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民和李傑前腳離開，後腳薑敏芝就爬起床換了衣服，「媽，你幹啥去？」方美凡送走大哥大嫂站著發了半天愣，一進來就看到母親收拾妥當背了個包要出去。

「我去找你妹妹！我要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方美凡攔住刀子：「媽，你先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呸！我要知道我還用去問美玉？」她一把推開女兒，「我怎麼養了這麼個不省心的玩意？她怎麼什麼屁話都敢胡咧咧？」

薑敏芝也沒病了，推人雖然沒啥勁，但那氣沖沖的樣子，她再說自己有病也沒有人會信。

她推院門的時候，聽到那屋老方頭嗷嗷的叫著，她回頭罵了句：「叫什麼叫？一天天的叫叫叫！」

老爺子確實是在叫她，聽到她出去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想找她，反正沖著門外喊了半天，保姆忙著收拾屋子，方美凡也沒心情哄他。

她的身世一直都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現在又多了方美玉的身世。

這一樁樁的壓在她的心頭，她不敢去問母親，也不敢跟丈夫訴說，怕真相讓自己承受不住，怕真相如此不堪讓他看不起。

薑敏芝在去方美玉家裏的路上碰上她的，她當時正在跟人說話，她過去拉著小女兒就走，方美玉嚇了一跳，「媽~你不是？唉你怎麼出來了？哎呀你拉我幹什麼呀？」

「閉嘴！我有話問你。」將她拽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薑敏芝怒瞪著她：「我問你，你大哥說的是真的嗎？你跟你說過你不是你爸的親姑娘？你是什麼意思？是說你媽偷人嗎？還是說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你倒是說啊你！」

方美玉原本還有些心虛，但被母親一通質問，她有些不高興了。「媽，那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還不知道啊？」

薑敏芝臉色陰冷：「你啥意思？」

「哎呀，我都知道了，媽你就不用騙我了。」當時說自己不是親生的也是一時受激，當時老包笑話她說，「你有個這麼有錢的大哥還用我給你錢？」

她覺得丟人一時沒過腦就說了句「我不是我爸的親姑娘，我不好意思管他們要錢。」

過後她也一直後悔來著，可想想是跟老包說的，他又不能傳出去。

可沒想到這話竟然傳到了大哥的耳朵裡，不用想肯定是老包說出去的，這個臭男人，要不是看中了他的錢，誰願意和他……

方美玉有些生氣，她有個毛病就是一生氣就說話不過腦子，「要不是你乾出這種丟人的事，我至於見了他們就覺得低人一等嗎？」

薑敏芝沒想到女兒能說出這種話來，「啪」一巴掌呼了過去，打完之後就後悔了，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她沒碰過一指頭，也不然也不會養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來。

方美玉捂著臉愣了一會，跳起來哭喊道：「你打我？難道我說的不對？我是一生氣說錯了話，可要沒有這事我就是想瞎說也瞎說不了……」

薑敏芝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想要去摸她臉的那隻手也停頓在半空中，「你你你，你是想氣死我嗎？」沒見過這種非要往自己母親頭上扣個「不正經」帽子的缺心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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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狡辯，你和我大舅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方美玉哭道：「你以為我想嗎？你不知道當時我聽到這事的時候，我出門差點被車撞死。你怎麼能這麼乾呢？你讓我怎麼去見我哥哥和姐姐？我怎麼去見我爸？」

薑敏芝愣愣的看著她，臉上不再是氣急的表情，而是一種憤恨，一種害怕和慌亂的混和體，她趕緊上前去拉女兒：「美玉，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聽我說，你誤會了，你姓方，你就是你爸的親女兒。」

方美玉用力的甩開她：「我不信！我偷聽你和大舅說話，大舅知道我不是我爸的親姑娘，還威脅你，要是不管他家那傻逼兒子的事，就把你的事告訴我爸，你就說，他要是敢說，就把他當年強*奸的事捅出去，讓他坐牢。我都聽見了。」

她往後退了兩退，神情悲哀又瘋狂：「你們姓薑的沒一個好人，哥哥強*奸，妹妹通*奸，呵呵，可真是親兄妹啊！」

薑敏芝慌亂的左右看了看，上前去捂她的嘴：「你瘋了？你胡說……」

「我沒瘋，瘋的人是你。」方美玉一步步的退後：「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我恨你！我恨你！」幾乎是用力吼出最後三個字，扭頭瘋子一樣跑回家去。

薑敏芝不知是氣還是怕的渾身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和大哥的話會讓小女兒聽了去。

她咬著牙恨死大哥了。

要不是這一家子無能的拖累，她日子哪會過成這樣！

方美凡在家裏焦急的等待，還要面對二嫂疑惑的詢問，直到好久之後，外面下起瓢潑大雨，母親被澆成落湯雞，失魂落魄的回來。

「媽，你……」方美凡擔憂質問的話在眼角餘光看到二嫂的身影后全都咽了下去，「快進去換衣服，你這病還沒好又澆成這樣，哎呀再病厲害了可怎麼辦呀！」

薑敏芝心神不寧又怒火攻心，加上澆了大雨，終於發起高燒。

方美凡照顧了她整整一晚沒合眼，直到早上母親退了燒又不再發出「我沒有……不是……」的囈語聲，她才鬆了口氣。

二嫂一直問她：「薑姨出去幹啥去了澆成這樣回來？她不是病了嗎？」

她應付的都快要發瘋了，如果一會大哥大嫂再來再像昨天那樣，她都懷疑母親能不能承受得住。

方立民帶著李母來探病時，看到薑敏芝還真嚇了一跳：「我昨天走時還好好的，這一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聽著他的話裏有話，方美凡想要說「難道不是你折騰的嗎？」

可是她強忍住想要說出口的話，苦笑道：「我媽生氣美玉瞎咧咧，想去問她到底怎回事？結果被大雨澆了，她本來就病著，這一澆就……」

李母只見過薑敏芝一次，在李傑的婚禮上，這個繼母打扮的十分端莊，她還和幾個孩子說：「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媽我，歲數也沒差幾歲，我怎感覺好像兩代人似的。」

可這才幾年啊，怎麼老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