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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390 你是落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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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月娘遠遠望著白瑾瑜帶著丫鬟急匆匆的上了馬車,不明所以的道。

此處離岸邊有些距離,故落銀他們並沒有聽到藍靈的話。

「誰知道呢……」落銀渾不在意的道了句。

「曾公子快看,上鈎了上鈎了!」拾香忙指著水面說道。

曾平康連忙收線,果然甩上船板一條兩指長的鯽魚。

拾香和蟲蟲一陣歡呼。

曾通玄捋了捋剛蓄起來的鬍子,眼光若有若無的在拾香身上停留了一刻。

而後他看向落銀,笑說道:「我說你這丫頭今日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興緻出來踏春。」

「哦?」落銀一時間沒能領會曾通玄話裡的意思。

「方才出門的時候,就聽說了睿郡王二戰告捷的大好消息——」曾通玄哈哈笑道:「果真是英傑輩出啊……短短三月不到,接連拿下兩座城池,真不愧是雍親王的後代。」

曾平康邊重新放好誘餌,邊也敬佩的道:「睿郡王的確驍勇善戰,非一般人能相比。」

落銀聽罷就笑著帶過,沒有多說什麼。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不要他做什麼英雄,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妥妥帖帖的在自己身邊,其餘的都不想去理會。

之於這天下。她的想法或許太狹隘了些,但也別無他法。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日日為他祈禱。望能保佑他平安無事,早日歸來。

最了解她心思的人還是月娘,看了一眼落銀的神色,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落銀望著遠處起伏延綿的青山,定定的點頭。

是的。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答應過自己的。她沒有理由不相信。

……

待白瑾瑜趕回府中的時候,白府上下已經亂作了一團。

正院中,更是哭號聲不斷。

「我的夫人啊,你怎麼能這麼傻啊!」況氏身邊的婆子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白瑾瑜趕回院中。就見白景亭坐在外室,神色沉重。

「爹……」白瑾瑜心懷僥倖的開口問道:「我娘她……怎麼樣了?」

白景亭看了女兒一眼,搖了搖頭。

白瑾瑜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奔進了內室而去。

況氏被暫時安置回了自己的牀上,因弔死的死相太過可怕,故臉上蒙了白布。

「娘!」白瑾瑜哇的一聲就撲向牀邊哭了起來。

「不可能的!好端端的,我娘她怎麼會上吊呢!」白瑾瑜不住的搖著頭,「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小姐您冷靜冷靜啊……」婆子擦擦眼淚,道:「夫人被發現的時候。就吊在內室的房樑上……已經沒氣兒了……」

「我娘她為什麼要上吊!」白瑾瑜哭得稀裡嘩啦,說什麼也接受不了況氏自盡了的事實。

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雖然不是親生母親,她偶爾也對況氏諸多怨懟。可終究是將她撫養長大的人,她一直都是拿況氏當做親娘來看待的。

「我不信……我不信!」白瑾瑜哭嚎著不停搖著頭,趴在況氏的身上哭得直不起身子來。

可由不得她信還是不信,況氏已死,乃是事實。

不管她怎麼哭,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白景亭在外間。面沉如水。

召來了況氏貼身的丫鬟,他問道:「夫人此前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回老爺……並無。夫人今早還好好的……就是,就是快晌午的時候去了趟秋霜院,但回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丫鬟神色惶惶的答著,「老爺您回來的時候,夫人那時候就是剛從秋霜院回來的,您也瞧見了……那時候夫人還好好的呢,奴婢真的不知情……」

說這麼些,就是想將自己從中摘清楚。

夫人上吊,她這個做丫鬟的能知道什麼……

說來也的確奇怪的很,好端端的這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現如今兒子也有了,女兒更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家中一切中饋都掌握在她手中,這還能有什麼原因,會致使她下了自盡的決心來?

白景亭見從她這也問不出什麼來,便擺手示意她退下。

丫鬟如蒙大赦,連忙退至了房外。

婆子唯恐受到牽連,主動來到了白景亭跟前,道:「老爺您不在的這幾日,夫人其實總睡不好覺……怕是有什麼心事解不開啊。」

「可有聽她提起過什麼嗎?」白景亭皺眉問道。

「夫人向來不會跟奴婢說這些的。」婆子又道:「奴婢也只是覺得夫人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事兒又不願說,這才鑽了死胡同!」

「我知道了。你下去交待交待下面的人,挨個問問有沒有人發覺最近夫人哪裏不對的。」白景亭吩咐道,「但凡有可疑之處,便立即讓人通知於我。」

「是,是……」婆子忙不迭的應下,眼角又有些濕潤了。

白瑾瑜的哭聲依舊在繼續,一屋子裏的人心思卻是各異。

落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回到家裏之後的事情。

「天吶……這是怎麼回事……這,這實在是不應該啊!」月娘大駭,覺得無法相信。

在她眼裏,況氏也不像是會這麼輕易尋死的人,她若是看誰不順眼,只會想盡辦法會除掉對方,而非是委屈自己。

而且近來況氏過得可謂是順風順水的。

落銀也覺得蹊蹺甚大。

但橫豎跟她無關。白府裡有白景亭在,自然是不需要她這個況氏口中的外姓人來操心。

但再如何,明日的哀悼。落銀依舊是要照著規矩過去的。

次日早,落銀選了一套茶白色的素麵衣裙,乘著馬車去了白國公府。

算一算,自打上元節的時候她帶了禮前來那次,距今已有近兩個月未踏足國公府了。

畢竟白世錦走了後,她也沒必要日日過來。再加上白景亭承襲了國公之位以後,公務越發的繁忙。在府裡的時間極少,白家這對母女又視她為眼中釘。她便也不想主動過來招人嫌棄。

被引著來至靈堂,內裡的轟動情形遠遠超乎了落銀的想像。

縱然況氏的正妻,可終究是女輩,前來哀悼的也多是貴族婦人等。可此刻圍在棺材邊兒哭得昏天暗地的一行人,卻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落銀正疑惑於這群人的身份的時候,只見那一身素衣的老太太哭的不能自抑,捶著胸口,悲愴地道:「芸娘啊……我苦命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那麼傻啊!你做出這樣的傻事,你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讓我怎麼活啊!芸娘……」

原來是況氏娘家的人。

落銀瞭然,上前拜了拜。上了柱香,便退了出來。

估計若是況氏有知,定也不大樂意見到她來哀悼吧……

白瑾瑜許是傷心的太過。竟是破天荒的沒有找落銀的茬兒。

落銀看了眼跪在白瑾瑜身邊的白明印,小小的身子,正哆嗦著手往盆子裏撒紙錢,又聽著耳邊震天的哭聲,嘆一口氣,轉身離了靈堂而去。

況氏生前不管再如何自私刻薄。如何的不濟,可死後一切終究煙消雲散。歸於塵土。

落銀想起那些昔日的過往,一時間,竟也不覺得況氏那張臉有多麼招人厭棄了。

出了靈堂,落銀朝身側的僕人問道:「舅舅在何處?」

僕人恭聲應答道:「一炷香前,奴才見老爺去了秋霜院。」

去秋霜院作何?

落銀心下疑惑,想著自己既然過來了,那至少要跟白景亭打個招呼再回去。

於是,便徑直去往了秋霜院,尋白景亭去了。

然而剛到秋霜院門口,正巧見白景亭從院中出來。

見到落銀,他面上閃過一道驚訝,「銀兒?」

「舅舅。」落銀解釋道:「我來送一送舅母……方才聽僕人說您來了秋霜院,便想過來看看您。」

白景亭「嗯」了一聲,邊往外走,邊神色沉重的道:「我聽你舅母身邊的丫鬟說,你舅母自縊前曾經來過秋霜院,我想著會不會是在這裏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才過來瞧瞧。」

「那舅舅有發現什麼不對嗎?」

白景亭搖了搖頭。

裡裏外外都看了一遍,也沒能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也問了守著院子的丹璐,說昨日況氏的確來過,隻說要找什麼東西,但後來是空這手走的,大約是沒找到想找的東西。

白景亭對自己的妻子很有些了解,不消多想,就知道她來此是因為還打著白世錦那筆不知去處的財產的主意。

「那想必是湊巧吧。」落銀自知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隻得安慰道:「舅舅也請節哀順變,勿要過分悲傷。」

白景亭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對她點了點頭。

白景亭又問了些落銀的現狀,落銀便答一切都好。

二人又說著話走了約莫百十餘步,便有下人來稟說是有貴客前來。

既是如此,白景亭必定是要去招呼的,落銀見狀便請了辭。

白景亭交待了她幾句路上小心,擇日來吃頓飯雲雲,便帶著僕人朝著書房的方向去了。

落銀獨自出了內院而去。

這才算是徹底阻隔了靈堂那邊令人心悸的哭吼聲。

「等等!你,你是……落銀嗎?」

身後忽然傳來一句帶著試探的問話,夾雜著驚異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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