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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357 她不能坐這
原來家裏的人在對待她的親事上面,竟然是存的這個心思……

白瑾瑜一時間既氣又羞,反駁道:「你和爹怎麼就覺得,我一定就嫁不到比咱們家更好的人家去!」

「比白家更好的人家?」況氏像是聽到了笑話,冷笑了兩聲之後,道:「除非你去做皇家的媳婦!」

「這又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白瑾瑜不顧得女兒家的矜持,一臉自傲的道。

「……」況氏怔了怔。

是了,白世錦每年壽宴,宮中都會來人,這幾年鹹豐帝龍體欠安,便讓皇子們代為祝賀。

白瑾瑜竟是安的這個心思?!

況氏看著女兒,眉頭越皺越緊。

「萬萬不可!」她瞪著白瑾瑜,幾乎一字一頓的訓誡道:「你真當皇家的媳婦是那麼好當的?幾名皇子正妃已定,你嫁過去也只能做小!」

白家唯一的嫡孫女,怎能為小?

別說她況氏,就是白世錦也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誰說的……」白瑾瑜咬了咬下唇,眸中閃過一絲漣漪,低聲說道:「太子殿下東宮裏的正妃之位,不還是空著的麽……」

太子妃之位?未來的皇后之位!

合著今日白瑾瑜這身裝扮是為了盧治而費心準備的!

況氏被嚇了一跳。

這個她可是想也沒敢想過的!

況氏滯了半晌。幾欲張口,卻終究沒能說出什麼來。

白瑾瑜腦海中閃過一張隱現在白梅亭中恍若謫仙的俊秀面龐,隻這一個畫面。便叫她心跳錯漏了幾拍。

在去年深冬,梅園白梅綻放之前,她從來都不知道那鮮少露面的東宮主人,竟有著這麼一副絕世的好面容……

※※※※※※

愈近冬日,太陽落山的時辰便越發的早了。

申時剛過片刻,暮色已至。

昏淡的晚霞映照著白國公府前高懸著的赤金匾額,燁燁生輝。

府門前。除卻兩個鎮府石獅中間的走道以外,兩側已經停滿了來客們的車攆。

「表小姐還沒過來?」

白福來到府門前。拱手朝著三位並肩走進來的朝官一行禮,含笑目送著三人在家丁的帶引下走進院中之後,適才朝門側迎客的下人問道。

「還沒呢——」坐在一側桌邊手中持筆,記錄著來客們禮單的官家笑吟吟的說道。

白福不由地朝門外看去。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要到開宴的時候了。賓客們已經來了十之**。

「派個人去瞧瞧。」白福出於謹慎地說道。

平素還且罷了,可今晚這壽宴可是萬萬不能少了這表姑娘啊。不然可就白準備一場了。

家丁剛應下,還沒來得及抬腳呢,就聽門外傳來了馬車車輪滾動的軲轆聲響。

白福連忙定睛探去。

只見濃濃的暮色之中,一輛藍頂兒寬廂馬車正朝著此處趕來。

再一看,後頭還緊跟著一輛。

兩輛馬車相繼在國公府門前停穩。

「睿郡王爺!」白福看清頭輛馬車裏下來的主人是誰,驚詫了一瞬之後連忙迎了上去。

榮寅淡笑著頷首,示意他不必多禮。

「福伯。」少女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白福忙看了去,就見是落銀和月娘。正牽著蟲蟲走了過來.

「表小姐來了!」白福笑的極慈祥。

「福伯好!」蟲蟲笑的眯起了眼睛,十分討喜地同白福問著好。

「好好好……」白福不住的點頭,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在榮寅和落銀之間打著轉兒。

表小姐竟是同睿郡王爺一同過來的……白福望著這一前一後停著的馬車。心中暗暗有了計較。要知道這往年老爺辦壽宴,榮寅最多是讓人送份壽禮過來,從不親自前來。

畢竟睿郡王府和白國公府,向來沒有什麼交集。雖然立場不為敵對,但也絕對跟親密扯不上半點關係。

「這看著挺重的,葉姑娘我來幫您提吧!」萬青上前來接過了落銀手中提著的大圓盒。表情殷勤。

白福訝然了片刻,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

「睿郡王、表小姐、葉夫人都快請吧——」白福沒再多耽擱。伸手引著落銀幾人進了府去。

筵席設在國公府東院。

這院子落銀曾隨白世錦散步的時候來過一次,隻記得亭台樓宇、假山荷塘應有盡有,因少有人來,十分的安靜。

然而今晚的情形卻是截然不同。

院中假山與各個亭台處,都高高掛起了燃著明火的大燈籠,將四下照的通亮猶如白晝。

待來到擺宴之處,更是熱鬧非凡。

縱然擺宴之前要比發出去的請柬上的名額要多備足了十來張閑桌,可眼下幾乎已經是座無虛席了。畢竟是國公府的宴,一年幾乎也就白世錦過壽這麼一回,機會難得,於是乎,許多來客們除了帶了家眷之外,還很『湊巧』的攜了幾位知己好友前來赴宴。

白福分別將榮寅和落銀帶去了各自的桌席之上。

榮寅剛坐下,就覺後背被人猛拍了一下。

「稀奇啊!」身後傳來一陣訝異的唏噓。

榮寅不消回頭,也知是哪個。

敢對他此般動手動腳的,想也知道除了明方華沒有第二個了。

見榮寅沒理會自己,明方華也絲毫不覺得沒面子,反而變本加厲的串了桌兒,坐到了榮寅身側來。

「你怎麼有這個興緻過來吃酒了?」

「營中近來不是挺忙的嗎?」

「你倒是說句話啊!」

榮寅揉了揉眉心。就「嗯」了一聲。

明方華見他這副反應,就不悅的『哼哼』了兩聲。隨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對面的女席上面。

在夏朝,但凡是在正式的筵席上。男女是不可混坐的。一般是男席在左,女席在右,中間需得有一條過道隔開。而這過道的正前方,便是主人家的主座了。

男女賓客離主座的遠近也頗為考究,不可隨意而坐。若是家宴,則要遵循長幼嫡庶來排列;若非尋常家宴,便按照來客身份的高低來區分前後。

榮寅同太師之子明方華的位置。自然是緊靠前的。

而對面的女眷,想也知道身份不會太低。

對面女席之中。莫過於一聲桃紅綉金襦裙,一臉洋洋自得的正被諸位官家小姐們圍著攀談的白瑾瑜最顯眼了。

然而明方華率先注意到的卻並非白瑾瑜。

「咿!?」明方華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那抹怡人的秋香色身影被人引著入席。

他看錯了不成?

明方華又定睛仔細瞧了瞧。

「還真是她!」明方華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榮寅。

榮寅端起面前的溫茶吃了一口。

「真有你的啊……」明方華將吃驚壓了下去,換上了一副揶揄到了極點。已經有些偏向於猥瑣的表情,「這可還沒過你榮家的門兒呢,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人帶出來了?」

落銀一介平民之身,自然不可能得到國公府的邀請。

明方華只能想到是榮寅帶她過來的。

聽明方華說到過門兒不過門兒的話,榮寅唇邊不由揚起一抹笑來,並抬頭朝對面瞧去。

這一瞧,便不由皺了眉頭。

明方華見他表情不對,也看了過去。

只見對面席上的白家的孫小姐白瑾瑜忽然站起了身來,面色不善地道:「慢著!」

正打算在這席落座的落銀和月娘止步看向她。

蟲蟲素來懼怕她的兇悍。此刻聽得白瑾瑜聲音嚴厲,當即怯怯地躲到了落銀身後。

「福伯,你怎麼能帶他們來這裏坐!」白瑾瑜嘴裏喊著福伯。眼睛卻是落在落銀的身上,眼神之中滿都是倨傲與不屑。

福伯在心裏嘆了口氣,看著白瑾瑜身側的幾個空座說道:「孫小姐,這位置本來就是……」

「不行!」白瑾瑜打斷了他的話,挑高了眉說道:「我還有幾個朋友待會兒要過來,你帶她們去別處坐。」

「這……」白福神色尷尬。

這時。又見白瑾瑜伸出了食指指向遠後方的坐席,道:「喏。我見那兒不是有很多空位嗎?」

白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那裏坐的全都是身份最低的婦人們。

落銀雖然如今名分還未全,但是國公府表姑娘的地位卻是不可更改的。

坐在那裏,豈不平白讓人笑話了去。

白瑾瑜眼中含著嘲諷而得意的笑瞥了落銀一眼,而後落座了下來。

白福看向白瑾瑜的眼神無奈至極。

這位小姑奶奶可真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頓了頓氣兒,他表情嚴肅地說道:「孫小姐,老爺之前有吩咐——」

「福伯。」這次打斷他的話的卻是落銀。

「不必了。」落銀神色淡淡,「坐哪裏都一樣。」

今日不管是對於白世錦,還是對於她來說,都是個重要的日子。她不想在這個日子裏,因為沒必要的人和事鬧得不愉快。

她轉身扯起了蟲蟲便欲走。

月娘嘆了口氣,自是跟上。

見落銀這樣,白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有表情為難地跟了過去。

「且慢。」

一道溫雅的女聲忽然在耳畔響起。

落銀循聲看去。

只見在明珠上一席,也便是緊鄰著主座右邊的位置上,一名身著絳紫色錦緞妝花褙子的婦人坐在那裏,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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