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命運無法改變，既然你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那麼……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我不甘心。」這人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著徐洛道：「我的真身，被困鎖鎮封在無盡宇宙的深處，但我的意志……卻無比的強大！」

「而且……這些事情，也是我們共同的意志！」

「正因為知道這些事情，正因為不甘，所以……我才會給自己起名，叫做『主』，給你起的名字，叫做『輔』……哈哈！」

「這種不甘心，並非是我獨立意志的不甘心，而是天古他不甘心！」

「簡單的解釋一下，就是天古他自己，也認為釋放天性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壓製天性，也就是說，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你。」

『主』看著徐洛，笑著說道：「但我就是想試試！」

「我可以做你的磨刀石，可以做的你的踏腳石，我可以用盡手段，來讓你快速成長起來！」

「但最終……你我之間，必有一戰！」

「我要堂堂正正打敗你，那麼……我們融合以後，就以我為主！」

「我要是被你打敗，那麼，融合以後，就以你為主！」

「所以……你想自殺……的確可以威脅到我，因為我不想去做傷害我自己的事情！」

「你沒有覺醒，你沒有那種感覺，但我有，一直都有！」

「我從覺醒那天起，我……就代表著天古所有的惡的一面！」

「我雖然是惡，但我也不會去傷害我自己。」

「現在……你明白了嗎？」『主』看著徐洛，淡淡說道。

徐洛點點頭，說道：「我大概明白這其中的種種因果了。」

「所以……我雖然改動了漣漪的神魂，但我卻不會傷害她，就算從現在看來，你我各自有著獨立的靈魂，但我們終究同出一源，比這世上任何親兄弟更親！」

「我又怎麼會去真正傷害她？不信的話，你問問她，實力提升的速度是不是變得更快了？」

徐洛看了漣漪一眼，漣漪沉默著點了點頭。

事實上，漣漪現在心中充滿震驚，她一直就知道，徐洛的身上，肯定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但卻沒想到，這秘密，竟然如此嚇人……

原本她是很痛恨這個人的，但在聽到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洞悉了因果，她忽然發現，她也有些恨不起這個人了。

反倒覺得真相竟然如此殘酷！

兩個完全不同，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生靈，居然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存在死後善念和惡念化成。

而這個強大無比的存在，在死前就留下了無數的後手，進行了完美的佈置。

到最終……無論善念還是惡念，都無法逃脫屬於他們的命運——重新成為這位無上存在的一部分！

這在那位無上存在看來，應該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沒有任何殘酷可言。

因為善性也好，惡性也罷，都是他自己！

說徐洛和這位『主』就是天古本身，也沒錯！

但對漣漪來說……這卻是世間最為殘酷的一件事！

哪怕徐洛就是天古，但天古……卻不會是單純的徐洛！

到那時……自己和其他的那些女人，將何去何從？

繼續跟在他身邊？但他是徐洛嗎？離開……又能去到哪去？

心裏想著，漣漪變得異常沉默起來。

徐洛感覺到漣漪的這種沉默是因為什麼，伸手抓過漣漪的手，然後抬起頭，看著對面這個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說道：「沒想過做出一些改變嗎？」

「什麼改變？」『主』有些戲謔的看著徐洛：「殺了我們自己？」

「你真的願意融合麽？」徐洛問道。

『主』搖搖頭，說道：「老實說，儘管從覺醒那天，我就知道，我是天古，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是他的一半！」

「我很清楚，我跟靈身不一樣，靈身……是完整的。」

「比如被你斬掉的那個我的靈身……」

『主』看了一眼徐洛，淡淡說道：「殺他……你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那道靈身，跟你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但我要殺你……就等於殺我自己。」

徐洛點點頭，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隻做我們自己！你是你，我是我，現在的我們，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思維，為什麼不能放下那荒謬的念頭，做我們自己呢？」

「哈哈，你這念頭才叫荒謬！」『主』哈哈一笑，然後嘆息道：「真羨慕你……你現在靈魂中的真正封印沒有打開，所以，你根本不會認為你是另一個人，天古也好，我也好，你都會覺得，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等有一天，你靈魂中的真正封印開啟，到那時，你就會明白一切因果，你的記憶，對……就是你的記憶，它會輕易的改變你的想法！」

「到那時候，你唯一的想法，就是打敗我，融合了我，做回你自己！」

「當然，那個你……指的是天古！」

徐洛看著『主』：「就像你現在的想法一樣？」

「沒錯，儘管我不想承認，但我沒必要欺騙自己……」『主』看著徐洛：「當然，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能找到一種辦法，在記憶封印被打開之後，還能保持今天的想法，那麼……我會配合你！」

「因為……我對上你，勝算極小，別看現在的我，比你強大無數倍，但我依然沒有信心能夠穩贏你。」

「所以，如果你能找到那樣一種方法，那麼，我會配合你的！」

「配合你……就是在配合我自己！」

「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成功了，那簡直就太好笑了，我們等於打敗了我們自己……」

說著，『主』忽然間微微一怔，閉上了嘴巴，他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驚疑不定的光芒，喃喃道：「打敗自己？打敗自己？……難道說，這，才是天古真正的目的嗎？」

「涅槃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最後一次，想要超越極限的話，需要打敗自己？」

「這……」

『主』忽然變得沉默起來，站在那裏沉思。

徐洛則握著漣漪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只要這世上，有這種方法，那麼……我就一定會去嘗試！」

「我相信你！」漣漪的目光中，露出柔柔的光芒，看著徐洛：「你一定能成功的！」

「如果……」徐洛看著漣漪，輕笑道：「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那麼，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不許說這種喪氣的話！」漣漪有些怒了，眼圈泛紅，看著徐洛：「我不管你的前身究竟是誰，天古也好，仙古教的首席大弟子也好，但現在……你就是你！你是徐洛！你是我的夫君！」

「別忘了，這一世，你有爹和娘，你有哥哥！你還有七七和鳳凰，還有落雪妹妹！」

「在神域，你還有蘇淺淺，你還有雪初晴，你還有謝雨蝶……」

漣漪看著徐洛：「你這花心的傢夥，難道真的想那麼不負責任，扔下我們這所有人不管，去做你的古仙嗎？」

徐洛苦笑，他當然不想！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把那個見鬼的命宮給毀了！

什麼天古古仙，什麼涅槃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極限……

成為宇宙的意志又怎麼樣？

長生不死又怎麼樣？

那樣就快了嗎？

再說，真到了那一天，他也就不再是他了……性情也好，思維也好，全都發生了本質的改變。

很有可能，現在他喜歡的女人，到那個時候，突然間就不喜歡了！

現在他無比在意的親人朋友，到那時，全都變得感情淡漠，完全不放在心上。

想到這個可能，徐洛熱門不住打了個寒戰，心中想到：若是變成那樣，活著還不如死去！

「我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如果真的沒辦法逆轉……沒辦法改變，那麼，在那之前，我會自殺！」

徐洛心中想到：「既然有本事輪迴千萬世，那麼……也不差我這一世。」

「這一世，我有愛我的父母、哥哥，有跟我同心的兄弟！我有那麼多放不下的紅顏知己！」

「不管到什麼時候……他們都不會放棄我而我……也不會放棄他們！」

「這一世，我就要做我自己！」

「我就是我！」

「沒有任何人……能改變我的意志！」

徐洛的心中，堅定了這個念頭，他的目光，也變得堅毅起來：「這，才是我的道！」

這時候，對面的『主』，也突然間張開了雙眼，眼中竟然綻放著前所未有的神采，也沒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臉認真的看著徐洛：「兄弟，我們，做個交易吧！」

「嗯？」徐洛微微一怔，看著『主』，說道：「什麼交易？」

「我們聯手……幹掉那傢夥……咳咳，幹掉屬於我們自己的那個命宮！只有破了那命宮，我們……才能真正做我們自己！」

「我們的命運，才能真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終於明白了，我們的那個前身……留下的……竟然是這樣的手段！」

「驚艷萬古……當真驚艷萬古！」

「你是說……天古的這一次涅槃，並不是想要重生，而是想要讓善性跟惡性……徹底分離？然後……成為兩個有著獨立人格的人？」

徐洛心中也是一驚，這樣的手段……簡直就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