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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34章
名可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她不介意留在戰九梟這裏,既然太子說了隨便她住多久,她在這裏應該也不會有人會對她怎麼樣。

她只是擔心北冥夜。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除了自己和宋芙爭執時,宋芙不小心滾向扶梯,弄得她得要去警局被審訊,還有今晚這些來刺殺她和北冥連城的殺手。

留在太子這裏也不知道究竟是禍是福,但不能跟在北冥夜身邊,她哪裏能安心?

因為天色已經不早,太子直接命人給北冥連城和名可收拾好房間。

公寓那邊被人動過,北冥夜今晚也不打算走了,這裏也不至於連一個讓他滿意的地方都沒有,更何況他也不介意窩在女人的房間裡。

看著床上那套傭人送過來的衣服,名可回頭看著北冥夜,還是有幾分不安:「你真的要把我留在這裏嗎?你呢?你要去哪裏?是不是回北冥家?」

「不一定。」北冥夜淡淡應著,走了過去把衣服拿起來,隨便瞧了下就隨手扔下:「明日我會命佚湯給你送幾套衣服過來,今晚就將就著。」

名可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真的捨不得他。

又走了過去抱上他的腰,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對他的依賴似乎特別濃烈,抱上他就不想放開了。

「是不是還在害怕?」北冥夜的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道上的人一般不會這麼瘋狂,這些都是小混混,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靜,對不起。」

名可還是搖了搖頭,他又不是神仙,哪裏能知道什麼人什麼時候會忽然對她下手?

她只是有幾分擔心,這個東方國際真的很可怕,這種事情在東陵哪怕偶爾也會發生,但概率真的很少。

在這裏,為什麼感覺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一樣?

這種事情,出現在別人身上是新聞,落在自己身上卻叫人膽戰心驚的。

直到現在,她一顆心還無法徹底安靜下來。

「看來我的丫頭真的被嚇壞了。」北冥夜把她扯到懷裏,低頭往她臉上親了親。

看到她那身衣服還完好無缺,不像北冥連城那樣,身上磨破了好幾處,他笑道:「一路逃出來,看來你也沒吃多少苦頭。」

名可臉色一窘,沒想到他說話會這麼輕佻,自己還擔心得很呢,他卻已經不當一回事了,回想起剛才的情形,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他背著我在十幾層樓的水管一直爬下去,爬到二樓。」這話說得還有幾分顫音,是真的後怕。

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北冥夜可以想像到當時的兇險,又把她拉入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他才道:「那你現在是不是還嚇得手腳無力,要不要我像昨天晚上那樣伺候你洗澡?」

伺候她洗澡?「刷」的一聲,名可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抬頭看著他,眨巴著眼眸,一臉無辜又是一臉羞澀:「昨天晚上你……」

「當然是我幫你洗的,難道是你自己睡著的時候夢遊,從浴室裡爬到床上?」

名可的臉更紅了,怎麼也想不到他伺候自己洗澡會是什麼情形,那他豈不是……

「做都做過了,還這麼羞澀。」北冥夜忽然彎身把她抱了起來,舉步就往浴室走去。

名可頓時低呼了一聲,扯著他的衣角,不安道:「這裏是戰九梟的地方,不要亂來。」

「怎麼?你還怕他在房間裏頭裝了監視器不成?」北冥夜挑了挑眉,唇角藏了點點笑意。

推開浴室的門,單臂抱著她進去,隨手將浴室門關上,舉步便走向浴缸。

名可當然不是擔心戰九梟會讓人在房間裏頭裝什麼攝像頭,可這裏始終是別人的地方,要是在別人的地方亂來,她心裏會不踏實。

北冥夜卻已經拿起水龍頭,在浴缸裡放起了水,見她還愣愣地站在一旁,他蹙了下眉:「怎麼?還不捨得把衣服脫下來?」

「夜……」名可瞪了他一眼,咬著唇:「我不想在這裏……」

「沒說要跟你在這裏怎麼樣,是不是你自己想要了?」

「胡說什麼?」她立即退了半步,遠離著他,這下不止臉紅,就連耳根都紅撲撲的,一路紅到脖子上。

北冥夜真的不明白,已經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什麼姿勢,什麼方式全都用過了,裡裏外外早就被他碰過不知道多少回,怎麼只是隨便說說就動不動臉紅?

要換了是其他女人,他一定會懷疑究竟是不是惺惺作態,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勾起他的興趣。

可他的小丫頭不可能,臉紅那不是輕易可以控制得來的事情,她是真的在害羞。

他都不介意在她面前光禿禿地走了走去,叫她脫個衣服而已,就扭捏成這樣。

「能放輕鬆點嗎?」他笑問。

名可也不想那麼緊張,但一想到要在他面前那樣,就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可她也知道北冥夜是什麼性格,只要他認定的事情,不管你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終於把心一橫,她背對著他,將自己一身衣服脫了下來。

「你習慣穿著內衣洗澡嗎?」北冥夜盯著她略顯單薄的背影,坐在浴缸旁好整以暇地問道。

名可咬緊下唇,她是不習慣,可是,那不是因為他在這裏嗎?

昨天晚上她睡覺了,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情,既然不知道,那也無所為害不害羞。

但現在他卻大刺刺坐在自己身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已經緊張到全身都在冒汗,怎麼能放鬆?

北冥夜卻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伸手就要去給她脫內衣。

名可低呼了一聲,回頭用力推了他一把:「別這樣,我說過……」

「我也說過沒想和你做什麼。」不願意讓他脫,他便脫自己的,隨便把衣服扯了下來丟在一邊,他率先跨了進去。

名可才不像他那樣沒臉沒皮的,完全不知道害羞這兩個字怎麼去書寫。

猶豫了好久,總算是小心翼翼將自己身上僅存的衣料脫了下來,慢慢跨了進去。

「夜,我真的不想在這裏。」雖然明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去改變他的主意,可她還在試圖垂死掙扎:「這裏是戰九梟的地方,我不想……」

北冥夜抿著唇,伸手勾上她的腕,把她拉了過來。

名可一下便跌落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胸前兩團肉被這麼一撞,頓時撞出了一身痛楚。

她皺緊眉心,手抵在他胸膛上,滿眼都是痛色,忍不住抱怨了起來:「疼死了。」

北冥夜低頭看著被他撞疼的地方,好看的薄唇勾了起來:「我來看看。」

名可皺緊了眉,想要掙扎,北冥夜卻已經拿起水龍頭在她身上沖洗了起來:「你只要不要亂動,別讓我上火,今晚我就不碰你。」

他的話名可卻一點都不信,現在兩個人靠在一起,他身體的變化自然也瞞不過她。

都已經這樣了,還說別讓他上火,回頭他又說自己早已經讓他上了火,他需要泄火呢。

但她沒想到北冥夜真的只是給她洗澡,雖然給她擦身體的時候那隻大掌還是不怎麼安分,在她身上摸了個遍,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做其他事情。

等到兩個人都洗乾淨,從浴室裡出去,名可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換上睡袍的兩人走到床邊,名可回頭看著他,北冥夜卻來到她的身後,輕輕將她一推。

名可整個人便跌倒在柔軟的床上,回頭看他,他正要向自己靠近。

她嚇了一跳,忙蹬掉鞋子,在床上滾了一圈,遠離著他。

北冥夜淺淺笑了笑,在床邊躺了下去,扯開被子,看著她:「過來。」

這次名可沒有猶豫,乖乖爬了過去枕在他的臂彎裡。

「現在呢?還害怕嗎?」他的大掌落在她頭頂上,給她拂開不小心垂落在額前的幾縷髮絲。

被他這麼一問,名可才想起來今夜都經歷了些什麼,可剛才在浴室的時候一頓鬧騰下來,那份不安已經散去許多了,只是還有點擔心:「那些人會不會去找你?」

「不知道。」北冥夜不想騙她,只是溫言安慰道:「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如果不是因為有你,連城也不至於逃得這麼狼狽。」

「我知道我害了他。」說到這點,名可也是愧疚得很。

北冥夜卻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告訴你,那些人想要對付我還不夠火候。」

「那……那個飛鷹呢?」

晚上在大廳的時候戰九梟就說了,他現在已經被飛鷹列入了重點打擊的對象,萬一他們真的要暗殺他……

「暗殺」這兩個字讓她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能出自太子的嘴提起來的,一定不是什麼不入流的絕色,絕對有足夠實力的。

飛鷹,只怕勢力比她想像的還要大。

北冥夜卻笑著勸道:「飛鷹要對付我的決心還不算大,他們真正的敵人是戰九梟,我不過是運氣不好救了戰九梟的人,他們不會花太多的精力在我身上,不值得,你明白嗎?」

名可眨巴著眼眸盯著他,半響才點了點頭,雖然是明白了,但還是會擔心。

想了想她又問道:「芙姨呢?你今天不是去醫院了嗎?她怎麼樣?」

「沒怎麼樣,我去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不過你放心,我找過她的主治醫生,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徹底好起來。」

名可不再說話,只是伸出手抱上他的腰身,用力抱著。

這樣面對面親密抱在一起的機會真的很難得,過去兩人躺在床上,他就一定會想盡所有的方式將她吃乾抹凈。

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抱在一起還真的很少經歷,原來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心竟是這麼近的。

她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也可以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源源不斷的力量。

當他將自己徹徹底底包容在懷抱裡的時候,她會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一輩子只要乖乖依靠在這個男人身邊,就能安安穩穩過一生。

她閉上眼,聞著他身上那股讓她心安的味道,明明心裏還有許多擔憂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才過不了幾分鐘意識便模糊了起來。

北冥夜知道她今晚徹底被累到了,不僅累到,還受了莫大的驚嚇,她的入睡在他的意料之中,十分鐘不到她已經呼吸均勻了起來,沉沉睡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手臂從她脖子下抽了出來,給她蓋好被子才從床上翻了下去,舉步離開了房間。

北冥連城的房間就在隔壁,他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北冥連城還沒有睡,似乎在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過來的筆記本安安靜靜放在書桌上,新的,裏頭有京華苑所有的防禦系統佈防圖。

戰九梟對北冥連城無意是信任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能做到這一點的,這世上也不多見。

戰九梟,真的是個人物,能成為朋友,他一定是你最好的戰友,若成敵人,那定會是世上最難纏也最難對付的。

這點上,倒是和北冥夜挺對盤。

兩兄弟關了門,也不知道在商議些什麼,一個小時之後,北冥夜從北冥連城的房間出來。

回到名可房間的時候,那丫頭依然保持著他剛離開時的姿勢,睡得極為深沉。

只是在他又睡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下意識往他懷裏鑽去,又伸手將他抱住,薄唇輕輕啟合,迷迷糊糊地溢出了幾句幾乎讓人聽不清的話語。

「不要離開我,夜,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不要走……」

北冥夜的長臂落在她腰間,把她更用力鎖在自己懷裏,她對自己的依賴他能感受得清楚,正是因為這份依賴,讓他更加放不下這丫頭。

從前還會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太過分,可現在,在經歷了這些之後,忽然又開始覺得他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雖然這不是他的初衷,但卻越來越覺得這是一箭雙鵰最完美的辦法。

如果讓她回到龍家,她根本沒有辦法在龍家生存下去,龍家那個地方不適合她,北冥家也是一樣,做一個平凡的女孩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從頭到尾他沒有給過她任何選擇的機會,所有的選擇權,全都在他的手裏。

如果將來有一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會不會一氣之下離他而去?

可他自私,早已經自私到不會讓她離開的地步,就算知道真相,就算氣得想要殺了他,他還是不會輕易放手。

將她擁在懷裏,扯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閉上眼。

有些事情本不打算這麼快就去做,但既然這些人已經開始有行動了,那麼他也只能將自己的行動提前。

他的人,誰想傷害,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第二天名可醒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不在身邊,一抬頭便看到床頭櫃上安安靜靜放著一部手機。

她揉了揉眼眸,等看清楚這手機之後,頓時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手機!

再往左邊望去,是她的手提包,還有一隻行李箱安安靜靜呆在角落裏。

她從床上翻下去,打開行李箱一看,裏頭全都是她的衣服。

一定是北冥夜叫人給她送過來的,連她的手機和筆記本都送過來了,這麼細心的男人……

唇角蓄著一抹笑,甜甜的,一隻甜到心裏,雖然還是一直擔心他在外頭的安危,但這一刻心裏卻是又甜又暖和。

走了過去從行李箱裏翻出一條裙子,她轉身走進浴室,出來的時候北冥連城正好將隔壁的房門打開。

看到她,北冥連城道:「老大走了,你安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老大很快會回來接你。」

名可點了點頭,雖然明知道很多事情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他……這段時間會來看我嗎?」

「不知道。」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北冥連城本不想理會,但鬼使神差地還是安慰了兩句:「他會來看你的,別擔心,先下樓去吃早飯吧。」

他們在這裏算得上是太子的貴賓,所以不管走到哪來,傭人都對他們恭恭敬敬的。

戰九梟一大早便出了門,早餐是北冥連城和名可兩個人用的。

用過早餐,北冥連城便上了樓做事去了,因為是在太子的京華苑裡,只要她不離開這棟別墅,在裏頭行走,安全自然不會有問題,所以北冥連城也放心讓她在院子裏頭溜達。

問清楚了傭人有哪些地方不能去,名可才離開大廳到了前院,百無聊賴地想著在前院走一轉,再回房繼續做事。

不料走到前頭花園的時候,看到一個年約五十的女人坐在花壇邊,手落在自己腿上,正一臉痛楚。

名可觀察了一會,頓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忙走了過去在她跟前蹲了下來,柔聲道:「你是不是風濕病犯了?」

龍婉兒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女孩兒,隻一眼,不知心頭那根弦忽然就被扯動了。

她定定看著她,竟連關節處那些糾纏了她幾十年的痛楚都似乎忘了,目光便落在這女孩臉上,再也移不開。

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名可眨巴著眼眸,無辜道:「怎麼了?不痛了嗎?」

「痛。」提起這個字,龍婉兒頓時一臉糾結:「痛,很痛。」

「你把腿放直,我來幫你揉一揉。」名可在她身旁坐了下去,小心翼翼扶著她,把她的腿擱在自己的膝蓋上,以她獨特的手法給她揉捏了起來。

龍婉兒隻覺得關節處的劇痛在她十根神奇的手指頭下慢慢減緩了些,幾十年的痛楚,沒想到居然還能有辦法來減輕,不用打針,不用吃藥,她怎麼做到的?

見她睜著一雙困惑的眼眸看著自己,名可笑道:「我爸爸也有風濕症,每逢颳風下雨,或者變天的季節,總是會痛上好一輪,我從小學著,自己悟出來的,卻不知道用在你身上有沒有效果。」

「有,有效果。」怎麼可能沒效果?她現在確實沒那麼痛了,只是目光依然鎖在她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始終難以離開。

為什麼總覺得這女孩這麼面熟?看著她就彷彿看到失散了多年的親人那般,很想將她擁入懷裏,很想好好憐惜。

可她確定自己沒見過她,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兒子的京華苑裡?

龍婉兒昨晚還在宋芙那裏,一直到凌晨時分才從醫院出來的,本來想回自己的地方,但想了想,醫院離京華苑更近,反正她有好多天沒見過自己兒子,便直接讓司機將她送到京華苑來。

兒子太忙,一大早與她吃了個早飯之後便出了門辦事,她百無聊賴,又看著前院裏的花花草草已經長得老高了,便換了一套傭人服和園丁一起修剪花枝。

不想小桃才剛離開,說要給她弄點溫水,她的風濕症忽然就犯了。

看著依然在專心致志給她揉捏的女孩兒,她訝異道:「你是阿九的朋友嗎?是他帶你回來的?」

如果她沒記錯,她那個兒子應該是很討厭女人的吧?怎麼會把女人帶回到他的京華苑?難道……

眼底頓時蒙上一點驚喜,她笑問:「你是不是阿九的女朋友?」

名可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想明白她口中那個阿九究竟是誰,看來太子和傳聞中的冷酷無情還是有那麼點區別,連這院子裏的傭人都敢這樣叫他,至少,他對這些傭人應該是不錯的吧?

這要換了是北冥夜,只怕帝苑裡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叫他阿夜的。

可是,一想到戰九梟那張冷冰冰的臉,她還是有幾分潛意識的抗拒,怎麼都不覺得他是個好相處的人。

她笑了笑,搖頭道:「我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裏的,你可以叫我可可,大家都這麼叫我。」

可可……龍婉兒默念著這兩個字,潛意識的,對這個名字就特別喜歡了起來。

名可給她揉完了一條腿,又換了位置給她揉另一條。

見她糾結在一起的眉心終於緩緩鬆開了一點,她道:「以後要是不舒服,可以和戰先生要個假,不要再帶病出來工作。這風濕症雖然不是重病,但痛起來卻真的要命,年紀大了得要照顧好自己,要是今天沒碰到我,萬一沒人過來,你一個人怎麼辦?不是得要在這裏痛上好一會嗎?」

「就是回到房間也還是會痛的。」龍婉兒笑道。

名可怔了怔,頓時笑得靦腆了起來,但她眼珠子一轉,又道:「那你回了房間還可以吃點葯休息一下,反正以後如果身體不舒服,尤其是這種看起來要變天的日子……」

她抬頭看了天空一眼,天色灰濛濛的,真的有一種要下雨的感覺,她道:「這種天氣你就不要出來幹活了,你的房間在哪裏?等會我扶你回去。」

回頭掃了眼,她對京華苑也是不熟,又看著龍婉兒,她道:「是不是和傭人們住在一起?我對這裏不熟,等會你指路,我扶你回去。」

龍婉兒只是一直笑著,看著名可認真的臉。

原來這丫頭以為自己是這裏的傭人,對一個傭人都這麼盡心儘力,這小丫頭的心腸真的美好到叫人憐惜。

「你和阿九是好朋友嗎?為什麼會住到這裏來?」她問道。

名可有點遲疑,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將自己被追殺那些事兒告訴她,她道:「戰先生請我朋友來這裏做點事,我是順道跟隨我朋友來的。」

「那……你真的不是阿九的女朋友?」龍婉兒心裏有點淡淡的失落,一來戰九梟願意帶女孩回來,這真的出乎她意料,二來這女孩兒她真的很喜歡。

要是當了她的兒媳婦,她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名可看著她,看了一會兒才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我怎麼可能是那個冰塊的女朋友?」

驚覺自己說錯了什麼,長指往嘴上一摁,她轉了轉眼眸,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像戰先生那樣的人,他……不可能找我這種當女朋友的啦,我……我配不上他,也不敢和他在一起。」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這傭人和戰九梟的關係怎麼樣,她有點不大好意思,只能閉上嘴不再說話。

龍婉兒卻一直笑著,哪怕聽到她說自己的兒子是冰塊,她也不以為然。

她兒子確實是冰塊,尤其是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這麼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親近他,可到頭來一個個全都被他嚇跑了。

兒子冷成這樣也不是她所願,她也想改變他,只是無奈改不了。

「那你會在這裏住多久?」她又問道。

好難得才遇到自己這麼喜歡的女孩兒,哪裏捨得這麼快就放她離開?

「我也不知道,可能一個多禮拜吧。」昨天聽北冥連城說,給他一個禮拜就能把這裏防禦系統做好,當然這種事情她不能隨便跟外人說起。

給龍婉兒揉完了兩條腿,她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垂眸看著她笑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龍婉兒點了點頭,真沒想到糾結了自己多年的惡疾,在她一雙巧手之下,不過十幾分鐘就然就好受了起來。

「既然好了,那我現在扶你回去休息?」名可彎身看著她。

龍婉兒也來不及說什麼,那邊忽然傳來了小桃焦急的聲音:「夫人,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看到園丁那處出了一點事,我過去幫了下忙,對不起,夫人。」

她匆匆趕了過來,手裏還拿了個保溫瓶,把瓶蓋擰開給龍婉兒倒了一杯水,她氣喘籲籲道:「夫人,先喝口水吧。」

龍婉兒把水接了過來,喝了兩口才把杯子遞還給她,一抬頭便看著名可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笑了笑,溫婉道:「我不是這裏的傭人,我是阿九、也就是你口中那位戰先生的媽媽,你好,我叫龍婉兒。」

名可真的被嚇呆了,她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穿著傭人服的女人,居然是戰九梟的媽媽,她居然在太子的媽媽面前說她兒子是冰塊!她……她都做了什麼挫事?

萬一龍婉兒不高興,把這件事告訴戰九梟,那個男人會不會出手對付自己?

雖然這麼想似乎把人家想得太小氣了些,可是,當著人家媽媽的面說她兒子的壞話,這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見她一直愣在那裏,眨著一雙不安的眸子看自己,眼眸水汪汪的,模樣兒甚是令人憐惜,龍婉兒笑著牽上她的手,溫言道:「怕什麼?我兒子本來就是冰塊,你又不是第一個這麼想的,不過……」

她眨了眨眼,眼底眨出一絲調皮的氣息:「你還真的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這麼說的。」

名可嚇了一跳,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要把自己的手從她掌中抽出。

龍婉兒卻將她握得更緊:「別怕,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真性情,冰塊就冰塊,你要說他是木頭人我也認可的。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你家裏還有些什麼人?」

「夫人,你怎麼像在做人口調查那般?」站在一旁的小桃笑了笑,和她一起看著名可,難得見夫人笑得那麼甜,小桃心裏也是樂樂的:「這位小姐,我家夫人在問你話呢。」

名可一直愣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訥訥地道:「我……我叫名可,我家不在這裏,我家在東陵,我……我家裏還有個爸爸。」

名可……龍婉兒牽著她的手微微鬆了些,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

那天龍珊珊過生日,名可出現的時候,龍婉兒並不在,但名可這個名字她這幾天卻是聽得不少。

來自東陵的名可,不會這麼巧合吧?

握著她的手緩緩鬆開了些,龍婉兒的表情也在轉眼間淡了幾分:「你叫名可,那你認不認識我們家珊珊,龍珊珊?」

他們家珊珊!

名可怎麼就忘了,太子的媽媽龍婉兒是龍家老爺子的大女兒,也就是龍珊珊的姑姑,她居然因為太過於震撼,連一點都忘記了。

既然是龍珊珊的姑姑,那麼也該知道宋芙在扶梯上滾落下去的事情。

她下意識退了兩步,只是一瞬間便對龍婉兒防備了起來。

太子倒是沒給她這樣的感覺,總覺得那個男人太過於神秘,哪怕他是龍家的外孫,但和龍家的關係也沒那麼密切。

但龍婉兒卻說出了「我們家珊珊」這些字眼,足見她和龍珊珊關係不錯,因為龍珊珊和宋芙,她現在還是沒辦法與龍家的人太親近。

龍婉兒看出她眼底的防備,只是一瞬間,心就被揪了一把。

原先這丫頭對自己還是那麼熱情的,那份熱情暖了她的心,可現在,她那防備的目光卻莫名讓她感覺幾分遺憾。

「我沒有惡意。」她在小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名可笑道:「我相信你不是會把別人推下樓的人,那件事情應該是另有隱情吧?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和我好好說說,或許我可以化解你和珊珊之間的某些誤會。」

名可睜著一雙眼眸看著她,她的笑容如此溫婉,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溫柔,又特別容易親近。

現在的龍婉兒目光真誠,連說話的態度也是如此誠懇,和她印象裏頭龍家那些人對她的排斥和無情,完全差天與地。

龍婉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特別喜歡這個丫頭,如果沒有剛才她對自己的幫助,或許感覺還沒有那麼濃烈。

但一來看她總覺得眼熟,二來看她總覺得這女孩本性純良,這件事情她便真的開始懷疑起來了,或許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宋芙現在神智還有點不清,人是醒過來了,卻忘了過去的事情,是不是誤會誰也不知道,但她更願意先聽聽這丫頭的說辭。

名可卻不知道能與她說什麼,她懷疑龍珊珊和宋芙將她爸爸推下樓,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在龍婉兒面前說起來。

她和龍珊珊都是姓龍的,怎麼說都是一家子,自己在她面前說龍珊珊的話壞,算什麼?

想了想,她只能無奈道:「我和龍珊珊以前住在一起,我爸爸和宋芙本來是夫妻,但現在宋芙來了東方國際,和龍珊珊在一起,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撿不到更好的說辭,她只能老實說道:「她們兩個忽然就消失了,不管我怎麼找也還是找不到……那天我在街上忽然遇到宋芙,很多事情想要問清楚,才會急著追過去,結果和她在樓上爭執了起來……」

她頓了頓,咬了下唇平靜道:「人不是我推下去,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既然她是太子的媽媽,那麼在京華苑裡搶著伺候她的人數不勝數,人家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

說宋芙自己跳下去,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所以她根本不指望龍婉兒能相信她。

跟她向自己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別的地方走去,龍婉兒心裏有點焦急,這丫頭不願意相信自己,是因為她姓龍,她潛意識就將自己也當成和宋芙他們一夥嗎?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珊珊是她的侄女,她當然應該和珊珊他們站在統一戰線上。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女孩因為傷人的罪名,曾經被帶進警局。

但她真的不相信她是壞人。

見她真的要走了,她下意識追了過去,柔聲道:「如果說我相信,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名可一怔,一顆心頓時便激動了起來,猛地回頭對上龍婉兒的視線,她目光醇厚,是認真的,她真的願意相信自己!

名可咬著唇,不知道該與她說什麼,只是心裏激動著,好一會她才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事情也不過就這麼簡單。」

「你是和誰來東方國際的?你來這裏是為了找她們嗎?」龍婉兒問道。

名可搖了搖頭:「我和北冥夜一起來的,只是為了參加北冥老爺的壽宴。」

「可你那天……」

「是,北冥老爺大壽那天我沒有去,我之前得罪了他,他不喜歡我,所以就沒去了。」

因為沒有去,那天就這樣碰上了宋芙,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連她現在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像是一場戲那般,那麼神奇,又那麼巧合,但,卻是事實。

龍婉兒看著她,她這麼溫婉的小丫頭怎麼可能自己得罪北冥雄?只怕是北冥雄不喜歡她吧。

那老爺子性情暴躁,對此她也早有所聞,不過對北冥雄她沒有太多的想法,只知道他和自己的爸爸脾氣不對盤。

又因為早期兩家企業曾經有過爭鬥,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哪怕同為十大家族的人,兩家人基本上也是沒有來往。

名可這麼一個小丫頭來到這個地方,只為了參加北冥雄的壽宴,可沒想到北冥老爺子卻又嫌棄她……

想到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酸了起來。

她向名可招了招手,柔聲道:「既然住在這裏,那就好好住著,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名可迎上她的目光,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看自己,不過,這位長輩確實很溫柔,溫柔到她竟有幾分像似遇到了親人的錯覺,她也是龍家第一個說願意相信她的人。

遲疑了好一會,她才又走回她跟前,依然關心著她的腿:「你風濕症發作,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馬上就回去。」龍婉兒點了點頭。

雖然兩條腿還隱隱有幾分痛,現在站起來痛意更明顯,但她就是想和這丫頭說話。

還想說什麼,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了一把低沉的聲音:「可可,在哪裏做什麼?過來幫我個忙。」

兩人回頭,只見一位長得極為漂亮的小夥子站在花叢外,正看著名可。

名可忙道:「好,我這就過來。」

回頭看著龍婉兒,她道:「我還有些事情,先去忙了,你回房好好歇著吧,今天可能會下雨,別再出來吹風了。」

十一月下旬了,天氣越來越冷,只要一變天,像他們這種患風濕症的總要有幾天苦日子過,出來吹風不是什麼好事兒。

龍婉兒卻有點捨不得就這樣與她錯過。

看得出她的遲疑,名可笑了笑,有幾分靦腆道:「如果你晚上還覺得不舒服,可以讓你的人來找我,我在二樓一間客房裏,你向客人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我可以過來幫你揉捏一下。」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聽她這麼說,龍婉兒才揚起了眉,總算是笑得滿足,看著她向那個漂亮的小夥子走去。

兩個人漸漸走遠,龍婉兒還是捨不得收回目光。

小桃就站在她身邊,一再催促著她回房休息。

可龍婉兒還是盯著遠處那抹纖細的身影,始終捨不得離開,一種莫名的眷念,莫名地就想要去疼惜這丫頭。

連她都不知道這樣的眷戀是從哪裏生起的,哪怕對著龍珊珊的時候,竟也沒那種感覺。

「夫人,她是不是就是推宋芙夫人下樓的女孩?」小桃忍不住問道。

「你沒聽到她說嗎?她說宋芙不是她推下去的。」龍婉兒的目光依然鎖在遠處那抹身影上,雖然隔了那麼遠,連她的面容都看不清了,但看著她的身影,眼底便都是愉悅的笑意。

小桃側頭,與她一起看著遠處的名可:「夫人,你真相信她說的話嗎?」

「為什麼不相信?」龍婉兒總算收回了遙望名可的目光,淺嘆了聲:「這丫頭心底善良,我想像不出來她故意惡毒地將人推下樓,有些事情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只是道聽途說?」

「我知道了,夫人。」小桃扶著她,與她一起往主屋的方向走去:「夫人說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那她就一定是,我和夫人一樣,我也相信她。」

龍婉兒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主屋之內,北冥連城才收回偶爾向那邊張望的目光,看著名可問道:「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你認識她?」

兩個人站在樹下,名可還在翻看著他剛才丟給自己的小冊子,抬起頭與他一樣往主屋的方向望去,她道:「她是太子的媽媽,你也認識?」

「她是龍家老爺子的大女兒,東方國際裡有誰不認識?」

名可瞟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似乎不怎麼好,以為他在擔心自己會被龍家的人欺負,她笑道:「你放心,她是個好人,她不會欺負我。」

北冥連城的目光總算收了回來,落在她臉上,她眉眼彎彎的,笑得真誠,竟真的覺得龍婉兒是個好人。

雖然他對龍婉兒不怎麼了解,但她是龍家的人,老大說過不希望她和龍家的人有太多的接觸,所以剛才看到她們兩個站在一起有說有笑,他才會立即把她喊了過來。

「連城隊長,你讓我看這個做什麼?我看不懂。」名可把小冊子遞迴給他,眼滿了困惑:「這些東西你不是比我在行一百倍嗎?你問我做什麼?」

北冥連城把冊子接了回來,其實只是想出來質地考察一下每個角落的防禦設施,看看與戰九梟給他的系統圖有沒有出入。

倒也不是真的要名可幫些什麼忙,只是見她和龍婉兒在一起,他心裏一緊便把她喊了過來。

「我自己弄得有點累了,反正你在這裏也沒事做,幫我看看冊子上頭指示的機器都在什麼位置,看看位置有沒有被移動過。」

「我知道了,你是想看看實際的設備與冊子上的是不是相符?」名可瞟了他一眼,又把冊子接了過來,畢竟自己也沒什麼事,這下倒也忙得開心。

與北冥連城一起沿著防禦系統圖朝院子各個角落掃了一遍,因為忙碌,時間也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

中午匆匆吃過飯,又開始去掃後院,實在是因為京華苑太大,走了半轉下來,名可已經累得連腿都邁不動。

北冥連城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個自行車回來,兩個人上了車,名可坐在背後揪上他的衣角,看著前路,她忽然道:「連城隊長,謝謝你。」

北冥連城只是沉眸了下,便又繼續往前方開去。

看著地上那兩條被陽光拖出來的影子,不管他需不需要自己的感謝,名可也依然認真道:「昨天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已經死了,以後……」

「閉嘴。」說什麼死不死的,這些不吉利的話說來做什麼?

名可卻笑了笑,不以為然道:「不管怎麼樣,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人情的。」

「以身相許嗎?」他淡淡道。

名可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撇嘴道:「滿腦子都是這種有顏色的東西,就不能想點正經的嗎?」

「我覺得這個很正經……」

兩個人對話的聲音時不時在後院裏響起,偶爾有點笑鬧,偶爾有幾分認真,時光,就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小小爭吵中緩緩淌過……

……

那天晚上北冥夜並沒有來看名可,戰九梟也沒有回來吃晚飯,名可和北冥連城在偏廳吃過晚飯之後,便回了房間,夜裏才剛洗過澡,小桃便找上門來了。

龍婉兒今晚就住在京華苑裡,似乎不打算離開,名可進去的時候她還倚在床頭看書,看到名可立即便溫婉地笑了起來:「你來了,過來與我聊聊天。」

「是不是腿又開始疼了?」名可走了過去,拉到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正打算給她揉腿。

龍婉兒淺笑道:「沒有,只是想找你來,陪我說說話。」

名可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聊些什麼。

龍婉兒擺了擺手,小桃便退出門外,並細心地為她們把房門給關上。

龍婉兒笑道:「我想知道珊珊過去過的日子究竟怎麼樣,你能跟我說說嗎?對了,你忙不忙?」

名可搖了搖頭,忙倒是不忙的,不過,和她說龍珊珊過去的事情,她卻不知道什麼事情才可以說。

龍婉兒卻始終笑得溫婉:「我沒什麼惡意,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們過去的日子,你儘管跟我說,說說她過去學習怎麼樣,還有,你和她相處得如何?」

名可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淺淺嘆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龍婉兒始終是注意到了,以為她會說龍珊珊的壞話,畢竟她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好,似乎對龍珊珊真不怎麼喜歡。

尤其她也曾在珊珊那裏聽說過,她們姐妹倆的感情不怎麼好,按照龍珊珊的說法,名可從來都瞧不起她,但名可的話卻有幾分出乎她的意料。

她淡言道:「珊珊沒怎麼樣,只是有點小調皮,在家裏偶爾會和爸爸吵鬧幾番,不過,她和家裏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爸爸和芙姨對她都好。」

「那你呢?你和她的關係怎麼樣?」龍婉兒注意著她臉上的神色,輕聲問道。

名可笑了笑,她畢竟是龍珊珊的姑姑,有什麼話也只能撿著好的說了:「和她關係不算很親密,但也還是不差,我和她的興趣愛好都不一樣,平時也沒太多的交往,哪怕在家裏獃著也是各做各的。」

「她有什麼愛好?」

「她……」名可想了想,才如實告訴她:「珊珊人很熱情的,朋友也特別多,不像我,我總是一個人宅在家裏,她比較喜歡出去玩,她唱歌也好聽。」

「她在酒吧賣唱過,是不是?」龍婉兒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珊珊是她的侄女,本來應該疼她的,就像一開始看到那些媒體說她在夜總會賣唱的消息,她心裏也是疼得慌。

可現在見過名可之後,說起這件事居然就沒多少感覺了。

倒是名可看著她,扇動著靈透的長睫毛,搖頭道:「不是,珊珊雖然喜歡在酒吧唱歌,但爸爸還不至於那麼虧待她,讓她到酒吧裡賣唱。」

「那你呢?你的生活過得怎麼樣?你家裏人對你好不好?」龍婉兒話鋒一轉,又問道。

沒想到她會問起自己的事情,名可只是訝異了下,便如實道:「我生活過得很好,就是一般學生過的日子,除了上學就是在家裏幫忙做點事,偶爾也會在外頭賺點外快。」

「做什麼事情賺外快?」龍婉兒對她的事情似乎特別感興趣。

名可也聽得出她的問話沒有任何惡意,她道:「我喜歡寫東西,有時候會給人家寫一些宣傳的文章,也曾寫過一篇劇本曾被錄用過,拍了電影。」

「什麼劇本?那部電影?」龍婉兒畢竟是上了點年紀了,對娛樂圈的事情也沒怎麼在意,更不知道最近有什麼新電影即將上映,或者已經上映了的。

聽到名可說起這些,她聽得津津有味的。

名可也隻好將自己寫《天下》,以及後來《天下》拉到贊助被拍成電影的事情和她簡要說了一遍。

兩個人在房間裏面聊著,從一開始名可還有幾分小心謹慎,到後來發現這個長輩真的沒什麼心機,只是單純想要和她聊聊天,說說話,她便也越來越放開了。

說起《天下》自己還是挺驕傲,那畢竟是她編出來的故事,她甚至還參與了演出。

「這樣看來,我很快就能看到《天下》上映。」龍婉兒心裏期待得很,握著她的手,難掩眼底的興奮:「首映的時候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把首映的時間告訴我,我會去捧場的,我還會帶一群人去。要不我給你包場,包一百場,你看怎麼樣?」

名可搖了搖頭,只是淺笑著:「包場做什麼?電影拍出來就是讓人看的,你包了場不讓觀眾進去,他們還看什麼?」

「我多包幾場,你們的票房不就能更高嗎?」龍婉兒又道。

名可依然笑得愉悅,這長輩真的很逗:「票房高了和我也沒多大關係,他們又不會多分我一分錢。」

「那倒也是。」龍娃兒才恍然大悟,握緊她的手,她道:「這樣吧,下次我給你介紹一些著名的導演和製片人,回頭讓他們給你出演女主角的角色。」

名可吃吃笑著,沒想到她竟這麼熱衷。

「笑什麼?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龍婉兒白了她一眼。

名可依然笑著,把手從她掌心抽了出來:「我一點經驗都沒有,挑不起大梁的,還是一步一步來吧,等《天下》播出來,看看能不能提高人氣再說。」

「你這姑娘還真是好,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徑你不去走,真難得。」

「你快別稱讚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不是她真這麼腳踏實地,畢竟捷徑這種路是個人都想走,她只是怕把握不住自己。

很多事情自己還是不懂,還是慢慢走好了,更何況平白無故得人恩惠,以後自己拿什麼來償還?

「聽你這麼說,那你和北冥家那個大少爺感情似乎不錯,你當他女朋友了嗎?」龍婉兒有幾分失望,見她不說話,她又道:「其實我們家阿九也是不錯的,你別看他冷冰冰的像座冰山那樣,但他真的很有安全感,絕對可以當女孩子們心裏的夢中情人,要不我把你介紹給他,說不準你們倆能擦出火花呢。」

名可也只是笑著,聽她吹噓自己兒子的厲害,但到了後來,就連龍婉兒自己也自覺說不下去了。

還是那句話,兒子像座冰山那樣,一般姑娘家只怕沒幾個受得了的。

兩個人在房間裡聊了很久,直到晚上九點多,小桃來催龍婉兒休息了,名可才從她房間離開。

臨走的時候龍婉兒還說了明天早上要她陪她一起吃早飯,直磨得名可答應了她才放她離開。

從龍婉兒的房間離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來到門口時又像想起什麼,遲疑了好一會,名可終於還是敲響了北冥連城的房門。

北冥連城剛從浴室裡出來,一頭短髮還是濕漉漉的,水珠沿著發梢往下頭滴下,看起來竟有幾分狂野的帥氣。

看著站在門外的名可,他愣了一下,隨即將房門打開往裏頭走去:「來找我做什麼?老大不在,深閨寂寞,想找我來安慰麽?」

名可主動忽略掉他那些流裡流氣的話語,人家都說連城隊長最不愛說話,像座冰山那樣冷冰冰的,生人勿近,可她怎麼覺得這個北冥連城更像一個悶騷的流氓?

不對,流氓就不能說是悶騷了,反正這個男人要麼不說話,一說話總是語出驚人。

看著坐在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的北冥連城,她猶豫了好一會才說:「其實……我想問問你夜現在在做什麼?他安全嗎?會不會有危險?」

「你自己不會給他打電話嗎?」北冥連城的長指落在滑鼠上,又不知道打開了什麼文檔在仔細看著。

名可也不想妨礙他工作,但有些事情她確實有點不太敢去做:「我怕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做,打電話給他會讓他分神。」

北冥連城的目光總算從屏幕上移開,側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皺起了眉:「你不是他女朋友嗎?既然是他女朋友,就有權力去妨礙他。」

名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可是這個女朋友當得有幾分窩囊,她就是不敢去妨礙北冥大總裁,應該說,她也不想去妨礙他。

北冥連城揉了揉眉角,沉默了下才道:「今晚你還是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他有事情要做,放心,他還好好的,如果他不好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什麼叫他不好了?胡說什麼呢?」名可白了他一眼:「這麼不吉利的話,怎麼隨隨便便就說出口?」

北冥連城卻不理會她,又看著屏幕繼續工作。

名可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轉身往門外走去。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些殺手找不到她,會不會去對付北冥夜,心裏真的很擔憂,這個該死的連城隊長居然還說「如果他不好了」的話,弄得她心裏難受得很。

離開北冥連城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裡,始終還是心神不寧。

那些殺手在大街上都敢拿著刀去追殺別人,萬一他們也這樣對待北冥夜……

名可已經倒在床上,可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時不時看看時間,十點,十點半,十一點,一個多小時居然還是無法安睡。

終於她從床上翻了起來,拿著手機猶豫了好久,才撥了北冥夜的電話。

沒想到電話居然關機了。

關機,她好像從來沒試過打電話給北冥夜的時候是關機的,他在做什麼?是手機沒電了,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為他關機,她比剛才更加緊張了,他平時都不會關機的,今天究竟怎麼回事?

想要再過去問問北冥連城,可既然北冥夜關機了,哪怕是北冥連城也不可能找得到他,她要怎麼辦才能確定他現在是不是安全?

心越來越難受,人也越來越焦急,急到快要揪頭髮的時候,房門卻忽然被敲響了。

「誰?」她嚇了一跳,忙問道。

門外北冥連城淡然的聲音緩緩傳來:「我來看看你睡了沒有?」

「沒有。」名可立即從床上爬了下去,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奔了過去把房門打開。

看著站在門後的北冥連城,她慌得臉色一陣蒼白,連細汗也忍不住從額角冒了出來:「怎麼樣?是不是……是不是他……」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北冥連城瞅了她一眼,舉了舉手裏的酒瓶:「今夜無聊,看看你是不是還醒著,來找你喝兩杯。」

「我不會喝酒。」找她喝酒做什麼?她對這種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

這麼晚來找她,還以為真的是北冥夜出事了,他那句「如果他不好了,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話,一直在她腦袋瓜裡盤旋著。

吐了一口氣,又看著他手裏的酒瓶,遲疑了下她才道:「好吧,我陪你喝酒,反正我今晚睡不著,喝點酒說不定能幫助睡眠。」

回頭,將自己剛才忘了要穿的拖鞋套上,心裏還是亂糟糟的,一刻都安定不下來。

北冥連城走了進去,抬起一腳隨意將房門關上,來到桌子旁將兩瓶酒放在上頭,回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名可,他道:「愣在那裏做什麼?去拿兩個高腳杯過來。」

「我不知道高腳杯在哪裏。」這裏又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北冥夜的家,她哪裏知道東西放在哪了?

北冥連城抿唇,舉了舉手裏的瓶子:「那就直接拿酒瓶子喝,過來。」

名可還是沒有過去,心裏始終還惦記著北冥夜的安危,畢竟在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還有誰能做到完全不在意的?

她住在太子這地方,不正是北冥夜覺得外頭危險,才讓她住在這裏以保證安全嗎?

既然他也知道外頭危險,他自己還在外頭,這裏又不是他的勢力範圍……

越想越不安,她看著北冥連城忍不住問道:「我打他電話,他關機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連城隊長,他今晚是不是有特別的事情要做?」

「是。」北冥連城瞟了眼對面的座位:「坐下來再說。」

名可立即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等北冥連城將酒瓶的木塞子拔出來,把酒瓶遞給她時,她雙手接了過來,只是拿在手裏,卻是不喝,隻愣愣看著他:「他今晚究竟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和兄弟們在一起,不方便帶手機。」他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把自己的紅酒也打開,他舉起瓶子與她碰了碰:「喝酒吧。」

名可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的話,或許是相信的,但和兄弟們在一起,這算是什麼意思?

見他已經拿了瓶子喝了起來,她也隻好把瓶子抬起嘗了兩口。

紅酒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喝,又苦又澀,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嘗這種東西。

「這種紅酒連老大都喜歡,你多喝兩口。」北冥連城又向她舉了舉酒瓶。

名可卻把瓶子放在桌上,看著他:「你就不能跟我說清楚一點,他今晚在做什麼嗎?」

「你不是他女朋友嗎?你都不知道,你能指望我知道多少?」北冥連城瞟了她一眼,眼下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忽然他道:「好,我們來猜拳,你要是輸了就喝一口,贏了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只會回答是或者不是。」

名可皺著眉,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來跟她萬這麼無聊的遊戲。

可她想了想,終於還是點頭道:「好。」

只是回心一想,有搖起了頭:「我不會猜拳。」

「剪刀石頭布總會了吧?」

名可點了點頭,這才跟他玩了起來。

第一把名可輸,灌了一口,又拉著他繼續。

第二把,第三把還是名可輸,連灌了幾口,一雙眼眸終於開始蒙上了點點癡迷,再來第四次,總算是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才問道:「他現在有危險嗎?」

北冥連城不說話,名可才想起來他剛才說的條件,她又換了另一個方式問道:「他現在是不是有危險?」

「是。」北冥連城淡淡應了一聲,又把手舉了起來:「再來。」

他說,北冥夜有危險……

名可徹底被嚇到了,北冥夜有危險,可他還在這裏和她猜拳喝酒,表現得完全事不關己那般!他和他老大的感情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會這樣?

「連城隊長……」

「我只會回答是和不是,你還要繼續嗎?」北冥連城看著她,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慵懶的姿態。

哪怕名可和他相識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只要他說了這樣就是這樣,別說她沒辦法影響他,就是北冥夜也不能輕易改變他的想法。

可是,北冥夜有危險,她怎麼能安心在這裏和他玩下去?

「想知道可以繼續,如果不繼續,那我就回去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北冥連城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繼續。」名可坐正了身軀,立即把手舉了起來。

再來了一輪,名可又輸了,灌了一口之後立即又要他繼續。

連輸了三把,喝得她真的有幾分醉意,連腦袋瓜都開始沉重了起來,可她還是抓緊時間和他猜拳。

第四把,她終於是贏了,立即問道:「是不是和昨天那些殺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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