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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歌 下》第六章
那一瞬間,他悵然若失。

在那個時候,他巧遇了以前家裡的老帳房,知道了藏良根拖住不還他爹五千兩,是最後壓垮茶莊的一根稻草,他才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年他爹在病重時,總是苦澀的強顏歡笑,因為當年太信任這個兄弟,借出這五千兩時,竟然連書契都讓省了,卻沒料到自己看錯了人!

老帳房說他爹甚至於去求過藏良根,說他有兒女要養,兒子更是年紀還小,說什麼都要親自看著長大……在聽完老帳房說的話之後,藏澈已經在心裡決定,要讓藏良根得到應該的報應,一個令他十分滿意的報應。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在給『至誠齋』應有的打擊之後,他並沒有覺得歡喜?或許,是因為他終究還是失去了,沒了藏良根,沒了『至誠齋』,他也不可能是原來的那個應該能夠被親爹看著長大的孩子!

一重又一重的夢魘,如浪潮般襲卷而來,讓藏澈在昏昏沉沉之際,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之間的界線,原本只是微燒的體溫,開始變得如火般熱燙,他感到無力,不能掙扎,彷彿被繭裹在地獄的最深處,煎熬地燙著……

就在迷檬之間,他感覺有一隻微涼的手,撫過他的額頭,讓他忍不住想要依偎過去,貪圖更多令他舒服的沁涼柔軟。

「我信你,信你……」

藏澈不知道那兩句話,究竟是他以耳朵聽到,又或者根本就是直接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他在這一刻,彷彿又聞見了茉莉花香,那一縷香,彷彿黑暗之中的一道光亮,讓他想要伸出手,緊緊地握住。

但他動不了……越是心急,身軀的沉重感就越加明顯,他想要開口喊叫,喉嚨卻彷彿已經被烈火燒成了焦灰,就連疼痛都麻木了。

驀然,他整個人被一雙比起自己纖細了不少的手臂給抱住,他的頭枕在女子柔軟的胸前,他可以感覺到薄薄的衣衫之下,透出了女子特有的芳馥,以及更加明顯濃鬱的茉莉花香。

一卉能薰一室香,炎天猶覺玉肌涼……

在昏沉之中,他彷彿又重見到那一日春光明媚的金陵,想起了被他抱在懷裡,纖細輕盈,卻因為緊張而僵硬的女子嬌軀,一瞬間,他的心不可思議地柔軟起來,就連因為痛苦而緊繃的長軀,都漸漸地放鬆下來。

元潤玉可以感覺到懷裡的男人不再像剛才一樣難受煎熬,忍不住咧開一抹寬心的微笑,縴手撫過他鬢旁微微汗濕的黑髮。

能出汗就好,出了汗,他身上出的熱就退得快;姬叔叔說過,只要能夠出得了汗,就代表解毒丹藥已經發揮作用,接下來就只等藏澈自己清醒,不必再擔心蛇毒在體內擴散的危險了。

在一天一夜的看照之後,終於能見到他逐漸好轉的現象,讓她忍不住滿心的喜悅,只是想到明天她終於可以放心離開,卻又立刻覺得不舍。

她低頭輕吻他的額頭,以及他高挺的鼻樑,最後看著他略顯單薄的嘴唇,臉紅心跳,卻是吻不下去。

只是,依稀之間,她不知道哪裡來的瘋狂想法,想她或許知道那張男性薄唇吻起來的觸感與味道……

元潤玉沒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放開他想要起身再去以泡了雄黃、丁香以及細辛的解毒湯水,擰一把濕巾子為他擦拭。

然而,她的雙手才鬆開,就被他給反過來壓住,男子硬實的身軀,粗暴的動作磕得她渾身生疼,她推了推他,臉紅地發現他抵在她大腿上的男人分身明顯的勃硬,以為又是他要小解的正常生理現象,雙手更用力地推了推他,嗓音困難地說道:「我去喊人進來,你放開……」

說完之後,她對自己沒轍地嘆了口氣,想姬叔叔說過他中了蛇毒之後,五感都會比平時麻痹,甚至於短暫失去功用,她這麼好聲好氣跟他說,說不定他根本就聽不見。

就在她想要再多加幾分力道,把他給推倒回床上時,終於察覺了與前幾次不太相似之處,她微微地吃了一驚,再抬眸時,看見他在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只是有點發直的眼神,與平時的精明銳利不同,他一掌按住了她一邊大腿外側,以她柔嫩的大腿內側蹭著越來越火燙的男人分身。

「不……」

她倒抽了一口冷息,感覺那一股硬如焊鐵般的熱度,越來越往上挪蹭,直到她小腹下方的一方柔軟,她想要移動逃開,但是,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藏澈低頭舔咬著她纖細的頸項,探舌將她柔軟雪白的耳垂給含進嘴裡,彷彿在吸吮著花蕊的汁液般,待他放開時,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紅潤。

「藏大總管……」

元潤玉心慌意亂至極,迭聲地喊他,然而,他卻像是未聞般,只是對她又吻又啃,還不到一會兒功夫,已經把她的頸子與胸口啃出了無數個紅痕。

她再次細細看了他的眼睛,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卻不見他有絲毫知覺,讓她忍不住心想,他該不會是還在做夢吧?

元潤玉好氣又好笑,才剛寬心他的毒被消止住了,現在反過來倒要擔心那解毒丹的藥性是不是讓他有什麼不良反應?!

「藏大總管,你快住手,看清楚,是我啊!是元潤玉,我們不該……就算是糊裡糊塗的也不該是這樣……」

她最後未竟的話語,沒在他的親吻裡,在他的嘴裡,滲著丹藥的苦澀味道,男性的溫熱氣息,噴拂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唇與齒,相依相碰,說不上多舒服,被咬到的時候甚至於會疼,但是,卻有一種交融在一起的親昵,讓元潤玉的心彷彿要化開了般。

這一刻,她問自己:糊裡糊塗又何妨?

如果此時此刻,他是清醒的,或許,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進展到這一步,今日一別後,永遠也不可能……

元潤玉的心,像是被針狠狠扎中的疼,她沒再掙扎抵抗,依順著他,在他要扯開她的衣衫時,助他解開系帶,雖然指尖不住地顫抖,卻沒有改變她這一刻飛蛾撲火般的決絕。

白嫩的肌膚,一處處,被他吮啃出深深淺淺的紅痕,她抿咬住唇瓣,忍住了沒出聲,但是,當他抬起她一隻修細的玉腿,以亢奮的火熱分身,強行擠進她仍舊略嫌乾澀的嫩甬時,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低喊出聲。

疼……真疼——

那一陣疼痛,彷彿要將她整個人撕扯開來,但是,身上的男人卻沒有絲毫憐惜,還不等她緩過疼來,就開始一次次頂穿抽送,每一次,都像是要刃進她身子的最深處,教她痛得眼眶裡淚花亂轉。

她張開雙臂,緊緊地圈抱住他的頸項,將因為忍痛而苦皺的嬌顏埋進他的頸窩裡,任由他一次次刃開她的身子,處子的鮮血給予了些許滑潤,終於讓疼痛不再如同火燎般難受。

漸漸地,她可以感覺到屬於他的形狀與熱度,強勢而霸道地佔滿她全部的感官,她眯細美眸,聽見他低伏在她耳畔,宛如野獸般的嘶吼,那一道亢奮卻又壓抑的嗓音,悶悶地,擰痛她的心。

這一刻,疼痛變得不再難以忍受,反而還有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心動與心疼,她想要接受他的全部,在這一刻,成為他的全部……

驀地,他高大的身軀宛如負傷般,全數的重量都壓倒在她身上,她低頭看見他手臂上的綳紗滲出了血跡,不知道縫合的傷口是否有裂開?

她抬眸細細地看著他痛苦的面色,見他似是沒有力氣再繼續下去,只是埋在她嫩甬之中的男性分身依然火熱堅硬,她泛起淺笑,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輕輕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

「沒關係,由我來。」

元潤玉在今夜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大膽豪放的一天,敢把一個男人給壓倒在身下,雖然,只是意識不清醒,還受了傷的男人。

她將藏澈推倒躺平,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坐上他,卻沒料到這姿勢讓他比剛才進得更深,倒抽了好大一口冷息,才堪堪地忍住。

下一刻,元潤玉再抑不住熱燙的淚水盈上眼眶,在斂眸看著藏澈的眼眉時,跟著一併地滾落腮頰,滴落在他肌理結實堅硬的胸膛上,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讓她在最後昂起嬌顏,不想再哭,卻是再努力也止不住。

在淚眼朦朧之中,她開始在他的身上起伏上下,雖然,女子的柔嫩之中依稀透出刺痛,但是,她的身子卻因為得到主導權,而本能地尋找男女交媾的歡愉,偶有一絲敏嫩之處被刮過的顫慄,讓她止不住逸出一絲絲輕吟。

把自己給他,抑或是得到他,元潤玉已經分不清楚是何者,但在她心裡,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情慾是排山倒海而來的浪濤,只要那個人是他,她根本就不想與之抵抗,隻想隨波逐流,就算最後被滅頂窒息,都甘之如飴。

若是為了他,即便是至苦,她都甘之如飴……

情事過後,元潤玉感覺整副身軀都像是要散架一樣,但是,她不敢讓自己昏睡過去,強拖著說不出究竟是哪裡疼痛的身軀,就著房裡的一盆子水,為兩人擦拭凈身,把凌亂的被褥整理妥當。

她的處子之血,幾乎都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被褥上堪算是乾淨,此情此景,卻教她不知道是否該感到慶幸,她只知道當自己閉著雙眼,為他擦拭那血跡之時,一張臉兒燙得比剛才被他破身時更加炙熱。

最後,她打開廂房的窗戶,把一盆濁水給倒進湖裡。

在終於將整張歡愛過後的床褥恢復如初時,元潤玉看著躺在其上的男人,心底微微的甜蜜之上,堆疊著更多難以言喻的酸楚。

蒙蒙地,天亮了。

清晨的天光從門窗所嵌的輕紗透了進來,元潤玉一直看著藏澈沉靜的睡顏,欣喜地看著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終於,她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她笑著對他低語呢喃道:「藏大總管,昨晚的事,我不知道你究竟會不會記得,但是,我把一切弄得乾乾淨淨,就想讓你當作是做了一場春夢,我不想聽見你笑我說不要臉,是個輕易把自己清白給男人的下賤女子,最好你不知道,要是你說了,我會很難過……」

這時,門外傳來了騷動,小廝忙不迭的阻擾聲音,伴隨著蓮惜不顧不管,直想要闖進來的刁鑽。

就在元潤玉回頭望向門口之時,蓮惜正好推門而入。

「元小總管,你不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澈爺受傷的事情嗎?」

蓮惜秀麗細緻的臉蛋泛起淺淺的笑,見她不語,自問自答道:「放蛇咬傷澈爺的那位小童,雖是蕭興成養的人,不過,給他天大膽子犯下此事的罪魁禍首,卻是一位與澈爺在生意上有點小過節的東家,他昨夜裡來到『待月樓』,放大話說再過不久,就能看到給澈爺辦的喪禮,我讓樓裡的姑娘細問了一會兒,才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昨晚他在樓子裡的事情鬧得不小,想來『京盛堂』那兒應該有人也耳聞了,我想趁早過來,應該能在『京盛堂』的人把澈爺接回去之前,見上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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