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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開局震驚了漢武帝》第18章 犯我者誅
冬日的凌晨,總是在淒冷中加了一些白雪的點綴,讓東方的天空早早地顯出魚白色。

劉病已在寅時時分打來了掖廷宮的一個小側門,他要開始晨跑了。

此門是掖廷宮內下人挑水推車擔糞的進出口。

出了此門,經過一片大花園,還有一個較大的樹林,就能到達未央宮宮外東側的街道上。

自打出了小側門,晨曦尚且昏暗,枯草和泥土混合的小路上,很少有行人。

劉病已盡量試著放空身體,讓雙腳的重量減到最輕,但寂靜的道路上到底還是有腳步落地的悶響聲,如同雙腳變成了鼓槌,敲打在大地上這一個巨大的鼓上面。

昨晚,朱安世除了傳授給他飛刀術之外,還千囑咐萬叮嚀,一定要讓他把晨跑堅持下來。

至於好處,劉病已其實是明白的。

自身太過柔弱了,加強晨跑,可以增強體質,提高免疫力。

跑過了樹林,穿過了一片高大的城牆,雙腳剛剛踏入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喧囂的早市撲面而來。

劉病已一時不能適應,趕忙放慢了腳步。

他邊跑邊觀察四周。

四周的人也同樣用奇異的眼神盯著他看。

在錯落而昏暗的油燈下,一個又一個的早飯鋪子大敞著門,門口外的街道上擺滿了小方桌。

而方桌周圍則圍滿了吃早飯的人們。

讓劉病已驚愕的是食客大都是穿著朝服的官員。

第一次見如此盛況,劉病已十分激動,腳步也緩慢了下來。

「病已小友!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早飯有的是!」路過一個攤位時,有人問到。

劉病已放慢了腳步,朝說話的人的方向望去,竟然是禦史大夫桑弘羊。

他在自己的族祠儀式上出面過,又是得了他的推薦才能進入官辦學校讀書的。

「病已見過桑大人!」劉病已不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平民見到朝廷大官員應該施什麼禮節,但他是知道作為讀書人並不需要下跪。

劉病已忙把雙手一抱,舉過頭頂,之後身子來了一個近乎一百六十度的鞠躬。

「哈哈,病已小友不必這般客氣,一起坐下吃飯吧?」桑弘羊很是高興,捋著鬍鬚眯眼笑道,眼裏滿是和藹可親。

「稟告桑大人,晚輩在晨跑,每天需要堅持跑十裡路,跑完步休息夠了才能進餐,這次就不陪桑大人用餐了。」

劉病已如實稟告。

「哦?跑步?」桑弘羊瞧著劉病已這單薄身子骨,納悶地說到,但他忽然明白了,「好!好啊!年輕人不但要學習知識,更要強身健體,快去吧,別耽誤了早上的學業。」

「是!晚輩便跑步去了!」

劉病已再施一禮,便慢慢加快了腳步,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沿著大道朝前奔跑而去。

望著劉病已那矯健的身姿漸漸遠去,桑弘羊點了點頭,繼續捏著麵餅啃了一口,隨後抱起一碗麵糊糊吸溜了一下,咀嚼起來。

「桑大人,這位小郎兒是誰啊?」坐在他旁邊的車騎將軍金日磾詢問到。

「他啊,便是那個解答天子三問,又作了七步詩的小郎君劉病已。」

「什麼?此人竟然這般小小年紀?確實只有十一二歲?本官原以為是桑大人故弄玄虛呢!」金日磾震驚不已。

他倆的對話頓時惹得現場的其他攤位的人紛紛豎起耳朵來聽了。

「他可是太子之孫?」人群中問此話的正是繡衣禦史暴勝之。

桑弘羊瞥了他一眼,知道此人涉及巫蠱之禍中誅殺劉據太深,不免皺了下眉頭,可還是不置可否地回答到:「正是!此郎君雖然年幼,但卻有太子當年的睿智,更有寬厚仁愛的風範,令人不得不產生思念啊!」

「桑大人的意思是思念反賊?」繡衣禦史王賀冷冷地追問道。

他這一反問,頓時惹得在場的人形成了兩大敵對情緒。

眾文臣大多是保和派,希望停戰休息。

一些依仗武帝而起來的新秀們則立主戰爭。他們因得了戰爭的引誘而發家致富,更因為戰爭而權勢灼然,他們怎肯讓戰爭結束,讓他們成為賦閑的官員。

與主戰的代表武帝相對應的,主和派的代表則是劉據。

之前,他們兩派用於較勁的籌碼是太子劉據,現在則轉移到了劉病已身上。

自從天子三問的絕妙答策開始,主和派便覺得找到了主心骨。劉病已雖然年幼,但畢竟身體裡流淌著劉據的血液。

劉病已的三番五次的出色表現,更是讓他們拋卻了年幼的偏見,大談主和思想。

畢竟他們已經因為巫蠱之禍而禁言了十幾年,憋屈已久的憤懣早該找個發泄的突破口了。

「誰又說反賊的名字了?王大人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桑弘羊完全否認。

「誰是君子誰是小人,老天自有公允……哎呀!」

兩個派別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暴勝之正要作勢發飆,突然覺得後脖頸如針扎一般的疼痛。

他急忙手捂脖頸,竟然發現手上滿是血液。

「這!誰幹的!」暴勝之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往四周望去。

突然的變故讓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暴勝之又突然「哎呀」一聲痛叫著,手捂住腮幫子,齜牙咧嘴。

眾人看到他的手指縫裏正滲出血來。

「誰這般大膽,敢襲擊繡衣禦史!」王賀起身抽刀,警覺地朝四周望去。

聽著「繡衣禦史」四個字,以桑弘羊為頭兒的主和派低低地冷哼一聲。

自從朝廷征伐不斷,民不堪賦稅雜役重負,群起抗爭。

偏偏地方官員督捕不力,武帝便派直指使者衣繡衣,持斧仗節,興兵鎮壓,刺史郡守以下督捕不力者亦皆伏誅。

朝廷將此等特派官員為「繡衣直指」,後又稱之為「繡衣使者」。很多心黑手狠的市井無賴,譬如江充之流得以成為朝廷命官。

繡衣使者一般給的官階是侍禦史,但實際上他們的權力形同陛下親臨的特權,也就是特務,朝廷特派員。

而跟桑弘羊一類的文官雖然官位很高,但實際上大多是虛職,比如禦史大夫幾乎就是個言官、高參、秘書一類的虛職。

在外征伐不斷,在內群魔亂舞,文官們恨不得立馬肅清了這些毒瘤,讓朝廷儘快進入安樂祥和、快速發展的軌道。

「是誰?你們不知道襲擊繡衣使者如同襲擊陛下嗎?誅殺九族……」王賀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後腦杓陡然如開了紅花一般,一股濃血飛竄起來。

「哎呀!」他當即疼得急忙捂住頭蹲了下去。

行軍打仗多年的車騎將軍金日磾根據涉及軌跡,快速地尋找石子兒的發射點,很快他便在一片靠牆的竹林裡發現了端倪。

一隻小手正拿著一個三叉一樣的奇怪東西。

興許是被發現了,那小手急忙抽回去了,隨後便聽到了細碎而輕盈的腳步聲。

金日磾拍了拍桑弘羊的手背,一直那個方向。

桑弘羊朝那兒望去,突然低頭,跟著金日磾嬉笑起來。

此時,在附近街道上維持秩序的羽林軍聽到喊喝聲急忙奔了過來,有人搜索兇手,有人急忙尋找禦醫,幫兩位大人包紮傷口。

一方憤怒,另一方人則是幸災樂禍,但盡量剋製著,憋笑,卻抖得衣服亂顫,各個滿臉漲紅,就差找到寬闊無人的地方開懷大笑了。

晨曦下的小道上,劉病已玩命似地瘋跑,看到前方有一片竹林,他便一下子扎了進去,又一口氣從樹林的另一頭跑出去了,來到了一片大湖泊的岸邊,這次停住腳哈哈大笑起來。

「犯我爺爺者,皆誅殺!」劉病已咬牙切齒吐出一句話來。

其實,剛才的作為更多的是想通過此方式答謝禦史大夫桑弘羊。

他本來就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太出格了,太引人注目了,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偷偷藏在竹林裡偷聽。

果不其然。

他知道了當前自己的局面,還不是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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