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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167:好處與壞處
徐折清將落銀和蟲蟲,呃,還有來福一起送上了車,又囑咐了落銀好好歇息,看著徐盛趕著馬車駛遠,他自己才轉而上了茶莊裡的馬車,回了茶莊裡去。

胡琴早徐折清一步回到茶莊,此刻剛進了自己的南拂院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

「白師傅今日有過來上工嗎?」胡琴止步朝杏兒問道。

徐折清將落銀和蟲蟲,呃,還有來福一起送上了車,又囑咐了落銀好好歇息,看著徐盛趕著馬車駛遠,他自己才轉而上了茶莊裡的馬車,又將拾香給捎帶上,一同回了茶莊裡去。

胡琴早徐折清一步回到茶莊,此刻剛進了自己的南拂院中,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

「白師傅今日有過來上工嗎?」胡琴止步朝杏兒問道。

「來了呢,聽說白師傅頂著病來上工。」作為胡琴的茶徒,耳聽八方那是最基本的。

「她這性子,自是沒什麼能阻止她來上工的。」胡琴諷笑著說道,與白芷共事這麼多年,若是撇開一些競爭不談,胡琴還是打從心底敬佩白芷的,白芷算是她見過為人最方正、對待工作最恪盡職守的人了。

「你將院子打掃一遍,我去一趟白師傅那裡。」胡琴朝著杏兒吩咐道。

「是。」杏兒恭聲地應下,目送著胡琴走遠,才露出一臉憤恨的表情來。

等她過了一個月之後的茶試,晉陞為二等製茶師,就再不必看胡琴的臉色過活了,到時候呆在共茶院中,她誰的臉色也不看!

她低聲咒罵了幾句。才去提了水,將四處灑了一遍水,又去尋掃地的大掃帚。

此刻胡琴已經來到了東臨院中。

月勤正坐在外廳門檻下的綉墩上,挑揀著製好的乾茶裡的雜葉。

胡琴走近,見月勤一副走神的模樣,雙目空空不曉得在想些什麼,竟然都未發覺自己過來。

胡琴理了理袖子。輕咳了兩聲。

月勤方被嚇得醒神過來,手裡的小簸箕險些就給撂了出去,她驚嚇地抬起頭來,見是胡琴,才將一臉的驚懼換做詫異,「胡師傅您怎麼來了?」

今日不是晉茶會的頭試嗎?

胡琴看出她的疑惑,淡淡地道:「我剛從晉茶院回來,你師傅呢?」

「師傅在茶房裡呢,胡師傅先請進去坐吧。我去通傳師傅一聲兒。」月勤站起身,將簸箕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就要往茶房裡去。

「等等。」胡琴叫住她,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將這釵交還給你師傅,我前日裡在風華亭中撿到的。」

風華亭……

月勤眼中現出一抹詫異。很快地掩飾過去,伸手將釵接過來,跟胡琴道了謝。

胡琴倨傲地應了一聲。說了聲不用送了,便徑直折身出了院子去。

月勤卻站在原處,好半晌都沒有動彈。

手中冰冷的玉釵此刻卻猶如滾燙的火炭一樣,燒灼著她的身心。

「方才是誰過來了?」白芷從茶房中走了出來,大許是聽到了方才的談話聲,但見院中無人,便出聲問詢道。

月勤將心神收斂,轉身過去,笑道:「是胡師傅過來了,說是在風華亭撿到了您的髮釵。讓我轉交給您。」

說著,上前去將玉釵交到了白芷的手中。

月勤妄圖從白芷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情緒,但始終都沒有得見。只見白芷一副瞭然的模樣,點頭道:「我說怎麼橫豎找不到,原來是被她撿去了。」

月勤壓下心頭的忐忑,拿故作隨意的口氣問道,「師傅,您平素不是不愛在茶莊裡四處走動嗎,怎麼想起來去風華亭了?」

白芷抬頭看了她一眼,一貫地面目表情的說道:「前日裡閑來無事便四處走走,這風寒大致就是在風華亭裡吹了冷風,才染上的。」

說罷,便又轉身回了茶房。

望著她一如既往,那透著嚴肅的背影,月勤心中卻猶如擂鼓。

她都聽柳共喜身邊的人說了……東家那日在議事廳中,隻留下了三位大茶師之後,便當面詢問了薛大夫此病的來由,薛大夫稱是由一種叫做『傷明草』的東西引發的,而非普通的風寒。

師傅明明都是知道的,為什麼還要用是在風華亭中染的風寒來搪塞自己呢……是為了出於謹慎不走漏這個消息,還是為了……掩飾什麼。

月勤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

李方氏和月娘焦躁不已地站在大門前,左右張望著。

這差不多已經有快兩個時辰了……蟲蟲沒有找到,就連去找人的落銀也沒有了影子。

沒個男人在家,落銀又不知道去了哪裡,兩個婦人當即就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看,那是不是徐家的馬車!」李方氏指著前方一輛剛從寬巷中轉過來的馬車,忽然說道。

「是,是徐家的!」月娘點著頭,待馬車駛行的近了些,便將徐折清的貼身隨從徐盛給認了出來。

「是不是銀兒沒去參加那個晉茶會,徐公子找來了?」李方氏口氣有些忐忑,是知道那晉茶會絕非兒戲。

也怪今日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馬車在門前穩穩地停了下來。

「兩位嬸子怎麼在門口兒等著,莫不是知道落銀這會子要回來啊!」徐盛跳了下來,開了句玩笑。

「落銀……回來了?」月娘和李方氏對看了一看,不明所以。

這時卻聽得一聲軟軟的童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娘!」

「蟲蟲!」月娘大喜過望,兩步奔了過去,繼而就見馬車簾子被從裡頭撩開,這才得以看清,裡頭坐著的正是落銀和蟲蟲。

「你們……去了哪兒!」李方氏忙的問道。

落銀邊下了車,邊將事情簡單地解釋了一遍。

月娘有些嗔怪地道:「那怎麼也不回來說一聲兒,我和你嬸子可擔心死了。」

李方氏見二人都無事,半開玩笑地道:「可不是,我和你二娘還當你一起被人販子給拐了去!」

話是這樣說,但也心知,落銀這腦袋只有拐人的份兒,別人若能將她拐騙走,那是只有等太陽從西邊兒出來才會有的事兒。

徐盛忙陪著笑,將錯兒往自個兒身上攬,「二位嬸子就別怪落銀了,這事兒是我的主意,是我沒讓她回來報信兒的,當時實在是太急了,若再晚那麼一步啊,晉茶院我們可就進不去了!」

聽他這樣一說,月娘和李方氏也覺得倒是挺驚險的,便顧不得再去多加責怪,這才想起來問落銀,「第一試過了嗎?」

落銀笑著點點頭。

蟲蟲也跟著說道:「姐姐贏了!」

月娘和李方氏便免不了一番驚喜,幾人又站在門外說了一陣兒,李方氏便道:「咱們先進去吧,銀兒早上也沒吃飯,早些把午飯給做了!」

月娘點頭,又留了徐盛一起用飯,徐盛卻笑著搖頭說還有要事要回茶莊,就不叨擾了。

聽到這兒,月娘也不好多做挽留,交待了句路上趕車小心著些,徐盛笑著應了聲。便跳上轅座調轉了車頭,揚塵而去了。

月娘幾人轉身進了院子。

蟲蟲腦袋瓜子倒是精明的可以,生怕月娘追究他今早兒跑出去的事情一般,扯起向來寵愛他沒個邊兒的李方氏的手,撒著嬌道:「李嬸嬸,我好餓啊,我們先進去吃糕糕好不好?」

低頭對上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李方氏的心一下子軟了,也沒想到其它,笑著彎腰將他抱起來,道:「好,那嬸子抱你進去吃糕點。」

覺察到月娘投過來的目光,蟲蟲忙將腦袋埋進了李方氏的懷中。

月娘此刻也暫時沒空去追究他這點兒事情,她看向身側的落銀,皺眉問道:「該是覺得不好受了吧?」

落銀也不敢在這種時候逞強,誠然地道:「半個時辰前,就覺得渾身發虛冒汗……心跳的也有些過快。」

月娘聽她用這麼淡定的口氣說自己不舒服,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不由地深深嘆了口氣,責怪地扯起落銀的手道:「那你方才還不說,非得等我問你……走,我給你熬好了葯你先喝下,晚上再喝一副應當就沒事了。」

若不是見落銀真的很看重這次晉茶會,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給她吃那味怪葯,那是兩年前落銀在蟠龍山帶回來的『回覺絲』,這草藥沒別的用處,算是蟠龍山上最無用的一味葯了,唯一的用處就是能使人的嗅覺變得異常靈敏,卻傷人身體七分。月娘本覺得這怪葯沒用,打算給丟了的,卻被落銀攔下,說是日後說不定有什麼用處也未可知。

這回可算是被她給料準了……

「往後可得好好聽我的才行,你身子骨本來不好,現在內裡又被這味葯所傷,少說得半年才能徹底調養過來。」月娘見落銀臉上還帶著帶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行為多得不償失一樣,不由地皺眉開口提醒道。

落銀反握緊了她的手,笑著點頭,「那是當然啦,二娘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一些都聽您的!」

「你這張嘴……」月娘嗔笑。

落銀卻是打從心底覺得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她現在當真覺得自己的嗅覺異常的靈敏,這也是方才在晉茶會上,她隻聞了一息便能確定是什麼茶的原因,就像是你想聞的氣味會被無限變得清晰鑽入腦海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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