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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盈門》番外34 官司
「小兔子,哪裏來的?」看著李畫懷裏那小的可憐的兔子,似乎才從娘胎裡出來,連皮毛都濕漉漉的,李蔓不由的憐惜起來,從小車子底下抽出一塊乾淨的布來,遞給李畫,「快給它擦擦。」

「嗯。」李畫一邊用乾布擦著小兔子,一邊跟李蔓介紹它的來歷。

原來是下午在山上割茅草時撿到的,當時這小東西摔在草叢裏,大哥沒看見,一鐮刀下去,差點割到了它,不過,它只是驚嚇的發抖,卻是連逃也不會,最後,大哥憐惜的將它拎了起來,想著,大約是才出生就被弄丟的幼崽,就讓李畫先送了回來。

看著這可憐的小東西,李蔓突然想到,家裏還有一個竹籃,是去年李香草用來養兔子用的,裏面鋪著乾乾的茅草,給兔子做窩最合適不過。

她忙將老大放到車子裏,讓其自己玩耍,自己則回屋找兔子窩去了。

李香玉抱著老二也過來看小兔子,覺得這兔子太小了,怕是連吃東西都不會,估計是養不活的。

但李蔓卻將做好的兔窩拿了過來,李畫則將小兔子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兔窩。

「給它吃什麼呢?」李香玉在邊上提醒這孩子氣的小夫妻。

李畫一愣,去年,張本送給李香草的兔子,那是長大了的,可眼下這隻,明顯太小,似乎根本不會自己進食。

「不怕。」李蔓忽地靈光一閃,就抱起小兔子,走到屋角拴奶山羊的地方。

奶山羊正靠著牆壁睡在地上小憩,正好,李蔓便將小兔子塞到了她懷裏。

只是,小兔子太小,似乎還不會喝奶,就連含奶頭也不會藩。

李蔓隻得幫忙。

幸好,這小東西是餓了,幾滴乳汁下肚,它大約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真是小腿一蹬,立馬來了精神,自己就吮、吸了起來。

奶山羊的好夢似乎被驚醒,著惱般的掙扎著要起來,但一看到懷裏有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母性一下子被煥發,竟然安靜的又躺了下來。

這一幕讓李蔓感慨萬千,果然,母愛不分種類啊。

李香玉在旁看著,也是笑了,「這兩個倒真像是一家子的。」

「是呢。」李蔓也笑,不想這時,院子裏突然來了幾個陌生人。

大家循聲望去,正是此前被打的錢三,還有兩個身穿官府的衙役。

李香玉一見衙役,腿就有些軟,李蔓忙扶住了她,「大姑,你沒事吧?」

「他們,來幹什麼?」李香玉擔心的問,自古以來,沒有老百姓是愛與官府裡的人打交道的。

李畫上前詢問,那衙役便提出錢三,道,「他,你們認識吧?今兒去衙門,告你們欠債不還,還將他打傷。」

「官爺,您弄錯了吧?我們沒有欠他銀子,也不認識他。」李香玉忙道。

「這話跟我們說不著,這個家誰當家,跟我們上衙門走一趟,縣老爺自會秉公辦理。」衙役甲官腔官調的說著。

李蔓看他說話時,與錢三的眼神交流,分明是熟識的很,說不定,就是錢三背地裏收買了他的,不由得心生冷汗。

「你們這就要帶人走?那,先給我們出示下你們的證件,還有,你們有朝廷的逮捕令嗎?」

「什麼?證件,逮捕令?」那兩個衙役愣了下,不過,那兩雙眼睛,卻都同一時間朝李蔓瞅了來,這一瞅,眼睛就挪不開了。

「你們想幹什麼?」看這兩個衙役往李蔓邊上靠近,李畫猛地護在了媳婦身前,警惕的盯著他們。

那兩個衙役相視一笑,眼底流露出同樣猥瑣的光來,「嗬,你就是這家的家主吧?這個是你媳婦?那好,你們倆都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著,其中一個上前就要抓李畫,另一個就要抓李蔓。

「滾開,不許碰她。」李畫一把推開身前的衙役,轉身對著那撲向李蔓的衙役就是飛踹一腳,直將此人踹趴到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灰。

混帳,他怎麼能允許別的男人的臟爪子去碰他的女人?

一向溫文爾雅的李畫發飆了,不僅李香玉嚇傻了,就連李蔓也驚呆了。

好吧,看他剛才扇人又踹人的樣子,真是好帥。

看到同伴的狼狽樣,錢三和另一名衙役齊齊向李畫撲了來。

李畫大約氣糊塗了,也不躲閃,竟跟這兩人撕打起來,李蔓怕他吃虧,忙走到廊下,撿起搓衣板就朝那兩個壞蛋一通亂砸,直砸的兩人嗷嗷亂叫。

李香玉看著這打作一團的幾人,也怕侄子侄媳吃虧,管不了那麼多,抄起棒槌就加入了打架的行列。

所以,等李墨等回來的時候,李家院子裏已經亂作一團。

「住手,快住手,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連官爺也敢打?」村長第一個跳進來,近乎粗蠻的扯開了李畫。

李墨李言等幾個,也趕忙將李蔓李香玉拉了開。

「村長大人啦,是他們不管不顧的上來就要抓人

啊。」一看到村長,李香玉就有了主心骨,畢竟,和村長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熟人,她就不信他能偏著外人。

「你先一邊去。」村長無奈的瞪她一眼,到底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啊,連官差也打?不怕被抓進牢房啊?

「你就是村長?」衙役甲抹了下嘴角的血跡,然後,將挨打後的所有怨憤發泄到了村長身上,「你來的正好,你倒是看看,這就是你的好村民?連衙門裏的人也敢打了?你說吧,要怎麼處置?」

「什麼怎麼處置?你們是衙門裏的人嗎?」李蔓憤憤的上前,指責,「若是衙門裏的人,至少得講理吧?抓人之前也得先出示下證件,說明下緣由吧?你們說抓人就抓人,誰敢跟你們走啊?你說你們是衙差,我們窮山溝裡待慣了的,一輩子能見過幾個當差的?你不證明給我們看,我們怎能相信?這錢三本就是個混混,坑蒙拐騙慣了的,前幾天到我家來沒訛著銀子,今兒又帶了你們來,誰曉得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李蔓劈裡啪啦的說了一通,村長聽完,心裏也有了數,忙順著她的話,解釋道,「誤會,兩位官爺,這都是誤會一場。」

「誤會個屁,老子被打成這樣,你一句誤會就完事了?」衙役乙揉著青腫的眼角,惡狠狠的瞪著李蔓等人。

李蔓撇嘴,一邊甩了甩酸疼的胳膊,也啐道,「打架嘛,技不如人,能怎麼辦呢?再說,你們三個,我們也是三個,我們這邊還有兩個是女人,一個是半大的孩子,跟你們三個大老爺們打架,按理說,吃虧的是我們才對。」

「你?」錢三怒不可遏,對著倆衙役就道,「官爺,這村婦太刁,咱甭管她,先拿回衙門再說。」

衙役甲掃了錢三一眼,用只有兩個人懂的眼神交流了一會,然後,冷哼一聲,「村長,我們可是奉了縣老爺的令,下來帶這李家的家主上縣衙辦案的。」

這時,李家院外圍滿了人,都好奇衙役說的案子究竟是什麼案子?

李墨一看見錢三,基本就猜到什麼事了,便道,「我是這個家的家主,我跟你們走。」

「大哥。」李蔓等連忙拽住他。

這古代不同於現代,那衙門裏的黑暗,李蔓在電視裡也是見過的,屈打成招、亂用刑訊的多的是,可眼下這種狀況,似乎不去也不成。

不管在哪個年代,百姓想跟官府抗衡,那完全是扯淡。

「大哥。」李蔓忙交代,「你記住,那錢三無非是訛銀子,咱們最多給人家銀子,就當是餵了狗了,你可別委屈自己。」

李言扯開李蔓,也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一個好漢三個幫,上陣靠兄弟,李書自然不會落下。

李畫也上前擠了一步,「二哥,三哥,你們留在家裏,我陪大哥去。」他到底是讀過書,對當朝律法也是知曉一些,有他在,興許能好些。

「四弟,你和老三留下。」李言拽下李畫,認真道,「家裏也得有人,你們在家,我和大哥才能安心。」

「可是——」

「就聽你二哥的。」李墨止住李畫的話,道,「我跟你二哥去就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四弟,你和三弟,就在家裏照看著,別.....別擔心。」

完了,不等眾人有話,李墨便又對村長說,「村長,讓你受累了。」

「老大,這事,哎,怎麼就攤上官司了呢?」村長露出無奈的神色。

「走吧。」李言懶的聽村長囉嗦,便先走一步,李蔓小步跟在他身後,「李言。」

「嗯?」李言一回頭,就看見眼圈發紅的媳婦,心裏頭一陣難過,「別擔心,不會有事。」

說完,他伸手想揉揉她的發,但,手都伸出去了,卻沒挨上她的髮絲,猛地縮回手,大步出了院子。

李墨也交代了李書李畫照看家裏,便跟著出去了。

「大哥。」李蔓心裏難過死了,暗恨這該死的錢三,竟然還通了衙門了?

等幾人一走,李香玉立刻哀求村長,「村長大人,你可要想想辦法啊,我們家老大是個老實人,一輩子沒做過壞事,這次完全是被那挨千刀的陷害啊。」

「大姑。」李畫扯開李香玉,村長若是能想辦法,剛才就不會讓人把兩個哥哥帶走了。

「李畫啊,這可怎麼辦啊?」李香玉說著說著便哭開了,想她活了這把年紀,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呢。

李蔓忙拉她回屋,勸著,「大姑,你別急,大哥他們又不是犯下了什麼大罪,他們不過是被人冤枉訛錢呢,左不過多花些銀子撈人罷了,不會出大事。」

「花銀子?對,你趕緊的,聽說進了衙門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你趕緊拿些銀子打點一下。」李香玉忙囑咐著。

李蔓連連點頭,「好,大姑,你照顧下孩子們,我自會處理。」

說完,出來,看門口還站著許多人,議論紛紛的,便朝李書使了個眼色。

李書會意,

忙過去趕人,「都散了,散了。」

村長也幫著趕人,「都不許再看了,回去也不準亂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散去,村長這才憂心忡忡的對李書道,「老三啊,這事可大可小啊,一旦上了公堂,可就不好說了,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那依村長大人之見呢?」李畫斂眉問。

村長輕嘆一聲,「為今之計,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趕緊湊些銀子,給衙門裏送去,各方打點一下,也好讓你那兩個哥哥少受些皮肉之苦。」

「正是這話呢。」李香玉聽見,忙又跑出來說,但李家一向老實本分,衙門裏能認識什麼人啊,她就想求著村長幫著李家去打點。

村長原也是這心思,他雖為這個村的村長許多年,但人嘛,都往高處走,他何不趁著這機會,和上頭的人多親近親近,一來,拿著李家的銀錢去籠絡上司,二來,如果真的救下了李家兄弟,這也算功德一件,從此在神女溝的威信也會大增。

但李蔓卻並不信他,或者說,穿越那天的經歷,至今讓她對這位村長有著無法言說的偏見。

「大姑,你先回屋,這事,我們需從長計議。村長大人,你也回吧,今兒這事勞累了你,等哪天,李墨回來了,讓他專程帶上禮去謝村長大人。」李蔓邊說著,邊將李香玉往屋裏拉。

李書和李畫聽她這話,自然也是猜出了她的心思。

再說了,他二人對村長也沒多少信任感。

若是將銀子交給村長去打點,還不如他倆親自去,還放心些。

「村長,真是抱歉,家裏出了這事,就不留您坐了。」李畫說著就要轉身進屋。

村長忙喊道,「李畫,你們家出了這事,我這當村長的能坐著不管嗎?你放心,你們先備好銀子,我立馬領你們兄弟倆上縣衙去。這種打點的事宜早不宜晚,不然,挨了棍子,再去使銀子,也沒的用了。」

「我們沒銀子,再說,這事是別人訛我們,別說是上縣衙,就是上了皇上的龍堂,我們也有理。」李書氣的嚷道。

村長連連皺眉,「老三,你這話說的,咱有理說理,可這事,咱還得先預備著不是嗎?萬一中途有個變故,那進去吃虧的可是你的兩個哥哥。」

「好了,村長,這事容我們先商議再說,您先回吧,若有用的著您的地方,我們自然還得求上您的。」李畫道。

村長聽他話說到這份上,隻得長嘆一聲,道,「罷,那我先回去,你們自己好生商議著,要是用的著我的地方,隻管開口,好歹我也是一村之長,關鍵的時候還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

「多謝村長。」李畫送走了村長,急忙回屋。

李香玉正坐在門邊抹眼淚,李畫就問,「蔓兒呢。」

「在她屋吧,唔,這是做了什麼孽,事情一樁接一樁,這才安生幾天呢,又出這樣的事。老天保佑,老大和老二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可怎麼跟你們地下的爹娘交代。」

李香玉一行說一行哭著,李畫顧不上她,跟李書兩個,直奔二樓。

李蔓正在屋裏翻箱倒櫃的,好容易找著了銀子。

一共有二百多兩,是李墨打算用來買地的銀子。

她往懷裏一揣,便拉上李畫,「咱們走,李書,你留下來照顧家。」

「媳婦,你去哪兒?」李書忙拽住她,擔心不已。

李蔓安慰性的捉住了他的手,道,「李書,你別擔心,我跟李畫先到張家去一趟。張家是做大生意的人家,跟官府也常來往,比咱們熟悉,我想,找他們打點,總比我們自己無頭蒼蠅亂撞要好。」

「是呢,我怎麼忘記了這茬,快,蔓兒,你們快去求求張老夫人,讓他們一定幫著救老大老二出來。」李香玉緊跟在後頭就上了來,聽見李蔓的話,立刻也附和說道。

「嗯,行,大姑,家裏就交給你和李書了,」李蔓囑咐著,「李書,我和李畫今晚若回不來,明兒一準回來,你別擔心,照看好我們的孩子,別出門,不管誰找你們,家裏得留人,知道嗎?」

「嗯,知道,媳婦,你和四弟注意安全。」李書不住點頭,他知道,四弟比自己聰明,有他跟著媳婦,比自己跟著要好的多。

「三哥,別太擔心,大哥和二哥一定會沒事的。」李畫看三哥難過的神色,也出聲安慰著。

李書連連點頭,「快去吧,天不早了。」

「好。」李蔓收拾好了銀子,就跟李畫一同上路了。

這次,沒有用小推車,她竟然也能腳步生風,大約是滿心裏都是記掛著李墨和李言,因此,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竟也沒覺得累。

在他們離家不久,李香草便哭著跑回來了。

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李家的事一出,不到半天的功夫,就連李香草那邊也聽見信兒了。

知道是錢三帶的衙役,李香草便認為是因為自己的

關係,這才禍害了兩個侄子,當即哭著跑了回來,張本想攔都沒攔住,也跟著跑來。

「姐,」一進門,李香草便抓住李香玉,哭著問,「李墨和李言真被抓走了?」

「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李香玉本就紅腫的眼睛,又淌下淚來。

李香草搖頭,又是愧又是氣,鬆開姐姐後,便往外跑,「我要去找他們,這不關李墨和李言的事,他們要抓就抓我吧。」

「香草。」張本才衝進來,就看到媳婦哭著又往外跑,忙一把將她抱住,拖進了屋子,「冷靜點,有話咱們慢慢說。」

「小姑,」李書才哄好了孩子,將房門虛掩後出來,看見李香草和張本,就道,「小點聲,孩子才睡著。」

「李書。我對不起你們。」

李香草愧疚的看著他,眼淚簌簌的落著。

「香草,你先坐著歇會。」張本心疼媳婦,拉她坐下,便問李書整個事情的經過。

李書便將錢三帶了衙役過來抓人一事詳細的說了,末了,又道,「你們也別太擔心,蔓兒跟四弟去張家找人了,一定會將大哥二哥救出來的。」

「嗯。」李香草的心這時才稍稍定些,不過,想著,那錢三拿著沈潤生的欠條到李家來要錢,那麼,定然是受了沈潤生的指使的,想到此,李香草心頭的火又燒了起來。

十年情,一朝滅,她原以為一切都了結了。

哪怕他做了許多讓她傷心痛苦的事,可她都未真正意義上的恨過他,甚至,有時還在心裏替他開解,畢竟,他是沈家的獨子,沈家一脈靠他傳承,她不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落得最後這個下場,實屬尋常。

可,哪怕他移情別戀,她也從未懷疑過,他竟是齷蹉到這種下三濫的地步?

他的文人品格呢?他讀的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她倒是要當面問問他,究竟他的心黑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如此害李家的人?

「香草?」見李香草神色突變,張本心下一跳,忙本能的抱住了她。

「你別管我,我就要去問問他,到底他那心是不是真的黑了?」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李香草竟然甩掉了張本,猛地就朝外跑了。

「小姑。」李書和李香玉連忙追去。

張本知道家裏有孩子要照看,便攔下他們,「她跑不遠,放心,我去追,不會讓她有事的。」

說完,張本追了出去。

李香玉一拍手,坐在凳子上就難過的哭了起來。

李書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裏那長勢甚好的花草,想著昨晚還和媳婦在一起的歡愉,想著兄弟們上午在地裡忙活時的勁頭,突然有些恍惚。

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太陽還未落山,李蔓便到了張家。

張老夫人正準備用晚飯,見到她來了,高興的了不得,連忙命人吩咐廚房加菜。

但李蔓哪裏能吃的下東西,也顧不得一眾丫鬟在屋,就求著老太太,「奶奶,我今兒來有事求您,要命的事。」

此話一出,張老夫人也唬了一跳,這才注意到李蔓神色不似往日,竟憔悴的很。

「怎麼回事?快說。」張老夫人連忙拉她坐下,一面屏退了丫鬟們,隻留一個辦事的張嬤嬤。

李蔓便簡單而明了的將李墨李言被抓一事說了。

張老夫人聽言,氣的了不得,「天底下還有這樣放屁的事,都已經和離了,還不要臉的過來要嫁妝?」

「根本就沒有嫁妝,都是那人瞎編的。」李蔓道。

「我知道了。」事不宜遲,張老夫人命張嬤嬤,「你,罷,也不用你,你直接去找景兒,將這事說與他,讓他親自去辦。我不管他用什麼法子,總之,李家那兩個兄弟,今晚必須好好的給我回來。」

「是。」張嬤嬤聽言,立刻去找張景。

李蔓聽了老夫人的話,心裏一塊石頭落了一半,聽老夫人的口氣,要辦這事不難,不過,人還沒回來,她自然不敢全然放心。

「奶奶。」她將懷裏的銀子掏出來,「我也不是很懂這些,但求人辦事總是要花銀子的。我帶的不多,您先收著,要是不夠,回頭我再想辦法。」

一見銀子,張老夫人的臉就拉了下來,「死丫頭,那李家兄弟是你夫君,就是我的孫女婿,我老太太要救孫女婿,還要銀子?你這不是打我的臉?」

「不是,奶奶,您誤會了。」李蔓忙解釋,「這銀子不是給您的,是給您辦事的,找衙門裏的人,總要花......」

「呵,你放心,景兒會打點一切的。」張老夫人打斷她的話,笑道。

李蔓輕嘆,「我知道,可不能讓你們出力又出錢啊。」

「使不著錢的。」張老夫人自信滿滿的說。

李蔓眨眼,「真的?」

「真的,你連我都信不過了

?」張老夫人好笑的看著她,「蔓兒,你放心,今晚要是看不到你的夫婿們,明兒我就親自陪你上衙門一趟,如何?」

有老人家這話,李蔓心裏踏實多了,「奶奶,不管事情如何,您的這恩,蔓兒記住了。」

「這算什麼恩,不過順手的事罷了,何況,你們本就是被人誣陷的。」張老夫人說著,又喊外頭的丫鬟,命她們擺飯。

「我。」李蔓想說吃不下,但張老夫人的好意也不好拂去。

張老夫人笑道,「人要救,飯也是要吃的,你的那幾個夫婿都把你當寶貝似的疼著,這一回來,要是見你瘦了,還不心疼死啊。你放寬心,只在我這等著,該吃吃,該喝喝,說不定一會就能見著他們了呢。」

「哦。」李蔓倒沒覺得事情會那麼順利,若是明兒李墨他們能回家,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行了,快將老四也叫進來,我這裏又不是旁人家,再說,他也是我的孫女婿,哪有那麼多顧忌。」張老夫人說著又命人去請外頭候著的李畫。

不多時,李畫進來,不等李蔓說,張老夫人便道,「你跟蔓兒都坐下,好好吃飯,這其餘的事,就交給景兒去辦,他若辦不好,大不了,我老太太親自去辦,相信那縣老爺還是會給我老太太幾分薄面的。」

話音才落,張嬤嬤回來了,回稟道,「老夫人,景少爺已經出門了,依您的吩咐,說是親自去接李家兄弟回來。」

「好,好,這才像話。」張老夫人連連點頭,末了,又勸李蔓李畫,「聽見了吧?景兒說親自去接他們回來。你們趕緊吃,一會就能見上了。」

「多謝老夫人。」李畫真誠的說。

李蔓的臉上也有了笑意,拿起筷子,給老太太夾菜,「奶奶,謝謝你了,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這一遇到事,再也想不到旁人了。若沒有奶奶,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她說的是實話,這也勾起了她內心隱藏的一些傷感,哪怕這世有愛她的相公和孩子們,可是,那一世的爹媽朋友們,她也會想念啊。

「傻孩子,別難過了,瞧你,眼睛都紅了,一會,李墨他們回來了,看見你這眼睛腫了,還當我老太太欺負你了呢。」張老夫人打趣著笑道。

張嬤嬤在旁也勸著,「蔓兒,有景少爺出面,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嗯。」李蔓連連點頭。

陪著張老夫人吃了一頓晚飯,飯後,幾人就坐在屋子裏閑聊,說到家裏的兩個孩子,李蔓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

老夫人說眼下天氣冷了,不然,她真想再去趟神女溝看看孩子。

李蔓道,等孩子們再大些,好帶些,便攜了他們來張府看他們的太祖母。

說說聊聊,時間飛快,眼看窗外天色暗了下來,屋裏也掌了燈,忽然,就聽外頭有人報,「景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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