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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62章
他有心臟病的,可這麼多年以來,身邊卻沒有一個真心的人伺候著,沒有兒子,沒有女兒。

就連還算比較親的夏千金,呆在他身邊也不過是為了某些目的,她自然看得出夏千金對他不是真心的關懷,那個偽善刁蠻的女人,她很懷疑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真心。

至於龍珊珊,她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對她的脾性自然也摸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祈求龍珊珊替她去盡孝道,只求她的出現能給北冥雄多幾分快樂,便已足矣。

這輩子她是註定不能留在外公的身邊了,不想讓事情被拆穿,不想北冥夜遭到北冥家和龍家一起的攻擊,她只能保持沉默,默默將一切真相埋在肚子裏。

因為心裏有些內疚,所以不管北冥雄怎麼罵她,就算打她,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北冥夜一直不說話,只是喝著茶水,偶爾看看電視,偶爾看看他們。

北冥連城也是一聲不哼,目光一直落在電視屏幕上,至於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而北冥雄,居然靠在沙發上慢慢睡過去了,呼吸有幾分沉重,偶爾還會有一點點呼吸不暢的聲響,很明顯氣管並不怎麼好。

她的外公一身的病,雖然比龍敬年輕十歲,可看起來居然和龍敬一樣的蒼老。

她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經歷過什麼,但卻很清楚他這一路走過來,一定過得極不容易。

因為他那一身毛病,名可的心又被擰痛了起來,如果這些年她一直在他身邊,她一定不會讓他過得那麼辛苦的。

媽媽不在他身邊,他身邊連個家人都沒有,收養了四個兒女,可惜一個個與他關係都不怎麼好。

北冥夜和北冥連城雖然不會公開與他爭執些什麼,但在一起時態度都不怎麼好。

北冥夜冷,不願意和他說話,北冥連城一樣,也不願理他,至於北冥洵和北冥黛黛,看得出兩個人在北冥雄眼底沒有多少份量。

其實,這個老人家一直都很孤單,但卻無可奈何。

她下意識看向北冥連城,看著他坐得筆直的背影,忍不住淺談了聲。

北冥雄對北冥夜是什麼樣的感情她不知道,也許只是欣賞,只是希望他為自己的效力,至於有沒有溫情她看不出來,但她卻明顯看得出北冥雄心裏很疼北冥連城。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可惜的是,北冥連城卻一直以自己老大的意願來過日子,老大不願意和北冥雄親近,所以他也不願意在老大面前和北冥雄靠得太近,一來二往,這種淡漠的態度便成為一種習慣。

這兩個晚輩在北冥雄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對這個長輩究竟有幾分真誠幾分關心,她真的看不透。

「在想什麼?」忽然,北冥夜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只因為北冥雄睡著了,他也不想吵醒他。

這老傢夥一旦醒來,嘴巴就會閑不住,到時候受傷的還會是他的丫頭。

名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目光從北冥連城身上收回,落在他臉上,她只是搖了搖頭,淺笑,不說話,依然給北冥雄按著肩頭。

已經按了四十多分鐘,北冥夜再也看不下去,擱下杯子,他站了起來,垂眸盯著她的臉,薄唇緊抿。

名可知道他的意思,其實,如果北冥夜不催,她還真想繼續給北冥雄按按,哪怕雙手已經有幾分麻,但有機會照顧她的外公,她真的樂意。

但北冥大總裁可不是那麼有耐性的人,在這裏等了她四十多分鐘,已經快到極限了。

見管家東方禦和兩個傭人就守在不遠處,她朝東方禦點了點頭。

東方禦忙迎了過來,向她輕聲道:「將老爺交給我們就好,可可小姐和夜少爺去休息吧。」

名可點了點頭,十指從北冥雄肩頭離開的時候,似乎還能感覺到北冥雄點點不悅。

如果她此時在他面前,一定可以看得到他兩道濃密的眉在夢中擰了起來,似乎在抗議她不再理會自己。

但名可卻沒有辦法再繼續待下去,連北冥連城也把遙控器一丟,站了起來,打算跟他們上樓,她只能無奈道:「你們倆畢竟是他的養子,送他回房這種事情,理應親力親為。」

不過,她也就是隨意說說,這個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她來管?

沒想到兩個男人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竟一聲不哼都折了回去,大步走到北冥雄跟前。

說實話,感情怎麼樣,沒人知道,就算有,也不會有人願意表露出來。

這麼多年以來,北冥雄確實教過他們很多東西,也教了許多商場上的手段和道理,但,心底的恨……

北冥夜緊抿薄唇,彎身扶上北冥雄的肩頭,北冥連城的動作,和他同出一轍。

見兩位少爺親自扶起老爺子,東方禦頓時感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

在北冥家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溫情的畫面?只因為這個小女娃的幾句話,就讓兩位少爺忽然變得貼心了起來,這畫面實在叫人無法不動容。

北冥雄被他們倆扶上樓梯之後,終於清醒了過來,一看身邊扶著自己的人是他們,頓時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他鎖著眉,分明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扶他回去休息,那他剛才……剛才竟在沙發上竟睡了過去……

忍不住回頭,才看到名可就走在他身後,他又下意識皺起了眉,想說話,話到了嘴邊,卻又被用力咽了回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沒精力去罵人了,跟著就跟著吧,今天就不跟她計較了,剛才這女娃確實伺候得他很舒服。

從樓梯一直走到二樓,幾個人都沒有說任何話,一路無言。

北冥夜和北冥連城扶著北冥雄進房,東方禦讓女傭過來帶名可去休息時,卻頓時為難了起來。

上回似乎聽說這女娃不僅是夜少爺的女人,同樣也是屬於連城少爺的,那現在該把她送到夜少爺的房間,還是送到連城少爺那裏?抑或說單獨給她安排一間客房?

想了想,還是讓女傭把她帶到客房去了。

名可也沒在意,反正是在北冥家,不管在哪裏,只要北冥夜要找她總能找到。

所以,她安心跟著女傭進門。

等女傭們離開之後,她才從自己帶來的行李箱中翻出一件睡袍,往浴室走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她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多了一道身影。

但,讓她錯愕的是,站在房中的男人竟然不是北冥夜,而是北冥連城!

大晚上的,連城隊長來找她做什麼?

看到北冥連城在房間裡,名可下意識攏了攏睡袍,雖然房間開著暖氣,但,還是感覺有幾分涼意。

「老大有事出了門,今晚你和我睡。」北冥連城走到角落裏,將她剛才從大廳拿上來的行李箱提了起來,回頭看著她:「還不走?」

名可是真的有點不願意跟他走,什麼今晚他跟她睡?雖然明知道連城隊長說話從來都是這樣,但,話說得那麼曖昧,還是會讓人尷尬。

上回過來,北冥夜為了她的安全,讓她一直跟在北冥連城身邊也就算了,可這次……她明知道北冥雄是自己的外公,既然是她的外公,那麼在北冥家,她應該是安全的。

北冥夜不在,她睡客房也可以。

但,北冥連城和北冥夜很明顯不是這麼想。

「這裏,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北冥連城哼了哼,轉身朝門外走去:「不走,我不介意抱著你走。」

名可微愣了下後,立即跟上了他的腳步。

連城隊長人很倔的,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好,抱她走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他從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也許這裏真的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北冥雄不知道,在他心裏,自己還是那個妨礙到他們北冥家的人。

尤其在北冥夜宣佈了即將和她訂婚之後,要說北冥雄為了阻止他們在一起而暗中對她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是心裏有點點不好受,自己的親人,卻還要這樣去防備……

進了房間,北冥連城隨手將她的行李箱放在一旁,自己從衣櫃裡取了件睡袍便往浴室走去。

沒來得及關上的窗戶外,一陣寒風滲了進來,名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走了過去打算將窗戶關上,卻不期然看到窗外的樓下,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保鏢正在抬頭往他們的房間仰望。

她嚇了一跳,「砰」地一聲將窗戶關上,甚至鎖死,心情一下子便沉重了起來。

北冥雄是老了,現在看起來偶爾還會有幾分慈祥,至少在對著龍珊珊和夏千金的時候,人看起來是和藹可親的。

但他可以將北冥集團發展到現在這地步,可想而知一直以來手段有多強硬,任何一個成功的生意人都不可能是純粹的商家,否則,在東方國際這麼複雜的地方,根本發展不起來。

是不是他為了阻止自己和北冥夜的訂婚,真的打算用上些什麼手段?

她靠在床邊,心跳無由來便加快了幾分,房內的暖氣還沒有打開,絲絲寒意滲入體內,很冷,卻不如她心頭冷意的百分之一。

他是她的外公啊!他真的能狠得下心對她下手嗎?

北冥夜兩兄弟應該很了解他的為人,如果不是真的在防備,北冥夜何必讓她大晚上和北冥連城孤男寡女在一起?

越想,心越不安,也越是難受。

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外公,可他不知道她媽媽就是北冥月,他不知道她是他的親人,他不知道……

她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顆心莫名就要被傷透了。

直到北冥連城匆匆結束一個戰鬥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她人還站在窗邊,抱著自己小巧的腦袋,臉上五官微微糾結,眉心也擰在了一起。

房內沒有開暖氣,他濃眉微擰了下,慢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空調遙控器,將暖氣打開:「想什麼?不冷麽?」

名可被他的聲音頓時驚得回了神,頓時就感覺到冰冷,看到床上厚厚的被子,想都不想便爬了上去,掀開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抬頭看著正在拿毛巾擦頭髮的男人,她呶唇道:「我不喜歡和陌生男人睡,你非要我留在這裏的話,今晚自己睡地板。」

北冥連城只是瞟了她一眼,不說話。

陌生男人……他忽然真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不過,他也沒打算真跟她睡在一起,雖然床足夠的大,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睡得糊裏糊塗的情況下要了她。

在夢中都要過了,誰能保證夢境會不會被他自己親手變成事實。

見他臉上線條更為冷硬,名可知道,自己又說錯話得罪他了。

不過,這種時候,寧願得罪,至少不會尷尬。

她倒也不怕北冥連城真對她做什麼,在她眼底他就是個大男孩,她的小叔子,算得上是家人。

只是,這裏是北冥家,不是帝苑,在這裏,她不敢太放肆,就算自己心裏知道和北冥連城沒什麼,但,她沒忘記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北冥夜是怎麼暗示北冥雄的。

在北冥雄眼裏,她和他們兩兄弟都有不正當的關係,上次是不在意,這次,她卻不想用這種事情來氣他了。

北冥連城走到書桌旁,將筆記本打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名可無所事事,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做,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眉眼亮了下,從床上爬了下來,向他走去:「連城隊長,他們都說你電腦技術出神入化。」

「嗯。」他淡淡應了聲,倒是一點不謙虛。

名可抿了下唇,走到他身後,盯著他的電腦屏幕:「上次我去別人的公司給他們錄製節目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對錄音軟件一點都不熟,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教教我?」

北冥連城指尖微頓,卻沒有回頭看她。

他是電腦高手沒錯,但,錄音軟件這種傻瓜式的玩意兒,用得著他出手來教?似乎……有點貶低他的智商。

「怎麼了?是不是你也不懂?」見他似乎有幾分為難,名可無奈,轉身往大床走去:「算了,我回頭自己再研……」

「懂。」他關了程序,上網搜索錄音軟件,一邊下載一邊道:「過來。」

北冥夜回來的時候,名可已經累倒在床上了,北冥連城卻還在忙碌。

看到他頂著一身寒霜進門,北冥連城皺了下眉,下意識道:「她怕冷。」

北冥夜直接出了門,十幾分鐘之後再進來,人已經洗過澡換上一件寬鬆的睡袍。

洗過澡的身體有幾分暖意,不再那麼冰冷了,他才走到床邊,彎身靠近熟睡中的女人。

「你真的打算跟她訂婚?」北冥連城的視線還鎖在電腦屏幕上,只是屏幕裏頭的程序,他竟開始有點看不懂了。

「嗯。」北冥夜沒有遲疑,淡淡應了聲。

「我有點……」北冥連城吐了一口氣,回頭看著他剛毅的側臉:「看不透你了,老大。」

「你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麽?」北冥夜收回伸出去的大掌,站直身軀,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那麼幽深的眼眸,一如過去,沒有任何變化,可正是因為沒有變化,才會讓北冥連城看不透。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問題,節骨分明的長指在椅子邊緣上無意識地輕敲著,在老大面前,始終不習慣隱藏心底的情緒。

他就這麼一張習慣性冷漠的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張臉底下藏了多少秘密,但,了解他的人卻知道,其實連城隊長根本沒有多少秘密,他這個人很通透,不愛太多的陰謀詭計,也不愛想太多太複雜的事情,他的精力全都留在程序上了。

對於其他事情,他連半點精力都不願意浪費在揣摩和猜測上。

所以和北冥夜說話,基本上,他說什麼,都是心裏所想的。

只是,最近的連城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小秘密,也許是很小很小的秘密,但,卻很明顯在他眉宇間添了一份淡淡的愁思。

北冥夜是了解他了,這麼多年來,唯有最近這段日子,他懷了些心事。

「真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他又問道,聲音不大,不會吵醒床上的人兒。

北冥連城迎上他的目光,半晌,才動了下唇,輕聲道:「希望。」

「為什麼?」

「那樣,她也會關心我,我還可以光明正大欺負她。」

北冥夜抿著唇,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北冥連城目光清透,如同一眼能望到底那般,可卻因為太過於乾淨,反倒讓人無法從裏頭看到些什麼。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總覺得老大和名可訂婚,甚至結婚,將來……他怕將來會有人傷心,至於會是誰傷心,他不知道。

「你真的喜歡上她嗎?」他淡淡問道。

北冥夜揉了下眉心,今晚的連城有點不太正常,他和名可訂婚,他真這麼接受不來?

「確實……挺喜歡上她的。」回頭看著床上的女孩,他淺淺笑了笑:「不喜歡上她,娶她做什麼?」

北冥連城本來聽不懂,片刻之後,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和她結婚,那我就只和她訂婚,能麽?」北冥夜忽然問道。

「我沒有不喜歡,真的。」他被老大這商量的口吻嚇了嚇,忽然才驚覺,自己今晚似乎真的太多管閑事了些。

轉身,目光繼續落在屏幕上,他的話語已經又冷了下來:「如果真的打算和她結婚,以後就別再把她丟給我,老頭子本來就不喜歡她,我再和她糾纏,老頭子會更恨她。」

「我什麼時候在意過他的意見?」北冥夜哼了哼,目光更為幽黯:「最近我會很忙,我不在的時候,你替我好好看著她,她將會是你的嫂子,多點尊敬少點欺負,明白?」

北冥連城皺緊眉心,想罵人,最終還是忍了。

聽著身後的動靜,知道他將人抱走了,他才站起來走到門邊,將房門關上。

今夜,他說看不透老大,是真的,自從從京華回來之後,他真的看不透他了。

包括,看不透他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

這種被隔離出去的感覺很不好受,其他人也許還沒有發現,但他很清楚,老大……比起過去,更加冷寂。

他把心門徹底封死,任何事情都不再願意與人分享,就連他都不行。

為什麼會這樣?老大,他究竟在想什麼?

名可迷迷糊糊地被抱回到北冥夜的房間裡,這房間她似乎還是頭一回進來,睜開迷茫的雙眼時,心裏還有幾分壓抑著。

她似乎回到帝苑裡,回到了她熟悉的房間,這裏頭的擺設和帝苑那間房基本上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便是,如今這房間裏頭,少了幾分女性柔和的味道,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冷意剛硬的氣息。

屬於他的氣息。

「夜。」原來他回來了,自己居然睡得那麼死,連人被他抱回房間都不知道。

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眸,似乎看到床邊的男人正在扯衣服,等她看清楚的時候,看到的便已經是男人精壯結實的身軀,那可怕的體魄和男性氣息,頓時嚇得她下意識往身後退去。

他們……似乎很久沒有做過那事了,自從他出差回來的頭一個夜晚,一回來就逮了她一聲不哼壓倒在床上,那天之後,再沒有過。

後來他生病,更加不敢與她靠得太近,生怕將病菌帶給了她。

現在……

看到他腹下可怕的一幕,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嬌小的身軀已經被他扯了過去。

「夜!」這麼可怕的力量,一下就將她從床上抱起,轉眼壓在書桌上,嚇得她連魂都回不過來。

那隻粗礪的大掌沿著她腿往上頭探去,將她睡袍徹底撩至腰間。

身下一涼,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尤其在身後的男人嫌棄她的小褲褲太礙事,索性一把撕碎之後,布料碎裂的聲音更驚得她渾身繃緊,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回來之後,一句話沒有跟她說過,一來就是這麼暴躁的方式。

她喊他,他不應,想回頭看他,他炙熱的身體卻已經壓了下來。

「啊……」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也許,只有痛……

這傢夥,暴烈的一面又跳出來了,不知道在外頭究竟受了什麼刺激。

「放鬆點。」北冥夜低沉喑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當中還摻雜著點點低喘的氣息。

緊張成這樣,讓他寸步難行。

低頭湊近她的耳際,他輕聲道:「乖,放鬆,別緊張。」

名可咬著唇,真想開口罵人,但她怕自己一開口,出來的不是罵人的話語,而是……讓自己羞愧不已的聲音。

沒有半點安撫,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死死纏上了她,現在,居然還嫌她太緊張!

痛……

小臉緊皺,大冷天,連暖意都沒來得及開,冰冷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她額角臉上卻都是密集的細汗,實在是他的強悍讓她難以接受,尤其,還是這麼粗暴的方式……

「你……你先放開。」她低低哼了哼,果然如她所料,一開口,出來的全是讓男人為之瘋狂的細碎話語。

聞言,身後的男人不僅沒有放開,甚至,在她好不容易開始願意接納自己的時候,他眸色一沉,用力禁錮著她的腰,狂風暴雨,瞬間席捲而來……

第二天早上醒來,北冥夜已經不在房中。

晚上回來那麼晚,早上卻又一大早出了門,名可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昨天才剛回到東方國際,今天就忙成這樣了嗎?

名可從床上爬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了下去,寒意頓時從周身的肌膚滲入到體內。

低頭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嚇了一跳,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都經歷了些什麼。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瘋狂過了,自從他生病之後,他們就一直沒有親近過。

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心情怎麼樣,把她折騰得這麼狠,不是心情太好,就是因為心情很不好,反正都是兩個極端。

她有理由生氣的,但想到他要了好幾回,最後完事時抱著自己入睡的那份溫柔,有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

就當是孩子有時候鬧情緒不聽話好了,最近這一個多月,至少大部分時候他是聽話的……

小心翼翼從床上翻了下來,手忙腳亂給自己穿戴好,她才走進浴室,剛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房門已經被敲響。

是女傭來請她下樓吃早飯。

會這麼禮貌來請她,一定不會是北冥雄的意思,北冥連城也不可能會叫人過來喊她,他若是喊,只會親自來敲門。

不知道北冥家還有哪個掌事的對她有點憐憫之心,名可笑了笑,拿上外套才出了門。

一出門便看到北冥連城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他似乎正好來找她,見她出來,北冥連城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往樓下走去。

走得那麼帥氣,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如果不是已經習慣了他的脾氣,名可一定會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情,惹他不高興。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拍了拍一張小臉,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疲累,她才頂著一臉笑意跟在北冥連城身後。

下樓梯的時候,剛邁出第一步,名可還是忍不住皺緊了一張小臉,兩條腿之間酸痛得很,扯動一下都會疼。

北冥夜那傢夥時不時總會這樣失控,哪怕兩個人已經交心,還是改變不了他粗暴的舉動。

雖然平時已經開始學著輕柔些,但偶爾還是會原形畢露。

她伸手扶著欄桿,一步一步慢吞吞下樓,兩條秀氣的眉始終緊擰在一起。

北冥連城回頭的時候便看到她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停了下來,濃眉皺起,下意識往她身下瞄去。

這兩條腿邁出來的每一步都那麼艱難,他本來還不懂,可在對上她的目光,看到她一張臉刷地漲得通紅之後,頓時便明了了。

「要不要我抱你下去?」他回頭走了幾步,直接來到她跟前。

名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往身後退去,可「不要」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她已經驚呼了一聲,因為腳下絆倒階梯,人重重往後倒去。

北冥連城有幾分無奈,也不知道昨晚這兩個人做了多少瘋狂的事情,一覺醒來居然連個樓梯都走得這麼艱難。

在她的小屁屁差點要吻上階梯之時,他隨意伸出長臂,輕輕一勾,名可整個人立即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修長的腿邁出,他就這樣抱著她從樓上下來,不顧她的抗議,直接抱著她穿過大廳往偏廳裡走去。

北冥家的格局和帝苑有點相似,都是半中空的二樓,古典樓梯,從樓梯下來便是大廳,穿過大廳才是他們吃飯的偏廳。

看起來北冥家這套房子的建築年代比帝苑要長久,大概是北冥夜和北冥連城都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所以在修建帝苑的時候,也不自覺學著這裏的佈局了。

北冥雄坐在主位上,正在吃早飯,聽到名可的聲音,他下意識皺緊了眉頭,抬眼望去,立即就被眼前這一幕氣得額角青筋隱隱暴露出來。

「連城,你在做什麼?那是你大哥的女人,還不趕緊把她放下來,也不嫌髒了自己的手!」他怒吼道。

如果不是怕自己最近視力不大好,打不中目標反倒誤傷北冥連城,他一定會毫不猶疑地將自己手裏的叉子用力往名可身上砸去。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不僅勾引北冥夜,現在還要來勾引他的連城!這個女人究竟還有沒有羞恥心?居然當著他的面做出這麼齷蹉的事情!

名可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氣了,可她實在沒有辦法,不是不想掙脫北冥連城的鉗製,從他身上下來,而是,她真的掙不脫。

直到北冥連城抱著她,將她輕輕放在椅子上,她才氣不過,暗中在他大腿上用力擰了一把。

她不想惹北冥雄生氣的,可這傢夥……

知道北冥雄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與北冥連城有更多的糾纏。

深吸一口氣,她對上他憤怒的視線,勉強擠出一點笑意:「剛才我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拐了下腳,連城隊長不忍心見我走得那麼艱難,才會……」

「我沒問你話,沒必要跟我解釋。」北冥雄瞪了她一眼,滿眼的厭惡,視線掃向北冥連城,那小子卻已經安心坐在那裏,拿起刀叉,開始進食。

「洗手!」他沉聲低喝了下,見北冥連城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忍不住放在叉子,手掌用力往桌面上拍去:「北冥連城,我在跟你說話,趕緊去洗手,現在就去!」

「我的手很乾凈。」北冥連城一點不以為然,攤開自己雙掌,展示給他看,之後又又拿起刀叉,繼續用餐。

北冥雄真要被氣瘋了,還想罵人,卻忽然一口氣緩不過來,他臉色變了變,大掌落在自己胸口上,低喘了兩口氣,依然盯著北冥連城,想罵人,只是沒力氣罵出口。

見他臉色慢慢漲紅了起來,名可嚇了一跳,知道他這回真的被氣到了,忙私下裏踢了踢北冥連城,暗示他趕緊去洗手。

北冥連城實在無奈,吃個早飯而已,無緣無故的又搞成這樣,這個家他真的不想待下去。

把刀叉放下,他站了起來,看著北冥雄,平靜道:「彆氣了,我這就去洗手,行了嗎?」

說罷,轉身走進廚房。

北冥連城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一雙手還沾著水珠。

回到餐桌旁,他對上北冥雄的目光,聲音一如往常的冷然:「已經洗過手了,還要生氣嗎?如果不樂意見到我……」

「我有說什麼?誰說我不樂意見到你?」北冥雄白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的怒火壓下去。

知道這小子脾氣一點都不好,耐性更是差到無人能及的地步,他也不想好好一頓早飯被自己給弄沒了,萬一把他逼急了,以後真不願意回來,那他……

他吐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氣息平復了下去。

見名可還愣在那裏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臉色一沉,冷哼道:「還不趕緊吃,等會那小子又以為我故意為難你,你要是弄得他誤會些什麼,一天到晚在外頭不願意回來,我不會放過你。」

他算是看出來了,連城那小子居然聽這女娃兒的話,剛才她只是踢了他一下,暗示他去洗手,他便立馬站起來,乖乖聽話。

雖然,他真的很生氣,可又很怕因為自己的怒火,真的逼走了他。

想了想,忽然又似想通了些什麼,他目光微微有幾分閃爍,再瞟了名可一眼,眼底有些異樣的光芒在浮動。

名可立即拿起刀叉,乖巧地吃了起來,不敢再讓自己的視線到處亂瞄。

再看北冥連城,竟看到他細心地把牛奶推到名可面前,雖然什麼都沒說,也雖然臉上表情依然那麼冷漠,但,北冥雄看到這一幕,一顆心還是無由來咯噔了下。

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連城小子對任何一個女孩有這麼細心體貼的一面。

難道這女孩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一個人同時伺候兩兄弟,這小子居然也不嫌臟。

遲疑了下,他終於還是低下了頭,和他們一樣,默不作聲,慢慢將盤子裏的東西叉起來,送到口中,細細咀嚼。

一頓早飯的時間並不長,吃完之後,名可主動和傭人一起收拾。

北冥連城卻一把扣上她的腕,不悅道:「你在這裏不是傭人,不需要幹活。」

「我只是……」

「沒有只是。」北冥連城臉色一沉,放開她的手,站了起來:「不是要去醫院嗎?還不走?」

「哦。」名可淡淡應了聲,放下手裏的東西,回頭沖北冥雄笑了笑:「我答應了龍夫人今天去醫院看她,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北冥雄本來想說她最好不要回來,但回心一想,如果她不回來,只怕連城那小子也不願意回來了,她早點回來,連城不也是一樣,可以跟她早些回來了嗎?

這麼一想,僵硬的臉頓時便放鬆了下來,為了想證實這丫頭是不是真的可以讓北冥連城乖乖聽話,在他們離開偏廳之後,他忽然輕咳了一聲,冷聲道:「半個小時五百塊,是不是?」

名可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眼底有幾分困惑。

北冥雄又道:「現在時間還早,就是去探病也沒必要趕這麼早去。」

雖然,他不知道戰九梟那傢夥怎麼會願意讓她去見龍婉兒,但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見名可依然眨巴著眼眸盯著自己,他刻意板起了臉,沉聲道:「我肩膀還是不舒服,你再給我揉了揉,錢我照樣付給你。」

「她不缺什麼錢,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給你乾這些活。」北冥連城回頭來到名可跟前,又想去抓她。

名可卻下意識把手收了回去,看著他道:「他說得對,現在時間還早……」

緩了緩,她笑道:「也不差那半個小時,我給老爺子按完了再走,好不好?」

北冥連城本來想拒絕的,昨天晚上她給老頭子推拿的時候,那傢夥從嘴裏出來的有哪句話是好聽的?

一個晚上他都似在看電視,可北冥雄罵名可的話語,他卻一字不漏全聽在心裏。

她自己不委屈,他都要替她委屈了。

這笨女人怎麼還願意自己撞上去,任別人欺負?她真有這麼欠罵嗎?

但名可眼底那份希冀的光芒,卻叫他下意識將所有抗拒的話語,全都下意識咽了回去。

也罷,她這是想和那老頭子多親近,雖然,他不覺得這樣的親近有什麼意義,但她既然喜歡,就隨她了。

「半個小時。」回頭看著北冥雄,他臉上依然沒有多少溫情:「我再說一次,她不是什麼技師,也不是什麼可以花錢買回來的傭人,給你推拿可以,別再動不動說那些難聽的話。」

北冥雄冷冷哼了哼,站了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居然真的那麼在意那女娃,在意到願意用這樣的態度開口和自己說話。

平時就是罵他,他也頂多站在那裏任他罵,反駁的話語他一句都不會說,不是反駁不起來,是他根本不屑於去反駁。

可這次為了這女娃……他又重重哼了哼,舉步往大廳走去。

名可扯了扯北冥連城的衣角,立即快步跟了過去。

北冥雄才剛落座,傭人已經把泡好的參茶送了上來。

名可站在他身後,雙手落在他肩頭上,又開始給他揉捏了起來。

北冥連城有點無所事事的,拿了遙控器正要在電視機前坐下,身後的北冥雄卻忽然道:「小子過來,我很久沒跟你下棋,反正有半個小時,不如過來和我下兩盤。」

「不會。」北冥連城隨意回道。

「什麼不會?以前教了你們那麼久,哪裏不會?」北冥雄沉了臉,不管是對著他還是對著北冥夜,相處的時候總是沒幾句好話的,除了罵人還是罵人,因為這兩個小子總會把他氣得要死要活。

北冥連城並不理會,把電視打開,便開始調起了頻道。

就是這樣,每次都一樣,北冥雄知道自己再生氣,頂多也就是把他喊過來,罵他一頓。

可每次都是這樣,總是罵他,有什麼意義?

想了想,他忽然側頭看了名可落在自己肩頭上的手一眼,抿唇道:「我怎麼會收養了這幾個白眼狼?養了十幾年二十多年,到頭來連陪我這個孤獨的老人家下盤棋也不願意,你說,這世上還有比我這老頭更可憐的人嗎?」

北冥雄說完,竟輕輕咳嗽了起來,咳了幾聲之後,咳嗽便開始加重,甚至有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名可哪裏不知道他這是給自己施壓?可就連她都沒有把握,可以讓北冥連城乖乖聽話。

但他咳成這樣,起初也許只是裝的,但時間一久,一定會成真咳,到時候一口氣還不過來,又得要生病了。

她實在是無奈,伸手在他背後輕拍了起來,看著北冥連城,她道:「我記得你會下棋的,你以前不是下過嗎?」

「我什麼時候下過?」北冥連城連頭都不回,淡淡丟出這麼一句。

「你怎麼可能不會下棋?你這麼聰明……倒是我還真的不會玩這種有錢人才有空去消遣的玩意兒,不如你來教教我吧,我在旁邊看著你們下,也好學點東西。」

北冥連城緊抿薄唇,臉色深沉,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就連名可也是看不清,她不過是在試試,能不能喊得動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好一會北冥連城都沒有動靜,就在北冥雄再次咳起來,名可想要再度開口說話的時候,他才終於把遙控器舉了起來,將電視關掉,轉身回到北冥雄跟前,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去,淡淡道:「拿副棋盤過來。」

守在一旁的東方禦立即應了聲,一臉笑意地跑去拿棋盤了。

北冥雄的咳嗽也才漸漸緩了下來,順了一口氣,他盯著北冥連城不太樂意、甚至有幾分憋屈的臉,忽然竟有了一股想笑的衝動。

這小子什麼時候委屈過自己?看來這女娃的功力還真的不弱,居然真的可以讓他聽話。

雖然,對象是這個女人,他真的很不樂意,可是,難得連城小子願意陪他下棋,從幾年前他曾經陪自己下過幾盤之後,直到今時今日,他就沒有再好好陪過他了。

這幾年他一直跟著北冥夜東跑西跑,後來又去了東陵定居,想要見見他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站在他身後的女人不是名可,不是一個渾身臟透的女孩,也許就算她沒什麼背景,他都樂意讓他們在一起。

只要她可以讓連城小子聽話,讓他以後都乖乖留在自己身邊。

可惜了,為什麼卻是她,還是連北冥夜都在用的女人?

兩盤棋,果真在半個小時之內下完,時間不多不少,誤差不到半分鐘。

坐在副駕駛位上,和北冥連城一起從北冥家離開的時候,名可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盯著北冥連城蕭索的臉,無奈道:「他只是太孤單,想讓你多陪陪自己,你何必要這樣?」

她也不知道,原來連城隊長的棋藝居然好到這地步,連什麼時候結束都可以控制自如。

他真的是個鬼才,不僅僅只在電腦方面,只是可惜,除了電腦,他對什麼都似乎興趣缺缺。

北冥連城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回應,修長的指落在方向盤上,目光一直所在前方,也不知道是在專心開車,還是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名可也不好繼續亂說,只能安靜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不斷變幻的景色。

一路無言。

去醫院的路還算暢通,一路上沒什麼阻滯,大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在停車庫停了下來,剛下車,抬眼便看到不遠處那道高大的身影。

名可微愣了下,不知道要不要過去跟他打招呼。

戰九梟卻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視線只是在名可身上一掃而過,便對上了北冥連城的目光,只是略微遲疑,便主動走了過來。

得到太子爺的主動靠近還真是不容易,不過名可明顯可以感覺到太子爺過來並不是因為自己,由始至終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北冥連城身上。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來到他們跟前,名可才下意識跟他打了聲招呼:「戰先生。」

其實大家都喊他太子,但她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所以,「戰先生」這個稱呼便脫口而出了。

戰九梟點了點頭,本不打算理會她,但眸光一閃,已經移開的視線竟又回到她臉上,人雖然面無表情,可話語還算柔和:「謝謝。」

謝謝?名可眨了眨眼眸,完全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戰九梟卻似乎不打算與她多說些什麼,一聲道謝之後,注意力便又回到北冥連城身上:「上回跟你說的事情真不打算考慮一下嗎?我不需要你離開北冥夜,只需給我三個月的時間。」

北冥連城卻依然一副拒人於千裡的態度,淡言道:「承蒙厚愛,不過,我最近確實沒什麼時間。」

戰九梟不再為難,與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果斷,一點不含糊。

身後那個似乎一直跟著他的男人舉步跟上。

看到他們倆,名可下意識便會想起北冥夜和佚湯,戰九梟身後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和佚湯一樣。

也許這些有錢人身邊總會有這麼一兩個人,除了是助手,平時還充當司機的角色。

和佚湯一樣,不熟悉的人看到總覺得酷酷的,帥氣得很。

直到他們離開,名可依然盯著車尾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只是在想著如果有一日佚湯不在北冥夜的身邊,他會不會適應不過來?

胡思亂想之際,頭頂上方卻忽然傳來冰冷的聲音:「很帥嗎?」

「很帥。」名可下意識回道,這兩個字剛出口,立馬便感受到身旁的人渾身寒意不斷在外溢,她嚇了一跳,慌忙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訝異道:「什麼帥不帥?」

剛才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北冥連城卻不理會她,轉身往電梯間走去。

名可彷彿已經習慣了這兩兄弟的脾氣,明知道他不高興,她還是笑嘻嘻跟了過去,主動忽略了那什麼帥不帥的問題,好奇地問道:「太子爺又找你去做事了嗎?他似乎很看重你。」

北冥連城依然不理會她,將電梯打開,走了進去,等名可也進去之後,他直接摁下十八樓。

名可卻依然糾纏著不放:「太子爺親口來請你,酬勞一定很高,人家也說了沒讓你離開你老大,只是幫他做點事,怎麼就不考慮一下?他在東方國際勢力那麼大,你幫了他對你老大也有好處,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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