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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84章
原來剛才火狼那句「我不還手」竟是真的,不管今晚的對象是誰,他都沒打算要還手。

北冥連城已經停了手,和一個不還手的人對打,簡直是浪費他的精力。

不過,受了命的胡塗和穆一卻不一樣,管火狼是不是一直在挨打沒反應,隊長說了要給可可小姐初出氣,那就先揍了再說。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揍人,還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要不……讓他們停手吧。」看著已經回到自己跟前的北冥連城,名可還是忍不住心軟道。

不還手也打,還打得這麼狠,就算距離有點遠,看不清火狼現在的模樣,也知道絕對傷得不輕。

北冥連城看了她一眼,回頭看著還在沙灘上的三人,沉聲道:「多打半個小時。」

「連城隊長!」

「走,趕時間。」和女人出來做事就是麻煩,哪來那麼多唧唧歪歪的話語?

他一把扣上她的腕,扯著她半強迫性地往上頭路邊走去。

名可還想說什麼,又怕自己求情的話反倒讓火狼更加遭罪,隻好忍著回頭看的衝動,乖乖和他一起回到車上。

車子被開動,駛上了主幹道後,她終於是忍不住了:「就算……就算多打半個小時,打完之後能不能順便將他送去醫院?你說過不要他的命,是不是?」

北冥連城不說話,自顧開他的車。

為免讓他不高興,她隻好又閉上了嘴。

但,車子開了不到十分鐘後,她又再一次請求了起來:「你看他今天態度那麼好,他也想做個好人……」

「如果你能一直不說話,我可以考慮看看。」

某女立即咬住下唇,不敢再說多半句了。

車速不慢,很快,他們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又是舊倉庫!

下車一看,名可心裏頓時升起幾分不安。

「害怕的話可以一直留在車上,我陪你。」身邊的男人淡淡道,關節分明的修長玉指在方向盤上慢悠悠劃過。

「你不去?」她有點訝異。

「讓我去做什麼?加入戰場?」北冥連城冷冷哼了哼,別過臉看著窗外:「不想去的話,事後讓他們將錄像送給你看就好。」

她握緊了掌心,敢情……人已經在倉庫裡了?

外頭風大,除了風聲,什麼都聽不到。

「我去。」好一會之後,她平靜道:「我要親眼看看她有多慘。」

也是親眼感受一下輸掉的那個會有什麼可怕的下場。

只是後面那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今天輸的是夏千金,但,那不過是她運氣好,她要記住那些殘忍血腥的畫面,才能更深刻地意識到,一不小心輸掉,等著她的就是同樣,甚至更可怕的命運。

所以,她絕對不能再出差錯,絕對不能讓自己深陷危險中,害了自己,也害了身邊的人。

她安靜地下了車,安靜走在北冥連城身邊,一直很安靜。

北冥連城將車子鎖好,才和她一起往原處的舊倉庫走去。

前頭一樣的安靜,沒有掙扎哭鬧求救的聲音,也沒有男人施暴的動靜。

那麼安靜,安靜到讓人懷疑事情究竟是不是出了錯,那邊其實什麼人都沒有。

但,名可對北冥連城是絕對的信任,他來了,前頭就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終於,她們在一間舊倉庫前停了下來,也終於,女人「唔唔」的聲音傳入耳中。

北冥連城面無表情地推開倉庫的門,舉步進去。

倉庫裏頭坐著四個男人,看到他進來,全都站了起來沖他道:「隊長。」

北冥連城點了點頭,垂眸看身邊的女孩,她卻直勾勾盯著被綁在椅子上那個女人,眼底全是怨恨。

如果不是她想害自己,她也不會被那個蒙面的黑衣男人帶走,後面更不會出現北冥夜受傷的事情。

她究竟知不知道,當北冥夜還在手術室,她還在外頭苦苦等待命運的宣判時,那時候的她又多無助,又多絕望?

她知不知道,當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一步步踩入敵人的陷阱,也許很快就會死在自己面前時,她有多恐懼有多焦急!

她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她很幸運,生在一個環境優渥的家庭裡,身邊還有個火狼對她死心塌地!

「借你的東西用一下。」她忽然收回目光,直接自己探手到北冥連城的褲兜裡。

後者頓時僵硬起高大的身軀,呼吸徹底亂了。

名可的手卻沒有在他褲兜裡停留太久,將手機掏出來後,她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走了進來,隨手將倉庫的門關上。

這次,她直接走向夏千金。

嘴巴被人用膠布封住的夏千金睜大一雙眼眸,眼裏既有驚恐,又有憤怒。

這個賤女人居然夥同北冥連城將她帶到這裏來,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她敢動她試試!

「嘶」的一聲,膠布從她嘴上被名可撕了下來,巨大的粘著力讓夏千金頓時痛得連眼淚都幾乎要躺下來。

「賤女……」

「啪」的一聲,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落在她臉上,徹底打碎了她即將要出口的話語。

「你敢打我,你……」

又是「啪」的一聲,回聲在倉庫裡響起,讓人聽著隻覺得可怖得很。

夏千金徹底被打懵了,一上來就是兩個重重的巴掌,打的她連唇角都在溢血,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她還被打過一次,在北冥夜的帝苑,在他的房間裡。

而打她的,同樣是這個賤女人!

這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

「我不會放過……」

啪!話直接被打碎,緊接著,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名可發了狠,每一個巴掌落下,全都是那樣的不遺餘力,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夏千金兩片臉頰已經腫得如豬頭一樣,連話都幾乎要說不出口了。

名可住手了,因為,她不想讓她真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千金大小姐,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她笑了笑,傾身湊近她,忽然眼眸眯起,狠狠道:「想讓火狼對付我?」

「你……你……」夏千金被打得徹底慌了神,但一聽到她提起火狼,她立即就撿回一絲絲勇氣了:「你敢碰我,火狼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親手撕了你!」

聽夏千金提起火狼,名可心裏的火焰燒得又旺盛了幾分,但她極力忍著,臉上始終是平靜的笑意,只是那笑,完全達不到眉梢。

「你不提起這個人,我還真的要忘了。」她傾身,湊近夏千金。

夏千金本能地想要往身後退去,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看到的名可讓她心裏特別不好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既冰冷又充滿詭異的森寒。

她不就是一隻小白兔嗎?她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她?

深吸一口氣,哪怕兩邊臉頰都已經腫得扯一下都疼得揪心揪肺,她還是不願意在這賤女人面前丟了自己的架子。

她是名門千金,這賤女人是什麼?路邊一顆最不起眼的雜草而已!

「你……」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火狼已經被廢了?」名可依然睜著一雙看似清亮透徹,實際上飽含寒意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她,笑道:「他被打斷了兩條腿,至於現在人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你還想讓一個廢人來救你,是不是太愚蠢了些?」

「我不信!」夏千金一生氣,立即扯痛了兩頰,她痛得眼淚都幾乎要滑下來,卻依然瞪著名可威脅道:「別指望說這種話來嚇唬我,火狼是什麼人?他的身手比你想像的要好太多,你以為你胡謅的話我會相信?」

「你不相信啊?」名可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站直身軀回頭看著倚在門邊一直不說話的北冥連城,她勾起唇,笑問:「火狼是不是被打了,還被打得很慘很慘?」

北冥連城唇角抽了抽,雖然明知道她這麼問是為了騙夏千金,但,她只是問是不是被打得很慘,至於那些殘廢不殘廢,斷腿還是斷手的,她沒問,所以,他點頭也不算是撒謊。

輕咳了聲,他面無表情地點頭道:「是。」

「你覺得你的連城哥哥會不會撒謊?」名可笑了,轉回來盯著夏千金,笑嘻嘻地問道:「如果你覺得他也在撒謊,那就當我沒說,儘管等那個廢人來救你好了。」

夏千金心裏那一點點希望在北冥連城點頭的時候已經徹底被撲滅了,現在聽到名可的話,眼底那點驕傲也維持不住了。

「你怎麼不想想,你今晚為什麼這麼輕而易舉就被人帶到這裏來?火狼呢?」名可又笑道。

夏千金氣得不想理她,一想到連火狼都被廢了,心裏真的嘔死了。

她盯著門邊的北冥連城,眼底擠出兩行淚,企圖抓緊這最後一點點機會:「連城哥哥,我們是一家人,你不可能幫著這個女人來欺負我,要是讓舅老爺知道,他會不高興的,他一定會很生氣。」

不見北冥連城有任何回應,她繼續哀求道:「連城哥哥,你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出去之後一個字都不會說,我絕對不會說的!」

「連城哥哥,求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別讓這個惡毒的女人傷害我。」她咽咽嗚嗚地哭了起來,如果是平時的模樣,一定是我見猶憐的畫面。

可惜,她現在兩片臉頰腫成這樣,一哭,那畫面簡直是太美,美得在場的每一個男人多下意識別過頭不忍去看,實在是不想今晚吃的東西全部浪費掉。

北冥連城有點不耐煩了,瞥了名可的背影一眼道:「還要多久?」

名可沒理他,依然盯著夏千金,「我其實真的想不明白,像火狼這麼有能耐的人,怎麼會死心塌地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任勞任怨地供你差遣?」

夏千金知道北冥連城不會理會她了,一顆心早已經陷入絕望,這時候聽到名可的話,她還想儘力撿回最後一點點驕傲。

還算有幾分秀氣的眉揚了起來,她冷哼道:「他就是喜歡我,放不下我,怎麼樣?你妒忌嗎?你這個賤女人,一輩子都別指望有那樣一個男人心甘情願守護你一生!」

某個男人濃眉微微挑了起來,卻又很快平復了下去。

如果……她願意,或許……他也可以心甘情願守護她一生,他們……是一家人不是?

他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需要他一輩子。

「是啊,我是真的挺妒忌的,尤其還分明看得出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他怎麼還能對你死心塌地?」名可訝異道,一臉好奇。

「那是他蠢。」夏千金冷笑,好不容易在這賤女人面前扳回一點面子,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你以為每個女人都能有這麼好的命麽?你這個賤人就不行!」

「我不信。」名可一臉不以為然,斜睨著她:「你又不是長得比別人漂亮,我不信你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把他迷成這樣,徹徹底底對你臣服。一定是你私下裏一直在討好他,甚至拿自己的身體伺候他,他才會那麼賣力給你做事,你們倆之間也不過是一場交易,哪比得上我的夜?」

她笑了笑,提起北冥夜便驕傲得如同一直孔雀那般:「我的夜才會心甘情願為我付出一切不求回報,甚至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比起你來,我更值得男人憐惜。」

真不知道她們平時是用什麼心態說出這種話的,她自己說出口,簡直連自己都被噁心到了。

但很明顯,這種腦殘的話對夏千金的刺激真的不小。

「狗屁。」夏千金大概是被她剛才的一巴掌打得昏了頭了,一向注重在人前形象的她,竟連這麼粗俗的話也說得出口。

名可冷笑,依然一臉不屑地盯著她。

夏千金被她這樣的眼神徹底給惹怒了:「我用得著去討好他嗎?就算我坦白告訴他,我不喜歡他,他還不是死心塌地地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

可一想到火狼兩條腿被他們打斷,以後都是廢人,對她來說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她不僅失望,也氣憤得很。

那男人,在她真正需要他的時候,居然不來救她!

斷了腿還能有什麼用?那樣的廢物,她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夏千金目光憤恨地盯著名可,不屑道:「你以為我對他有多好?當初如果不是爸爸說這個男人看起來身份不簡單,我們以後一定能用得著,我才不讓人把他撿回去。」

還說她私下裏討好,火狼才會甘願替她做事?她用得著去討好那個廢物嗎?

「更何況撿回去之後我也沒對他做過些什麼,不過是找人給他處理好傷口,偶爾賞他一口飯吃,這個男人便死心塌地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他會這樣,更大的原因只因為他喜歡我,如果不是因為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怎麼可能做得到?」

她看著名可,哪怕憤怒,還是忍不住扯起一點唇角,只是唇角扯起來的時候,臉又疼得慌。

「輪到魅力,你遠遠不及我,你以為夜哥哥真對你這麼好嗎?你就等著瞧,等他玩膩了你,他就會回到我身邊!你看看火狼在我身邊跪舔的模樣就該知道,我對付男人的辦法有多厲害,夜哥哥早晚是屬於我的,你……」

忽然看到了某個高大的身影,她臉色微微變了下,因為憤怒而失去的理智也尋回來了些,到嘴的話語便頓時壓了下去。

北冥連城還在這裏,她怎麼就說起這些話來了?這不是她,她從來都不是這麼衝動的!

都怪眼前這個賤女人,把她打得連腦袋瓜都不靈活了。

前一刻還笑著的名可,後一刻已經止住了笑意,冷眼看著夏千金,聲音在瞬間冰冷了下來:「這麼說,你只是知道他有利用價值才會救他,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利用他,從未真心待過他一分一秒?」

「是又怎麼樣?」既然話都說到這裏,夏千金還有什麼隱瞞的餘地?更何況火狼已經廢了,她隱瞞這事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廢物知道她的心意也好,早點離開,別再像哈巴狗一樣跟在她身邊,浪費她時間。

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她連半秒鐘都不想浪費在他們身上。

名可站了起來,剛才臉上輕佻的笑意,此時已蕩然無存。

她不再理會夏千金,轉身走到北冥連城跟前,把兜裡的手機拿出來還給他。

「你的事做完了?」北冥連城垂眸看著她,手機隨意放回到兜裡,淡言問道。

名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得意的表情,眼底反倒有一絲絲沉重。

這個惡毒的女人,讓她有機會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是便宜她了。

至於她會遭到什麼罪,她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將倉庫的門打開,她舉步走了出去。

「賤女人,你要去哪裏?」一看到她要走,夏千金莫名就恐懼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下子心慌意亂的,總覺得很快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名可卻連頭都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夏千金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但現在這樣,她卻冷靜不下來。

看著北冥連城,她一改剛才的傲氣,哀聲道:「連城哥哥,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連城哥哥,舅老爺心臟不好,他見不得我受委屈,要是讓他知道這事,他一定會被氣得病倒的。連城哥哥,你放我走,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哪怕你想要我的身體……」

北冥連城眼底淌過絲絲厭惡,掃了站在角落的四個男人一眼,他轉身走了出去。

名可站在外頭,晚風吹在她身上,讓她纖細的身影顯得尤為細膩,他走到她身後,想說什麼,卻又忽然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很快倉庫裡便傳來了夏千金驚恐呼救的聲音,當中還摻夾著男人將衣服撕碎的動靜。

那都是他們基地裡的兄弟,哪怕做著這樣的事情,名可也可以想像,他們一定是一個個面無表情,冰冷得很。

她吐了一口氣,聽著夏千金越來越慌亂的叫聲,心反倒平靜了下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毒,很陰險?」

「別總是自以為是。」北冥連城盯著她的背影,聲音淡漠:「還看不看?不看的話該回去了。」

「不看了。」光聽那聲音就知道裏頭髮生什麼事,待聽到夏千金驚恐的叫聲變成慘叫,又聽出了男人越來越沉重的喘氣聲之後,她立馬道:「回去吧,外頭太冷,我怕凍感冒。」

要是凍感冒了,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照顧北冥夜?

他們都要把自己照顧好,自己要健健康康的,才能好好去守護他們想要守護的人。

夏千金的事情還沒完,等放她回去之後,或許有更大的風浪在等著他們,但至少她知道這個消息傳回去,北冥夜一定會高興的,她也能安心。

至少,不需要讓他為這種事操心了。

夏千金應該要感謝他們,如果換了北冥夜出手,她還有沒有機會回去,誰也不知道。

北冥連城還是不說話,兩個人離開海岸碼頭,慢步往路邊的平地返回。

上了車之後,北冥連城忽然道:「有點餓了,要不要去吃點什麼?」

名可遲疑了下,才側頭看著他:「大排檔你能接受嗎?」

「好。」

車子回到路上,如箭一般朝前方駛去……

一大早,天才剛亮,名可就被敲門的聲音給驚醒了。

從床上爬起來,側頭一看,不遠處那張臨時加的床上,北冥連城依然睡得深沉。

她忙從床上翻了下來,披了外套,走到門邊把房門打開。

門外一個小護士看著她,一臉焦急:「北冥先生醒過來了,說要離開重症病房,醫生們扛不住了,梁醫生讓我來給你們請示一下要怎麼做,是不是要答應他,將他送出來?」

聽到她說「北冥先生醒過來了」這幾個字,名可腦袋瓜一下就亂了,所以,在護士一連問了她好幾次之後,她才驀地清醒過來。

迎上護士的目光,她道:「梁醫生是不是不建議現在就出來?如果出來會有什麼後果?」

「梁醫生說,雖然北冥先生的恢復能力非常強悍,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但如果可以的話,今天再在重症病房呆一天,可以讓他恢復得更好。要出來不是不行,只是有點風險……」

不等她說完,名可便已請求道:「那能讓我進去嗎?我去勸勸他,這樣可以嗎?」

「這個……這個……」小護士有點為難,看了眼已經從床上坐起來,走到名可身後的北冥連城,她微微紅了紅臉,才看著名可道:「這事還得要問問梁醫生的意見。」

「我跟你一起去。」回頭看了北冥連城一眼,名可道:「你別去了,在這裏等我,太多人反倒不好。」

北冥連城點了點頭,名可立即和小護士朝重症病房區所在的十二樓趕去。

梁醫生已經有點焦頭難額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倒也沒做什麼,只是那道冰冷的目光嚇得他們一個個連話都不敢多說半句,想勸他,又怕遭他嫌棄。

這病人怎麼可以強悍到這地步?一醒過來意識立馬就清晰了!更何況在他們的估算裡,他最快也要到今晚才能醒來。

更讓他們為難的是,這北冥先生的脾氣並不只是單純一個「差」字可以形容的,人明明還虛弱地躺在那裏,渾身無力,但光是一個眼神,就足夠讓人畏懼到不行。

好在梁醫生跟他說了先問問家屬的意見,而他指定要問名可小姐之後,局面才算勉強穩定了下來。

至於名可要進去看他,這確實是開了醫院的先例。

重症病房分兩種,一種可以允許一個家屬進去探病,那是介於重症和非重症之間,病人其實很快可以就送出去,回到普通病房中。

可現在,北冥夜所在的卻是禁止家屬探望的病房。

但因為北冥夜一記涼冰冰的眼神,身為主治醫生的梁醫生連哼都不敢哼半聲,隻好哄著他,讓名可小姐來看他。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消毒,換衣服,折騰了十幾分鐘,名可才順利來到病房裏。

抬眼望去,男人躺在病床上,已經閉上眼,躺得如此安靜,就像是徹底沉睡了過去一樣。

可當她走近了兩步,那雙分明沒有多少神采,卻還是足夠森寒的眼眸倏地睜開,視線直勾勾落在她臉上。

「夜。」她喚了一聲,看到他醒來,已經激動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可她又不敢讓自己的激動表現得太明顯,怕連他的情緒也被自己帶動。

梁醫生說過不能讓病人激動,不能讓他的情緒大起大落,一定要將他安撫好,讓他在這裏再乖乖呆上一天。

其實北冥夜這麼固執想要出去,也不過是想親眼看看她是不是還好好的,現在看到,心裏也就滿足了。

他重新閉上眼,薄唇微啟,淡言道:「好了,你回去吧,我會聽話,在這裏多呆一天。」

本來還激動得要死要活的名可眨了眨眼眸,分明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才剛進來,他卻說讓她回去,這幾句話她真的沒有聽錯嗎?他真的在叫她回去?

見她一直沒有舉動,北冥夜再次睜開眼眸,見她獃獃地看著自己,那呆萌的模樣徹底愉悅了他。

終於他挽起了唇角,虛弱地笑了笑:「只是想見見你,現在見到,也就滿足了,回去吧。」

名可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麼現在聽起來反倒是他在勸自己?她來這裏難道不是被賦予了使命,前來安撫他的情緒嗎?

沉默了下,她還是舉步走了過去,拉過一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下,執起他垂放在身側的大掌,輕輕握在手中:「我就呆幾分鐘,過完這幾分鐘,我便回去。」

北冥夜點了點頭,四肢確實沒什麼力氣,但還是儘力反握著她的小手。

「怕不怕?」他輕聲問道。

名可看了他好一會,才終於誠懇地點了點頭:「怕。」

她咬著下唇,無奈道:「其實我很怕死的,所以,我很怕你醒不過來。」

北冥夜修長的睫毛微微煽動了起來,視線依然鎖在她小臉上,倒是有點聽不明白她這話了,怕死和他醒不過來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她笑了笑,將他的大掌執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臉上,手帶著他粗糲的掌心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梁醫生說不可以讓你激動,不過有些話,我還是想告訴你。」

她不安了兩天兩夜,到現在真真切切看到他睜開眼,壓在心頭上的巨石才總算被挪開了些。

心裏有許多許多話想要跟他說,可她知道,她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

閉上眼,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她輕聲道:「如果你醒不過來,我會跟著你去的,可我又怕死,所以,只能祈求你也能醒來。你知道我膽子很小的也怕疼,我還沒想好有什麼方法才可以舒舒服服陪你死去,所以,你一定不能死知道嗎?」

在病房裏說什麼死不死的,是不是很不吉利?可她……忍不住,她真的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

北冥夜閉上眼,沒什麼力氣的五指緊緊將她的手握住。

「梁醫生說過你不能激動,你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和我的命運緊密牽連著,以後不要再對自己的身體抱著這麼隨意的態度了,好不好?」

他沒有說話,依然閉著眼,眼底似乎有些什麼溫熱的東西在浮動,卻很快便被他壓了回去。

這女人真傻,傻得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沒有受傷的心臟卻隱隱揪痛著,有些話衝動地想要說出口,但到底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好一會之後,他才睜開眼,看著她笑道:「不是想要我求婚嗎?這次我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誠意夠不夠?」

她鼻子一酸,嬌滴滴地白了他一眼,呶唇道:「我不喜歡這種方式。」

「我隻問你,夠不夠誠意?」他執著地問道,非要問出個結果。

名可又瞅了他一眼,本來不想提這事,但最終還是吐了一口氣,無奈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和你說的一樣,只要你要,我還不是得巴巴地貼上來?根本……不需要你費心思求婚。」

這輩子她就是註定逃不出他的掌控了,她都認了,他還追問什麼?

北冥夜忍不住笑出聲,只是這一笑便扯動了傷口,揪心的痛立即傳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笑聲被徹底壓了下去。

長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撫過,他的聲音淡得如風一樣,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真實:「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女人?這麼傻,讓人怎麼忍心?真傻,真的太傻了。」

名可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傻,要說傻,他不是比自己還要傻嗎?

明知道是個陷阱,還不要命地闖過來,明知道有人在不遠處,就等著他用自己的身體來擋子彈,他還是擋得那般義無反顧,甚至,在他中槍之後,為了不嚇到她,寧願自己死死忍著,不讓她知道……

就當大家都傻吧,不是有句話說,傻人有傻福,傻一點就可以得到幸福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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