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71章
名可本來還想著要不要給北冥夜電話,問他自己今晚用不用去帝苑。

昨天已經說好了嘛,她以後都會乖乖聽話,隻盼著協議裡的時間能快點過去。

知道自己被慕子衿騙了之後,從學校到帝苑的那條路上,她已經想得清楚明白,與其一直去逃避,一直讓自己活得那麼不順心,不如學會去接受,接受這段畸形的關係,也接受北冥夜這個男人的存在。

協議上並沒有規定時間,規定的只有她陪他的日子,橫豎那些日子都是要陪他的,早一點陪完早點解決不是更好嗎?

想通了之後,對去帝苑這件事她也沒那麼抗拒了,只不過要她主動去問北冥夜要不要陪他,這樣的話還是問不出口。

所以她在離開騰飛之後,便找了個借口與肖湘她們分了手,便一直沿著這條大街往前方走去,也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可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辦法做決定,直到北冥夜走過來拉上她。

回頭迎上他的目光,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過神:「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你朋友出事了,我帶你去看看她。」北冥夜唇角的笑意猶在,可在夏千金追了過來之後,臉色已經沉了下去,雖然不至於焦急,但也沒有笑意了。

回頭看著夏千金,他說:「讓火狼帶你去吃好吃的,菲菲出了事,我帶她朋友去看看能不能幫忙。」

夏千金喉嚨一堵,眼淚頓時又溢滿了眼眶:「夜哥哥,你要把我丟下來嗎?我對這裏一點都不熟,萬一走丟了……」

「火狼就在我們後面,他會看著你。」北冥夜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便看著名可,聲音不算小,可在這裏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你最好的朋友湯菲菲出了意外,如今正在被送去醫院的途中,我不知道她傷得怎麼樣,你跟去幫我照顧她,別讓她受委屈。」

名可眨了眨眼,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最好的朋友什麼時候變成湯菲菲了?可在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狡譎光芒之後,她忽然便似明了了。

這話不是對她說,而是故意說給另外一個人聽的。

想看夏千金一眼,但很清楚這時候她應該表現出對其他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她最好的朋友湯菲菲被出意外了,正在被送去醫院的途中,既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麼能不焦急?

一張小臉頓時糾結在一起,她急問:「她怎麼樣了?你帶我去,快點。」

「這就帶你去。」北冥夜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鬆了手,舉步往車旁走去,名可也緊跟了過去。

夏千金一咬唇,豆大的淚又吧嗒吧嗒流了下來,忙追在他們身後,一臉焦急:「夜哥哥,你不能丟下我……」

「菲菲出了事,我不能不去看她,回頭我再找你。」北冥夜回頭丟給她一記淡然的目光,便催促名可上了車,他自己也上了車之後,隨手一拉,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夏千金眨了眨眼,新一輪的淚溢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追上去,佚湯已經開動車子,迅速將車子滑入車道。

夏千金完全蒙住了,他就這樣走了,真的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了下來,在這種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只因為那個叫湯菲菲的女孩出了意外,被送去了醫院。

那個湯菲菲在夜哥哥心裏居然真的這麼重要,她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的這麼上心過!

她用力跺了跺腳,眼淚還落個不停,視線裡那輛車子的影子卻越來越模糊了。

身後的火狼跟了過來,焦急地問:「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聲音,夏千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回頭一揚手,一個巴掌就落在他臉上,她氣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若不是因為你,夜哥哥就不會放心把我丟在這裏,你為什麼要害我?你明知道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麼……」

一邊說著,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火狼臉色未變,默默承受著她這一巴掌,眼底的她一張小臉完全被淚水給沾濕,淚花在漸漸亮起來的燈光之下閃爍著迷樣的光芒,讓她一張臉看起來更加動人,更加讓人沉迷。

他想要伸手為她把眼淚拭去,可他的手才剛提起來,夏千金已經一揚手,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她氣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錯!」

罵了這兩句,她轉身就要離開。

火狼追了過去,可卻不敢追得太近。

夏千金滿眼淚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裏,想想自己剛才似乎打了火狼兩巴掌,心裏不知淌過些什麼,她一轉身,便往一條巷子裏奔了進去。

見她奔進了小巷,火狼也緊緊跟了過去。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沒入到巷子裏頭,也直到周圍沒有別的人能看到他們,夏千金才停了下來,一轉身,朝火狼懷裏撲了過去。

火狼沒想到她剛剛才那麼生氣地甩了自己兩個巴掌,這會兒卻已經撲到他懷中了。

可每次只要她往自己身邊這麼一靠,讓委屈的淚水沾濕他胸前的衣服,一顆心便又迅速軟了下來,對她只剩下心疼和憐惜,剛才那兩巴掌卻已經完全沒記在心裏了。

「小姐,不要難過,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一定不會。」他認真道。

「是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夏千金從他懷裏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盯著他,啞聲道:「夜哥哥知道她被送到醫院裏,現在急著要去見她了,他為了那個女人把我丟了下來!」

火狼心口一堵,知道她的委屈,想要安撫,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收緊長臂,把她用力抱在懷裏:「對不起小姐,我下手太輕了,我應該直接要了她的命,讓她別再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對不起,下次我該知道怎麼做了。」

「不要!」她低呼了一聲,抬頭看著他,眼底淚花還在閃爍,卻倔強地抬起手背擦了一把。

她咬著唇,雖然一臉委屈,但還是關懷道:「你不能殺人,這裏是東陵,不是我們的地方,殺了人萬一被查到,你要償命的,我不要你出事,你不能出事。」

「小姐……」夏千金這份關懷讓火狼心裏一暖,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這個時候別說殺人,哪怕她要他自殺,他相信自己也可以為她做到。

「火狼,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爸爸不允許,你是知道的,我得要討好夜哥哥和洵哥哥他們,我不能讓爸爸不開心,你不要為難我。」夏千金的聲音軟軟柔柔的,一字一句落在火狼的耳裡,讓他心中抽痛萬分,可卻無法責備半句。

他點了點頭,以長指給她拭去臉上的淚,唇角扯開了一點點僵硬的笑意:「我明白,我都明白,火狼的命是小姐的,小姐什麼時候要去都可以,小姐要我做什麼,我也一定會做到。」

「我不要你做什麼事,我要你照顧好自己,不要自己出事。」她捧上他的臉,忽然把他拉了下來,薄唇貼了過去。

火狼再也忍不住了,用力便吻了下去。

空蕩蕩的小巷子裏,這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直到火狼幾乎忍不住,差點在這裏將她的衣服扒了下去,夏千金才推了他一把,怨念道:「這裏在外頭,你不能這樣。」

「對不起。」火狼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平順著自己的呼吸,剛才太動情,完全沒想起來這裏還在外面。

夏千金咬著唇,瞪了他一眼:「你不能總是這樣,我和你的關係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萬一讓其他人知道,我……我只能以死謝罪了。」

「小姐,別擔心,我一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看出我們的關係。」火狼還在用力喘息著,身體深處那份衝動猶在,只是,只要她不願意,他從來不會做為難她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逼她。

夏千金才勉強壓住眼底的淚,瞥了他一眼,臉色還是沉了下來:「爸爸讓我討好夜哥哥,可現在有個這麼重要的人在他身邊,我……我怕我討不了他的歡心。」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這個女人擋了你的路。」火狼看著她,一臉堅定。

夏千金瞥了他一眼,才又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對我永遠都是最好的。」

火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時的目光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小姐是他的一切,如他所說,為了她,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一切擋住小姐前路的人,讓她為難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個叫湯菲菲的女孩,哪怕不能殺了她,但他有千萬種方法可以讓她痛不欲生,讓她主動離開北冥夜,再也不敢肖想小姐看中的人。

名可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已經被並北冥夜的催促兼強迫下,被「塞進」了車子後座。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北冥夜走到另一邊,這次不需要佚湯給他開門,他自己便開了門一步跨了進來,也是大掌一揮將車門關上。

佚湯彷彿與他心有靈犀那般,聽到關門的聲音後,立即便踩動油門,車子「嗖」的一聲往前方駛去。

名可回頭時還能看到那抹嬌小的聲音孤零零地站在那裏,但,不到五秒鐘後,她身邊便出現了另一抹高大的聲音,很明顯,是守護她的人。

她輕吐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正要看北冥夜,北冥夜卻已經大掌一撈,將她整個人撈了過去,放在腿上。

「先……唔……」

小嘴就這樣被堵上了,不打半聲招呼,一來就直接是這麼熱烈的一個吻。

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今天的熱情有點讓人承受不來,啃下來的力氣好大,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也很緊,還有那隻似乎有點放肆起來的大掌。

「嗯……」

一聲嚶嚀,讓北冥夜徹底清醒過來,大掌忙從她身上離開,在她張嘴又要忍不住哼出聲之前,他低頭,再次封住那兩片唇瓣。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持續太久,確定她不會在發出那種叫男人瘋狂的低吟後,他便放開了她。

滾燙的唇埋在她的頸脖間,但卻沒有繼續吻下去,只是埋首在那裏,用力喘氣。

名可大口在喘著,這男人……分明這麼強悍,強悍到讓人畏懼的男人,吻技……真的好差。

每次都吻得她完全呼吸不過來,總是在他兩片薄唇之下差點窒息死過去,還有剛才……如果不是他的手不規矩,她怎麼可能會發出那種聲音?這裏……還有個佚湯在!

一想到剛才自己的聲音被佚湯聽了去,名可頓時就委屈了起來,小手成拳,掄起來就往他胸膛上捶去。

力氣對她來說算得上不小,打完之後自己也後悔了,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對象。

但他似乎一點都不生氣,那點力氣,他連給他抓癢都嫌不夠,從她脖子間抬起頭,垂眸看著她氣呼呼又委屈到不行的臉,他低喘了兩口氣,忽然勾起唇,笑得愉悅。

名可還是覺得委屈,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一想到連佚湯都聽過她那樣可恥的叫聲,一張臉因為生氣又因為難過,漲得通紅。

「不是立即打住了嗎?」他低頭,湊近她的耳際,輕聲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嚇了一跳,被他湊近時灑落下來的炙熱氣息燙得腦袋瓜又有幾分昏乎了起來,再聽到他那句「對不起」之後,心跳頓時亂得不成模樣。

他說……對不起?堂堂帝國集團的總裁,人人畏懼的東陵帝少,他……跟她道歉,跟她說對不起!

她睜大了雙眼,一雙如同寶石一般璀璨,又如泉水一樣清透的眼眸眨了眨,長長密密的似水瞳睫微微扇動,抬起眼,就這樣看著他,一瞬不瞬看著,整個人似乎已經驚呆了一樣。

應該說,她真的被驚呆了。

北冥夜……跟她說對不起!她沒有聽錯吧?

「瞧你這是什麼表情。」他被她這副驚呆的模樣徹底取悅到了,忍不住伸出長指,在她鼻尖上輕輕刮過。

一句對不起而已,有這麼難以接受麽?她這樣,真讓他有一種極度深沉的負罪感,彷彿自己過去對這個女人特別特別差勁一樣。

事實上,他真的不覺得自己對她有多不好,她究竟知不知道,整個東陵,也就她有這個資格一直待在他身邊了。

「再這樣看我,我不介意讓佚湯下車。」北冥夜沉了沉臉色,故意冷聲說。

名可依然眨巴著眼眸,眨了好一會,才忽然想起他說的話那般,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別過臉錯開目光。

讓佚湯下車……這男人,簡直太可惡了!當著佚湯的面說出這樣猥瑣的話,他也不怕難為情。

讓人家下車,那不明擺著要和她……

不過,這男人就是這樣,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佚湯對他們的一切大概都已經完全瞭若指掌了,過去那麼多次讓人家「下車」,現在再來害羞,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

她揪緊他的衣襟,藉著那一點點力氣讓自己在他懷裏坐直身子,一抬頭便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一愣,忙低垂頭顱,想要從他身上爬下去。

「抱一起……挺好的。」在她快要從他身上離開的時候,他低低沉沉說了這麼一句,忽然雙掌落在她腋下,一把將她提了起來,讓她再次坐到他的腿上。

跨……坐!

名可又慌了,小拳頭再次下意識握緊。

他垂眸看了眼那隻緊握著的小手,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我怎麼找了個這麼暴力的女人?總是動不動想揍我。」

揍他……真的是新鮮到極點的事情,多少女人恨不得有機會能夠巴巴討好他,她呢?居然時不時就想揍他一頓。

聞言,名可緩緩鬆開手,動了動薄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被他看穿自己想揍他的*,還有什麼好說的?那根本就是潛意識的行為,連自己都控制不來的。

不過……腦袋瓜裡忽然閃過那麼一幕,她把一直以來都那麼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的北冥夜踩在腳下,狠狠一腳踩下去……不,不對,是狠狠地踩,很多腳很多腳,踩到他痛呼出聲,踩到他向她求饒……

北冥夜求饒的模樣,不知道會有多動人?

一想,居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直到下巴一緊,臉被他捏著抬了起來,看清他眼底深幽的光亮,她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忙驚呼道:「我沒想要踩你!」

這話說完,她頓時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她……居然說漏了嘴!

一張小臉頓時蒼白起來,再看到他像自己繼續靠近的時候,她心裏一慌,差點連眼淚都出來了:「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我……」

「不是故意想要把我踩在腳下?」這女人,原來膽子居然這麼大,還真想著怎麼樣去揍他。

他怎麼就不知道,她的內心深處居然真有這麼暴力的一面?

名可真的要被他嚇壞了,小身板下意識微微顫抖了起來,好怕自己將他惹怒,讓他忽然又發起狠,直接在這裏對她行兇。

他現在的臉色……真的不怎麼好看。

不過,北冥夜卻只是安靜盯著她,眼底明暗難辨,但除了盯著,並沒有做什麼。

好一會之後,那兩片比玫瑰花還要好看的薄唇忽然便勾了起來,眼底的光亮也在一點一點集聚,到最後,竟朗朗笑了出來。

笑聲明朗,聽得出那份愉悅而放鬆的感覺,哪怕依然習慣性的低沉,但在低沉中卻另有一份放肆的開懷。

那樣的笑……

佚湯手一滑,差點沒有握緊方向盤,從後視鏡裡往後座上看了眼,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那明朗的笑聲卻依然那麼清晰,那麼……動人。

忽然之間,他竟有點感動了起來,跟隨在先生身邊這麼多年,自他把自己救回來之後,他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十幾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從北冥夜口中聽到這麼愉悅的笑聲。

過去十幾年,他的笑,基本上都是無聲的,從剛開始那幾年,他一直蹦著一張臉,從來不愛笑,到後來,漸漸將那副虛假的笑意掛在了嘴邊,一路過來,何時聽過他這麼明媚的笑聲?

這笑聲,如三月的暖陽,只是在頃刻間,便已經深入人的心扉。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重新把心思用回在開車上,只是,心裏的激動依然難以掩飾。

名可小姐還真是有辦法,居然能讓先生笑得這麼肆意!

名可也不知道北冥夜忽然會笑得這麼開懷,她本以為他會生氣的,可他不僅沒有生氣,反倒笑了。

這樣的笑,真誠,坦率,沒有半點虛假在裏頭,她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麼笑,但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他唇角愉悅的笑意。

這男人本來就長得傾城無雙顛倒眾生,現在,唇角有了真心的笑意後,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更加耀眼了,如同身上會自然發光一般,渾身上下蕩漾著一圈圈動人的光澤,讓她……忍不住心跳撲通撲通亂蹦了起來。

這張臉,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

「喜歡嗎?」他低低沉沉的聲音不知何時在耳畔想起,當中,還摻雜著一絲絲笑意。

根本不用想的,她點了點頭,悶悶地回應說:「好看。」

「既然好看,那……親我。」他慢慢湊近,聲音彷彿帶上了蠱惑人心的魔力一樣,停在名可的耳朵裡,如同咒語。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在聽到他那句「親我」,再看到他越來越靠近的俊顏後,動作跟隨著潛意識的渴望,抬起了頭,薄唇往他唇上印去……

兩秒之後,車廂後座裡忽然傳來了女孩子驚慌失措的尖叫,其間還摻雜著男人爽朗的笑聲,兩種聲音糾纏在一起,慢慢融合,譜寫出一曲動人心扉的樂章……

西餐廳裡,名可一直盯著自己絞在一起的十指,小嘴微微呶起,很明顯在生氣。

不過,她生氣的對象不是別人,卻是她自己!

她剛才……在車子裏的時候,居然親口說北冥夜好看,還主動……親了他……

一想到那些片段,一張臉頓時又漲得通紅。

她居然莫名奇妙地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然後親了他,親了這個一直強迫她,一直欺負她的惡魔!

她在那麼可以這麼挫,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再絞下去,指頭要斷了。」餐桌對面傳來北冥夜依然低沉的聲音,很明顯,聲音裏頭還有幾分愉悅的笑意殘餘著。

相對於名可的氣悶,北冥夜卻顯得開懷太多,想起她剛才那個主動送上來的吻,到現在竟還有幾分眷戀。

「不親都已經親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北冥夜又說。

一旁的佚湯也忍不住勸了起來:「沒關係的名可小姐,想要親先生的女孩多得數不清,你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

他不勸還好,這話一出口,名可一張臉頓時漲得更紅。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佚湯看了她的臉一眼,立即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女娃子的臉已經可以擠出血來了,再這麼紅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擠爆血管傷了自己。

幸而,侍應很適時地將每個人的晚餐送了過來。

北冥夜看了依然低著頭的名可一眼,忍住笑意,淡言說道:「快吃,等會還有事要做。」

「知道了。」她低低應了一聲,看了眼桌上的晚餐,站起來幫他把刀叉擺好,也把方巾擺在他腿上,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開始慢悠悠吃了起來。

北冥夜看了眼自己腿上那片方巾,心裏某個位置忽然就被觸動了下。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伺候自己,而他……也開始有點習慣了她的伺候,如果有一天,身邊缺了一個她……

心頭,竟像是猛地被扎了一下那般,那滋味……很不好受。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真的已經習慣了這女孩,將來,等協議結束,是不是真的要讓她離開?

看得出她對自己百般溫順,不過是因為那一紙協議罷了,到時候放她走,他會不會很難再適應回來身邊沒有她的日子?

曾幾何時,他也會這麼習慣一個人?

或許,一切不過是習慣罷了,想不明白心裏為什麼在想到沒有她之後,莫名有幾分心慌,但他拒絕去深想,這種事情不值得他去費心思,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整頓飯上,三個人都沒有再說半句話,只是在北冥夜桌上那杯咖啡喝光之後,名可讓侍應給他換上了一杯西柚茶。

這種東西北冥夜還真的沒喝過,把刀叉一放,他盯著那杯西柚茶,臉色有幾分深沉。

佚湯立即放下刀叉,向侍應招呼了聲:「再來一杯西爵士咖啡,不要糖。」

「不用,不需要咖啡。」名可忙對侍應搖了搖頭,看著佚湯,認真地說:「晚上喝咖啡對睡眠不好,一天之內也不能喝太多咖啡,他今天早上已經喝過了。」

佚湯沒有說話,只是悄悄看了北冥夜一眼。

北冥夜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將那杯西柚茶端了起來,淺淺嘗了一口。

佚湯有點緊張,先生對吃的喝的雖然沒有太挑剔的毛病,但,他一般不輕易接受新鮮的東西。

他習慣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超出掌控之外的事,他從不做。

這西柚茶,很明顯他過去從未喝過。

相對於佚湯的緊張,名可盯著北冥夜時,眼底卻分明有幾分期待。

一天到晚喝那些什麼咖啡之類的東西,對身體真的不太好,換點水果茶清一清腸胃,對身體是絕對有好處的。

北冥夜喝了一小口,臉上表情凝滯了半秒後,忽然微微皺起了眉心。

就在佚湯忍不住又要招侍應過來,再添一杯咖啡時,北冥夜皺在一起的眉心卻忽然緩緩舒展開了來。

名可眨了眨眼眸,盯著他眼底深處,輕聲問:「怎麼樣?這個口感可以接受嗎?」

她只是問他能不能接受,並沒有問他好不好喝,因為問出後面那個問題的話,基本上她不需要他的答案。

但,能不能接受,這點倒是沒那麼困難。

北冥夜看了她一眼,目光有幾分閃爍不明:「為什麼給我弄這個東西?」

「吃過飯喝點淡淡的水果茶,不僅可以把你口中的油膩清除,還能幫助消化。」那是她從前便學到的保健知識,是一個老中醫教的:「但不能喝太多,一小杯就好,你要是喜歡的話,等會我再去給你買點花茶,晚上我泡給你喝。」

北冥夜依然看著她,並沒有說話,看了她片刻,便又把被子端起來,雖然喝得很慢,但,最終那一小杯西柚茶還是被他完全喝進肚子裏了。

名可沒有注意到自己眉眼在不知不覺間微微彎了起來,佚湯卻注意到了,名可小姐現在……對先生的照顧不是因為討好,而是真心的。

她居然真的在關心先生,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本來以為,她會恨死先生的。

或許就連名可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她為什麼還會關心起北冥夜的身體來,只是,所有的舉動都是潛意識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做了,話也已經說了。

就當是……她心善,對著任何人的時候都希望別人能過得好吧,這樣的解釋,能將事情解釋得來麽?

她不知道,也不想想。

「先生,剛才那個……那個女孩是誰?」為了不繼續被心裏那些莫名奇妙的疑問亂了心魂,她收斂心思,找了個話題問道:「你說湯菲菲出了車禍住院,是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北冥夜擱下被子,這話似乎是真的,他還真從來沒有對這丫頭說過什麼虛假的話,哪怕他一直在強迫她。

名可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心裏莫名又多了幾分滋味,連自己都說不清的百般滋味。

慕子衿看起來對她很好,但最終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反倒是這個被自己在心裏罵了不止千萬遍的男人,從來沒有騙過她。

想要,總是要得這麼明目張膽,想威脅她,也總是威脅得一清二楚,不說半句好話,但至少,不會說半句假話。

隻除了……那個在他從東方國際回來之後,和她糾纏不清的夜晚。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自己也是清楚,確實是有點……情不自禁的原因,怪不得他。

北冥夜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多變的心思,拿起濕巾一邊擦手,一邊隨意道:「她叫夏千金,是北冥老爺子的外甥孫女,她奶奶和老爺子的妹妹,在整個北冥家族,她的地位極高。」

「因為老爺子喜歡她麽?」她忍不住問道。

「嗯。」北冥夜點了點頭,將濕巾丟下,垂眸看著她:「那丫頭從小嬌生慣養,脾性有幾分驕縱,以後見到她,能躲便躲,不要和她糾纏。」

名可點頭,事實上,她怎麼可能會和那樣的千金大小姐糾纏?這樣的人,她躲開都來不及。

夏千金,連名字都是這麼金貴,根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不過……她眨了眨眼,一點點驚訝:「她……她看起來……對你……」

北冥夜瞅著她,忽然勾了勾唇,一絲戲謔的笑意滲出:「怎麼?吃醋?」

「不是!」她飛快地搖頭,否認得太快,倒是顯得有那麼點此地無銀。

他也沒再取笑她,唇角笑意斂了斂,眼神都莫名冷了幾分:「我和北冥洵甚至連城和黛黛,都不是老爺子的兒女或孫兒女,你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都沒聽說過,我們四個是他收養的麽?」

一直以來,他們隻稱呼他為老爺子,因為北冥雄從未給過他們認可的身份,是養女兒還是養孫兒女,這點都是不清不楚的,所以,稱呼一句老爺子是最為適合不過。

這些,在各界都不是什麼新聞,她在他身邊這麼久居然還不知道,倒是有幾分出乎北冥夜的意料之外。

但,也足以看出,這丫頭對他有多怨恨,他的事情,她連打聽一下都不樂意。

難得的是,今天他心情好,不僅願意和她多說話,也沒有因為這種事情感到不悅。

名可默默消化著他的話語,是真的不知道,也想不到。

像他這麼尊貴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收養的模樣,但這些話,她知道不該說。

好一會,她才又忍不住問了起來:「那你……你很怕那個夏千金嗎?」

剛才跑得這麼快,還找了湯菲菲住院的借口開溜,很明顯不想和那個千金小姐正面鬧起來,她只是沒想到,像他這麼強悍的人,居然還會有怕一個人的有一天。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名可分明看出,他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她心裏有點點不安,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多問的,正想著怎麼轉個話題,不再觸怒他的時候,一旁的佚湯卻忽然說:「夏千金不可怕,她身邊的火狼卻是個瘋子,先生不是怕他們,只是不想身邊的人出事。」

名可動了動唇角,忽然就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不想身邊的人出事,那麼剛才說拉著她是為了去看湯菲菲,也是因為不想讓夏千金知道她和他的關係,不想讓那個什麼火狼對她出手麽?

但,這樣的伎倆,真的可以騙得過那個千金大小姐?

北冥夜不說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不像剛才那麼明朗。

名可有種感覺,似乎說到那個什麼老爺子的時候,北冥夜的性情總是不怎麼好,上回北冥黛黛說起老爺子,他立即就被激怒了。

哪怕他的表現很平淡,她還是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火狼已經是特種部隊的,所有的朋友基本上全是一個道上的人,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自己一個人到處跑,有什麼事,多找幾個人和你一起。」北冥夜難得說了幾句關心的話。

目前的情況來看,名可還不至於會成為夏千金怨恨的目標,不過,凡事難保沒有萬一。

那個驕縱的丫頭,這些年來已經越來越猖狂了。

名可點了點頭,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他簡簡單單幾句關心的話,還是讓人心裏莫名暖了幾分。

她認真說:「我不會亂跑,放心。」

看了桌上的殘局一眼,她又說道:「先生,走麽?」

「走了。」北冥夜本來還想抽根煙的,因為想到什麼,長指只是微動,便收回了這份心思,站了起來。

指尖那一點動作,名可看得清清楚楚,她也站了起來,走在他身邊,忍不住說:「抽煙太多對身體沒有好處。」

北冥夜腳步一頓,垂眸看著她,眼底又閃過那點戲謔的光芒:「丫頭,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

她不說話,頭低了下去。

剛才是不覺得,因為沒有想那麼多,現在,終於意識到了。

北冥夜也不再多說什麼,舉步往餐廳門口走去,名可慢步跟在他身後,佚湯率先離開,將車子駛到樓下門外。

上了車之後,名可自覺坐到角落裏,但沒想到才剛坐好,一旁的北冥夜竟忽然長臂一撈,又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去。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揪上他的衣襟,剛才得罪了他,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報復起來。

「你……」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蒼白起來的小臉上,沒想到自己剛才一句玩笑話,居然讓她嚇成這樣。

他目光沉了沉,眼底黯沉,完全看不出這一刻是什麼心情。

名可卻徹底被他嚇倒了,忙道:「我知道錯了,先生,以後我不會亂說話,不會再亂給你添麻煩。」

「我有說過你在給我添麻煩嗎?」他心情確實有幾分不太好,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兩個人是不是又恢復到過去那種關係了?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過去和剛才或是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只是在嘗試了今天她對自己所有的小任性和關心之後,忽然,就很不想和她再回到從前那樣了。

一直只知道強迫她,在她身上索取,從不在意她的想法和心情,那會,她也只知道對他害怕恐懼,極力躲避他,那樣的關係,似乎……除了身體上能得到滿足,心裏,始終還是空蕩蕩的。

但,今天晚上,她……卻讓他的心莫名被填滿了幾分。

他喜歡她自作主張給他安排事情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母親回到身邊一樣。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行麽?」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從來就不是個會哄女孩子歡心的人,讓他解釋或是討好,他自問沒有那個興趣。

雖然,如果現在能讓她重新開心笑起來,討好……也不是真的不可以……

他有點煩躁地扒了扒額上的劉海,鬆開了她,看著窗外,有點悶悶的,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莫名奇妙的東西。

他的煩躁,名可可以感受得清清楚楚,不過,她更清楚的是,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氣。

剛才那句「我收回剛才的話」,似乎……還有那麼一點討好的成份。

北冥夜……居然想討好自己。

名可不想懷疑自己思覺失調,但,那是事實。

其實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她的日子也好不容易才好過了些,就是她自己也不想再回到從前那樣。

一直被強迫,一直只能在他粗暴的對待下哭泣流淚,甚至心驚膽戰的,那種滋味,沒試過的人一定不會知道有多難受。

「先生,回帝苑嗎?」前頭,佚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北冥夜不說話,沒有半點回應。

佚湯忍不住慌了慌,額角頓時滲出了點點細汗,不回應,那他……他可不會猜測先生的呃心思呀,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名可也有點慌,他不是在生她的氣,可她不知道他在氣悶些什麼,剛才也就和她說過話而已,她總該有點關係,是不是?

「先生,我……我想去個地方。」她細聲說。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長指在車門邊沿上輕輕敲著,無意識地敲著,名可知道,他又想抽煙了,但,居然忍著沒抽。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鼓起勇氣輕聲說:「先生,陪我去商場走一轉好麽?」

佚湯心裏很糾結,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商場還是回帝苑,先生根本不想理他們,他怎麼就對名可期待起來呢?如果,她可以把先生煩躁的心安撫下去……

但名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撫這匹莫名煩躁起來的野狼,她……她也沒有哄男人的經驗啊!

可是,她和佚湯都很清楚,要不能將他哄好,今晚,她一定不會好過,明天,佚湯也一定會過得不太好……面對著先生黑漆漆的臉,能過得好麽?

高壓之下,倖存者從來就沒有幾個人。

「先生……」名可又往北冥夜身邊靠近兩分,沒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任何抗拒,她又過去一點,基本上是緊挨著他坐著的。

真想問他一句她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她可以改,真的不想今夜在床上承受他的怒火,他們還像昨晚那樣好不好?

可是他不開口說話,她真的沒轍。

「先生……」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窗外,不是不想理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他不是生氣,而是……想讓她繼續和今晚一樣,繼續「自作主張」……

這種話,他說不出口,所以,心裏悶了,氣得全是自己那句多餘的玩笑話。

名可腦袋瓜不斷在轉動,一直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方式,小言裏那些女孩惹男主生氣之後,該怎麼平復他的怒火?

肉償?不,死也不願意,盛怒中的北冥夜在床上簡直就是野獸,一夜之後她還能活著,每次都覺得是奇跡。

不願意肉償,那……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她忽然一咬唇,抬起下巴便親了過去。

隻親一下,就那麼一下下,如果他不高興,她立即就離開。

但沒想到的是,當她的唇才剛碰上他的唇角,北冥夜忽然就將她再次扯了過去,頭一低,用力吻了下去。

又是一個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吻,隻吻得他懷裏的女孩差點昏死過去,在她終於得到釋放,用力喘著氣的同時,心裏也才腹誹著,這男人,她真的很懷疑他活了二十多年,究竟有沒有吻過女生?

吻技拙劣成這樣,也真是夠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以後,你繼續管,我沒意見。」他低聲說,聲音有幾分沙啞,很明顯在壓抑什麼。

名可眨了眨眼,抬眼看著他,看了好一會,直看得他又開始有幾分莫名的煩躁,她才驀地反應過來。

原來,他氣悶的是,她把他玩笑的話語當成……

在他沉了臉想要把她再一次推開之際,她忽然伸手抱上他的脖子,抱得緊緊的,生怕他把自己甩出去那般。

「那你……要聽話。」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一張小臉滾燙滾燙的,聲音也是悶悶的,卻依然清晰:「抽煙真的對身體不好,不需要你一下子戒掉,但如果……如果可以,每天試著先少抽一根。」

感覺到他身體的繃緊,她嚇了一跳,立即從他懷裏抬起頭,咬著唇:「是你說我可以管,你沒有意見的,你……不可以出爾反爾。」

北冥夜沉眸盯著她漲紅的小臉,好一會,深邃到讓人完全看不清的目光才柔和了下來,長指在她鼻尖上輕輕彈過,他輕笑道:「好,聽你的,小管家婆。」

「……」無語,是因為太震撼了,北冥夜……居然真的願意聽她的!

不過,小管家婆……這稱謂是不是太那啥了些?

感覺到被自己坐在身下的那具男性身軀一直一直在繃緊著,戳得她有幾分心慌,她忙從他身上爬了下來,退到一邊,給他足夠的時間自己來收拾。

北冥夜交疊起雙腿,以此擋去自己的尷尬,落在車門邊的長指習慣性微微動了下。

名可立即道:「今天,就少這根吧,不要抽了。」

他眉眼微微亮了亮,眼神有半秒的凝滯,半秒之後,唇角扯了扯,轉頭看著窗外,不再看她。

名可也不想打攪他,他現在身體綳成這樣,從得要給他點時間去平復。

抬頭往駕駛座上看了眼,居然沒看到佚湯的身影,再往車窗外望去,才發現車子早已經停了下來,他們現在正在某家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裏。

佚湯那傢夥……

從前對那傢夥挺害怕的,就像害怕北冥夜一樣,但現在,才發現這兩個人似乎也沒那麼可怕……

她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機看了看,之後便玩起了小遊戲,玩得開心的時候,唇角便忍不住掛上點點甜甜的笑意。

本來北冥夜已經努力讓自己的衝動平復下去,但一側頭竟看到她唇邊如花朵兒一般誘人的笑容,一看,好不容易平息的火焰立馬又高高燃起。

他吐了一口氣,再次回頭看窗外,決定不再看她了。

五分鐘之後,琢磨著時間的名可把手機收了起來,向他靠近幾分:「先生,好了嗎?」

「別過來!」他低聲喝道,話語裡分明有幾分說不出的壓抑。

名可眨巴著眼,好一會就這樣看著他,知道他幾乎忍不住向她撲過來的時候,她小嘴一咧,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北冥夜一張臉頓時黑透,深沉的目光向她掃去。

在他爆發之前,名可很怕死地迅速推開車門,立即跨了下去。

看到名可出來,守在不遠處的佚湯立即站直身軀,向車子走來,打算等先生下來之後將車子鎖好。

不想名可是下來了,先生卻還留在車子裏,他看著名可,眼底淌過幾分狐疑。

一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再想起北冥夜剛才那個窘樣,名可再也忍不住,頓時又爆笑了起來:「先生他……他……哈哈,情況不是很好,哈哈哈……」

回頭一臉寒意的男人從車上邁下來,她嚇了一跳,笑聲頓時止了,下意識就往商場電梯間奔去。

身後,那把低沉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緩緩響起:「再跑,我保證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佚湯輕咳了兩聲,迅速躲開。

幾乎已經跑到電梯間門口的人兒被嚇得差點軟了兩腿,再三掙扎,才終於鼓足勇氣,慢吞吞回到他身邊。

在他開口之前,她挽上他的手臂,抬頭看著他,擠出了一臉討好的笑意:「先生,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逛商場呢,今晚,我們裝一對情侶玩玩吧。」

他本是黑著臉,在看穿她笑意裏頭那一點點不安之後,眼底的寒氣頓時就散了幾分。

目光微閃,他低頭湊近她,啞啞的聲音從炙熱的薄唇間溢出:「不用裝,今晚,我會和你做一對真正的情侶,還要是做得淋漓盡致的那種。」

這會,輪到名可一張臉黑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氣不過,用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但,人家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這是……在取笑她的無能,還是笑她今晚得要被他做得淋漓盡致?

橫豎,這男人的心就是壞壞的,一直一直那麼壞。

「現身,慢點,我跟不上。」前頭,女孩的聲音急促響起。

「腿疼麽?」北冥夜問。

名可立即點頭:「疼,很疼,走慢點。」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夾了一點笑意,緩緩傳來:「腿疼,是被我做出來的吧?」

「……」

佚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名可掄起拳頭往他們家先生身上招呼過去,對這一幕,不可謂感到不神奇。

這兩個人……這樣的關係,算是好還是不好?但跟隨他這麼多年,還真的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揍先生,甚至,先生還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被揍了不僅沒有生氣,還一直笑得那麼開懷……

他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許理智一點的話,這事真的不怎麼好,至少對先生來說很不好,但,若是拋開理智,感性一點去看待,名可小姐……至少讓先生活得很開懷。

他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只知道,先生開懷,他自己也開懷了。

或許,這樣也挺好的……

名可有句話真的沒說過,這是她第一次和他正兒八經逛商場,相對情侶一樣。

一路上她挽著他的手臂,雖然個子上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偶爾在商場的全身鏡裡看一眼,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融洽的地方。

唯一不融洽的,是這一路上無數道投過來的目光,這些目光,自然九成以上都不是投給她的,剩下那一成落在她身上,基本上也都全是怨恨、妒忌,要麼,就是一點點羨慕的。

她有點無奈,上來的時候沒想起來這事,來了之後,看到他走在一道道驚艷到誇張的視線之下,才想起那天和他走在西島海灘上,情況也是一樣的。

這男人,長得就是那麼容易招惹桃花,幸好她和他只是一紙協議的關係,以後都不會在一起,要不然,她還得一輩子擔心他哪天走在路上,會被哪個急色的姑娘搶回家當壓家老公去。

這樣提心弔膽過日子,多難受!

不過,以後……

她甩了甩頭,決定甩去那些不該有的情愫,走到角落裏買花茶的那個櫃枱前,她才放開他的手臂,自己走到櫃枱後的架子上選購花茶。

沒有選那些太女性化的花茶,而是選了一點男女適應的花果,等結了帳拿著東西出來的時候,她又挽上北冥夜的手臂,正要和他繼續往前走,不想一抬頭,竟看到那道純白的身影。

白色襯衫,白色西褲,他似乎一直都喜歡這個顏色,也真的只有他,才能把這種比雪還要白的顏色穿出味兒,而沒有讓人感覺到輕佻。

名可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掃而過,便抬頭看著北冥夜。

不能裝著看不見,也不能表現出有任何異樣,她其實知道,北冥夜不喜歡她和慕子衿走在一起,他會生氣的。

感受到身邊這個小女娃不可避免地微微繃緊了下身體,北冥夜眼底淌過點點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幽黯,但,這份幽黯也只是在轉眼間便被掩飾了去。

他舉步向慕子衿迎了過去,名可也跟在他身邊,早已經在那一點點的時間裏將自己臉上的表情收拾好,不喜不怒,很平靜地跟上他的腳步。

慕子衿漫步走到他們跟前,視線也是從名可臉上一掃而過,便對上北冥夜的目光,話語平靜,平靜中似藏著一絲訝異:「我沒想到你也會逛商場。」

「你不也一樣嗎?」北冥夜的手插入口袋裏看著他,唇角挽起一點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是從來不逛商場,但慕子衿也是一樣,商場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有點太遙遠了。

逛商場的滋味他才剛嘗試到,沒想到就連慕子衿也會來這種地方。

慕子衿聳了聳肩,目光終於還是回到名可臉上,他的聲音裡竟也多了幾分戲謔的味道:「女朋友沒了,一個人無所事事,便隨意出來走走。」

名可沒說話,就連呼吸也沒亂過幾分,但北冥夜卻能感受得到她挽著自己手臂的那雙小手還是不由自主揪緊了下。

他沒有任何錶示,依然挽起點點笑意:「如果女朋友從頭到尾都是假的,那有了和沒了有什麼區別,我們還要去買東西,一起嗎?」

「好呀。」慕子衿看著他,轉身走在名可另一邊。

名可真的沒想到竟會這樣的情況,北冥夜隨意邀約,慕子衿竟沒有拒絕,還和她走得那麼近。

對慕子衿她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這個男人曾經拿命相護,讓她感動得幾乎就想著從此以後就跟著他吧。

可她沒想到從頭到尾只是一場鬧劇,海灘上那件事她也不想去懷疑什麼了,就當是巧合。

可他對自己的心是假的,至少,這件事是事實。

她又挽緊了幾分北冥夜的手臂,隻默默往前走,並不說話。

倒是慕子衿側頭的時候,還能看到她手裏拿著的那點花茶,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隨手奪了過去,輕聲道:「女孩子家逛商場,買東西不知道交給男朋友嗎?自己拿著多沒勁。」

名可心口一堵,想要把東西從慕子衿手中奪回來,卻又知道這樣的舉動看在他們眼裏只會是幼稚的表現。

把東西交給男朋友……他居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這樣的話語!

她本以為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這個男人見到自己只會遠遠躲開,就算不躲開也會冷著一張臉,不與她說半句話,就當是陌路人一樣。

可他如今表現得如同沒事人一般,真的讓人有幾分接受不來。

她忍不住稍稍抬頭看了北冥夜一眼,北冥夜眼底不知道閃過些什麼,臉色也有幾分暗沉。

他剛才沒注意到,也沒想起來要幫她拿東西,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逛商場,很多習慣從來都沒有過。

被慕子衿這麼一說,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心裏還是有幾分不是滋味。

抬頭望去,商場裏頭成雙成對的那些男男女女,女的手裏基本上不會拿任何東西,大包小包幾乎全拿在男的手中。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了,因為慕子衿一句隨意的話,居然有點氣悶了起來。

名可拽了拽他的衣袖,分明感覺到他的不高興,雖然慕子衿在這裏,但她只能學著極力去忽略這個人。

看著北冥夜蕭索的臉部線條,她輕聲說:「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買?我陪你去。」

北冥夜本來想說沒有,他一個大男人去逛商場能有什麼好買的?他所用到的東西帝苑裡從來都不缺,自然會有傭人給他準備妥當。

但他唇一張,話還沒出來,便又似想起了什麼,垂眸看了她一眼,淡言道:「自己買點護膚品,我陪你去。」

名可眨了眨眼眸,想要告訴他,她學校裡還有一套沒用完,但想想似乎在帝苑裡真的沒有,這麼一想,便拉著他上了三樓。

三樓基本上全是賣女性的東西。

慕子衿走在他們身後,看著前方挨在一起的兩人,眼底淌過一絲絲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灰暗,再低頭看著手裏的花茶時,臉上有了一絲說不清的複雜神色。

但他什麼都沒說,看著名可和北冥夜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特殊的情緒了,還像過去那般清冷安靜,隻默默跟在他們身後,不言不語,整個人看起來與世隔絕了那般。

名可也不想去關注他,她現在既然已經走在北冥夜的身邊,就不該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糾纏,更何況還是個欺騙過她的男人。

她只是很好奇,如果她一直在北冥夜身邊獃著,他是不是如他所說的,不等那個什麼老爺子動手,便先替他除了自己?

把她除去……心頭還是有幾分驚慌的,除去她,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收拾了心頭雜亂的心緒,一抬眼便看到前方精緻的化妝品櫃枱,她挽著北冥夜的手走了過去。

只是在這裏走了一圈,也沒看到自己平時用著的那個牌子,想了想,這家商場在東陵來說是數一數二的大了,能在這裏擺櫃枱賣化妝品的,怎麼可能是她平時所用的那些小牌子?

再看了眼那標價,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一瓶爽膚水少說都要幾千塊,這種化妝品她哪裏用得起?

似乎感覺到她的局促,北冥夜側頭看了她一眼,忽然薄唇又挽了起來,聲音淡淡的,卻有幾分柔和:「今天早上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

名可微微怔了怔,抬頭看著他,那兩排濃眉的睫毛煽動了下:「真的不用我還嗎?」

「你質疑我的話?」他挑了挑眉,刻意板起了臉。

名可吐了吐粉舌,立即放開了他,轉身往前頭一個離她最近的櫃枱走去。

既然不用她還,她還猶豫什麼?這輩子都沒用過這麼昂貴的護膚品,這時候不去狠狠刷他的卡,還真的對不起自己。

她沒注意到自己剛才吐粉舌的舉動,讓身邊的男人頓時渾身緊了幾分,如果周圍不是有這麼多人在,這個時候他真想把她拉回來,摟在懷中,讓自己那雙大掌在她身上用力探索。

居然敢對他做這麼具有挑逗性的動作,雖然他知道她是無意的,可這無意的舉動已經弄得他渾身不對勁了。

這女人也不知道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蠱,過去可以說對這種事情清心寡欲,一年到頭也不見有多少衝動,可在她身邊,他卻時常會失控。

名可對他來說就像毒藥一樣,吸了一口就再也戒不掉了,只會越來越想要,越來越放不開。

至於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慕子衿,不是沒有看到她剛才吐粉舌那調皮的動作,只是看到了之後,心頭又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想他始終欠她一句「對不起」,可再想,又覺得沒有這這一聲「對不起」的必要。

他還沒有對她做出什麼真正傷害她的事情,可也曾有過那樣的意圖。

你總不能在殺了人之後才跟他說句對不起吧,這樣的對不起有多少存在的意義?所以,不如不說了。

不管有沒有傷害過她的身體,但至少他傷了她的心,傷了她對自己的信任。

曾經,她是真的信任過他……

看了眼手裏那袋花茶,又看著在櫃枱裡和售貨員聊天的那抹身影,他目光莫名柔和了幾分。

「你女人喜歡喝這些?」他遞了遞手裏的袋子,話是對身邊的北冥夜說的。

北冥夜倚在背後的欄桿上,視線裡倒映著那抹纖細的身影,薄唇微動,他道:「買給我喝的。」

慕子衿喉間一堵,又把那袋花茶拿了起來,把袋子打開往裏頭看了一眼,一些花果曬乾之後切成片,看起來有幾分亂七八糟的。

他可想不起來北冥夜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習慣,居然會喝這種花果茶。

「據說咖啡喝多了會對身體不好,所以,她給我換這個。」北冥夜勾了勾唇,話雖然是對他說的,但視線從未在名可身上離開過半分。

慕子衿下意識拿緊了那袋花茶,也在看著名可,只是目光有幾分幽暗不明:「她說,所以你就聽了嗎?你似乎越來越喜歡她。」

北冥夜不說話,長指微微動了動,這個時候又有想要抽煙的衝動了。

不遠處便是個抽煙的區域,只是名可還在這裏……他有幾分猶豫,最終還是把長指握緊,雙手放回到褲兜裡,只是看著前方的人兒,不再多說什麼。

慕子衿也不多說,看著名可和銷售員談了幾句之後,又在櫃枱上轉了一圈,細細研究著每一個小東西,最終才挑了幾個與售貨員來到台前準備刷卡結帳。

北冥夜卻忽然走了過去,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中,指了指剛才她看了許久又放下的那幾隻瓶子,淡然說:「那幾個都拿過來。」

「我不要那麼多。」名可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他一眼,她隻挑了水還有精華以及面霜,剛才那些雖然還想要,但看了看價格實在是太貴。

那幾個加起來要大幾萬呀,大幾萬,她不知道能吃飯吃多久了,哪能過這麼奢侈的生活?

但北冥夜卻完全不理她,只是淡淡瞟了售貨員一眼。

那售貨員因為他的出現,早已心跳加速臉紅耳赤的,差點自己被自己的羞澀感給弄得暈倒過去,現在被他再看一眼,頓時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忙奔了過去把名可剛才那些瓶瓶罐罐全拿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幾乎把其中一隻摔到地上。

「先……先生,都拿過來了,還要點其他嗎?」她問道,連抬頭看一眼北冥夜都不敢,隻敢悄悄看了看他的下巴。

這男人真的是她見過的所有男人中長得最好看,最帥氣的一個,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多金的主,能與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簡直是太幸運了。

她忍不住看了名可一眼,基於她是自己的顧客,極有可能把她拿出來的這些瓶瓶罐罐全都買掉,這麼大的客戶,她當然不敢用妒忌的眼神去看她,所以,在看她的時候,眼底只有羨慕。

名可也忍不住抬頭看了北冥夜一眼,東西真的太貴了,她自己不敢做主。

「愣著做什麼?給你的卡都是白給的嗎?不要,我就收回來。」北冥夜垂眸對上她的目光,話語平靜,但卻有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名可一慌,忙從包裡把他給她的那張卡取出來,交給售貨員。

售貨員真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急匆匆的,動作也是亂糟糟的,劃了幾次才終於把卡劃上。

等名可從她手裏接過那隻袋子,把卡取回來,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北冥夜忽然大掌一撈,把她手中那隻袋子奪了過來,拿在手裏,另一隻大掌還在她腰間。

在她不安地想要開口說自己拿便好的時候,他目光掃過她臂彎裡的那隻包包,冷冷哼了哼:「做我的女人怎麼可以用這麼廉價的手提包?過去買幾個。」

輕輕推了推她,便要她去對面半層的皮具展櫃走去。

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剛才那護膚品用了八萬多,真的是賊貴賊貴的,這麼昂貴,過去的她隻敢仰望。

現在,還要她去對面那些皮具展櫃看包包……那全都是國際一流的包包,比起這些化妝品還要貴。

「究竟去不去?」頭頂上方又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那點點不悅之後,她嘟噥起紅唇,怨念了句:「是你說的,可不要怪我。」

說罷,從他懷裏離開,大步往堆滿的展櫃走去了。

北冥夜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那隻袋子,想像著與她走在一起為她拿東西的情形,眼底的光亮在不自覺中又多了幾分,也不理會其他人,舉步跟在她身後。

他眼中那一點點神色的變化,慕子衿看得清楚,他或許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在北冥夜心裏名可真的很不一樣,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大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慕子衿自然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迷戀上她的身體,還是直接迷戀上她這個人。

如果沒有和名可相處的那段時光,他或許也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黃毛小丫頭居然能討得了北冥夜的歡心,但相處過後,忽然便明了了。

他閉了閉眼,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緒,才又舉步緩緩跟上他們。

本來名可一個人過去的時候,那些皮具展櫃裡的的銷售員對她都是不怎麼理睬的,但看到北冥夜追隨上她的腳步,走在她身旁,與她一起看包包的時候,那些女售貨員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巴巴搶著要給他們服務。

那不僅是一個超級大帥哥,還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的男人,光是他手裏拿著那些護膚品少說也要近十萬,出手這麼大方,要買幾個包包,應該也不會太困難。

名可最終挑了一個手提包,雖然看到那個價格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安,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買,北冥夜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他說過要她刷卡就一定要她刷,她若是不刷反倒會讓他不高興,所以她還是忍著心頭的痛,把卡交了出去。

他卻把長指指了過去,聲音淡淡的,磁性迷人得很:「把剛才那幾個全部拿過來給我包好,送到帝苑去。」

帝苑,這兩個字讓拿著名可那張金卡的女售貨員兩腿一軟,差點跪倒了下去。

帝苑,誰都知道整個東陵只有一個帝苑,送到帝苑去,那麼說,眼前這個男人竟是帝苑的男主人……他是帝國集團的帝少北冥夜呀。

聽到「帝苑」這兩個字的,除了這個女售貨員還有她其他同事,個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不安,連站都幾乎站不住了。

名可隻覺得眼前這一切真的好誇張,簡直是太誇張了,不就是帝苑嗎?不就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嗎?不就是他北冥夜嗎?有這麼嚇人嗎?要不要表現成這樣?

可她沒忘記當初北冥夜出現在他們校園的時候,多少女孩子見到他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在知道他是帝國集團總裁的時候,整個教學樓大堂那裏堵了多少人?不僅是女生,就連男生也堵在那裏,隻想一睹他的風采。

這個男人註定了是個神話,走到哪裏都如此搶眼,如此讓人畏懼。

她已經很努力地忽略到他造成的影響了,但影響那麼大,想忽略,談何容易?

從商場下去,一直到地下車庫,名可沒再多說半句話。

因為北冥夜和慕子衿都在這樣,他們在這裏,就輪不到她來說話。

早先覺得逛商場沒什麼意思,便獨自一人回到車子裏等候的佚湯,在看到慕子衿和他們都在一起的時候,也忍不住微微愣了愣。

這三個人,又走到一起了。

慕子衿和北冥夜一起出現在自己身邊,名可心裏始終還是有那麼點為難,或者不應該說是為難,只是心裏有點無措。

不過,慕子衿並沒有讓她為難太久,在到了地下車庫的時候,他忽然沖北冥夜道:「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說。」

北冥夜的腳步緩了緩,名可立即看著他,輕聲說:「我先上車等你。」

看到他點頭,她才邁步朝佚湯走去,很快便鑽進了車子裏。

車門關上,北冥夜的目光也收回,看著身旁的慕子衿,薄唇輕輕抿了下去。

慕子衿盯著他,臉色微沉:「你明知道火狼來了,還要她留在身邊,你難道就不怕……」

慕子衿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夜便輕笑道:「你不是說過如果我繼續把她留在我身邊,不等老爺子出手,你也會為我除去她嗎?」

他的手放在褲兜裡,一副慵懶而不在意的態度:「現在看起來你怎麼比我還緊張?那個不是你的女人。」

慕子衿心頭微微堵了堵,神色未變,目光卻多了幾分晦暗,他的聲音淡淡的,一如過去的清冷,只是與他認識了這麼多年,他情緒的變化如何能瞞得過北冥夜。

聽他說他只是隨意提醒一句,北冥夜卻笑了,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你這個隨意提醒來得還真是及時,我要不要替她對你說一聲謝謝?」

這樣的笑讓慕子衿看得莫名有幾分氣悶,他也把雙手插在褲兜裡,轉過身看著自己車子的方向:「如果你不在意,那便放任吧,當我沒說,但如果她出了事,你最好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罷,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身後卻傳來了北冥夜似笑非笑的聲音:「你不是已經提醒了嗎?我怎麼怪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慕子衿目光還是忍不住沉了沉,步伐有半秒的遲疑,但最終還是邁開步子,遠離了這一方。

直到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那輛車子也在他們之前緩緩從地下車庫駛出去,車影消失在車庫出口,北冥夜眼底那份笑意才漸漸散去,目光幽深。

那雙眼眸地下全是一片悠遠的深沉,哪怕現在有人站在他面前直面對著他,大概也看不出他這一刻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安靜站了片刻,那兩條修長的腿便邁開,只是轉眼間已經回到車子旁。

佚湯從後視鏡裡看到他走來,早就從駕駛室裡出來為他打開了車門。

北冥夜進去之後便將交疊起兩腿,安靜坐在那裏,手肘擱在車門邊上,修長的指撐著自己的額角,閉目靜息,連半句話都沒說過。

車子從地下車庫緩緩駛出,迅速滑入車道裡,一路上北冥夜一直閉著眼在休息。

他不說話,名可也不敢打擾他,不知道剛才慕子衿和他說了些什麼話,她一開始還有幾分緊張,但既然他不說,大概也和自己沒多大的關係。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敢再自作多情,認為所有的事情都與自己有關,其實對這兩個男人來說自己也只不過是他們生命中閃過的流星,來得太匆忙,或許到時候走得也會很匆忙,離開之後便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所以,很多事情多想無益。

……一路無言,直到車子駛進帝苑,在車庫停了下來,佚湯給他們打開了車門,名可才鬆了一口氣,鑽出了這輛氣壓極度低迷的豪車。

不想一出去就感覺到另一分寒意迅速向自己迎面撲來,她下意識退了半步,一抬頭便看到一抹有幾分眼熟的身影站在前路,正盯著他們。

是今天黃昏時在路上看到的那個女孩,她本是和北冥夜一起坐在車子裏的,北冥夜追出來、追向自己之後、她也跟了出來,後來北冥夜卻把她給拋下了。

夏千金,她聽北冥夜和佚湯提醒過,北冥家族掌舵人、老爺子北冥雄的外甥孫女,也是他的心頭肉。

她終於感覺到了那一份寒意來自何處,視線不小心越過夏千金,落在她身後那個男人的身上,只是一眼便被他冷冽的目光驚得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冰水那般。

這樣的冷,和北冥夜的冷完全不一樣,他這種冷是嗜血而殘酷,也是完全外露的,半點都不願意隱藏。

見名可明顯被火狼嚇到,夏千金不屑的目光才從她臉上移開,對上走在她身旁的北冥夜,她一咬唇,眼底的淚光又在燈光之下閃現出來:「夜哥哥,你這麼晚才回來,都去哪裏了?」

「當然是去看菲菲,不然你以為我能去哪?」北冥夜面對她的時候似乎耐心比對著別人時多了那麼一點點,不過那話似笑非笑的,又讓人聽不出有幾分真實。

夏千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卻始終不能看透這個男人,或許正因為看不透,所以對他的喜歡便越來越深,到現在是完全陷入不能自拔了。

他也是她花了這麼多心思之後,唯一一個追不上的男人。

她的目光又從他身上移開,掃落在名可身上,薄唇一撅,眼底的淚更多了:「你帶這個女人回來做什麼?帝苑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的。」

名可下意識揉了揉額角,沒想到北冥黛黛不在的時候,又多了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她說的話基本上和北冥黛黛說的話都一樣?不能換個台詞麽?

只不過,北冥黛黛的性格是豪爽的,而這個女孩……

她又揉了揉眉角,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女孩了,說話就說話吧,擠那麼多眼淚出來做什麼?

大概男人都喜歡看到這麼柔弱的小丫頭,可她真的不喜歡,年紀看起來似乎比她還大,居然說句話都能掉眼淚!

「她是菲菲的朋友。」難得北冥夜還有耐性應付這個夏千金,沖她挽了下唇角,他才側頭看著名可,唇邊蓄著的還是一如過去不帶半點暖意的虛假笑意:「把菲菲的東西幫我拿上去,記得要擺好,要讓她用得舒服。」

「我知道了。」名可點了點頭,便和佚湯一起拿著那堆東西往大廳走去,看這樣子似乎真的只是因為攀上了湯菲菲這個朋友,才有機會到這裏來的。

態度溫順也乖巧,和一般的傭人無異。

夏千金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樣無關係要的人身上,她看著北冥夜,想要開口說話,北冥夜卻已經抬起步伐向大廳走去。

她跟了過去,走在他身邊,輕聲說:「夜哥哥,你吃過晚飯了沒?我讓他們給你準備晚飯,好不好?」

「不用。」他淡然回應,「剛才看菲菲的時候,和她一起吃過了。」

「夜哥哥,你真那麼喜歡那個湯菲菲嗎?」她還是跟了過去,咬著唇流淚,聲音喑啞。

北冥夜腳步一頓,側頭看著她,這麼一記淺淡的目光,居然讓夏千金驚了一把,下意識退了半步。

抬頭迎上他明暗難辨的眼神,她一咬唇,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滑落了下來:「夜哥哥,你為什麼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你眼神……你眼神好嚇人。」

「有嗎?」北冥夜動了動兩片薄唇,語氣淺薄,似乎真沒有半點其他意思,轉身又往大廳走去:「你打算在這裏呆多久?我工作忙,沒辦法照顧你,過兩天我便叫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一說到這個問題,夏千金的態度便從未有過的堅決。

她追了過去,咬著唇,眼淚還在滑落,聲音也有幾分沙啞了起來:「現在放暑假,舅老爺也沒說不讓我出來,我只是到這裏來玩一段時間,等玩膩了我就會回去。夜哥哥,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顧,現在可以換我照顧你了。」

北冥夜不說話,依然邁步往大廳走去。

夏千金一路上跟著他,唇角已經有了點點笑意,可臉上的淚還沒有乾,這樣子看起來也不知道該說是梨花帶淚的讓人憐惜,還是讓人覺得滑稽。

她又說道:「夜哥哥,我明天就去你的帝國集團給你打暑期工,你說好不好?我真的長大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能幫你。」

這一路上,兩個巡邏的保安與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向他們兩人行了行禮才離開,可剛才表小姐的話他們是聽到了。

對於一個已經二十四歲、在讀研究生的女人來說,說自己「已經長大」這種話,為什麼就讓人心裏感覺到那麼彆扭?

二十四歲了,長大不長大這種話沒必要再說了吧?要不是十五六歲固執想要向大人證明自己已經是成年人的小女娃。

不過,夏千金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話語的彆扭之處,依然追過去嬌滴滴地說:「夜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回去我幫你按下脖子,好不好?我的按摩技術可好了,舅老爺和他們都喜歡,不過,我就給你和舅老爺按,連我爸爸也享受不到的……」

一路上北冥夜還是一句話不說,只是偶爾挽了挽唇,給了她一個似是而非的笑意。

走進大廳,他在沙發上坐下,夏千金又湊了過去坐在他身邊,招呼人把茶水送上來,自己親手倒了一杯遞到他跟前:「夜哥哥,喝茶嗎?」

北冥夜卻只是擺了擺手,不是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夏千金的火狼對自己的憤怒和怨恨,但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把腿交疊起來,斜靠在沙發上,他從兜裡把香煙取出,啪的一聲點著,輕輕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吐出。

火狼皺緊了濃眉,忍不住開口道:「北冥先生,小姐不能……」

「出去。」北冥夜的聲音很淡,淡到幾乎連坐在他身旁的夏千金都聽不到,但只是幾乎而已,在身周的人總是能聽到的。

火狼臉色一沉,只是瞟了他一眼便不說話,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更沒有聽他的話離開大廳。

夏千金卻有點慌了,火狼這個人一直就是這麼孤傲,就連她也要用手段才能把他征服,像他這樣的人,想要讓他屈服真的很難,現在,就連夜哥哥的命令他也不願意聽從。

很明顯北冥夜眉心已經皺了起來,她看著火狼,一絲焦急:「你出去吧,我在這裏不會有危險的。」

火狼垂眸對上她的目光,心裏確實有幾分不服氣,但看到她眼底的焦急和懇求之後,他無奈,遲疑了幾秒後,只能憋了一口氣轉身朝廳外走去。

北冥夜修長的指從自己劉海上劃過,把凌亂地落下來的幾縷髮絲撥到一邊,臉色未曾有半點變化,心思卻已輾轉好幾圈。

這個火狼果然是越來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不過,這頭狼他也沒想過要去動他,動他對自己完全沒有半點好處。

在他沒踩到他的界線之前,先留著他這份傲氣也無妨,有時候讓人太自負,對他本人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又把香煙放到唇邊輕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

雖然夏千金對這種香煙的味道真的很抗拒,但如果對象是北冥夜,不管他做什麼,她想她都可以忍受。

她靠了過去,輕聲說:「夜哥哥,我幫你按摩吧。」

北冥夜不說話,目光不知在看著哪個角落,似乎在想著事情。

見他沒有拒絕,夏千金心頭一喜,忙站了起來繞到沙發後,伸手就要落在他肩頭上。

不想在她長指才剛碰到他肩頭那一剎,北冥夜竟忽然直了直高大的身軀,把煙灰掐滅在煙灰缸,站了起來。

「不早了,叫他們給你安排客房去。」丟下這話,他舉步往樓上走去。

夏千金眨了眨眼,一點眼淚又在眼角溢出,看著北冥夜離去的背影,她啞聲說:「夜哥哥,你才剛回來,不和我說說話嗎?」

「這麼晚有什麼好說的?改天再說。」北冥夜不再理她,走到樓梯口,抬起修長的腿就往上頭邁去。

那小丫頭回來之後便轉眼失去了影蹤,現在在房內不知道正在做著什麼,這時候,說不定是在洗澡。

他忽然有點惡作劇地想,如果在她洗澡的時候自己去偷襲,會不會把她那顆小得可憐的膽子給嚇壞掉?

看著他修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的轉角處,夏千金咬著唇,想要追過去。

管家孟祁卻迎了過來,笑盈盈地說:「表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帶你去。」

「我有說過要回房嗎?我要去看看夜哥哥。」夏千金掃了孟祁一眼,轉身越過沙發,便朝樓上追去。

現在才不過十點多,十一點不到,她很了解北冥夜,他不可能這麼早就睡覺的。

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她想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孟祁有點無奈,又怕她驚擾到先生,隻好也快步追了過去。

在她上了樓,走到北冥夜那扇房門之前,他腳步一邁迅速擋了過去,輕聲說:「表小姐,先生夜裏不喜歡被人打攪,表小姐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吧。」

「那個女孩呢?」那個女孩明明和夜哥哥一起回來的,她現在在哪裏?

夏千金心裏不安,總得要看看北冥夜房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不讓她看一眼,她不甘心。

萬一那個女孩藉著自己是那個什麼湯菲菲的好朋友這點上,半夜裏潛到夜哥哥的房裏對他意圖不軌……

她咬著唇,雖然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可笑,但萬一她真的要勾引夜哥哥呢?

她不能讓她得逞,這種壞女人,她怎麼可以讓她出現在北冥夜的身邊?

孟祁目光微閃,頓了下才說:「她好像跟蘭華去傭人房去了,表小姐認識她嗎?要不我帶你去傭人房去找她?」

「我才不去。」夏千金白了他一眼,冷冷哼了哼。

傭人房是什麼地方?那麼骯髒,那麼低賤的地方,也是她能去的嗎?

孟祁早就知道她肯定會是這個反應,但他沒有讓任何不該有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依然柔聲說:「表小姐,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不如明天再說吧,我帶你回房……」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說,我要找夜哥哥!」她推了他一把,直接走到北冥夜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只是敲了一下門,小手便落在房門把手上,打算把門房擰開。

孟祁根本是攔不住她的,剛才之所以在這裏與她這麼大聲說話,只是想要告訴先生表小姐上來了。

看到她擰房門的動作,他也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還想勸說:「表小姐,時間真的……」

孟祁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在看到夏千金沒辦法把房門推開之後停了下來。

先生居然在裏頭把房門反鎖了,這還是頭一次出現的事情,過去,先生從來不鎖門的。

他知道名可在裏頭,不過,先生用這麼直截了當的方法不讓夏千金進去,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夏千金也沒想到北冥夜會把房門給鎖上,她認識他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有過鎖門的習慣?

她忍不住又敲了起來,沖裏頭說:「夜哥哥,我是千金,你讓我進來,我還有話想要跟你說。」

裏頭完全沒有半點回應,她在外頭敲了好一會,始終得不到北冥夜半句回應的話。

自己實在氣得不行,又不敢用力踹門,隻好看著孟祁,咬著唇,眼淚滑了下來:「孟伯伯,你幫我把鑰匙拿來,我要開門。」

孟祁心裏直翻白眼,先生都已經把房門鎖上了,她還想拿鑰匙開門,這女孩真的在北冥家族裏被嬌寵慣了,說話做事完全不會顧及旁人的想法和意願。

他抿著唇,輕聲說:「表小姐,先生鎖了門,我們這種身為下人的哪裏敢去驚擾他?表小姐還是先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不,我要見夜哥哥,你幫我開門!」夏千金怒道。

「表小姐,先生一旦鎖了門,整個帝苑只怕沒有任何人敢拿鑰匙將房門打開。」孟祁還是不厭其煩地勸著:「表小姐……」

「走開,我和夜哥哥不要你管。」知道他不會願意聽從自己的話之後,夏千金又敲起了門,房門被她敲得砰砰響,但裏頭的人就是不理她。

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碰到過這樣的事?居然被人拒之門外,任她怎麼敲,裏頭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可以這樣?夜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又敲響了起來:「夜哥哥,你開門,我是千金,你快開門,我要進來。」

孟祁退到一邊,沒辦法勸說,只能冷眼看著她敲下去,這扇門她想要踹開那是不可能的,房門用的是什麼木料他比誰都清楚。

別說是她這個弱質纖纖的女孩,就是自己也絕對踹不開,或許只有先生這樣天生神力的才能把門一腳踹飛出去。

所以,他就安靜看著她敲門就好了,等她敲累了也哭累了,自然就會乖乖回去。

至於房間裏頭,北冥夜不是聽不到夏千金敲門的聲音,也不是聽不到她哭鬧的聲響,不過,他這會還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要做呢,哪裏有心思理她?

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終於把領帶扯了下來,隨手扔在一邊,他一顆一顆將自己襯衫的紐扣打開,在他進入浴室之前,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扒得差不多了。

如他所料一樣,浴室裡那個小傢夥正在洗澡,澡得忘乎所以,這個時候他不陪她,難道去陪那個用眼淚做成的夏千金嗎?哪件事情更有趣,想想都知道。

唇角蓄了一抹邪魅的笑意,輕輕一擰,浴室的門就這樣被他擰開了……

……名可真的沒有想到北冥夜居然會無聊到跟她玩偷襲的遊戲,他居然趁著她站在花灑下頭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就鑽了進來,更可惡的是,他進來的時候,身上居然……

把自己扒得這麼徹底,他絕對是故意的,一定一定有早有預謀,要做他想做的事……

一場他喜歡、她卻下意識還是有幾分抗拒的遊戲在浴室裡拉開了序幕,直到他徹底滿足,她才鬆了一口氣,在他臂彎下與他一起離開浴室,回到房間裡。

完全軟掉的身子被他輕輕放在床上,動作這麼輕柔,和剛才浴室裏頭那個男人完完全全就像是不相乾的兩個人。

「別找衣服穿了,省得我回頭還要撕。」見她綿軟無力的小手往一旁探去,想要抓過他給她擦過身體之後丟下來的浴巾,他勾起唇角,那一抹笑意比月亮星辰還要好看,低頭湊近她,他輕聲說:「你知道,我沒那麼容易滿足。」

名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要臉,她卻始終還是不能像他活得這麼肆意,這種話……也虧他說得出口。

堂堂帝國集團總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痞氣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