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姐微張著嘴，「……是，你？你認識我姐？」

李傑十分同情的看著她，她的姐姐，她曾說過她唯一的親姐姐，對她好的親姐姐，竟然這麼坑她。

「張姐。我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因為我公公，去年，在你被你姐姐介紹給我公公之前，我公公差一點要離婚，那個女人就叫張春霞！」

張大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方家的，她腦子裏反反覆復的都是李傑的那句話，「差一點離婚，那個女人叫張春霞。」

李傑的話讓她原本就脆弱又茫然的神經血上加霜，她哭著跑了出去，李傑本來去追，卻被方立民攔住了。

「她也該清醒清醒了。」

是啊，就算之前不知道，知道他有老伴還糾纏不清，要說她全然無辜她是不信的。

要知道他們碰上她和老頭在一起的地方，真的離方家只有咫隻之遙。

張大姐確實之前隱約有些感覺，但那時老頭對她出手大方，她也就壓下了心裏的那點不安，當做不知道了。

現在李傑的話更是讓她無地自容，讓她憤恨起姐姐來。

她覺得她姐姐和老頭有些不對勁，可姐夫還在，她沒多想……她真的沒多想嗎？不過是不願意揭破這個事實吧？

張姐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闖進了姐姐的家。張春霞正要睡覺，看到她十分驚訝：「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張姐獃獃的看著她，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哭道：「姐，你明明和老方好，為什麼要把我介紹給他？」

張春霞臉色一變：「瞎說什麼？」

張姐不是傻子，看到姐姐的這個反應就知道是真的。她哭得更厲害了，「你不是人！我是你妹妹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張春霞罵道：「滾出去嚎！我好心好意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罵人？滾……」一連串的汙言穢語朝她罵去。

張姐被姐姐冷言冷語的態度驚呆了，這罵聲她以前聽過很多遍，以前那些罵聲是對別人的，她甚至也會上前幫腔。可如今這罵聲對著自己，她身體哆嗦了一會後，朝張春霞撲了過去，「你這個畜生，我是你妹妹啊~」

「啊~」張春霞慘叫一聲，臉上被她撓出好幾個血印子。

張家的事李傑並不知道，她正跟方夢君姐妹倆個講這件事，而這事的無恥程度也讓姐妹兩個大為吃驚。「我之所以多嘴和你們說這事，也是希望你們能認識到這世上有好人有壞人，不要隨意相信別人的話，要有自己判斷。張姐固然可憐，可她若能在知道你爺爺有老伴時，及時和他斬斷關係，也不會讓人瞧不起，也不會自己陷入可笑的痛苦中。」

至於為什麼不化名，她不是故意讓二人對自己爺爺有些不尊重的，而是二人根本就知道她們爺爺在外面的事了。

老爺子已經到了根本不避諱人的程度。

也就他和薑敏芝在家裏還互相裝著和睦，裝著她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知道的這種狀態。

所以方立民也懶得管老頭的事了。

丟吧丟吧，丟人丟習慣了就好了。

谷閉

方立民幾次想打斷李傑的話，說是不管了，可真當老爺子丟人丟在孫女面前，他還是覺得臉面上過不去。

不過他都忍住了。

遲早有這一天。

何況兩個女兒都知道，沒看李傑一說起張姐，清清就直接說了：「李姨，你是說她和我爺爺吧？」

得，他閉嘴吧！

方夢君默默的聽著，最後問她：「你不覺得這個姓張的很可恨嗎？」

李傑搖搖頭又點頭：「她先前不知道的情況下並不可恨，可恨在於她知道了，卻不想離開你爺爺，甚至妄想你爺爺離婚娶她。這也是她來找我的原因之一。」

她頓了下遲疑著指了指方立民：「你爸他們和你奶奶之前關係不算融洽。後來因為我的原因，你爸和你奶奶的關係就更緊張了。張姐以為她能鑽了這個空子讓我幫她。我是不喜歡你奶他們，但這種事我不會做。」

她去洗漱了，耳裡聽到方立民接著在給二個姑娘說要買樓的事。

方夢君眼神更複雜了，「買樓要不少錢吧？」

說到錢！方立民覺得該和她們說清楚。

起始本錢是他的，這一是一二是二也不需要隱瞞，畢竟之前方夢君還惦記著這些金飾呢！

雖說她已經從孟林口中聽到了金飾的去項，心裏還是有些複雜。

倒不是說這錢給了李傑用，而是這些首飾她媽媽都沒戴過，現在說換成錢就換成錢，這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媽媽那個年代，這些首飾不適合。後來她病了，躺在床上戴著也沒意義，家裏成天來人探望，看在眼裏也不是那麼回事。」

方立民覺得女兒需要了解繼而去理解。

「這些首飾我賣了之後拿著去做生意，錢生錢才會讓日子越過越好，而不是放在那裏當沉舊的紀念品。當然了，你們是我的孩子，我之前和孟林說過的話永遠算數。你們無論是上學結婚我都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我還是那句話，給你們的是你們的，不給你們的，誰惦記也沒用。」

方夢清打了個呵欠：「爸，你每次都說每次都說，煩不煩啊！我知道了，你給的才能要，你不給的，我們不能要。我都要聽出繭子了。」

方立民笑罵道：「就你聰明！行了，我怕我要不說，過不幾天你們就忘了。」他意有所指：「人啊，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又多說了幾句樓房的事：「大冬天你們上班上學的，回來還得燒火，住樓確實要方便，這事是我疏忽了，早就該買的，還是你們李姨提醒我的。另外清清上大學走以後，小君一個人住這平房也確實不安全，住樓吧！」

李傑在廚房聽得汗顏不止，方立民給她臉上貼金呢，她壓根沒想到買樓讓兩個女孩住的事。

慣性思維了，這平房還有幾年就動遷了，回遷的房子又大又敞亮，周圍又是老鄰居互相都熟悉，根本沒必要跑別處去買樓。

方立民自責：「要不是王老太太，我也壓根沒想到。我這個當爸的也不稱職！」

方夢清還好，這姑娘自始至終很理智，方夢君卻覺得買樓完全是為了她，感動的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