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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35章
「是。」北冥連城淡淡應著,明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讓她驚慌失措甚至陷入恐懼,但他沒有辦法,他不善於撒謊,如果她想知道,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問他好了。

前提是,她能撐到將所有問題都問完才倒下去。

分明看得出這丫頭已經有幾分醉意,一瓶酒至少被她喝了三分之一,等這瓶紅酒喝完,她想問只怕也沒這個本領了。

他不知道怎麼樣去哄女人,只知道老大說過要他把這丫頭安撫好,別讓她擔驚受怕。

可是,自己和她說了這些之後,她似乎更加害怕了。

但遊戲已經開始,他找不到借口去結束它。

名可又把手舉了起來,急匆匆想和他繼續,這次她居然又贏了,忙又問道:「那些殺手在追殺他,是不是?」

「不是。」北冥連城搖了搖頭,盯著她:「還要繼續嗎?」

名可卻沉眸思索了起來,和那些殺手有關,可那些殺手不是在追殺他,但他現在又有危險……

能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訴她?北冥夜現在在做什麼?他為什麼會有危險?這樣讓她去詢問,弄得她心裏真的很不安,什麼時候才可以將所有的疑問問完?

「如果不繼續,那我回去了。」北冥連城又喝了一口,懶懶地道。

「繼續。」名可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到椅子上,把手舉了起來,盯著他:「來吧。」

這次名可又連輸了三把,三口下去之後,她目光迷離,腦袋沉重,幾乎連酒瓶都快要拿不住。

北冥連城一直盯著她泛紅的小臉,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醉酒的模樣也這麼好看的,本來以為女人喝醉酒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發起酒瘋來那叫一個惹人嫌,萬一吐起來,那真的是神憎鬼厭了。

但他沒想到原來女人醉酒的時候,臉蛋竟是這麼可愛的,紅撲撲的,粉粉嫩嫩,像個剛長熟的果子那般。

收回目光,他又道:「還要繼續嗎?」

「繼續。」名可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心裏焦急,可這個傢夥卻又不願意告訴她整件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北冥夜為什麼會有危險。

那些殺手沒有追殺他,那他做了什麼事情和殺手有關?難道他在調查那些殺手的下落,主動去挑釁,讓自己陷入危險中了嗎?

但北冥連城這麼鎮定,是不是代表他其實不會有什麼事?

手伸了出去,繼續下一把,結果還是她輸了。

看著北冥連城,她氣急敗壞道:「連城隊長,可不可以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你讓我這樣猜,我心裏很難受。」

北冥連城把酒瓶舉了起來,慢悠悠嘗著,竟是不理會她。

名可咬著唇,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主意,無奈之下她又把手舉了起來:「再來。」

又一把,還是她輸,她深吸一口氣,狠狠灌了一口,酒瓶子放下的時候並沒有在桌上立穩,竟被放在桌沿邊,一下便要摔下去。

還是北冥連城眼疾手快,幫瓶子接了回來,往她面前穩穩一放。

「還來嗎?」他問道。

「來。」名可啞著嗓子,盯著他的大掌,又把手舉了起來。

就這樣,不到十幾分鐘,她在喝完最後一口之後,忽然手一軟,酒瓶立即從她掌中掉了下來。

北冥連城隨手接過,將空酒瓶放回到桌上,見她已經趴在桌上,半閉著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淡淡喚了聲:「怎麼樣?你還醒著嗎?」

名可嚶嚀了一聲,想要坐直身軀,可才剛坐起來,腦袋瓜便晃了晃,人軟軟地往一旁倒去。

北冥連城扶了她一把,見她一臉潮紅,連坐都坐不穩了,他才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朝大床走去。

名可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忽然便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揪緊他的衣襟,被酒沾濕的薄唇微動,喃喃道:「夜,你怎麼才回來?」

北冥連城怔了怔,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當成了老大,不過,他也只是怔愣了一下,便把她抱在床邊,將她放到床上,連拖鞋也給她脫了下來。

拉過被子往她身上一蓋,就要轉身離開,身後的女人卻忽然一把握上他的大掌:「你要去哪裏?不要去,連城隊長說你有危險,你快回來。」

「我不是老大。」他回頭看著她,聲音冷然,垂眸看著那雙握住自己大掌的小手,心底某根炫卻似被觸動了下,一瞬間,心底淌過點點怪異的感覺。

有點,不忍心將她推開。

但他還是輕輕推了她一把,想要將她的手拉開,只是沒想到她握著自己的力量竟是這麼大。

「我不是老大。」他再一次回到床邊,盯著她:「你放心,老大雖然有危險,但一定不會有事,他很快會回來。」

名可卻似乎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依然緊緊握著他的掌,醉意朦朧的雙眼寫滿了焦急和不安:「你不要去,夜,他說有危險,那個……混蛋,他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他太可惡了,我……真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北冥連城濃密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原來這丫頭想著把他給撕了呢,剛才怎麼就沒見她表現出來?

「你真這麼討厭他嗎?」他忍不住問道。

名可眨了眨眼,一雙眼眸矇著一層水樣的光澤:「討厭他?討厭誰?」

北冥連城抿著唇,有幾分不耐煩了,想要將她推開,但她握得那麼緊,硬是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又怕弄傷了她。

這女人脆弱得跟紙一樣,隨便撕一下都怕把她給撕破。

無奈之下,他隻好站在原地不動,盯著她道:「老大不會出事,他很快會回來,你放開,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又要去哪裏?」名可盯著他,分明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北冥夜了,不僅沒有放開,還拉著他的大掌,往自己臉上拉去:「不要走,你把我丟在這裏,我心裏其實很不高興,夜,我想跟你走,你帶我走好不好?」

用力握緊他,貪戀著他粗礪的大掌給自己帶來的溫暖,她嘟噥起小嘴,抱怨道:「我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裏,我想和你在一起,夜,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我真的很想你。」

北冥連城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大掌被名可拉了過去,他也只是跟隨她的舉動,傾身向她靠近幾分。

那只有點不知所措的大掌便被她拉到她的臉上,指尖碰到的是她光滑細膩的臉蛋,觸感竟是這般神奇。

女人的臉他是不是第一次觸碰?原來手感竟是這樣的,滑滑嫩嫩的,如同嬰兒的肌膚那般。

但回心一想,他似乎連嬰兒的臉都沒碰過,哪知道嬰兒的肌膚是什麼手感。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名可看著他,聲音帶著酒氣的沙啞,那雙眼眸輕輕眨動,裏頭有一層蠱惑人心的光芒在閃動著。

北冥連城半眯起眼眸,知道自己該離開,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那雙眼睛,竟有幾分受到蠱惑那般,不是那麼想離去了。

他不僅沒有離去,甚至還在床邊坐了下來,失了意識的指尖從同被蠱惑了那般,從她臉上輕輕劃過。

她是老大的女人,不是他能染指的,他也沒想到要碰這個女人。

女人對他來說事麻煩的代名詞,他從來沒有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裏過,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老大,他和她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可現在手指底下是她柔滑的肌膚,視線裡是她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眸,他為什麼會有一種捨不得離開的感覺?

北冥連城想不透,如同陷入了魔障那般,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或者是想些什麼,只是覺得很神奇,為什麼名可身上竟像是有幾分魔力,竟讓她此時此刻連目光都移不開?

「夜……」她輕輕喚了聲,北冥連城卻連她在喊誰都聽不清楚,只知道她握著自己的大掌貼上她的臉,閉上眼,用她的臉頰在他掌心摩挲。

一個溫順得如同綿羊的小丫頭,這一刻對他滿滿的全是依賴,他忽然間就忘了自己是誰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她口裏的那個夜。

她拉著他的掌,那雙手軟得如同沒有骨頭那般,一張臉也滑得剛剝殼的雞蛋,唇角蓄著一抹甜蜜而滿足的笑意,她這一刻心情是不是很好?她心情好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嗎?

北冥連城有點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腦袋瓜裡的意識竟有幾分迷糊了起來,他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低下頭向她靠近。

聞著她身上那陣淺淺的幽香,沒有任何香水刺鼻的味道,只有屬於她的淡淡清香,還有一股醇香的酒氣。

這味兒忽然勾得他心猿意馬的,很想嘗嘗,嘗嘗屬於她的味道。

他低頭,目光緊鎖在她那兩片輕抖的薄唇上,與她的距離漸漸在靠近,直到四片薄唇相距不到一指的距離。

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名可睜了睜迷濛的雙眼,看著在視線裡完全看不清輪廓的臉,她放開他的掌,揉了揉眼,想要將他的臉看清,可始終是無法將他臉上每一根線條看進眼底。

「夜,今晚是不是不走了?」她啞聲問道。

「不走了。」北冥連城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頭一低,那個吻落在她臉上,滾燙的唇慢慢往她唇邊移去。

名可閉上眼,淺嘆了一聲:「夜,以後都不要離開我了,以後不要再做危險的事,連城隊長說你有危險,我好慌……」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份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忽然憑空消失了,等她再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前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嚶嚀了一聲,揉了揉雙眼,想要起來,可身體卻沉重得很,就連腦袋瓜也是一樣,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正在做什麼,撐起來的半個身體在勉強支撐了幾秒之後,重重摔落了下去。

她閉上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連一分鐘都不到,頭一側,竟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確定她已經睡著,那道倚在門邊的修長身影才緩緩有了舉動,走了過去幫她把被子蓋上,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直到將房門關上,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古木雕花大門,他的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剛才居然差點吻了她,他居然忘了她是老大的女人!

他對女人的衝動可以說得上是絕無僅有,長這麼大,只有過兩次,一次是在帝苑時,老大說了把這個女人送給他,在床上的時候,他竟真的對她起了衝動。

剩下的另一次就是剛才。

兩次衝動的對象居然都是同一人!

是不是真的單身太久,已經非得需要一個女人才能解決自己衝動的地步了?居然連對著老大的女人時也有了渴望!

心煩意亂地扒了扒額前短短的劉海,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

看著裏面那一堆數據,心卻越來越煩躁,那些數據也漸漸地像移動了起來那般,再看屏幕,屏幕上的數據彷彿在慢慢移動,再定睛細看,數據中竟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臉頰上還有因為醉酒而浮上來的暈紅,那雙眼睛帶著水汽,水汪汪的,一瞬不瞬盯著他……

這麼無辜,這麼楚楚可憐,如同一隻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動物那般,在可憐兮兮地盯著它的主人,在等待著主人的憐惜。

看著那張自己臆想出來的臉孔,北冥連城再一次丟失了心魂,大掌探出,長指往她眉宇間探去,只是想要將她糾結的眉心撫平,卻不想指尖碰過去,碰到的竟是冷冰冰的屏幕。

一瞬間,臉孔沒了,眼前的一切明亮了,人也清醒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霍地站了起來,狠退了數步。

再死死盯著筆記本的屏幕,屏幕上除了一堆數據卻什麼都沒有了。

他剛才究竟都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因為今夜酒喝太多了?區區一瓶酒而已,怎麼會讓他糊塗成這樣?

揉了揉有幾分酸澀的眉心,他決定今夜不再工作了,把筆記本關掉,轉身走到床邊,蹬了鞋子重重倒了下去。

不知道一整夜都在鬼迷心竅些什麼,但他知道只要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夜晚,一瓶紅酒,一份衝動,竟讓他在床上輾轉翻滾,一整夜睜眼到天亮。

那一夜北冥連城真的一整夜都沒睡過片刻,就這樣睜著眼直到天亮。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來,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眼,才不過六點多。

連六點半都不到,這麼早,不知道那丫頭睡醒了沒有?

老大把這樣一個燙手芋頭交給他,照顧起來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要照顧她的心情,連她睡覺都要照顧上,怕她萬一睡不著,夜裏想要找她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人往外頭亂跑。

雖然名可已經不是小孩子,但照顧女人這種經歷,他真的從來沒有過,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要照顧一個女人居然會讓自己這麼難受。

不管怎麼說,總是個成年男人,還是年輕力壯的,昨天那股衝動起來之後,一整夜裏幾乎就沒有下去過,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把衝動壓了下去。

可現在天亮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過去看看她醒了沒有,讓人不恥的衝動又似忽然竄了起來……大概是早上起來,人總是特別容易有慾念。

他從床上翻了下去,也不當一回事,走進浴室將自己洗刷過後,又打開水龍頭沖了個冷水澡。

十一月的天氣,一頓冷水澡下來,什麼衝動都沒了。

換上衣服,拿起手機給北冥夜打了個電話,確定那邊一切已經安然無恙,他才離開自己的房間,敲響了名可的房門。

裏頭沒有人回應,這女人應該還沒有醒過來,他遲疑了下,正打算離開,不料竟耳尖地聽到裏頭傳來一陣悶悶的撞擊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跌落在地上那般。

只是遲疑了半秒,他立即推門而入,抬眼望去,徹底被眼前那一幕給驚嚇到了。

女人的身體基本上已經在地上,只有一條長腿還掛在床的邊緣,還好穿的是保守的睡衣,而不是那種性感的類型,否則這個姿勢……兩條腿之間的一切一定會被人徹底看光。

雖然他心裏不可避免地有幾分失望,不過,這麼邪惡的念頭也就是想想而已。

走了過去,把還拿手揉著自己腦袋的女人抱了起來,抱回到床上放下,北冥連城垂眸看著睡眼惺忪的她,忍住取笑的衝動,淡言道:「做什麼一大在就往地上滾去?有金子撿嗎?」

名可根本還沒有完全醒透過來,手落在腦門上不斷揉著,一張臉糾結在一起,一臉痛苦的神色。

北冥連城斂去眼底的笑意,彎身靠近,把她的手拿下來,才看到她腦門上居然腫起了一個大包。

真是不小心,長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一般,兩米的大床居然還能摔到地上去。

可他抱怨歸抱怨,還是伸手落在她腦門上,給她輕輕揉了起來:「好點了沒?」

名可卻感覺一點都不好,腦門上的痛楚痛得她不得不清醒過來,但因為昨夜醉酒,哪怕人醒過來了,意識還是迷迷糊糊的,只是那隻大掌落在她腦門上揉了幾下,感覺似乎舒服多了。

睜開酸澀的眼眸,看清了坐在床邊的男人,她立即輕聲道:「我要喝水,連城隊長,我好渴。」

北冥連城把大掌收回,走了過去打算給她倒水,但看著水也沒有燒開,涼颼颼的,他細心地把飲水機電源打開,等燒了半分鐘之後才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回到名可跟前遞給她。

名可把杯子端了起來,咕咚咕咚幾聲便把一大杯水全灌了進去,喝完最後一口,才意猶未盡地把杯子還給他。

「好些了沒?」北冥連城把杯子接了過來,依然垂眸看著她。

名可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一看,頓時又低呼了起來:「連城隊長,你怎麼進來了?」

一邊低呼,一邊轉過身背對著他。

自己昨晚都不知道怎麼睡的,睡衣的衣扣居然散開了好幾個,還有她現在披頭散髮的,連臉都沒有洗,這模樣怎麼可以見人?

他怎麼一聲不哼直接就闖了進來,不知道女孩子的閨房,男人是不可以亂闖的嗎?

北冥連城蹙了蹙眉,看著她這副糾結的模樣,冷哼道:「是不是真的好了?要是好了,我就不管你了。」

不是怕她昨天晚上醉酒,今天早上醒來會出狀況,他也不會跑過來,看到她這樣,自己身體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被冷水澡壓下去的衝動,在看到她敞開的睡衣之後,頓時又竄起來了些。

真的太久不碰女人了,不,應該說是真的需要碰一下女人了!

居然是個女人都能勾起他的衝動,回頭是不是得要去夜總會找兩個小姐解決一下需要?

但凝眉想了想,心裏立即又對那些女人厭惡了起來。

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臉上抹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口紅,一想到要跟她們接吻,連死的心都有。

只是很奇怪,自己昨天晚上居然會想去吻這個女人……接吻,那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

他轉身不再理會名可,直接往外頭走去。

倒是名可在他身後叫了起來:「連城隊長,他現在怎麼樣?」

沒等到他的回應,她直接撲了過去,把床頭櫃上的電話拿了起來,立即撥通了北冥夜的號碼。

電話終於通了,在聽到北冥夜那一聲低沉的回應時,她感動得差點連眼淚都滑落了下來:「你昨天晚上做什麼了?為什麼關機?找不到你,我心裏好難受。」

北冥夜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不是有連城陪著你嗎?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那你現在在哪裏?」名可抬眼看了不遠處的北冥連城一眼,有連城隊長陪著她,她就不需要他了嗎?她需要的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別人。

就算有北冥連城陪著又怎麼樣?不知道他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心裏急成那樣,如果不是因為喝了酒,她想她昨天晚上一定會失眠。

關機,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等他回來之後得要和他說清楚,以後,一定一定不可以關機!

北冥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昨天怎麼樣?有沒有休息好?」

名可本來想抱怨的,但想了想也只能實話實說:「昨天晚上喝了點酒,當時是休息好了,只是醒來的時候腦袋瓜有點不大舒服,還……」

說到這名可忙住了嘴,自己摔到地上這種丟人的事,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說起來了。

北冥夜淺淺笑了笑,好聽的聲音慢悠悠傳來,比起古鐘的聲音還要醉人:「看來你昨晚過得不錯,還學人家喝酒。」

「是連城隊長灌我的。」接收到北冥連城投過來那記不屑的目光,她別過臉決定不去理會,依然對著手機抱怨了起來:「你手機沒電,也不知道關機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心裏真的好難過,連城隊長還說你有危險。」

「誰讓他說這種混話?」北冥夜似乎有點不高興,聲音沉了下去。

北冥連城哪怕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也知道怎麼回事,瞪了名可一眼,他道:「是你問我,我才回答的。」

居然在老大面前給他告狀,這女人要不要這麼小氣?

名可還是不理他,依然拿緊電話,焦急地問道:「你為什麼會有危險?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你現在在哪裏?」

北冥夜還是低低笑了笑,笑聲通過手機傳過來,讓名可才剛清醒的腦袋又沉重了幾分。

這男人的聲音比美酒還要香醇,比古鐘還要低沉,比大提琴拉出來的聲音還要悅耳動人,一大早的,弄得她花癡病又犯了。

敲了敲腦袋,她又問道:「快說你現在在哪裏?究竟安不安全?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

北冥夜還是在笑著。

名可卻怒了,聲音忍不住放大了些:「北冥夜,你別再糊弄我了,你究竟在哪裏?」

「連名帶姓喊,膽子真的大了。」北冥夜低沉的聲音終於透過手機在耳邊響起:「我現在在外頭,正在處理些事情,今晚我會過來看你。」

「那你昨天晚上有危險是怎麼回事?」

「連城跟你胡說八道,你也相信嗎?」

名可心頭一堵,其實知道北冥連城不會騙她,對他還是有那麼點信任的,只是北冥夜不願意跟她說,她也不好問了。

又跟他抱怨了兩句,才把電話掛斷,哪怕還是不知道他昨夜做了什麼,但至少他答應過今晚會回來看她,他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抬眼,北冥連城依然倚在門邊看著她,她呶唇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麼?亂闖人家的閨房,就不知道敲門嗎?」

「我敲過門,是你沒有回應。」北冥連城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又開始有幾分不耐煩。

「沒回應就是不讓你進來,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居然還被他看到她在床上滾下來的挫樣,現在心裏一定是在取笑她吧?

北冥連城懶得跟她爭論:「不是聽到一個冬瓜滾落在地上的聲音,我會進來嗎?」

冷冷哼了哼,他轉身離開,隨手將房門關上。

冬瓜滾落在地上,他說的冬瓜……是她嗎?

名可頓時上了火,差點忍不住把枕頭拿起來往他身上砸去,可是,他已經走遠了,連房門都被關上了。

又揉了揉有幾分痛意的腦門,才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個坐在床邊、很溫柔很溫柔地給她揉著腦門的男人,好像正是北冥連城。

心裏頓時就有幾分迷糊了,北冥連城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昨天晚上還能睡得安穩也是這個傢夥的功勞,找了這麼個爛的借口來灌她酒,一定是北冥夜給他的任務,讓他照顧自己,別讓自己擔心。

一想到那個男人在外頭,需要面臨危險還要想著自己,心裏總算是暖了幾分。

拿了衣服走進浴室,將自己匆匆收拾好,才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等候在偏廳裡,但讓名可出乎意料的是,偏廳裡的餐桌旁除了北冥連城還有一個人,龍婉兒。

她也等在那裏,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她。

名可頓時就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在龍婉兒房間出去的時候,龍婉兒似乎跟她說過,今天早上要和她一起吃早餐。

可她昨晚喝了酒,直到現在腦袋瓜還有點暈乎乎的,如果不是看到龍婉兒,這事她早就已經忘了。

北冥連城的臉色卻不怎麼好,見她過來也只是隨意向她招了招手,在龍婉兒開口讓她過去之前,他冷著臉道:「到我身邊來。」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當連城隊長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她還是自覺不去惹他,免得無故遭罪。

和龍婉兒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便走在北冥連城的身旁,在他的示意之下坐在他的右手邊。

這麼一來,有北冥連城高大的身軀擋在那裏,坐在不遠處的龍婉兒便連看名可一眼都有幾分困難。

等傭人把早餐端了上來,龍婉兒還是忍不住側頭,盡量看清楚名可的臉,問道:「這些早餐你喜不喜歡?你如果不喜歡,我讓傭人給你重新做一份。」

「她沒有這麼挑,窮人家的孩子吃什麼不是吃?」不等名可回應,北冥連城就已經丟出幾句冷冷的話,把碟子往名可面前一推,冷聲道:「快吃,吃完得要幫我做事。」

名可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冷,似乎連城隊長不怎麼喜歡她和龍婉兒交往,是不是因為怕龍家的人對她不利?

可龍婉兒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欺負別人?一看她就知道是個溫婉優雅的貴夫人。

努力探出頭沖龍婉兒一笑,她才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整頓早飯北冥連城吃得有點急,還不忘一直催促讓名可吃快點。

倒是龍婉兒有點看不下去,一直在勸她慢點吃,當心噎到。

兩個人比較之下,名可更加感覺北冥連城冷得確實很無情,可她不敢亂說話,連城隊長讓她快吃,她吃快點就是了。

十分鐘不到早飯已經吃完,北冥連城拿來紙巾擦了擦嘴,立即站了起來,垂眸看著她:「走,給我去做事。」

「知道了。」名可有點無奈,也拿來紙巾擦了擦唇角,沖龍婉兒一笑,才跟上北冥連城的步伐,往外頭大廳走去。

大廳裏頭的電視還開著,不知道剛才是誰在看新聞,名可轉過頭一看,忽然就被某道身影給吸引住了。

名可腳步一頓,盯著屏幕上那道身影,心裏莫名緊了幾分,舉步便走了過去。

北冥連城正想讓她跟自己出門,不想一回頭竟看到她像著了魔那般向電視機走去。

電視機屏幕那麼大,哪怕不靠近也能看到裏頭的情形,只是看一眼他頓時便明了,這丫頭居然認出來了。

電視機屏幕裡有個畫面被定格了下來,那是昨夜一場火拚的案子,一個地下組織被警方和一些不明來歷的人一起給端了。

上新聞的自然都是警方的人,只是記者還拍到了這樣一幅畫面,戴著頭盔,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丟下揪出來的殺手,正準備離開。

這畫面竟被記者捕捉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麼湊巧,名可一看畫面裏頭的背景就知道,那個人是北冥夜!

他昨天晚上居然和警方一起,帶著人直接滅了一個殺手組織,他去跟人家火拚!

心臟猛地一陣收縮,聽著電視機裏頭新聞播報員所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場火拚是昨天晚上凌晨時分發生的,現在早已經塵埃落定,她剛才在房間的時候曾經給北冥夜打過電話,他人還好好的,至少他沒有在這一場火拚中出事。

可是,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不告訴自己!

一則新聞佔用不了多少時間,轉眼間就已經切換到別的新聞上,她猛地回頭盯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北冥連城,氣得舉起手一拳往他胸膛上狠揍了過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讓他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北冥連城,你這個大混蛋,你居然灌我酒,居然不讓我知道,萬一北冥夜出了事怎麼辦?」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跟她說,「如果他不好了,會第一時間通知她……」萬一他真的不好了怎麼辦?

火拚,這都什麼事呀!他怎麼可以去參與這麼危險的事?

這種事不都該交由警方來做嗎?他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去冒險?

眼底頓時便蒙上了薄薄的淚光,她盯著北冥連城,氣道:「那個殺手組織,是不是就是追殺我們的那個?」

北冥連城被她眼底的淚光刺痛了下,也不知道是哪裏痛了,反正就是有那麼點痛楚。

聽到她的問話,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兩秒才點了點頭:「是。」

名可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頓,但,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更何況,她現在更想揍的人是北冥夜。

她知道,那男人就是小氣,誰敢欺負他的人,他的報復也是恐怖得很。

最直接的手法,將人家整個殺手組織一鍋端了,還自己親自上陣……

她其實很清楚,這種親自上陣的事兒過去一定就不少發生,但至少那會她不知道,可現在……

「可可丫頭,發生什麼事了?」龍婉兒走了過來,見她眼底藏著淚,心頓時就被揪了一把:「究竟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責備的目光在北冥連城身上掃過,雖然這個年輕小夥子很明顯不樂意讓她和名可接觸,但,也不能欺負人啊!

「不是。」名可忙側頭將眼底的淚拭去,才回頭看著龍婉兒,聲音還是有點點沙啞:「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不太舒服。」

她抬頭對上北冥連城依然淡漠的目光,不管願不願意接受,也只能接受了:「不是還有事情要我做嗎?」

「走。」北冥連城轉身往院子裏走去。

名可和龍婉兒頷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便小步追了出去。

看著他們走遠,龍婉兒還是捨不得收回目光。

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惹人憐惜……

跟隨北冥連城在京華苑裡忙了一整日,其實忙起來之後,名可心裏就沒那麼難受了,不管怎麼樣,至少北冥夜現在是安全的。

他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要給某些人一個嚴厲的警告,敢動他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她只是不喜歡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畢竟,隨時都會要人命的。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龍婉兒並不在,戰九梟更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角色,一天下來基本上是完全見不著他的,連見一面都難。

吃過午飯,北冥連城回了房間,隨便也將名可拉了進去,丟給她一份草圖,讓她按他的意思給他畫一分圖紙。

其實只是想讓她忙碌,一直忙到老大回來,把人還給他,這事就直接和他不再有關係了。

哄女人,他肯定是不會的,所以索性不哄了,讓她自己忙碌起來,讓她沒時間去難過,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丫頭怎麼就像是萬能的一樣?居然連CAD都會!

他本來只打算讓她簡單給他配圖,回頭自己再畫,可沒想,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人家將他該做的都做完了。

「不錯。」看到她發過來的圖,就連素來瞧不起女人的連城隊長也忍不住稱讚了句。

「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半,在他房間裏頭一待就是三個多小時,累死她了。

「回去做什麼?」北冥連城連頭都沒回。

老大又不在,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裡,也不知道會不會胡思亂想。

名可瞅著他寬厚的背,其實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用這樣的方法來安慰人,還真是不多見。

人沒有被他安慰過來,已經被他累死了。

「我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個多小時。」就是機器也得要停下來歇一歇吧?

對著那道背影,名可直翻白眼,將自己的筆記本收拾好,她站了起來瞅著他:「這種東西你自己大概不需要一個小時就能畫出來,非要讓我折騰。」

呶了呶唇,她沒好氣道:「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難過了,讓我回去歇一會行不行?」

「好。」他還是沒有回頭,正忙著呢,重新佈置整個京華苑的防禦系統,確實不是輕鬆的差事。

名可抱著筆記本直接出了門,等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的時候,一抬頭看到倚在窗邊的那道身影,她呼吸一亂,手一抖,手裏的筆記本差點從掌中滑了下去……

男人站在窗戶邊,一身深色系的休閑服,很隨意,也很慵懶的穿著,淡然的身影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將人所有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他大掌垂放在窗台上,食指還在輕輕敲動,很明顯在等待的過程中,煙癮又犯了,只是,難得還在忍耐著。

看到女孩進門,他側過身往門口的方向看來,很隨意的一眼,可那眼神卻深幽蠱惑得叫人移不開目光。

女孩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忍不住被他修長的身影和迷離悠遠的目光迷得亂了呼吸,但,意亂情迷不過在一瞬間,轉眼,她一雙雲眸立即清亮了起來,人也清醒了。

「混蛋!」

將筆記本隨手往桌上一扔,名可沖了過去,掄起拳頭就往站在窗戶邊男人的胸膛上捶打了下去。

北冥夜只是垂眸看著她,任由她那雙沒什麼力氣的小拳頭在自己身上折騰,直到她自己累了,停了下來,他才勾了勾唇,伸出長臂將她抱在懷裏。

名可閉了閉眼,終於用力抱上他結實勁瘦的腰身,埋首在他胸膛裡,止不住一陣激動。

她真的很後怕,雖然他現在還安好無恙站在自己面前,可她就是止不住一陣後怕。

火拚,那是分分鐘都會要人命的事情,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跑去了?這種事情,不能就交給警察麽?

「還沒有氣完嗎?」北冥夜的大掌落在她臉上,將她一張小臉捧了起來,讓她迎上自己的目光:「都一整天了,還在氣?」

「你做事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一直為你擔驚受怕嗎?」

名可簡單兩句話,在北冥夜心裏頓時翻湧了起來,一絲說不出的柔情唉心間縈繞,一種被牽掛的滋味也讓他生起了點點後悔。

他不覺得自己怕死,可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忽然就真的有點後怕了起來。

如果他出了意外,他的丫頭要怎麼辦?

將她摟了過來,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閉上眼:「對不起,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會先想一想,家裏有個女人在等著我回去。」

為什麼很多男人在有家之後就開始怕死了?因為,有牽掛了是不是?

「別生氣了。」

其實名可不是在生氣,真的不是,她只是還沒有怕完。

雖然北冥夜現在就在她面前,可是,他曾經經歷過那麼危險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安心?

但最讓她不安的是,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阻止,以後再遇到同樣的事情,他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

「帶去的兄弟是基地上的人嗎?」讓自己的心緒勉強平復下來,她問道。

北冥夜點頭,不打算隱瞞:「昨天從東陵調過來的。」

名可沒有再追問,只是還有點不解:「負責訓練他們的一向不是連城隊長嗎?為什麼昨天晚上那麼大的事情,你沒有讓他參與?」

「怎麼?對那小子這麼不滿意,不讓他去冒險你心裏不高興?」北冥夜挑起濃眉的劍眉,垂眸看著她,眼底淌過點點笑意:「對他已經討厭到這種地步了嗎?前天晚上不是還在說感激?」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名可瞪了他一眼,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誤解自己的意思,不過,他這麼一說,她的心情終於是好點了。

悶了一整天,就算北冥連城故意讓她忙得連難受的時候都沒有,但,人始終是有閑下來的時候,只要一閑,心裏還是會難受的。

現在,多說兩句話,糾結了一日的心總算是舒展開了些。

她的放鬆北冥夜全都看在眼裏,這便是他要的結果。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放開了她,他從窗邊離開,往床邊不遠處的小桌子走去,再桌旁坐下。

「他還有任務?」名可有點吃驚,連城隊長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哪裏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至於戰九梟讓他做的事情,那應該不算什麼特別任務,他不是得要一個禮拜都在這裏度過嗎?

「任務……」北冥夜流轉的目光如同黑濯石那般好看,盯著名可的小臉,他笑了笑,忽然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拉到自己懷裏親了親:「當然是要看著你,難道,他昨天晚上沒有好好照顧你嗎?要真沒有,我去給你教訓他。」

名可咬著唇,已經說不出自己這一刻究竟是什麼心情,原來,比喝兄弟們一起去火拚更重要的任務,是照顧她。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北冥夜,如果是其他人,她或許會懷疑這話只是說來哄她開心。

但,他是北冥夜,他不是那個會說假話哄女人開心的男人,他這麼說,這事就一定是真的。

保護她照顧她,對他來說原來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樣?還有沒有其他問題?」他的大掌落在她腦袋上,輕輕揉著。

名可眨了下眼眸,如果玫瑰花花瓣一樣細嫩好看的薄唇微微蠕動,但最終還是咬了唇,搖頭:「沒有了,你回來多久了?累不累?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現在才想起來知道照顧一下我了麽?」北冥夜笑得無奈,放開落在她腰上的長臂:「來了該有半給小時,確實渴了。」

名可立即從他腿上爬了下來,走到飲水機前給他倒上一杯溫水,回到他跟前遞給他。

北冥夜接了過來,幾乎了一口氣喝完,又道:「再來一杯。」

一口氣喝完三大杯,他才滿足了,交疊起兩腿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名可,眼底有什麼光澤在流動:「聽說,你昨晚還喝了酒,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嗜好?睡前喝酒?」

名可有點窘,這個聽說,自然是因為她早上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一不小心說到的。

她吐了一口氣,悶悶道:「還不是因為那傢夥怕我晚上一個人胡思亂想睡不著,才故意拿了酒過來找我拚?」

北冥夜眸光浮動,淺笑了聲。

連城完全不懂照顧女孩子,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安心睡覺,倒也不奇怪。

「今天過得怎麼樣?在這裏住得習慣嗎?」他靠在椅背上,盯著她,一副懶懶的模樣。

「不習慣。」是真的不習慣,不是因為這裏不好,也不是因為自己太挑剔,只因為,這裏沒有他。

像是想起了什麼,名可走了過去,盯著北冥夜,眼底閃過希冀:「那個殺手組織是不是已經被徹底了?既然他們已經不在,那……」

「再過幾天。」北冥夜怎麼可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幾天我還有點事情要忙,沒空照顧你,正巧連城答應了戰九梟在這裏住一個禮拜,給他弄防護系統,你跟著連城在這裏,也好幫一把。」

「他根本不需要我幫忙。」其實那些事情北冥連城自己都能做好,甚至做得比她好比她快,會一直拉著她做事,不過是不想讓她閑下來胡思亂想而已。「夜……」

「再過幾天,好不好?」北冥夜目光柔柔的,「過來。」

名可知道,他問好不好,事實上她根本不會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只是,現在的北冥大總裁難得那麼溫柔,這樣的柔情,真的讓她很沉醉。

她乖乖走了過去。

北冥夜再次將她拉入懷裏,大掌落在她身上忽然用力揉了下,在名可嚇得差點尖叫起來之前,他已經放開了她。

低頭親了下她的額,他唇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是不是想我了?想讓我好好疼麽?放心,等做完事情,我一定接你回咱們的地方,好好做你。」

她咬著唇紅著臉,連反駁的力氣都沒了,反倒倒在他懷中,遲疑了好一會,才忽然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是……有那麼點想你……的身體。」

想了就是想了,雖然挺羞澀的,但,她不喜歡撒謊。

昨天晚上真的很想他,很想……將自己交給他,她甚至分明夢到他回到自己身邊了,還拿了他的大掌去觸碰自己的臉。

那個時候的他,似乎想要吻她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人居然就不見了。

連做夢都夢到和他親近,她對他的思念真的已經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步了。

這些,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都是事實。

因為她一句輕微到讓人幾乎聽不見的話語,北冥夜本來好好的身體竟在一瞬間綳得緊緊的,喉結一陣滾動,喉嚨深處徹底就乾涸了起來,就連身體也似乎忽然變得特別缺水。

他想喝水,更想的是用她的身體來滋潤自己……

某些片段在腦袋瓜裡閃過,一想,連肉都開始感覺到疼了。

這丫頭……真是要命。

這裏是戰九梟的地方,說實話,他也不想在別人的地方碰自己的女人。

要碰她,自然要回他們的地方。

這麼一想,竟比她更焦急了起來。

那雙握住她柳腰的大掌不斷在收緊,他一身的肉疼,就連名可都開始能感受到了。

呼吸粗重成這樣……才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從從容優雅滿頭大汗,這轉變也太快了些。

可她卻已經不像昨天晚上那樣對他有渴望了,應該說,其實大部分時候,她不會去想那些羞人的事兒,昨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喝了酒,現在人是冷靜下來了。

「天快黑了。」那雙大掌握得她好疼,力氣這麼大,得有多衝動。雖然似乎是她自己開的頭,但此時此刻她又忍不住鄙視起北冥大總裁了,好好的,就知道想那些事。

其實,她也不過就說了那麼幾句話而已,這男人實在太經不起挑逗,萬一以後有其他女人來勾引他……

但事實,勾引他的女人好像一直就沒有少過,這些年他都是怎麼過過來的?

「等會要下去吃飯了。」她提醒道。

北冥夜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和她怎麼樣,只是衝動莫名其妙來了,擋也擋不住。

他放了她,讓自己兩條腿繼續交疊,以這個方式來掩飾他這一刻身體的異樣。

「再過……」話還沒有說完,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北冥夜並不打算讓外頭的人進來的,但,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房門已經被人擰開了。

北冥連城這小子,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雖然他過去真的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但現在不是因為有了個女人了嗎?

他小子一直單身,不知道有了女人之後需要顧忌些什麼,北冥夜也拿他沒辦法。

北冥連城其實不是不顧及的,好歹用眼角餘光瞄到兩個人不是滾在床上,這才大刺刺推門進來的。

他只是沒有發現,某男現在一張臉黑得更木炭一樣,那兩條長腿又換了個方向,繼續交疊。

應該說,就算髮現北冥夜臉色不好,他也沒放在心裏。

「兩天之後可以將系統做好。」北冥連城沒有任何廢話,一進來就盯著北冥夜道:「這個女人我看不了,這兩天找人準備好住處,大後天搬出去。」

這話,還真是一副嫌棄的口吻。

名可直想沖他翻白眼,不過,至少連城隊長的話還是對了她的心思,別人的地方,她也不想待下去。

不管怎麼樣,只有有北冥夜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好。」北冥夜也有點等不及了,剛才那種情況,要是在帝苑裡,管它吃飯不吃飯,先做了再說。

在別人的地方,還真是怪怪的。

「今晚我讓人去安排。」那個公寓是不能住了,倒不是因為北人毀壞了什麼,而是,怕名可在那裏會有陰影。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東陵?」名可看著北冥夜,雖然知道她現在有官司纏身,要走並不容易,但,這種事情也只能問他了。

不需要給她一個確切的日期,只要告訴她有沒有希望離開這個地方就好。

這個東方國際,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這麼相信我啊?」北冥夜笑了笑,將她拉入懷中。

北冥連看著兩人的目光有點鄙夷,心裏很清楚,如果這個房間現在沒有他,這兩個人一定又回歪膩起來。

但好歹,照顧一下這裏還有第三者可行?

北冥夜沒理會他不屑的目光,只是揉著女人柔軟得如同沒有骨頭一樣的手臂,笑意淡淡的,卻看得出這一切他心情算得上不錯。

「如果沒有什麼差錯,下周應該可以回去。」他道。

名可頓時眉眼亮了,本來還有點不安的心頓時就明亮了起來:「既然下周就回去,不如你會北冥家住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我還住在這裏就好。」

「你就知道太子願意讓你住下來?」北冥連城瞟了她一眼,他已經說了再過兩天就可以將事情做完,她哪裏的理由住在這裏?

「太子不是說了欠夜的人情麽?」名可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既然有人情債,不用白不用。」

某兩隻男性頓時有點無語了,這丫頭,原來也不是那麼純良的。

北冥夜淺咳了聲,他的丫頭,他自然不介意她佔別人的便宜,不過,他更喜歡的是她來佔自己便宜。

「那就回北冥家住幾天。」他道。

「老爺子不會給她好臉色。」北冥家倒也不差,反正他們只在這裏住幾天,時間不長,重新弄一個保護嚴密的地方不是沒有能力,只是不值得。

「我的人也會住進去。」北冥夜揉著名可的發,「等回了北冥家,不需要看老爺子臉色,看到袖子上有標誌的人,儘管使喚就好。」

「什麼標誌?」名可揚起了眉,這下,再不怕在北冥家還要小心翼翼過日子了。

「你喜歡什麼標誌?」北冥夜現在對她可是寵得很,這副寵溺的口吻,就連北冥連城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名可認真想了起來,想了片刻才道:「讓他們胸前別一朵玫瑰花,好讓我辨認。」

北冥連城轉身離開,再不離開,會忍不住鄙視起她。

她是不是還不清楚這回老大遣來東方國際的都是什麼人?她以為是帝苑裡那些傭人麽?玫瑰花,虧她想得出來。

北冥夜只是沉了沉眸,便道:「好,那就玫瑰花。」

龍婉兒今天一整天都在醫院裏,和龍珊珊一起照顧宋芙。

宋芙的情況好像好了一些,好像可以想起過去一些事情,但人看起來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只能想起來,只是想不起來太多。

當龍婉兒問到她和名可在扶梯間爭執的事情,宋芙便總是輕易會覺得頭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事在她心裏造成了太大的陰影,所以她潛意識不想再想起來。

龍婉兒也不想逼她,一直到傍晚時,等宋芙睡過去了,她才在小桃的陪同下,準備從醫院離開。

出門時,龍珊珊親自將她送出去。

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女孩,龍婉兒心裏不知道淌過些什麼,總覺得有幾分怪怪的。

如果沒有名可,一切都沒什麼,但,自從和名可有了交集之後,她為什麼總覺得對龍珊珊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心裏都會先過濾一遍,看看是不是值得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這麼想實在太對不起譯成,但,就是要懷疑,現在,整個人都有點莫名奇妙的。

「小桃,你下去讓司機把車開到一樓,我去一樓坐車,不去停車庫了。」她忽然道。

小桃立即就明白夫人的意思,她肯定是有話想要和孫小姐說,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直到小桃走遠,龍珊珊才看著龍婉兒訝異道:「姑姑,是不是有話想要跟我說?」

龍婉兒看著她,有幾分遲疑,看著走廊上偶爾走過的護士和病人,她眼底似乎有幾分迷濛,半響才輕聲問道:「珊珊,你是不是有個姐姐叫名可?」

龍珊珊沒想到她會問起名可的事情,不過大家都已經名可的存在,現在才來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遲疑了下她便點了點頭,回道:「是,過去確實有位姐姐,她是養父的生女。」

「你姐姐和你的關係怎麼樣?」龍婉兒又問道。

龍珊珊確實不想提起名可,但既然她問到,自己不回答,只會更添她的懷疑。

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會問起這些,她只能撿著能撿的話語隨意回道:「和她關係不怎麼樣,我那位姐姐從小各方面都比我好,學習成績好,在大家眼底也都是天之驕女,我與她差太多了,所以,她不怎麼喜歡和我在一起。」

「你是說……她瞧不起你?」龍婉兒蹙著眉,一點都不覺得名可會是那樣的人。

分明一個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一個是自己來不及去疼的弟弟去世後唯一留下來的血脈,可為什麼心裏的天平就像是早已經傾向了名可一樣?

實在是那個女孩清透純美得叫人捨不得去懷疑她任何事情,人活了大半輩子,名可和龍珊珊看人是的目光,她還是可以對比出哪個透徹哪個混濁的。

雖然,她真的不想這麼去想她的珊珊。

龍珊珊看不懂她這時候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心裏依然有幾分遲疑,但遲疑過後她還是道:「也不是說瞧不起吧,大概是因為我各方面都不如她,她不喜歡和我交往。」

「你和她平時都各自有什麼愛好?」龍婉兒又問道。

龍珊珊實在是有幾分不耐煩,但在龍婉兒面前還是不敢太放任自己的情緒,來東方國際一段時間,她已經學會怎麼樣去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

淺淺笑了笑,她道:「沒什麼,我學習不好,所以很多時候都在家裏補習功課,怕自己成績太差會讓爸爸不高興,如果他不高興,他會……」

她低垂頭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這麼為難的表情,自然會讓人向某一方面去想。

沉默了下她又抬起頭,看著她道:「至於我那位叫名可的姐姐,可能是因為她漂亮吧,追求她的人多得數不清,她的生活也過得特別豐富多彩,那樣的日子不是我這種平凡人可以想像的。」

龍婉兒兩道秀氣的眉擰得更緊,龍珊珊是在暗示她名可的生活過得太過於桃色嗎?追求者無數,日子也過得多彩……

可這和她認識的名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名可那性格柔柔弱弱的,心裏卻是有幾分堅強和固執,可是她看得出這丫頭很懂事,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去得罪人。

和龍珊珊口中那個名可,根本就是差天與地,她往自己眼前一站,整個人都溫溫婉婉的,特別安靜。

這麼安靜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生活太多彩的?更何況名可和龍珊珊口裏所說的話截然不同,這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一定是在撒謊。

龍珊珊還是沒辦法研究透她眼下藏著什麼,不想與她繼續談論這些事情,但自己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她道:「姑姑,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得要回去照顧……」

「你爸爸現在怎麼樣?」龍婉兒忽然問道。

龍珊珊掌心一緊,呼吸明顯就亂了。

她來這裏之後,大家提得更多的是她的養母宋芙,對於她那個已經和宋芙分居兩年的爸爸,根本沒有人願意提起。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爸爸現在怎麼樣,來這裏之後哪怕曾經留意過,可東陵那邊根本沒有任何消息。

她知道是北冥夜把消息給壓下去,所以連她都不知道那邊的情形。

正要說什麼,龍婉兒忽然又道:「名可現在在阿九的家裏,我今天還和她一起吃了早飯。」

龍珊珊心頭一驚,驚得差點沒站穩。

阿九,她自然知道是誰,她的兒子戰九梟!

名可現在怎麼會在太子那裏?她甚至和龍婉兒一起吃的早飯!

落在身後的掌越握越緊,鋒利的指甲深深陷入到掌心中,她用刺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被嚇到,不管怎麼樣,她現在也是龍家的孫小姐。

「她……」眼珠子眨了眨,她又看著龍婉兒裝作不經意問道:「她怎麼會住在表哥那裏?」

「他有位朋友在阿九的京華苑做事,所以她就跟去了,大概還要在那裏住一個多禮拜。」

龍婉兒盯著她的臉,其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她和名可截然不同的話語之後,她就潛意識地想要多問幾句:「你知道你爸爸現在的情況嗎?」

一句話又把龍珊珊給嚇壞了,這一次哪怕她再強迫自己鎮定,人也無法鎮定下來。

後退了兩步,她急道:「是不是名可在你面前說了我的壞話?姑姑,你不可以相信她,她怎麼可以這樣汙衊我?我怎麼可能傷害爸爸?我根本沒做過那種事情!」

龍婉兒一再提起她爸爸的事,一定是名可在她面前說了些什麼,至於說些什麼,不用想都知道,那個女人根本見不得她好!

龍婉兒眸光一沉,眼底染上點點疑問:「那你真傷害你爸爸了嗎?」

「我怎麼可能?姑姑,我是那種人嗎?我為什麼要傷害他?」任憑龍珊珊再努力,氣息還是一亂再亂:「是名可汙衊我,是爸爸自己摔下樓梯的,事情根本和我沒有關係,姑姑,她不過是個外人,她不能信了她的話。」

龍婉兒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細細打量著。

她眼底透著焦急,一張臉因為心急和氣憤蒙上了點點緋紅,看起來……真的有幾分驚慌。

名可其實根本沒在她面前說起她爸爸任何事情,如果不是龍珊珊自己說,她還不知道她們的爸爸摔下了樓梯。

「那你養父現在怎麼樣?」她又問道。

龍珊珊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平靜道:「我不知道,芙姨和養父分居之後,我們兩家人基本上已經不聯繫了。」

她輕吐一口氣,又道:「姑姑,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龍家的孫小姐,有些人或許想要拿這點來給自己攀點關係拿點好處,你太善良不知道人心險惡,但還是注意點,不要被人給騙了。」

「我知道,她沒在我面前說什麼,我只是關心一下你過去的生活。」龍婉兒笑了笑,瞅著龍珊珊溫言道:「回去照顧你芙姨吧,我也該要回去了。」

「姑姑,你要回哪裏?」龍珊珊知道,京華苑是太子的地方,龍婉兒平時並不住在那裏,雖然她和太子的爸爸有矛盾,但她有自己的別墅。

「我這幾天應該會住在京華苑,那裏離這裏近,我來這裏比較方便。」龍婉兒還是笑,視線未曾從她臉上移開過。

龍珊珊還是不可避免變了變臉,在龍婉兒要離開之前,她道:「姑姑,我那位姐姐雖然不怎麼喜歡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幫忙照顧一下她。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管她從前對我怎麼樣,至少她爸爸也曾經養育過我,如果可以……」

「你放心,我今晚還要回去和她一起吃晚飯呢,我會照顧好她的,其實她人不像你說的那樣,大概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覺得她挺好的的。」

龍婉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盯著她走遠的身影,龍珊珊連臉色徹底變得猙獰可怖。

龍婉兒和名可的關係似乎很不挫,他們怎麼會忽然走在了一起,又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友好了?

是名可!她咬著唇,終於是想明白了。

一定是名可打聽到龍婉兒和太子的關係,找機會住進京華苑,試圖去接近龍婉兒。

她還是不死心嗎?還想要和她搶龍家孫小姐的位置嗎?難道,她真的知道了些什麼?

想要給北冥夜打個電話,卻又不敢,那個男人不是她隨便可以糾纏的,他也不喜歡她提起任何關於她和名可身世的事情。

這時候打電話給他,不一定有任何幫助,反倒會惹得他更加不快。

宋芙的事已經讓他很生氣,她若是還去煩他,不知道他一旦氣憤起來,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她現在還在為了他給自己的期限頭痛著。

他要宋芙下個禮拜徹底「好」起來,還要她和宋芙到警局撤銷名可的控訴,她真的不願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去反抗他。

不遠處,宋芙站在走廊邊,正一瞬不瞬盯著她,龍珊珊回頭的時候便看到她的身影。

一看到她,怒火頓時在心底狂飆了起來。

為什麼她從扶梯上滾下去還可以只是輕傷,她為什麼不傷重,又或者直接摔死?

如果她死了,北冥夜也沒有辦法威脅她,只要那天宋芙死了,名可就很難洗脫掉殺人的罪名,說不準警察會把她抓進去,讓她在監獄裡關一輩子。

宋芙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為什麼就可以安然無恙?只是腦袋瓜穿了幾個孔,只是身上擦傷了一點地方,隻受了這麼輕的傷……

她吐了一口氣,心裏的怒火實在壓不下去,舉步向宋芙走去,那雙眼眸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隨著她的靠近,宋芙隻覺得一股寒氣向自己直撲而來。

「珊珊。」迎上她的目光,宋芙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這個自己生出來的女兒,她養了她近二十年,她明明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為什麼現在看到她,就像看到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那般?

在她眼底她看不到任何溫情,有的只是讓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你出來做什麼?」龍珊珊走到她跟前,面無表情道:「你不知道呢現在還受著重傷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叫我做什麼?你是不是想要讓所有人知道你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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