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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406 一口悶氣
卻見葉流風拿起案上的玉鐲,徑直走到了白瑾瑜面前。

冷聲問道:「不知太子妃可識得此玉鐲?」

白瑾瑜愣了愣,而後便皺眉質問道:「我娘的玉鐲怎麼會在你這裏!」

「這玉鐲,先前是白夫人的嗎?」葉流風眸光愈發的暗沉。

「自然!」白瑾瑜毫不猶豫的答道。這玉鐲她喜歡很久了,但況氏一直不肯給她,她出嫁前置辦嫁妝的時候,還特別翻找過卻沒有找到,不曾想竟然會在葉流風的手中!

「原來如此。」葉流風臉色沉的仿若可以滴出水來。

紀海臉色也一陣複雜。

看來十有**是況氏生前搞的鬼了,白景亭之所以吞吐的原因,定也是在此。

可人都死了……就是想找她算帳,已是不可能。

「你還沒說這玉鐲怎麼會在你手中!」白瑾瑜一雙美目含著詰問。

「瑾瑜,這玉鐲是我送給銀兒的。」白景亭無奈看了女兒一眼,又對葉流風道:「請放心……待銀兒痊癒,我必定親自登門跟她賠不是。」

「賠不是?!」白瑾瑜驚叫出聲,「爹,你為什麼要跟葉落銀賠不是?而且你竟然送了這鐲子給她?」

「瑾瑜!」白景亭忍無可忍,提高了聲音,口氣裡含著訓斥。

白瑾瑜被嚇得一個顫抖,不知自己哪兒說錯了。

葉流風則是冷哼了一聲。道:「銀兒此次險些喪命,幸得是老天庇佑,若是沒有這庇佑。只怕早就命喪黃泉,這其中歷經的險惡,可不是一句賠不是便能抵消的。」

「白某知道……」白景亭自知此事是白家對不住落銀,一時間既心痛又自責。

可事到如今事情已經鑄成,除了儘力彌補落銀之外,發生過的已經無法挽回。

紀海知道這事怪不得白景亭,可況氏既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心中不覺間便憋了一口悶氣。便也道:「我們要說的已經說完,先告辭了。」

見二人要走,白景亭自知也留不住,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道:「我讓下人送二位。」

已經要踏出廳門的葉流風冷冷丟下兩個字,「不必。」

白景亭有些尷尬的目送著夫妻二人離去的背影。

「爹,你為什麼要對他們低聲下氣的!」這邊葉流風剛一走,白瑾瑜就不滿的道。

「還不是你娘胡作非為!」提到已經亡故一年多的妻子,白景亭怒不可遏。

他倒不是氣憤況氏死了後還給他找麻煩,而是氣憤況氏竟然對落銀下此狠手!

想也不必想,定是因為之前擔心白世錦留下遺產給落銀,才起了這等惡毒的心思!

況氏已經不在人世便不作他想,若是還在。他白家也容不得這樣心思狹隘,心腸如蛇蠍的女人!

「我娘……我娘她怎麼了?」白瑾瑜見白景亭滿臉怒色,聲音便不自覺小了許多。

白景亭氣鬱難消。半晌沒有說話。

白瑾瑜回想方才葉流風所言,說是落銀險些喪命,又見白景亭眼下臉色,便隱隱意識到大概況氏生前動了什麼手腳……

要了葉落銀的性命,這個想法,她曾經也是有過的。在葉落銀要跟她爭奪太子妃一位之時。

心虛的想到此處,她為避免白景亭將火燒到她的身上來。便沒敢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下去。

「不說此事了,先說說你。」白景亭怒火平復了一些,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知白瑾瑜,隻問道:「為何提前回來了?太子殿下呢?」

大夏朝回門的規矩,本是該夫妻二人一同在未時左右到娘家的。而白瑾瑜怎麼一大早的一個人跑回來了?

「別提了……」一說到此處,白瑾瑜就心生不悅,「殿下公務繁忙,昨日夜裏便不在宮裏,這回門禮還是宮裏的嬤嬤讓人準備的。」

白景亭瞭然的點頭。

怪不得今日早朝沒有看到盧治。

見白瑾瑜一臉的不甘願,白景亭出聲提醒道:「早在你出嫁之前,我就同你說過了,你要嫁的人不是凡夫俗子,嫁入皇家最必不可少的就是要懂得包容與退讓,不能事事都以自己為先——」

「女兒知道了。」白瑾瑜不耐煩的打斷白景亭的話,神色怏怏不快。

白景亭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白瑾瑜要不要聽,還是道了句:「你若真想日後母儀天下,這些私人的雜念務必要完全摒棄才行。」

白瑾瑜癟了癟嘴,沒再說話。

……

「怎麼樣了?見著白舅爺了嗎,怎麼說?」月娘見葉流風和紀海回來,一邊給二人倒了熱茶,一邊出聲詢問道。

葉流風抿緊了唇沒有說話,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紀海看了丈夫一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娘微蹙了蛾眉。

「這鐲子,先前是由白夫人保管的。」紀海將鐲子拿了出來,口氣有些複雜。

「白夫人……」月娘眉頭越皺越緊。

其實她之前料想的,若是這寒蠱真的是白家人下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況氏了。

可是死無對證,就是想出這口惡氣,也無從出起了。

「好在老天有眼……」月娘心思幾經反覆,到頭來都化作了這麼一句話。

不管是誰要害落銀,不管是為什麼要害落銀,然而對於她來說,落銀現在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這件事情等落銀醒來之後,不要告訴她。」一直沉默著的葉流風開口說道。

「為何?」紀海下意識的問。

可剛一問出來。就即刻明白了過來。

也是。

事情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幕後黑手也已經不在人世,而且對方又是白家。縱然同落銀說了,她也沒辦法去責怪白景亭,反倒只會添堵。

這悶氣,就讓他們來生就是了,沒必要再將落銀扯進來。

「也好……」月娘點點頭,她同紀海的想法是一樣的。

卻不知,葉流風的想法卻與二人截然不同。

三人這邊各自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肖肖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夫人,我打聽到有關睿郡王爺的消息了!」一進門兒。肖肖就喊道。

「如何了?」月娘連忙問道。

「說是睿郡王爺那邊現在雖然情況還未明,但可以肯定的是,睿郡王爺如今安然無恙!」

「情況還是未明……」月娘心底一沉。

紀海卻安慰道:「只要人平安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嗎?朝廷的軍隊很快就能到了,在此之前能確保自身安危才是最頂要緊的事情啊。」

「你說的也對。」月娘憂心忡忡的點著頭。

現在這種情形。哪裏還奢望能破敵突圍而出,只要能熬到程思謠的軍隊前去援救,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五日後,落銀方悠悠轉醒過來。

這五日裏,白景亭日日都會前來探望,建安侯夫人和雲家三位姑娘,也來過兩回。

落銀醒來之後,聽聞自己昏迷了整整五六天,頓時瞠目結舌。

「不是只是發個燒而已嗎。怎麼會昏迷這麼久……」她不解的朝月娘問道,而後臉色稍正了些,「二娘。我的身子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別瞎說!好著呢——」月娘既然不打算將玉鐲的事情告訴她,自然也不打算將寒蠱的事情說出來。

反正以後,落銀的身子會一日日的好起來。

落銀無力的嘆了口氣,這副身子當真是越來越矯情了,發個燒也能昏迷上五六日,若再重一些的病。豈不是要長睡不起了?

撇開這個想法,她初醒來混沌的腦袋一點點的清明起來。

「二娘。榮寅那邊可再有消息傳回來?」

月娘就知道她一清醒過來定是要問這個問題的,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道:「你放心,前兩日啊,這又有急報傳回,說形勢已經穩定了下來,雙方僵持不下,目前榮家軍沒有太大的危險。」

落銀聽罷不自覺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

只要能等到程思謠過去,一定可以平安脫險的。

「所以你現在還是以養好身子為先,切莫胡思亂想。」月娘叮嚀著道。

落銀自是點頭應下。

午時後,建安侯夫人帶著雲月來了葉家。

「伯母來了,快請坐。」

「誒!別亂動快躺好。」建安侯夫人將要起身的落銀重新按回牀上,道:「你現在可還病著呢,這兒又沒外人,躺著說話就好。」

落銀隻得聽話躺好。

「怎麼忽然生了這樣重的病……是不是著急的?」建安侯夫人認為落銀這病同太過擔心榮寅,應該有些關係,便勸道:「現在的形勢不算太壞,別過分憂心了啊,聽你二娘的話,好生養著病。身子垮了可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落銀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病是怎麼來的……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雲嫣和雲梅呢?」同雲月說了兩句話,落銀沒瞧見另外兩姐妹的影子,便問道。

「我沒讓她倆跟來,想著你剛醒過來需要靜養,怕跟來吵著你。」建安侯夫人笑著解釋道:「等過兩日你好些了,我再帶她們過來看你。」

落銀笑著點頭。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建安侯夫人便不再多留,打算回去了,臨走前,又拉著落銀的手交待她務必要放寬了心,安心等著消息便可。

落銀都一一的答應了下來,而後讓肖肖將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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