐走可不好受，稍微好看點的可能會被賣掉。沒那麼好看的，則會成為免費勞力甚至他人的器官提供者。

就算是羊的大家，能夠擁有現在這樣的生活——也都是仰仗著中原中也。

所以，又有什麼資格命令中也呢？

琉生知道，白瀨正是因為太過清楚這件事了，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將這種話掛在嘴邊。

不斷地用曾經的恩情暗示著中也——『你必須要為羊付出一切。』

簡稱——pua。

「白瀨，為什麼總是想要中也哥

按你的想法來行動呢？」琉生目光炯炯，咄咄逼人：「是因為——」

「琉生！」中原中也一臉為難的拉住了琉生。

看了眼中原中也，琉生嘆了口氣。

「中也哥是不可能會背叛羊的。」

這點琉生十分清楚。

畢竟，最希望中也能夠脫離羊的就是他。

「所以快回去嘛~」琉生露出甜蜜的笑容，軟軟的撒嬌道：「白瀨哥哥，柚杏姐姐，羊現在很混亂，正是需要你們的時候哦。」

『在中原琉生的央求下，思慮再三，雖然還是有些顧慮，白瀨和柚杏還是決定先回到羊的基地。』

『書』上所寫下的文字變為了現實。

白瀨和柚杏最終選擇了先行離開遊戲廳。

「中也哥，我可以一起去嗎？」琉生拽住了中原中也，笑容可掬，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調查荒霸吐，我也可以幫忙的。」

中原中也拒絕了。

琉生對自身異能（術式）的掌握還不熟練，他自己也不想暴露異能（術式）。

但他要去做的，可不是什麼安全的事情。

「帶我去嘛。」琉生眼裏開始醞釀出眼淚，熟練的祭出了對中原中也特攻武器。

「不行……」中原中也別過了臉。

只要不看，這個武器就攻擊不到他。

琉生瞬間收起了表情，中也這個樣子，這件事顯然是沒得商量。

「我知道了——」他拖長了聲音不滿的嘟囔。

那就偷偷跟去好了

中原中也瞬間警覺，警告道：「也不準偷偷跟來！」

「……」琉生頓時僵住。

「聽到了嗎？」中原中也再次強調：「回答呢？」

「好啦！」琉生一臉生無可戀：「我會在基地裡乖乖等著的。」

——

太宰治提出質疑：「白瀨和柚杏可不是那麼順從的人，為什麼他們會乖乖聽話呢？」

更何況還是剛剛才和他們吵了一架的琉生的話。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琉生擁有精神系的異能力。直到發現他琉生所召喚的式神，居然可以被拍攝下來。

結合諸多信息，他才意識到，那是不是什麼精神系異能，而是——『書』。

「琉生，你一直在無意識的使用『書』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白瀨和柚杏根本無法拒絕琉生。

但是中原中也卻可以，甚至還是連續多次拒絕。那是因為——

「但是，在你的意志下，『書』避開了中也。」

被容納進琉生身體的『書』，相當於琉生的式神，更加的靈活。

即便寫下了『所有人』這樣的字眼，在琉生的意志下，『書』改變現實的力量，也不會應驗到中原中也的身上。

因此，中原中也成為了唯一可以打破『書』規則的人。

「中也，你應該也已經意識到了吧。」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

跟其他人不一樣，唯有不被『書』所影響的中原中也可以察覺的——異常。

是的，琉生身上的異常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什麼程度呢？大概就是——

中原中也現在回想起來，都倍感疑惑。

我別是個傻子吧？這麼明顯為什麼直到被提醒了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