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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70章
北冥夜的車子從來都是從外頭看不到裏頭半點情形的,尤其還是晚上。

慕子衿哪怕知道名可在那裏,卻是完全看不見她,剛才她進去的時候,他雖然一直盯著她,可她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彷彿這裏並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其實也不怪她,在聽到了那些話之後,他也不指望她能給自己什麼好臉色。

北冥夜在進去之前回頭看著他,雖然沒有笑,但目光卻閃動著幾分銳利的光芒,這時候的他不算冷:「要不要解釋兩句?」

慕子衿不說話。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既然被聽到了,那就這樣吧。

北冥夜手段還是那麼厲害,連對自己人都一樣,他只是因為太相信他,所以沒有半點防備,不過,他不否認這樣的手段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至少在這一點上,他贏了。

「希望你永遠記住你沉迷的只是她的身體,而不是她這個人。」他扔下香煙,轉身往後方不遠處的自己的車子走去去。

後座上的名可分明聽到他這句冰冷的話語,可這時候她卻似乎連感到絕望都顯太費勁了,只是抱著電腦包,看著窗外迷濛的月色,一聲不哼,臉上連半點表情都沒有。

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對她來說都彷彿在看戲一樣,或者,她的人生,最近遇到的所有事情,真的都如同一場戲。

既然是戲,就不會有半點真實,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忍不住又用力抱了抱電腦包,直到關門的聲音傳來,她才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北冥夜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把車子點著,迅速駛入車道,在前方路口掉了頭之後便往原來的方向返回。

她看著他的側臉,還有他身上那套衣裳,剛才在外頭已經分明能感覺到他一身的塵埃,現在再看,才發現他身上不僅有灰土,就連頭髮上都染了灰塵。

他今天在島上訓練她是知道的,她走的時候他才剛從崖低下爬上去,他的兄弟還在往上方奮力爬去。

至於她走了之後他們還做了什麼訓練,她不知道,但也清楚一定是高難度,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

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剛從島上回來?回來了是不是直接就來找她?

看了他好一會,也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更聽不到他對自己說半句話,她還是抱緊了電腦包,收回目光,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心裏又莫名慌了起來。

沒有慕子衿了,從此之後,她的生命中徹徹底底沒有那個人。

至於北冥夜,他和她之間的協議還在,今晚慕子衿來找她,他大概也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在她又沒有任何保障了之後,面對這個男人時心裏的恐懼還是如從前一樣,因為想要逃離他徹底沒了希望,接下來他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折磨她,以出他心裏那一口悶氣?

她和慕子衿的事情一定讓他生氣了,哪怕他不說話,哪怕他臉上沒有特殊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他堵在胸臆間那口悶氣。

和昨天晚上一樣,現在的他又讓她徹底害怕了起來,可她真的不想再經歷昨天晚上那樣的暴風驟雨。

其實,他心平氣和的時候真沒那麼恐怖的,可是,一旦惹怒了他,他的手段就會比任何人都要慎人。

沒有退路,只能不斷往前,她是不是也可以想個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就這樣窩在後座上,抱著她的電腦包,腦袋瓜裡一直一直在想著奇奇怪怪的事情。

直到他們到了帝苑,車子停下來之後,她才猛地想起她似乎還欠他一個解釋。

或者不是解釋,而是求饒。

回到帝苑,北冥夜連澡都沒洗,只是簡單洗了手便直接走到偏廳裡,在餐桌旁坐下。

名可這次不用他提醒,主動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拿起筷子給他布菜,表現得這麼乖巧,很難得。

北冥夜並沒有多說話,匆匆吃過飯便上了樓,拿了睡袍往浴室走去。

名可的擔憂和焦慮似乎在剛才回來的路上已經被自己消化掉了,在他走進浴室之後,她坐在那把過去某天特地從下頭給她送上來的椅子,把電腦包裏頭的筆記本取出打開,繼續將這兩天新報名的人分類。

海選設在市區裡,明天上午十點開始,其實和面試差不多,大家都是新人,不僅是來報名的還是他們逸飛的人,在這種事情上其實都是新手,又因為是第一批,就直接先用面試的方式。

按照他們的計劃,明天兩百名報名的人當中,估計至少能來一百人,當然,也有可能更多,在這一百多人裏頭,如果總體素質不差,可以直接選二十人,如果資質都是一般,那就隻選十個。

雖然時間上很緊迫,但,因為背後是帝國集團,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名聲,這事上必須要寧缺毋濫。

要求,自然會嚴格些。

她看著掃描到電腦屏幕上那一張張照片,看著照片裏頭多得數不清的俊男美女,眉心慢慢皺了起來,甚至還有越皺越緊的趨勢。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了肖湘的號碼。

「喂。」手機另一頭傳來肖湘有點啞啞的聲音。

名可微微正愣了下,看了看筆記本的時候顯示,十一點,她有點無奈:「不好意思,沒想起來已經這麼晚了。」

「什麼事?」電話那邊,肖湘雖然極力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名可還是聽得出來她話語裏頭的焦急。

這麼晚打給她,估計是把她給嚇到了,尤其,她出門的時候情況還那麼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看著報名者的那些資料,忽然想起來一點事。」其實她現在的處境真的沒有肖湘所擔心的那麼糟糕,事實上,如她自己所想的那般,在北冥夜身邊並不是真的那麼難熬的,隻除了那麼一件事……

斂了斂神,她繼續說:「明天和芊芊他們交待一聲,要求報名的人用生活照。」

肖湘沒想到名可這麼晚還在工作,她本以為,這個時候她……她遲疑了下,才說:「怕不怕把一部分人嚇退?」

「那就少一部分人好了,要是他們連對自己的長相都沒有信心,那麼就算來了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不如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名可冷靜說。

肖湘又愣怔了下,才笑了起來:「過去我怎麼就不知道你還能這麼冷情的?」

名可沒說話,她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冷情不冷情的,只是闡述事實:「別擔心,今晚的廣告播出去之後,來報名的人只會更多,等新一期外景廣告播出去,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報名,沒信心的,不來也罷了。」

這畢竟不是選美,而是選拔演員,那些沒有信心的,你還得要花上不少工夫讓他們克服心裏的恐懼,自信地面對鏡頭,這時間和工夫,他們花不起。

「好,我明白了,會在網絡上的表明要求裡添加這一條。」肖湘頓了頓,聲音輕柔了下來:「早點休息吧,別瞎忙了,事情等明天再說。」

「我知道。」

掛斷電話後,名可把手機放下,在文檔裡記錄了些什麼,剛把文檔關上,才注意到屏幕上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浴室裡出來的北冥夜就站在她身後,短短的髮絲上還滴著水。

她緊了緊掌心,眼底不知淌過些什麼,只是遲疑了半秒,便扔下滑鼠站了起來,走到浴室裡取出一條幹浴巾,出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在她座位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電腦打開。

「先生,我給你擦一擦頭髮上的水可好?」她走了過去,輕聲問。

北冥夜不說話,修長的指落在滑鼠上,筆記本還沒有完全打開,他的指尖只是在滑鼠上無意識地輕點著。

名可走了過去,浴巾落在他頭上,小心翼翼給他拭擦了起來。

北冥夜還是沒有說話,電話打開之後,便開始忙了起來。

名可一直很專心在給他擦頭髮,直到頭髮半乾,不再有水滴滴落下來,她才把浴巾收回,一抬眼,一不小心居然在他屏幕上看到「華蘭街」這三個字。

因為這三個字,她目光定了下來,忍不住往他屏幕上多看了眼。

那是一份設計見圖,哪怕她不懂,卻也看得出來是一條橫跨東西陵的線路,線路上其中一個站點,便是華蘭街。

這一嚇,頓時驚得她心跳迅速加快了起來,剛想起來這是他的事情,正慌亂地想要收回目光,他戲謔的聲音已經響起:「你看的東西要是泄露出去半句,我隨時可以報警把你送到牢房裏。」

「我不說,一個字都不會說。」她真的被嚇到了,一雙圓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小臉頓時糾結了起來:「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看到華蘭街……」

「嗯?」他指尖停了下來,隨手把筆記本闔上,回頭看著她:「看到什麼?」

「沒……沒什麼?什麼都沒看到。」她驚慌失措地搖頭,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分明看到了,那是一條新的交通大道,不知道是高速還是輕軌還是什麼,但不管是什麼,那都是高度的商業秘密,泄露出去,如他所說,他隨時可以以一條偷竊商業秘密的罪名將她送去坐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明知道她就站在身後,居然還敢將這麼機密的文檔打開,這不是故意讓她去看麽?

不對,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要她回去和她家人商量,在華蘭街多買幾套房產……

他……論起泄密,不是比她泄得更多?至少她只是不小心看了眼,從來沒有對外頭的人說過,但,他卻親口對她說了。

不過,他說得這麼不盡不詳,別人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先生……」心裏的恐懼不可謂不大,因為始終看不透他這個人,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發起狠折磨自己,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利用這些作為威脅她的有一個手段。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將浴巾放好,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木梳子。

「我……給你梳梳頭髮。」她下意識咬了咬唇瓣,走到他身邊,忽然長腿一跨,竟在他腿上坐了下去。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她第一次對他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在他腿上坐下後,便拿起梳子給他輕輕梳理被她弄亂的短髮。

頭髮太短,三兩下就能梳好,她卻慢悠悠地,依然在給他梳理。

「怎麼?想用這樣的方式賠罪?」北冥夜挑了挑眉,長臂習慣性地落在她腰上,卻沒有急著把她拉向自己。

以為她會羞澀地反抗,實在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主動的一面,沒想,這次她真的下定了決定要討好他,雖然還是會害羞,還是會下意識想要遠離,但在想到今夜所有的事情之後,她還是僵直著身子,讓自己努力適應和他的親近。

「嗯。」她點了點頭,放下木梳子,抬起一雙小手,十指落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揉了起來:「先生,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乖乖待在你身邊,直到協議結束,或者……你膩了我。」

北冥夜沒有說話,她給他按摩太陽穴的時候,身子會不自覺往前傾,當她身子前傾向自己靠近,身上那股淡淡的淺香便向他撲面而來。

只是這麼聞在鼻尖裡,身體便又是一陣不自覺的繃緊。

今晚和慕子衿說的話,至少有一些是真心的,他最近,對這具小身板真的時分感興趣,確實……有點沉迷的感覺。

名可不是沒有注意到他身體的變化,但其實今晚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人都跟他回來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更何況經歷了慕子衿的事後,她對「逃脫」這兩個字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現在想來,隻覺得諷刺。

她只希望在自己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時候,他可以對她多一點點憐惜,或者說是同情也可以,不要再讓她過得那麼痛苦,只要……只要一點點尊重,她可以安靜過完協議上這段時間。

因為除了這樣,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

「先生,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她輕聲說,明知道他的呼吸已經有幾分沉重,不僅沒有躲開,還主動靠了過去:「先生,我都聽話,只求你……求你溫柔一點,以後,我都會乖乖聽話,好不好?」

他的長指落在她臉上,沿著她柔和的臉部線條輕輕劃過。

這麼乖巧地主動靠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抗拒,看起來也像是心甘情願的,對她對他來說,都是第一次。

溫柔……

北冥夜知道名可指的是什麼,昨天晚上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不溫柔」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這丫頭在被慕子衿騙得傷透了心之後,終於學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了嗎?

有時候不反抗,本身就是一種自我保護,因為她已經看清,現在在她面前的路,其實來來去去只有這麼一條。

慕子衿給她的希望徹底沒了,她便只能用這種委曲求全的方式來保護自己,是不是?

今夜子衿給她帶來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指尖微微頓了下,他的目光莫名幽深了起來,眼底一點幽黯淌過,卻在轉眼間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淡漠中,還透著點點邪魅的光芒。

他以長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對上自己,薄唇一勾,那個笑看在名可眼底是絕對的恐怖:「看來子衿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他的欺騙,讓你徹底絕望了麽?」

不是聽不出他心裏的不高興,名可還是睜著透徹的眼眸,迎著他的目光:「不管是不是,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這不夠麽?」

他不說話,她咬了下下唇,輕聲說:「先生說過不在意我心裏想什麼,只要我聽話,你也會對我好。」

雖然,那句「對她好」真的沒什麼說服力,但,是他親口說的,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把他自己說過的話拿出來。

不在意她心裏想什麼,這話也是他過去說的,雖然前後兩截話說出口的時間相隔不短,但,橫豎都是他說的。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拿他的話來堵他,她不僅膽子變大,也變得更狡猾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狡猾,居然沒有讓他感覺到不高興,反倒在看她時,目光更添了幾分探索的味道。

知道慕子衿接近她的真相,她不哭不鬧甚至沒有半句質問的話語,這表現真的讓人很驚訝。

他很清楚,就連慕子衿本人也是訝異得很,在他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出來之後,子衿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或許在他心裏或多或少也有幾分愧疚。

他了解慕子衿,如果名可出來之後狠狠揍他,或者罵他一頓,他心裏大概也能舒服些。

她不聞不問,完全不當一回事那般,那傢夥回去之後,只怕要很久很久都睡不著了。

「先生。」要不到他的答案,她加重了點指尖的力度,又喚了一聲。

「這個,得要看心情。」他的掌沿著她的腰線慢慢往上,不出意料,她還是鬆了落在他太陽穴上的手,小手下意識落在他手腕上,輕輕推了一把。

「這叫聽話?」北冥夜挑了挑眉,眼底染上一層戲謔的笑意:「我還真看不出來,你哪裏聽話了。」

名可低垂眼簾,看了眼他握在自己腰上的那雙大掌,哪怕強作鎮定,呼吸還是微不可見地亂了幾分。

沒錯,她要學著聽話,只因為絕望地發現,這一刻自己完全沒有半點可以和他抗衡的能力,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他所謂的聽話。

要乖乖聽話,得要忍受多少煎熬,拋下多少那所謂的尊嚴?

她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將自己亂了的氣息平復下去,目光再次抬起,連同那雙落在他手腕上的小手也一併抬了起來,指尖壓著他的太陽穴,繼續輕輕揉著。

以為他會放肆地折騰她,但他一雙大掌只是停在那裏,不上去,也沒有放下來,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還是會緊張。

一直一直緊張,不至於緊張爆表,但,就是放鬆不下來。

現在的他,根本就是一只在逗弄獵物的野狼,可惡的狼,黑心的狼!

但其實名可不知道的是,北冥夜現在並不是在逗弄她,他只是一直很猶豫。

要她像現在這樣溫溫順順倒在他懷裏,主動伺候,這種事情過去基本上不會出現,很難,很難得這麼溫馨安寧的一刻。

他不想將這麼融洽的氣溫打破,哪怕明知道她這麼主動不過是因為被慕子衿傷透了心,傷得對未來再不敢抱任何不該有的期待,才會寧願卑躬屈膝在他身邊討一時的安然。

但,這樣的感覺,還是讓他一直以來習以為常用冰霜封存的心有了一點點說不出的暖意,所以他寧願忍著大掌往上握去的衝動,也不想驚嚇到了她。

兩個人,靠得這麼近,兩顆心卻是天各一方,彼此都知道,卻只是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又或者說,不敢。

終於在他因為隱忍而出了一身大汗,名可也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明顯高漲到一般人完全無法承受過來後,他低喘了一口氣,湊近她的耳際,輕聲說:「開始麽?」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是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他第一次在這種事上詢問自己的意見。

真的是第一次,過去,他從來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將她的衣服撕碎。

今晚,分明是她和慕子衿聯合在一起想要逃離他,哪怕最後真相大白,她被騙了,但,她有過逃離他的心卻是事實。

她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開始願意用另一種態度與自己相處,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前行,他們的關係便又會倒退回過去那種強迫與被強迫的姿態。

深吸了一口氣,她低垂頭顱,開始動手解開自己衣袍的帶子。

北冥夜的呼吸隨著她的動作更加急促了起來,在她剛把衣帶解開將衣袍往下拉的時候,他用力喘了一口氣,忽然將她抱了起來,兩步走到床邊,沉重的身軀便壓了下去。

「先生……」她的手抵在他胸膛上,低喚了聲。

「還想拒絕麽?」她應該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她是不是要拒絕,結果都會是一樣。

他想要的時候,她從來就不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名可很清楚這一點,真的清楚,她不是要拒絕,只是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用力咬了一下唇瓣,才紅著臉輕聲說:「先生……求你溫柔一點,好……麽?」

他沒有說話,目光鎖在她眼底深處,哪裏就幾分因為驚慌和不安生出來的水霧,讓她一雙比明珠好看的眼眸熏染得更加晶瑩剔透,無暇潔凈。

很美,很迷人的一雙眸子,如果這雙眼眸閃動的不是驚恐的眼淚,而是動情的光芒,會不會更可人些?

「在床上的時候,允許你叫我的名字。」他低頭,堵上了她的薄唇。

一點激動,摻雜著一點期待,在這樣的夜晚,複雜的情緒迅速升騰。

在意識淪陷的一刻,她閉上眼,微啟的薄唇間,終於盪出了一個沙啞含糊的字眼:「夜……」

這次醒來,破天荒的北冥夜居然還睡在她身邊,名可揉了揉有幾分酸澀的眼眸,一抬頭便看到他性感的下巴,以及下巴上新長出來的那點鬍渣子。

他依然閉著眼,似乎還睡得深沉,但她知道在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把他給弄醒了,他的睡眠很淺,比她還要淺。

不知道是誰說的,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連睡都睡得不踏實,像他這麼強悍的人怎麼也會缺乏安全感?

她一直以為強人只會給別人保護,從來不需要旁人守護的,可現在看著他下巴上那一點點鬍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有一個角落莫名地軟了。

昨天晚上的他真的很溫柔,雖然他的強悍還是讓她有幾分不能適應,但他耐著性子沒有弄疼她。

如果以後真能把這一點上也能收斂住的話,她以後的日子應該不算太難過。

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懷裏退開爬起來,他的長臂卻忽然往她腰上一放,愣是把她拉了回去。

「陪我睡多一會。」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未曾完全清醒的沙啞,聽起來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氣息。

她不說話,只是閉上眼溫順地躺回到他的臂彎裡,聽話或許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她什麼都不想,事事以他為先,這樣那一百多個日子她應該不會太難過。

北冥夜沒有為難她,只是把她拉回到懷裏,又睡了十幾分鐘之後便將她放了。

見她用被子裹著自己,他半撐起身體,垂眸看著她,唇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意:「你身上什麼地方我沒有看過,還裹得這麼嚴實做什麼?」

名可忍著向他翻白眼的衝動,不理會他的嘲笑,依然裹上被子往床下滑去。

床上那這麼一張絲綢被,她裹去了,剛下床的時候,他健碩的身體便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一回頭就看到令人噴鼻血的一幕,她一驚,才想起來這床上就這麼一張被子了。

心頭一緊,忙繞到床的另一邊撿起那條浴巾往他身上一蓋,她才走到衣櫃前取出一套浴袍背對著他換上,之後把被子放回到床上。

「我說了,你身上任何地方我都見過,何必這樣?以後大方一點不就好了。」身後北冥夜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名可臉一紅,哪怕昨夜已經答應過要聽他的話,但她還是沒辦法那麼大方地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身體。

披上浴袍走進浴室,匆匆把自己整理了一遍,才剛把臉洗完,浴室的門便被他打開了。

他圍著那條浴巾斜靠在門邊,透過鏡子盯著她的臉。

「怎麼了?」她從鏡子裏對上他的視線,輕聲說:「我很快就好,你稍等一下。」

北冥夜的視線卻掃過空蕩蕩的洗手台,忽然就覺得這個洗手台上似乎少了些什麼,應該說少了幾分女性的味道。

她住在這裏,這裏卻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之外,就完全沒有屬於她的東西。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好便退到一邊,等他過去之後,她才回到房內,把衣櫃櫃門打開。

衣櫃裏頭有兩種截然不同風格的衣服,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玄黑色的,一絲不苟,那麼嚴謹地放在一邊,另一邊全都是她的衣裙。

能和北冥先生共用一個衣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心裏再嚮往著?這一刻也不知道心裏哪根玄被觸動了下,看著衣櫃裏頭明明風格迥異、可放在一起卻異常融洽的衣服,她竟微微有幾分失神了起來。

直到浴室裡傳來他洗澡的聲音,她才忙回過神,從裏頭取出一套裙子迅速往身上套去。

頭髮有點長了,已經快到腰間,她把頭髮往腦袋後綰了起來,拿起昨天給他梳頭時隨手擱在桌上的木梳子,隨意梳了兩下便以皮筋紮好。

扎得這麼隨意,臉上又沒有任何妝容,就這樣清爽素雅的,卻別有一番風味。

等北冥夜洗過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自己,正在等他。

見他出來,她忙把視線調到別處,一張小臉依然忍不住紅了紅,輕聲說:「先生,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我可以先走嗎?」

「我送你過去。」他走到衣櫃前把圍在腰間的浴巾取了下來,隨便將自己拭擦了下,便隨手扔在一旁的矮櫃上。

名可回頭時一不小心又看到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忙又把視線調開,呼吸又忍不住微微亂了幾下。

這麼高大,又這麼結實的身段,修長到完美的地步,手臂上的肌肉也是一塊一塊,錯中糾結,那麼有力量,讓人看一眼便捨不得移開目光。

這個男人真的有讓女人尖叫的資本,但她很清楚,自己一定不是那些為他瘋狂的女人中的一個。

等他穿好衣服,她才又看著他,不等她開口,他已經走了過來,從桌上的錢包裡取出一張卡遞給她:「做我北冥夜的女人,怎麼可以用別人的卡?」

「我已經還給他了。」名可嚇了一跳,沒敢接過,只是迎上他的目光,認真道:「他送給我的手機和卡,我昨天晚上已經還給他了,真的,我絕對沒有騙你。」

「我有說過你騙我嗎?」那張卡還是遞到她面前:「要不要?」

名可接了過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抬頭看著他,遲疑了片刻,她才問:「需要我還嗎?」

他眼底眸光跳動了下,垂眸看著她,忽然又勾起了唇角:「肉償。」

「我不要!」名可慌忙把卡遞還給他,肉償這種事情她不幹。

「不用你還。」連玩笑都開不起,這小丫頭把這種事情看得這麼重,他真的很懷疑,如果沒有協議在,他再去碰她,她會不會以死明志?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轉過身去收拾他的筆記本時,名可眼底有一絲皎潔的光芒迅速淌過。

這男人那麼驕傲,怎麼能允許別人拒絕他?他那句肉償不過是開玩笑的,名可聽得出來。

但這種事情不跟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後萬一他耍起了無賴,說她曾經答應過肉償,那可就麻煩了。

她不笨,怎麼能不先跟他確定好,她才拿他的東西?既然現在他說了不用她還,那麼這張卡她也可以肆無忌憚去刷了。

「密碼多少?」名可問道。

北冥夜指尖頓了頓,再回頭看她時,她唇角還有一絲絲隱藏不住的淺笑。

他目光微閃,心裏頓時明了,這丫頭居然敢套他的話。

伸出大掌,在名可依然有幾分不安的目光下把她扯了過來,他低頭,猝不及防的一吻直接落了下來。

名可真的被嚇到了,已經收拾好要出門了,他怎麼又這樣?

分明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在一瞬間狂飆,她嚇得連心尖兒都在顫抖,極力想要躲避他的吻,他卻忽然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直咬得她低叫了一聲,他才淺笑著將她放開,又瞟了她一眼,又繼續收拾自己的手提電腦:「一個吻一百萬,你去刷吧,當然,刷不完可別指望找我去提現。」

把一連串密碼告訴了她,他才提著電腦包舉步往門外走去。

名可氣喘籲籲的,被他吻得完全呼吸不過來,等他出了門之後,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狠狠瞪了那扇房門一眼,拿起自己的電腦包沖門口皺了皺鼻子,冷冷一哼:「一個吻一百萬,看我不刷死你。」

不過,她也很清楚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那點錢,但她決定了,只要一有機會,這張卡她就要猛地刷猛地刷。

誰讓他平時老欺負自己,花他的錢,她一點都不心疼。

其實她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拿著慕子衿的卡的時候,要她去刷卡她總有一種負罪感,而現在拿了北冥夜的卡,想到把裏頭的錢刷得一乾二淨,她卻一點都不心疼。

不過,北冥夜的卡真的可以讓她刷乾淨嗎?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把卡收好也匆忙跟了下去。

因為昨夜的北冥夜真的很溫柔,所以今天她基本上沒感覺到身子有任何不妥,下樓的時候步伐也還算輕盈。

下去時北冥夜已經在偏廳裡,傭人把早點送了上來,他正安安靜靜看著報紙。

名可知道他是在等著自己下去伺候,這兩天北冥黛黛和俞霏凡都不在,總覺得她們不在的時候,整個帝苑安靜多了。

不是她對她們有偏見,而是每次這兩個人來自己總會遭罪,所以她們不來是最好的。

她放下電腦包走了過去,為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才把叉子遞給他。

北冥夜一邊看報紙,一邊隨意叉起一小塊牛肉往嘴邊送去。

沒過多久就連佚湯也來了,佚湯吃東西比他們都快,吃完拿濕巾一擦,站了起來對北冥夜說:「先生,我去開車。」

北冥夜點了點頭,依然拿叉子叉起一小塊牛肉放到口中,目光還在報紙上掃過:「下次兩塊切成一塊,這麼小,要吃到什麼時候?」

「哦。」名可點了點頭,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又繼續吃自己的荷包蛋。

見北冥夜端起咖啡往嘴邊送去,她忍不住說了聲:「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早上,喝多了胃會犯病的。」

北冥夜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杯沿已經碰到薄唇,他收起報紙,視線落在她臉上。

名可被他看得有幾分不安,忙收回目光,低垂頭顱,輕聲說:「對不起,我瞎說的,以後不會再亂說了。」

「我有說過不允許你瞎說嗎?」雖然,她的建議讓他遲疑了下,但他始終把咖啡慢慢喝進肚子裏,喝了小半杯之後他把杯子擱下,依然看著她:「我習慣了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可以提神。」

「事實上提神有很多種辦法的。」側頭迎上他的目光,不見他眼底有任何不悅的神色,她才說:「喝茶也是可以提神的,有些茶提神也不傷胃,比咖啡好多了。」

「好,你去給我買點茶葉回來,以後我改喝茶。」

名可睜大了一雙眼眸,微微眨了眨,看著他幾分遲疑:「先生,我不懂茶。」

「你要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他又把被子端起來,把剩下那半杯咖啡喝盡,才拿起濕巾把嘴擦乾淨。

見他已經吃完喝完,名可也忙把剩下的荷包蛋吃光,端起牛奶杯子一口氣喝掉了大半杯。

才把杯子放下來,便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每天早上一杯奶,一口也不能少。」

她有點為難,杯子這麼大,完全喝下去會撐死她的。

側頭看著他,他臉色淡然,但眼神卻堅定,她有點苦悶,可是,自己曾答應過要聽話的,為了這麼點小事衝撞他實在劃不來。

暗中嘟了嘟小嘴,她又把杯子端了起來,一點一點灌了進去,杯子實在是太大,放下杯子的時候總覺得胃都快撐壞了。

她側頭看著他,忍不住怨念了起來:「人家說一天一杯奶,可沒說過要用這麼大的杯子,先生,明天能不能換個小的?」

「你是想好了今天晚上也回來這裏陪我睡嗎?」

一句話堵得名可臉色一陣通紅,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北冥夜卻勾起了唇,掃了那隻碩大的杯子一眼,終於妥協了,沖一旁的蘭華說:「明天給她換一個小的杯子。」

「是,先生。」蘭華點頭應了一聲,又看著名可,笑著說:「沒想起來杯子太大,明天我會注意的,名可小姐不要見怪。」

「沒事,只是杯子真的太大,喝完胃裏撐。」她笑了笑,又暗中瞪了北冥夜一眼,明知道杯子這麼大,還逼她完全喝下去,這個人,太獨斷也太霸道了!

北冥夜沒理她,站了起來,便朝大廳走去。

名可也趕緊站起,匆匆追了過去。

霸道就霸道吧,誰讓她現在還沒辦法離開這個人?反正他已經說了明天換一個小的杯子,他開始學著妥協了,對她來說總算是一件好事。

出門的時候名可還怨念地在想著,今天出去之後一定要找機會狠狠刷爆北冥夜的卡,可當真的離開帝苑來到熱鬧的大街上,看著林林總總的商品,購物的*卻又完全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知道為什麼連半點勁都提不起來,她還是習慣了過簡單節約的生活,忽然一下子變得那麼有錢,她適應不過來。

一個吻一百萬,天底下哪來這麼好的事情,北冥夜的東西還是不要亂碰了,碰了之後,她怕她還不起。

北冥夜只是把名可送到騰飛的辦公樓下,便讓佚湯掉轉車頭離開。

名可進去的時候,杜芊芊,肖湘還有徐年華他們早就已經到了。

今天騰飛異常熱鬧,除了他們逸飛的人,還有從整個東陵報名前來海選的人。

本來名可他們沒打算在這裏進行海選的,是騰飛的老闆張濤主動聯繫他們,說既然接下來的廣告在他們這裏做,那便在他們這裏的地方更好安排,也方便廣告拍攝的選材。

名可知道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北冥夜的面子,不過,人家既然這麼熱情,盛情難卻,她便不推拒了,總好過他們自己租來的地方,要騰飛的人過去拍攝還得要他們搬動器具。

名可進去時,肖湘和葉茂正在談論著什麼,葉茂一抬頭便看到名可,忙擠出一堆小臉,迎了過去:「名可小姐,你來了。」

這熱情的勁兒真讓人有幾分適應不來,這和過去那個瞧不起人、一臉傲氣的葉茂簡直是差天與地。

名可抬眼,視線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肖湘身上。

肖湘聳了聳肩,笑得愉悅。

名可也隻好挽起唇角,沖葉茂淺淺笑了笑:「來了,看來前來海選的人也到了一批,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馬上就可以,就等你了。」葉茂現在簡直把她奉為上帝那樣尊敬著,只是因為她幾句話,老闆又把他請了回來,甚至還給他加了薪,只要他給他們逸飛的人伺候得妥妥噹噹。

因為逸飛背後的人是北冥夜,北冥夜,他們是真的惹不起。

他本來已經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感到絕望了,如今忽然又把希望還給了他,哪裏還敢對逸飛的人耍半點臉色?

名可和肖湘,甚至杜芊芊和徐年華他們全都跟隨葉茂上了五樓的會議室,騰飛的人早已經把會議室收拾妥當,在會議室中央騰出了一塊空地,把一部分的桌椅拚在一起。

名可和肖湘還有徐年華以及葉茂都是這一次海選的評委,帝國集團那邊自然不會有人來。

這部電影的拍攝對於帝國集團的人來說算得上是有點小意外,並不在他們工作日程內,不管是北冥夜還是北冥洵,其實也都沒有放過半點心思在上頭。

按照北冥洵說的,一切都交給名可了,因為她不僅是逸飛的人,還是他們帝國集團的員工,所以,溝通的工作全都落在她身上。

事實上名可知道他只不過是不想過問,想當然爾,像北冥洵這種大人物,哪裏抽得出時間來理會這些?

和大家商量過,由杜芊芊出去給她們抽籤,按號碼一批批進來面試,整個上午大家都在忙碌中度過,中午隨便吃了點午飯便又繼續海選的工作。

一天下來直到下午六點,除了喝水吃飯上廁所,基本上大家沒有停過片刻。

今天前來海選的人有一百三十五人,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來以為有一百人已經不錯了。

但有一點卻讓他們有點失望,這一百多人裏頭只有寥寥幾個讓他們滿意的,不是演技不好,就是完全放不開,要麼就長得奇形怪狀的,那些照片真的不能用來做任何衡量的標準。

藝術照和真人的差距簡直是十萬八千裡,那些照片上的女孩子個個貌美如夢,皮膚水嫩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瑕疵。

可是,這次過來的不是痘痕滿布,就是滿臉雀斑,哪怕用那麼厚的粉要掩蓋,也掩蓋不住。

一百三十號人全部輪過一遍之後,等最後那名選手也離開,杜芊芊便安排班車送大家離開市區。

肖湘看了眼室內的其他人,忍不住皺起眉,這一批的質量似乎不太令人滿意。

她的目光落在名可臉上,一絲憂慮:「後天開始我們就要去拍外景,我不覺得今天來的人當中,有哪個適合拍攝外景的。」

「如果讓專門的形象設計師給她們收拾一下,能不能讓她們在鏡頭裏變得好看些?」名可也是無奈,側頭看著身邊的葉茂,問道。

葉茂皺了皺眉,本想給她拍胸口大聲說一句可以,但長得好看的那幾個身材那麼差,聽他們說到時候要拍泳裝,這幾個真的沒法見人。

身材稍微好的,臉上不是留著青春痘,就是皮膚黝黑,化了妝也化不出水嫩嫩的感覺。

這可是要上電視做廣告,而不是用一張平面圖,要是弄一張平面圖隨便找人收拾一下總可以見人的,可是,現在是要在電視上做廣告。

見他一臉為難,名可知道要讓他在這些人當中找一兩個美女出來確實太為難了些,或許,明天那一批會有突破。

徐年華也是沒辦法了,早知道這樣他就暗中去跟湯菲菲說一聲,讓她來參加海選。

可是,以湯菲菲這麼高傲的性格,要她與這些人一起參加海選,她估計也不樂意。

見他有幾分猶豫,肖湘彷彿看出了他心裏所想,忽然眉眼亮了亮,瞟了他一眼,又看著名可道:「要不問問湯菲菲是不是真的有心來選撥,讓她直接通過海選,後天和我們一起拍外景吧?」

徐年華心裏簡直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他之前因為這事和名可鬧過一些矛盾,現在看來名可和帝國集團的關係還真的不錯,他也不敢再與她有什麼衝突,所以,這件事自己也不好提起。

現在肖湘提了起來,不需要他開口,那就是最好的。

名可點了點頭,沒有因為之前任何的不愉快把這事放在心上,她看著徐年華,輕聲說:「社長和湯學姐的關係似乎不錯,要不你去問問她願不願意幫我們拍攝外景?」

「好,我等會回去就去問問她,我相信她一定樂意的。」大不了他多說幾句好話,就說這些廣告會在整個東陵播出,一旦播出來她很快就能成為整個東陵的名人。

他相信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這些,湯菲菲應該也是喜歡的。

「可是,就湯菲菲一個也不能成功把外景拍攝下來。」剛從外頭回來的杜芊芊看著他們,一臉憂慮:「我們拍外景說好了每一次需要二十個人,就算不能給每個人特寫鏡頭,但至少有兩三個搶鏡一點的吧,若是拍來拍去隻拍到一個,這系列廣告也不好做。」

杜芊芊這話一出口,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葉茂也說道:「確實是這樣,按照你們的意思,這次外景的活動是系列廣告,對拍攝手法的要求倒不是很高,不過,人是重點。」

名可和肖湘都明白這一點,就湯菲菲一個人是撐不起這系列廣告的,可是今天這批人當中確實找不出特別好看的。

「有兩個女孩子可以讓她們試試。」名可從桌上那一堆報名表格裡,把她收拾出來的那幾張取出來,從其中抽出兩張。

雖然拍起照來真的美若天仙,但他們剛才都見過真人了,是不是真的這麼美,他們心知肚明。

「這兩個女孩身材還可以,就是其中一個皮膚黑了一點,另外一個臉上的痘印清晰了些。」肖湘看著她,還是有幾分不滿意。

「試試用化妝的技術,看能不能把她們收拾得好看些。」名可瞅了她一眼,實在也沒有辦法。

葉茂點頭道:「試試吧,說不定燈光打上之後,找出來的效果會不一樣,只要臉型好,事情還能好辦些。」

不過,他們這樣打廣告下去,宣傳的活動越做越大,很快就會引起各種媒體的關注,到時候若是把這兩個人找出來,讓她們在廣告裏的形象和被偷拍到的形象放在一起,不知道到時候又會引起些什麼騷動。

大家也有這一方面的疑慮,但這個時候真的沒有辦法想太多。

「看看明天那一批再說吧,不是還有五十人沒來嗎?」肖湘看了大家一眼,又說:「今天有一百五十人預約過來海選的,最終來了一百三十幾人,明天或許還能來四十多個,這四十多個裏面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沒有人再多說什麼,大家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再明天的海選裡,如果還是找不出好看的,大概只能找外援了。

只是,學校裏面也不見有多少個長得出色的,找外援也不是那麼好辦呀。

因為剛回來,堆壓了那麼多天的工作全放在那裏,雖然,基本上所有的文件已經由北冥洵過目給他審閱過,但有些事情他是必須要親自了解。

所以,這一整天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間,北冥夜才有空喝了點下午茶。

剛讓外頭的小姑娘把東西撤出去,正要繼續忙活的時候,一通電話,讓他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半響,他撥通了佚湯的電話,沉聲說:「把名可那個學姐帶過來。」

表小姐,這是整個帝國集團,除了北冥夜幾兄弟以及北冥黛黛之外,所有的人對夏千金的稱呼。

夏千金,名字就叫千金,因為她的出生比千金還要貴重,所以,名字因此而來。

整個家族的人都把這個夏千金捧在掌中,如珠如寶的,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不過,這當中自然不包括某幾個人。

當夏千金蓄著一臉笑意推門而入的時候,眼前那一幕在佚湯的眼底驚人的相似,他摸了摸鼻子,淺咳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不再理會眼前這凌亂的一切。

湯菲菲嚇得驚叫了一聲,從北冥夜身上翻了下去,手忙腳亂地拿著衣服躲到他的身後,迅速穿上。

那件衣服已經被北冥夜扔到辦公桌一旁,而她身上只有一條幾乎掛不住的裙子,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笑意在夏千金的臉上頓時凝結了起來,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圓溜溜的眼眸裡迅速蒙上水霧,嘴一張,還沒來得及說話,眼淚便從眼眶溢了出來,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簌簌滑落。

身後的火狼嚇了一跳,忙安撫道:「小姐,還好嗎?」

夏千金咬著自己的唇,眼淚還是落個不停,隻一瞬不瞬盯著北冥夜,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模樣。

北冥夜拉了拉敞開的襯衫,把扣子扣上,等湯菲菲穿好衣服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擺了擺手,輕聲說:「先回去吧,改天再找你。」

湯菲菲頓時就委屈了起來,為什麼每次過來,這麼難得與他親近起來的時候,好事總是會被人打斷?

今天收到佚湯的電話,說北冥先生想見她,她不知道有多開心,根本不需要等他來接,自己便打車過來了。

誰知道來了這裏之後北冥先生又不理她,隻讓她坐在一邊,還不讓她發出太大的聲響妨礙他工作。

到後來不知怎麼搞的,他忽然丟開手中的所有工作,把她招了過來,等她一過來,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湯菲菲心裏至此才算尋回了喜悅的感覺,想著他先前的冷漠和疏遠都是裝出來的,現在她在這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吧。

可是,讓人萬分沮喪的是,好事還沒開始就被打斷了。

她有點怨念地瞥了夏千金一眼,隻恨不得把這個一臉淚水的女人一腳踹出去,真是沒趣,每次都這樣。

那道怨念的目光落在夏千金身上,她小手用力拽緊,不理會她,只是邁步走到北冥夜辦公桌前,隔著那麼大的辦公桌看著他,啞聲說:「夜哥哥,她是誰?」

北冥夜扒了扒有點凌亂的劉海,迎上她的目光,淡言道:「我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雖然不能讓湯菲菲滿意,卻還是讓她心裏高興了下,能當北冥夜的朋友,簡直是三生有幸,她有信心,「朋友」很快就會變成「女朋友」。

心裏高興著,便瞅了夏千金一眼,眼神是得意而甜蜜的。

夏千金咬著唇,眼淚又落個不停,就連進來給她送熱茶的女孩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在心裏翻了翻白眼。

這個表小姐每次過來不是哭就是撒嬌,她也受夠了,一個人哪來這麼多眼淚?

但夏千金的眼淚是從來都不缺的,就這麼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北冥夜看著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唇角上海挽起一點點戲謔的笑意。

跟在她身邊的火狼看著她一臉的淚,一顆心卻疼得幾乎要被揉碎了:「小姐,別難過了,只是個無關係要的朋友。」

每次看到小姐哭,他就心疼得要死要活,這些人不在意小姐的眼淚,但在他眼裏,小姐的淚,比黃金還要珍貴!

「什麼無關係要?我是夜的朋友!」湯菲菲瞪了火狼一眼,氣呼呼地道。

火狼側頭,一道凌厲而森寒的目光向她射來。

這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一下子直刺入湯菲菲的眼裏,她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狠的目光,一時心慌,忙又走到北冥夜的身後,以此尋求一點保護。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彷彿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了那般,這麼恐怖還真是少見,不過是反駁了一句而已。

眼前這個哭得如同一灘水的女孩究竟是誰?這兩個人又是什麼關係?她反駁一句,這男人就已經怒得想要把她殺了。

「殺了」這兩個字在腦海裡一閃,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湯菲菲忍不住揪上北冥夜的衣角,幸而北冥夜沒有抗拒。

今天的北冥夜對她似乎特別喜歡那般,任由她怎麼靠近怎麼依偎都不拒絕,她心頭一喜,不屑的目光又向夏千金飄去。

她想哭就讓她哭個夠,看起來北冥夜並不在意,這種哭大多都只是在做戲。

是不是在做戲誰也不知道,或許連夏千金都不知道,她只是覺得心裏一痛,眼淚便滑下來了,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

她接過火狼遞來的紙巾,用力想要把眼淚擦乾淨,可是,一雙眼如同藏了許多淚水那般,一旦缺了堤,便完全擋不住了。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北冥洵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一看到夏千金,他笑著招呼道:「千金,怎麼忽然就來了?誰送你過來的?老爺子知道嗎?」

「他不知道。」聽到他的聲音,夏千金眼中的淚才總算散去了些,回頭看著他,想要擠出一點笑意,可是這時候哭得這麼凶,根本笑不起來。

她啞著嗓子輕喚了一聲:「洵哥哥。」

「怎麼回事?」北冥洵皺了皺眉,走了過去,從北冥夜的辦公桌上把紙巾盒拿了起來遞到她跟前,輕聲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哭了?夜欺負你了嗎?」

夏千金咬著唇,搖了搖頭,可卻還是怨念地看了北冥夜一眼,視線又往他身後的湯菲菲望去。

她啞聲問:「她是你哪個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你和她……」

「啪」的一聲,北冥夜把火機點亮,點著了不知從何時夾在指間的香煙,輕輕吸了一口氣,唇齒間的煙霧緩緩吐出。

夏千金頓時皺起了眉。

火狼向前半步,看著北冥夜,雖然聲音恭敬,可卻聽得出來有幾分不高興:「北冥先生,小姐聞不得煙味,還請北冥先生……」

「帶她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下,我這裏煙味太重。」不等他說完,北冥夜便勾起唇角,平靜地道。

夏千金心口一堵,往回頭瞪了火狼一眼。

火狼被她這一眼瞪得垂下了頭顱,退了半步,回到原來的位置,不敢再說話了。

北冥夜又吸了一口煙,看了她一眼,把火機隨手扔在桌上:「你自己跑過來,連老爺子都不知道,這事你想讓我怎麼和老爺子交代?」

「你當沒看見我就是了。」夏千金嘟噥起小嘴,語話語裡依然有幾分怨念在其間。

「你整個人都在這裏,我能當著沒看見嗎?」北冥夜又吸了一口香煙,淡言道:「讓阿洵送你回去,馬上。」

「我不回去!」夏千金用力咬著唇,瞪著他:「你當然希望我回去,我回去了就沒有人阻止你那些荒唐事了,夜哥哥,不要再活得這麼放蕩,你還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以前?」他挑了挑眉,手抬了起來,又吸了一口煙霧,笑意裡竟有幾分不屑:「你倒是說說我以前是怎麼樣的,我怎麼連半點印象都沒有了?」

夏千金又咬著唇,心口被堵得澀澀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可是,看著他和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抱在一起,她心裏就是不舒服,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他也是會不高興的。

她的目光又落在湯菲菲身上。

湯菲菲卻沒有半點懼意,只是斜眼看著她,很明顯對她也不怎麼瞧得起。

夏千金臉色一沉,側頭看著一旁的北冥洵,輕聲說:「這裏是辦公室,你們在這裏辦公,還要做這種事嗎?」

她紅著一張臉,分明是酸澀的,但還是繼續說下去:「夜哥哥從前不是這樣的,工作的時候他總是很認真的,洵哥哥,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別再這樣沉淪下去。」

北冥洵有幾分頭大,盯著她被淚水沾濕的小臉,並不說話。

她鼻子一酸,眼淚又湧了出來,這梨花帶淚的模樣倒也引不起他多大的憐惜,只是讓人有幾分莫名煩躁了起來。

不過,他很清楚夏千金一來,這個燙手山芋絕對會丟到他手上,夜是不會花任何心思討好這個女娃子的,這種事還得要他去做。

怎麼說夏千金也是老爺子的心頭肉,要是她回去之後亂說些什麼,始終是不好的。

「你來得這麼急,午飯吃過了沒有?」他問。

「現在已經快五點了。」夏千金瞪了他一眼,怨念道:「要帶我去吃晚飯還差不多。」

「那我帶你去吃晚飯。」北冥洵接過口,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頭,就要把她往門外推去。

夏千金卻不吃他這一套,把他的大掌推開,依然盯著北冥夜,眼神有幾分膽怯,卻又有幾分希冀:「夜哥哥,我是專門來看你的,你帶我出去吃晚飯好不好?」

「好。」北冥夜出乎她意料的,答應得十分爽快。

可這個字說完之後,他又抬眼對上她興奮的目光,平靜道:「我六點下班,你到外頭等我,等我下班了帶你去吃飯。」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剛下來就來你這裏了,我現在累得慌。」夏千金都嘟起小嘴,一臉委屈。

「讓阿洵給你找個地方休息去。」他擺了擺手,明顯有幾分不耐煩了起來。

夏千金還是不樂意,目光又飄到他身後的湯菲菲身上,她咬唇道:「好,我等你,不過,你要工作,這裏就不能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讓她也出去,別讓她妨礙你工作。」

「夜……」湯菲菲輕輕推了推北冥夜的手臂,因為北冥夜今天對她的態度很明顯和過去不一樣,所以她膽子也大了起來,忙撒嬌道:「夜,人家想要留在這裏陪你,你不要趕人家走。」

北冥夜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幾分遲疑。

夏千金的眼淚頓時又滑了下來,聲音也尖銳了起來:「你讓她留下來,那我也留下來陪著你,我不出去了。」

北冥夜擺了擺手,不耐煩道:「都出去,我還有事要忙。」

湯菲菲知道只要是他決定的,自己就不能反駁,否則,觸了他的逆鱗,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她斂了斂神,才看著他,輕聲說:「好,那我先回去了,等你忙完了記得給我電話。」

她彎下腰,不等他說一句好,便側頭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記,抬眼的時候還能看到夏千金新湧出的眼淚一串串跌落,她勾起唇角,笑得得意。

和北冥夜說了一聲再見,才繞過辦公桌,也繞過所有人,慢條斯理地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夏千金那雙手越握越緊,但所有憤怒落在臉上的時候便全成了委屈和難過,她看著北冥夜,咬著唇:「那……我在外頭等你,你下班後要帶我去吃好吃的,還要陪我去逛商場。」

「好。」北冥夜點了點頭,目光已經落在筆記本電腦上,不再看她。

夏千金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火狼還是如影子一般一直跟隨著她。

他們一出去,自然就會有小姑娘帶他們到休息室休息。

等所有人都走遠了,北冥洵才摸了摸鼻子,看了北冥夜一眼,搖頭道:「你這下……」

「這下什麼?」北冥夜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等他們一走,他又開始忙碌地工作了起來。

北冥洵還是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了,這傢夥心真是太黑了,只是可憐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還以為真討得了他的歡心。

他也走出了辦公室,隨手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北冥夜似乎真的沒有理會他們,看了看時間,不過是五點,不知道現在名可在做什麼,聽說他們今天要海選。

腦海中閃過那抹倩影,想起她昨夜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低低喚著他名字的嬌俏模樣,唇角又忍不住挽了起來。

這時候的笑意被人看到,一定會把人給嚇懵掉。

那笑意柔柔的,暖暖的,沒有半點寒冷的氣息,也沒有半分虛假,這樣的北冥夜,完全讓人不敢想像。

可那點笑也不過在他唇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消散無蹤,他的心思回到工作上,再也沒有半點走神。

……一轉眼六點到了,時鐘剛響起,夏千金便立即又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闖了進來。

「夜哥哥,該下班了!」這次她進來,一雙眼睛已經晶亮晶亮的,再沒有半點淚意,那張小臉也被收拾過了,上頭被重新裝飾過,妝容精緻,長得還算不差。

北冥夜只是瞟了她一眼,便慢悠悠地關了電腦,把東西收拾了起來。

看他這般,夏千金才總算心滿意足地站在那裏,一直等待著他。

火狼不在,但北冥夜很清楚,等他們離開帝國集團的時候,火狼一定會出現的。

如他所料那般,在他拿起電腦包與夏千金一起下到一樓大堂時,火狼已經匆匆回來。

夏千金看了他一眼,火狼點了點頭。

夏千金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抬頭看著北冥夜,她笑著說:「夜哥哥,你喜歡吃什麼?我都陪你吃。」

「隨便。」北冥夜隨意應了一聲。

從大堂離開,佚湯的車已經停在外頭。

火狼看著夏千金,在他說話之前,夏千金卻道:「我和夜哥哥一起出去就行了,你不用跟著,和洵哥哥去吃飯吧。」

火狼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夏千金無奈,明知道他等會還會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她也不當一回事。

與北冥夜上了車之後,想要伸手去挽他,可是,礙於他身上那股寒氣,始終還是有那麼幾分膽怯,不敢與他靠得那麼近。

但她還是盡量往他身邊靠去,看著他美得如玉一般的側臉,興奮地詢問起他的近況。

北冥夜偶爾應一聲,更多的時候是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

前方的佚湯從後視鏡看了夏千金一眼,問道:「表小姐,想吃什麼?」

夏千金微微思索了片刻才道:「就吃東陵菜,我已經很久沒吃過東陵的本地菜了,找一家好點的飯館,我要好好吃一頓。」

「好。」佚湯收回了目光,把車子迅速滑上了車道,朝他所知道的方向緩緩駛去。

車子本來還在道上開得不算慢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佚湯忽然便把車速放慢了下來。

速度變換得那麼明顯,就連坐在後座的這兩個人都注意到了。

佚湯從後視鏡看了後方一眼,沒看到北冥夜眼底的神色,但他知道北冥夜在看著他,他薄唇動了下,卻沒有說話。

北冥夜唇角微微挽起,目光往車外望去,窗外,那道倩影一下便映入了眼簾。

在夏千金開口詢問之前,他從兜裡把手機拿了出去,撥通了一個號碼。

夏千金不敢妨礙他,只能安靜坐在一旁,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更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只是看到沒多久後便聽到北冥夜淡淡喚了聲:「喂。」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北冥夜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沉聲說:「別慌,我馬上過來。」

說罷,便把電話掛斷了。

「路邊停下。」他沖前頭的佚湯說了聲。

佚湯忙把方向盤一打,轉到街邊把車子停了下來,停得這麼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早就已經想好了要停下來那般。

還是說他和北冥夜就是這麼有默契?

夏千金有點摸不著頭腦,想要開口詢問,北冥夜卻已經長腿一邁,從車子裏跨了出去。

夏千金一愣,忙追了出去,只見北冥夜下車之後便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夏千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沒過多久就看到他一把拉上前頭那女孩的手腕。

這舉動不僅讓夏千金嚇了一跳,就連在街上走著的名可,也被他嚇得差點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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