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129:記仇的很呢
夏子南和夏夫人,還有夏靜秋的兩位一母同胞的哥哥,夏春山和夏春錦都等在了偏廳裡。見徐折清過來,夏子南忙屏退了一乾下人。
徐折清見禮過後,問道:「舅舅何事這麼著急喚我過來?」
「你表妹她不見了!」不待夏子南開口,夏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紅腫的眼睛顯然剛大哭過一場。
「什麼!」徐折清大驚,「好端端的怎麼不見了?人是在哪裏失蹤的,可有到府衙裡通知孫大人?」
「不是失蹤,若是失蹤還好辦了!」夏子南捶了捶茶幾,「她是自己偷逃出府的!」
偷逃出府?
徐折清聽得有些迷糊,「表妹為何要偷逃出府?」
「都怪你!非要把她給關起來,好好說不行嗎!女兒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活了!」夏夫人泣不成聲,埋怨著夏子南。
夏春錦嘆氣勸道:「娘,你就先別哭了,先商量對策才是正事啊。」
夏春山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跟徐折清說了一遍,包括,那些被翻出來的書信。
徐折清吃驚不已,夏靜秋對許安陽有些不同的情愫他幾年前就覺察到了,但僅以為是小孩子懵懂,過了那幾日便忘卻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曾想,他們竟然已經暗下書信來往了這麼久!
並且夏靜秋為了他跟家人徹底地鬧翻了……
徐折清覺得不可思議。
「這件事情萬萬不能聲張出去,不然秋兒的名聲就算完了……我已經暗下通知了幾位同僚好友幫忙留意,並已經派人去追了。」夏子南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擔憂。口氣深沉的很,「她肯定是要去汾州找人的……我方才已經休書讓人快馬送至汾州秦家,如果秋兒真的去了秦家找那許安陽,讓他們即刻通知與我。」
徐折清點點頭。忙又道:「我也即刻通知在汾州的友人和茶莊裡的人,讓他們多多留意。」
徐家近年來在汾州的勢力漸漸植大,徐折清發話定能事半功倍。
這也是夏子南今日這麼著急讓他過來的原因。
幾人又細細地商量了一番,推測著夏靜秋沿途可能經過的地方,從而讓人提前在那裏守著。
眼見著已過了午時,卻沒人有心思提吃飯的事情。
……
一個月後。
令夏子南和徐折清都沒有想到的是。夏靜秋竟然沒有去汾州,因為一路上安排的人都沒有等到她,而且秦家那邊也說了,真的沒有看到她。包括,許安陽。
一家人的擔心越來越重,幾乎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一想到女兒可能路上遭遇了什麼不測,夏夫人便會覺得活不下去了。
「聲譽聲譽你就想著你的聲譽!連女兒的命都不顧了!你不去,我去!」夏夫人吵著鬧著要去報官,現在,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只要她的女兒平平安安的回家,能夠摟著她撒嬌。
最後,夏子南終究還是報了官,他人脈再廣,也不能利用官權堂而皇之地去辦私事,而且遮遮掩掩的太耽誤事兒了。
具體的並未跟衙門透漏。隻說小女任性,因賭氣而離家出走,很有可能去了汾州。
京城的衙門辦事雖然不怎麼利索,但因為夏子南是通政司參議,好說歹說也是個五品官兒,故他們不敢怠慢,即刻令人著手去辦了。
夏夫人卻仍舊整日裏以淚洗面。
……
跟許多生產地一樣,茶莊也是一個有閑有忙的地方,春日裏最忙,立秋後則是最閑的。
故各大茶莊。立秋過後都有一個月的輪休,隻留一半的人在茶莊裡維持基本的運行。
落銀幾個大茶師更是無事可做的,除了半月一次的金奉天之外,其餘多是閑著。
胡琴說是九月裡要回家探親,便選擇了最後一個休息。白芷和落銀都無所謂,於是落銀便頭一個休息了。
於是,落銀想起了一件壓在心裏很久的事情,覺得現在似乎有時間去辦了。
當晚,她跟葉六郎和月娘提起了這件事情。
「什麼?你要回汾州?」
「回汾州幹什麼!」
葉六郎夫妻倆的反應不可謂不大。
落銀點點頭,道:「汾州茶莊裡有些事情,徐大哥說……讓我去處理一下。」
落銀臉不紅心不慌的扯著謊,琢磨著明日得去徐府一趟,先跟徐折清打個招呼,以免穿幫。
「什麼事情需要你一個茶師過去啊,再說了你現在不是休工的時間嗎?」月娘皺眉,顯然是對汾州這個多事之地不能釋懷。
「這些都是茶莊裡的安排,具體的我也得等去了才知道。」落銀應付著道。
「不能讓別人去嗎?」葉六郎仍舊是不放心。
別的地方還好,怎麼偏偏是這個地方……
那裏可還有個挨千刀的朱喬春呢!萬一落銀被他撞見,可如何是好啊?
夫妻二人的擔憂不無道理。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吧,我只是去茶莊裡,事情辦完了便回來。再者說了,他早以為咱們都死在那場大火裡了。」落銀開導著憂心忡忡的葉六郎。
「萬一湊巧碰上了呢?」葉六郎搖著頭,仍舊是不放心的,「我跟鏢局請一個月的假,爹陪你一道過去!」
月娘點頭附和,「對,這樣倒是可行的。」
落銀錯愕的張大了嘴巴,又合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就這樣定了。」葉六郎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拍板定了下來,並道:「不然爹不放心。反正我隻護送你來回而已,又不會耽誤你在茶莊裡做事。」
這話說的倒真的令落銀無從拒絕了,只怕她再搖頭,葉六郎就真的當她是覺得自己會耽誤她辦事一樣。這樣傷葉六郎心的舉動,她還……真有些做不出來。
也罷,這一路也不近,有葉六郎在身邊陪著也的確安全許多,其它的事情,等到了汾州再作打算吧。
總之。這一次她拿不到證據絕不回來……
……
次日一早,落銀便去了徐府。
徐府裡的守門人認得她,聽她是來找徐折清的,便讓人帶著去了偏廳等候,又命人去通知徐折清。
丫鬟過來奉了茶水和果點,擱在落銀旁邊的幾案上。
落銀沖她們道了謝,將茶盞端起抿了一口便擱下,卻沒有去動那些精緻的果點。
她知道這乃是大戶人家的待客之道,不過是出於禮貌罷了,除非是在很熟稔的友人家中。否則還是不要動這些果點的好,這是作為一個淑女和閨秀最基本的守則。
雖然她自認既不是淑女也稱不上閨秀,但還是覺得守規矩些好,以免落人笑柄。
不多時,徐折清便過來了。
落銀剛起了身喊了句徐大哥,便見他伸手示意道:「坐吧。」
幾句客套話過後。落銀便直接切入了正題。
大意就是說她有事情要去汾州一趟,葉六郎不放心要一起同去,而且她是打著去茶莊裡公幹的名義去的,希望徐折清能幫忙配合一二。
而具體的要去幹什麼,為什麼要瞞著葉六郎,卻沒有細說出來。
徐折清眼中卻閃過瞭然的神色,繼而笑著頷首:「你放心吧,這自是沒問題的,我給汾州茶行裡的掌櫃傳個信便是。另外,你和伯父到了汾州沒處落腳的話。可以住在我那座宅院裏,我休書一封你帶去給門房一看便可。」
落銀聞言不住地道謝,而後又將他好心提供住宅的事情給婉拒掉,「住在徐大哥那裏就不必麻煩了,左右呆不了多久。我們住客棧就成。」
徐折清聞言就笑笑,也不好多做堅持。
一盞茶吃罷,聊了些茶莊裡的事情,落銀對要幫她續水的丫鬟擺擺手,示意不必麻煩了,然後轉頭沖徐折清請辭。
徐折清卻道:「不急,你此次去汾州,還是小心行事的好,切記不要硬碰硬,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便回來。」
其實,他對落銀的理智是很信得過的,也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但不知為何,就是格外的不放心,忍不住想叮囑兩句。
落銀卻是驚住了。
「徐大哥……你,你知道我去汾州是要做什麼啊?」
他怎麼猜到的。
徐折清望著她巴掌大的臉上掛著的驚訝,還有那雙黑亮的眸中閃現的疑惑,嘴角不由微微掀起。
能得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此般女兒家的嬌憨之色,實在是屈指可數的。
「汾州你一沒有親戚,二也沒有交好的故人,且你要做的事情還要瞞著伯父,你覺得很難猜嗎?」徐折清含笑著將她的心思剖開,「而且,你這記仇的小性子……」
說到後頭這句,既好笑又無奈地搖著頭。
落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也聽得出來徐折清話裡並不含貶義,只是同她開玩笑罷了。
可是,她的確是記仇的很,能不過夜的仇她必定是要當日報的,若是當時時機對自己太不利,沒有還手的餘地,那最好不要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否則,她一旦休整過來,一有時間,便會瞅準時機,想法設法的扳倒你。
她就是這樣的人。
自己有能力報的仇,就沒有交給時間來淡化的道理,自己壓在心裏不好受不說,還要眼睜睜看著對方一副噁心的嘴臉,活的逍遙快活,她自認是真的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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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三更到。最近有點不在狀態,存稿已彈盡糧絕,預計以後要現寫現發,亞歷山大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