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月22日是大年除夕，這一天從早上起，悶頭、小龍和傻妞都在家裏忙著做年夜飯！

悶頭燒了幾大桶熱水，讓傻妞對著冷水洗青菜、肉類等，他和小龍殺雞、殺魚、切菜、燉肉！

忙碌到下午5點多，他們做好了一大桌年夜飯！

他們餐廳的餐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各種菜肴，有白切雞、紅燒大鯉魚、芋頭扣肉、大蔥炒牛肉、紅燜肥羊肉、香菇燉排骨、濃香肉粽、醋溜大白菜、拌醬拍黃瓜等！

他們三人圍著餐桌坐好後，悶頭打開電視機，將電視頻道調到大家最愛看的京師台！

「小龍！小妹！馬上要到六點了！六點時，我們正式開飯！開飯前，大家都閉目許願！這樣，我們來年都順順利利！」悶頭高興地看著小龍和傻妞！

「哥哥！我能許願見到我媽媽嗎？！昨天晚上我夢到媽媽了！但是，我不論怎麼看，也看不清媽媽的相貌！哥哥！你說我媽媽長什麼樣？！」傻妞含著眼淚看著悶頭！

悶頭思考了片刻後說：「小妹！我們是孤兒！也許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這種願，以後就不要許了！在夢裏，人是糊塗的，夢境也是糊塗的！因此，你不可能在夢裏看清媽媽的容貌！」

傻妞聽完悶頭訴說後，她低頭哭了！

「唉！小妹啊！現在我們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嗎？！你不能動不動就哭幹什麼啊？！以後，過年過節誰也不能說，那些讓人頭疼和傷感的事情！許願，只能希望自己和家人順利、健康、快樂和自在！快許願！馬上到六點了！」

小龍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哭哭啼啼的傻妞，說完話後，他閉上眼睛，雙掌合十胸前，他開始默默祈禱，然後，悶頭和傻妞也跟著做！

開餐後，悶頭幫傻妞擦眼淚，給她夾菜，他們一家人開始邊吃邊聊！

「悶頭哥！這幾天，我們學校裡老師說，那個被打倒的個子不高的大頭頭又要上台了！老師說，這個大頭上台，大家就有好日子過了！這是什麼意思啊？！」小龍吃著菜，他困惑地看著悶頭！

「唉！那個人很有經濟頭腦！他提倡私人可以做生意、創業、辦實業！允許私人擁有產業和資本等！這樣做，大家在就業、謀生和發展上，會多很多路走！」悶頭慢條斯理地說著！

「哥哥！你真聰明！你什麼都懂！哥哥！按照你這麼說，以後我們長大了，也可以開一個像棉八廠這樣的大工廠吧？！」傻妞笑嘻嘻看著悶頭！

「小妹！做生意！辦工廠！要冒很大風險啊！需要投入大量的本錢，投入後本錢都變成商品、租金、人工費、材料費等等，如果我們掙回來的錢比本錢少！我們就虧本！如果再虧本我們就沒有錢，我們就要上街討飯！因此，我們要就業、謀生和創業，只能從門檻低、容易做、能把握、競爭少的事情開始做起！能養家餬口就行！不要總想著發大財、辦大事！明白吧？！」悶頭微笑地看著傻妞！

傻妞笑著說：「哥哥！我只是隨便說說！我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做老闆！以後，我想當醫生！這樣，以後你們看病就不用花錢了！」

大家邊說邊笑！

......

過完春節後，傻妞去子弟學校的學前班讀書，小龍去棉八廠技校學習和實習。

悶頭每天都去傢具合作社找顧前程師傅，看有沒有活乾。

顧師傅答應悶頭，只要合作社生意稍微有好轉，他馬上給悶頭結算拖欠的工資和費用。其實，悶頭並不期待顧師傅這樣做，他只是想把木工這套手藝全部學會。

3月初的一天中午，悶頭踩著三輪車給一戶人家送傢具，他送完傢具出來遇到了原來肉聯廠屠宰場發貨部的劉夏芒老大爺！

劉大爺拉悶頭到一個茶館裡喝茶聊天！

劉大爺做東點了幾盤點心、瓜子和堅果，一壺頂級茉莉花茶！

「劉大爺！你剛從牢裏出來！你有一兩年沒做事了，你那麼破費幹嘛？！」

悶頭和劉大爺圍著一個桌子坐著，悶頭看著一桌子的東西發愁！

劉大爺慈祥地看著悶頭，他微笑著說：「悶頭啊！你劉大爺的本錢厚得很！一兩年沒有收入，傷不到我一根汗毛！你天天幫顧前程送貨幹活，他給你多少工錢？！」

悶頭笑著說：「劉大爺！現在我跟顧師傅學手藝！因此，我貼錢給他幹活，我也願意！」

劉大爺笑著說：「悶頭啊！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說大話了！現在，你弟弟小龍在技校讀書！你妹妹傻妞在子弟學校上學！如果你沒有收入，你們一家子怎麼過日啊？！傢具是耐用品，人家幾十年才跟你們買一次！豬肉、羊肉、牛肉都是快速消費品啊！大家要天天買，天天吃！這樣的生意才好掙錢啊！你說呢？！」

悶頭思考片刻後，他認真地看著劉大爺說：「劉大爺！你想重啟私宰肉的生意？！」

劉大爺將一根食指樹在嘴巴前，他噓了一聲，他的小眼睛左顧右盼後說：「讀私字不能用重音啊！讓別人聽到，我們又要做那種事，衙門又要拉我去坐牢了！生意人有一句行話，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這個生意我一定要重新開始！這回我要放手大搞！我已經五十多歲了，我要拚最後一次！悶頭！你人才難得！你跟著我乾！顧師傅那裏的事情，你隻管用來掩人耳目！」

然後，劉大爺拿出一隻鋼筆，他自己手掌上寫一個地址給悶頭！

「這些字能看懂吧？！今天晚上你到這個地方來！我們爺孫兩要商量大事！」

悶頭對劉大爺不斷點頭，劉大爺交代完事情，他去前台結帳，然後，他一個離開了茶館！

悶頭將幾盤還沒有動的點心、瓜子和堅果等打包後，他也離開茶館回家。

......

晚上，悶頭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到了劉大爺的家裏！

在這裏悶頭見到了劉大爺的兒子劉肯乾、孫子劉巧兒！

劉肯乾三十多歲，肥頭大耳、滿臉橫肉、身強力壯，一看就是一個屠夫！

劉巧兒十二歲，白凈高大，總是樂呵呵的樣子，看上去是一個善良的精明人！他讀到小學三年級，因此，認字和算帳都不成問題，劉大爺給他教了很多生意經！

他們四人在一個黑屋裏點著一盞油燈，喝茶交談！

「悶頭！從明天起，我們販賣新鮮肉的生意要開始了！以後，你負責拉生意！我們給你利益和原來一樣！為了把這個生意做大！我們不能隻做輕紡區的生意！我們要將生意發展到整個中州市！生意做大了，我們需要的下線肯定很多！因此，我們要有辦法管理這個生意網絡！否則，很快我們要引火燒身啊！」劉大爺看著悶頭和巧兒！

「劉老闆！你說！我們按照你的意思辦！」悶頭雙手緊握拳頭，用堅定目光看著劉大爺！

「很好！為了安全起見！以後，我們要頻繁更換提貨地點！悶頭啊！以後巧兒是我和你的聯絡人！每天你把抓上來的訂單和貨款交給巧兒！巧兒將提貨地點及價格變動情況告訴你！這樣，衙門想要為難我們，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劉大爺盯著悶頭一字一句地說著！

「老闆！我應該如何發展生意網絡？！」悶頭想劉大爺取經！

劉大爺拍著悶頭肩膀說：「悶頭！你是聰明人！輕紡區的生意對你來說是現成生意，你自己管著就行！在輕紡區以外，你要找小龍頭去做！你把你開發客戶的那套功夫告訴他們，給他們分利，他們就會自己去做事情了！當然，你也要防範他們出事後會影響到你！只要在這些環節上，你有做法、有措施！你一定能夠將這門生意做起來！」

「多謝師父指點！我回去跟我弟弟小龍商量後，我馬上啟動整個中州市場！」悶頭興奮地看著劉大爺！

「行！明天早上，我們在你家附近開一間雜貨店！巧兒在那裏守鋪子！悶頭，你早晚到店裏與巧兒聯絡！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

與劉大爺商量完事情後，悶頭騎車返回了家裏。

悶頭回到家裏，小龍和傻妞在家裏的餐廳看電視等著悶頭！

「哥哥！劉老闆怎麼說？！」小龍急切地看著悶頭！

悶頭將劉大爺與他交談內容說了一遍！

「我靠！劉家果然是帝王之家啊！太有氣魄了，他們要搞定整個中州啊！哥哥！你還記得蔡小七吧？！他手下有十幾個鐵桿兄弟！他們在中州各地幫上家送菜掙小費！找他們幫我們拓展生意肯定沒有問題！」小龍滿臉通紅地看著悶頭！

「行！明天中午，你約蔡小七來輕紡區！我們找一間茶館跟他談談！」悶頭興奮地看著小龍，小龍對悶頭點頭！

傻妞高興地鼓掌說：「太好了！我家要發大財了！」

「小妹！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好事啊！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這樣做啊！如果，我們被衙門抓住，我們肯定沒命了！」悶頭嚴肅地看著傻妞！

傻妞要緊牙關點頭說：「放心！就算他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大家捂著嘴偷笑！

......

第二天中午，悶頭和小龍在輕紡區的一個茶館裡接待蔡小七，以及他的表妹林翠花。

蔡小七是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瘦高個，皮膚有點黝黑，單眼皮，長臉，看上去比較成熟，兩眼放光，炯炯有神，有大哥的威嚴！

林翠花十一二歲，身材勻稱，瓜子臉，皮膚白皙、丹鳳眼，看上去可愛單純！

悶頭點了點心、瓜子和茶水後，他們開始交談！

悶頭開門見山地將他的生意計劃，以及做生意的措施和要領告訴蔡小七！

「悶頭大哥！小弟對您的為人和辦事作風早有耳聞！你們是辦大事的堂口！我蔡小七能夠投靠你們，我感到非常榮幸！從七八歲開始，我做送菜生意，到現在已經從業六七年了！中州的大小單位和衚衕沒有我不熟悉的！我手下還有幾十個弟兄！他們個個都身強力壯，對我忠心耿耿！個個都是敢作敢當的英雄好漢！悶頭大哥！只要你把這個生意交給我們做！我保證在幾天之內，我們將輕紡區之外的生意全部做起來！」蔡小七儘可能睜大他的小眼睛看著悶頭！

悶頭笑著說：「蔡大哥！我們相信你們的實力和能力！我們的合作就算敲定了！我們生意規定是這樣，上家將批發底價告訴我們，我們在低價的基礎上加價15%後，將貨物零售給單位、家庭和個人！加價部分的差價毛利你佔7%！我佔8%！底價部分我們要全部交給上家！你們零售的超價部分歸你們所有！明白嗎？！」

蔡小七點頭說：「悶頭！下單、提貨和結算等環節，我們怎麼處理？！」

悶頭看著蔡小七說：「蔡哥！我們要收取客戶20%的定金，這樣才算下單！你們拿著定金和訂單跟我提貨！你們給客戶交貨時，必須收完客戶的貨款！我們兩人每天結算一次貨款！你覺得這樣行嗎？！」

蔡小七笑著說：「肯定行！等下我回去後，就吩咐我的手下按照你的規矩去做！悶頭，以後我們怎麼做生意上的聯絡？！」

「蔡哥！以後你讓翠花姐找我小妹李秀芳吧！秀芳會將情況告訴我！然後，我幫你們備貨、下單和結算！明天你們就可以這樣做生意了！有不清楚的事情，我們兩人再當面溝通！」

悶頭與蔡小七商量好事情，蔡小七與林翠花跟悶頭和小龍道別後，他們先走了！

從此，悶頭與劉大爺的私宰肉生意在中州地區悄然重啟了！

第三天早上，李大爺的孫子劉巧兒在距離悶頭一百多米的一個衚衕裡開了一家買各種百貨的雜貨店。

悶頭每天在店裏給劉大爺訂貨、交定金，確定提貨地點及方式，結算貨款等！

傻妞利用課餘時間在家裏等在林翠花來給她交單交錢！

不久，悶頭和巧兒、傻妞和翠花都變成好朋友！

同時，他們對業務越來熟悉，他們之間配合越來默契！

他們的生意也慢慢在中州全面推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