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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九十九章 紅塵之緣難了斷
第九十九章紅塵之緣難了斷

左冬年送禮的事,宋箬溪沒放在心上,和紀芸閑聊了一會,就出門回院子,走了沒多遠,看到兩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手牽手蹦蹦跳跳地往這邊來,手中各提著個用柳條編成的小花籃,籃子裏裝著各色的鮮花,看起十分的別緻。舒榒駑襻

兩個小丫鬟看到了宋箬溪,停下來向她行禮道:「奴婢給七姑娘請安,七姑娘萬福。」

「這新鮮花籃是誰編的?」宋箬溪笑問道。

「回七姑娘的話,是奴婢編的。」左邊的小丫鬟道。

「花籃很漂亮,能幫我編兩個嗎?」

小丫鬟面露喜色地道:「請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幫姑娘編兩個更漂亮的花籃。」

「那就辛苦你編兩個好看的花籃,送到我院子裏來吧。」

「能為姑娘做事,奴婢不辛苦。」小丫鬟笑道。

宋箬溪笑了笑,轉身離去。

青荷塞了幾文錢給兩個小丫鬟,「快去吧。」

兩個小丫鬟又出了竹隱院,去大花園裏的池邊摘柳葉,編花籃。編好花籃,又去園子裏摘盛開的花。園中紅紫色的瑞香開得錦簇,濃芬散溢。瑞香為主花,周圍又配上月季花和繡球花,呈現一片盎然美景。

「哎呀,你們這兩個小蹄子,小娼婦,作死啊!又摘花又折柳的在這裏糟蹋,可是要遭雷打的。」管園子花木的婆子來了,看到兩人手上的柳葉和鮮花,心疼的象割了她的肉,狠狠地罵道。

「死老婆子,你嘴巴放乾淨點,什麼小蹄子小娼婦的,我們可是奉了七姑娘的命來編花籃的。」編花籃的丫鬟沒空理會那婆子,站在旁邊的小丫鬟把話頂了回去。

「少拿七姑娘唬人,你們不是七姑娘身邊伺候的,七姑娘會用你們嗎?」那婆子質疑兩人的說法。

小丫鬟冷笑道:「你要不信,一會我們給七姑娘送花籃去,你跟著,你當面問問七姑娘,看看七姑娘會不會拿板子打了你出去。」

打死那婆子她也不敢去當面去問宋箬溪,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兩個小丫鬟編好花籃,高高興興的走了,地上丟著一些花兒和柳條。

她們剛走,宋老太太在婆子婢女的簇擁下,拄著拐杖來園子裏看她最喜歡的瑞香花。

宋老太太雖然被氣得差點死掉,可到底是不想死的,就算此生該享受的都享受到了,閉眼無憾了,但她還想活著繼續享受。吃了半個月的補藥,靜養了這麼久,身體恢復了一些,趁著今日天氣好,就出來散散步。

「這些花是誰摘的?」宋老太太沉聲問道。

沈嬤嬤皺眉,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摘老太太喜歡的花?忙道:「快去把管園子的婆子叫來。」

那婆子正在園子裏轉,很快就被找了來。宋老太太拿起拐杖就劈頭打了過去,那婆子知道老太太的脾氣,不敢躲,頭上被打出了一個大包,跪在地上磕頭道:「這花不是老奴摘的,是七姑娘讓人摘的,還折了柳條編花籃,老奴勸不住,還被她們罵了,老太太,老奴沒用,老奴沒用。」

宋老太太氣得全身顫抖,「我還沒死了!她就敢爬到我頭上來了!」

「老太太,七姑娘是您的孫女,祖母疼愛孫女,賞孫女幾朵花玩,您怎麼就扯到別處去了。」沈嬤嬤扶著她的胳膊,輕聲勸道。

「去,把那個死丫頭給我叫來。」宋老太太不聽勸,決定拿宋箬溪來立威,告訴闔府的上下人等,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老太太,您身子才好點,可別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就是幾朵花,糟蹋了就糟蹋了,明年還會再開。」沈嬤嬤比老太太看得清形式,老太太年事已高,四爺沒出息,三房水漲船高,七姑娘又是三太太心尖上的人,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

宋老太太目光兇狠地盯著沈嬤嬤,「如今我已經使喚不動你了,好,老婆子還走得動,老婆子親自去找她。」

「老太太,是走累了吧?此處離竹隱院甚遠,老奴扶您去柏閑院歇歇,四太太這一次定能生個小孫孫給老太太抱。」沈嬤嬤是伺候宋老太太多年,知道老太太最在意什麼,就提醒她要是為這小事生氣動怒,萬一有什麼好歹,可就看不到她的嫡孫。

宋老太太對小蔣氏再好,心中最在意的還是宋紓,宋繹有無嫡子,她無所謂,宋紓必須要有嫡子才行,聽到這話,臉色緩和了一些,轉念想到,她畢竟是長輩,為了幾朵花,去找小輩的麻煩,傳出去也不象話,還是等以後再找機會,好好整治那個死丫頭,握緊拐杖,冷哼一聲,道:「回松鶴院。」

沈嬤嬤鬆了口氣,扶著宋老太太往回去。

宋箬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得罪了一回宋老太太。

二月二十日,庹縑隨另外六十四位秀女進宮參選,她面臨著被人選的問題。宋箬溪則面臨著選種子的問題,本來田莊裡種什麼東西,不用她這個不通農業的姑娘來操心,可是紀芸為了教她從細小的地方來管家理事,就讓四個臨近京城的莊頭把數十樣種子和秧苗送進府裡來,讓宋箬溪來決定田莊今年該種什麼。

宋箬溪看著小筐裡的那些種子和秧苗,雙眉緊急,面露難色,這些種子和秧苗,她不認識,那些田莊的土質如何,她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該種什麼比較合適?要不循行舊例?瞄了眼和歐陽氏在喝茶閑聊的紀芸,輕嘆,要是能循行舊例,就沒有今日之事了,還是乖乖聽話,當回農婦。

歐陽氏看宋箬溪為難的樣子,忍不住道:「三弟妹,七丫頭將來不管嫁給誰也不會嫁給農夫,這田裏的事,那裏需要她來操心,你這教女,教過頭了。」

「養在深閨裡姑娘,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不是什麼好事,我希望她多知道點事。」紀芸嘆了口氣,「誰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我娘常說做人做事都要未雨綢繆。」

「養女兒就有這個壞處,出嫁前是娘的小棉襖,知娘意,貼娘心,比那些臭小子好十倍,可是也要多操心十倍。我就兩個臭小子,不用象你這麼操心,可也少了教女的樂趣。」歐陽氏笑道。

紀芸微蹙眉尖,問道:「二丫頭的人家挑好沒有?」

「這事不急,左右俞家小子死了才一個多月,不說等上一年半載,總要等七丫頭的親事定再說,不能為了她礙著七丫頭。」歐陽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打心眼裏不願管宋箬潔的事,可是不想為這事影響到夫妻感情,也不想留著宋箬潔在面前添堵,才勉為其難地接手。

宋箬潔死了未婚夫,要是太早再次定親,肯定要引起別人的非議,連累到家中其他姑娘。紀芸見歐陽氏考慮到了宋箬溪,心中歡喜,笑道:「瀚哥兒的親事,你也該去相看相看了。」

「他爹說等他明年過了春闈再談這事,那時相看的人家會好些。」說起長子,歐陽氏臉上的笑意更濃。

妯娌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著。

宋箬溪實在認不出那些種子是什麼,乾脆撂一邊,反正她又不需要親自去栽種,認不認識沒關係,叫香朵把那四個莊頭的娘子請了進來,問她們,田莊裡的土質如何?水源如何?以前種的是什麼?收入如何?

四個莊頭娘子聽到太太讓她們進府,又讓她們拜見七姑娘,就知道,日後這四個莊子是要給七姑娘當陪嫁的,以後七姑娘就是她們的主子,自然她問什麼,她們就說什麼。

折騰了半個時辰,宋箬溪心中有了主意,走過來道:「娘,溪兒已經決定好種什麼了,東江……」

「要種什麼,你決定就好,不用告訴娘,娘不管。」紀芸打斷她的話。

「萬一我決定錯了怎麼辦?」宋箬溪忐忑不安地問道。

「錯了就當經驗教訓,明年你就知道種什麼了。」紀芸笑道。

「這樣的話會損失很多銀子的。」宋箬溪怕田莊被她這胡亂折騰,會欠收。

「虧了就虧了,日後再賺回來就是了。」紀芸一臉輕鬆地笑道。

既然如此,宋箬溪也就大起膽子,把田莊的事給定了下來。

這天下午,宋箬溪收到了周府送來的請帖,周思儀要在三天后辦賞畫大會,請她前往。宋箬溪讓人回話,三天后必到。

次日,宋箬溪又要出門,這回不敢說去食為樓,吃煎釀斑鳩,說是要去畫坊尋一幅好畫,帶去周府。

紀芸信以為真,沒有攔她。

宋箬溪的馬車抵達食為樓,剛下車,就被不遠處的一對男女吸引了目光,停下了腳步。

「這位施主,請你放手。」鄴疏華被一個姑娘拽著衣袖,脫不了身。

「鄴公子,您不認識我了嗎?在花朝節那天,小女險些被蜜蜂蜇倒,是您不顧安危,挺身相救,您忘記了嗎?」那位姑娘提醒鄴疏華。

「出家人慈悲為懷,見人危難,理當援手,施主不必言謝。」鄴疏華扯了扯衣袖,其實他已經認不出這位姑娘是不是當日所救的那位姑娘了。

「公子救了小女,我們一家都特別感謝您,今日真巧,在街上遇到您,小女子實在是無以為報。」那姑娘臉上紅暈,含情脈脈地看著鄴疏華。

大庭廣眾,人來人往,男女糾纏,引人側目,鄴疏華潔身自好,豈能讓人誤會?何況這位姑娘灼熱的目光,讓他感到心驚,急聲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見人危難,理當援手,施主不必言謝,請放手,讓小僧離去。」

「公子,小女的爹娘要當面感謝公子,請公子隨小女一起回家。」那姑娘不肯鬆手,還膽大的邀請鄴疏華一起回家。

宋箬溪看到鄴疏華滿臉窘色,知道他性情溫和,不願疾言厲色訓斥,可是這位姑娘臉皮厚如城牆,他這樣的態度,要想脫身,很難,就有心助他一臂之力,揚聲道:「師兄,你不守清規,與人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我要告訴師父,重重地罰你。」

鄴疏華愣了一下,看到香綉,認出是宋箬溪,對那姑娘道:「施主,小僧的師弟要去向家師告狀,小僧就要受罰,還請施主放過小僧。」

「鄴公子救了我,我在對他表達感謝之情,你別誤會,別向你師父告狀。」那姑娘不知真偽,不忍鄴疏華因她受罰,連忙解釋道。

「表達感謝之情,需要拽著他的衣袖嗎?」宋箬溪冷冷地詰問道。

「我……」那姑娘張了張嘴,不甘願地鬆開了手。

「師兄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進去,難道要師父等你不成?」宋箬溪厲聲問道。

鄴疏華疾步走進了食為樓。

宋箬溪看也不看那位姑娘,走了店內,掌櫃的見她來,迎了上來,笑道:「請姑娘先去廂房稍等片刻。」

聽這話,宋箬溪知道上官墨詢還沒來,回頭見那位姑娘還站在門口沒有離去,笑著對鄴疏華道:「師兄,請隨我來。」

鄴疏華就跟著宋箬溪上了三樓,進到房裏,雙手合十行禮道:「多謝師弟出手相助。」

宋箬溪取下帷帽,笑道:「師兄,今日若是我不幫你,你要怎麼脫身?」

「小僧會與她說道理。」鄴疏華道。

「她要是不聽,你怎麼辦?」宋箬溪繼續問道。

鄴疏華笑,「小僧就念佛經,感化她。」

宋箬溪撫額輕嘆,道:「師兄,剛才那位姑娘,你救了她,讓她對你有仰慕之情,要以身相許,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感化的,她只會不停地糾纏你。」

「師弟,小僧一心向佛,不敢旁騖,紅塵之情,與小僧無緣。」鄴疏華正顏道。

宋箬溪笑著搖頭,道:「師兄,你不是真正的出家人,你沒剃度,你還在紅塵中,這些事是無法了斷的。」

鄴疏華微微蹙眉,抿唇不語,眸底湧起很複雜的神色,宋箬溪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弦,覺明大師不肯幫他剃度的原因,就是說他尚有俗緣未了,無法得成正果。

「師兄,你的隨從呢?」

「小僧不喜他們跟隨。」

「若是有他們跟著你,那位姑娘就沒有機會糾纏你了。」

鄴疏華一怔,笑道:「師弟所言有理,以後,小僧會帶隨從同行。」

「師兄,就算帶了隨從,你也要學會變通,遇到什麼樣的人就要採取什麼樣的態度,一味的溫和應對,只會令自己陷入困境。剛才你無法口出厲言,就斷袖離去。以行動令她死心,不再糾纏不休。」宋箬溪好意指教鄴疏華,要知以他的容貌以及家世,還有他這個溫和的性格,今天的事,以後一定會經常發生。

鄴疏華點頭道:「小僧知道了,多謝師弟。」

掌櫃的將熱茶和點心送到了門口,香綉端了進去。宋箬溪提壺給鄴疏華倒了杯茶,道:「師兄喝杯茶,一會,我讓掌櫃的引你從後門出去。」

「多謝師弟。」鄴疏華笑著道謝,端起茶杯,優雅的喝茶。

「那本經書,師弟譯出多少字了?」鄴疏華問道。

宋箬溪這些天,那本經書翻都沒翻,可是不好意思實話實說,只能撒謊,「我隻譯出來幾個字,師兄譯出多少字了?」

「小僧也隻譯出兩句話,『如是我聞,一時世尊與五百大比僧伽,由王舍城往那爛陀村,同行於大道。一遊行者須卑亦與其弟子梵施童子,由王舍城往那爛陀村,同行於大道。』也不知是否正確,請師弟雅正。」鄴疏華從衣袖拿出一張紙來,雙手遞給宋箬溪。

宋箬溪欲拒難拒,隻得接過那張紙,垂眸看了一遍,道:「我譯出來的那幾個字,與師兄的一樣,師兄譯的必是正確無誤。」

聽到宋箬溪的肯定,鄴疏華喜上眉梢,經書譯出有望,功德無量。

喝完杯中的茶,宋箬溪讓香綉領鄴疏華出去找掌櫃的,讓他從後面離開,擔心那位姑娘不死心,帶著一家人在前門等候。

鄴疏華離開沒多久,上官墨詢就來了,看到桌上擺放兩個杯子,杯上已經沒有茶水,杯沿處沒有女子飲茶後會留下的痕跡,眸色忽沉,一撩錦袍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對面的宋箬溪,問道:「你來多久了?」

「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宋箬溪沒有注意到上官墨詢眸色變化,另取一個茶杯,提壺為他斟了杯茶。

上官墨詢端起茶杯,淺啜一口。

「蠶娘,去門口守著。」宋箬溪道。

蠶娘和青荷退到門外。

「怎麼樣?」宋箬溪迫不及待地問道。

上官墨詢垂下眼睛注視著手裏的茶。

「她沒有被選上?」宋箬溪怯怯地問道。

「綮顏就快回京了。」上官墨詢答非所問。

宋箬溪愣了一下,「哦。」

上官墨詢抬眸看著宋箬溪,「你父母是否知道綮顏的存在?」

「我娘知道。」

上官墨詢莫名地感到氣悶,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目光看著窗外。

宋箬溪茫然不解,也把目光投向窗外,天空湛藍,無限深邃,只有幾片羽毛似的去翳一動不動地點綴在那裏,遠處有鳥兒飛過,眨眨眼睛,問道:「墨詢,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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