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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第41章 入局
87_87481三年之後,原本是很平靜的一天。

「不好了,你家吃食……吃死人了!」

來者是一個街坊的鄭傳,看見出了這樣的大事,好心來給霍家報個口信。沒到霍家門就看見陳氏帶著霍悠然霍七姐在井邊洗衣服,喘著氣就道出來,不過這樣的話,且不會謝他,陳氏劈頭就給他一下道:「你個小子,少渾說!」

鄭傳挨了一下也不惱,有鼻子有眼的說道:「陳阿婆,是真的,皂隸帶著枷鎖,要拿銀哥兒和忻哥兒呢!」

陳氏原來靠著那股不相信的念頭才有這個氣勢,這一下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霍悠然一旁扶住喊道:「七妹,扶著阿婆!」

三年過去,霍恩陳氏已經年過六旬,白髮蒼蒼,垂垂老矣。大姐夫一家還住在霍家,霍大姐現在剛剛懷上第三胎;霍四姐嫁給了姓張的一戶人家,丈夫張南生,是藥鋪帳房先生的學徒,當年霍大姐隔三差五給公公陳大鵬抓藥,霍四姐陪著去了幾回,就這麼認識了。霍文單氏依然守在老家,霍五姐霍七姐在叔叔家幫忙。

霍悠然也是被這個消息劈得腦袋哄哄作響,狠狠的抓了一下頭皮強自鎮定下來道:「七妹,扶著阿婆回去,回去先別告訴我娘,我去看看,可能遇到訛詐的了。」

張氏也懷著身孕,現在大腹便便的。霍忻然一出事,霍悠然先擔心張氏受不住。

霍悠然跑著過去,一路上盡量往好了想。家裏的吃食怎麼樣霍悠然絕對放心,所以吃死人的話,霍悠然是不相信的。開門做生意總會被各種人各種事,各種刁難。一碗飯吃到底的時候吃出一隻蒼蠅,不是收拾的不幹凈,而是那個吃飯的人想賴帳了。霍家的東西天天有人吃,忽然一個吃死了,或許人沒死只是往嚴重了恐嚇,那是遇到訛詐了!

霍悠然是這樣安慰自己,真別出了人命,其他的事好說。

跑了一半的路,迎面走來幾個皂隸,後頭陳銀垂著手垂著頭。

霍悠然遠遠的喊:「大姐夫!」

陳銀沒來得及出聲,一個眼小凸出,像雙鼠眼的皂隸道:「你是霍家的?」

「我哥霍忻然呢?」霍悠然算是回答了。

那皂隸不遜的道:「你家的東西吃死了人,霍忻然現在收押在衙門裏……」皂隸們說著,加快了腳步往霍家走,一腳踢開了門,鼠眼皂隸立在院中道:「兄弟們查仔細了,這是人命官司!」

這一通查,霍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叫到院中獃著。

張氏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霍五姐和霍悠然一左一右的攙著立在院中。霍大姐兩歲的兒子陳虎見到這個陣仗扁扁嘴,扁了幾次嘴看見陳氏張氏在掉眼淚,也哇的哭了一聲。

六歲的霍樂然一把捂住他的嘴,還教育他道:「虎子,哭什麼。大哥說我們男子漢是流血不流淚。你是男娃娃,不能哭的。」

這些話還是霍樂然愛哭那會兒,霍忻然說的話,這會兒小小的霍樂然就教育起了他的外甥兒。

霍恩振作起來,看向陳氏和張氏,陳氏和張氏聽到小兒的話,也是收了收淚水。

一幫人乒乒乓乓把霍家弄得一團亂,查出一包老鼠藥來,鼠眼皂隸揚著手上的老鼠藥向霍恩確定道:「你看看,這是你家搜出來的。」

霍恩仔細看過了老鼠藥點點頭,那個鼠眼皂隸見霍恩點頭,就接了道:「好了,證據有了……」

「什麼證據?這是家裏治老鼠的。」霍恩少有的恐慌著道。

老鼠藥霍恩確定不是栽贓陷害進來的,不過像霍家這樣條件的人家,誰家裏頭不躲幾隻老鼠。老鼠少就不管它,老鼠多就買點葯來整治一下,家家戶戶都是這樣治鼠的。怎麼搜查出一包老鼠藥來,就急急的冠上了證據二字。

鼠眼皂隸冷笑一聲道:「那人是被老鼠藥毒死的,今天就吃了你們家一碗豬頭肉飯。也是你家黑心,吃食做得這麼不乾不淨!」

「大人,大人!」鼠眼皂隸找到了所謂的『證據』,就準備收隊走了,霍恩一雙已經長了很多老年斑的手緊緊的拽上他的公服道:「我們家做出來的吃食乾乾淨淨。而且這是最普通的老鼠藥,滿大街可以買到的東西,家家戶戶都用的。」

即使那人被老鼠藥毒死了,就能證明是霍家的豬頭肉飯沾了老鼠藥?人吃的東西,怎麼會沾上了老鼠藥?

這種證據太牽強了。不過鼠眼皂隸是不會和霍家人囉嗦的,冷冷的看了霍恩一眼,甩開了霍恩道:「這話你進衙門大堂說去。」

衙門大堂,現在衙門大堂坐著周世美。

原來周世美是富春縣的縣令,去年仁和縣的縣令外放,周世美調了過來,周世美變成了霍家頭頂上的『縣官現管』。

所以霍文和單氏連夜趕了過來。

整個霍家除了十歲以下的孩子睡得著,其他人熬了一夜。

死,是真的死了一個人。

那人二十齣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破落戶,長年混跡在市井之中,有幾個錢的時候正經吃口飯,沒錢的時候,東摸西偷的勾當也幹了不少。這樣的人,硬要說是吃了霍家的豬頭肉飯死的,他人都死了,又沒個家人。是誰硬要把這件事攤到霍家頭上,癱倒霍忻然頭上?

霍恩霍文霍修,還有聞聽了這件事趕來商量的李勛,四人坐一塊兒想對策。

「什麼證據不證據的,普普通通的老鼠藥,這句話是由人隨便說。」李勛氣憤的道。

霍悠然在隔壁屋聽著幾個長輩在談,忽然想起曾經和華川郡主說過的那句話『進了衙門就是錢,便是人命官司,都能花錢了事』。

衙門裏折磨人的手段有多少,霍悠然不敢細想。霍忻然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個幾年,他就是霍家的頂樑柱,不管誰在找事,矛頭對著霍忻然,整個霍家認栽了,如果花錢就能把人儘快撈出來,霍忻然能平平安安的出來,儘早結束現在全家人擔驚受怕的日子……那就算是好的了!

隔壁屋的男人們也是商量出了這個意思。就那麼一個破落戶,是官府咬著這件事情不鬆口,官字兩張口,或許把兩張口餵飽了,人就放出來了。

單氏在另一屋裏安慰張氏道:「弟妹你放心,有我妹子在呢!」

單橙兒是周世美的姨娘,周家的二姨奶奶。

這種時候,張氏也只能當單橙兒是那根救命稻草,抓著單氏的手道:「大嫂,你快去找她,替我求求她!」

霍悠然不聲不響,拿了家裏十兩銀子離開。

「姐,你吩咐的事,我打聽出來了!」

眼前一個十歲左右,掛著鼻涕,穿著破洞衣服的男孩子是胡六六,別看他模樣像個乞丐似的,他家不窮,他家是沒有婆娘操持家事,才弄成這副模樣的。他爹胡省是出了名的地痞,霍家的肉鋪還每個月向他爹交保護費。

每一座山頭,都少不了牛鬼蛇神。霍家出的那點保護費,算是拜了山頭,拜一拜還是有用的。霍家出攤的那塊空地不會被人搶走,平日來吃喝的,也少有人敢吃白飯的,都是霍家交夠了保護費,被罩著了。

「快說!」霍悠然急道,她的十兩銀子,就是給了這個胡六六。

像胡家這樣算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蛇路蟻道,只要別人肯砸銀子,就能吐出消息來。

「曹夫人是官太太,官太太們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少接陌生人的求見。姐要去官邸求見,是見不著的。在門口就被人拿掃把攆出來了。」胡六六嘿嘿的笑道:「不過曹夫人也有出來的時候,生忌死忌,清明重陽,曹夫人都要去慈明寺祭奠周扒皮的死鬼兒子,說來也巧,明天就是那死鬼兒子的死忌。」

周世美當了幾年官,就為自己混了一個『周扒皮』的諢號。因為老子這般的作為,早夭的兒子都被罵成了死鬼,雖說也確實是個死鬼。

單氏自持和單橙兒的那份姐妹情,要求到周二姨奶奶面上。

可霍悠然不信單橙兒會有這番好心。

胡六六邊說邊自己感慨道:「其實曹夫人算是好人,她每次祭奠死鬼兒子,都要散大把大把的布施。忻忻哥的事,求到她的面前,也是一條出路。」

霍悠然感慰道:「謝了!」

胡六六發自肺腑的關心霍忻然的處境,霍悠然道一聲謝。

胡六六挽袖子支招道:「不過,大戶人家出門一重一重的家丁婆子丫鬟,那排場大的很,他們不給你通傳,你也見不到曹夫人。悠悠姐,你要不要學著戲文裡的樣兒當街攔轎遞狀紙?你一個人勢單力孤這也不行,不如我叫上幾個兄弟,到時候我們跪一排給你攔轎!」

霍悠然剛兒還感激欣慰,瞬間就辛澀不無。

那等行事,也只是戲文裡演演的罷了。要求事的人,捧著大把的銀子都求見不得,庶民百姓不值錢的膝蓋彎下去就能打動人了嗎?

等到了明天,曹夫人在慈明寺門前落轎。

慈明寺裡的明寂師太立在轎門旁,扶了曹夫人一下道:「太太,就在剛剛米行送來兩百擔糧食,說有位小施主,要給周少爺結善緣。老尼不好專斷,請太太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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