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她？

薛慕春端著水杯喝水，餘光看他的表情。

徐自行沉了口氣，淡聲說道：「她企圖用祝卿綁住我，更讓人感覺她在心虛。她完全亂了陣腳。你也是這個想法吧？」

只是盧佳怡的意外出在祝卿身上。她沒完全掌控住祝卿，讓她臨陣脫逃了。

薛慕春扶著水杯，手指緩緩的摩挲著外壁上的花紋。

她的這隻杯子也是玻璃杯，不過是簡單風格，底座大，上面口略小，錘紋，像個樹樁。

徐自行盯著那杯子看。

這時，薛慕春將杯子往前推了推，拿起手機。

——你是想說，沒有實際的證據，警方是不會拘捕她的。而如果我要去報案，也是白費功夫。你是這個意思吧？

徐自行望著她，看了會兒，說道：「如果說……製造一個證據呢？」

薛慕春剛才還漫不經心，一副懶洋洋對他不抱任何期待的樣子，這會兒直了身體，靜靜的望著他。

她以為徐自行還會再接著包庇盧佳怡，對她袒護到底。

徐自行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說道：「我是跟盧佳怡關係匪淺。可也同樣的，我認識了盧佳期十年。」

這個說法，就好像當初徐自行對她說的，他不願意看到盧佳期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在盧佳期這個人面前，她與盧佳怡，他是一視同仁了？

薛慕春自嘲的翹了翹唇角，不知道是不是該流下幾滴淚，終於爭取到了現在的局面。

雖然結果未出，但終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徐自行看她抿著唇瓣，但不難看出她正在強忍酸楚，像是被人撓了下他心臟，有點疼了。

「薛慕春——」他叫她的名字，薛慕春抬眸看他，徐自行卻說不出什麼話了，過了幾秒，他道：「還有祝卿。」

頓了下，他說道：「祝卿雖然長得像盧佳期，但她們是不一樣的人。」

薛慕春感覺，他像是在向她解釋什麼。但這對她來說，是不必要的。她不要有任何的感覺，等事情結束後，他們就應該是各走各的，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徐總，而她還會做回醫生，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你不用跟我說起她什麼。說起來，在那個時候她沒有完成盧佳怡交代的任務，而是強忍藥物的控制找人來救你，這一點就挺不容易的。我看她手臂上抓了很多傷痕。

徐自行盯著手機上新出來的一行字，蹙了下眉毛。

她像是不介意他跟祝卿有什麼關係。這個認識讓他覺得不是那麼的舒服。

兩人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薛慕春吃飽喝足，又有點犯困了，打了個哈欠。徐自行看她面色蒼白，眼皮底下還有黑眼圈，就讓她回屋去接著睡。

「……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一個人出門了。我會讓孫捷安排保鏢給你。」

薛慕春腳步頓了頓，但沒有拒絕。盧佳怡走到了瘋狂的地步，難保她不會將這案子變成無頭公案。假如她意外死亡的話，那麼醫療案真相究竟如何，就沒那麼重要了。甚至，她還可能引導輿論，營造出她畏罪自殺的結論。

薛慕春又回房睡了一覺，這次無人打擾，一覺醒來，外頭夕陽只剩下一點點了。

「慕春，晚餐做好沒，我都餓了。」邵靖川知道薛慕春家的密碼，直接就進來了，卻不料看到沙發上橫躺著的男人，頓時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