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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54章 【求首訂】
「難道你心裏不怎麼想嗎?」肖湘垂眼看著她,挑了挑眉。

名可不說話了,好吧,她確實想。

一直寄人籬下也不是辦法,更重要的是跟著的還不是理智的人,哪怕這部片子播出,哪怕他們的名聲大作,胸襟太小,將來也不會有多少出息。

她不是瞧不起人,只是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我們現在還欠缺經驗,這事回頭再想。」她招了招手,笑說:「過來看看我的計劃書。」

「好。」肖湘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去,逐字逐句和她在屏幕上看了起來。

其實那個選秀的主意是名可說的,她們開會之前在辦公室裡就是在商量這事,她也想了不少點子,但總的思路都是可可的。

只不過可可在開會之前已經跟她說了,自己得罪了徐年華,所以開會的時候要肖湘把這個計劃說出來,要是換了名可來說,徐年華不一定會高興。

肖湘忍不住想,幸好名可有先見之明,那個姓徐的男人還真是小氣得很。

……

離開社團之後名可收拾了東西,拿了小包包就要出門。

肖湘看到她出去,忍不住問道:「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去哪裏?要是逛街我陪你去。」

「我要去醫院換點葯。」她道,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我陪你去。」肖湘把手裏的東西一放,拿了小包包,換了鞋便追上了她。

名可蹙起眉心,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北冥夜說過要她下午差不多這個時候在老地方等,他的司機會把她載回帝苑。

她額頭上的傷口得要每天換藥,到時候還要做一個小小的美容手術,要不然會留下疤痕。

可她回的是帝苑,怎麼可以讓肖湘跟著?但肖湘卻真的已經跟上來了。

名可沒有辦法,隻好拿起手機給那個沒有儲存的陌生號碼發了條短訊,說她自己去醫院換藥可以了。

也不知道那傢夥會不會生氣,可是,總不能讓肖湘知道她和他的關係吧。

發過短訊後她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和肖湘離開學校上了公交車,去了附近一家醫院。

等換完葯出來的時候,名可抬眼一望,竟看到了北冥夜口中的那輛普通車子,這車子在這路上看到還是超級挺搶眼的。

肖湘也是一眼便看到那車子,吹了聲口哨,她說:「東陵的有錢人就是多,那些豪車跑得到處都是。」

名可卻在醫院的台階上停了下來,這個情形不知道該怎麼辦,思索了片刻她說:「肖湘,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回學校吧。」

「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一個人?」肖湘已經下了台階,回頭看著她,眉心也皺了起來:「你是病人,我得要陪著你,你去哪裏,我陪你去,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買?」

「我……」她咬了咬唇,遲疑了片刻才道:「我想回家一趟拿點東西。」

「那我陪你回去,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在哪裏。」肖湘返回走了幾步,拉上她的小手:「走,要快點,要不然等回來的時候班車要沒了。」

「肖湘……」名可卻停了下來,扯了扯她的手,好一會才說:「其實我約了北冥洵,想跟他商量一下資金的事。」

肖湘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她,眼裏頓時染上興奮的光芒:「你怎麼不早說?原來你和那個北冥部長關係已經這麼好了,今天那個徐年華還鬧著要自己去找他,我也不想和他爭辯了。不過,你和北冥洵吃飯的時候得要提前跟他打聲招呼,你跟他關係這麼好,應該沒什麼問題的,他們這些大人物不會在意這點小事情。」

名可一直保持著沉默,好不容易等她說完,她才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告訴他我在這裏,讓他來接我,你先回去好了。」

「好,我不妨礙你們。」肖湘放了她的手,但還是忍不住又回頭她身旁,低頭淺聲問道:「快說,你和北冥洵是不是真有那種意思?」

「沒有。」名可用力搖了搖頭,盯著她,一絲怨念:「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知道我們只是個學生,他們是做生意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人家會覺得我行為不檢點。」

「什麼行為不檢點?不就是談戀愛嗎?你想太多了。」北冥洵又不是結了婚的人,就算名可和他的事被公開,大家也不會覺得名可是跟了一個大老闆,做人家的情婦。

「我跟你說,北冥洵這個人我也了解過,他還是個黃金單身漢呢,你就是太小心了,才會把這些事情當一回事。你和北冥洵談戀愛,大家只會覺得幸運,誰會笑話你?羨慕都來不及。」

名可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如果真的是單純談戀愛,那其實沒什麼,可她和北冥夜之間有那份協議在,她潛意識裏就覺得自己是北冥夜養的女人,是那種不能見光的關係。

至於為什麼會拉上北冥洵,或者連她自己也說不清,至少她和北冥洵之間不是那樣的關係,說出來心裏沒那麼重的負擔。

「你快回去吧,等會錯過班車,我看你怎麼回去。」她催促著。

「大不了就打車唄。」肖湘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然:「我還想看看他開什麼車子來接你呢。」

「肖湘。」名可咬著唇,瞪了她一眼。

肖湘無奈,終於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看著她上了班車,班車滑進了車道遠離了這一方,名可才鬆了一口氣,拿緊了手裏的葯,匆匆忙忙往那輛車子跑去。

跑得太急,下台階的時候差點一不小心踩空滑了下去,但幸而有驚無險,順利來到車子前。

那車子的玻璃完全是反光的,她完全看不到裏頭的情形,隻好敲了敲車窗,但裏頭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她咬著唇,又敲了敲車窗上的玻璃,終於佚湯把車門打開,走到後座為她開了門。

等車門被打開,名可才看到北冥夜居然坐在裏頭,這一嚇,嚇得她又亂了幾分呼吸。

她低垂頭顱,小心翼翼上了後座,看著靠在椅背上正在用筆記本做事的北冥夜,心裏惴惴不安的,想說話卻又怕打擾了他。

佚湯上了車之後,車子終於開動,緩緩駛上了車道。

名可一直不說話,隻安靜待在一旁。

等北冥夜終於做完自己的事情,把電腦合上,她才細聲說:「肖湘一定要跟著要陪我去換藥,我怕她……我怕她會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和你有什麼事情?」北冥夜把筆記本放在一旁,長指往兜裡探去,可當觸碰到那隻裝著雪茄的木盒時,又似想起了什麼,眼底眸光微閃,終於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修長的腿交疊起來,斜斜靠在椅背上,放在窗邊的手撐著額角,狀似無聊地看著車窗外的景緻。

名可實在猜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她低垂頭顱,遲疑了好久才又說:「我怕她知道我要去帝苑,所以才會跑到這裏來。」

北冥夜不說話,依然看著窗外。

名可也不敢說什麼,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在他身邊的時候壓力總是那麼大,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話會惹他不高興,不知道會給自己換來什麼下場。

車子還在道上緩緩開著,透過車窗往外頭看,街上一直都是這麼熱鬧,車水馬龍,處處繁華。

名可的心思開始有幾分渙散,剛才在醫院裏吃了葯,這回居然有點昏昏欲睡了。

剛躺了一會,忽然竟聽到一把低沉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你當真這麼怕我?」

她嚇了一跳,瞌睡蟲立即被嚇掉了一半,忙抬頭看著她,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目光深幽,完全看不清那雙星眸裏頭藏了些什麼。

她忙搖頭,可搖完頭之後臉上又添了幾許蒼白,又緩緩點了點頭,她輕聲說:「怕,很怕。」

「你倒是誠實。」北冥夜淺淺笑了笑,誰也不知道他這一點笑意是真心還是假意。

名可卻覺得他哪怕笑也像戴著面具一樣,那笑意裏頭全是疏遠和淡漠,似乎不管什麼時候,他的笑總是這樣。

這個男人如同沒有心一樣,不管他是怒還是笑,彷彿都不是發自真心的,當然,她似乎也很少看到他發怒的一面。

只是偶爾在他一個挑眉,或是一個沉眸的小動作後,她就能感覺到他這一刻是不是在生氣。

「坐過來。」他忽然說。

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卻又不敢不從,慢慢地往他身邊靠近:「北冥先生,我真的無意想要衝撞你,我們說好的,你不會讓我和你這種關係公佈出去。」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是她自己說了不願意讓學校的人看到,他沒有阻攔才會每次送她上學的時候,車子在後門口的角落便停下,讓她下車,但如果沒記錯,他確確實實沒有答應過她什麼。

名可握緊了小手,忽然又有幾分害怕了起來,他確實沒有答應過,但他既然都願意讓車子在角落裏停下來,不直接停在她校門口,難道不是說他在這事上也願意妥協嗎?

見她咬著唇不說話,那張小臉的顏色卻越來越蒼白,北冥夜的目光忽然凝聚了起來,寒氣也漸漸外溢:「你是真的怕我,還是真這麼不願意呆在我身邊?」

「我……」是害怕,也是不願意,但,這種話能在他面前說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她忽然問,避開了那個敏感的話題:「來這裏多久了?」

「不久。」北冥夜涼涼的長指在她臉上劃過,「也就一個多小時。」

名可心裏真的慌,他大忙人一個,居然在這裏等了她一個多小時,這麼長的時間,若是用在工作上,他可以多賺多少錢?這些錢,可別有想方設法算在她頭頂上。

在這方面上,她怕這個男人,怕得很。

他說的話就像聖旨一樣,如果他說就是要算在她頭上,她想,他說了就一定會變成事實。

不過,她進了醫院也不過是一個多小時,這麼說,她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等在這裏?難道說,他從學校一路跟隨過來?

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在學校門口將她攔下來?

心裏忽然有點小感激,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沒有在校門口將她攔下,至少都是幫了她很大的忙,她和肖湘一起出來的,要是當時他出現把她帶走,肖湘那邊她就絕對糊弄不過去。

那張小臉上神色多變,北冥夜猜不透,事實上,也是因為沒有花任何心思去猜。

斜靠在椅背上,他閉上眼,安靜歇息。

名可思前想後,想了很久,才敢輕聲說:「先生,我的書本都還在宿舍裡,今晚……今晚我能不能在學校睡?」

他沒有說話,她本不該再煩他的,但,真的有重要的事:「下周二考英語,我想回去複習。」

六月底了,各門科目都在準備期末考試中,雖然她成績一直不差,但這不代表她不複習也能考出個好成績。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呼吸均勻,彷彿已經睡過去了一般。

名可心裏真的是焦急,她和肖湘說過要回去的,晚上不回去,看不了書不說,還得要花好大的功夫才能瞞過去。

這樣的生活,真的越活越累,隱瞞有時候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借口總是要一個接著一個想下去。

「先生。」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又喚了聲。

如同剛才兩次,他還是一聲不哼,這模樣,就連名可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已經睡過去。

看來,今晚註定要去帝苑過夜了,其實她不該抱太多的幻想,像北冥夜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在意別人?

她閉了嘴,已經開始琢磨要怎麼和肖湘解釋。

車子還在道上行走,前面分岔路,左轉是回學校的路,右轉是去帝苑所在半山的方向,看著佚湯將車子開上右邊的道,名可終於絕望了。

正要閉上眼,學著北冥夜一樣靜心休息,隨便再想想等會要用什麼借口告訴肖湘自己不回去,不料她眼睛才剛閉上,便聽到身旁北冥夜低沉磁性到讓女人沉醉的聲音響起:「去學校。」

佚湯聞言,瞅了眼左側後視鏡,不見後方有車子跟來,立即方向盤一轉,滑入中間車道,在到達路口前,駛上了左側車道。

綠燈一亮,車子便上學校的方向開了過去。

名可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剛才分明已經死心了,就因為北冥夜臨時一個決定,她感覺自己立即從地獄爬上天堂一樣。

原來她的喜怒哀樂,還真的全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

「謝謝。」終於還是開了口,跟他說出道謝的話,雲眸抬起偷偷看了他一眼,是真的感激。

她其實真的是個很簡單很簡單的人,給她一點陽光,她就可以活得很燦爛。

北冥夜垂眸看著她,對上他深幽到讓人看不清的視線後,名可立即別過臉,躲開他的目光,不是心虛,只是,每次對著他的時候總會有幾分不安。

其實名可心裏是有幾分忐忑和猶豫的,一方面希望快點過完剩下的夜晚,好早點離開他,另一方面又真的不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不想再被他壓下,肆意欺負。

好矛盾,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快,車子又在後門遠處那個角落停了下來,只是這時候比起早上人要多不少,路上來來往往的,多半都是學校的學生。

這麼名貴的車子,就算不是邁巴赫,也是一樣的搶眼。

名可心裏有點虛虛的,隻想快點離開,別讓人看到她從這車子裏下去。

剛收好自己的葯打算下去,身旁的北冥夜忽然又開口說話了:「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把書拿好出來,時間到了,我會親自去宿舍找你。」

名可一怔,頓時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桶冰水一般,整個人徹底冷了下來。

「你……你要我拿著書本……跟你回帝苑?」不是說好了放她回學校嗎?他剛才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欺騙她,讓她白歡喜一場?

北冥夜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輕抿的薄唇冷漠如霜:「還有十四分五十秒。」

名可咬了咬唇,忽然用力推開車門。

車門「砰」的一聲被甩上,看著她憤憤地向學校奔去的背影,就連佚湯也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甩門甩得這麼用力,看起來,氣得不輕。

小綿羊居然也有發脾氣的時候,還是當著北冥夜這頭大野狼的面,這倒是讓佚湯有幾分驚訝了,他還以為,這輩子名可都不可能在先生面前發飆的。

從後視鏡裡看了先生一眼,他只是搖下車窗,點上一支雪茄安安靜靜抽著,彷彿對名可剛才的舉動半點不在意。

佚湯也安了心,打開音樂,靠在椅背上閉目歇息。

名可是真的用奔的回到宿舍裡,十五分鐘,如果用走的,根本來不及。

她一點都不懷疑那個男人所說的任何話,他說過了時間會親自去找她,絕對不是和她開玩笑的,這點上她還能分得清。

本來打算拿好書本上了車之後再打電話跟肖湘解釋,沒想到肖湘正巧吃過晚飯從外頭回來,看到名可正在匆忙收拾書本,她眨了眨眼,一絲訝異:「你要去哪裏?不是要和北冥洵吃晚飯麽?」

「回家。」這是之前就想好的借口,雖然她的家裏學校不算近,坐公交車至少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但只要她早上起早點,還是能趕得及上課的。

肖湘很清楚這點,所以她說回家,在這種時候是最好的解釋。

「你不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你受傷的事嗎?」肖湘走了過去,靠在桌子上,看著她,還是有幾分狐疑:「名可,你最近怎麼回事?總覺得和過去不太一樣。」

名可拿書的手微微頓了頓,側頭看了她一眼,勉強揚了揚唇:「奶奶的身體最近有點不太好,所以……我想多回去陪陪她。」

拿奶奶的身體來說事,心裏真的有幾分不舒服,但現在,她來不及找更多的借口了。

「你奶奶……」肖湘是知道她奶奶的事情的,癌症,一直在醫院裏治療,也因為她奶奶的病,她爸爸的壓力很大,一個人打兩份工,真的不容易:「奶奶怎麼了?是不是情況有變?」

「沒什麼,只是最近奶奶覺得一個人寂寞,我便多去陪她說說話,讓她高興點,身體倒是沒什麼,和過去差不多。」說到這裏,名可心裏真的有幾分不安,說起來,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去看過奶奶。

自從生命裡出現了個北冥夜之後,她的生活完全亂套了。

「北冥部長會送我回去,放心。」為了讓她安心,名可又補了一句。

謊言越來越多,她總覺得,等哪一天被拆穿,肖湘一定會氣得從此不理她。

既然是回去陪奶奶,肖湘也不阻止了,只是叮囑說:「記得抽時間看書,下周二要考試。」

她奶奶住院已經很長時間,似乎有一兩年了,醫院裏有護士照顧著,平時也是她阿姨在看,如果情況不惡化的話,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但,考試的日子卻真的近了。

「我知道的。」把書本收拾好,一看手機的時候,名可嚇了一跳,立即抱了書就要出門。

「別走這麼急,當心碰到傷口。」肖湘追了出去,還是沒想明白她做什麼那麼焦急。

「知道了。」外頭傳來名可的回應,這話才剛說完,人已經走出宿舍門前的長廊,走到大堂去了。

還真的走得焦急。

盯著她遠去的身影,肖湘抿了抿唇,才回到宿舍裡,把房門關上。

……

名可一口氣跑到學校後門,只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還好,終於在十五分鐘耗盡的時候,她從學校後門奔了出去,往佚湯停車的地方趕去。

只要出來了就好,出來了他們就能看到她,北冥夜應該不至於連這幾十秒的時間都等不及。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抬頭看著那輛豪車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車子邊上那兩道身影。

北冥夜靠在車門上,手裏拿了一支雪茄,正在悠閑地抽著,煙霧一圈圈升騰起,給這個本來就足夠搶眼的男人更添了幾分成熟滄桑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對於女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所以路上偶爾走過的女生,在看到他之後,基本上再也移不開視線。

別說那些女生,就是名可自己,在看到他的剎那,也是免不了有幾分失神。

不過,她很快便清醒了過來,倒是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女孩,心裏升起了些疑惑。

其實認得北冥夜的人還真的不多,他從不以正面出現在商業或是八卦雜誌上,上次來學校,大家也只是匆匆見過他,大多數人只知道帝國集團的總裁來了,卻連見上一面都難。

對於他的魅力,名可無與倫比地清楚,因為不管在哪裏,只要有他的地方,總是會有一道道愛慕崇拜的目光緊追在他身上。

她習以為常,雖然和他相處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天。

不過,讓她微微訝異的是,現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湯菲菲。

湯菲菲站在他身旁,不知道和他在說什麼,偶爾會有幾聲清脆的笑聲從兩片薄薄粉粉的唇瓣溢出,每當笑得肆意的時候,便會情不自禁往北冥夜身上靠去幾分。

北冥夜沒有拒絕,只是安靜聽著她說話,目光深幽,唇角偶爾也會揚起一點弧度,謎樣的笑意,讓走過的女孩子幾乎忍不住要尖叫。

有錢人果然真的都是這種德性,尤其還是他這種,既有錢又有貌的花花公子,遇到湯菲菲這種主動送上門的,還真的是來者不拒。

湯菲菲似乎也樂意讓人看到她和北冥夜在一起,路上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她不僅沒有迴避,反倒和北冥夜越靠越近。

名可不是不開心,只是忽然有幾分意興闌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問問北冥夜,今晚有湯菲菲陪伴,是不是可以讓她留在學校裡。

她真的要複習,已經拉下不少功課了。

「可可你也來了?」湯菲菲眼尖,一眼便看到向他們走來的名可,忙向她招手道:「這邊。」

名可抿著唇走到他們跟前,抬頭看著北冥夜,還沒說話,身邊的湯菲菲便掃了她懷裏的書本一眼,笑著說:「你是在擔心接下來的考試嗎?對了,你們大一的下周二似乎要考英語,不用擔心,我回去跟我爸爸說一聲,讓他找一年級的系主任透露點消息,看看都要考什麼題目,回頭我告訴你,這樣你就不用花太多的時間去複習了。」

一雙明媚的眼眸一直眨著,一副友好熱情的態度。

名可卻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點笑:「我自己複習就好,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湯菲菲看著她,經過裝扮的睫毛長而俏立,如同兩把扇子那般,確實很精緻也很好看,更將她一雙眼眸襯托得清透靈動,如同洋娃娃一般:「你不相信我能要到題目嗎?」

名可搖了搖頭:「不是不相信,只是我不習慣這樣,我自己複習就好。」

又抬起頭看著北冥夜,他還在抽雪茄,那支雪茄還有一半沒抽完,看樣子要等他抽完還得要一段時間。

不想在這裏等他,她說:「先生,我先上車了。」

街上到處都是行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他們,湯菲菲是不介意,可她卻介意得很,根本不想和他們一起站在路上。

雖然說現在三個人站在這裏,關係不至於那麼曖昧,但北冥夜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人說三道四的。

北冥夜沒有說話,名可終於安了心,打開車門,本來想去後座,但想了想也不知道等會湯菲菲是不是要跟他們一起去帝苑,她沒有忘記湯菲菲曾經說過北冥夜答應讓她去帝苑玩的。

本來今天在社團的時候,湯菲菲還打算問她要不要去。

想了想,名可還是把車門關上,到了前頭副駕駛的座位鑽了上去。

佚湯還在聽音樂,聽的居然是古典的純音樂,那是名可喜歡的,看著屏幕曲目,她忍不住拿指尖微微滑動,找到了她最喜歡的那首點了下去。

清幽的音樂從音箱裏緩緩流出,聲音不大,給人一種安靜空靈的感覺。

名可靠在椅背上,正打算把書本翻開,抓緊一點時間看書,旁邊的佚湯卻忽然笑著說:「你也喜歡這種音樂?」

名可點了點頭,似乎還從來沒有和佚湯說過什麼話。

印象中這個佚湯總是木然著一張臉,不是北冥夜喊他,基本上他就會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要麼就是除了跟他們一起出來的時候。

「先生也喜歡這個,你們的興趣倒是有幾分相似。」佚湯笑了笑,側頭看她時,看到她眼底的疏遠和防備,他聳了聳肩:「不用總是拿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和先生不是一路的。」

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他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你的意思是,北冥夜一直在傷害我?」就不怕她把這些話轉告給北冥夜,給他打小報告?

佚湯也發現自己失言了,隻對她笑了笑,便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側頭看了眼車外的兩人,看到湯菲菲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北冥夜身上,他忽然回過頭看著名可眨了眨眼:「你難道一點都不吃醋?那個女孩子長得也不錯。」

名可也學著他那樣朝窗外望了眼,這車子的玻璃是反光的,不知道車子自帶還是貼了膜,裏頭可以看清楚外頭的一切,但從外頭卻瞧不見裏頭一點東西,所以她這回看北冥夜和湯菲菲,也看得直接而大方。

北冥夜還在抽煙,湯菲菲又往他身上靠去幾分,細聲說著什麼。

北冥夜唇邊那點笑意似乎一直都掛著,淺淺淡淡的,有幾分優雅的氣息,但名可知道,這份優雅背後是冷血是兇殘,她對這個男人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為什麼要吃醋?」她把書本合上,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人群,目光飄得有幾分遠,就連心思也彷彿和視線一起飄遠了那般,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她這模樣,淡然靜若,似乎真的一點不在意有其他女孩子親近北冥夜,佚湯又認真看了她一會,才說:「你怎麼說都是先生的女人,真不怕他被其他女人勾走魂魄嗎?」

這女孩怎麼和他過去所見過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有哪個女人不想把先生牢牢拴在自己身上,可是,從頭到尾,哪個女人可以在先生身上停留太長的時間?

名可倒還真是第一個。

名可漠然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聲音也安安靜靜的,如同沒有靈魂那般:「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之間隻存在著一份協議。」

這件事情佚湯是清楚的,事情的促成也有他一份功勞,但這時候她倒也不是怨他,他不過是拿北冥夜的錢,給北冥夜做事罷了。

不過,要讓她和佚湯做好朋友,她倒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心情。

佚湯靠在椅背上,她側過頭拿起書本開始認真看了起來,這副明顯疏遠的態度讓佚湯閉了嘴,再有什麼話也沒辦法說出來了。

人家擺明了拒絕跟他聊天。

這又讓他想起過去那些試圖想要親近北冥夜的女人,哪個女人不是想方設法,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關於先生的消息?

更有一些為了接近先生,先從他身上下手,連色誘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不得不說那些人為達目的,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至於眼前這位,他自然也知道她為什麼會和先生在一起,他只是不相信都已經和先生在一起了,她心裏居然真的沒有先生的半點位置,一直都是先生被逼的。

但今天所見所聞又不得不讓他懷疑起自己的推斷,她似乎一點都不喜歡先生,甚至更願意他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少見。

北冥夜手裏的雪茄還沒有抽完,但他似乎已經不想抽了,長指在雪茄上彈了彈,大拇指和食指將雪茄捏上。

每當這個動作出現的時候,便是說這根煙他不打算要了。

佚湯一直有注意著他,見他這般,立即打開車門出去,拿著煙灰缸來到他身旁恭敬遞上。

北冥夜把雪茄摁滅在煙灰缸上,看了湯菲菲一眼:「是不是想去帝苑玩玩?我現在回去。」

沒想到他會自動邀約,本來一直就在想要找什麼借口才能跟他回去的湯菲菲頓時亮了眉眼,止不住一陣嬌媚的笑:「當然要去,北冥先生的帝苑一定很漂亮,我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北冥先生,我們上車吧。」

她主動把車門打開,北冥夜卻沒有在這一側上車,而是饒到另一旁,在佚湯打開車門的時候跨了進去。

湯菲菲一點都不客氣,在自己那一側上了車,隨手把車門關上。

名可暗自嘆了一聲,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果然湯菲菲是要跟他們進帝苑的,她現在坐在前頭還真是適宜。

只不過,真的很想回頭問問北冥夜,既然有了湯菲菲,她是不是可以不去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北冥夜要她去帝苑,誰知道他夜裏是不是又要她做些什麼。

現在湯菲菲跟著,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湯菲菲有心結交北冥夜,晚上這兩個人會不會有些特別節目?那她去帝苑做什麼?

在佚湯啟動車子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從前方探頭看著後座上的北冥夜,小聲問:「先生,既然湯菲菲去帝苑,那我今晚……今晚能不能……」

「開車。」北冥夜的聲音既低沉,又似乎藏了幾分淡淡的不悅。

佚湯跟了他這麼多年,自然聽得出來,當下什麼都不想了,立即將車子開動起來,迅速滑入車道,在前方調了頭,朝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去。

名可吐了一口氣,才回過頭繫上安全帶,只是看著前方不再多說。

湯菲菲微微怔了怔之後,立即堆起一臉溫婉的笑意,看著北冥夜笑著說:「可可現在是不是一直都住在帝苑?我聽說她這一兩天都不怎麼住學校了。」

北冥夜沒有說話,名可也不敢多說什麼,湯菲菲自覺有點沒趣,但又捨不得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車,她好不容易才和北冥夜又走到一起,哪裏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去親近他?

名可主動坐在前頭,後座上就只有她和北冥夜兩人,這不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嗎?

她當然不認為是名可有意把機會留給她,只要是個女人,見到北冥夜之後都會想著怎樣耍手段去親近,名可也是女人,她會坐在前面,說不定還是北冥夜的意思。

如果是北冥夜的意思,那是不是說,他在故意給她機會?

這麼想著,湯菲菲便往北冥夜身邊靠去幾分,原先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點點,但,北冥夜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到了後面,她基本上已經完完全全靠在他身上。

名可的視線不小心掃過後視鏡的時候,便看到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情形,北冥夜正巧抬頭,目光也落在透視鏡上。

兩道目光就這樣觸碰到一起,名可嚇了一跳,忙別過臉看著車外,再不敢亂移動視線。

後座上,北冥夜薄唇勾了勾,那種明明很溫和、但卻似乎很壞很壞的笑意,一瞬間就讓身邊的女人徹底淪陷。

「北冥先生……夜……」她輕喚了聲,一張精緻的小臉紅撲撲的,心跳也在瞬間加速,聲音還是那麼柔和,還有幾分嬌媚:「我可以稱呼你為『夜』嗎?」

「隨意。」北冥夜把目光調到窗外,看著路上如流的車隊。

湯菲菲心裏一喜,又往他身上靠去幾分,整個人軟得如同沒有骨頭一樣,身上所有的重量基本上已經全壓在北冥夜胳膊上:「夜,我聽你的話,今天去學校社團找了徐年華,他說會給我安排角色。」

這麼說,彷彿她去找徐年華是他的意思,她只是在聽從他的話。

北冥夜卻沒有任何回應,依然看著窗外,目光有幾分迷離,那雙深邃晦暗的星眸底下,全是讓女人瘋狂的瀲灧風情。

或許這點上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但這男人因為長得實在是好看,不管做什麼,哪怕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也足夠讓人頃刻間沉迷。

湯菲菲不知不覺有看傻了眼,如同著了魔一樣,忍不住抬起身子,向他靠去。

男人的不抗拒,便是女人最大的動力,所以,在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的情況下,她更進一步靠近,薄唇竟向他臉頰移去。

北冥夜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湯菲菲的靠近,長指落在按鈕上,緩緩摁下了車窗……

前頭的名可也沒發現後方正在上演如此煽情的一幕,視線一直落在外頭,一不小心竟從後視鏡裡看到後座上車窗被摁了下來。

靠在椅背上靜坐的北冥夜那張蕭然好看的臉頰邊,竟忽然出現了兩片粉粉的紅唇!

湯菲菲只是親了他一下,雖然他沒有拒絕,但,車窗落下之後,她被嚇了一跳,親過之後便迅速退開了幾分。

北冥夜似乎是被吻了之後才發現她的靠近,回頭看了她一眼,幽深溴黑的眸色還和過去一樣,沉若安靜,波瀾不驚。

倒是湯菲菲似乎害羞了,又羞又不安,低垂頭顱,一副小白兔的模樣。

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名可在他們發現自己的偷窺之前,忙別過臉收回視線,生怕又被北冥夜看到自己在看他。

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剛才一直看著窗外,沒想到後車窗會落下,不經意就從後視鏡裡往後頭看去了。

早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她一定不會亂看,只是她也沒想到湯菲菲膽子這麼大,車上還有人呢,居然就開始動手……不,動嘴了。

這師姐,真的好生猛,和她平時在學校裡的表現實在太不一樣。

後座上,雖然湯菲菲十分羞澀,但因為北冥夜連她的吻都不拒絕,所以就順勢倒在他的懷裏,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了。

車子依然在道上不疾不徐地行使著。

不遠處的咖啡廳裡,兩個穿著不一的男人收回目光,其中一人薄唇揚了起來,笑著說:「看來你這次看錯了,那傢夥還是一樣,對女人沒個真心。」

坐在他對面、一身白色休閑裝的男人端起杯子,嘗了口香味四溢的咖啡,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半晌,才開口說話:「能帶回帝苑的女人,總是不一樣。」

聲音低低沉沉,極具磁性,和他的外貌一樣,都是輕易讓女人瘋狂的類型。

對面穿著天藍色襯衫的男人一臉不以為然:「剛才那女孩明顯就是過去那些類型,有什麼不一樣的?」

「前頭那個不一樣。」休閑裝男人依然嘗著咖啡,腦海裡閃過那張青春凈透的小臉時,一雙桃花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我看都一樣,不過是大魚大肉吃膩了,最近換幾口輕淡小菜嘗嘗。」如果一樣,怎麼可能一下帶兩個回去?

北冥夜根本就不會有真心,對誰都一樣,更別說是這種花錢就能賣得到的女人。

女人麽,對他們這一類的人來說,不過是消遣的東西,花點錢,想買多少就有多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

浪費這麼多精力去觀察,簡直是閑得蛋疼。

「我不管這事了,你愛跟自己繼續跟去。」天藍色襯衫男人擺了擺手,找來服務員多要了一杯咖啡,便掏出手機,看新聞去了。

白色休閑裝男人的目光忍不住透過落地玻璃窗,往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望去。

車流如水,北冥夜的車子早已經消失在視線裡,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星眸又不自覺眯了起來。

難道,他真的太操心,想太多了?

不知道那個老傢夥現在心裏在想什麼?是不是也在想,自己太多疑?

……

帝苑,那真的是女孩子們做夢都去不了的地方。

雖然已經入夜,但在燈火之下,還是不難看出帝苑的面積有多大。

吃晚飯之前,湯菲菲拉著名可直接上了主屋最高樓,俯瞰下方整個帝苑的規模,不由得連連發出驚嘆。

沒有太具體的認知,但依現在這樣一看,似乎帝苑至少有十幾畝地,算起來,十萬平方跑不了。

主屋倒是不大,其實也就是相對於整個帝苑不大而已,放在外頭,這樣的主屋也是一般人家望塵莫及的。

主屋後面是幾排矮屋,看著都是兩層的樣子,應該是傭人房,前院不小,算上車庫游泳池那邊,估計有幾萬平方,後院很大,大得令人傻眼。

更恐怖的是,聽說後院外頭還有後山一大片,全是帝苑的範圍,那裏有兩個農場,一個練馬場,佔地面積絕對少不了。

橫豎這座山頭都是北冥夜的,若想再擴建,想怎麼建都成。

有錢人湯菲菲也見過不少,但,有錢成這樣的,還真的是少見,不,不應該說少見,在東陵,她真的是第一次見識到。

看著下頭點點燈光所圈出來的那片區域,她臉色沉斂了下來,心思百轉。

如果有一天她成為帝苑的女主人,以後帶朋友或者敵人回來見識她的地方,那才叫一個爽,簡直爽到極點,爽到奢華的地步。

可惜了,北冥夜現在似乎還不怎麼在意她,在外頭的時候明明還是很好的,但,一回到帝苑,他對她卻忽然疏遠了起來,就連跟他說話,他也完全不理會。

那酷酷的模樣雖然讓她挺泄氣,但,心裏卻更喜歡他了。

有錢人嘛,誰沒有那麼點怪癖?

「你看完了嗎?」身後,名可淡淡的聲音隨著初起的晚風送來:「北冥夜沒什麼耐性,如果想討他歡心,最好別讓他等。」

她們在這裏已經站了近半個小時,她實在想不明白湯菲菲在這裏有什麼好看的,帝苑的全貌,隻消一眼也就看過去了。

雖然她也是第一次到天台來看帝苑的風景,也雖然,第一次看清帝苑令人震撼的佔地面積,不過,這些小小的震撼也多也就維持了十幾秒,震撼過後心情便平復過來了。

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扔掉二十億的男人,要說帝苑不夠大,她才真的覺得驚訝。

湯菲菲回頭看著她,薄薄的紅唇微微挑了挑,忽然問道:「你認識北冥夜多久了?」

討北冥夜歡心,她當然想,不過,名可呢?她這會是不是已經在琢磨著怎麼把她打敗了?

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麼出身什麼身份,她憑什麼能打敗自己?

雖然湯菲菲心裏對名可很不屑,不過,這時候自己新來,很多地方還要用得著她,所以,她現在的臉色還算得上好看。

「不久。」名可隨意回道。

確實不久,從他逼著她來這裏,要了她的第一次,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

幾天,對她來說卻像是半個世紀那麼漫長了。

湯菲菲的目光在名可身上流轉,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掃了一遍。

晚風吹在她身上,雖然她穿著的是最普通的衣服,可是,乍一看,整個人在夜色中卻是清靈得如精靈一般。

清清透透,不得不承認自有一股安靜優美的氣息,這種氣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名可果然是一個漂亮而精緻的女孩子,只不過如大家所想,她沒有任何背景,出生太平凡,所以身上也不像她那樣有足夠的光芒。

可是這些在北冥夜面前似乎都沒有任何意義,北冥夜的光芒太閃,其他人的光芒在他面前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是不是因為這樣,她和名可在北冥夜面前都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誰也不佔誰的便宜?

湯菲菲微微蹙了蹙眉,心思百轉,名可卻已經不耐煩了。

「我要去吃晚飯了,你要看的話就繼續看。」她轉身就要離開天台。

湯菲菲追了過去,笑嘻嘻說:「你一直在這裏住嗎?還是說那天校慶日認識了他之後才來這裏的?」

名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太敏感,她並不想多說。

湯菲菲不死心,和她一起下樓梯時又問:「你和他的關係到什麼地步了?有沒有做過那種事?」

名可一怔,小手不自覺揪緊,但還是沒有回答,繼續往樓下走去。

從她的表情來看,湯菲菲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的關係真的已經到了那一步,不過想想也是,既然都帶她回帝苑來了,怎麼可能沒發生過關係?

那麼現在北冥夜帶她回來,是不是說很快她也會北冥夜做那種事?

一想到他完美的身段,以及回來之後他拉開領子讓人隱隱看到的性感結實的胸膛,整個人就不由得熱了起來。

這樣的極品男人,他瀲灧的風情以及他渾身上下那股皇者的強悍氣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忍不住為他瘋狂吧。

她只是很奇怪,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名可這樣的小青菜?

兩個人下了樓,管家孟祁正巧迎了過來,看樣子似乎是想要上樓去尋她們。

「名可小姐,要吃晚飯了,先生在偏廳裡等著,你趕緊過去。」孟祁說。

名可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不安,急匆匆往偏廳走去,也不理會湯菲菲了。

來到這裏之後她就是北冥夜的女傭,吃飯的時候甚至還是他的保姆,要是讓他等急了,回頭又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去懲罰她。

湯菲菲見她急匆匆奔了過去,便也急匆匆跟了過去,生怕落後她半步。

她走得很快,甚至超越了名可,所以在名可還來不及坐下之前,她已經一屁股坐在北冥夜身旁的位置上,那是名可平時坐的位置。

正在看報紙的北冥夜微微蹙了蹙眉,側頭看著她,本來是打算讓她滾的,但眼角餘光卻瞄到名可慢悠悠走到另一個位置上,似乎真的想要坐下,他眉心一蹙,報紙收了起來。

看著剛坐下的名可,他的聲音沉了下去:「誰允許你坐在那裏?過來站著。」

既然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那便站著好了,他沒有那麼大的同情心去給她爭取什麼,又或者說這女人根本不需要他來給她爭取,因為她不在意。

忽然心裏竟有點氣悶,他抬頭看了孟祁一眼,沉聲說:「讓他們上菜。」

「是,先生。」孟祁立即吩咐下人給他們上菜。

菜上到一半的時候,佚湯也過來了,見名可站在北冥夜身旁,他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又想起湯菲菲現在坐的位置是名可平時坐的,話到了嘴邊,隻好硬生生吞了回去。

先生現在這個意思,是要湯菲菲取代名可的位置了嗎?當然,先生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管,所以他只是安靜坐著。

等傭人把飯菜都端上來,他便拿起碗,和北冥夜說了句「吃飯」之後,自己便默默吃了起來。

倒是湯菲菲看了他一眼,明顯有幾分訝異,不過是個司機,居然也能跟他們一起吃飯,好讓人奇怪。

可她沒在意,見名可真的就站在北冥夜身旁給他夾菜,一副伺候他的樣子,卑微得像個女傭一樣,想到自己能坐在北冥夜身邊,頓時就得意了起來。

她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仁放到北冥夜碗裏,一臉溫婉的笑:「夜,你也嘗嘗。」

當那塊蝦仁落在北冥夜碗裏之後,整個偏廳的氣氛便像是凝固了起來那樣,不僅北冥夜眉心微微蹙起,就連佚湯和守在不遠處的孟祁都皺緊了眉頭。

湯菲菲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抬頭看了名可一眼,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也沒有看她,就這麼一個人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視線落回到北冥夜臉上,可北冥夜根本不看她,只是筷子一放,很明顯有幾許不耐煩。

見他把筷子放下,本來還在猶豫的孟祁立即說:「給先生換一副碗筷。」

馬上有傭人過來給北冥夜換上新的碗筷,孟祁立即走到湯菲菲身旁,看著她說:「這位小姐,你的位置在那邊。」

既然先生不願意接受她的伺候,那就是說她和名可還是不一樣的,這個位置就由不得她來坐。

湯菲菲卻皺緊了眉,臉上立即沉了下去:「我坐這裏挺好的。」

人家北冥夜都沒說什麼,他憑什麼指使她?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她這話一出口,佚湯和名可的臉色便變得更難看,就連守在不遠處的傭人也臉色怪異,忍不住個個豎起耳朵,仔細凝聽著這邊的動靜。

倒是名可微微挑了挑眉,心裏有幾分訝異,這湯菲菲敢在北冥夜面前這樣神氣,氣勢倒也是不錯嘛。

她自己是不敢反抗,但既然有人敢反抗,她心裏自然是高興的,所以,唇角忍不住挽起了點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以為這點笑意只有自己知道,卻不想身旁的北冥夜抬頭看她時,早已將她那一絲頑皮的笑意捕捉在眼裏。

原來這女人還有這麼頑皮的一面,看到別人忤逆他,她真的這麼高興?

平時那麼乖巧聽話,原來都只是裝的,呵,真有意思。

他忽然伸手,大掌扣上她的腕,在名可來不及反應之前,輕輕一用力,名可整個人便跌落在他懷裏。

「做什麼?」名可嚇了一跳,忙要從北冥夜的懷裏爬起來。

北冥夜卻不理會,那條長臂又回到她身上自己熟悉的位置。

每次只要他長臂往她腰間一放,名可就知道她一定掙扎不了,只是今天有個湯菲菲在這裏,她真的不想在湯菲菲面前和他太親近。

如果湯菲菲回去把這些事情傳開,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她倒是不介意她亂說話,畢竟無憑無據的,大家又沒有親眼看到,這樣的話她就不在意了,這和北冥夜開著豪華車子送她回學校、讓這種噯昧的關係大刺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不過,她要是把事情傳開,總會傳到肖湘那裏,到時候她不知道得要拿什麼借口去和肖湘解釋。

她不在意其他人,可是,肖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是真的很在意。

湯菲菲看著兩人,也是頓時傻了眼,這還吃飯呢,居然就親密成這樣。

「這位小姐,你的位置在那邊。」孟祁還是催促著她,這次見她沒反應,他的大掌已經落在她肩頭上,力氣看起來不大,他臉色看起來也溫和,但是掌下的力度有多大只有湯菲菲知道。

「你怎麼這樣?」她抬頭看著他,人已經被他推出了半個椅子的位置,可是,他沒有停止,她若不站起來,他是不是真要把她從椅子上推下去?

這個下人太沒有禮貌了,哪有人這樣對待客人的?

可是,湯菲菲沒有辦法,被他逼著站了起來,隻好咬著唇低頭看著依然安靜坐在那裏,接受名可伺候的北冥夜,一臉哀怨:「夜,他們這樣對我。」

北冥夜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湯菲菲無奈,被孟祁催著遠離了這一方,坐在佚湯對面的位置。

看樣子北冥夜也不喜歡理這些瑣事,但是這個管家卻鐵了心不讓她靠近北冥夜,哪有人這樣做下人的,居然敢管主人家的事情?

湯菲菲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孟祁已經退回到他該站的位置,根本不理會她,那一臉平靜和安祥,彷彿剛才沒發生過什麼事情那般。

她依然咬著唇,卻無可奈何,眼角餘光時不時往名可和北冥夜的方向望去,只見剛開始還矯情地掙扎的名可,現在卻已經乖乖地給北冥夜夾菜,有時候還直接送到他嘴裏。

北冥夜看起來也是享受,完全沒有外界所傳言的那些有錢人的潔癖,尤其那雙筷子就連名可自己也吃過。

剛才她只是給他夾了個菜,那個管家居然讓人連碗帶筷子全都換了份新的,現在名可和他共用一對筷子,他居然不當一回事。

她不想承認自己比不上名可,但以目前來說,似乎名可真的更能討得他的歡心,是不是因為名可在這裏的時間比較久,她才剛來所以才會這樣?

其實名可也很頭痛,平時是習慣了伺候他吃飯,可這次是直接坐在他腿上,感覺上完全不一樣。

尤其他那雙大掌還在自己腰間不斷滑動,弄得她緊張兮兮的,好幾次把菜夾起來,被他一嚇,手一動,菜又掉了回去。

好不容易適應了那隻大掌,他卻似乎還不過癮,時不時有往上探去的衝動。

她知道這個男人從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想做什麼都會依著自己的心性,可是,這裏這麼多人在,她真的很怕他會讓她難堪起來。

「先生。」她又夾了個蝦仁送到他唇邊,看著他時,那雙眼眸微微眨動,眼底全是哀求:「先生,我們吃飯好嗎?」

「我是在吃飯。」北冥夜張嘴把蝦仁含了下去,那雙桃花眼裏眼波微轉,說不出的風情萬種,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

可是,眼底那抹旁人難以察覺的邪魅,卻被名可看了個真切。

他不高興,原來他心裏居然在生氣。

她咬著唇,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惹他不高興,可他現在這樣,擺明了是在懲罰她。

她又夾了一塊蝦仁,捧起自己的碗埋頭吃了起來。

北冥夜是一個真的完全沒有任何耐性的人,他吃過飯,只要人站起來離開偏廳,她也得要跟著他離開,否則,又不知道會不會得罪他。

所以在喂他的同時,她必須自己趕緊把飯給吃完。

隻想相處了短短幾日而已,她已經幾乎把他那些脾性給摸了個透,只是還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又夾了一塊小青菜送到他唇邊,見他遲遲不動筷,她終於還是捧起他的碗,挑了一口米飯餵給他。

平時他都會自己吃飯的,頂多她就給他夾菜,可今天晚上他連筷子都不動了,她卻也沒有辦法。

明知道不遠處的湯菲菲一直拿一雙厲眼瞪著她,可是,她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得了其他人?

一頓飯吃得有點不尷不尬的,湯菲菲和佚湯一聲不哼,名可也不愛說話,只是偶爾喂北冥夜吃飯的時候會細聲說一句什麼。

北冥夜也不過安安靜靜吃著,接受著她的伺候,怡然自得。

吃完晚飯下人送來濃茶漱口,名可伺候他漱口的時候,心裏又忍不住怨念了起來。

這男人活得真是尊貴,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樣,連漱口這種事都要人伺候。

不過,她沒敢多說,自己也漱了漱口,就打算從他腿上爬下去。

飯都吃過了,也該放她了吧?

誰知道北冥夜忽然站了起來,連帶著把她也抱在臂彎裡,舉步就往樓上走去。

名可嚇得幾乎失聲尖叫,小手揪上他的衣襟,不安道:「先生,剛吃過飯……」

北冥夜低頭看了她一眼,桃花眼又開始暗送起點點帶電的秋波:「剛吃過飯,回去洗鴛鴦浴正好。」

身後的湯菲菲立即站了起來,想要跟著過去,可是北冥夜明顯不理會她。

自從回帝苑之後,北冥夜對她的態度就忽然變得冷淡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見佚湯想要離開偏廳,她追了過去,小聲問道:「佚湯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惹夜生氣了?」

「你以後最好不要叫他夜,尤其是在帝苑裡。」佚湯瞥了湯菲菲一眼,本來不想理會的,不過,想想還是提醒道:「先生不喜歡別人喊他的名字,你最好像我們這樣稱呼他為先生,你喊夜不一定能拉近你們的關係,反倒會讓他厭惡你。」

湯菲菲咬著唇,看著佚湯離開的背影,琢磨著他的話,但始終還是不相信一個稱呼能引起北冥夜不高興。

如果他不高興,在外頭的時候她喊他夜,他就不會這樣理會自己。

他們回來的路上她還在車裏親過他呢,是不是回來了之後自己不夠主動,所以他才會寧願讓名可今晚陪他?

看著指揮傭人收拾的孟祁,她咬了咬唇,走了過去,薄唇微微翹起,一副主人家的態度:「今天晚上我睡哪裏?」

「先生有說過讓你今晚留下來嗎?」孟祁還沒有接到這個指令,看著她問道。

「當然是讓我留下來。」名可都能留下來,她怎麼就不可以?

孟祁往大廳的方向看了眼,不見北冥夜和名可的身影,見她說得這麼肯定,他才說:「等會會有傭人帶你去二樓。」

「夜的房間在哪裏?」她又問。

孟祁卻不理會她了,繼續讓人收拾,隻丟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湯菲菲長這麼大還沒有受到過這麼無禮的對待,怎麼說都是客人,這帝苑的人對待客人的態度居然這麼傲慢,簡直氣死她了!

終於湯菲菲還是在女傭的帶領下上了二樓,上了二樓她才知道,根本不需要問,就能看出北冥夜住在哪個房間。

二樓長廊上,只有一個房間的位置特別突出,上了樓梯走幾步就能看到,一扇古木雕花房門尊貴地出現在她面前,上頭的雕花,雕工精緻出色,所有的古木,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這個必然就是北冥夜的房間,至於她今晚住的客房,在二樓長廊的最深處,那裏有幾扇一模一樣的房門,估計清一色的全是客房。

「名可的房間在哪裏?」她問女傭。

女傭回道:「名可小姐和先生住一起。」

「什麼?」他們住一起?居然就住在了一起!「那……那……夜不想看到她的時候,她住哪裏?」

女傭卻已經不理她了,轉身往長廊另一端走去,轉眼消失在樓梯口處。

湯菲菲那兩道柳葉眉頓時又擰了起來,氣得連臉都快要綠了。

這裏的傭人怎麼都是一副德行!連他們的男主人都沒有這樣對她,他們居然一個個敢給她擺臉色!

以後等她當了帝苑的女主人之後,一定會讓他們好看,那個管家,還有這個女傭,她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今天對她的所作所為!

……

名可被北冥夜直接抱到房裏,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剛被放下,他伸手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名可嚇了一跳,小手落在他手腕上,用力推了一把:「先生,剛吃過飯。」

「你沒讀過書,不知道『飽暖思淫慾』這句話麽?」他眸色有點深沉,眼底有些什麼火焰在微微跳動,那雙桃花眼彷彿染了異樣的光澤一般,竟有幾分令世人陶醉的艷紅。

名可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時,竟也不由自主被他好看到天理不容的眼眸迷去幾分心神,食色性也,長得這麼好看,又是和她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被迷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身上一涼,將她所有渙散的思緒全部拉回到現實中。

她雙手下意識護在胸前,一臉焦急:「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不要這樣……」

「跟在我身邊一些日子了,還學不來乖巧麽?」他站在床邊,居然臨下看著她,身形這麼高,名可看他時,真有幾分看到天神的錯覺。

可他不是什麼天神,根本就是一個惡魔。

她不是學不乖,是根本不願意學乖。

斂去眼底所有的不甘和抗拒,她眨著水汪汪的眼眸,試著和他講道理:「剛……剛吃飽,這樣不好,再說還沒有洗澡,身上髒兮兮的。」

「你是在提醒我現在洗澡麽?」那兩排又密又長的睫毛扇動了下,他忽然薄唇勾起,站在床邊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好,先洗澡。」

名可抓起被他剛才扒下來的上衣,以為他終於願意放過自己,卻沒想到他把襯衫扯下來後,竟忽然一把扣上她的腕,將她從床上拉了下去:「一起。」

名可嚇了一跳,頓時又羞又慌,但還來不及反抗,人已經被他拉進浴室了。

「調水溫。」他修長的身影倚在洗手台上,桃花眼盯著她,一副悠哉遊哉的姿態。

名可咬著唇,還在想用什麼借口來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他卻已經勾起薄薄的唇瓣,笑得邪魅:「看樣子你不怎麼習慣兩個人一起洗澡。」

名可一怔,立即用力點頭:「我……我先出去,先生……」

「不喜歡兩個人,那去把你那個學姐喊來,我不介意三個人一起來。」

「不要!」這一嚇,可是嚇得她幾乎兩腿一軟站都站不穩。

三個人……虧他說得出口,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地步!

可她心裏罵歸罵,臉上卻還是一副柔順和溫婉,他說三個人,她敢打賭,她要是還敢繼續與他作對,這事一定會成為事實。

雖然身上隻穿著一件小小的罩罩,這讓她感覺又尷尬又難堪,但,為了不讓更難看的事情出現,她走到蓬蓬頭花灑下,正要將花灑打開,又忽然想起什麼,忙回頭看著他:「先生,楊醫生說我的傷口不能……」

話語頓時被眼前這一幕嚇得消失無蹤,只見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已經彎身,將自己長褲脫了下來。

當壯實到不行的強悍身軀幾乎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面前後,名可的心跳和呼吸彷彿已經停止了一般,就連身在何處都忘了。

心裏腦裡,只有被他摧殘的每一夜,只有驚慌和害怕。

這麼強悍,怪不得……怪不得每次都差點將她弄死過去。

視線從他俊臉上往下移,掃過他性感的鎖骨,寬厚的肩膀,肌肉紋理清晰到令人乍舌的胸膛,完全沒有一點贅肉的腹部……

名可雙手掩在眼前,撒腿就要往浴室外頭逃去。

浴室很大,大到可以容納十幾人一起洗澡,她以為她速度足夠的快,那扇房門已經在眼前了,可就在她指尖快要觸碰到房門把手那一剎,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傷口不能沾水,那就不要淋浴。」北冥夜的聲音藏了幾分喑啞,啞啞的,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一定被這份蓄滿了蘊欲的沙啞迷得暈頭轉向。

但名可不是其他女人,對著北冥夜的時候,除了驚慌害怕,她完全找不到其他感覺。

人被放在浴缸裡,只是一個閃神,他已經拿起花灑頭,溫水落在她身上。

她大口喘著氣,因為急促的呼吸,那小小的身子更加姿態動人。

北冥夜的眸光不可避免溴黑了下去,忽然花灑頭一扔,抓過她的小身板摁在浴缸邊沿上……

……

名可真的感覺到委屈,說好了今晚讓她看書溫習功課的,但她現在這樣,連坐在那裏都有一種隨時會從椅子上掉下去的可能,書裡的東西,根本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手微微顫抖著,連翻書都困難,腰很酸,隨時都會斷掉一樣。

好幾次她想伸手去揉揉,但,手腳無力,連揉一揉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做起來都無比困難。

不知道是第幾次忍不住悶悶哼了哼,她還是吃力地在腰上揉了起來,雖然手上也沒有多少力氣,但,不揉的話,腰真的好難受……

忽然,一隻大掌落在她腰上,不輕不重揉了起來。

名可嚇了一跳,本來已經好起來的臉色頓時又蒼白了下去,就連身體也在一瞬間綳得緊緊的,一身僵硬。

但北冥夜除了給她揉一揉腰,居然沒有任何其他不良舉動,那隻大掌出乎人意料,竟不再冰冷,而是帶了幾分暖意。

不得不說,讓他揉一揉,腰真的好受很多,只是,心不安呢。

名可一聲不哼,趴在桌旁一動不敢亂動,隨著時間的過去,心裏最初因為他的舉動引起的不安,才總算慢慢散去了些。

她暗地下籲了一口氣,終於稍稍坐正身體,抬起眉角,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左手在她腰上揉著,右手長指點著滑鼠,目光未曾從筆記本上移開過半分,那份專註的模樣,讓人完全不敢懷疑他這一刻的認真。

可他在她腰間的大掌一秒鐘都沒有停頓過……

一心二用,這個男人將這四個字演繹得異常出色。

「這樣看我,是在邀請我再要你一次?」他指尖微動,明明研究著圖表裏的數字,那兩片薄唇微動,竟丟出了這麼一句粗魯的話語。

名可臉一紅,心跳在一瞬間加速,慌忙收回目光,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帝國集團的大少爺,東陵的首富,長相俊美到天怒人怨地步的北冥先生,他說話還能不能再粗俗些?

她拿起英語書,還是忍不住瞄了不遠處的時鐘一眼。

九點半!如果她沒記錯,進浴室的時候才七點半過一會,幾乎兩個小時的時間,他一直在折騰,隻除了結束第一次之後中場休息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其他時候,真的一直沒有停罷過。

這男人,體力超乎她想像的好。

想到他花在自己身上的時間,一張小臉更紅得如熟透的番茄一樣,她揪緊英語書,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才真的安安靜靜看了起來。

等十幾分鐘之後,她就真的看入迷了,就連身邊的男人側過頭來看她都不知道。

都說認真的女人最好看,果然當她認真起來的時候,那張本來就不差的小臉上泛出的光澤,真的好看到讓人幾乎捨不得移開目光。

北冥夜星眸的顏色又溴黑了下去,一直想不透她身上究竟有什麼,竟讓在這種事上素來要求不多的他一次又一次沉迷。

第一個夜晚,他要了幾乎整整一晚上。

剛才,浴室裡凌亂的一幕幕也是他無度放縱的結果,長這麼大以來,什麼時候這麼放縱過?

不過,拿這具小身板來調節心情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回來的時候心裏還是蒙了一點鬱氣,現在,發泄過後,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看到她鬢角處不小心滑落下來的幾縷青絲,他唇角微挽,便又回過頭看著筆記本屏幕,不理會她了。

只是那隻大掌換了個位置,在她另一側腰間繼續揉了起來……

湯菲菲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詭異的畫面,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這副畫面也是出奇的溫馨和融洽。

這兩個人居然就坐在那裏各自做著事情,北冥夜的大掌還在名可的腰上,不知道是握著還是在給她揉著。

她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敲門,每次敲門裏頭都沒有任何回應,這次她忍不住了,試著擰了擰房門的把手,沒想到房門居然真的沒有上鎖。

二樓連個傭人的身影都沒有,大概整個二樓就只有他們三人,她進去了才一陣錯愕,想起來自己不應該這麼沒禮貌,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所有的注意力又被他們相處的模式給吸引住了,連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去了也沒注意到。

名可被開門的聲音嚇了一跳,驀地回頭,就看到湯菲菲站在他們身後十來步之遠處。

北冥夜倒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是那隻大掌從她腰間收了回去落在鍵盤上,不知道在敲打著什麼。

這情形有幾分尷尬,北冥夜不理會湯菲菲,名可卻已經看到她了,學著他那樣不理人家也說不過去,但她又沒有任何立場跟她說些什麼,很怪異的情況。

最終還是湯菲菲打破了沉默:「你們剛才去哪了?我來敲過很多次門,裏頭都沒有人回應。」

「你走錯房間了。」北冥夜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聽起來還帶了一絲讓人退避三舍的寒氣。

湯菲菲心底有點不安,可是看到北冥夜和名可坐得這麼近,他們這麼親密,那一份不安很快又被不甘給蓋去。

她不敢招惹北冥夜,便走到名可身邊,看著放在桌上的那本英語書,淺淺笑了笑:「你還在複習呀?我都說了我可以讓我爸爸……」

「考試得要靠自己,作弊的話,考出來的成績也不是真實的。」名可抬頭看了她一眼,對她所說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

湯菲菲捏了捏掌心,壓下心頭因為她的抗拒而升起來的不滿,臉上的笑意依然溫婉動人。「複習得怎麼樣了?告訴學姐哪裏不懂,我看看能不能教你。」

名可有點頭大,她進來明顯目標不是自己,只是借她來找個親近北冥夜的借口,可她真的要看書,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招呼她。

終於她扛著像散了架一樣的身體,拿起英語書,輕聲說:「我到那邊去看書,你坐吧。」

說著,拖著兩條綿軟無力的腿往床邊走去,最終在床上坐下,靠在床頭上,屈起雙膝,把書本放在膝蓋上又認真看了起來。

這模樣哪裏像作客的?分明就像是在這裏住了很久那樣,一副女主人家的態度,北冥夜的大床也是她隨意能上去的嗎?

湯菲菲心裏暗恨,不過,她讓開了,把位置留給她,這舉動她還是挺高興的。

她拉了拉椅子,在北冥夜身邊坐了下來,目光在她屏幕上掃過,正要開口說話,北冥夜忽然正了正身軀,「啪」的一聲把筆記本給合上,側頭看著她,眼底波瀾不驚,可是,那份寒意還是隱隱讓人感受到了:「知不知道你看的是什麼?」

湯菲菲一怔,一臉茫然:「我沒有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只是想來跟你說說話,夜,我才剛到這裏,對這裏完全不熟悉……」

北冥夜看了她一眼,忽然轉身看著床上的名可。

感覺到有人在注意自己,名可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莫名地便感受到了他心裏的不悅,他是不高興湯菲菲來打攪他,還是不高興自己從他身邊走開?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時候她隻想好好看書。

她的視線慢慢落回到書本上,一直捏著自己的手,努力忽略掉他的視線,反正他不說話,又沒有吩咐她做事,她隻當不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北冥夜看了她好一會,忽然薄唇勾了起來,淺淺笑了笑:「看來你看書還真的夠認真,成績不錯吧?」

「可可在學校裡的成績確實不錯,任課的老師和輔導員都說她是個好學生。」見他願意說話,雖然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湯菲菲也抓緊機會與他交談了起來,這副口吻彷彿對名可很關注,一直很關心那般。

北冥夜不置可否,終於收回落在名可身上的視線,看了她一眼:「我在做事,你去下頭吧枱等我,等會過來和你喝酒。」

「好。」湯菲菲心頭一喜,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他嫵媚一笑,才轉身往門外走去。

他終於願意搭理自己了,這算不算是她已經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走到門邊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可惜北冥夜的目光已經落在重新打開的筆記本屏幕上,不再理會她。

她輕聲說:「我等你,不要那麼晚哦!」

轉身出了門,並細心地為他們把房門關上。

她雖然有點在意名可在北冥夜的房間裡,但她真的不介意和名可一起伺候這個男人,畢竟名可先來,她晚到一步,她也相信這種事上總有個先來後到。

不過,依名可那木訥的性格,一定在北冥夜身邊呆不久,只要北冥夜願意接受她,她相信總有一天能取代她在他身邊的位置。

湯菲菲走了,名可心裏又有幾分不安了起來,剛才明顯感覺到北冥夜的不高興,她只是不知道那份怨氣是沖著誰來,可他對湯菲菲說話的時候那麼溫柔,那麼,是不是說那點氣的對象是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想要再回到他身邊,用這樣的舉動來安撫他的怒氣,他卻已經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似乎不再理其他事情了。

觀察了他許久,不見他有其他異動,她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專心看書。

半個小時之後北冥夜把筆記本關上,站了起來,也沒和名可說什麼,出了門直接往樓下走去。

直到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名可才徹底鬆了一口氣,隻願今夜他和湯菲菲一起,不要再回來折騰她了。

雖然,剛才他們曾在一起過,現在想到他今晚很可能會和湯菲菲一起,心裏或多或少有幾分不好受,但她很清楚那是因為難堪和感覺到屈辱,而不是因為他和誰在一起。

他北冥夜是什麼人?女人他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她隻盼著自己可以快點度過協議裡的日子,以後她就可以自由了。

又翻了一頁過去,目光重新落回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字裏頭,再也不理會其他。

北冥夜下樓的時候,湯菲菲已經重新回房換了一套衣服。

那是她叫女傭拿來的睡衣,雖然說這裏的傭人對她的態度都不冷不熱,甚至有幾分淡漠,不過只要她要的,傭人們還是很快會她送到。

這會兒湯菲菲就坐在吧枱後面,手裏拿著一個杯子,杯中猩紅的酒液在她手中輕輕晃蕩。

她身上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弔帶睡衣,睡衣裏頭竟是什麼都沒有,直接包裹著的便是她妙曼的身軀。

也虧得大廳裏頭沒有傭人在活動,要不然這樣的身段跑來跑去,或許連她自己也會有幾分羞澀。

但為了討好北冥夜,這一點羞恥感她已經拋諸腦後了,尤其當看到他高大的身軀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她眼裏便只有他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她從高凳上跳了下來,拿了另一杯酒從酒櫃旁繞了過去,來到他跟前遞上:「你總算來了。」

北冥夜的目光從她身上掃了一眼便不再多停留,舉步朝酒櫃走去在高凳上坐下,抬手將杯中酒液淺嘗了一口。

湯菲菲也走了過去,在北冥夜身邊坐下,軟軟的身子有意無意往他身上靠去:「夜,你這裏的酒種類真多,而且全是年份最好的,你真棒。」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嘗著酒。

湯菲菲又把她那不錯的身材往他臂上擠去幾分,他現在穿的睡袍是絲綢質地,完完全全和身軀貼合在一起,一件絲綢睡袍和一件輕紗睡衣,隔在兩人的中間,幾乎和不存在沒什麼區別。

因為喝了酒,湯菲菲臉上的暈紅也多了幾分,再往他身上擠了擠,她端起酒與他碰了碰杯,笑著說:「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的名字,那會隻覺得這個人遙不可及,卻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喝酒,夜,我覺得很榮幸,今晚也很高興。」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依然端起酒杯慢慢淺嘗,倒是湯菲菲杯子裏的酒比他喝得還快,幾口就已經快見底了。

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他手臂上,她笑得嫵媚,細聲說:「我怎麼都沒想到帝國集團的總裁居然是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那天當你出現在學校裡,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我幾乎都忍不住和她們一樣尖叫了……」

那些表白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夜忽然站了起來朝酒架子前走去。

湯菲菲完全沒料到他會忽然下去,重量還在他身上,他一走,她差點就從高凳上滾了下去。

勉強扶住自己,姿態說不出的狼狽,幸好她自己扶著吧枱,否則,人已經掉下去了。

壓下心頭的慌亂和氣悶,抬頭看他時,只見他走在酒架子前取了另一瓶紅酒,自個兒打開往杯子裏倒上滿滿一杯。

之後他又回到吧枱,掃了她一眼,見她一張小臉上粉紅菲菲的,從腦海裡閃過的便成了另一張臉。

那兩片好看的薄唇微微揚了揚,他忽然說:「去把名可喊下來,讓她陪我們喝酒。」

湯菲菲有點不願意,好不容易和他在這裏二人世界,哪裏願意讓名可那個女人來打擾?

她嘟噥起紅唇,一絲怨念:「她在看書呢,看得那麼認真,肯定不想和我們一起……」

「那你去陪她看書。」

「我這就去叫她來。」湯菲菲立即放下杯子,從高凳上跳了下去,匆匆忙忙往二樓走去。

知道只有名可一個人在裏頭,她連房門都沒敲,直接把門推開沖了進去,瞪了她一眼,那份氣悶藏也藏不住:「夜讓你下去服侍我們喝酒。」

服侍……這兩個字讓名可蹙了蹙眉,但一想到那傢夥確實經常需要她伺候,對這兩個字也沒那麼抗拒了。

「我在看書。」她還是有點不樂意。

湯菲菲卻蹙了蹙眉,臉色沉了下去:「是夜的意思,你若是不聽的話,今晚就不要住在這裏了。」

名可嘆息了一聲,終於還是手裏的書本放下,從床上翻了下去,穿上鞋子與她一起往門外走去。

她倒是不介意今晚就離開這裏,只是很清楚那傢夥讓她去,如果她不去,回頭他又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整她。

剛走了兩步,才頓時被湯菲菲身上的衣服驚得杏眼圓睜,小嘴微張,連合都合不上。

這是什麼穿著呀,簡直就是透視裝。

大家身為女生,連她看了都忍不住紅了臉……

她完全不敢想像平日裏這麼優雅高貴的校花姑娘,為了討北冥夜的歡心,居然穿成這樣。

睡衣裙擺短得可以用小衫來形容了,那條薄薄的絲質短褲在下擺處若隱若現,兩條修長的腿沒有半點保留……

她心裏忽然就堵了起來,倒不是氣她在北冥夜面前穿成這樣,而是很怕她開了個頭,以後那個魔鬼也讓她這麼穿,她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睡衣?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發明的。

心裏始終有幾分怨念,怨他們妨礙了她看書,但還是跟著湯菲菲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去。

剛下樓的時候,抬頭看到吧枱旁邊那面深褐色的玻璃裡倒影出來的兩抹身影,湯菲菲頓時挺了挺胸,一臉得意,光是看這兩抹身影就,已經知道誰的魅力更大一些。

她現在所穿的那套紗質睡衣是個男人看了都會眼冒桃花,名可身上所穿著的卻是最普通的棉質睡衣,和男人在一起哪裏能穿這種睡衣?穿起來像個老土怪一樣。

當然她不知道這套棉質睡衣還是名可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只要翻開北冥夜的衣櫃看看,就可以看出來傭人們給名可準備的睡衣,絕對不是這種保守型的。

更讓湯菲菲得意的是,當她們兩人一起下樓,一起走向吧枱的時候,北冥夜的視線很明顯落在她身上,盯著她那套性感的睡衣連眼都不眨,似乎看得很認真。

不過,若是被她知道北冥夜現在腦海裡想的是什麼,只怕她就笑不出來了。

「下次你也穿這種給我看看。」等她們兩個人走近,北冥夜掃了湯菲菲一眼,目光便落在名可的小臉上。

名可臉色一滯,心裏頓時怨念了起來。

她就知道讓這頭野狼看到湯菲菲這樣穿之後,下次說不準就要強迫自己穿這種變態的東西,果然,她對這個人的變態心理還是有幾分能捕捉到的。

湯菲菲臉上得意的笑頓時凝住,還以為他是真的在欣賞自己的身材,沒想到他居然在想這種事,居然還是在想著名可!

可她沒有灰心,只要能留得住他的目光便是有戲,她不焦急,反正像北冥夜這樣的男人,這麼出色又有錢,想牢牢牽住他的心肯定是不行的,她相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做到。

來到他身旁坐下,她端起杯子,把自己杯中那點剩下的酒水喝盡,杯子遞給名可:「幫我再倒一杯。」

這模樣分明就是女主人在吩咐傭人為她做事。

名可一點都不在意,如果只是讓她來倒酒,她真的樂意,就算伺候他們兩個她也沒有任何抗拒。

倒酒好呀,倒酒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別讓她喝就好。

一想到喝酒,就會想起第一次被北冥夜欺負的那夜,酒,真心不是什麼好東西。

名可拿過酒瓶給湯菲菲倒上,想要給北冥夜也滿上的時候,北冥夜卻捏了捏杯子,薄唇勾起:「你要伺候我,怎麼可以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我杯裡的酒和她杯中的不是同一瓶。」

名可一怔,忙把手裏的酒瓶放下,看到吧枱一角還有一瓶酒,她拿了起來走到他身旁,抬頭看著他,不見他有任何異議,她才把木塞子拔下來給他滿上。

剛把酒瓶放下,又聽到北冥夜說:「給我點一支煙。」

名可是知道他的雪茄放在那裏的,在酒架子下頭的一個抽屜裡。

把木盒子取出來,從裏頭拿出一支雪茄遞到他唇邊,等他含上之後,她才拍亮打火機為他把雪茄點燃。

北冥夜吸上了一口,薄唇一動,圈圈煙霧又迅速蔓延開來,那妖嬈的模樣真的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就像現在的湯菲菲一樣,看著他時,整顆心整雙眼眸都醉了,醉成了多多燦爛的桃花。

「你抽煙的樣子真好看。」她又端起酒杯,以自以為優雅嫵媚的動作淺嘗了一口,才側頭看著他,笑意靨如花:「你是我見過的男人中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你覺得男人長得好看有用?」不料北冥夜完全不領她的情,冷冷哼了哼,居然長臂一勾,把正想逃開的名可抓了過來:「走那麼急做什麼?」

「我要回去看書。」名可輕輕推了他一把,已經給他們倒過酒了,還想讓她在這裏做什麼?

事實上她又不會喝酒,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

「我剛才看到她被酒氣熏紅的臉,忽然就想看看你喝了酒的模樣。」北冥夜完全不掩飾自己對她的興趣,抓來酒杯湊到她唇邊。

名可被他嚇了一跳,忙從他懷中逃了出去。

可他長臂一伸,攔了她的去路,將她堵在自己臂彎和吧枱之間:「你可以逃試試,回頭我會讓你知道忤逆我會有什麼後果。」

「可可,不要任性,夜讓你喝酒,你趕緊喝。」不甘被冷落的湯菲菲立即瞪著她,語含不悅,這模樣怎麼看都像這兩個人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

名可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終於讓理智把怒火壓下去,拿起酒杯嘗了兩口。

紅酒,她過去從來不喝的,唯一喝過兩次,還是北冥夜逼她咽下去的,喝了兩口,那兩道眉便皺得更緊了。

「喝光。」北冥夜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一咬唇,大口將杯裡的酒液灌了進去,灌得太快,等喝完的時候酒氣上湧,一下便咳嗽了起來。

北冥夜奪過她的杯子放下,大掌落在她背部輕輕拍著:「這麼不小心,連喝酒都能嗆到。」

名可嚇了一跳,立即下意識想要推開。

「不是說了讓你陪我喝酒嗎?想要去哪?」她推,他便大掌一緊把她抓了回來。

名可聲音帶了幾分不安:「我不走了,你放開我。」

湯菲菲還在這裏,他是不是又要當著別人的面欺負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變態的男人一定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上次她還有勇氣一頭撞到桌角上,這次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敢了,為了不要他再次發火,她隻好選擇了順從。

「我真的不走了。」她又推了他一把,輕聲說。

北冥夜終於放開了她,可那條長臂卻還是落在她腰間。

「倒酒。」他說。

名可又倒上滿滿的一杯,遞到他面前。

北冥夜卻把雪茄送到唇邊,深深吸了一口:「你自己喝,我要看你醉酒的模樣。」

「我明天還要上學。」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反抗,可是她很清楚要是喝醉了,一定會影響明天上學的。

這男人從來不管別人,只顧自己快樂,他想看她醉酒的模樣,就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不知道她得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滿足他。

「再喝一杯試試。」北冥夜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下來,不過,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她離開。

名可實在沒辦法,把酒杯捧了起來,小口小口喝下去,終於還是把滿滿一杯酒水喝進肚子裏。

兩杯酒喝進去之後,一張臉已經被酒氣熏得通紅,連腳步都開始有幾分不穩了,眼底水汪汪的,全是淒迷的神色。

北冥夜是見過她迷糊的樣子的,這時候這一雙眼眸已經在告訴他,她確實喝得差不多了,不過,似乎還差一點點。

這次他主動把酒瓶抓了過來,往杯子裏一倒,垂眸看著她:「把這杯喝完,就放你回去。」

名可意識還是有幾分清醒,還沒有完全醉過去,聽他這麼一說,心裏終於尋回了一點希望,抓來杯子,深吸了兩口氣,又繼續喝了起來。

可這杯酒還沒完全喝完,隻喝了一半她便完全喝不下去了,杯子一推,抬頭看著他,小臉皺在一起,忍不住怨念地說:「我真的喝不下了。」

「喝完了就放你回去睡覺。」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看著她醉酒的模樣,心情莫名大好。

名可還是有點猶豫,腦袋瓜也完全暈眩了起來,回去也看不了書了,現在隻想從這裏逃開,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

她又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平復下去,才又捧著杯子,很艱難很艱難地把那半杯酒慢慢灌進腹中。

終於酒杯空了,她把杯子一推,抬頭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說話,兩條腿卻忽然一軟,差點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還好北冥夜彷彿早有先知,長臂落在她腰間,在她倒下的時候立即將她抱了回來。

「是不是想睡覺了?」他問。

她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真的很想回去睡覺,今天晚上被折騰成那樣,到現在又喝了酒,根本連一點力氣都沒了。

「好,我陪你回去睡覺。」他從高凳上下來,將她抱起就要往樓上走去。

一直被忽略的湯菲菲終於忍不住牽上他的手臂,讓自己軟軟的身體貼上他:「夜,我也有點醉了,不如你陪我回去睡覺吧。」

湯菲菲軟乎乎的身體在他手臂上蹭了起來,反正她醉了嘛,喝了酒就有放肆的資格,她不能繼續眼睜睜看著北冥夜被名可搶走,這個男人是她的。

北冥夜目光沉下,掃了她的臉一眼,忽然薄唇勾了勾,笑得邪惡:「我今晚已經陪她兩次了,你當我這麼好體力,還有精力再陪你嗎?」

湯菲菲一怔,臉一紅,又驚又羞又氣悶,但還是在他戲謔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他的手臂。

只是一個遲疑,北冥夜已經抱著名可走上樓梯,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他說今晚已經陪過名可兩次,是真的嗎?難道說那是她敲門一直沒人回應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哪裏比不上名可?為什麼他就非要那個女人不可?

等他們上了樓,徹底在自己視線裡消失,她才狠狠跺了跺腳,拿起吧枱上那杯酒用力灌了下去,之後才把杯子重重擱下,百無聊賴地往樓上走去,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人家都說了今晚沒體力了,她還想著去做什麼,不過,沒有體力的人還能抱一個女人抱得這麼輕鬆,上樓時連氣都不喘一下嗎?

這個北冥夜究竟不喜歡她什麼?若是不喜歡她,為什麼答應讓她到帝苑來玩?

她越是想越是想不明白,等回了房間便往床上重重倒下,揪著被子,氣得恨不得把手裏的被子抓個稀巴爛。

可是,既然他願意帶自己回來,就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只是因為名可搶先了一步,所以她沒機會,是不是?

一定是因為這樣,都是名可,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搶走了他!

平日裏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骨子裏竟是這麼風騷,真可惡。

她不會輸給她的,絕對不會!

北冥夜將名可放在床上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有一大半被酒氣沖沒了。

小身板躺在深顏色的被褥裡,臉上帶著蠱惑人心的光澤。

他忽然轉身走到衣櫃前,剛把衣櫃打開的時候,看到裏頭男女款式不一的衣服各放在一邊,這畫面居然莫名暖了他的眼。

似乎從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試過和女人共用一個衣櫃,因為名可這幾日都在他的房間裡住,所以傭人給她準備衣服的時候,也索性掛在他衣櫃裡了。

反正,衣櫃足夠的大。

視線掃過衣櫃一側,滿眼各式各樣的睡衣掛在一端,他掃了一眼,終於從裏頭挑了一件出來。

輕薄的紗質弔帶睡裙,不如剛才湯菲菲那件惹火,不過,想像著套在她身上,應該也是不差。

等他拿著睡衣回到床邊的時候,名可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正巧抬頭看著他。

那雙被酒氣熏染的大眼水汪汪的,長而翹密的睫毛微微扇動,給她更添了一份清透纖弱的姿態。

小臉上紅粉菲菲,那雙沾滿霧氣的雲眸慢慢眨動,一臉無辜,滿眼淒迷,這模樣,根本不需要任何衣裳的襯托,已經足夠吸引人。

只是看了一眼,北冥夜便覺得自己身體頓時熱乎了起來,差點忍不住用力壓了下去。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垂眸看著她,將手裏睡衣丟到她跟前:「換上它給我看看。」

名可下意識把睡衣抓了過來,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樣,她現在甚至連他的五官都看不真切,只是感覺頭重腳輕,很想就這樣倒下去好好睡一覺。

只是,北冥夜的存在感實在太強悍,明知道身邊有這麼一隻大野狼在,在將他安撫好之前,她哪裏敢睡?

「睡……衣?」她啞啞地哼了哼,剛動了下身體,腦袋瓜裡又傳來一陣暈眩感,人差點坐不住倒了下去。

困惑的視線從他模糊的臉上移開,慢悠悠落在手裏睡衣上,揚起來看了看,一張臉頓時羞得更紅了。

「好……暴露……」她嘟噥了一句,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下意識搖起了頭:「不換,不穿……」

北冥夜鎖起眉心,這女人,居然敢拒絕!

「穿上。」他再次開口,聲音已經染上點點喑啞,見她一直搖晃著腦袋,人都差點被自己搖得倒下去了,他眸光微沉,忽然說:「穿上,減你十個夜晚。」

十個……夜晚!

名可還真是懂得選擇什麼時候意識清醒過來,聽到北冥夜這話後,酒氣頓時被興奮擊退了一半。

可當她的視線回到手中睡衣時,眼底的光亮慢慢又散去了幾分。

「太……露。」不想穿,真的不想穿。

北冥夜快完全沒有耐性了,忽然傾身靠近,大掌落在她衣襟上用力一扯,那件棉質睡衣的衣扣立即被崩掉幾顆,整件睡衣被拉下了一半。

名可驚呼了一聲,剛昏乎起來的腦袋頓時又撿回了一點意識,她想迅速擋去自己身上被逼展露出來的風光,但因為酒精的作用,動作卻是慢悠悠的。

北冥夜徹底失去耐性了,大掌扣了過去,慎重的身軀隨之壓下:「不穿,就直接脫了睡覺。」

「不……」那具原來沒多少溫度的身體,這會已經又開始滾燙了起來,名可嚇得心臟一頓收縮,啞聲說:「我……穿,穿……」

不穿,他會直接將她扒光,穿了,至少還有那麼點遮羞的布料,雖然這睡衣穿了和沒穿沒什麼區別,但,聊勝於無。

更何況他說了,穿上它,抵十個夜晚。十個……

她好不容易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轉過身背對著他,困難地將自己身上的睡衣褪了下去。

北冥夜就站在床邊,在她身後一直盯著,整個過程,好幾次差點忍不住撲過去直接將她壓下算了,但又為了看到她穿上那件睡衣的魅態,每次衝動的時候都會被理智壓了下來。

其實他對女人的了解還真的不多,因為從來沒有在女人身上花心思過,今晚看到湯菲菲那件睡衣,忽然就想看看名可穿上是什麼模樣。

任何他想的事情,基本上,最終的結果也絕對會做到。

所以十幾分鐘之後,名可終於穿著那件睡衣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脆弱的弔帶將她漂亮的鎖骨勾勒得更加精緻動人,小身板上妙曼的曲線,在薄薄的紗質睡衣下無所遁形……

這種睡衣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設計出來的,根本就是為了滿足男人所有邪惡和低俗的念想!

就連北冥夜都忍不住開始鄙視起設計的人了。

不過,這模樣的名可,真的大大滿足了他的眼欲。

「十天……」她真的快撐不住了,兩條撐在被褥上的胳膊輕輕在顫抖,只是勉強支撐自己坐著,人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

腦袋瓜一陣比一陣沉重,一下比一下暈得厲害,卻還是強迫自己抬頭看著他,要把話說清楚:「先生說,可以……抵消十個……夜晚。」

北冥夜的目光更加深幽了起來,視線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掃過,任何地方都沒有放過。

他沒有回答,只是忽然向前,彎身靠近她。

名可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仰,終於是坐不住了,兩條胳膊一軟,立即倒了下去。

「你說……你說你今晚沒有……沒有精力了。」她看不清他的模樣,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大掌一揮將他身上的睡袍扔了出去,在他壓下的時候,她低呼了起來:「不要,你……你說沒精……力……」

「你聽錯了。」他低頭,在她耳朵上輕輕啃了一口,眼底的蘊欲光芒刺眼,讓人完全不敢直視:「我的女人懷疑我,我是不是該好好表現一下,讓她知道我沒那麼不濟事?」

名可小手落在他胸膛上,才想著把他推開,他已經壓了下來。

「嗯……」

結果,他用了幾乎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向她證明,他的精力,遠遠超乎她想像的好。

而她,也在這樣一個夜晚裏,學會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在男人面前質疑他們的能力,質疑的後果,絕對是你無法承受的可怕懲罰。

某些時候,鬧鐘的作用真的很小,幾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所以當鬧鐘鬧了好幾回,身邊的女孩還是沒有醒來之後,北冥夜將鬧鐘掐了去,隨手扔到不知名的角落裏。

如果沒有記錯,周四的上午,她只有後兩節課,十點開始,倒也沒必要這麼早起來。

鬧鐘是定死了時間,其實現在還早,垂眼看著還在沉睡中的人,看到她一身凌亂的模樣,還有那件在數次折騰之下變得慘不忍睹的睡衣,他眼底的顏色頓時又溴黑了下去。

昨夜一整夜,居然沒有將她的睡衣脫掉……

他坐了起來,分明睡了兩個小時不到,但這會看著她嬌嬌弱弱躺在身邊的模樣,那點睡意竟在瞬間散了去。

忽然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一覺醒來,身邊有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長指搭落在床頭櫃下抽屜裡,取了一隻雪茄,「啪」的一聲點亮,圈圈煙霧又開始在那張妖嬈絕色的臉前蔓延,將他精緻絕倫的五官熏染出一片朦朧。

已經忘了第一次抽煙是在什麼時候,只是這麼多年過來已經習慣了,心情好或不好的時候,香煙是最好的伴侶,有煙的時候,就不會再有寂寞……

名可在一點點熟悉的煙味中醒來,睜眼時,第一個鑽入腦際的依然是身上那些脹痛的苦,如同習慣了一樣,哪怕才短短幾天,當初在他身邊醒來的那種驚慌失措已經淡去了許多。

只是,在看到那張蕭索到幾近森寒的側臉時,心裏還是會習慣性地排斥,不安。

可他抽煙的動作又莫名讓她心裏不舒服,說不清是為了什麼,就是有點不太好受。

有人曾說過,其實抽煙是沒有癮的,會上癮的只是那顆心,習慣抽煙的人,要麼是浮誇,要麼是寂寞,像他這樣的人,浮誇的年齡早已過去,那麼,他也是因為寂寞麽?

可他什麼都擁有了,在東陵已經到了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步,他哪裏寂寞了?

她動了動身子,那份酸楚又多了幾分,酸得她忍不住皺起秀氣的眉,薄唇微啟,細細地哼了哼。

身上真的又連一塊完好的肌膚都沒了,昨夜的他如同失控了一樣,精力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他現在看起來還是那麼神清氣爽,完全沒有過度放縱後的倦意,反倒是她這個一直隻默默承受的人累得跟條狗一樣。

不公平……

「唔……」想爬起來的時候,兩條腿一動,那份酸楚更甚,害她一不小心便悶哼了出聲。

北冥夜架起長腿,長臂放在膝上,側頭看著如同秋風落葉般在凌亂中掙紮起來的女孩,忽然唇一勾,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染上意味不明的點點笑意:「一大早在我床上這樣,邀請?」

「不是!」真的不是,只是他昨天晚上真的折騰得太厲害,落下來的後遺症。

北冥夜的目光從她皺在一起的小臉上移開,往她身上掃去。

脆弱的睡衣完全擋不去她一身痕跡,他眼底的蘊欲之色在瞬間黯沉了下去。

名可嚇得迅速往大床另一邊逃去,只要離開這張床,她就有機會逃出生天,再在他身邊待下去,誰知道這混蛋會不會又起歹念。

事實上,名可的擔心無不道理,因為那混蛋真的有此打算。

見她逃得這麼倉皇,他蹙了蹙眉,心裏有點不太高興,不過,從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開始,到快天亮的時候,前前後後要了四五次,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但太放縱確實也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對他這種從來喜歡把所有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來說,這種失控的感覺會讓他感到莫名的氣悶。

雪茄又湊到唇邊,正要用力吸一口之際,床那邊的女孩忽然一聲尖叫,因為逃得太快,體力卻又跟不上,居然逃到床邊的時候,一不小心,一頭栽了下去。

北冥夜眸色微微變了變,下意識想伸手去搭救一把,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床真的很大,他手再長也不可能救得了。

「咚」的一聲,床下立即響起名可痛呼的聲音,目及之處,她一條腿還掛在大床的邊沿,這會正在慢慢將那條小腿收回去。

北冥夜微微有片刻的怔愣,美女呢,摔成這德行……

他淺咳了聲,將雪茄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裡,修長的身軀靠了過去,在床邊探出他絕色傾城的臉,眼底那抹笑意藏也藏不住:「美女,要不要帥哥幫忙?」

名可又下意識併攏起兩條腿,揉著被摔痛的額頭……還好,這次撞到的是另一邊,而不是原本就有傷的那邊,否則,這時候絕對不是幾聲痛呼就能了事的。

「不用。」他哪是什麼要幫忙,眼底那取笑的味道,她閉上眼都能看得清。

小嘴微微嘟噥了下,想抱怨卻又不敢,爬起來走到衣櫃前取下一套衣服,儘可能快速地往浴室走去。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管他的「幫忙」是真心還是假意,這時候也絕對不能讓自己再落入他的手中,否則,自己只會死得更慘。

刷完牙洗臉的時候,那抹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浴室的門口,名可嚇了一跳,忙道:「我很快就好。」

「不急。」是不急,尤其在看到她彎腰洗臉時,那條短短的睡裙往上,露出的美好風光後。

他走了過去,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大掌已經落下。

「啊!變態……」

剛走到他們門外的湯菲菲蹙了眉,分明聽到名可尖叫的聲音,一大早的,是不是太激情了些?

但另一把聲音,卻讓她整個人頓時淪陷了。

那是男人爽朗的笑聲,笑得這麼肆意,完完全全沒有半點壓抑,這次因為浴室的門敞著,所以連她這個站在門外的人都能聽出幾分真切。

北冥夜在笑,她還以為像他那樣的男人,就算笑也是淺淺揚一揚唇,頂多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沒想到,他這會居然笑得這麼縱情。

很想現在就闖進去,看看沒有掩飾的真實笑臉,但她不敢。

不是看不出名可和自己在他心裏的不一樣,女人都是敏感的,經歷了昨天晚上種種後,她要是還看不出來,自己就真的連一頭豬都不如了。

但她絕對不願意承認自己比不上名可,輸就輸在起跑線上罷了,等她和北冥夜再深入接觸,他一定會知道她比名可好太多。

讓名可意外的是,星期四的晚上,北冥夜居然沒有發短訊或者打電話來,讓她回帝苑。

等到晚上七點過後,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確定他今晚真的不會找自己了才安了心,去食堂吃過晚飯,便和肖湘躲在社團的辦公室裡,花了好幾個小時把選秀的計劃書給折騰好。

肖湘一邊打印的時候,一邊抽空回頭看了她幾眼。

見她頻頻用這樣怪異的眼神看自己,名可心裏微微有幾分不安,下意識拉攏身上的衣服。

今天穿著的還是長袖高領的衣服,她應該看不出自己身上那些痕跡才對,可是,她這麼怪異的眼神還是讓她心裏有幾分發毛。

做賊心虛應該就是現在她的心態,生怕被她看出什麼端倪去。

沒過多久,肖湘才開口說話,解除了她的疑慮。

「你覺不覺得我們有必要再去搞一個工作室?」她忽然說。

名可睜了睜圓溜溜個眸子,看了她好一會才鬆了一口氣,卻也不認可:「我們年紀還小,經驗不足,現在搞工作室多半會以失敗告終。」

「為什麼?」肖湘明顯有點不甘心,依然看著她,嘟噥起小嘴:「我覺得我們經驗已經足夠多了,你瞧瞧,這劇本基本上是你寫的,搞的活動計劃也是我們自己搞的,還有拉注資人。」

這個還真的多虧了名可,要不是名可,帝國集團這個那邊他們根本拉不過來。

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名可,這件事情根本促成不了,徐年華在裏頭扮演了什麼角色,連她也想不起來了。

「想法是美好的,但不能一步登天。」知道她不是發現了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名可放了心,依然在鍵盤上敲打著,抽空說道:「心不要這麼大,先把這部片子完成了再說,到時候咱們也找個機會露一下臉,和娛樂圈的人打上一點交道,才算有那麼一點根基,否則,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出去也是舉步維艱。」

肖湘知道自己心裏太急了些,只是因為這部片子似乎真的離開了徐年華的社團,她們說不準也能拿下來。

這麼一想,心裏就不平衡了,尤其是不高興徐年華對可可的態度。

可可明顯是促成這部片子最重要的人,可因為沒答應幫他找北冥先生給湯菲菲求一個女二號的角色,這兩天以來,徐年華對著名可時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她是越看越惱火,越看越心有不甘。

名可只是淺笑,對這種事情倒也不怎麼在意,她心裏是有想法,但不是現在,如她所說的,她們的經驗太淺,年紀也太輕。

這次找到北冥夜根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她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有那一層關係,她根本搭不上北冥夜這樣的人物。

可是,這樣的關係可一不可二,她自己心裏都是抗拒的,難道說以後每拉一部片子都要去親近一個男人嗎?她是絕對做不到。

所以肖湘認為她有辦法拉到投資人,這種想法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錯誤的,一切還得要慢慢走才行,一步登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

肖湘不再多說,把打印出來的文件放好,又複印了幾份,才把其中兩份交給了名可:「咱們把這兩份保存起來,我懷疑徐年華是不是真的可以說服到北冥洵,到時候少不了又要你出馬。」

徐年華說他自己去找北冥洵,她甚至還有點壞心眼地在等著,等著看徐年華吃癟回來的模樣。

敢不把可可當一回事,讓他栽跟鬥栽個夠,看他還敢不敢再欺負她的可可!

名可沒說什麼,把兩份資料收起,心裏也有幾分惆悵,其實它很清楚,人家帝國集團的人對這件事真的沒多大的興趣。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她都看出來了,北冥洵問她更多的是私人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對她的私事這麼感興趣,但他對這個片子那些所謂的資金方面的問題,其實是真的有點愛理不理。

那性格和北冥夜真有幾分相似,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北冥夜對她的身體感興趣,這片子也不可能有機會與這麼大的公司合作。

徐年華會不會在北冥洵那裏碰釘子,連她都不知道。

「回去了,很晚了。」她關了電腦,站了起來。

肖湘還是覺得不保險,一定要讓她把兩份資料放在自己的包包裡,才與她一起離開了社團,往宿舍樓走去。

路上肖湘接了個電話,聊了一會,手機關上的時候,名可只見她眉眼似乎都亮了,正要問她有什麼喜事,肖湘已經說道:「明天晚上南宮烈提前來東陵,我們要不要好好準備一下,去堵一堵他?」

「當然要。」這個消息對於名可來說自然是極好的,本來有傳言南宮烈要下個月才到東陵,她已經有想法想和肖湘去西陵找他。

畢竟是想要讓他出演,請人總得要誠意,現在他來了就更好了,東陵西陵,聽起來很近,事實上飛機都要一個小時。

「你消息是從哪裏收回來的?準不準確?」名可有點不放心,又問。

「你相信我,一定準確的,明天晚上東陵有個上流社會的慈善晚會,我回頭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進去。」

進去……名可有點疑惑,她都說了是上流社會的宴會,他們這種普通人怎麼可能進去?

肖湘卻笑得神秘,小指頭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半響她才輕聲說:「我來想辦法,你不用管了,還有進宴會的衣服,明天我找人借兩套過來,咱們得要好好打扮一下,要不然會被守門的人趕出來的。」

名可當然知道這種重要的宴會,一定會有保安守在門外,衣衫不整的人一定進不去。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南宮烈,心情也頓時好了,回了宿舍清洗過一番,爬到床上的時候唇角還是帶著笑的。

她還沒有親眼見過南宮烈,要知道她萌這個偶像已經萌了兩三年,自他出道起她便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這個人以後在娛樂圈裏一定會名聲大作,沒想到短短幾年,人家真的就混起來了,混得比誰都好。

「聽說南宮烈的家世非常好,他拍電影只是興趣。」不知在床上滾了多久,那邊忽然傳來了肖湘的聲音:「可可,你聽說過嗎?他們南宮家在西陵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名可搖了搖頭,這種娛樂新聞自己看過,但不知道真假,捕風抓影這種事情也難說,或許他的出身真的不錯,但不一定是外頭宣揚的那麼誇張。

「我倒是有點擔心他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她說。

肖湘想了想,又建議道:「要不我們直接把帝國集團的名號打出去,說不準他就會願意了。」

這一點名可自然也想過,她們肯定是要以和帝國集團合作的身份去邀請南宮烈的,只不過外頭盛傳這麼厲害,說南宮烈拍電影都是看心情的,也不知道帝國集團能不能入得他的眼。

「別想了,明天晚上見到他再說吧。」能不能見到還是個未知之數呢,萬一見不到,她們現在在這裏瞎想也是沒用。

肖湘聳了聳肩,又翻了個身,閉上眼不再說話。

倒是名可,今晚不需要去帝苑,本來應該可以好好休息的夜晚,一個人躺在床上居然一點困意都沒有,腦袋瓜裡昏呼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某張臉時不時在腦海裡浮現,想到他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厭惡,還是其他什麼情緒,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被他欺負成習慣了,今夜裏少了這個人的存在,居然有點莫名的不適宜。

她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奴性那麼強,好不容易躲開了,居然還在想那禽獸,不過,為什麼就是沒有困意呢?

數綿羊,數手指,也不知道在床上翻來覆去翻了多久,才終於緩緩睡了過去……

至於北冥夜,今夜沒有找名可隻,因為他到現在還有事在忙。

「這個趙清福就是當初車禍的另一方。」佚湯看了看惴惴不安地坐在一邊的中年男人,又回頭看著北冥夜,聲音有點沉:「當初他也受了重傷,後來救治過來,好了之後在監獄裡過了三年,他妻子也在那一場車禍中喪生,趙清福,當時的情形你自己跟先生說。」

那個叫趙清福的男人搓了搓雙手,很明顯在北冥夜面前心裏有幾分恐懼。

「事情真的和我沒關係,我當時是按道行駛的,後來……後來……」他低垂頭顱,沒有立即說下去。

佚湯臉色一沉,聲音也沉了下去:「有話就直說,如果有隱瞞,我會讓你知道隱瞞的下場。」

「先生,我當初為了這事已經坐了三年的牢,懲罰都懲罰過了。」趙清福抬頭看著佚湯,一直搓著手,心裏也是不安:「而且我妻子也在車禍中喪生,那場車禍我不是有意的。」

「說說當時的情況。」北冥夜淡言開口,話語裏頭沒有半點情緒,彷彿這件事情他做起來只是為了執行任務,自己在這事上完全沒有半點想法那般。

趙清福還是很不安,自從見到這兩個人之後,心裏就一直在害怕,尤其是坐在那裏,身穿玄色襯衫的男人,他連看都不敢多看他幾眼,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什麼惹他不高興。

他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是誰,但一看他們這氣勢,就知道絕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

他咬了咬牙,回想起當年的情況,好一會才輕聲說:「那天晚上我確實喝了點酒,不過真的不多,只是兩杯,我酒量一直都很好……」

「說重點。」佚湯瞪著他,有點不耐煩了起來。

趙清福嚇了一跳,忙又說:「我本來在自己車道上開的,可是後來開到山路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有個瘋子在路邊忽然跳了出來。我為了躲避他才會開到對面的車道上去……我知道我犯了錯,我已經為這麼錯誤承擔惡果了,先生,你們究竟還要問什麼?」

「當時對面這車子上究竟有多少人?」佚湯問。

「有兩個。」他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似乎……似乎還有一個小孩,只有兩三歲。」

意料中的事,佚湯繼續平靜地問:「後來那小孩呢?他父母死了之後她去了哪裏?」

「我真的不知道。」趙清福抬頭看著佚湯,這個時候除了把自己當時看到的一切如實告訴他,其他話哪裏敢多說:「我當時也是受了重傷,只是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小孩在哭,後來有人過來把死者的遺體送走,那小孩和我一樣也被送去醫院,等我醒過來之後,我就沒再見到他了,也沒有人對我起訴。警方那邊因為我醉酒駕駛撞了人,讓我坐了三年的牢,對於對方的家庭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事後他們也沒有人來找我要……要賠償。」

說到這裏心裏還是有點虛,不過,這都是事實。

佚湯看著北冥夜,不說話,隻靜待他的指示。

北冥夜那兩片玫瑰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之後他才淡言開口:「後來那幾年你去了哪裏?這麼多人在找你,為什麼一個都找不到?你有心要躲開?」

聲音還是淡淡的,聽起來也似有幾分溫和,但,趙清福愣是聽出了一身冷汗。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不安地回話:「先生,我撞了人,又沒人找我索賠,我心裏也是害怕,所以才拖家餬口離開這裏去了別的地方。像我們這種窮人,能賺個溫飽已經很不錯了,萬一有一天有人來找我讓我賠錢,我真的賠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什麼,只是害怕被找上門。」

牢都已經坐了,再要他賠錢,他這輩子也就毀了。

他看著北冥夜,只是看了一眼便錯開目光,依然抬頭看著佚湯,誠懇道:「我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有什麼陰謀,事後之所以要避開,我只是怕他們找我,先生,你說過不會為難我,也不要要賠錢的事……」

如果不是他們這麼說過,又給了他好處,他哪裏敢說真話?

佚湯沒有說話,北冥夜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後來佚湯又問了幾個問題,最終也是沒什麼特別的發現,才將這個趙清福打發掉。

但他臨走的時候北冥夜說了讓他留在東陵,如果敢私下裏跑掉,等他找到,一定會讓他嘗嘗後悔的滋味。

那趙清福嚇得哆哆嗦嗦的,離開了包廂之後,便迅速逃了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先生,你覺得他說的有沒有疑點?」佚湯在北冥夜對面坐了下來,仔細研究著他臉上每一個表情。

北冥夜的長指在桌上微微敲了敲。

佚湯會意,立即給他點上一根煙,是香煙不是雪茄,出來的時候那盒雪茄已經抽完了。

北冥夜的長指夾著香煙,湊到唇邊輕輕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把他那張臉映襯得異常深邃,就連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的佚湯也看不清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

半響北冥夜才說:「找人跟著他,二十四小時跟著,一刻都不能放鬆。」

「先生是怕他離開東陵嗎?我看他應該沒有這個膽子。」

北冥夜不說話,指尖將香煙彈了彈,佚湯立即把桌角的煙灰缸遞了過去。

北冥夜將香煙掐滅才站了起來,往包廂外走去。

佚湯也跟隨了過去,只是還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二十四小時觀察,就是說先生覺得這個男人有可疑,既然是先生的命令,他執行便是。

至於北冥夜,走出了這家KTV之後,抬頭看了天際一眼,明月已經高掛在頭頂上方,晚上十點多,如果現在再去找那丫頭,說不準她已經睡了。

想起昨夜她在自己身下被折騰得慘兮兮的模樣,想要拿電話的手終於收了回來。

「回去。」他舉步朝台階下走去。

佚湯立即叫看車的小夥子把他們的車子開過來,車子滑入車道進入街上的時候,他在後視鏡裡看了北冥夜一眼,他卻已經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靜心歇息。

看到他這模樣佚湯才安了心,駛著車子迅速往帝苑的方向駛去。

周五,下午只有兩節課,下課之後名可立即被肖湘拉回了宿舍,在宿舍守門阿姨那裏,果然取回了兩套肖湘的朋友借來的晚禮服。

「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有錢的朋友?」回到宿舍裡,當那兩套水鑽禮服被拿出來的時候,名可忍不住亮了眉眼。

「以前的同學。」肖湘沒有解釋太多,把兩套禮服攤開在床上,看著名可:「你先挑一件。」

「兩件都好看,這件碼數看起來小點,我要這件吧。」名可將離她比較近的那件水綠鑲鑽長裙拿起來,水鑽是水晶做的,一點點鑲在胸口處,真的很好看。

「快點換上試試。」肖湘把她推著往洗手間走去:「看看合不合身。」

名可沒有推脫,拿好禮服便進了洗手間。

晚禮服和一般的衣服不一樣,要是不合身,不僅穿不出效果,還會穿得很滑稽,先試試是最保險的。

幾分鐘之後,洗手間的門被打開,看著揪著裙子從裏頭走出來的名可,肖湘眉眼頓時亮了起來,哪怕都是女生,眼底也還是止不住滿滿的驚艷。

「簡直像個仙子一樣。」她根本撿不出來更好的詞語來形容,只知道,可可真的是她見過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個。

長裙如水,再配上她一頭柔順到幾乎無風自起的長發,將她的纖弱和清透襯托得更加明顯,臉色那一點點藏不住的蒼白,不僅沒有損壞這一刻的美,反倒給她添了一份說不出的楚楚動人之姿。

她就知道她的可可是整個北堂理工最美的女孩子,果然沒看錯人!

「再上個妝,今晚的宴會你就一定是主角。」肖湘忍不住嘆息著。

名可只是淺淺笑了笑,對她誇張的說法不置可否。

這裙子穿上了就像是量身定做一樣,將她的身段以最完美的姿態勾勒出來,領口不高不低,能看到鎖骨和胸前一片瑩白的肌膚,但卻不會太過於暴露,名可自己也是越看越喜歡,穿上就捨不得脫下來了。

不過,她最終還是回洗手間脫了下來,雙手虔誠地捧回到床上,看著倚在一旁看自己的肖湘:「你不去換來看看?」

「好。」肖湘眼底像是淌過些什麼,忽明忽暗的,看了名可好一會,直到她發現被關注,抬頭看她的時候,她才拿了禮服,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因為肖湘說宴會上會有很多好吃的,所以那天傍晚的時候,兩人只是隨意吃了幾口飯,拿了禮服和化妝品就離開的學校,打車到會場附近的地方租了一間賓館,躲在裏頭妝扮去了。

名可卻一整個傍晚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把手機拿出來翻一翻。

「你在等什麼電話嗎?」肖湘回頭看她時,便看到她再一次把手機掏出來,盯著屏幕發獃。

名可被她的聲音拉回了遊盪的思緒,忙搖了搖頭,把手機收回到包包裡。

她不是在等電話,而是害怕會忽然來電話。

昨天晚上北冥夜沒有找她,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來短訊告訴她回帝苑,她已經想好了,如果他真的讓自己回去,那麼,她在宴會上見過南宮烈之後,便找借口自己先回去。

既然直到現在七點了,還沒有收到北冥夜的短訊,他今晚應該是不需要自己了,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生活,想留在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數不清,說不定現在他身邊就已經有別的女孩。

他能忘記自己的存在正好,最好永遠忘記,永遠想不起來。

她籲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幫肖湘把晚禮服背後的拉鏈拉上,有反手將自己那條拉鏈拉起來,才轉身在桌上拿起粉霜,對著鏡子上妝。

額角的傷還沒好,楊醫生為了方便她上學,給她開了美容貼,外頭肉色,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再補一點粉,可以掩飾得很好。

「你這身體的柔軟性是怎麼練出來的?」肖湘一邊弄著頭髮,一邊看著她:「背後的拉鏈自己居然能拉上。」

她就怎麼都拉不上,雖然骨架子確實比名可粗了些,但也沒有粗太多嘛。

名可回頭瞟了她一眼,笑:「你少打籃球,多去練練瑜伽,你也可以拉上。」

肖湘立即嘟噥起小嘴,一臉不以為然:「那我寧願拉不上,反正有你在身邊,怕什麼?」

名可沒有再理會她,在臉上隨意抹了一點霜,本來還想弄眼影的,但一來不怎麼熟手,二來真的不喜歡這些,再加上睫毛本身真的很長,不上眼影也不難看,就算了。

補了一點粉,將一頭青絲落下,耳邊別上一朵小小的水鑽花,和裙子相得益彰,再戴上肖湘特地準備的長款耳墜,綠寶石項鏈,依然同款綠寶石手鏈……

當她站起來轉身看肖湘的時候,肖湘那雙眼珠子差點就掉在了地上。

「好美……」真的美,美得出塵,還有一份說不出的尊貴氣息,這樣的氣息,根本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培育出來的,完完全全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那般。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國的公主走錯門,走到這裏來了。」她驚嘆道。

名可沒理她,對她誇張的表達方式早已習以為常。

「你以為我在故意說好話討好麽?」知道她在想什麼,肖湘皺了皺眉頭,撇嘴:「說真話你又不信,跟你沒有共同語言了。」

「既然沒有,那就閉上嘴。」名可淺笑,看著自己手腕上和脖子下的項鏈,心情算得上愉悅:「如果不是你借來的,我一定會以為這東西是真的。」

色澤這麼好,如果是真的話,那得要值多少錢?簡直不敢想像。

肖湘動了動唇角,彷彿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被咽回了肚子去,她轉身,開始收拾殘局:「等會宴會結束後我們回這裏換衣服,這些東西我就不帶走了,帶到宴會上不太方便。」

「好。」名可也收拾著東西,「名片不要忘記拿。」

「知道。」她們失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名片自然得要帶。

就是不知道南宮烈願不願意給他們機會和他說上兩句話,又或者說他的經紀人是不是願意抽點空給他們?

「走吧。」

肖湘和名可到達的時候,宴會上已經來了不少人,整個會場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鬢影沉香,人走進去,完完全全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般。

名可不知道的是,當她進場的時候,那些人的目光有一大半都已經落在她身上。

這張年輕的臉孔在這樣的宴會上還是第一回出現,她一出現立即就引來了不少男人狼性一般的視線,看著她從門口走入,漫步走在人群中,多的是發亮的眼睛在緊緊盯著她。

名可自己是沒感覺到,肖湘卻已經嗅出不尋常的味道了。

「我就說你這一身打扮美歪了。」肖湘微微扯了扯她的裙擺,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你瞧瞧,他們看你時哪個不是大野狼看著小白兔那般,今天晚上你能順利走出宴會就不容易了。」

名可瞥了她一眼,半點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在會場裡搜索了起來,卻不見南宮烈的身影,才又拉著肖湘拿了一點食物,退到角落裏安心吃著。

「那邀請卡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種宴會沒有邀請函根本進不來,肖湘也真的厲害,不僅衣服首飾什麼的都備得妥妥噹噹,就連邀請函都能弄來,關係網似乎不錯呢。

想起來,她還真從來沒有關注過肖湘的背景,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至於有多普通,她沒問,肖湘也沒說。

肖湘聳了聳肩,叉起一塊色拉丟到口中,含糊不清地說:「反正我有辦法,我以前上的那個是貴族學校,有錢的同學多得很。」

「那你怎麼進去的?」她側頭看著她,眼底閃過訝異:「別告訴我,你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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