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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二百三十七章 借酒醉一再癡纏
主僕剛把事情說完,門外就傳來鄴疏華回來的聲響,宋箬溪起身迎了出去,就見小順子和子喬扶著鄴疏華進來,離得甚遠,那股子酒氣就飄了過來。

宋箬溪皺著鼻子問道:「少城主喝了多少酒?怎麼喝得這麼醉醺醺的?」

小順子呵呵笑道:「少夫人,少城主喝得不算多,大公子和三公子直接喝得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宋箬溪聽這話,到不好再說什麼,登瀛城就是這習俗,成親的大喜日子不灌新郎官,灌新郎官的兄弟,上次她和鄴疏華成親,鄴家另外五兄弟喝得酩酊大醉,到午後才清醒過來。

小順子和子喬把人扶進房,放在晝床上躺好,給宋箬溪行了禮,退了出去。

香朵打進半盆冷水來。

宋箬溪坐在床沿上,接過半濕的毛巾給鄴疏華洗臉,邊洗邊念他,「喝這麼多酒,明早起來,你有好受的。」

鄴疏華洗了臉似乎清醒了點,睜開了被酒氣熏得迷離的雙眼,目光轉了轉,看清坐在身邊的人是宋箬溪,笑著喊道:「瓔瓔,瓔瓔。」

宋箬溪見他這樣,沒好氣地把毛巾啪地一下蓋在他臉上,「醒了就起來沐浴更衣去,這一身的酒氣熏人。」

鄴疏華扯下毛巾,道:「不去。」

宋箬溪訝然,看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鄴疏華,挑眉問道:「為什麼不去?」

鄴疏華嘿嘿笑了兩聲,道:「瓔瓔和我一起去,我就去。」

香朵等人面上一紅,忍著笑意退了出去。

宋箬溪啐他一口,起身道:「你想得美。」

鄴疏華坐起來,拉著她手不放,「瓔瓔不陪我,我就不去。」

「不去就不去,隨你的便。」宋箬溪撇撇嘴,「你就臭烘烘的睡在這裏好了,今夜不許上床。」

「不去床上,那瓔瓔陪我在這裏睡。」鄴疏華用力一拉,就將宋箬溪拉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低頭吻上她的唇。

宋箬溪沒提防醉酒後的他會如此狂野,被他強勢的熱吻,弄得差點窒息,大腦嚴重缺氧,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拍著胸口喘著氣道:「鄴疏華,你要憋死我啊?」

鄴疏華湊到她面前,涎笑道:「瓔瓔,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不好。」宋箬溪拒絕的乾脆利落。

「瓔瓔陪我,我要瓔瓔陪著我。」鄴疏華摟著她不放手,象小孩子一般耍起賴來。

宋箬溪瞠目,這酒果然亂性!

跟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無疑是對牛彈琴,最終,宋箬溪拗不過鄴疏華,順了他的意,陪他共浴。鄴疏華在浴池中龍精虎猛的表現,令宋箬溪十分懷疑晚上他喝的酒裡是不是被下了葯。

雲雨歇,宋箬溪無力地攀附在他身上,頭靠在他肩上,輕輕喘息著問道:「宴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鄴疏華身體一僵,他沒想到宋箬溪會如此敏感,笑了笑,道:「沒有什麼事發生。」

「這件事與我有關?」鄴疏華瞬間的異樣瞞不過窩在他懷裏的宋箬溪,稍稍與他拉開一點距離,表情嚴肅地看著他,「我要知道是什麼事?」

鄴疏華沉默片刻,道:「是你成親之前的事,與閩帝有關。」

宋箬溪目光一閃,「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左冬年說閩帝在你出嫁前,曾召你進宮,意圖不軌。」鄴疏華雙臂用力收緊,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我現在才知道,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閩帝只是不甘心,他是不會將我逼上絕路,因為他還有另一個大的陰謀要實施。」宋箬溪這下明白鄴疏華的癡纏是一種後怕的反應。

「什麼大陰謀?」鄴疏華抱起宋箬溪,從浴池走出來,拿過衣架上的一塊乾淨的長巾,披在宋箬溪身上,再拿另一塊裹在身上。

宋箬溪把在園中遇到左冬年和八個宮女的事說了出來,「還好她們都沒近身伺候我,所知道的事情有限,危害不算太大。」

「原來是她們放的鴿子,這下不用再費心查了。」鄴疏華淡笑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箬溪擦乾身上的水漬,邊穿上乾淨的中衣,邊問道。

「一個多月前,飛獵營抓住了一隻帶著密信的鴿子,信是用暗語寫的,不知道寫的是什麼內容。半個月前,又有一隻帶著密信的鴿子從城裏飛出去的,懷疑城裏混進了姦細,可是追查了一番,沒能找出人來。」

宋箬溪伸手幫他系好衣帶,抬眸看著他,問道:「這事是不是我就不能再管了?」

「一切有我。」鄴疏華笑,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去。

宋箬溪感受到他手掌的溫暖,輕輕一笑,有男人可以依靠的女人是幸福的。

回了房,宋箬溪伺候鄴疏華穿好外袍,送他出門,回房睡覺。

鄴疏華去了書房,連夜帶著人將那八位宮女悄無聲息的抓進了城中的牢中審問。那八個宮女一哄一嚇,就招了供,如宋箬溪所猜測的那樣,野心勃勃的閩帝想要兵不血刃的將登瀛城慢慢蠶食,最終將登瀛城納入閩國的版圖。

八個宮女還沒來登瀛城就已經意識到宋箬溪不會被她們所控制,只是她們的家人在閩帝手中,為家人的性命,她們唯有欺上瞞下。

鄴疏華忙到醜時正才回漱玉院,沒有驚動院中熟睡的人,施展輕功飛過院牆,摸黑要進房,一道寒光劈了過來,向後飛掠數步,道:「蠶娘,是我。」

蠶娘聽出了聲音,收起柳葉刀,「少城主,您這般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我怕敲門聲會吵醒瓔瓔,這個時辰被吵醒了,不容易入睡。」鄴疏華解釋道。

蠶娘笑了笑,道:「少城主快進去休息吧,一早還要喝弟媳婦茶。」

鄴疏華進了房,解下外袍丟到衣架上,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躺在宋箬溪身旁,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閉上眼睛,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新人敬茶。鄴疏華和宋箬溪用過早飯就去了澹寧居,庶子娶媳無須專門開奉先堂,等到祭祀時,再讓鄴孝良和薑明紅進去叩拜列祖列宗。

鄴疏華和宋箬溪到時,鄴孝安一家五口和鄴淑婷已到,約坐了一會,鄴孝敬和嶽氏就帶著孩子們進門了,接著陳氏帶著雙胞胎過來了。

人來齊了,眾人在正廳裡依次坐下,新人肯定要晚一會。

侍女倒上茶,鄴孝良和薑明紅就進門了,磕頭行禮敬茶。

見過長輩,見平輩。

鄴孝安夫妻、鄴孝敬夫妻、鄴疏華夫妻和他們互相見了禮,鄴孝恭還在赫國沒有回來,陳氏代替他給了份禮。

鄴淑婷年紀最小領著侄兒侄女給哥哥嫂嫂行禮收紅包。

鄴孝敬的長子鄴榮興行了禮,接過紅包,指著薑明紅道:「這個嬸娘。」轉過身,指著宋箬溪,「沒有這個嬸嬸漂亮!」

孩子的這句大實話,讓薑明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宋箬溪也是一臉尷尬,這場不太好圓。

嶽氏忙上前捂住鄴榮興的嘴,陪笑道:「五弟妹,小孩子不會說話,你別在意。」

「這一點小事,我不會在意的,三嫂嫂也不必在意。」薑明紅扯了扯嘴角,繼續給幾個小的發紅包。

嶽氏目光閃了閃,拉著鄴榮興走開了。

敬罷茶,一家人坐下閑話聊天一會,到正午時分,用過午飯,鄴孝良帶薑明紅回了西苑。

薑家遠在衛國,薑明紅無須三朝回門。

這天,閩國人回國,鄴疏華送他們到城外五裡處,客氣地道了句,「諸位大人一路順風。」

閩國眾位官員拱了拱手,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又過了兩日,認親宴。

認親的事忙完,薑明紅就正式成為鄴家的媳婦,早上來澹寧居給昭平縣主請安,在門口遇上小賓夫人。

「賓庶母。」鄴孝良頷首為禮,神情淡淡透著一絲疏遠。

薑明紅欠身道:「賓庶母。」

「不必多禮。」小賓夫人滿臉笑容地上前拉起薑明紅的手,「以後良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薑明紅看了鄴孝良一眼,甜甜笑道:「妾身會照顧好夫君的。」

「好好好。」小賓夫人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塞給薑明紅,「這是庶母給你的見面禮,快收好。」

「謝謝庶母。」薑明紅把荷包順手遞給身邊的侍女。

鄴孝良微皺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麼。

小賓夫人握著薑明紅,絮絮叨叨問了問他們相處的好不好,說了幾句,要互相遷就容忍的話。

門口婆媳相會的場面落入了周嬤嬤眼中,臉色微斂,轉身進了房。

鄴孝良眼尖看到她的背影,心中一緊,這裏是嫡母的院落子,不該如此大意的,忙道:「好了,我們該進去給母親請安了。」

說罷,也不等薑明紅,就先進了門。

「夫君,等等我。」薑明紅甩開小賓夫人的手,追了上去。

小賓夫人看著被甩開的手,呆愣住了。在侍女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進門看薑明紅湊到昭平縣主面前說笑,臉色就有些不好,給昭平縣主請了安,坐在一旁生悶氣。

鄴孝良沒看到薑明紅甩小賓夫人的手,隻當她是在怪他,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苦澀,眉宇間也透著幾分無奈,她雖是他的生母,可是禮法上嫡母為重,明面上,為免嫡母心不快,他是不能與生母過於親近的,這個道理,說這麼多回了,她怎麼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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