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情形和我看過的一篇末世文的開頭很像。」佟慕凌道，「那篇文說有一顆小行星在地球附近爆炸，流星雨帶來了宇宙間的病毒，使得地球人的身體受到感染開始進化。進化成功的成為異能者，進化失敗的便成了喪屍，還有一部分人也進化成功，但因身體素質的原因，無法覺醒異能，便依然是普通人。」

「照你所說，只要消除病毒的來源，這場災難就能得到抑製？」若曦問道。

佟慕凌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著下巴：「理論上是沒錯，但你要知道現在是清朝，可沒有二十一世紀的科學技術。沒有隔離服和防護服，誰能保證接近隕石不會受到影響，沒有拿到隕石，反而死亡或者變成高級喪屍？還有裝隕石的容器也不好找啊！」

若曦皺眉：「但就任憑帶著病毒的隕石暴露在空氣中，那不是會有更多的人被感染？」

佟慕凌一攤手：「那也沒辦法，除非有人自願犧牲去找隕石，然後把它們密封到密閉的容器中，應該能減少病毒的揮發。」

若曦又問道：「我看過美國的大片《生化危機》，裏面的喪屍能夠進化。這裏的喪屍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能力？」

「不錯，不但異能者能進化，喪屍也能夠進化，最讓人擔心的就是喪屍進化後智慧也會提高，裏面的王者會帶著一幫小弟攻打人類的聚集地。」

若曦嚇了一跳：「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和皇上說了嗎？」

佟慕凌道：「我已經說了，皇上已經把加固城池的事情交給了太子。」

若曦鬆了口氣，與佟慕凌面面相覷。佟慕凌不是來找她嗆聲的嗎？怎麼兩個人談起了外面的局勢，還如此得和諧？

若曦撇開眼，雖然佟慕凌也來自二十一世紀，但她和自己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老鄉算不上，她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她。

佟慕凌哼地扭頭轉身，邁著大步走了——喪屍橫行。女人們再不敢穿影響行動的花盆底。全部穿了軟底的步鞋，方便行動。

若曦也輕哼一聲，調頭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直到兩女的身影消失，四四和十三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四四皺著眉頭，心裏面猶豫不定。十三最了解其四哥，知道他此時的想法，立刻道：「四哥，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

「不行！」四四斷然道，「你不能去。」

「那四哥更不能去。太危險！」

「若曦和佟慕凌說過我是下一任的天子，有著龍氣護體。所謂的病毒不能靠近我。」四四一瞬間霸氣側露。

十三焦急地道：「那就更不能去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四哥註定是下一任皇帝，絕對不能涉險。」

「可是我不能任病毒揮發下去，任我們的國民變成怪物。」四四憂國憂民啊！

「那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皇阿瑪，讓皇阿瑪來決定負責這件事情的人選。」十三建議。

四四默了片刻，點頭：「好吧！」

等到四四和十三離開，姚黃從房間裏面走出來。拿著一個大掃帚，細細地清掃院子裏面的落葉。這處宮殿之前應該住的是康熙的某個妃子，裏面的擺設和裝潢都很富貴精緻，不過末日爆發時，這宮殿裏面應該沒有人逃出去，房間裡和院子裏到處濺滿了紅色與黑色的血跡。屍體已經被侍衛帶走火化了，但血跡還殘留著，讓姚黃覺得礙眼。姚黃用清潔術清理了所有的血跡，然後慢慢地收拾被推倒的傢具與砸爛的瓷器。反正她在皇宮裏除了修鍊外無所事事。其餘時間就自己給自己找點兒事做。

掃落葉是一個累人的活，樹上的葉子不時讓風吹落下來，怎麼掃也掃不幹凈。普通人可能早已經累得腰酸背疼，但姚黃依然優哉遊哉一下下揮舞著掃帚打發時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永壽宮？」聲音突兀地響起，姚黃轉頭看向走進院子的年輕男子，五官俊秀，系著黃色腰帶，身份不言而喻。

「魏紫見過十二阿哥。」姚黃給十二阿哥道了個萬福，自稱奴才什麼的，她才不幹。

「魏紫？你是永壽宮的宮女？你怎麼沒出事？」十二阿哥問道。

「魏紫是永壽宮的灑掃宮女，那天出事的時候，被嬤嬤派到禦花園摘花，躲在假山中逃過了一劫難。後來回到永壽宮的時候發現娘娘和嬤嬤他們都不在了，魏紫不知道怎麼辦，便在永壽宮住了下來，繼續做灑掃的事情。」姚黃編謊話從不打草稿。

十二阿哥掃了眼已經掃了一大半的院子，點點頭，走進永壽宮內。永壽宮是十二阿哥定嬪的住處，選秀那天，定嬪告病沒有去看選秀，末日降臨時，定嬪最先出事。十二阿哥環顧母親的寢宮，發現所有的傢具已經還歸原位，寢宮裏面收拾得很整潔。十二阿哥心中滿意，招呼姚黃，「幫我把盒子裏面的食物擺放到案上，我要祭奠額娘！」

姚黃接過食盒，拿出裏面的東西：兩個饅頭和一碟鹹肉。非常簡陋的食物，卻是十二阿哥從自己的口糧中節省出來的。康熙的眾多阿哥中只有十二阿哥沒有覺醒異能，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樣帶著人馬殺喪屍，因此他的待遇是最低的，食物只能剛剛吃飽，想要吃得好，就不可能了。

十二阿哥眼中蘊含眼淚，一夕之間，母親死了，妻子和小妾都死了，父親不親，其他兄弟各個能幹優秀，覺醒了超越凡人的能力，只有他，什麼能力也沒有，成為了父親與兄弟眼中的「廢人」。他難過，他壓力大，他找不到人訴說，只能在親生母親的靈前傾訴壓力。

一條幹凈的手絹遞到十二阿哥面前，十二阿哥抬眼朦朧的淚眼，少女溫柔的笑容映入他的眼簾。

「十二阿哥，娘娘肯定不希望你傷心，他希望你過得好。」

「我現在的樣子怎能算好？」十二阿哥接過手絹擦掉眼淚，此時的他有什麼形象可在乎的呢？若是以前，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會和一個灑掃的丫頭說話，甚至在她的面前落淚。

「十二阿哥，我聽佟家小姐說過，大多數人都有可能覺醒異能，只不過覺醒時間有早有晚，你現在沒有覺醒異能，不代表你永遠不會覺醒異能。你應該放寬心，說不定哪天異能就突然覺醒了呢！」姚黃勸道。對於十二阿哥，姚黃了解不深，誰叫他在歷史上不出名，在電視小說中也只能打醬油呢。不過，哭得一塌糊塗的十二阿哥看起來比另外那些高高在上的阿哥們順眼多了。

聽了姚黃的勸說，十二阿哥的心情好受多了：「你這些天沒怎麼吃東西吧，這兩個饅頭和肉就賞給你了。」

雖然收集了不少的糧食，但為了防患於未然——主要是怕病毒影響土質，不能再種莊稼——皇宮和內城的食物都實行了限量供應，小太監和小宮女們每天只能吃一個饅頭兩碗稀粥。

「謝謝十二阿哥。」姚黃做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著實看不起那點兒東西。

十二阿哥擺了擺手，走出寢殿，在殿門口的石階上坐下。

「你也坐下，陪我聊聊天。」

姚黃坐到十二阿哥的身旁。

「我額娘是個才女，最擅長畫畫，很受我外祖父的喜愛。入宮以後，我額娘不爭不搶，在宮裏面彷彿一個透明人。她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再難有孩子。可是皇阿瑪沒有憐惜她，反而將我給了蘇麻喇姑撫養。額娘因為傷心，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

十二阿哥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他與定嬪的往事，姚黃耐著性子聽著，不時「恩，啊」一句，表示自己在聽。其實如果沒有天災的話，十二阿哥和定嬪是康熙的老婆和兒子中最好命的了，兩個人都高壽，老媽活了九十七歲，兒子活了七十九歲，享受了幾十年的福分，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一翻話說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樹頂，十二阿哥終於說夠了。

「今天謝謝你聽我嘮叨，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十二阿哥站起身，「我今晚就在額娘的寢宮安歇。」

修鍊了整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姚黃沒有見到十二阿哥，他一大早便離開了。姚黃禦劍飛出城外，開始殺喪屍收集晶核，中午回到永壽宮，發現裏面多了一個人。

「你到那裏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十二阿哥問道。

「十二阿哥，你怎麼來了？」姚黃驚訝地問道。

「怎麼？爺不能來嗎？」

姚黃急忙搖頭。

「我給你帶了個饅頭，你吃了吧！」十二阿哥說著，遞給姚黃一個白胖胖的饅頭。

姚黃有些感動，十二阿哥是擔心她吃不飽，給她送吃的來嗎？難為他如此照顧一個隻認識一天的小宮女，實在善良。

「爺走了，明天再來。」

「十二阿哥慢走！」

姚黃捏了捏軟綿綿的饅頭，心裏面對十二阿哥生出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