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算是弄明白了，薑敏芝一直覺得，只要她能拿到那些首飾就能變身為大小姐，卻不想想如果真這麼簡單，那得有多少人能成為那家的大小姐？

再說了，真是大小姐嗎？真是的話為什麼她不願意回去？甚至沒有和方立民幾兄妹說過隻言片語關於自己身世的事？

人已經沒了幾十年，薑敏芝的執念也成了一個笑話，可李傑卻不願意這麼放過她。

「她瘋了就該送進精神病院，要不然她的話傳出去別人聽了會怎麼想？你媽和你爸害了你大哥的媽？」

小凡臉色變得蒼白，「我媽胡說的……」她的聲音在李傑的目光下漸漸消失，「我會把她送進醫院的。」

「小凡，別怪我說話難聽，你也聽到了她的話，誰胡說八道會往自己身上倒屎盆子？她的話有些是胡話有些是真的。只不過她精神確實不好所以才會說出來，要不然有些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

李傑站起來：「你帶她走吧！以後不要再讓她再出來了。有時候你對她的好只會害了她！」

小凡滿臉羞愧，拽著不肯走的母親，走到門口她回頭：「大嫂，再幫我一次行嗎？」

李傑搖頭：「小凡！我以前覺得你看事清醒，比方美玉強多了。但你看你現在過的……你比我小，可你現在看起來像四十多歲。這就是你想要過的生活嗎？你要處處這麼卑微的向他低頭過日子嗎？小凡，你要立不起來，誰也幫不了你。你大哥你二哥你三哥，哪個不比他強？可他仍然不把你當回事。是，因為你母親你在他面前抬不起頭，可你幾個哥哥沒怪過你吧？你就不能爭點氣？你才三十幾歲，你難道要這麼過完下半輩子？你想沒想過等幾年你幾個哥哥們不肯或沒能力幫你了，他會怎麼對你？」

小凡咬了咬唇，還想再說什麼，可李傑已經關上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以後他的事你都不要再找你大哥了！」

她砰的一聲關上門，把小凡關在門外，也把她的期望給斬斷了。

人要是不能自尊自愛，別人更不會把你當回事。

薑敏芝做錯了，可方美凡沒做過壞事，為什麼不能挺直胸膛在婆家做人非要把自己過成受氣小媳婦？

李傑在家裏等到方立民過來接她，看她情緒不高，「方美凡來過了？」

「嗯，還有薑敏芝。」李傑小聲說：「晚上再和你說。」

方立民握了握她的手，「好！」

晚上，二人在房間裡，李傑把薑敏芝的話都告訴了她。

方立民哼了一聲，「送進精神病院便宜她了。」

不然又能怎樣？又沒有證據證明她的說是真的，旁人只會說她是精神病。

李傑握了握他的手：「其實想想薑敏芝也挺可悲的，估計她一直很羨慕有錢人的生活，然後活在自己的想像中。」

她頓了頓問：「你母親的身世？你是怎麼想的？」

方立民淡淡道：「沒啥想法，我媽沒提過，她就是個孤兒。」

李傑點頭，的確，不管她有啥身世，對於方立民來說都無所謂。

他們可沒有薑敏芝那「雄心壯志」。

還有小凡，李傑把自己說她的話說給方立民聽，他點頭：「小凡怕是過不下去了。這些年我沒怎幫她，一是心裏膈應她的身世，膈應她媽，二就是她家裏這情況。他有點錢就在外面學人包二奶，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我上次聽老三說，喝多了還會打她……」

「以前沒自己做生意也沒有錢，日子平平淡淡不好不壞，他也沒生過這些貪心壞心，現在……」方立民搖著頭：「他的骨子裏早就爛了。」

李傑搖頭，「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哪裏值得她留戀？」

要是她她早離了。

「可能是知道了母親的醜事心裏自卑吧！」

所以人真的不能做壞事，要不然遲早報應，看薑敏芝就知道了。

這一晚方立民睡得極好，李傑看著他的睡顏有些意外，他這是卸下心底的最後那點心事了？

不過他能不再多想也是好事，畢竟他再恨父親害得母親早死，老爺子也已經去世了。

日子很快從春滑入夏，李傑聽到方美凡離婚的消息。

方立民一邊吃飯一邊說：「她離婚有一個月了，一直沒說，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面去呆了一個月才回來。」

「孩子呢？」

「孩子那些年對她就不親近了，離婚也沒跟她。」

「她打電話跟你說的離婚的事？」

「她沒好意思說，是愛軍說的。愛軍把她罵了一頓，她幾乎是凈身出戶，啥也沒帶出來，就是出門的錢都是愛軍給拿的。」

李傑贊道：「厲害！」和當初的她一樣，為了能快速的離婚，凈身出戶也認了。

方立民瞥她一眼：「那是傻！」

李傑白了他一眼。「不傻能跟你嗎？」

二人吃完飯接到方夢清打來的電話。

這些年她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方立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姑娘白養了。

方夢清照例問過二人好不好，聊了一陣後問：「爸，你記得我奶奶的身世嗎？」

這事可太敏感了，才幾個月前剛說過這事。

方立民的眉毛簇起：「你怎麼想起問這事？」

「是我新認識的一個人，說我和她姑奶奶長得很像。還開玩笑問我，說我是不是她姑奶奶的後人？我就是隨便問問。」

方立民呵道：「別一天聽風就是雨，你奶奶就是普通的孤兒，她的親人早死了。那些說這種話的都是別有用心的人，你小心，別讓人騙了，要知道你的職業可很容易被境外的間諜組織給盯上……」

方夢清趕緊問：「我李姨呢？我有事要和她說。」

方立民哼道：「別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說著把話筒遞給李傑，自己去了書房。

方夢清低聲抱怨：「我爸是不是到更年期了？怎麼脾氣這麼大啊？」

李傑笑道：「你爸說的沒錯，你還是要小心。」

方夢清覺得這二人不愧是夫妻，互相維護。

李傑提醒她：「不管你奶奶是啥身世，過去幾十年了，你爸你叔他們都沒有尋親的意思，你也不要多事。多出來的親戚你知道是什麼人嗎？你奶奶如果不是孤兒，真的想要找她的親人，會不給你爸他們留下話嗎？」

方夢清明白了他們對於尋親一事並不贊同。

「李姨，我明白了。你讓我爸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