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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139 牽手
元宵佳節,上千盞花燈爭奇鬥豔,這份璀璨瑰麗,便是天神來了,也要沾上幾縷人間煙火氣。

正如那神像般的人物此時立在那裡,看著走來的少女,眉宇間不自覺便如春日般暄和。

「你怎來了?」衡玉來到他面前,眼神驚喜地問道。

「陪神醫出來走走,看一看營洲風土人情。」

白神醫聽得在心底「謔」了一聲——他竟不知自己如此大的面子,竟能勞得定北侯親自作陪。

這等事,隨便遣個下人不就成了?再不濟,他還有個徒弟閑著呢。

可偏偏他臨出門時,這位侯爺非要跟著一起。

他本還尋思著,看起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定北侯怎骨子裡竟是個黏人精,合著人家真正想黏的人在這兒呢。

因知曉二人的「關係」,白神醫對此倒是見怪不怪,只是於心中唏噓了一聲:年輕就是好啊。

裴無雙等人跟了過來,見得蕭牧親自出現在此,都頗為震驚,想要行禮時被蕭牧身旁的近隨提醒阻止了,遂都只是福身一禮。

白神醫被前面的酒水攤子吸引了去,去同那買酒的老翁說起話來。

而很快同樣跟過來的,還有方才那群圍著衡玉說話的少年人——

「姑娘,這是……你家中兄長嗎?」一位濃眉大眼,看起來朝氣蓬勃的俊朗少年看了眼蕭牧,好奇地同衡玉問道。

畢竟二人都生得如此好看不似凡人,且年紀並不相仿,看起來大約得差了四五歲,多半就是兄妹吧?

「啊,這倒不是呢。」衡玉看向蕭牧,抬手介紹道:「這是我一位世叔,此番我來營洲,便是借住在這位世叔家中。」

「……」方才聽到兄長二字,心中已有微詞的蕭侯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她。

「哦,原來是世叔啊!」那少年笑意更盛幾分,朝蕭牧施禮:「晚輩焦岐,見過世叔!」

蕭牧極快地皺了一下眉。

誰是他世叔?

「問世叔好。」

「見過世叔,晚輩趙逢章有禮了。」

「……」

蕭牧:「!」

誰是他們世叔?

他也並沒有比他們年長很多!

且套近乎便罷了,趁機自報姓名又是何居心?

焦岐擠到最前面來,眼睛亮亮地問:「不知世叔貴姓?來日小子們也好方便登門拜訪!」

「簡直放肆!胡鬧!」

一道略顯慌亂的呵斥聲突然傳來,只見一位著長衫,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名喚趙逢章的清俊少年轉頭看去:「父親?」

男人顧不得看他,連忙向蕭牧施禮賠罪。

蕭牧微一頷首:「許久不見趙山長。」

男人頗感惶恐:「侯爺還記得某!」

侯爺?!

四下嘈雜,他聲音不高,但身邊的幾名少年還是聽得清楚的。

「你們幾個言辭如此輕率,出言冒犯,還不快向侯爺賠罪!」趙山長看向兒子和書院中的幾位學生。

「哪……哪位侯爺?」焦岐呆了呆,一動也不敢動地問:「莫不是……蕭節使,蕭將軍嗎?」

「不然呢!」趙山長恨不能一巴掌拍過去:「還不快賠罪!」

方才還意氣風發滿臉笑容的少年人們立即變成了一群鵪鶉,低著頭惶恐施禮。

誰能想到這位「世叔」竟會是蕭將軍!

「不知者無錯。」蕭牧淡然道,旋即看向衡玉:「走吧。」

自從他被眾人圍著喊世叔,便一直在暗暗忍笑的衡玉點頭。

「侯爺慢走……」趙山長行禮目送。

「姑娘!」

衡玉與蕭牧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聽焦岐在身後喊了一聲。

衡玉回過頭,便見少年鼓起勇氣正說道:「姑娘還會再來此處嗎?」

「不來了。」衡玉答得很利落,無甚留戀地道:「上元節一過,花燈撤下,此處便也沒什麼好玩兒的了。」

她的語氣落在王敬勇耳中,隻覺極像一位喜新厭舊的負心女——雖說只是在說花燈,但待物如此,待人想必也大差不差!

王副將滿腦子都在操心著自家將軍日後的處境,思緒完全停不下來。

「也是也是……」焦岐趕忙笑著道:「此處沒有好玩的,別處還有,這營洲城內外我可是最熟了!姑娘若想四處逛逛,大可使人傳句話,我願效犬馬之勞!在下住在城東焦家,隨時恭候!」

衡玉笑著點頭:「好啊。」

焦岐大喜過望,笑得一口白牙尤為奪目。

蕭牧覺得自己甚少如此沒耐心過,抬腳先走了一步。

衡玉很快跟了上來。

蕭牧微微轉過臉看向她:「好啊——?」

衡玉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重複她方才的話,笑了道:「盛情難卻,客套之言。」

蕭牧「哦」了一聲,道:「你若想去何處,侯府不缺人使喚,無需外人效勞。」

「我當然知道啊。」衡玉笑著道:「既有世叔在,我還去麻煩旁人作何?」

「……」蕭牧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出來一趟,倒是收穫頗豐。」

衡玉眨了眨眼睛:「是指花燈嗎?」

蕭牧邊走邊似漫不經心地道:「不止是花燈吧。」

「侯爺也不差啊。」衡玉道:「這短短幾步路走下來,已不知有多少小娘子們偷偷瞧過來了——這也就是侯爺生了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臉,與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氣場了,否則每每出門,還不得萬人空巷?」

蕭牧不禁反問:「我果真有如此氣場,何故你還能好生生地站在我身邊?」

「也就是我臉皮厚,才勉強經得住侯爺這如刀風霜罷了。」衡玉忽然感慨道:「至今還記得初至營洲時,侯爺拿我當賊防備時的情形呢,彼時我當真是終日忐忑不安,夜不能寐,隻恐明日便要性命難保。」

蕭牧「哦」了一聲:「我可沒看出來你何時忐忑懼怕過——」

衡玉嘆氣:「豈敢表露出來啊。」

蕭牧依舊看著前方,道:「那你現在可以大膽表露出來了,也再不必忐忑懼怕了。」

衡玉本是帶著七八分胡扯的心情,此刻聽他如此反應,微微怔了怔,片刻後才認認真真笑著點頭:「我也這麼覺著。」

在他身邊,她的確早已不會再有忐忑懼怕之感了,且不止是不再忐忑——

女孩子面上笑意未曾淡去過,待諸事也興緻頗高,指向前方道:「前面看起來很熱鬧,咱們也去看看吧?」

蕭牧「嗯」了一聲。

衡玉快步要往前去,此時側方忽然有舞著龍燈的隊伍出現,人群匆忙避讓間,衡玉險被撞倒之際,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將她及時拉了回來。

那隻手溫溫涼涼而有力。

四下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各色華燈延綿迷人眼。

有披風與寬大衣袖遮掩,無人看得見二人緊握的手。

此一刻,天地彷彿有著一瞬的寂靜。

舞龍燈的隊伍裡,腰鼓被拍得咚咚作響。

有人一時未能分清聽到的究竟是鼓聲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此處人多,姑娘當心一些!」

翠槐好不容易擠過來,氣喘籲籲地提醒道。

裴無雙幾人也已經跟了上來。

聽到翠槐聲音的一瞬間,衡玉飛快地將手抽回,心口處撲通跳著,彷彿生怕被人窺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天大秘密。

她為人一貫從容坦蕩厚臉皮,甚少會有如此心虛的心情。

下一刻,她的手再次被人握住。

衡玉腦中「嗡」地一聲,有著短暫的空白與無措——這是何意?是她想得那樣嗎?要答應嗎?要三思嗎?不管了,先反握住了再說吧!

「前頭在奪仙燈呢,咱們快去看看!」裴無雙興高采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衡玉驟然回神,低頭看向二人交握的雙手,另一端連接著的正是好友。

她由裴無雙拉著走,直到確定自己暫時離開了蕭牧的視線,才長籲出了一口氣來——她這腦子在臆想些什麼!

「父親,方才……那當真是蕭將軍嗎?」那叫趙逢章的少年,目送著蕭牧一行人的身影消失,隻覺得還未回過神來。

「這豈能有假?」趙山長看了眼兒子,不由想要嘆氣——同樣是仰慕人家小姑娘,焦家的小子方才還敢往上撲,他家的倒好,還沒回神呢!

「可父親怎會認得蕭將軍?」少年不解地問。

若只是父親見過蕭將軍且罷了,可方才蕭將軍竟也認出父親來了——

趙山長捋了捋鬍鬚:「不是認得,是為父曾被蕭將軍救過一命。」

「何時的事?怎從未聽父親說起過!」

「山長山長,您說說唄!」

少年們的好奇心被提到了最高點。

「是三年前……不對,已是四年前的事了。」趙山長徐徐道來:「彼時晉王謀逆伏誅後,其麾下副將竊了兵符帶了一隊人馬逃離,為躲避蕭將軍的追擊,那些叛軍意外逃竄至逢山書院內。危亂之時,那副將持刀將我挾持,威脅蕭將軍帶人退走,放他們離開,否則便要殺了我,再叫人放火燒了書院——」

「還有此等事!」

「那蕭將軍退走了?」

所以才救下了山長?

少年們已大致認定了這個答案,便有人道:「蕭將軍當真是仁義無雙,彼時營洲尚不在其治下,戰亂之時百姓受牽連已是常態,按說誅滅叛軍已無需考慮代價……蕭將軍如此顧惜百姓安危,真是難得!」

趙山長卻笑著搖了頭。

「不,蕭將軍沒退。」他道:「那些亡命之徒的話,豈能當真?只怕前腳剛退走,書院便要被洗劫屠殺一空了。」

「沒退?」

「那是怎麼救下的山長?」

趙山長:「雙方對峙時,蕭將軍對我說了兩個字——」

------題外話------

啊,驚險時刻,差一分鐘就十二點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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