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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83章
北冥黛黛回頭,也忍不住怨念地看了名可一眼。

人人都能釣上來,就她一個釣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害老大。

名可當然不會陷害北冥夜,她現在比誰都要焦急,都怪東方辰好端端的弄什麼比賽,現在他輸了,還說接受什麼懲罰。

北冥夜又是這種說一不二的人,輸了就是輸了,要他接受懲罰他也不會多說什麼,更不會作弊提前回來。

還有兩個小時……回頭看著依然泡在水裏的那抹身影,越看越心酸。

「站在那裏做什麼?過來和大家一起準備晚飯。」慕子衿看了她一眼,向她招手道:「你站在那裏,不是真的擔心他被大浪沖走吧?對你男人怎麼一點信心都沒有?」

名可咬了咬唇,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今天子衿居然和他們一樣,分明就是故意要整北冥夜,這和平時完全淡漠到不理世事的那個他一點都不相符,這傢夥究竟想做什麼?

慕子衿見她一直不回來,他丟下手裏的東西站了起來,主動把她拉過來:「你想的沒錯,我就是故意在整他,沒什麼,大家一起玩玩,平時整不到,現在他有了弱點總算能整得到了。過來吧,站在那裏看他有什麼意思?」

拉著她走到爐子旁,將她摁了下去。

他這話倒也沒什麼,只不過他平時總是不愛說話的,今天一下變得這麼明朗健談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似乎認識了這個女孩之後,不僅北冥夜改變了不少,連他也變了。

但他現在表現得這麼大方,完全沒有半點憂鬱的樣子,又讓他們完全看不透,他對名可究竟還有沒有情?

其他人都走了過來,圍著爐子而坐,天色慢慢昏沉下來。

快要天黑了,名可還是時不時回頭想要看看北冥夜的情況,但欄桿在那裏擋著,她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他泡在水中的影子。

不管怎麼樣,萬幸,他還在那裏。

慕子衿有句話說對了,她真的怕他被大浪沖走。

「子衿說得倒也不錯,你不在這裏之前,我們想要整那傢夥,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東方辰接過北冥黛黛遞過來的叉子,放在爐子上,一邊烤肉一邊沖名可笑道:「男人有了女人之後果然不一樣了,現在連他也有了弱點,要對付他簡直太容易。」

東方辰這話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可連他自己說完之後,臉色也不由得微微沉了沉。

他的話可是一點都不假,有了這個名可,北冥夜便真的有了弱點,要對付他,確實要比從前容易太多。

其他幾個男人也頓時凝了眸光,心裏有些什麼在思索。

北冥洵在一怔過後,率先打破僵局:「也不過是大家鬧鬧,他不介意才會允許你們這麼捉弄,要真有什麼嚴肅的事情,你想動他談何容易?」

他這麼說不過是在提醒某些人,哪怕他身邊有個名可,想要對付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那些無謂的小心思,最好給他收斂好。

火狼不說什麼,接過夏千金遞給他的兩個叉子安靜烤著,從他淡然的目光裡,也看不出他心裏藏了什麼東西。

倒是南宮雪兒的心也不安了起來,揪了揪南宮烈的衣角,輕聲說:「烈哥哥,你讓他們不要玩了,讓大夜哥哥回來吧,我怕他在裏頭不好受。」

「怕什麼,這麼大個男人。」南宮烈安慰地看了她一眼,笑問:「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去。」

南宮雪兒不說話,小嘴微微嘟噥了起來,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倒是東方辰瞅著她,笑著說:「你要怕你大夜哥哥受不了,要不讓你烈哥哥去替他?」

「不行。」南宮雪兒嚇了一跳,一把扔了手裏的小碟子,用力抱上身旁南宮烈結實的腰:「不許烈哥哥去,不能用烈哥哥換,要換,讓洵哥哥去。」

「要不要這麼偏心?你這丫頭,你大夜哥哥是你哥哥,洵哥哥就不是。」北冥洵瞅著她,一臉怨念。

南宮雪兒也知道自己的話似乎傷人了點,好在他們都不介意,但抱著南宮烈的雙手依然不願意放,生怕他們真的把她的烈哥哥喊去,和大夜哥哥換過來。

雖然,她也很心疼大夜哥哥,但要讓她的烈哥哥去,那可不成。

南宮烈垂眸盯著她藏了一點點委屈的小臉,大掌在她頭上揉過,淺笑道:「又不是我家丫丫輸了,我憑什麼去換他?更何況丫丫釣的魚比他們都多,要換也輪不到我,是不是?」

「嗯。」南宮雪兒用力點頭,附和著:「要換也不該是你去換。」

南宮烈那雙比濯石還要美的眼微微閃爍著一點異樣的光芒,把她輕輕摟在懷裏,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副有妹萬事足的模樣。

那樣的笑意,平時你要想從他臉上看到,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但只要有南宮雪兒在的時候,他總是可以笑得這麼清柔,笑得這麼好看。

果然是個溺妹成狂的傢夥。

大家對他對南宮雪兒那份寵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唯一還沒習慣過來的名可也沒有把精力放在他們身上,現在所有的精力,全都在大海裡的那個男人身上了。

「可可,你的雞翅膀烤糊了,轉一下。」身邊的慕子衿忽然提醒道。

名可嚇了一跳,忙把叉子轉過來,那一邊果然已經烤出了一片焦黑的顏色。

「真這麼擔心,給他拿一瓶水去去吧。」北冥洵看著她。

名可抬頭看了他一眼,終於反應過來,隨手一扔,叉子不知道被她扔到什麼角落去。

她站了起來,往甲板角落走去,從箱子裏頭拿出一瓶礦泉水,忙走到欄門那邊,朝北冥夜招手道:「先生,你過來先喝口水。」

北冥夜只是遲疑了下,便向這邊遊了過來,但他沒有靠近扶梯,只在下頭抬頭看著她。

名可想要拋下去的,又怕他泡了那麼久,泡得手腳無力的,萬一接不住,砸在他身上怎麼辦?

想了想,她還是沿著扶梯爬了下去,把瓶子擰開之後,親手給他遞去。

距離有點遠,她夠不著,又往下頭走去幾分,一雙玉白的蓮足已經泡到海水裏。

北冥夜盯著她,看出她眼底的不安,唇角的笑意又止不住扯了起來:「這麼擔心我,不如下來陪我一起,也好讓我別這麼無聊。」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著北冥夜,看了好一會才忽然一咬唇,竟真的從扶梯裡往他身上一躍,撲通一聲跳到他懷中,摟上他的脖子。

北冥夜沒想到這麼怕水的小女人,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她居然真的這樣往他身上跳下來了,就不怕他接不住她,讓她沉下去嗎?

按照今天教她潛水的情況來看,這丫頭怕水怕得很。

不過,有他在這裏,怎麼可能會讓她沉下去,在她跳下來的時候,他已經伸出雙手,緊緊把她接到懷裏。

名可落水的聲音驚嚇到了船上幾個人,慕子衿霍地站了起來,舉步走了過去,他沒有忘記她根本不識水性。

但見她穩穩地落在北冥夜的懷裏,他眸光閃了閃,一抹幽深閃過,便轉身回到爐子邊,將名可剛才烤糊的那隻雞翅膀取下來,重新插上兩隻,把她那隻叉子也拿上,兩隻叉子一起烤了起來。

名可輕輕搖了搖頭,甩去臉上的水珠,下來之後才知道她真的下來了,但這會兒無心去想這些,拿著礦泉水把瓶蓋擰開,湊到北冥夜唇邊,她輕聲說:「先喝點水。」

北冥夜不說話,對著瓶口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

見他不想再喝了,名可才把蓋子擰好,看著他已經被海水泡皺的大掌,心頭一酸,差點忍不住落下眼淚:「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人家都能釣上來,就她一個人釣不上,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

北冥夜看著她,深幽的目光似藏了許多東西,他有片刻的沉默,只是看到她越來越自責的眼神,他才勾了勾唇,笑得平靜:「現在這樣挺好。」

用力摟了摟她的腰,把她壓向自己,低頭便在她脖子上啃了起來。

名可沒有拒絕,只是雙手揪上他肩頭的衣裳,一張臉又刷地長得通紅:「先生,他們……他們都在。」

「看不到。」他只是啃了幾口,便忽然瘋狂了起來,大掌勾上她的腦袋將她拉向自己,涼涼的唇就這樣壓了下去。

一個很深很深的吻,深入到讓她徹底丟了意識。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放開了她,薄唇就在她耳邊,正在大口喘著氣。

名可也用力在呼吸,好一會才讓混亂的呼吸平靜下去,側頭看他。

他卻依然看著自己,目光還是那麼幽深,是她完完全全看不透的顏色。

「先生。」她不安地喚了聲。

「你為什麼總是叫我先生?」他忽然問道,聲音有點淡,也似有一點她聽不出來的複雜滋味。

名可眨了眨眼,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良久她才說:「他們都喊你先生,我……我只是跟著大家……」

「我的女人有幾個?」他又問道。

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名可一下子根本反應不過,想了想,她才搖頭道:「不知道。」

他過去有過多少個女人,她哪裏知道?她與他相識的日子並不長,更何況他的事情她也不敢去打聽。

一聲幾不可聞的淺嘆從耳際劃過,她睜大了眼眸想看他,卻又似乎有點沒有勇氣。

他是在嘆氣嗎?她似乎從來沒有聽過他嘆氣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是說,我現在究竟有幾個女人?」耳邊又響起了他的聲音。

名可終於想明白,立馬道:「應該……應該就我一個。」

「應該?」他挑了挑眉,眼下迅速閃過一道不悅的光芒。

「我一個,就我一個!」她忙糾正道,很輕易便能感受到他的不高興。

「既然是我的女人,為什麼還要跟著其他人一樣稱呼我?」

「那我該叫你什麼?」

北冥夜真有點被她打敗了,如果不是她這雙眼眸如此清透,他一定會想這丫頭是故意想要整他的。

其實很喜歡從她這張小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但他又不屑於去提醒她,現在又不是在床上,她自己反應不過來就算了。

名可確實反應不過來,只因為不記得曾經聽誰說過,他不喜歡人家喊他名字,所以,她也是不敢。

可他又不喜歡自己叫他先生……那他究竟想要她叫他什麼?

「回去吧。」他忽然推了推她的腰,天都要黑了,再和他泡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其實很清楚她今天已經很累了。

名可卻下意識伸手勾上他的脖子,聲音輕到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我怕你一個人在這裏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北冥夜低頭看著她,她有這份心思已經足夠了,現在他心情也好得很,至少他很清楚這丫頭心裏有他:「快回去,你不餓嗎?」

她老老實實點了點頭,但還是不願意回去,自己都不知道在堅持些什麼,只是很怕等自己回去之後,他一個人在這裏被大浪沖走了她也不知道。

她要是時時刻刻站在欄桿旁看著他,那些人又要笑話他們了,她知道北冥夜一定不高興被人笑話,尤其是那些說他不行說他無能的話。

「我再陪陪你。」

「好,再陪五分鐘。」他的話似乎就是命令那般,決定了之後,大掌又回到她腦袋瓜上,低頭便吻了下去。

名可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的,好幾次都緩不過氣來,只是想要陪他而已,沒說過要和他接吻,上頭還有那麼多人在,隨隨便便走到欄桿邊就能看到他們再下面做什麼。

北冥夜卻似乎毫無所懼,想親便親,水底下的手想碰哪裏也毫無顧忌地在觸碰,弄得懷裏這個小女人好幾次差點失聲驚呼了起來。

好在他還有點理智,還不至於在這裏脫她的衣服,畢竟上頭還有人。

只是身上高漲的溫度,還有他沉重的呼吸,讓名可清楚得很,如果這時候遊輪上沒人的話,她不保證這男人會不會真的會在這裏要了她。

他那雙眸子的顏色在月光之下閃爍著幽深的黑亮,這樣的顏色她太熟悉。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他又輕輕推了她一把,臉色沉了下來,話語有幾分認真:「衣櫃下頭的暗格裡有幾套衣服,尺寸應該適合你,回去把它換上,內衣都有。」

名可眨巴著眼,盯著他認真的臉,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感動還是震撼。

他看起來這麼冷傲,鐵腕無情,可是,這顆心有時候卻可以做到這麼細。

心細如塵,她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在她沒有注意之下讓人準備好了,這點小細節,連她自己也沒想到。

北冥夜,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有時候覺得他那顆心黑得離譜,但有時候又覺得呆在他身邊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這個男人,讓她越來越迷茫了。

最終名可還是上了岸,回到艙房裏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特地往欄桿處挨過去些,看到北冥夜還安然無恙泡在海裡,她才安了心,回到爐子邊和大家一起烤東西吃。

慕子衿將碟子遞給她,裏頭有兩隻已經烤好的雞翅膀,還有兩個墨魚丸。

「謝謝。」她接了過來,拿著叉子小口吃了起來。

自己肚子餓,也在想著北冥夜肚子會不會也餓得快抽筋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一想到他就有幾分不安。

「他沒你想像的脆弱。」慕子衿低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東方辰也瞅著她,笑著說:「放心,他比你想像的要強悍太多。」

喝了一口紅酒,他又笑嘻嘻地打趣道:「是不是他平時表現不怎麼好,才會讓你這麼擔心?」

名可一張小臉「刷」地一聲漲得通紅,想要反駁,但也知道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更何況,那些話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當下只是紅著臉,連吃東西都有幾分尷尬。

慕子衿抬頭,清冷的目光掃了東方辰一眼,警告他閉嘴。

名可的臉皮比誰都薄,這點他很清楚,她不是東方辰身邊那些女人,根本開不起這種玩笑。

「又不是你女人,這麼緊張。」東方辰這個大嘴巴,確實不知道什麼叫收斂,不過看慕子衿眼底一瞬間淌過絲絲冰冷,他才忙住了嘴,逗著南宮雪兒說什麼去了。

聽到南宮雪兒和東方辰說話的聲音,名可下意識看了她一眼,不見她臉上有任何不高興的表情,心裏才籲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小女生懵懵懂懂對男人的好感,依丫丫的性格,她應該不至於因為這麼一件事真的和她生氣,過會該就好了。

不遠處,幾艘快艇疾馳而過,撲騰起一陣陣浪花。

名可下意識站了起來,往下頭海面望去,見北冥夜依然安安靜靜泡在裏頭,她才鬆了一口氣,再次坐回去。

俞霏凡將一隻紙碟遞了過來,看著名可:「讓他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再這麼泡下去,擔心的並不僅僅只有她一個。

名可只是愣了下,便接了過來,沖她淺淡笑了笑:「謝謝。」

「霏凡姐的東西是給老大的,沒必要你來道謝。」一旁的北冥黛黛哼了哼。

名可也不在意,拿了碟子走到欄桿旁,剛走了過去,手裏的碟子便一下落在甲板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怎麼?」慕子衿皺了皺眉,下意識站了起來。

他才剛站起來,大家便看到名可發了瘋一般往欄門跑去。

慕子衿心下一緊,大步跨了過去,在她往海裡跳去的時候,一把將她抱了回來。

「你做什麼?」他沉聲質問。

「不見了!他……他不見了!」名可抖著唇,看著雖然昏暗一片但還能看得清楚的下方,看著空蕩蕩的海面,兩腿一軟,差點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他不見了,子衿,他不見了!」猛地反應過來,她用力揪上慕子衿的衣服,急道:「他不見了!他不見了,怎麼辦?」

其他人有點將信將疑,北冥夜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海浪沖走?他再差勁也不至於差勁成這樣?

但,名可被嚇成這樣,很明顯不是裝的。

俞霏凡忍不住站了起來,迅速往欄桿旁走去,剛過去一看,臉色也頓時變了。

不見了,真的不見了!海面上根本沒有北冥夜的身影!

「是不是……故意和我們在開玩笑?」北冥洵也站了起來,和北冥黛黛一起走了過去。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靠了過來,全部站在欄桿旁,看著空蕩蕩的海面。

「別急,他可能之下泡久了無聊,下去潛了會水。」慕子衿用力抱住還要往海裡跳去的名可,目光掃過北冥洵和南宮烈他們。

除了火狼之外,其他三個男人立即將身上衣服脫了下來,仔細盯著海面。

他們不相信北冥夜會被海浪沖走,又或者是體力不支沉了下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對於一個和大家進行地獄式訓練的時候,能一口氣在懸崖邊爬上三天三夜的男人,你會相信他連這麼點事都扛不過嗎?

大家在一起玩鬧,雖然尺度是有點大,但絕對在每個人都能承受的範圍內,也就名可新加入這個圈子沒多久,太過擔心罷了。

可現在……

海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的,連海浪都停下來了,上頭卻始終沒有北冥夜的身影。

名可本來也被慕子衿勸住了,雖然擔心,但至少不至於再衝動地往下跳,可現在,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北冥夜還是沒有出現,她再一次急了。

「子衿,子衿快去找找他,快去找他!」她一急,又開始從他懷裏掙紮起來:「子衿,快去……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我去,我現在就去!」慕子衿依然用力將她拉了回來,沉聲道:「你不會游泳,下去只會增加大家的負擔,我去,別怕,我保證把他找回來,不要怕。」

名可用力盯著他,啞聲道:「快……快把他找回來。」

已經好幾分鐘了,他如果安好,怎麼可能還不浮上來?

這下,不僅名可緊張,就連俞霏凡和南宮雪兒甚至北冥黛黛、夏千金都緊張了起來。

南宮烈沉鬱著一張臉,率先越過慕子衿和名可,扔下手裏的T恤就要往海裡跳去。

北冥洵和東方辰跟上。

慕子衿也一把脫下身上那件休閑衫,正要下去的時候,平靜的海面上忽然動蕩了起來。

大家心頭一怔,看著那一方。

沒過多久,北冥夜從裏頭浮了出來,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所有人徹底鬆了一口氣,名可兩腿一軟,差點便跪倒了下去,如果不是還沒有下水的慕子衿眼急手快將她接了過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從欄門處一下撲騰到海裡去。

東方辰看著北冥夜,頓時就氣憤了:「你怎麼回事?知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驀地便住了嘴,因為他看到了,北冥夜懷裏還抱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已經昏過去的女人!

他剛才下去,竟是為了救人!

等到北冥夜抱著人遊了過來,北冥洵和東方辰將人扶起來,抱回到甲板之後,他才慢悠悠跟了上來。

一上來,懷裏便撞上一個女孩,迅速這麼快,若不是他足夠的強悍,一定會被她再次撞回到海裡。

其他人都跑過去看那個昏迷的女人去了,他伸手,將懷中的女孩抱住,不說話。

她只是埋首在他懷裏,用力圈住他的脖子,安安靜靜的,只是抱得很用力,身子也在輕輕顫抖。

往常她要是在自己懷中這麼一抖,他一定會被她抖得連魂都沒了,隻想將她壓下去,用力佔有。

但現在,她這麼抖著,他卻沒有半點要佔有她的心思,只是心裏暖暖的,也用力將她摟在懷中。

大掌落在她腦袋上,順著她的髮絲輕輕揉了揉,他的聲音比起過去多了太多說不清楚的溫和,甚至柔情:「別哭了,我不是好好回來了麽?」

剛才他雖然在海裡,卻將上頭的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好幾次都想將那個女人扔掉,趕緊回去安慰他的小女人算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女人還有氣,他一定會扔了她,他的小女人在上頭慌成這樣,還想自己跳下來找他……這傻丫頭。

「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蠢話去哄一個女孩?但他真的而不會,他不知道現在這樣,自己該說些什麼,她才會停止哭泣。

名可沒有哭出聲,只是摟著他,無聲哭泣。

沒有聲音的痛苦,隻默默流淚,比起大聲哭泣還要讓人心疼。

他心裏的憐惜也是一陣勝過一陣,從來沒想到,原來以為自己出了事之後,這丫頭竟會這麼焦急,焦急到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了。

他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撫:「已經沒事了,別哭了。」

她還是沒有抬頭,只是用力抱著他,小身板還在輕輕抖著。

他吐了一口氣,低頭,薄唇湊近她的耳際,輕聲呢喃:「你這樣哭著抖,我會忍不住想要將你身上的衣服撕碎,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她用力咬著唇,終於放開圈住他脖子的雙手,想要從他懷裏退出去,他卻忽然勾起她的下巴,將她一張小臉抬了起來。

她臉上眼底全是淚,淚水將她一張臉浸透,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更加動人。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小心翼翼將她臉上的淚痕吻乾,薄唇慢慢移到她唇邊,忽然用力吻下。

或許他該感激那個落水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他還不知道自己在這丫頭心裏竟是這麼重要的,重要到,她不顧一切想要跳下來尋找自己。

這方,兩個人吻得難分難捨的,那頭,俞霏凡和北冥黛黛正在竭力搶救被救上來的女人。

她看起來二十齣頭,年紀不算大,和夏千金、俞霏凡差不多,應該只是個二十四五歲的人,長得倒是標緻,身段也很不錯,只是臉上有點傷痕,不過,傷口不算嚴重。

但讓大家奇怪的是,她手腕上竟然有兩道明顯的勒痕,之前分明一直被人綁著。

一個……逃出來的女人?這種情況,多半是綁架。

幾個男人互視了一眼,也不知道北冥夜究竟是不是撿回來一個大麻煩,雖然以他們在東陵的勢力來說,任何麻煩都不可能成為麻煩,但,麻煩,誰都不想要。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吧,總不能見死不救。

「醒了。」北冥黛黛忽然驚呼了一聲。

這一聲驚呼,就連北冥夜和名可都被驚動了。

名可紅著臉,好不容易躲開北冥夜繼續壓過來的薄唇,喘著氣輕聲說:「人……人醒了,過去看看。」

北冥夜低頭盯著她被吻出一片紅腫的唇瓣,目光深幽,並不怎麼想理會那邊的事情。

名可卻一直推拒著,還有那麼多人在這裏,怎麼可以……

剛才一時迷失,已經在別人面前丟盡臉了,還好大家都在顧著搶救那個女人,沒空理會他們。

北冥夜也總算收拾好自己的心緒,看看她身上被自己弄濕的那套衣服,將她往懷裏一樓,勾唇道:「陪我回去換衣服。」

「她……」

「都在這裏,用不著我們。」不理會她的遲疑,摟了他便往船艙走去。

等他們進房沒多久,東方車也將那個剛醒過來看了一眼、又再次昏死過去的女人抱了起來,往船艙走去。

北冥黛黛和俞霏凡先一步開了一扇艙房的門,進去拉開椅子讓他將人放下,等他出去之後,兩人從衣櫃裡找了一套睡袍給女人換上,又給她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長發,才扶著她走到床邊,讓她躺了下去。

「要不要送去醫院?」俞霏凡問。

「應該沒什麼大概。」北冥黛黛回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看了看俞霏凡,便舉步往門外走去。

俞霏凡知道她什麼意思,連忙也跟著出了門,和她一起回到甲板上。

甲板上,大家依然圍爐而坐,北冥黛黛看著慕子衿,輕聲說:「應該是個被綁架的。」

最近東陵並沒有聽說有任何綁架的消息,但也許是別人家屬不敢報警,還有一種可能是這女人的家庭不怎麼有名,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會不會是剛才經過的那幾艘快艇?」俞霏凡看著他們,輕聲說:「剛才有兩艘快艇從這裏經過。」

也是因為過去了兩艘快艇,名可才會擔心得站了起來,看看北冥夜是不是還安然無恙。

沒想到當她坐下來沒多久,北冥夜便潛下去救人了。

「如果是那兩艘快艇的話,沒道理現在還不回頭來找人。」北冥洵說著,下意識抬頭望了剛才那兩艘快艇消失的方向一眼。

大家沉默。

從快艇上掉下個人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那個女人是從別的地方跳下海,之後遊到這裏來的。

但她現在有暈過去了,想要問她也不成。

「還是儘快回去,先報警再說吧。」夏千金看著北冥洵,這裏這幾個男人,也就北冥洵和東方辰願意聽她說兩句話。

她可不想扯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真是剛才那兩艘快艇上下來的人,大概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綁匪……

「小姐不要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火狼看著她,沉聲說。

夏千金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陣快艇引擎的聲音傳來,大家猛地一回頭,剛才快艇離去的海域上,幾艘快艇正在迅速駛來。

一共六艘,可不僅僅只是兩艘這麼簡單!

夏千金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她往火狼身邊躲去,驚恐地叫了起來:「是綁匪!」

「不要怕,小姐,我會保護你。」火狼想將夏千金摟在懷中。

夏千金已站了起來,往船艙裡跑去:「我要夜哥哥,夜哥哥,救我!」

眾人默,實在佩服起火狼的護花精神,護這樣一朵嬌花,夠嗆的。

不是不知道各種或是同情或是不認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火狼從不在意,從他被小姐救起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是小姐的。

連性命都是她的,其他的一切,何必在意?

他站了起來追了過去。

夏千金並沒有走進船艙,因為北冥夜已經摟著名可出來了。

看到六艘圍著遊輪慢慢停下來的快艇,他看了北冥洵一眼:「帶她們難道艙房裏。」

北冥洵立即扔下手裏的東西,站了起來,看著女孩子們:「我們進去。」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立即站起來,南宮雪兒揪了揪南宮烈的衣角:「烈哥哥……」

「沒事,去和你可可姐姐待在一起。」南宮烈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

南宮雪兒才站了起來,走到北冥夜和名可跟前。

名可牽上她的手,和其他人一起往船艙返回,只是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北冥夜一眼。

他已經走到甲板上,冷眸看著從快艇上站起來,準備跳上遊輪的人,冷聲說:「火狼留下來。」

打算陪著夏千金進船艙的火狼微微怔了怔,回頭看了眼逼近的幾艘快艇,才終於住了步,叮囑夏千金小心,並冷冷掃了眼北冥洵後,才回到甲板上。

大家對北冥夜的安排自然人同得很,火狼要是跟著女眷們進去,對其他人絕對不會多花半點心思,只會死死守在夏千金身邊,貢獻不大。

但留在甲板上,他的狼性絕對會被逼出來,因為受不住甲板,也就別說守護他的小姐了。

名可薄唇微微勾了勾,雖然也是擔心,但至少對北冥夜的英明又多了幾分崇拜。

女眷們進去了,她們前腳才剛離開,五六個一身勁裝的男人已經從快艇上躍上遊輪。

沒有扶梯,欄門也沒有開,他們就這樣躍上來了,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

東方辰走到北冥夜身旁,摩拳擦掌的,已經很久沒有乾過一架狠的,現在,竟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自從修羅教父死了之後,東陵一度平靜了好幾年,這幾年沒有任何大組織入侵或崛起,整個東陵安安靜靜的,安靜得有點無聊。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從外地來的。

慕子衿和南宮烈卻還在烤雞翅膀,似乎對跳上來的人一點不感興趣,這讓先上來那幾個男人,以及後面上來的十幾人極其不爽。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上前幾步,走到北冥夜跟前:「有沒有一個二十多歲跳海的女人上你們的船?」

他穿著一身類似迷彩服的勁裝,腰帶將一身衣服緊緊束住,衣領敞開,脖子和胸前一大片露出,在火光和月光之下映出小半隻張牙舞爪的巨鷹。

居然是飛鷹的人,東方國際裏頭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勢力幾乎可以和他們拚上一把,但北冥夜很清楚,也就幾乎而已。

「有啊。」他笑了笑,彎起的眉眼在月光之下顯得異樣的瀲灧好看。

「把人交出來。」男人冷冷哼了哼,一步上前,逼近他:「飛鷹要的人,你……」

「砰」的一聲,對話到此結束,一聲巨響過後,那看起來身形彪悍到不行的男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慕子衿和南宮烈互視了一眼,有幾分無奈地扔下手裏的雞翅膀。

那傢夥笑得越好看,出手必然越重,連話都不讓人說完,那點耐性……真是無人能及。

慕子衿才站起來,根本不需要看身後的人,一腳就將人直接送到海水裏。

南宮烈一記重權,圍過來的其中一人立即成拋物線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在水中。

一場激鬥,立即在甲板上拉開序幕。

艙房裏頭,北冥黛黛回頭看了眼還昏睡在床上的女人,才又看著北冥洵:「要不要出去幫忙?我可以照顧她們。」

剛才雖然沒怎麼看清每艘快艇上的情況,但看起來每艘快艇上至少有五六人,也就是至少會有三十幾人上他們的遊輪。

依他們上遊輪的身手,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我現在出去,老大會把我弄死。」北冥夜安排人手自然有他的道理,六艘快艇,誰也不能保證有沒有人會從後門進來。

他現在出去了,其他人受傷了還好,要是傷到了他的寶貝小女人,他還不得要拿頭去見他。

北冥黛黛知道他心裏擔心些什麼,心裏其實有點不高興的,就是為了名可,連北冥洵都要留在這裏。

可外頭有三十幾個他們的人,他們自己這一方只有五個人,雖然對他們的身手從不懷疑,但敵眾我寡,總是會有風險的。

外頭打鬥的聲音依然在不斷傳來,俞霏凡想要開門出去看一看,但看到北冥洵不認同的目光之後,也只能退了回來。

她和北冥黛黛也一樣,心裏也在焦急著。

反倒名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表現得這麼安靜,是不是因為一點都不關心外頭的情況?

可剛才北冥夜下水的時候她又似乎表現得很焦急,這個女人對北冥夜究竟是有真的感情?還是說,一切都是裝的?現在北冥夜看不到,她也就不裝了?

名可不是不知道俞霏凡在打量自己,但她只能安靜坐在那裏,因為除了坐在那裏,她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不會允許她出去,就算她出去了也沒任何意義,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累他們。

北冥洵靠在門邊,沉默,認真注意著船艙後門那邊的動靜。

沒過多久,他忽然挑了挑眉,笑著說:「果然有不安分的來了。」

看了北冥黛黛一眼,北冥黛黛立即道:「我守著她們,你去吧。」

北冥洵才把艙門打開,閃身出了門,沒過多久,後方便傳來了有人落水的聲音和打鬥聲,看來,從後面上來的不止一個。

遊輪足夠的大,是北冥夜揮下的俱樂部,每艘遊輪都可以裝上上百人。

不過一般情況下,開遊輪出海玩的非富則貴,哪怕遊輪再大也不可能讓太多人上來擠在一起,所以在這裏活動甚至打架,有的是足夠的空間。

北冥黛黛靠在門邊,也在認真注意著外頭的動靜。

甲板上的打鬥還在繼續,慘叫聲不斷,但幸而沒有她熟悉的聲音,至於艙房後方,北冥洵似乎已經將人逼到後頭的甲板上。

她心裏其實有幾分衝動,讓她留在艙房裏她也有點手癢,想要出去狠狠乾一架。

如同他們所想那般,東陵安靜得太久了,不讓她活動,筋骨都快要發霉了。

可就在北冥黛黛冥思的時候,身後,忽然就傳來了夏千金尖叫的聲音。

沒有人注意到那一方,夏千金剛才一直坐在離床最近的椅子上,因為那裏艙門最遠,也遠離一切的打鬥,她膽小也沒有人會說她。

聽到她尖叫後,大家回頭時,竟看到那個本來昏睡在床上的女人將夏千金禁錮在身旁,她手裏還拿了一把剪刀,剪刀的刀尖正對著夏千金的咽喉。

「別……別傷害我,別傷害我……」夏千金嚇得兩腿一軟,差點就跪倒了下去。

那女人才剛醒來沒多久,身上還沒多大的勁,她這一軟,她差點連揪住她的力氣都沒有。

剪刀的刀尖不小心在她脖子上劃過,立即劃出一道猩紅的痕跡。

脖子上一陣刺痛,夏千金更慌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別傷害我!不要傷害我,我家什麼都有,你要什麼我爸爸都可以給你,別傷害我……」

「別動手。」北冥黛黛一步向前,盯著拿剪刀的女人,沉聲道:「我們對你沒有惡意,是我們的人將你從海裡救上來的。」

「廢話少說,讓我出去。」那女人低喘了一聲,很明顯也沒多少體力。

只不過夏千金嚇得軟倒在這裏,她要走還得要提著她走!

這沒用的女人,她忍不住踹了她一腳。

沒想到夏千金一陣痛呼之後,竟真的直挺挺跪倒了下去,連爬都爬不起來。

「別傷害她!」北冥黛黛和俞霏凡甚至名可、南宮雪兒都走了過來。

北冥黛黛看著夏千金脖子上的血印子,急道:「外頭打得正激烈,你真要現在出去?」

「送我出去。」那女人半句廢話都不想說,盯著她,又想將夏千金扯起來。

可夏千金就是跪倒在那裏,渾身無力,她要走真的得要提著她走了,這女人現在分明沒有力氣了。

「我跟她交換,你要出去,你劫持我。」北冥黛黛向前兩步,急道。

那女人忙揪住夏千金的衣領,把她提起了些許,剪刀的刀尖又不小先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紅印。

不理會夏千金尖叫的聲音,她盯著北冥黛黛,沉聲喝令:「別過來!」

這女人步伐穩重,氣息沉穩,一看就知道是個苦練多年的高手。

若換了平時,她不怕打不過她,但現在,依她的體弱,根本沒辦法與她交手。

目光一掃,她盯著北冥黛黛身邊的俞霏凡,眸光冷看下來:「你過來,與她交換。」

「不行!」北冥黛黛想都不想,將俞霏凡連同不遠處的南宮雪兒拉到自己身後,一臉決然:「我不會讓霏凡姐過去,你要殺就殺了夏千金,反正人不是死在我們手裏,與我們無關。」

「你……你說什麼?」夏千金盯著她,慌得臉眼淚都出來了:「別殺我,不要殺我!我爸爸是有錢人,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不要傷害我……」

「閉嘴。」女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剪刀的刀尖往她脖子上一壓,還想說什麼,可見北冥黛黛眼神決裂,似乎真的鐵定心不讓她身後的女人過來。

她目光一掃,視線落在唯一單出來的名可身上:「這個女人,讓她過來。」

北冥黛黛有點為難,夏千金現在這模樣,要是真的惹那人不高興,那剪刀一下去,這條小命也就完了。

夏千金要是死在這裏,就算人不是他們殺的,老爺子追究起來也絕對是他們的責任,保護不力和推她去死沒什麼區別。

她看著名可。

名可心裏真有幾分無奈,夏千金和俞霏凡的命就是命,她自己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她看著那個女人,試著與她講道理:「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我們的朋友還在外面阻止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人,你……」

「廢話少說,你不過來,我立即殺了她。」女人又把夏千金提了起來,但很明顯提起來的力量不太足夠,才剛起來一些,夏千金又跌了回去,剪刀的刀尖又在她脖子上劃了第三道傷口。

這下,夏千金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了。

女人低咒了一聲,真想一腳把她踹出去,但現在她沒得選擇,盯著名可的那雙眼眸愈發冰冷:「再不過來,我立即殺了她。」

名可握緊了掌心,對夏千金是真的一點好感都沒有,也不覺得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

但她很清楚北冥黛黛的擔心,也很清楚夏千金背後是她不可想像的勢力,如果她死在這裏,北冥夜會受到牽連的。

她雖然也怕,兩條腿也有幾分發軟,但看著這女人的眼神雖然冰冷,還不至於嗜血。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點頭道:「我過來,你放開她,不過,我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請你控制一下情緒。」

「少說廢話,快過來!」女人都有幾分要站不住了,正巧夏千金也倒在下頭,她便在床邊坐了下去,安靜歇了歇。

名可向前半步,一旁的北冥黛黛哼了哼:「你過去很有可能會死在她的剪刀下,你真敢嗎?」

雖然她也不想夏千金在這裏出事,但要是這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殺了,老大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瞥了她的身影一眼,她又盯著那女人,聲音極力維持溫和:「我過來當人質,保證不會對你動手。」

「可可姐姐,你不能過去。」南宮雪兒也叫道。

女人冷冷一笑,不理會她,可對這名可:「我數到三……」

「我過來了。」不用她數到三,名可不理會想要衝出來阻止她的南宮雪兒,立即大步走了過去。

名可才剛過去,立即就被女人用力拽了一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那把冰冷的剪刀已經抵在她脖子上。

「我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和她站了起來,她還在一直勸說:「你現在這樣出去會被那些人抓回去的,你聽聽,我們的朋友為了保護你,已經和那些人打起來了。」

女人不說話,只是沉著臉,逼著她和自己一起往艙門處走去,還沒到門邊,她便掃了北冥黛黛一眼:「開門。」

北冥黛黛只能走了過去,把艙門打開。

女人又冷冷掃了她一眼,喝令道:「退到角落裏,別追上來,要不然我殺了她。」

北冥黛黛和俞霏凡互視了一眼,無奈,只能扯著南宮雪兒,慢慢退到夏千金暈倒的地方。

俞霏凡把夏千金扶了起來,北冥黛黛卻一直盯著女人和名可。

那女人押著名可舉步出了艙房,北冥黛黛想追過去,俞霏凡卻叫了起來:「夏千金受了傷,你快過來看看。」

北冥黛黛心裏一慌,立即走回到她身旁。

夏千金的脖子上三道傷痕,有一道比較深,猩紅的血在不斷滲出,但幸而沒有傷到大動脈。

她運氣不差,剛才那剪刀刀尖要是再壓下去一點,她一定會一命嗚呼。

這裏離海岸太遠,要送去醫院只怕來不及。

「你看著她。」北冥黛黛站了起來,想要追出去,看看名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俞霏凡卻有點擔心,驚呼道:「我處理不來,黛黛,你先幫她處理,我怕她……」

北冥黛黛心裏有點急,名可被那女人挾持著出去了,還不知道在外頭怎麼樣,她不追出去,萬一她出了事,她怎麼和老大交代?

但看著俞霏凡給夏千金處理傷口時那手忙腳亂的模樣……她一咬牙,立即折了回來,從船艙的櫃子裏搜出一些葯和紗布,以最快的速度給夏千金包紮好,之後才追出了門。

出去的時候,外頭甲板上的激戰基本上已經停歇下來,聽到後頭異動的北冥夜和慕子衿率先追了過來,看到北冥黛黛,北冥夜眸光一沉,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北冥黛黛主動道:「房間裏面的那個女人醒了,挾持了名可……」

話還沒說完,後方甲板上忽然傳來撲通一聲巨響,分明是有人落水的聲音。

北冥夜和慕子衿臉色同時以沉,不哼一聲,長腿一邁,以最快的速度飆到後艙。

後艙裡,被救上來的女人還拿著剪刀,倒在一旁正在大口喘氣,整個後艙卻沒有名可半點影蹤。

北冥夜和慕子衿心頭一寒,兩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鞋子一蹬,一躍而起,就要往欄桿上翻下去。

身後,一把嬌弱的女聲響了起來:「我在這裏,先生。」

北冥夜心頭一震,慕子衿也怔住了,北冥夜率先從欄桿上翻了下來,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把她扯在懷中,用力抱在懷裏,力氣之大,讓名可差點呼吸不過來。

這丫頭,剛才真的嚇死他了!

再看那女人,她慢慢扶著欄桿爬了起來,才剛爬起來,北冥黛黛已經一步過去把她雙手反縛在背後,她手裏那把剪刀也被她奪了過來,一把扔在海中。

「不要傷害她。」名可驚呼了一把,從北冥夜懷裏抬起頭,看著北冥黛黛:「剛才是她救了我。」

北冥洵從側艙那邊走了回來,一臉焦急:「還有一個闖到這裏。」

但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裏,也沒見誰有損傷,至於那個男人,竟不見了。

他鬆了一口氣,看著北冥黛黛:「怎麼回事?」

北冥黛黛搖了搖頭。

名可看到她依然把女人的雙手反剪在身後,忙道:「剛才有個男人想要偷襲我們,她把我推到艙房裏,自己和那男的糾纏去了,是她救了我。」

她剛才也聽到落水聲才忙奔出來看的,還好這女人沒事。

她從北冥夜懷裏掙扎了出去,想要朝那女人走去,北冥夜卻又一手將她扯了回來。

她抬頭,迎上他幽深中透著擔憂的目光,解釋道:「她救了我,她是好人,你們不要傷害她。」

再一次從他懷裏出來,她走到北冥黛黛和那女人跟前,看著北冥黛黛說:「你放了她吧,她沒有惡意的,她知道我們在幫她。」

大家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那女人還是一臉倨傲,但在對上名可誠摯的目光之後,終於緩慢地點了點頭:「我沒有惡意。」

北冥黛黛看著北冥夜,見他頷首,她才放開了女人。

名可立即扶著她回到船艙裡,至於前頭甲板上,三十幾個人,有好一些被踹到海裡,自己死命遊回到快艇上,好不容易才上去之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剩下的倒在甲板上,不是昏厥過去,便是掙扎著在不斷喘息,還有一些連爬都爬不起來。

「剛才誰放倒的多?」東方辰拍了拍手,掃了眾人一眼:「我放倒了五個。」

慕子衿哼了哼,走到角落裏一個男人跟前,見他還想爬起來,他抬了抬腿,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看起來很輕微的一腳,可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猛地響起,嚇得幾個女的頓時變了臉。

「不知道有女人在這裏嗎?這麼粗魯!」南宮烈走到南宮雪兒身邊把她拉入懷中,柔聲哄著:「沒事,都解決了。」

火狼不見夏千金在這裏,忙奔了進去。

北冥洵有點遺憾:「早知道應該和你們在這裏好好乾上一架,後頭隻來了四個男人,真掃興,還跑了一個……」

北冥黛黛瞥了他一眼,哼了哼。

說到這個,北冥洵立即會意,連看都不敢看北冥夜一眼。

跑掉的那個居然差點傷了名可,這時候他哪裏還敢多說半句話?

「沒事了,這些人怎麼處理?」東方辰看著倒在甲板上倒得東倒西歪的人,問道。

北冥夜掃了甲板上那些人一眼,冷哼:「讓他們把這裏處理乾淨,處理不好,一個都不能放走。」

「好。」東方辰走到還能動的那幾個人跟前,伸出腳尖踹了踹其中一人:「快起來打掃衛生去。」

那人被東方辰踹得悶聲哼了起來,差點兩眼一翻痛暈過去。

原先被北冥夜一拳擊倒,至今還爬不起來的男人,盯著北冥夜高大的背影,啞聲嘶吼道:「我們是飛鷹的人,你們敢這樣對我們,飛鷹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們的!」

飛鷹,南宮雪兒和名可對這個倒是一點都沒聽說過,但北冥黛黛清楚得很。

飛鷹在東方國際裡有絕對的勢力,他們的勢力目前為止還沒有滲入到東陵,他們自然不需要怕這些人,但他們始終是要回東方國際的,惹上這樣的麻煩,誰也不想。

北冥夜回頭看了那男人一眼,薄唇又勾了起來。

「你別來,我動手就好。」東方辰連忙擺手道,立即走了過去,抬起腿,一腳落在那男人的手腕上。

又是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痛得那男人嗷叫了幾聲,差點暈了過去。

「我就要你一隻手而已,你若是再惹他,我敢保證,別說這隻手,你全身上下絕對不會有一塊完全的骨頭。」他鬆了腳,盯著男人滲汗的臉,笑得雲淡風輕:「叫你的人把這裏打掃乾淨,否則,一個都別想帶一根完整的骨頭離開。」

那個男人已經痛得不斷在抽搐,這個時候除了服氣也只剩下服氣了,哪裏還敢說什麼?雖然說不出話,可卻還是以冷目掃了其他人一眼。

其實這些人基本上都爬不起來了,但雙手還能動,也還能勉強爬起來,拿著北冥洵丟給他們的拖把,小心翼翼把在甲板上打掃了起來。

不過,這場面真有夠滑稽,他們有些人身上的血還在不斷滴落,才剛打掃過又滴落一灘,想要打掃乾淨實在是困難。

「把那幾個傷得重的扔到海裡去。」東方辰哼了哼。

隨便這一哼,嚇得他們個個慘白了臉色,幾個還能走動的勉強將這些傷重的扶了起來,當然不是丟在海裡去,而是丟回到自己的遊輪上。

等到傷重以及流血多的人全都下去之後,剩下的人才在甲板上埋頭苦幹了起來。

雖然心裏都不服氣,但遇到這幾個強悍到變態的男人,為了保命,也只能先妥協。

他們在飛鷹裡呆了那麼久,從來都只有他們出來橫行霸道欺負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甚至,現在不僅欺負,還是赤果果的羞辱,把他們的尊嚴全都踩在腳下!

這個仇,飛鷹的人記下來了。

哪怕不知道這幾個是什麼人,但只要回去一查就不難查出來,敢得罪他們飛鷹的人,這些人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今天就讓他們先快活幾日,早晚會將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但他們心裏的怨念沒有任何人在意,北冥夜摟著名可回到船艙裡,將她仔仔細細審視了一遍,不見有任何傷痕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至於夏千金,她還暈倒在床上,火狼衝進去的時候俞霏凡已經把她扶到床上,讓她安睡了,火狼現在正守著她。

安頓好一切,大家的目光便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看了所有人一眼,視線最終落在北冥夜身上,看著這個明顯在這裏能說了算的男人,輕聲說:「我是太子的人。」

她叫蘇葉,是東方國際人稱太子的四海集團總裁身邊其中一名保鏢。

雖然蘇葉說得委婉,但大家知道,她和守護在戰慕辰身邊那些普通保鏢身份一定有很大的區別,否則,飛鷹的人不至於會找上她。

剛才飛鷹那些人雖然算不上精英中的經營,但至少也是入門有一段時間的人,個個身手都不差,能一下子派出這麼多人綁蘇葉這樣一個女人,保鏢,這點身份並不值得。

不過,蘇葉不說,他們也不多問,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

聽完蘇葉簡單的訴說,北冥夜掏出手機,接通電話後,淡言吩咐道:「飛鷹有六艘遊輪進了東陵海域,如今正在往公海的方向駛去,找些人,清理一下。」

掛了電話,才發現身邊的女人一直低垂頭顱不說話,他揉了揉她的發,輕聲說:「東陵安靜太久,各方勢力都想進駐,清理一些人,只是不想讓這個地方一下子陷入太大的混亂,這些事畢竟與我們無關,不該由東陵任何一個勢力去解決。」

他解釋!

除了蘇葉和名可,其他人全都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北冥夜居然要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解釋,這還是他們認識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看到的事情。

往常他要是做了什麼事,你理解不來就是你智商有問題,他也懶得和智商不好的人多說半句廢話,但,他現在居然在向名可解釋。

這對他們來說其實不是什麼好事,他看起來越來越在乎名可,他們擔心的是,越是在意,到頭來,越能成為致命的傷。

蘇葉不說話,去了公海再將人解決,只要做得乾淨,這事可以完全落在太子頭上。

她不會反對,也沒資格反對,畢竟事情因她而起,她自己就是太子的人。

東陵確實安靜了好幾年,不像東方國際那麼動蕩,東陵各方勢力的人,確實沒必要為了她這麼一個外來人士打破寧靜。

「如果沒什麼事,我想進去歇一歇。」她站了起來,見沒人理會自己,便轉身朝其中一個艙房走去。

俞霏凡見她還有幾分虛弱,上前兩步扶了她一把,「我送你進去。」

「謝謝。」蘇葉不多說,讓自己一半的重量直接壓在她身上,緩了口氣,和她一起進了門。

「明天開始讓可可接受訓練。」等俞霏凡帶著蘇葉進了艙房休息之後,慕子衿第一個說道。

名可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著北冥夜。

訓練,讓她想起那天跟隨北冥夜上島,被阿嬌摔得夠嗆的事,她知道阿嬌出手已經夠溫柔了,但,她還是被摔得連爬都幾乎爬不起來。

南宮烈有點不認同:「聽說只是協議關係。」

他看著北冥夜,目光有幾分冷冽:「時間不會太長是不是?若是不長,那沒必要。」

北冥夜不說話,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

名可從他懷裏站了起來,沖其他人淺淺笑了笑:「我先回房休息了。」

其實名可知道他們想要說什麼,本來也是她想著儘快結束的事情,但現在被提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很鬱,鬱得她連話都不想多說半句,更不想再面對這些人。

南宮雪兒跟了過去,兩人進了門,名可走到床邊坐下,南宮雪兒卻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她。

「怎麼了?是不是有事請和我說?」名可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我和北冥夜在一起,一個多月了,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大夜哥哥對你好嗎?」南宮雪兒問道,聲音極輕極輕的。

「有些時候,還是很好的。」名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著她:「過來坐。」

南宮雪兒遲疑了下,才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不等名可開口,她自己先說:「我喜歡大夜哥哥,我讓他暫時不要結婚,是因為我想讓他等我長大,再過幾年,等我十八歲的時候,可以和他去東方國際完婚。」

名可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東方國際,十八歲的女孩子確實可以結婚,離現在……就剩四年了吧。

「大夜哥哥對人很冷,真的很冷,就算他總喜歡笑,但,笑意都是冷的。」名可不說話,南宮雪兒又繼續說:「但他對我很好,小時候又一次被人綁架,是大夜哥哥將我救回來的,他為了救我中了兩槍,在醫院躺了近十天。」

「那時候,你烈哥哥在哪裏?」怎麼會是北冥夜去救她,而不是那個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南宮烈?

「烈哥哥正巧那夜去了東方國際,沒來得及回來。」說起這個,南宮雪兒眼底似乎淌過一絲絲失望,還有一直連名可都看不懂的沉鬱:「他在東方國際一待就是三個月,期間沒有回來看過我一次。」

「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決定長大以後要嫁給你大夜哥哥,就當是報恩麽?」名可垂眸看著她,輕聲問,總覺得她心裏對南宮烈似乎有著怨念,但看得出她的不開心,她只能換了個話題,不再提起南宮烈沒有守護在她身邊的事。

南宮雪兒抬頭迎上她的目光,她目光純透,沒有任何不屑,也沒有敵意,她遲疑了好一會,才點頭道:「因為大夜哥哥說我長得漂亮,將來一定是個大美女,我想,大夜哥哥一定也會喜歡成為大美女的我……」

她低垂頭顱,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十指,不知道這一刻說起那些往事心裏是什麼滋味。

名可沒有再說話,只是在等她,她會選擇來跟自己說這些事情,一定有什麼目的,但她相信,丫丫的心是好的,她一直是那麼善良。

好一會南宮雪兒就這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聽到外頭明顯結束了短暫的商議,大家在解散,往甲板上走去的腳步聲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名可。

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淚光,她以為自己隱藏地很好,但始終沒有逃過名可的雙眼。

南宮雪兒擠出一點笑意,說道:「我會和大夜哥哥說清楚那些事,那個不讓他結婚的戲言,你別擔心,我就是孩子心性,喜歡不喜歡什麼的,過兩天就忘了。」

她看著名可,臉色又微微正了正:「但你要答應我,要對大夜哥哥好,他其實一直很孤單,真的很孤單,他心裏一直不高興的,有很多……往事,可可姐姐,你要一直陪著他,讓他徹底忘記過去,輕鬆愉快地過生活。」

名可不知道怎麼回應,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讓她一度有一種錯覺,似乎她和北冥夜真的在一起了。

但剛才……當南宮烈提起他們之間那一紙協議,但北冥夜沒有立即反駁之後,她似乎才又從飄飄然的雲端回到地面上一般,一切,真的只是錯覺。

「我……在他身邊的時候,會儘力對他好。」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來想去,只能挑著這麼些辭彙回應道。

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儘力對他好便是,至於,不在他身邊的日子……既然都不在他身邊了,他過得好不好,就算她還有心思去關心,也沒資格關心了。

南宮雪兒明顯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得到她的承諾,她終於真的笑了。

其實只要有人能替她好好照顧大夜哥哥就好,就算心裏還會酸酸的,但至少,沒那麼難受了。

還想說什麼,艙房的門卻忽然被敲響,只是敲了一下,北冥夜便推門而入。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南宮雪兒在這裏,估計,他連門都不會敲。

想當然爾,進自己女人的房間,敲什麼門?要能看到一些香艷的鏡頭,說不定更附和某隻的禽獸心。

名可有點無奈,早習慣了。

看到北冥夜,南宮雪兒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揪著自己的十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垂了頭顱。

不知道為什麼,在和名可說了這些話、也決定了要放手之後,現在看她的大夜哥哥,忽然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感覺,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北冥夜走了過去,看了她一眼,又看著名可:「怎麼?還在聊悄悄話,嫌我進來太早了嗎?」

「不是。」不等名可說話,南宮雪兒率先否認。

抬頭看著他,她深吸了一口氣,她終於鼓足了勇氣道:「大夜哥哥,之前我跟你說讓你暫時不要結婚,那些都只是玩笑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跟你開玩笑的。」

北冥夜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盯著她細嫩的臉:「怎麼?和你可可姐姐說了什麼?怎麼我一進來就跟我說這種事?」

「不是,我只是覺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名可,南宮雪兒才鼓起勇氣繼續道:「可可姐姐對你這麼好,你要是喜歡她的話,不如早點和她結婚吧。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我以前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還是小孩子,就愛亂說話。」

「不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一直說已經長大了嗎?」北冥夜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名可心裏忽然有幾分莫名的緊張,「結婚」這兩個字對她來說還太遙遠,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想看看北冥夜究竟會說些什麼,雖然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期待。

對於北冥夜來說,結婚……會是一件計劃內的事麽?

一雙手越握越緊,明知道不該期待,但始終否認不了,這一刻,心裏極度的緊張。

北冥夜卻沒有看她,依然看著南宮雪兒,挑起了眉:「你大夜哥哥結婚不結婚,你還真想管?烈在找你,快去。」

「大夜哥哥,你年紀不小了。」南宮雪兒盯著北冥夜,有點為名可抱起了不平。

都已經在一起了,怎麼可以不考慮結婚的事情?尤其,可可姐姐看起來真的在意。

北冥夜挑了挑眉,一臉不以為然:「怎麼?不知道是誰早幾天才跟我說我還年輕,成功男人都沒必要這麼早結婚,再等幾年也不遲。」

聞言,南宮雪兒的臉刷的一聲冒紅,她當時這麼說是希望他能再多她幾年,可現在既然話都已經說這麼清楚了,這事當然就不算數。

「你都二十八了,馬上就三十,這麼老還想不承認,可可姐姐這麼好,你別辜負了人家。」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結婚,小孩子管那麼多,快回烈身邊去。」他催促著她,直到她出了門,才回過頭來走到名可跟前。

見她臉色有幾分凝滯,他目光微微沉了沉:「不會真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吧?」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已經不想再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也不敢。

他是大企業家,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女人對他來說其實什麼都不算,真要算什麼,那就是一個給他暖床的工具,結婚這種事情他就算想,對象也絕對不會是她。

她站了起來,抬頭看著他,輕輕笑了笑:「想什麼?對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剛才在海裡泡了近四個小時,他隻喝了幾口水,現在已經夜深,說不餓是不可能的。

「我去給你拿些吃的回來。」又勉強笑了笑,她舉步打算越過他朝門外走去。

在她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北冥夜忽然伸手扣上她的腕,把她拉了回來,拉到自己懷中:「是不是丫丫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心裏不高興?」

「是說了些話,但沒有讓我不高興。」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撇開結婚不結婚的事情,眼底是一派真誠的:「她說你過去曾經救過她,甚至為了她中了兩槍,因為這樣,她從小就認定長大之後要嫁給你。」

「我知道。」那小傢夥根本連心性都沒長齊,嫁給他這種話,也只是說說罷了。

「不過,她喜歡錯人了。」和她一起回到床邊,他將她抱在懷裏,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盯著她依然有幾分蒼白的臉,正要說什麼。

名可卻有點好奇,雲眸微微眨動,她問:「為什麼這麼說?難道那時候不要命去救她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我也有份去,不過,真不要命的不是我,是她烈哥哥。」

「究竟是怎麼回事?」名可睜大眼盯著他的臉龐,她分明聽丫丫說了,南宮烈那夜去了東方國際,根本來不及回來。

他的指尖從她臉龐上滑過,柔和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陣暖意,說起當年的事,眸底還有幾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揪痛:「丫丫出了事,他怎麼可能在知道她被綁架之後,還連夜離開?」

名可就知道這事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只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依然在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北冥夜笑道:「那夜我和烈還有子衿一起去了舊倉庫,對方火力太猛,我們估算略有失誤,以至於損兵折將,有兩個帶去的兄弟死了,烈也身中數槍,差點活不過來。」

名可心頭一緊,一雙小手握得緊緊的。

還好南宮烈現在還好好地活著,身中數槍,這麼嚴重的事情她連想都不敢想:「你呢?丫丫說你也中槍了。」

「我中了兩槍,不過並不嚴重,只是在醫院躺了幾天就緩過來了。」他道。

「那……南宮烈呢?」她又問道。

他大掌落在她腰間,把她往自己身上帶去幾分,才繼續說:「他身上中了六槍,有一槍在心臟旁擦過,差點要了他的命。快要到丫丫被綁的地方,他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倒下的時候跟我說,不能讓丫丫知道他受傷的事情,一定要我答應了才願意閉上眼。」

緩了緩,才又道:「那天晚上他哪裏去了東方國際?分明是在醫院裏搶救,搶救了三天三夜才活過來的,幸而那條命保住了。在裡躺了兩三個月,出去之後便告訴丫丫他在東方國際呆了三個月,直到三個月後才回來。」

名可心裏被揪得緊緊的,沒想到原來丫丫對她烈哥哥的誤解竟是這麼大,剛才聽她說起的時候,分明能聽得出她話語裏頭的怨念。

她其實很在意她烈哥哥,在意他沒有回來救她,而那天在她的認知裡,不要命去救她的人是北冥夜,所以她便認定了北冥夜,長大之後要嫁給他。

不過,南宮烈怎麼說都是她哥哥,雖然說是收養的,沒半點血緣關係,但兩個人若是有什麼,只怕整個南宮家族都會反對吧?

這份壓力絕對不會少。

「在想什麼?」北冥夜的長指落在她下巴上,輕輕一抬,直接把她的一張小臉抬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掙開他的指,輕聲說:「我在想著南宮烈這些年過得實在冤枉,他怎麼就不告訴丫丫,當初為了她差點死掉的人是他自己?」

「他不願意說。」這種事情說出來只會讓丫丫每每想起的時候都後悔難過,南宮烈愛他妹妹已經愛到超出正常範圍的地步了,就連她一點難過他都捨不得,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勒令所有知情的人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撿了大便宜,一直成了丫丫心裏的英雄,她卻不知道真正的英雄一直站在她身邊,從未哼聲。

名可心裏或多或少有幾分遺憾,雖然連自己都不知道在遺憾些什麼,只是每每想起南宮烈看著丫丫時那寵溺的目光,以及他唇邊溫柔的笑意,心裏便為這個男人揪痛了起來。

他對丫丫的喜歡真的已經超出哥哥對妹妹的喜愛了,有些事情她不敢深想,怕想太多,就連自己也會為他心疼。

只是,丫丫總會長大的,等丫丫長大之後,等她有了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南宮烈怎麼辦?

「在想其他男人?」北冥夜的大掌忽然落在她的臉上,把她的小臉掰了起來,他低頭在她薄唇上咬了一口,直咬到她皺起了眉,悶哼了一聲,他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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