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民他們並不知道發生在薑敏芝身上的這些事。

三天圓墳，看到方立強和方美凡時都吃了一驚，二人很重的黑眼圈，面色憔悴。

「昨天沒休息好？」按理說昨天沒事大家都可以好好的歇一天才是。

方立民問完，那二人齊齊搖頭。

方立民見狀也就沒多問，倒是方立強，吭哧吭哧的說了母親以後就和自己住的事。

幾個哥哥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也能就近照顧她，她看著孫子心情也能好點。你姐也能歇一歇，累了幾年了。」

老人去世收的喪儀，如果是親媽，或者說薑敏芝沒有出軌，沒有發生方美玉是她出軌所生的事，大家不會計較，這些錢都給她也無所謂。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沖誰來的給誰，畢竟那樣，哥仨的肯定多，方立強和方美凡肯定少。

方立民沒要這些錢，不是他裝，而是他覺得父親病了這麼多年，他們真的隻拿了錢，而那些照顧的人才是最辛苦的。特別是方美凡。他從不否認這一點。

他將屬於自己的那些錢全都給了方美凡。

他聽說自打她在家照顧父母，她的日子就不那麼好看，這些錢就當是給她的補償了。

方立民和她談了一次，「你一直是最有想法的，你的事我不好多說，不過你若想要上班，我可以幫你安排。誰有也不如自己有……」他暗示她不能靠著男人，「再就是這些錢雖不多但也不少了，趁著這幾年銀行利息高，你存銀行吃利息也好，是自己做點小生意也好，總歸能讓日子好過一些。」

對於父親的過錯和薑敏芝的不堪，他不想怪到小凡身上，一個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的，否則說句不孝的話，他寧願不要這樣的父親。

方美凡哭著點頭：「大哥，我想找份工作，你幫幫我！」

沒了工作，她又沒有做生意的那份頭腦，那些錢就會坐吃山空，還有丈夫也會盯著，以他做生意為名讓她拿出來幫他。

她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方立民答應她，「等過了年我給你安排，你這些日子好好歇一歇，多吃點好的補一補，你看看你老的，比你幾個嫂子都顯歲數，都是這幾年累的。」

方美凡不求別的，只要幾個哥哥知道她的辛苦她就知足了。

她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一會才說：「我媽……她和爸……對不起大媽對不起哥哥們和大姐……」

方立民擺了擺手：「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也沒必要替他們道歉。畢竟，爸不是你一個人的，他是我們所有人的爸。」

方美凡哭著點頭：「我只是心裏太壓抑了……」

方立民其實早就發現了，他想了想：「我給你介紹個大夫，你過了年去找他，讓他給你配點葯，你吃一吃，還有，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長輩們的事和你們無關……」

方美凡想說：既然無關為什麼要和我們疏遠？可想想大哥說要給自己安排工作，還跟立強說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她的不滿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默默的點頭：「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好像除了對不起，她們之前再無任何語言。

圓完墳，全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因為各有心事，一頓飯吃得潦草就結束了。

方立民的司機過來接他，他和李傑上車回家。

司機告訴他們，李俊一家三口坐他的車跟著一起回來的。

到家以後，李傑二人先洗了個澡，在家裏躺了一會，直到被小雅砰砰的敲門聲敲響才從睡夢中醒來。

「幾點了？」李傑嘟囔道。

方立民開了燈過去開門，順便抬眼瞅了眼表：「六點半了。」

他門一打開，小雅就沖了進來：「爸，你們幹啥呢？我們都等你們吃飯呢？還以為你們沒回來呢？還是我聰明，說回來看看，果然……」

方立民呵呵笑：「我和你媽下午四點鐘到的家，洗了個澡尋思躺一會再去你姥姥家，結果睡著了。」

二人趕緊穿衣服，一家三口下了樓。

小雅一邊走一邊說起過年，「除夕那天，我大舅我二姨他們一起回來的，回家正好趕上吃年夜飯，我姥姥和我大舅媽她們做了十六個菜，說是順順噹噹的……」

「今天上午，我大姐和大姐夫來我姥家呆了一天，現在還在等著你們呢，你們可倒好，在家睡上了，這心可真大！」

李傑哭笑不得：「這孩子！」

果然，一大家子，除了早上跟車回家的李俊一家，其餘人都在。

其實這也是幾個姑娘第一回在娘家過除夕。

前幾年對於姑娘在娘家過年還有些各種說法，反正就是不允許。沒想到短短幾年就完全變了個樣。

不過也就這一年，因為二老新搬家，也是因為明明。來年李英李念就不可能來過除夕了，她們也就是初二來呆二三天然後回去。而且誰也沒料到來了也沒團圓上，李傑又沒在家。

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方夢君夫妻是和李傑他們一起下的樓。

「就回家住一晚吧！明天早上你二姨他們就都走了，你大舅你三姨也都走，咱們自己家人熱鬧一天。」

方夢君和方立民關上房門在屋裏說話，說的是關於她爺爺奶奶的事情。

李傑則去廚房裏把第二天想要做的凍貨拿出來解凍，順便收拾一下前幾天剩的菜。

小雅跟著她轉來轉去，「媽，寶寶和我最好了，你說她是不是還記得我？」

李傑也說不好，「可能是覺得你親近吧！」

那也有可能。

小雅又問：「明天不能把兩個小姨叫來嗎？還有姥姥和姥爺？」

「明天就咱們自己，後來再叫她們。正好讓你姥姥也歇一天，鬧哄了這麼多天，姥姥肯定也很累了。」

小雅點頭：「那是！那天包完餃子，我看見我姥姥背都直不起來了，還是我給捶了好一會才好！」

母親年紀畢竟一年比一年大，做那麼多的菜真的不輕鬆，還好有嫂子和妹妹們幫忙。

時間不早了，和小雅說了會話，就讓她回屋去睡，她剛躺上床看了幾頁書，方立民就回來了。

「清清還沒聯繫上，還不知道她爺爺去世呢！」

李傑安慰道：「清清是有任務，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老爺子會體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