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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55章 【求首訂】
「不算有錢,反正也不算很窮,就是一般人家。」

肖湘彷彿對自己的事情一點不在意,也不怎麼想提起,目光又在會場裡穿梭著,依然有不少視線往這邊投來,可她已經習慣了,名可走到哪裏都是亮點。

當她是小白兔的時候已經這樣,如今打扮過出來,美得像仙子一樣,看她的人又怎麼會少了去?

肖湘本想要說什麼,卻看到一個身穿淺藍襯衫、深顏色西裝褲的高個子男人,正拿著杯子往她們這邊走來。

她暗中捅了捅名可的腰,笑著說:「看,凱子來了,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發揮一下身為美女的優勢,多認識幾個上流社會的人。」

名可有點不太耐煩,對於這種事情她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一抬頭,果真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舉著杯向她們這邊走來,一瞧他臉上那副笑意,她心裏就頓時有幾分氣悶,下意識抗拒著:「你等會別溜掉,我不想應付這種人,你幫我打發他。」

肖湘抿了抿唇,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而不是故作姿態。

等那男人離她們桌子不到兩步遠的時候,肖湘忽然站了起來,拉上她的手:「我還想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快陪我去。」

名可樂得跟她一起出去,拿了碟子便和她一起離開,返回會場的中央取美食的地方,不理會那個呆愣在一邊的男人。

不遠處角落裏一張桌子旁,穿湖藍襯衫的東方辰勾了勾唇,饒有興趣地看著會場一角美食區裡那道水綠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看來人家不是來釣金龜婿的,剛才那男人大概對不上她的眼。」

坐在他對面的慕子衿端起紅酒淺償了一口,目光從名可身上掃過,卻沒有多作停留,視線依然落在會場的門口,似在等著什麼人。

「那傢夥肯定不會那麼早來的,你安心多喝兩杯酒吧。」東方辰依然看著遠處的名可,指尖微微在桌上敲了敲,眼底的笑意未曾散去過:「你說她留在那傢夥身邊是什麼目的?」

慕子衿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哼了哼,算是回應。

東方辰有點不樂意了,從他來了之後就時不時關注著門口那一方,就是等人也沒必要等得那麼明顯吧,弄得他一個人在這裏自言自語的,好不傷懷。

「你慢慢等著吧,我去會會美人兒。」他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舉步朝那道水綠身影走去。

東方辰尚未靠近,肖湘已經眼尖地看到一個長相絕對算得上一流的男人在向她們走來,長得很帥氣,五官出色,身材修長,氣質也是爆好。

她扯了扯名可的裙子,言語裡藏不住興奮:「你瞧,又一個帥哥向你走來了,這次這個和剛才那個完全不一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可,要不要結識一下?」

無奈名可還是搖了搖頭,完全不感興趣,拿了美食就要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但這次才走了幾步便差點撞上忽然出現在面前的人,抬頭迎上東方辰的視線,她退了半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淡言道:「對不起,沒看見前面有人,抱歉。」

說完這話,繞過他就要離開。

東方辰卻一轉身追了過去:「以前在這種宴會上似乎沒見過你,剛來東陵嗎?」

名可側頭看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打算跟在自己身邊,她眉心微蹙,聲音裡也添了一抹疏遠:「我很少出現在這種宴會,今天只是過來玩玩,不妨礙先生了。」

轉身又要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誰知道東方辰居然厚著臉皮追了過去,笑盈盈地說:「不妨礙,我來這裏也只是為了玩玩,沒什麼正事,既然都是玩玩,我陪你好不好?」

他薄唇揚了揚,在名可回頭看他的時候,唇角扯開了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那雙桃花眼微微眨著,裏頭一派幽深,說不出的蠱惑人心。

這種男人名可是最不喜歡的,自以為長得帥就可以隨便去勾搭女人,但不喜歡歸不喜歡,她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意,沖他微微笑了笑,卻很明顯是拒絕的笑,轉身回到自己剛才所坐的位置上,把東西放下。

可她沒想到,剛坐下這個男人就已經跟了過來,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靠得這麼近,兩個人的手臂幾乎靠在了一起。

名可心裏有幾分厭惡,忙動了動身子,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先生沒位置了嗎?這個位置是我朋友的。」

「宴會裏的位置都是隨意坐的,不用這麼在意。」東方辰彷彿完全聽不出她對自己的厭惡,依然一臉淺淡的笑意,忽然湊近她,細聲說:「你這麼年輕,看著還像個學生,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名可抿著唇,真有點不想搭理他了,怎麼會有臉皮這麼厚、三番四次拒絕還自己湊過來,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的?

倒是端了美食回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的肖湘,抬頭看著東方辰笑問:「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來這裏做什麼?」

「今天晚上是慈善晚會,我來看熱鬧。」東方辰笑了笑。

那副來者不拒的態度讓名可更加厭惡,倒是合了肖湘的口味。

「我以前好像見過你。」肖湘說。

東方辰挑了挑眉,才想起還沒有介紹自己,他忙伸出手隔著名可遞到肖湘面前:「我叫東方辰,是東方集團的總經理。」

東方集團!

肖湘和名可心裏頓時為之一震,這個大集團她們都有聽說過的,在東陵哪怕比不上帝國集團,卻也相差無幾了。

東陵有十大集團,其中以帝國集團為首,下來就是東方集團還有慕氏,華氏,遠洋,以及其他幾家大企業。

十大集團加起來基本上佔據了東陵百分之八十的經濟命脈,可想而知每一家集團的勢力有多雄厚。

至於這個東方辰,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東方集團的總經理,又是姓東方的,名可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是因為家庭背景,才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能爬上這個位置。

知道她在想什麼,東方辰也不介意,倒是對她們倆特別感興趣,名可不理他,他便看著肖湘笑問:「那麼你們呢?在哪裏工作?」

「我們還是學生。」肖湘忽然想起什麼,從小包包裡取出名片雙手遞給東方辰:「這是我的名片,雖然是學生,不過,我們有個工作室。」

「逸飛工作室?」東方辰挑了挑眉,看著名可:「你也是這個逸飛裏頭的成員嗎?」

名可點了點頭,雖然不怎麼喜歡這樣的場面,但該有的禮儀也是有的,她也從包裡取出了名片遞給他:「東方先生,以後要是有寫稿子這方面的策劃文案,也可以找我們合作。」

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東方辰微微沉眸,竟真的思索了起來,片刻之後他說:「我倒還真的有個文案想找人來策劃。」

肖湘和名可互視了一眼,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真的有機會撈到生意。

肖湘壓著心底的興奮看著他,笑問:「不知道東方先生有什麼策劃想要找人做?」

「是這樣的,我們之前開股東大會的時候,提出了企業文化這一說,為了宣揚公司的文化,打算出一本和東方集團有關的書籍,當然,是商業書籍的那種。」東方辰笑道。

肖湘和名可聽明白了,有不少名氣大又有歷史背景的大企業都喜歡為自己的企業出書,除了宣揚一下文化信息,還能做宣傳,尤其一個大企業的成功經驗,確實值得很多晚輩去學習。

能為他們這麼大的企業策劃這本書籍,當然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但名可不覺得以她和肖湘這樣的能力能把這事接下來,所以興奮和驚喜也是一閃即逝。

搶在肖湘開口說話之前,她看著東方辰,笑得淡靜:「東方先生說笑了,東方國際集團這麼大的企業要出書,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們這種小工作室?」

「本來確實不可能的,但我們現在不是見上面了嗎?既然見了面,凡事都有可能,是不是?」東方辰垂眸對上她的目光,笑意裏頭又藏了幾分名可看不透的複雜意味:

「這樣吧,回去之後我再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繫你們,這裏頭的電話能找到你們嗎?」

「當然可以。」肖湘用力點頭。

雖然也知道這個想法有點太超前,不過,就像東方辰說的,既然見上面,這不是說明有機會擺在她們面前嗎?要相信奇跡,對不對?

「對了,你們逸飛作室平時都做些什麼?」東方辰似乎對她們特別感興趣,又問道。

肖湘還想說什麼,身旁的名可卻已經忽然站了起來,盯著出現在大門那一道修長的身影,止不住一陣激動。

「怎麼?」肖湘看了她一眼,又順著她的目光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只是看了一眼,頓時又開始滿眼染上了桃花。

南宮烈,他真的出現了,和他的經紀人楊儀一起進來,走在宴會的長絨地毯上,那骨子裏頭藏不住的迷人氣息頓時讓會場的女人激動了起來。

國際影星南宮烈,從來就是少婦少女心裏的夢中情人,今天有不少人是沖著他的名氣而來的。

現在見他出現,大家哪裏還能忍得住?已經有不少女孩子們湧了過去想要找他簽名,但都被他的保鏢和會場的工作人員給擋回去了。

幸好這會場的人都來自一流社會,那些女孩子們哪怕激動,但也知道什麼是矜持,沒辦法靠近也只能散去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看著她們的偶像。

名可和肖湘在角落裏看著,一直想過去找他說上幾句話,可是,他身邊除了有一位經紀人還有兩名保鏢,守護得這麼嚴,似乎連個蒼蠅都不許靠近,這樣的陣勢之下,肖湘和名可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過去和他說話的。

外頭的人都在傳南宮烈這個人性情怪癖,不喜歡與人親近,現在親眼看到,他周身那份冷冽的氣息果真濃得讓人無法忽略去。

原來,還真是這麼冷的一個人。

名可看著他的時候,腦海裡不由得浮出另一張臉,那傢夥雖然唇角時常掛著笑,但笑意卻是虛假的很,哪怕他笑著,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旁人也是完全無法忽略。

這兩個人的氣場上何其相似?不過,南宮烈是收斂的,相較起來更多了幾分安靜,但北冥夜不一樣,他哪怕收斂,那股強悍的氣息也震得旁人不敢再他面前太隨意。

他一出來,一定會把全場的所有的關注全都奪過去,這一點無需懷疑。

她坐回到椅子上,揉了揉眉角,悄悄看了肖湘一眼。

肖湘心裏也有點急,雖然早就料到今天晚上想要和南宮烈走在一起說幾句話一定有難度,但沒想到會這麼難。

南宮烈進場了之後便一直在四處張望,雖然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似乎真有那麼幾分焦急,不知道在找些什麼人,那樣的焦急,就連一身冷寂的氣息也掩蓋不去。

「你們要找他?」一直被兩人忽略的東方辰看著遠處在會場上走動,而又帶動了所有女人們視線的南宮烈,唇角依然揚起,笑意裡多了幾分邪魅的氣息:「找他有什麼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名可和肖湘互視了一眼,終於想起來人家是東方集團的總經理,比起她們來,他在這裏的身份顯然尊貴太多,說不定他真的能幫上忙。

肖湘終於忍不住說:「其實我們……我們確實有點事要找南宮先生,不知道東方先生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們與他說上幾句話?」

「叫東方先生叫得太見外了,一般女孩子們都會叫我辰,要麼就是東方大哥。」他笑。

「東方大哥。」肖湘可是一點都不見外,叫他辰太噯昧,不適合她們,所以東方大哥這個稱謂便被她選擇了下來。

「你有辦法嗎?」她問道,眼裏都是希冀。

東方辰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轉頭看著名可,目光愈發深幽:「可可真的想找南宮烈嗎?」

可可……名可和肖湘心裏微驚,名可又開始抗拒了起來。

不過是看了她名片知道她的名字,就叫得這麼親密,這種花花公子,她從過去到現在都是最厭惡的。

可是,現在她們想要見南宮烈確實有點困難,遲疑再三,又收到了肖湘送來的暗示,她才勉強點了點頭,輕聲說:「確實有事情要找他,不知道東方大哥能不能幫個忙?」

「既然你喊我東方大哥,這個忙我自然是要幫的。」東方辰滿意一笑,轉過頭去,見南宮烈似乎在會場上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才走到慕子衿對面坐下,端起酒淺嘗了一口,安安靜靜獃著。

他薄唇一揚,站了起來,掃了兩人一眼:「想見他就跟我來,我帶你們過去。」

名可和肖湘各自有點狐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不過,他已經朝那方走去了,兩人也不甘落後,為了她們的工作,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便跟上了他。

很明顯東方辰和南宮烈是認識的,因為他過去的時候南宮烈那兩位保鏢不僅主動讓開,就連他身邊的經紀人也都站了起來,沖東方辰含笑打招呼:「辰少爺,好久不見。」

東方辰點了點頭,唇角掛著的依然是顛倒眾生的笑意:「小美女,好久不見,可有想我?」

楊儀眸光閃爍,卻沒有說什麼,主動把位置讓給他。

東方辰卻沒有坐下去,而是把名可拉了過來,讓她在南宮烈身邊坐下,他自己和肖湘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這舉動不僅南宮烈看著皺了眉,就連慕子衿也忍不住往椅背上靠去,明顯一副疏遠的態度。

名可和肖湘有幾分不安,因為已經明顯感覺出來坐在桌子旁這兩個男人對她們那份抗拒的氣息。

尤其南宮烈,他大概是被女孩子纏怕了吧?一見到有女孩子靠近,身上那副冷然的氣息頓時又加深了幾分。

整個桌子上也大概只有東方辰笑得肆意,他看著南宮烈,桃花眼一片明亮:「這位是可可,這位是肖湘。」

這記憶力還真不是蓋的,剛才只是隨意瞄了名片一眼,已經把名字都記下來了。

「你好,南宮先生,我叫名可。」名可因為離南宮烈最近,就坐在南宮烈身旁,比肖湘方便多了,小手探了出去遞到他面前,態度有禮,舉止算得上優雅。

南宮烈卻只是淡淡瞄了她一眼,並不說話,竟連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也不理會,端起面前的紅酒淺嘗了一口。

碰了冷冰冰的釘子,名可一點都不介意,手伸了回去,依然看著他說:「其實我們過來是有些事情是想和南宮先生談談。」

南宮烈還是不說話,她隻好硬著頭皮自個兒說下去:「我們逸飛工作室最近和東娛電影公司合作,正在籌拍一部電影,想請南宮先生出演男主角。」

她頓了頓,給南宮烈一點時間去消化她說的內容,雖然只是簡簡單單兩句話,但既然她敢說出口,背後自然有她能說出口的實力,這一點在座的人都知道。

只是,東娛電影公司大家都知道,逸飛?倒是聽都沒聽說過。

又聽到名可溫婉的聲音響起:「出資人是帝國集團,我這次是專程代表策劃組的人來邀請南宮先生加入我們,不知道南宮先生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南宮烈放下杯子,沉眸對上她的視線:「帝國集團拍片子,你在哄我開心嗎?」

名可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肖湘已經搶著道:「這事是真的,南宮先生是圈內的人,東娛公司接手了這部片子,一定已經在準備宣傳工作,只要你們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這部片子的出資人是帝國集團,我們沒有必要在這方面騙你們。」

南宮烈抿著唇,很明顯還是有點消化不來這個消息,帝國集團出資拍電影倒真的是新鮮事,北冥夜那傢夥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今天沒有把劇本帶過來,或者,南宮先生能不能賞臉給個機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名可依然看著南宮烈,態度誠懇:「可以和南宮先生約一個時間嗎?不知道南宮先生什麼時候會離開東陵,如果南宮先生真的沒空,我們也可以到西陵去與南宮先生見面。」

南宮烈又看了她一眼,長指在桌上微微點了點,便又端起酒杯嘗了起來,這態度倒是真讓人有點為難,似乎已經不想理會名可了。

倒是他身邊的楊儀看著名可笑道:「我們會在東陵呆一些日子,但具體不確定會呆多久。」

名可一聽,心裏頓時一喜,忙從自己包包裡取出名片遞到楊儀面前:「這是我的名片,這位一定是南宮先生的經紀人楊小姐,不知道楊小姐能不能贈我一張名片?」

楊儀看了南宮烈一眼,他依然抿著唇在嘗酒,彷彿她們所說的事情完全與他無關那般。

她淺淺笑了笑,從自己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名可。

名可將這張名片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又看著楊儀:「不知道南宮先生什麼時候有空,能坐下來談一談嗎?」

「這幾天估計都沒什麼時間,不過,如果你們真想邀他演出的話,可以先把劇本送給我,我回頭拿給他看看,他若是感興趣的話我會聯繫你們。」楊儀說。

「那不知道楊小姐什麼時候有空?我回頭把劇本送給你看看。」名可深知打鐵趁熱這個道理,人家或許只是跟她們隨意說說打發掉,轉過頭就忘了,所以這事還得要趁熱處理掉。

楊儀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才說:「明天下午應該沒什麼事,到時候你打電話給我吧,我們約一個時間見個面。」

「那好,那我們不打攪你們了。」得到她這個承諾,又有她這張名片,名可心滿意足。

正要站起來,身旁的東方辰卻伸手搭在她肩頭上把她拉了回來,笑著說:「你們公事談完了,那現在是私人時間,既然都是朋友,坐在一起喝杯酒,聊聊天吧。」

名可有點遲疑,對他搭在自己肩頭上那隻大掌下意識有幾分抗拒,嚴格說起來,她和這個東方辰一點都不熟悉。

之所以急著要走,也是因為感覺到南宮烈和坐在斜對角的那個男人明顯不喜歡她們的加入,她還算識趣,不打算勉強他們。

誰知道東方辰把她拉了回來,明顯不想放人。

她皺著眉,正要開口拒絕,卻見南宮烈忽然轉頭,視線落在門口上,眼底染上了什麼色澤,這模樣似乎門口處出現了個什麼重要的人物。

她心裏微微愣了愣,和其他人一起隨著南宮烈的視線往門口那邊望去,這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頓時又冷了幾分。

北冥夜!

名可早該知道這種大宴會上,身為東陵首富的北冥夜又怎麼能缺席?慈善晚會基本上就是他們這些大企業家的主場了,捐款什麼的,又怎麼能少得了帝國集團這一份?

他會來,再正常不過。

今晚的北冥夜一身玄色休閑裝,完全沒有半點工作時的嚴謹,卻多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他邁著緩慢的步伐從門口踏入,走在長絨毯上,當他出現的時候,那些被南宮烈勾去了心魂的少女少婦們才驀地回過神來,看著他,眼裏頓時又染開了朵朵桃花。

今晚的宴會上帥哥真的不少,簡直讓人有點應接不暇了。

等大家從北冥夜所帶來的那份震撼和驚艷中回過神,才發現他身旁還站了一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兒。

大波浪長發將她小半邊臉擋了去,從名可的方向望去,完全看不到她的長相,又因為身邊的是帝國集團的總裁,他那一身耀眼的光芒藏都藏不住,大多數的人看到他就移不開目光了,哪裏還有機會注意到他身邊的人?

可當他們走進會場,與會場舉辦方的人走在一起的時候,大家也才終於看清他身邊站著的是什麼人。

俞霏凡,國際大明星,長得那真是一副傾國傾城的模樣,走一步風情萬千,再走一步嫵媚妖艷,她就這麼一個人,可卻能給人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味道。

時而熱情如火,隻一個笑顏便能迷倒眾生,時而又是溫婉可人,端莊大方,依偎在北冥夜身邊,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讓人止不住一陣憐惜,就連東方辰也不禁看呆了。

「連愈大美人都來了。」他嘴上是這樣說,那隻落在名可肩頭上的大掌卻換了位置,落在她另一邊肩上,不動聲色把她拉向自己,輕聲在她耳邊細聲說:「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名可下意識搖頭,卻又發現自己這頭搖得太快了,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一個是帝國集團的總裁,之前他在我們學校出現過,認識,另外一個是俞霏凡,國際一流巨星,只怕不認識她的人世上數不出幾個。」

她說著,又忍不住蹙了眉,因為北冥夜和主辦方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竟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了。

東方辰薄唇一勾,看著向他們走來的兩人,又不動聲色往她身邊靠去幾分:「那你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嗎?」

名可抿著唇不說話,事實上當北冥夜出現了之後,她所有的心魂已經被他震懾去了,至於東方辰與她之間這份親密的模樣,她是完全注意不到。

不過,她注意不到,不代表別人都一樣。

北冥夜進場沒多久就已經看到這抹水綠的纖細身影,他沒想過會在這裏見到她,而她身邊的人……

他眸光微微沉了沉,眼底不知淌過什麼,俞霏凡卻已經拉著他向他們走去。

「烈和辰都在那裏,還有子衿。」那兩片好看的紅唇揚起,她笑得愉悅:「幾個超級大帥哥齊聚一堂,今夜我真有艷福。」

北冥夜不說話,任她挽著自己的長臂舉步向他們走去。

帥哥美女確實是齊聚一堂,連他都不得不承認今夜的名可是絕對的明艷動人,一身水綠長裙將她妙曼的身軀勾勒得無比清晰。

那一頭柔順的長發是他所喜歡的,每每動情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揉上她的發,恨不得將她整個人融進自己身體裡。

不過,那具倩影在離開那張床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就有點微妙了,在床上她算是他的女人,下了床之後對她的身份,他自己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

如今見東方辰長臂攬在她肩膀上,他眸光也只是微微閃爍,並不多言。

倒是名可沒想到他會向這一桌走來,隨著他的靠近,她的心跳也亂了幾拍,當然不是因為傾慕於這個男人而心跳加速,而是每次他靠近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感覺有幾分驚慌。

身邊的東方辰明顯感覺到她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笑著說:「是不是被北冥夜給嚇倒了?你放心,他看起來雖雖然兇巴巴,一副壞人的模樣,不過,只要你不得罪他,他應該也不會隨便對人出手。」

可他這話不僅沒有讓名可放心,倒是讓她更不安了起來,回頭看他一眼,才發現他的長臂居然一直攬著自己的肩膀,她嚇了一跳,忙推了他一把,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既然你們有朋友來了,那我們不打攪了。」看了肖湘一眼,很明顯她語氣有點焦急:「湘湘,我們走吧。」

「好。」今夜做的事已經做完了,肖湘雖然對這幾個超級大帥哥一樣的感興趣,但也沒有留下來的膽子。

一個南宮烈,一個北冥夜,還有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男人,一個個都這麼冷,哪怕北冥夜唇角掛著笑,她還是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份與身俱來的寒氣,這種場面呆久了,人也絕對不舒服。

所以她也站了起來,與名可一起打算離開,卻不想這時候,北冥夜和俞霏凡已經走到她們跟前。

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名可臉上,薄唇揚起:「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聽說南宮先生今晚會來參加宴會,想來找他商量點事情。」她這麼說,他應該知道她要商量的是什麼。

可北冥夜卻像完全聽不懂那般,瞟了南宮烈一眼,目光又繼而落在她臉上:「原來還是烈的粉絲,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說著,便和俞霏凡一起走到慕子衿身旁坐了下去,視線落在慕子衿身上,似乎已經不理會名可了,隻淡言道:「我以為這種宴會你不會出現。」

「既然你都能出現,我為什麼不來?」慕子衿招來侍應,給他們送上幾杯酒水。

他捧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北冥大少爺貴人事多,平時想要見你一面都不容易,既然知道你來,還不趕緊到這裏來堵你,機會錯過了,以後就找不回來。」

名可這才注意起角落裏的男人,一身優雅的白色休閑服,和其他人的西褲襯衫完全不在一個調上,他坐得安靜,人也安安靜靜的,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好看的雕塑般,氣息可以完全斂了去。

再看他五官,細看之下,居然和南宮烈那樣的國際巨星不分上下!她們剛才一過來,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南宮烈身上了,哪裏有機會發現一旁還有個超級大帥哥!

北冥夜揚了揚唇,端起酒杯淺嘗杯中酒水,不說話了。

倒是名可和肖湘這會兒是走也不是,留著也困難,站在那裏真有幾分尷尬。

東方辰果然是打圓場的,大掌拉上名可的小手,笑著說:「原來你和夜認識的?這樣正好,坐下來,咱們一起喝杯酒,說說話。」

當他大掌握上她小手的時候,名可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把手從他掌中抽出,可他握得那麼緊,她掙了幾下也沒掙下來。

不敢在他們面前鬧笑話,隻好坐了下去,坐下之後才在桌子底下微微又掙了掙。

幸好東方辰沒有難為她,招來侍應要了兩杯飲料,給她和肖湘各送了一杯:「看你們這樣子還是個學生,別喝酒了,人長得這麼美,在這桌上又有幾匹大野狼,喝多了對你們沒好處。」

雖然是玩笑話,但名可和肖湘心裏還是微微暖了暖,這個東方辰看起來確實是個花花大少,但這麼看來人確實也不算太差。

她們心裏還在不安著呢,要是這幾個男人讓她們喝酒,若是不喝便不給面子,喝下的話確實也不妥。

誰都知道他們都是玩慣了的有錢人,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她和肖湘不一樣,這種成年人之間的遊戲,她們玩不起。

名可本來以為這些人走在一起一定會有很多話說,沒想到他們只是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就住了嘴,或是默不作聲喝酒,或是偶爾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題,但總的來說,竟是安安靜靜的。

再看其他人的桌上,哪一桌不是話題多得數不清,聊得十分帶勁?

這幾個人是不熟,還是因為太熟了?

她和肖湘留在這裏還真的有幾分不太妥當,跟他們每一個人都像是有千山萬水的距離一般,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好幾次名可都想起身走人,但想到剛才北冥夜說一起坐坐,一想便又失了勇氣。

「你們真的是學生麽?在哪個學校上學?」東方辰的聲音又傳來,成功拉回她渙散的心思。

「東堂理工。」名可如實回應。

「大幾了?」他問。

「大一。」名可安靜回答。

東方辰挑了挑眉,立時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才大一,滿二十歲了沒有?」

名可有點不大願意搭理他,不過,他們這些人都是朋友,得罪他算不算得罪北冥夜?她無奈,淡然回道:「快了。」

「真嫩呀。」二十歲不到,果真十個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紀,再看她小巧的臉,纖細又不失飽滿的身段,那雙桃花眼便更明亮了:「對了,你剛才說出資投資籌拍電影的是帝國集團的人,那你和夜應該很熟了?」

名可身子又不由得微微僵了僵,眼角餘光偷偷看了北冥夜一眼,他卻只是端著杯子,和那位叫慕子衿的男人偶爾說上兩句,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不自覺細了下來:「算不……算不上很熟。」

「你說帝國集團注資拍電影?」對面的俞霏凡耳尖聽到這句,立即抬頭看著坐在身旁的北冥夜,藏不住滿眼的訝異之色:「這事你知道?」

北冥夜眸光跳動,只是頷首,不說話。

「那這個意思是……」俞霏凡看了看名可和肖湘,又看著南宮烈:「他們邀請你當男一號?」

「聽說是。」南宮烈動了動唇,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大家似乎都不覺得有什麼,唯有名可和肖湘頭大了起來。

北冥夜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和南宮烈這麼熟,居然還讓他們去邀請南宮烈,他自己說一句話,不比他們說半天效果要好太多?

這個問題,東方辰直接幫她們問出了口:「你的這兩位小丫頭剛才邀請烈當電影片子的主演,差點被烈趕出去,你不發表一下看法?」

北冥夜看了他一眼,唇角勾了起來,又是那種沒心沒肺的笑意:「我開口,烈一定不會拒絕,但心裏不一定樂意,那就成強迫了。」

「意思是,她們開口的話,我有拒絕的餘地?」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南宮烈看著他,忽然道。

北冥夜只是向他舉了舉杯,不說話,抬手又把杯中酒水咽了進去。

喝酒的動作隨意卻瀟灑,惹得不遠處一直盯著他的那些蜂蜂蝶蝶們差點驚呼了起來,就連身邊的俞霏凡也呼吸亂了幾分。

名可不小心看到這一幕,小心臟也微不可見地亂了亂,這男人,真的是妖孽呀,這麼多極品大帥哥在這裏,他卻還是那麼搶眼,那份尊貴到無與倫比的氣息,想蓋都蓋不住。

不過,他剛才所說的話真的很欠揍,他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這麼一說,南宮烈倒是真的有可能要拒絕了。

果然,聽到他的話,南宮烈對楊儀低聲說:「最近有點累,想放個假。」

楊儀目光閃了閃,立即笑著說:「好。」

這下,輪到肖湘和名可不好了,這算不算是直接拒絕了?

楊儀的聲音,立即給了她們最直面的答案:「既然這樣,名可小姐明天不用約我了,烈最近想休息,實在沒精力接拍任何片子,抱歉。」

名可靦腆笑了笑,「沒事,那就等南宮先生休息好了再說。」

端起面前的杯子,小口喝了起來。

南宮烈不願意接拍,這話北冥夜也聽到了,回頭不用給他解釋了吧?雖然南宮烈不出演她心裏也挺遺憾的,但,還能再找其他人不是?

說實話,有帝國集團這個後台,想要接拍這片子的演員絕對多得數不勝數,南宮烈是例外,他演電影只看自己興趣,但,不看興趣,看片酬的大有人在。

她是不怕找不到出演的大明星,只要北冥夜別為難她就好。

大家似乎都不是什麼喜歡說話的人,這話題宣告結束後,一桌子的人立即又冷場了。

東方辰本來還想說什麼,宴會主辦方卻已經登了台,開始今晚宴會的重要環節。

捐款這種事和肖湘、名可她們完全沒有半毛錢關係,但這桌的人卻全都是大集團的顆心人物,捐款這種事,自然少不了他們一份。

也就只有她們兩個和這種宴會格格不入了。

名可只是沒想到,那個坐在北冥夜身邊,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慕子衿,居然是東陵十大集團其中之一的慕氏的二少爺。

想來也是,能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哪個是等閑之輩?也就她和肖湘這兩個莫名奇妙闖進來的人了。

就連南宮烈也上台去捐款了,但卻是代表西陵南宮家,而不是他個人。

「我們現在怎麼辦?」看著熱鬧的一方,肖湘拉了拉名可的裙子,細聲說:「和他們在一起壓力好大,不如……不如我們先走吧。」

名可也有這個意思,但又怕自己忽然走了,回頭會惹北冥夜不高興。

但她們真的不適合與他們坐在一起,根本不是同一路人,尤其這些人個個都高深莫測的樣子,如肖湘所說的,在一起壓力很大呀。

「走吧。」反正今晚的任務已經搞砸了,還是被幕後大老闆北冥夜親自搞砸的,責任也算不到她們頭上去。

名可是真的不想留下來了,有北冥夜的地方,壓力總是特別大。

拿出手機給那個未曾儲存名字的號碼發了個短訊過去,告訴他自己有事要先回學校,她才站了起來,打算和肖湘趕緊離開。

借來的邀請函,借來的晚禮服,借來的首飾……這個宴會也是借來的,根本不適合她們,趁著大家暫時離開這一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走這麼急,不等北冥夜嗎?」清冷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兩人心下一緊,回頭看去,只見剛才一直不說話的慕子衿正邁著緩慢的步伐向她們走來。

他走得很慢,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太長,彷彿才走了幾步,人已經來到她們跟前,那一身說不出的冰冷氣息竟把兩人的步伐給擋住了。

冷冽的目光落在名可的小臉上,細細打量著她的傷,她額頭上的傷還沒有好,這回用了肉色的膠帶貼著,看起來和皮膚的顏色沒什麼差別,若不是仔細去看,大概也會忽略掉這個小傷口。

他忽然伸手,想要往她額尖探去。

名可略感訝異,退了半步遠離他的觸碰,抬頭迎上他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她輕聲說:「既然請不了南宮先生,我們的事情也做完了,我們要走了,麻煩你和他們說一聲,以後有機會再聚。」

「以後?你真覺得還有機會嗎?」他收回大掌,只是安靜看著她。

這麼安靜的一個人,當他不說話的時候,你幾乎可以把他當成雕像那般,他不僅不愛說話,就連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都喜歡這樣?

他和南宮烈一樣,哪怕內斂卻也讓人感覺到一身的寒氣。

很明顯知道眼前這個人不喜歡自己,名可揚起唇角,擠出了一點笑意,不再理會他,和肖湘繞過他往前方走去。

可就在她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慕子衿的長臂忽然落在她的腰上,愣是把她拉了回來:「我有說過讓你走嗎?」

名可被他這無禮的舉動嚇得心裏驚了一把,迅速用力把他推開,是不是他們有錢,就覺得所有的女人都是他們的玩物?這麼無禮,真的讓她很生氣。

「你究竟想怎麼樣?」不想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肖湘已經走到她跟前,把她拉到身後,抬頭看著五官雖然俊美,可卻冷蕨的如同冰塊一般的慕子衿,目光沉了下去,連聲音也開始有幾分發冷:「這個宴會不是你開的,就算是你開的,你也沒有資格決定客人的去留,既然我們事情已經做完了,要離開應該礙不著你吧?」

慕子衿的目光卻未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半分,依然看著名可,那兩片好看的薄唇微微張合,聲音淡淡的,只是明眼人都聽得出有著疏遠和厭惡:「我可以幫你說服南宮烈,讓他出演你的電影。」

肖湘和名可心頭一怔,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他或許可以,但背後一定有條件。

慕子衿完全不介意被她們看穿自己的心思,他也從未想過要隱瞞,看著名可時那目光依然冰冷:「離開北冥夜,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幫你做到。」

名可一雙雲眸圓睜,迎上他的視線,頓時堵得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離開北冥夜,難道她不想離開嗎?可問題是她根本離不開他。

「有難度?」慕子衿挑了挑眉,舉步向她走去。

肖湘還想擋在名可跟前,可是,慕子衿身上那股寒氣實在是太重,隨著他的靠近,自己身上的血管也似乎被凝結起來,連血液都流動不了那般。

兩個人都下意識退了兩步,遠離著他。

肖湘咬了咬唇,氣鼓鼓地說:「什麼離開不離開的?可可和北冥先生又沒有什麼,再說,就算他們有什麼,震在一起了,憑什麼就要聽你的?」

可是,慕子衿還是沒有看肖湘一眼,隻直盯著名可的雙眼,彷彿想要透過她的眼眸,看清她內心深處所想的事那般:「你跟著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你想要多少,說個數字,我考慮一下要不要滿足你。」

名可小手不自覺緊了緊,看他時眼底已經沒有驚慌,而是如他一般慢慢浮起了一點寒氣:「有錢了不起嗎?」

她說得很平靜,彷彿沒有半點氣憤,不過,肖湘和她在一起那麼久,她知道可可現在是真的很生氣,她似乎從未見過可可這麼氣憤的一面。

名可的生氣只在心裏,她這個人其實是極為收斂的,就這一點上,只怕連那些男人也比不過:「我是不是要離開北冥夜,這事大概還輪不到你管,如果你想做什麼,不如直接去找他,你找我,我無能為力。」

慕子衿蹙起了眉,視線鎖在她的眼眸深處,想要看看她這一刻說的是真話還是虛假的話語。

半響他淺淺嗤笑了一聲,笑意裏頭滿是不屑:「每個人都有一個價,你說吧,我成全你又如何。」

「你……」肖湘氣得想要向前跟他理論。

名可卻扯了扯她的手,淺笑著說:「沒事,他們有錢人的觀念和我們不一樣,走吧,該回去了。」

肖湘又瞪了慕子衿一眼,才和名可一起舉步往外頭走去。

身後卻傳來慕子衿淡言的聲音:「我說你走不掉,你就一定走不出去,不如回來和我好好談談,你再拖拖拉拉,等會我就不一定會有這麼好的耐性。」

這算得上是名可和肖湘見到慕子衿之後,他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不過,兩人根本沒把事情放在心上,依然舉步朝門外走去。

慕子衿就這樣看著她們慢慢走出宴會的大門,那道眼眸裏頭泛著幽深的顏色,讓人完全看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

終於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電話,撥通之後淡淡說了兩句:「水綠裙子、額角受傷的那個女孩,今晚我要她。」

北冥夜和東方辰甚至南宮烈他們都被其他賓客一直圍繞著,有點難以脫身,至於慕子衿,他是慕家二少爺,因為慕家大少爺來了,所以他找了個借口便退出了人群之外。

等北冥夜他們回到席位上的時候,才發現名可和肖湘走了,就連慕子衿也不見了影蹤。

「該不會是子衿帶著那兩位小美人兒風流快活去了吧?」東方辰往椅子上一坐,抬頭看著北冥夜,看似在開玩笑,可卻密切地關注著他臉上的表情:「那兩個女孩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那個叫名可的長得這麼漂亮,你不會已經弄到手了吧?」

北冥夜冷冷瞟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優雅地坐了下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名可和慕子衿都不見了,忽然就有幾分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怎麼?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你和那兩個女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東方辰依然盯著他,半點沒有放過他眼裏那一點煩躁:「那可惜了,子衿長得這麼好看,比起你來又儒雅溫婉,是個女孩子都知道要選擇誰。」

北冥夜完全不理會他,身旁的俞霏凡向侍應要了杯紅酒遞到他面前,他抓了過去,揚手一口氣灌下。

這舉動,就連剛回來的南宮烈看到也忍不住挑了挑眉,視線鎖在他臉上:「不會真被東方辰這小子說中了吧?你和那兩個女孩有染?是水綠裙子的那個還是另一個?」

「奇怪嗎?」北冥夜往椅背上一靠,長臂搭落在俞霏凡的肩頭,看著兩人,一副慵懶的口吻:「長得好看拿來玩玩,這種事情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不過是個學生。」身旁的俞霏凡抬頭看了他一眼,言語裏頭明顯有一絲責備:「她們根本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不應該……」

「那你覺得我會喜歡些什麼類型的?」

俞霏凡迎上他的目光,莫名便住了嘴了。

認識這麼久以來,還真不覺得有什麼女人是他喜歡的,別說喜歡,連好感也沒多少,他的生命裡除了工作,似乎也只剩下工作了。

女人對他來說算什麼?玩物都稱不上,頂多是一件發泄的工具吧,再加上他的冷情,這個工具也是可有可無的。

她揚了揚唇,淺淺笑了笑,回頭看著東方辰,一絲責備:「你拿他來開玩笑有什麼好玩的?我見剛才那個水綠裙子的女孩長得也不錯,你要真這麼喜歡,有本事把她追回來看看。」

那女孩看起來長得不錯,樣子也溫順,但依她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那絕對不是一個好追求的對象。

她樣子看起來溫順,如綿羊一樣,但骨子裏頭透著的一種淡淡的冷,冷得不出眾,可卻由始至終存在著。

「怎麼?你覺得我追這麼一個小女孩,還會追不上手嗎?」東方辰也靠在椅背上,拿出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南宮烈皺了皺眉,楊儀立即說:「烈不喜歡聞這種香煙的味道,掐滅吧。」

東方辰瞟了他們一眼,忽然就有點煩躁了起來:「好好好,就你們這兩個都有女人在身邊,我孤身寡人一個,敵不過你們。」

拿來煙灰缸把香煙掐滅,他才又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們:「等回頭我就把那個女孩追到手,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功力。」

「你最近很閑嗎?」北冥夜盯著他,目光暗沉,看不出喜怒,只是那聲音彷彿又蒙上了一點寒氣。

東方辰眸光微閃,有些什麼在眼眸底下淌過,他不動聲色迎上他的目光,笑道:「我閑不閑你應該很清楚,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優點,那便是對著女人的時候,再忙也能抽出時間。」

北冥夜的臉色陰晴莫辨,彷彿有幾分寒意,又彷彿有幾分淡言。

在俞霏凡招來侍應拿來紅酒之後,他把杯子端了過去一口一口嘗著,彷彿剛才東方辰所說的話與他毫無半點關係那般。

東方辰是很想在他臉上看到任何異樣的表情,可是,他的表現叫他失望了,他扒了扒頭髮,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事先說明,你最好告訴我那女孩是不是你的人,如果不是……」

「是。」北冥夜把杯子擱下,無視俞霏凡震撼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我的女人,在我玩膩之前,你別動。」

他霍地站起,舉步就朝門外走去,就連身邊的俞霏凡也不理會了。

後知後覺的俞霏凡站了起來想要追過去,可他已經走到會場的門口,這麼遠的距離,她要追上去除非用跑的,但她一舉一動都在所有人的關注之下,用跑的去追一個男的,自然是不成。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久久沒有從他那句話裏面反應過來,剛才那個穿水綠裙子的女孩居然真的是他的人,她真的想不到,他什麼時候染指上這種小花兒?

「瞧你現在是什麼表情。」東方辰斜睨著她,笑得不以為然:「他若不承認才是有問題,他若承認了,你就能笑得安心了。」

俞霏凡盯著他,紅唇微動,卻沒有說話。

東方辰又笑著說:「這女孩我見過,跟他回過帝苑,肯定是他的人,他若不承認,只怕這女孩在他心裏的位置還真不簡單。既然他承認了就沒啥事了,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在他的生命裡徹底消失。」

「可我沒見過還有其他不相乾的女人去過他的帝苑。」俞霏凡聲音沉了下去,連臉色也變得沉寂。

他居然帶女孩回帝苑,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事,那些不相乾的人,他怎麼可能帶回去?

東方辰又想抽煙了,那根食指在椅子上輕輕敲著,但一想到南宮烈和楊儀還在這裏,他沒辦法,隻好又扒了扒劉海,有點不耐煩地向她解釋:「上次我看到他帶了兩個女孩回帝苑,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水綠裙子的女孩,名可,另外一個好像也是他們學校的。估計最近流行小清新,連他也看上這種小鮮肉,你都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見過有女人在他身邊留得久的?這點醋都吃,有沒有一點出息?」

俞霏凡被他搶白了一通,心裏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才勉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回到位置上坐下,端起紅酒慢慢淺嘗,依然是一副優雅高貴的模樣。

至於南宮烈,整個晚上心情都有點恍惚,也不知道在找誰,一杯紅酒下去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楊儀立即跟著站起,向東方辰和俞霏凡說:「烈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東方辰擺了擺手,這種宴會只要一開完,大家肯定會散會。

他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好好聚一聚的,卻沒想到這些人一個一個都急著走了,最讓他意外的是慕子衿和名可他們一起離開。

剛才一直沒空注意這邊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同一時間離開的,想給慕子衿打個電話,不過又很清楚那傢夥,當他不想理你的時候,你給他打電話他連接都不會接起。

見大家都走了,只有他和俞霏凡兩個人在這裏悶悶地喝酒,他忽然揚了揚眉,坐直身軀,一雙桃花眼微微眨著,盯著她的臉:「他們都走了,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兩個好好過吧?」

俞霏凡瞟了他一眼,一臉不屑:「夜的女人你也敢碰嗎?」

「你真是夜的女人嗎?」他一點不生氣,反倒笑得輕鬆:「你什麼時候做過他的女人?何年何月?哪一日?你若說得出來,我以後都不打你的主意。」

俞霏凡頓時漲紅了一張嬌俏的臉,既是生氣,也是無奈。

她確實不是北冥夜的女人,但卻比那些被北冥夜要過的女人,和他的關係要親密太多。

「夜只是尊重我。」她冷冷哼了哼,在東方辰開口說話之前,沉聲說道:「再胡說八道,我立即走。」

「好,不說,喝酒成不成?」東方辰抿了抿薄唇,從鼻子裏哼了一口氣,果真不再多說了,隻嘗著酒水。

他現在還走不了,等會還要見兩個人,這時候要是連俞霏凡都走了,他一個人留在這裏,無聊不無聊?

但沒過多久,他的八卦蟲又開始爬起來,禁都禁不出:「說真的,這麼多年來,他真的沒有碰過你嗎?吻呢?有沒有吻過?」

北冥夜離開宴會,上了車才想起來掏出手機,看看那女人有沒有給他發短訊之類的。

剛才人多,他沒空注意手機有沒有響過,居然一聲不哼走掉,膽子倒是不小。

打開手機一看,名可果然曾經給他發過一條短訊,不過,子衿忽然離開……

「剛才有沒有看到名可從這裏出去?」他問。

「沒有,只看到她和另一個女孩進去,一個多小時之前。」佚湯一直待在這裏,偶爾到車外抽根煙,所在的地方離大門口隔不了多遠,名可要是出來,他應該能看到。

北冥夜蹙了眉,沉默片刻,才又問:「慕子衿的車子離開了沒?」

「慕二少……」佚湯稍作沉思,片刻後回話:「如果沒記錯,應該是九點過一刻離開的,我那會正好在外頭抽煙,本來想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但車子走得很快,我還沒過去就直接駛走了。」

北冥夜兩道劍眉擰得更緊。

佚湯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長指落在方向盤上,只是等候他指示。

「走……等一下。」不經意看到在前院裏行走的那抹身影后,北冥夜讓佚湯離開的話嘎然而止,他一把推開車門,修長的身影跨了下去。

佚湯微微愣了愣,一回頭就看到和名可一起進來的粉衣女孩在院子裏走動,彷彿在找人那般,他立即拔了鑰匙,下車跟了過去。

肖湘確實是在找人,已經找了近二十分鐘了,只是走開一會會,人居然就不見了,名可也不是這麼沒交代的人,所以她才會越找越心慌。

忽然感覺到一股森寒的氣息在向自己靠近,一抬頭,就看到趁著一張臉來到自己跟前的北冥夜,這麼近的距離,嚇得她差點尖叫了起來。

「北冥……」

「名可呢?」北冥夜語氣似乎不怎麼好,平時掛在唇邊的那些笑意這會已經完全不見了。

肖湘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分明沒有真心,卻還是喜歡把淺笑掛在唇角,因為他不笑的時候,尤其是板起臉的時候,整個人真的很可怕,那份藏不住的寒氣,讓他成了全世界最美的魔鬼。

魔鬼……她居然想到這樣一個詞語來形容北冥夜……

「名可在哪裏?」北冥夜的耐性本來就不怎麼好,見她只是盯著自己發獃,他瞳孔一收,身上的寒氣更是慎人。

「可……可可可……她……她……你……」猶是平日裏話最多人最開朗的肖湘,這會也完全架不住他逼人的冰冷氣息,大腦在對上他利眸的一刻已經停止運轉了,哪裏還能說得出完整的話來?

「先生,你嚇到她了。」佚湯適時闖入兩人之間,將肖湘微微拉開,讓她遠離北冥夜的氣息範圍裡,這丫頭總算清醒了些,他問:「你和名可一起進來的,現在她人呢?」

肖湘眨了眨眼,看了他好一會,才終於想起來剛才自己在做什麼,她立馬說:「我剛才去了一趟洗手間,讓可可在門口等我的,但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佚湯皺起眉,明顯感覺到身後那股氣息又冷了幾分。

「是……是不見了。」肖湘點了點頭,想起名可,心裏也是一陣驚慌:「可可從來不會這樣,一聲不哼自己走掉的,我剛才回大堂裡找她,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那你們離開之前見過什麼人?和誰說過話?」佚湯又問。

「我們……」肖湘想了想,忽然眉眼一亮:「那個……那個叫慕子衿的男人。」

佚湯臉一沉,急問:「他和你們說了什麼?」

「他跟可可說,要可可離開北冥……離開北冥先生……」一旁的北冥夜在聽到她的話後,長腿一邁,人已經往他的車子走了過去。

佚湯想要跟上,肖湘卻拉著他的袖子,一臉焦急:「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懷疑有人帶走可可?是不是慕子衿?還有,你們……你們找可可做什麼?」

名可什麼時候和他們這些人這麼熟了?居然還要北冥夜親自來找她?

「慕子衿是慕氏二少爺,人家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什麼帶走不帶走的,你小說電視看太多了吧。」佚湯急著要跟上北冥夜,便隨意找了個借口將她打發:

「先生本來就劇本上的事還要找名可談談,既然她已經走了,那我們也先走了。」

「等一下。」見他要離開,肖湘又追了過去揪上他的袖子。

總覺得事情沒他說的那麼簡單,他這麼焦急來找名可,剛才又問她,她們剛才見過什麼人,還有,北冥夜身上那寒氣,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怎麼事情忽然就變成這樣了?真是她想多了嗎?

「還有事嗎?」佚湯跟在北冥夜身邊這麼久,深知他的耐性比什麼人都差,見他快要走到車子那邊,他也焦急了起來:「說不定名可已經回學校了,你回學校找找她吧。」

「可是……」肖湘還想說什麼。

佚湯卻淺淺推了推她的手,將她揪住自己衣袖的手推了出去,笑著說:「先生之前給名可說了一點意見,說不準她現在急著回去做事去了,你也知道她工作起來是個極其認真的人,你先回學校等著,沒準她晚點就自己回來了。」

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話也矛盾重重,但佚湯已經不理她了,推開了她,轉身就追上北冥夜。

看著兩人鑽進車裏,車子快速從院子裏離開,轉眼消失在門外的大道上,肖湘抓了抓腦袋,還是覺得不對勁。

可可真的是因為北冥夜和她說了什麼,所以急著回去幹活了嗎?

可是,她就算要回去也該給她個電話,或者給她留個短訊,再說她不過是去了一下洗手間而已,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她也等不及嗎?

還有那個慕子衿,他為什麼要可可離開北冥夜?難道可可和北冥夜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思前想後還是想不透,無奈,隻好又回了會場再尋找去了。

至於北冥夜,一上了車就撥了名可電話,可話筒裡提示的卻是她關機的信息。

他把電話摁下,扔到一邊,看了前方景緻一眼,忽然沉聲說:「去子衿海邊的別墅。」

名可修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腦袋瓜暈乎乎的,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迷迷糊糊間彷彿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

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二少,真的要這樣嗎?」

沒有人回應。

過了沒多久,又有一把男聲響了起來:「那我去拿攝像機,要開始了嗎?」

還是沒人說話,大概那個被稱為二少的人只是以眼神示意著什麼。

噪雜的腳步聲在房間裡來來去去,很快,出門的人便又回到這裏來,然後,有一隻大掌落在自己身上,彷彿要脫她的衣服。

名可嚇了一跳,意識迅速回到腦際,一睜眼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離自己十分近,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著,似乎在研究她身上這一套裙子要怎麼脫下去。

名可還來不及驚呼,角落裏一把低沉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直接撕掉。」

那個趴在名可身上的男人頓時眸光一沉,大掌落在她領口上,就要把她身上的裙子撕下來。

名可眉眼一睜,已經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抬手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別碰我。」

「啪」的一聲,力氣不大,卻是把人打得怔愣了下來。

「她醒了。」那個男人站了起來,離開了她,往角落裏望去。

「醒了更好,更刺激。」角落裏,那把聲音依然是冷冷的,不帶一點溫度。

名可驚慌失措地爬了起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邊一個年輕男人坐著,不遠處有個同樣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扛著攝像機,正對著他們。

至於角落裏,一抹白影坐在那裏,他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懶的姿態,那雙湛藍的眼眸在懶懶地盯著他們。

慕子衿,居然是這個在宴會上見過一面的男人。

眼下的情形最清楚不過了,這個叫慕子衿的男人,居然把她弄暈了帶到這裏來,想要讓人當著他的面強曝她,甚至還讓他的人把她被強曝的一幕拍攝下來。

思前想後,人總算徹底清醒了過來,她看著慕子衿,怒道:「就算你把這些片子給他,你以為他就會相信我背叛他嗎?」

慕子衿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分明害怕、卻還在佯裝鎮定的小臉上,唇線抿了抿,眸光微閃。

這女孩腦袋瓜還不算笨,一下就想明白他要做什麼,他斜斜倚在椅背上,目光掃過她整個人:「就算你沒有背叛他,只要這身體被其他男人碰了,還被這麼多人看著,你猜他以後還想不想要你?」

手裏拿著的杯子輕輕晃了晃,杯中猩紅的酒水慢慢晃動,好看,但卻如血一樣恐怖。

名可不說話,只是下意識往身後退去,如同受驚的兔兒。

北冥夜還想不想要她,她更願意的是他最好從此不想再見到她,但如果是用這樣的方法,她絕對不願意。

不過,她很清楚慕子衿不會在意她是不是願意,他和北冥夜佚湯,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根本不會管事情是對是錯,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為達目的,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她依然在往身後退去,不動聲色地靠近床頭櫃那邊,那裏,有個騎士裝飾物……

「站在那裏做什麼?」慕子衿涼涼的目光掃了坐在床上的男人一眼,目光不算太冷,也不森寒,但,就是這樣微涼微涼的,反倒讓人心裏頓時毛骨悚然。

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那顆心卻如此可怕。

「別過來。」見床上的男人看著自己,大有一副要撲過來的架勢,名可驚呼了一聲,迅速往身後退去。

坐在床上的男人也沒什麼耐性了,更怕自己的遲疑惹得二少爺不快,所以不再理會名可防備的目光,長腿一跨便撲了過去。

就在這時,已經退到床角的名可忽然拿起床頭櫃上的騎士雕塑,用力往男人頭上砸去。

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那人被她一砸,額角頓時冒了個血窟窿,人哀嚎了一聲,慌忙退了幾分。

名可心裏其實很慌,傷人,這真的是第一回,尤其在看到他額角溢出猩紅的血之後,人更慌得差點要落淚。

但,這時候她根本沒有時間任由自己繼續驚慌失措下去,砸了人就從床上爬了下去,迅速往門外闖去。

奇怪的是,身後的人並沒有撲過來將她攔下。

慕子衿只是安靜坐著,好整以暇地看著被名可砸傷的男人,一雙好看的清冷眼眸微微閃爍,薄唇抿成一條線,這副沉寂淡然的模樣,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扛著攝像機的男人站得筆直,安安靜靜的,也沒有任何舉動。

只有被砸傷的男人嚇得面如土色,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了下來,走到慕子衿跟前,差點要跪下去了:「二少爺,我……我這就去把她抓回來。」

「滾。」他淡淡丟出一個字,嚇得那男人趕緊退到角落裏,再不敢哼一聲。

慕子衿擱下手中杯子,站了起來,慢悠悠往門外走去。

名可闖出去之後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急著追出來,原來他們居然是在一艘遊輪上,她就算從房間裡逃出來了,到這時候也根本無處可逃。

她居然被帶到遊輪上來了!

人靠在欄桿上,海風一吹,剛才還有點昏乎的腦袋瓜此時此刻已經徹底清醒過來。

看到一身白色休閑服的慕子衿慢步從船艙走出,向她靠近,她咬著唇,握緊還沾了一點血跡的騎士雕塑,盯著他在燈光下越來越清晰的臉:「我根本沒辦法從他身邊逃開,是他不允許,你如果真的有能力,讓他放我走,我會感激你。」

「你覺得我有必要為了你和他叫板?」慕子衿對她的話完全不在意,名可卻聽出來了,他根本不相信她是被逼留在北冥夜身邊。

他靠近,她只要又往身後退去幾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你把我和那些人的畫面拍下來給他,他會查不出來是你做的嗎?」

如此,未免太輕視北冥夜的能力了,就算她對北冥夜還不算很了解,但也知道,那男人如果連這點事都查不出來,他也沒能力管理這麼大一家帝國集團。

「查到又怎麼樣?你覺得他會為一個女人和我鬧僵?」他往前邁步,海風吹在他身上,吹亂額前點點劉海,讓他整個人在燈光和月色的交集之下顯得更清冷無塵。

明明是好看到讓女人瘋狂的男人,偏偏擁有一顆和北冥夜一樣邪惡的心,是不是長得好看的男人,全都這麼黑心?

她又往身後退去,見他還要靠近,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長腿一邁,往欄桿上爬了上去:「別過來,再過來,我從這裏跳下去。」

不想慕子衿沒有因為她的話受到半點威脅,反倒眉眼亮著,眼底閃過幾分戲謔的光亮,繼續向她走來:「讓我見識一下女人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可以到什麼地步,跳,我看著呢,快跳。」

名可咬著唇,臉色死灰一片。

這個變態的男人,怪不得可以和北冥夜他們走在一起,他根本就是個瘋子!居然真的想要逼她跳下去!

「怎麼?不敢跳麽?」慕子衿又往前邁了兩步,看著她時,眉宇間全是不屑和鄙夷:「這裏離岸邊至少十幾海裡,你覺得你能遊回去?」

名可不說話,事實上,她並不擔心自己能不能遊回去,因為,她根本不會游泳。

跳下去,真的是死路一條。

「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死我?」人都是怕死的,她回頭瞪著他,下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了:「你這麼做,就不怕擔上殺人的罪名?」

「我殺了誰?」他絲毫不為所動,波瀾不驚的臉上,除了不屑再找不到任何錶情:「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就算查起來,和我也沒有半點關係。我不過就是帶著一個想色誘我的女人上船,但我拒絕了,那女人看不開,自己跳下去自尋短見,你說,外界會相信我欺負你,還是你勾引未遂?」

「你……」她小手緊握,本來蒼白的小臉上被氣出了一片紅暈。

這世界就是有這樣的人,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女孩一個又一個被禍害,他是慕氏二少爺,要什麼女人沒有,誰會相信他強迫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學生?

是不是有權有勢,在這世上就可以橫行霸道?

「你別過來!」他還在靠近,名可忍不住又往欄桿上爬上幾分,長腿一跨,整個人已經坐在欄桿頂端,只要輕輕一躍,人就真的可以跳下去了。

「你根本不想死,別再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慕子衿見她危危險險地坐著,一雙冷眸不由得微微眯了眯。

他根本沒想過她會跳下去,為了錢留在北冥夜身邊的女人,現在來跟他談什麼貞潔不貞潔的聞言,嫌不嫌太可笑了些?

但她坐得這麼危險,他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擔心,怕這愚蠢的女人會一不小心掉下去,到時還得要他們的人去救她。

殺人不是那麼好玩的事情,他嘴上說得這麼不在意,事實上也不是真的能做到這地步。

鬧出人命就不好玩了,誰也不喜歡這種麻煩事。

「你別過來。」名可又低叫了聲,成功讓他住了步。

她是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但要她和他的人上演一處大戲,還要被拍下來送去給北冥夜,她卻是寧願死也不要做這種事。

「你究竟想怎麼樣?」慕子衿眯起星眸,眼底淌過絲絲不耐煩。

身後,兩個穿黑色襯衫的男人站得筆直,其中一人被名可傷了額角,這時候正拿毛巾摁著額頭,但一雙厲眼還是一瞬不瞬盯著名可。

名可咬著唇,這話是不是該由她來問?莫名奇妙要她離開北冥夜,莫名奇妙把她弄暈帶到這裏來,現在,還要問她想怎麼樣。

慕子衿這個瘋子,連腦袋都是壞的麽?

名可看著慕子衿,最後一點希望:「放我回去……」

「除非你答應離開北冥夜。」他閑閑地開口,看著她又往欄桿外移動了幾分,目光頓時沉了下去:「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你幫我離開他,我一分錢不要。」她說的是真的,如果他能做得到,她真的願意和他合作。

但很明顯,她的真心話,慕子衿隻當是對他的戲弄。

「你以為我真不敢對你怎麼樣?」他沉了臉,又開始向她靠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直接把你上了,看他還要不要一個被他朋友上過的女人!」

冰冷的唇抿緊,他大步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拉她。

「別過來!」名可尖叫了起來,但,慕子衿的步伐絲毫沒有停頓過。

看他還要不要一個被他朋友上過的女人……他真的打算毀了她,用這種惡劣的手段,讓北冥夜拋棄她。

在這裏,毀了她……

「不要!」在慕子衿的手剛要碰到她手臂的時候,名可嚇得心臟一頓收縮,想到自己接下來會逃不過被他強的命運,還是當著其他人的面,還要被拍成片子……

她根本想都不想,潛意識帶動身體,迅速往欄桿外跳去。

慕子衿完全沒想到她真的會跳下去,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怎麼可能為了保住清白往死路上走?

所以在她跳下去的時候,他微微怔了怔,就這麼一個遲疑,人已經在他視線裡落下,等他反應過來要去拉她的時候,她已經撲通一聲,跌落在涼涼的海水裏。

「二少爺!」身後兩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和他一起站在欄桿邊,看著海面上巨大的漣漪,眼底同時閃過幾分焦急。

他們也沒想要把人逼死,尤其還是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女生。

慕子衿看著慢慢平復下來的海平面,本來沒有任何波瀾的臉,漸漸生出了絲絲淡然之外的裂縫。

該死!居然不會游泳!

「還不下去救人!」回頭瞪了身後的兩人一眼,語氣裡藏不住一點平靜之外的焦急。

這是兩人跟隨他這麼長的日子以來,第一次見二少爺會焦急。

當下,兩人啥都不敢多想了,同時脫了鞋子和襯衫,撲通撲通兩聲全都扎了下去。

今晚海上的風浪不算太大,頂多就是一點小漣漪,但,人在他們視線裡落水,居然找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

慕子衿臉色越來越難看,怎麼都沒想到她真的就這樣跳下去了,不會游泳還跳下去,簡直就是找死!當然他也沒想起來,自己那些手段用來對付一個女孩,對她來說,似乎和死也相距不遠了。

他真的沒想到,名可和那些那會見錢眼開的女人區別這麼大,原以為她會向他求饒,那一筆錢答應離開北冥夜,以後再不會糾纏。

現在才發現,什麼都是他原以為,一切卻都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之內。

「二少爺,找不到人。」下頭,阿豹的聲音傳回來,雜著不安和焦急。

「再找!」他大掌落在欄桿上,修長的五指將欄桿緊緊握著,見兩個人在海裡浮浮沉沉,依然沒有任何收穫,他臉色沉了又沉,終於忍不住脫了自己的上衣和鞋子,正要跳下去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那艘向他們開來的快艇。

轉眼間,快艇已經到達,站在前頭的人,正是一臉繃緊的北冥夜。

月光打在他臉上,這一刻,他臉色說不出的森寒懾人,就連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慕子衿,也自問從來沒有見識過他這麼嚇人的一面。

「人呢?」北冥夜沒來得及上遊輪,看到阿豹和阿虎在海裡搜索,心頭已經莫名擰緊了起來。

「跳……下去了。」

慕子衿的話才剛說完,站在快艇上的北冥夜已經把鞋子蹬掉,一把扯下襯衫,撲通一聲扎到海裡去了。

佚湯聞言也嚇得變了臉色,雖然不知道先生心裏對名可有多重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他很清楚,名可是第一個讓先生真心笑起來的女孩。

這會先生下去了,他哪裏還敢耽擱?和北冥夜一樣,連快艇都沒有停好,踢了鞋子扯了衣服便縱身一躍,隨後扎進大海裡。

慕子衿也管不了了,一躍而起翻過欄桿,僅僅慢了佚湯兩秒鐘,也跳下海救人去了。

搜救的行動沒有持續太久,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天註定,阿豹和阿虎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人,北冥夜下去後不到兩分鐘,已經把人抱了回來。

但,被抱上來的名可已經陷入昏迷,一雙眼睛緊閉,連鼻息都沒了。

「該死!」北冥夜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在她背脊和腹部同時用力壓下。

腹腔受到壓迫,名可小嘴一張,哇哇地吐了好幾口海水,但,人卻還是昏迷的,連呼吸都停止了。

「把遊輪開回去,叫救護車!」北冥夜將人放在甲板上,一邊給她做人工呼吸,一邊怒吼著。

佚湯和慕子衿都被他如同獅吼的聲音嚇了一跳,片刻的失神後,佚湯立即掏出電話拔通急救號碼,慕子衿也反應過來,讓阿豹立即將遊輪往岸邊開去。

誰也不知道北冥夜這時候在想些什麼,他沉著臉,連一雙眼也是黯沉的,蕭索的氣息把一身寒氣都蓋了過去,不冷,卻比寒冷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看著他給名可做人工呼吸時那張蕭條的臉,以及已經說不清是焦急還是憤怒抑或是絕望的眼神,慕子衿忽然就有點後悔了起來,似乎眼前這個女孩要是真的死了,北冥夜眼底的光亮從此也不會再出現了。

她對他來說是不是真的這麼重要?

絕望……這樣兩個字,怎麼會出現在北冥夜的人生裡?記憶中,就算失去一切,他也不會絕望,因為他還活著,只要活著,他就相信自己什麼都能做好,一切都會回到他的手裏。

可現在,他近乎絕望……

北冥夜依然在給名可做人工呼吸,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十次不行,便再來二十次,可是,掌下這具小身板卻越來越冰冷,她的呼吸,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尋回來。

他說不清自己心裏現在是什麼滋味,只知道,他要把這女孩救活過來,如果救不活……

如果救不活,他讓這麼所有人陪葬!

北冥夜的大掌在名可完全沒有起伏的胸口上一下又一下摁落,他低頭,捏著她的鼻子,對著她的薄唇,一次又一次將空氣渡給她,心,卻一寸一寸冷絕了下去……

就在大家真的要絕望的時候,完全沒了氣息的名可忽然皺了皺眉,「哇」的一聲,竟又吐了一口水。

她吐了!她有心跳了!她又活過來了!

佚湯興奮得在兩人身邊蹲了下去,差點忍不住把名可抱起來往半空拋去,高呼萬歲。

剛才先生的臉色,那眼神……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名可真的死了,先生會不會把這裏所有人親手撕碎!

幸好,她活過來了。

慕子衿一直緊握的大掌終於在她吐水的那一剎狠狠鬆開,連同那顆心,也在一瞬間輕鬆了起來。

終於,活過來了……

名可眼睛還沒有睜開,便先張了嘴,大口大口喘著氣。

然後,在她意識沒有回籠之前,有人將她抱了起來,那兩條困住她的長臂異常有力,將她緊緊抱著,抱得她連呼吸都感覺不順暢。

但幸好在她快要再一次窒息之前,他放開了她。

她活了,在被海水淹得絕望了之後,再一次活過來。

哪怕睜眼看到的是自己畢生最害怕的男人,但,她還是很慶幸他來了,更慶幸她還活著。

小手抬了起來,想要觸碰一下視線裡那張越來越不清晰的臉,隻想用他的體溫證明自己真的還活著,但,手才剛抬起來,忽然便覺得眼前一黑,那隻手,也迅速滑落下去……

……

名可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睜眼時才發現自己睡在醫院的病床上,這回醒過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一種莫名的孤單頓時便襲上心頭。

她下意識揪緊衣襟,才看到自己所穿的衣服已經被換去了,現在穿的是醫院標準的病人服。

這家醫院和上次那家不一樣,卻不知道是哪一家,忽然才想起來,最近似乎頻頻要住院。

只不過上次醒來時北冥夜就站在床邊,雖然害怕,但身邊有個人,似乎比起現在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要好受太多。

昨天晚上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可就在她絕望的時候,某人把她救了起來,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她的搶救,如果沒有他,或許這一刻她真的已經見了閻羅王。

她閉上眼,慢慢平復著自己紊亂的氣息,再睜眼時眼底的不安已經平靜了下去。

沒有人,便是說她家裏人還不知道她生病的情況。

她咽了口口水,才發現喉嚨乾渴得很,在病床上爬了起來摸索到一旁的櫃子,給自己倒上一杯開水捧在手裏,安安靜靜坐著。

腦袋瓜還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在想些什麼,就這樣一直坐到天亮,直到護士進門,她手裏杯中的水已經涼了,卻還沒有喝下去。

護士開門的聲音嚇得她回了神,才想起來自己喉嚨依然乾澀,她把半杯水喝下去,擱下杯子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護士。

尚未說話,護士已經拿出了體溫計遞給她:「再測量一下體溫,如果沒什麼大礙,今天可以出院了。」

雖然溺水一場,但事實上身體並沒有太多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喉嚨一直又乾又疼,腦袋也還有點沉重。

她倚在床頭,把體溫計放在腋下。

護士在給她整理東西,那套肖湘借回來的禮服疊放在床邊,還有那些好看的飾品,以及一套留給她的衣裳。

「是誰送我來醫院的?」她忍不住問道。

護士微微怔了怔,看了她一眼才說:「有好幾個人。」

「與我一起落水的那幾個人,他們現在在哪?」

「已經走了,深夜的時候有人把這些送過來,讓你明天出院的時候帶走。」

名可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唇,安靜等待著時間的過去,時間一到,她把體溫計交給護士。

護士看了眼,跟她說沒任何問題,便讓她在這裏等著,自己便出去了。

過不了多久,她的主治醫生進了門,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宜,又把葯交給她,才笑著說:「你可以出院了,換上衣服就能離開。」

「我不需要去辦手續嗎?」她心裏其實有點不安,直到現在還有點雲裡霧裏的。

「所有的手續已經有人給你辦完了,不過那人走了,要我轉告你自己回去。」醫生說完之後,見她沒有什麼問題,便轉身離開病房。

名可從病床上滑了下來,下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還是有那麼點虛弱,她定了定神,抬頭望去,才看到禮服邊還放著她的小包包,她忙走了過去,從裏頭掏出電話。

電話已經關機了,一開機便看到無數條短訊,提示著肖湘昨夜給她打了幾十個電話,幾乎是打到了凌晨。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好了說辭,正打算給肖湘回撥,肖湘的電話又來了。

好不容易跟她解釋了一通,說自己昨夜去了一個朋友的家,因為手機沒電沒來得及告訴她。

肖湘雖然明知道她有意要隱瞞了些什麼,但她不說她也沒辦法。

就這樣名可離開了醫院,沒有回學校,直接上了巴士,用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回到自己的家。

周六她爸爸還得要上班,一個人做兩份工作,人總是那麼忙,名可能見到他的時間並不多。

回去時家裏也沒其他人,名珊和榮芙大概是出了門,她換回自己一身衣裳,對著鏡子拍了拍臉蛋,讓她臉色看起來好看些,才拿著小包包往不遠處的醫院趕去。

已經兩個禮拜沒有見過奶奶了,還好奶奶身體還像過去那樣,並沒什麼不妥。

在醫院裏陪奶奶吃過午飯,安撫她睡著了之後她才回到家裏。

回去的時候爸爸依然沒有回來,榮芙卻在陽台上晾著被子,她忙放下包包,走了過去和她一起把被子揚了起來。

雖然榮芙不是她的親生媽媽,但她回到這個家還是叫她一聲媽。

榮芙這麼多年來對她的態度也還算不錯,該關心的也都關心到了,只不過因為自己也有個女兒,所以在關懷這方面,有時候總是不小心會偏向自己的女兒名珊。

但這一點名可從來不在意,榮芙對她的關懷不少,她已經很滿足。

看到名可額角上貼著的新膠布,榮芙就忍不住關心了起來,名可找了個借口把這事給掩飾過去了。

倒是名珊不知道從哪裏回來,一回來看到她的背影,立即就奔了過來,興沖沖地說:「姐,你不是說給我再買一個手機嗎?買了嗎?」

名可微微怔了怔,回頭看著她,眼底閃過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暗。

這還是她從名珊手機裡看到那些照片後,第一次與她見面。

之前名珊已經打電話跟她說過她手機被人偷了,現在用著以前那箇舊的,所以也一直在問她什麼時候能給她再買一部新的手機。

雖然,她心裏真的有幾分生氣,但還是不想把這事情鬧大,也沒有告訴她,她的手機就在她這裏。

在她百倍糾纏之下,隻好答應了等她發表幾篇文章,拿到稿費的時候就給她買個新的。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所有的私人空間全都被佔滿了,不是回到社團上忙著籌拍電影的事,就是被北冥夜佔據所有的夜晚,她根本抽不出時間靜下心來寫文章。

現在看到名珊,總是會不經意想起她手機裏頭那些被她刪掉的照片,一想,心就忍不住沉了下去。

見她臉色有幾分怪異,名珊眼底的興奮漸漸暗淡了下去,好一會才嘟噥起紅唇,不高興地問:「你是不是還沒給我買?」

名可總算回過神,抿了抿唇,她才說:「我這段日子忙著複習功課,沒有時間寫文章投稿,最近都沒有多餘的錢。」

「那你就是不願意給我買了。」名珊瞪了她一眼,立即就不高興了起來:「做不到就不要答應我,既然答應了我,又不趕緊給我買,要我天天用著那古董玩意兒,出門都不敢給人看見。」

她一跺腳,轉身往大廳裡返回,一路上還傳來了她不高興的聲音:「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居然連我都欺騙。」

名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是答應給她買,卻也沒說什麼時候買給她,更何況一想到那些照片,過去對她的寵愛到這裏早已打了個折扣。

聽她這樣罵罵咧咧的,心情也不怎麼好,臉色也沉了下去。

一旁的榮芙看了她一眼,又看著走到大廳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名珊,搖了搖頭,笑得無奈:「可可不要理她,她就是這性子,你讓她自己發一下脾氣,過一會就好了。」

迎上她溫和的目光,名可才吐了一口氣,擠出一點笑意:「等我考完試,我再想辦法買給她。」

考試之前只怕真的沒多少時間,雖說他們現在社團和帝國集團合作籌拍電影,但收益這種事情總得要等電影拍攝完播出之後才能談。

至於他們的社團,因為是學校裡的社團,連工資都沒有的,現在忙活就真的是白忙。

她心裏琢磨了一下,回頭還得要讓徐年華和他們每個人簽一份協議才行,否則,若是自己半路上又得罪了那傢夥,那傢夥真的把她從社團裡除名,那麼這件事情就真的與她無關了。

不是她總懷疑旁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想想還真的不該這麼大意,畢竟與帝國集團這一次合作之後,他們的社團就不僅僅只是學校的一個社團這麼簡單。

榮芙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當她還在惱著名珊對她的抱怨,拍了拍她的肩頭,便轉身回到客廳裡去安撫名珊去了。

名可走進去的時候,名珊依然瞪著她,不高興地說:「你究竟什麼時候才給我買?我這個手機都要被同學給笑死了。」

「你不過是個高中生,就算用便宜一點的手機也沒什麼。」名可看了她一眼,不想與她爭執,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往房間裡走去。

名珊霍地站了起來,瞪著她的背影,聲音又尖了幾分:「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那個肖湘教你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看就是個賤貨,只知道一天到晚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那賤人早晚有一天……」

「你罵夠了沒有?」名可忍無可忍,回頭瞪著她,拿著包包的小手忍不住揪緊了幾分。

肖湘確實曾經勸過她不要管這個妹妹,名珊真的有點太過分了,什麼都依賴她不止,稍微有點滿足不了她的願望,立即就朝著她發脾氣。

肖湘曾來過她家好幾回,名珊也曾當著她的面對名可發脾氣,知道前因後果之後,肖湘就忍不住大罵了起來,有一兩回還直接和名珊扛上了。

所以名珊心裏面一直對肖湘怨恨得很,也一直覺得一定是肖湘在名可面前說了什麼,名可對她的態度才會忽然變得這麼冷淡。

名可迎上她憤怒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沉聲說:「我是答應買給你,但沒說過什麼時候,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我還要考試,沒那麼多時間去寫稿,等暑假……」

「什麼?還要等到暑假?」現在才六月底,七月都不到,暑假怎麼也要到七月中旬的時候,她還要讓她用這個破手機用半個月嗎?

她咬著唇,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宋芙,哀聲說:「媽,你看她是什麼態度,她這樣對我們,她有這個資格嗎?」

「珊珊……」榮芙走了過去拉了拉她的手,想要開口安慰。

名珊卻已經鬧了起來:「她不過是爸爸在外頭的野種,我們家收留她,讓她吃得飽睡得好,還供她上學,對她這麼好,她居然連一點知恩的心都沒有,這樣的人……」

名可收回目光,打開房門,房門「砰」的一聲在她背後關上。

她走到書桌前坐下,從包包裡把名珊那個電話拿了出來,看了好一會,正要把它收到抽屜裡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名珊憤怒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個家是你的嗎?你居然敢……」她的話在看到名可手中的電話時戈然而止,呼吸在一瞬間亂了,一張臉也漲得通紅。

那電話……怎麼會在名可手裏?

她居然拿了她的電話!那麼說,她就是偷她電話的人……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電話裡的東西她是不是已經看到了?

名珊一下子嚇得整個人都驚呆了,霍地沖了過去,從名可手中把電話奪了回來,立即點開相冊。

相冊已經空了,所有的照片全都被人刪掉。

她鬆了一口氣,目光卻森寒了起來,垂眸看著坐在那裏的名可,隻恨不得拿起電話往她身上砸去。

她的電話居然是她偷的,這個該死的野種,搶了她爸爸的愛不說,居然還敢偷她的電話,還敢窺探她的秘密!

「你出去吧,我不想跟你說話。」名可收拾著自己包包裡的東西,因為溺水一場,直到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緩過來,正打算到床上再次睡一覺。

不料身後名珊卻沖了過來,一手把她推倒床上:「你偷我電話,你這個賤貨,跟你媽媽一樣,一直到頭……」

「你閉嘴。」名可被她一下推倒在床邊,撞痛了胳膊,一張小臉忍不住皺了起來,但聽到她說她媽媽,她立即站了起來,怒目凝視著她,氣得連臉都白了。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媽媽就是個偷人的狐狸精,要不然怎麼會有你這個人的存在?」

「珊珊……」跟進來的榮芙也有點聽不過去了。

雖然她也很恨名可的媽媽,但事情都這麼過了多年,再加上這些年來名可確實很乖巧,幫了家裏很多忙,她從一開始恨她怨她,到現在那份怨也淡了。

可是,若是要她真心喜歡上名可,她卻真的做不到,不過,門面上的溫和她還是維持了這麼多年。

拉了拉名珊的手,想要安撫她,誰知道名珊用力把她甩開,指著名可,怒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你敢偷我的手機,你……你敢這樣對我……野種,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罵著,自己居然就紅了眼眶,一轉身就匆匆奔出房門,也不知道在外頭砸了些什麼東西,乒乒乓乓的,沒過多久便傳來大門被拉開,之後又被用力關上的聲音。

榮芙有點模稜兩可的,不知道她怎麼會氣成這樣,見她剛才似乎真的拿著自己的手機出門,她心裏也有點疑惑了起來,懷疑的目光終於落在名可的身上。

但,若她沒有記錯,這手機是名可買給珊珊的,她怎麼可能買給了她,又把它給偷走?再說名可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大概是我沒給她買手機,她心裏有點不高興吧。」名可不想和她說太多關於那照片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在他們面前提起的,要是事情傳到爸爸的耳裡,一定會氣壞他的身體:「那手機是我無意中撿到的,媽,你放心,過兩天她自己想通就好了。」

榮芙看得出她的困意,心裏也記掛著女兒,便也只能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上街去看她女兒去哪兒了。

名可真的有點累,最累的是那顆心。

名珊從小性格就不太好,喜歡和那些不太正經的人走在一起,小小的年紀抽煙喝酒,什麼都會。

每次被她發現了都哭著求她不要告訴爸爸,她為她瞞了這麼多年,卻不想自己的縱容反倒養成她現在這樣的性格。

一般抽煙喝酒,去夜店,那些也就算了,可她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做了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她走過去把房門關上,再回到床邊倒了下去,心裏疲憊至極,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終於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覺居然睡到黃昏時候,她是被一陣吵鬧的聲音驚醒的,揉了揉額角,定了定神才隱隱聽出來是名珊和尖叫聲:「天呀,這衣服好漂亮,還有著首飾,太漂亮了!」

她眨了眨眼,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似乎還聽到兩個女孩子歡呼的聲音。

意識慢慢回到腦際,忽然她嚇了一跳,忙從床上跳了下去,套上鞋子,急匆匆出了門。

走到大廳時果然看到那套她拿回來的禮服,還有那些首飾,如今正落在名珊和她那兩個朋友的手裏,她們把裙子揚開,把首飾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一臉驚艷。

那是她今日從醫院裏拿回來的,還沒來得及還給肖湘。

見她們揚了出來,她心裏有點不安,忙走到名珊面前說道:「這裙子是肖湘的,我還要帶回去還給她。」

「你說那個窮鬼?」名珊瞟了她一眼,一臉不屑:「她會有這麼好看的衣服,還有這麼值錢的首飾?你別騙人了!說吧,這是你從哪裏偷回來的?」

「珊珊!」名可低叫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搶禮服。

名珊卻先一步把禮服收到自己身後,瞪著她,一臉不高興:「你不告訴我從哪裏偷的也行,我就把它沒收了,反正是贓物,你有膽就去告訴爸爸。」

「這確實是肖湘借給我的,還有這些首飾。」她的目光掃過她的那兩位朋友手上的東西,臉色沉了又沉:「珊珊,不要胡鬧,這是肖湘的東西,我還得要還給她。」

「那窮鬼肯定不會有這麼好的東西,你不用騙我了,這裙子我要了,還有這些首飾。」

「那些都是假的,你要來做什麼?」名可真的急了,首飾或許是假的,但這套禮服她看得出來絕對價值不菲,要是弄壞了,她哪裏有錢還給肖湘?

更何況肖湘也是借來的,讓她怎麼去跟原主交代?

但名珊卻是下定決心不打算還給她,名珊其中一個朋友推了名可一把,一不小心竟把她推倒在一旁的茶幾上。

背後被茶幾硬邦邦的角撞出了一陣劇痛,名可悶哼了一聲,剛站起來,房門便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名珊一怔,聽出了是誰回來,一顆心頓時揪緊了起來,和兩個朋友互視了一眼,兩人會意,忙拿了東西,和她一起走到門邊。

名敬華進來的時候,名珊立即沖他一笑,喊了聲爸爸就和朋友匆匆跑了出去。

名可要追過去,她們卻已經跑到電梯門前。

名敬華看著小臉皺在一起的名可,訝異道:「怎麼回事?」

「她們拿了我的東西,那是我朋友的東西呀,我得要還給人家的,爸爸,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名敬華便大步追了過去。

名珊還在等電梯,幸好電梯的門還沒打開,這下人也逃不掉了。

「你給我回來。」名敬華盯著她,臉色沉了下去。

名珊還是怕她這個爸爸的,咬著唇,惴惴不安的,根本不願意回去,但在他憤怒的目光下,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跟前,輕輕喊了聲:「爸爸。」

「拿了你姐姐什麼東西?快還給她。」名敬華怒問。

「沒拿她什麼東西。」她看了自己兩位朋友一眼,一臉無辜:「我哪裏拿她東西了,倒是她……」

她一咬唇,指著追出來的名可,一臉憤怒:「是她拿了我的東西,爸爸,她偷了我的手機。」

名可走到名敬華身邊,不多解釋,只是輕聲說:「這套裙子還有那些首飾都是我的同學借給我參加舞會的,爸爸,我必須要還給她,她也是借來的。」

「爸爸,真的是她偷了我的手機,我今天看到她從包裡拿出來的,如果不是被我看到,她根本不會還給我。」名珊看了名敬華一眼,又怒目瞪著名可,那些想要罵人的話因為有她爸爸在這裏,全都卡在喉間出不來。

她還不至於放肆到當著她爸爸的面,罵這個女人是野種。

以前罵過,換來的是她爸爸狠狠一個巴掌,所以她學乖了,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她爸爸的面罵出來的。

聽到外頭動靜的榮芙也已經從廚房裏出來了,站在大廳的門外,只是安靜站著,卻不敢過來。

名敬華怎麼說也還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她自己沒有工作,還得要靠他養活,所以這麼多年來哪怕因為名可的出現,心裏有幾分怨念,但也還是不敢多說。

畢竟名可的媽媽都已經死了,只要不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她還可以假裝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但聽到名敬華不悅的聲音責備著名珊,讓她把東西還給名可,她心裏又不舒服了,怎麼說名珊才是她親生的,名可確實如名珊所說的,是野種。

她走了過去,拉了拉名敬華,輕聲說:「這裏還是外頭呢,在這裏教訓女兒也不怕被人看到,我們進去再說吧,珊珊,別跟爸爸鬧了。」

名珊心裏是不情不願的,這麼好看的晚禮服,她哪裏捨得還給名可?還有那些首飾,名可說是假的,但她能分得出那是真的,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名可一定不知道跟了哪個男人騙回來的,這東西不要白不要,要是讓她拿回去,她就虧大了。

「爸爸,她真的偷了我的手機。」她低叫。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趕出這個家?」名敬華忍無可忍,怒瞪著她的臉,已經氣得連說話都顫抖起來了。

誣衊她姐姐偷東西,這種話她居然也能說得出來。

他養了名可這麼多年,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名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反倒是這個二女兒,從小就沒學好,她所有的壞毛病他都看在眼裏,怎麼會不知道這兩個人誰會說真話,誰會撒野說謊?

「爸爸,你根本就是偏心!」名珊從自己兜裡把她的手機拿了出來,舉到他面前:「你看,這個手機是我從她手裏奪回來的,你要不信,你就問問你這乖女兒。」

她斷定了名可不敢把她手機那些照片的事說出來,就算她說,如今手機裡的照片都刪得一乾二淨,她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她有恃無恐,一點都不慌。

名敬華沒有說話。

名可輕吐了一口氣,才細聲說:「爸爸,這手機是我無意中撿到的,我本來準備還給她……」

「你沒打算還給我,你是打算收到抽屜裡的,我看著呢。」名珊聽她這麼說,頓時神氣了起來,走了過去拉著榮芙的手,把她拉到名敬華面前:

「媽媽,你告訴爸爸,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再胡說,以後你的零花錢我不再給了。」名敬華無奈道。

「爸爸!」名珊氣得跺了跺腳,用力拉著榮芙。

榮芙也是看不過眼,自己女兒的手機丟了這麼久,一直嚷著讓名可給她買一個,這個手機買回來不過幾個月,她自己也是喜歡得很,不可能扔掉讓她姐姐再給她買的。

她看著名敬華,因為他護著名可針對名珊的態度,讓她心裏也不高興了起來:「手機確實是在名可手裏搶回來的,這件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你在這裏罵珊珊,以後你讓她在街坊鄰裡怎麼做人?」

名敬華看著她,本來還想說什麼,名可卻扯了扯他的衣袖,無奈地說:「爸爸,你讓她把首飾和晚禮服還給我吧,其他事情不要說了。」

「還不趕緊把東西還給你姐姐。」名敬華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兩個都是他的女兒,手心手背也是肉,他對名珊嚴厲,但不代表他心裏沒有這個女兒。

名珊卻還是不樂意,看著名敬華,一臉怨氣:「她說這東西是她的,你就相信了嗎?爸爸,這東西都是我同學借回來的。」

她看著身邊兩個女孩,兩個女孩互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短頭髮的女孩立即上前兩步,一臉神氣:「衣服和首飾都是我的,是我從朋友那裏借回來,憑什麼要給她?」

上面又沒有標籤,憑什麼說是名可的?既然名珊都這麼說,她們當然樂意幫她一把。

另外一個女孩也走到她身旁,瞪著名可,臉色不善:「珊珊,你這個姐姐怎麼這樣的?東西分明不是她的,卻非要讓你爸爸搶回去,這不是明搶嗎?」

「你們說什麼,這東西是我的,快還給我。」名可不想和她們多說,上前就要把禮服搶回來。

名珊一推,兩個女孩頓時上前又要去推她。

名敬華大步過去把名可拉了回來,怒目瞪著名珊,氣得眼都發紅了:「快點把東西還給你姐姐,要是不還,你以後就不要回這個家了,我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女兒!」

「敬華,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榮芙看不過去了,雖然這包東西確實是名可帶回來的,她一直在家裏怎麼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這樣幫著名可針對自己的女兒,她怎麼可能會樂意?

她的聲音沉了下去:「這東西你怎麼就能確定是名可的?」

「媽,我中午帶回來的時候你也在家看著。」名可看著宋芙,一臉震驚:「你怎麼可以這樣偏袒珊珊?」

「我沒有偏袒誰,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東西是誰的。」榮芙不想跟她爭執,畢竟只是個晚輩,和她爭鋒相對,丈夫只會覺得自己不懂事。

她又看著名敬華,正要開口說話,名敬華卻已經沉聲說:「東西一定是可可的,珊珊,你若不把東西還給你姐姐,以後就不要回這個家門。」

「爸爸,你為什麼總是幫著她?」名珊氣得兩眼發紅,眼淚已經止不住滑了下來:「從小到大你就偏心,你一直幫著她,我說這東西是我的,我朋友都說是。」

「你看看你那兩個都是什麼朋友。」名敬華怒目掃了兩個女孩一眼,一個寸頭,火紅的頭髮,嘴唇塗成了黑乎乎的顏色,濃妝抹艷的,完全看不到是什麼模樣。

另外一個倒是一頭長發,但那頭長發染得五顏六色,臉上的妝完全不比之前那個遜色半分。

兩個人年紀都這麼小,一看就知道是個高中生,打扮成這樣能進校門嗎?

他早就說過不允許名珊和這些狐朋狗友走在一起,可她從來都不聽。

他走了過去,大掌扣上名珊的手腕,拉著她就要往家裏走去:「以後不許和她們在一起,聽到沒有?你給我好好看書,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是不是不想上大學了?」

「爸,我跟她們只是出去玩玩,有什麼不可以的?你不過是幫著姐姐,爸,你放開我,我不回去……」

名珊的聲音漸漸遠了,沒過多久就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名敬華大概是把她關在房裏了。

名可斂了斂神,走到兩個女孩面前,臉色沉了下去:「你們說這東西是你們的,那好,你們別走,我馬上報警,讓警察局的人來分析一下這東西是誰的。我朋友借回來的東西,有根有據,到時候讓警察知道你們撒謊,你們免不了也要到警局裏住幾天。」

「還給你就是。」聽她這麼說,那麼寸頭的女孩臉色變了幾遍,手裏的東西忽然用力往地上砸去,轉身走進已經打開門的電梯。

另外一個女孩冷冷哼了哼,也把手裏的東西扔到地上,轉身跟了進去。

電梯門很快被關上,這兩個人也下去了。

名可沒理她們,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回來,可是,有一隻耳環卻無論如何找不到。

她心裏慌得很,一直在外頭每個角落裏尋找,榮芙也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心裏帶了一口怨氣,舉步返回了大廳,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從裏頭自動鎖上了。

名可好不容易才在角落裏把那隻耳環找到,去開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急匆匆出來,根本忘了帶鑰匙。

她敲門敲了好一會,裏頭居然完全沒人理會她,爸爸大概進房間和名珊講道理去了,這回也聽不到她敲門的聲音。

至於榮芙,她今天讓名珊和爸爸鬧翻,她心裏大概也在怨著自己。

可她沒有辦法,只能不斷去敲門,敲了幾乎半個小時,名敬華才匆匆來開門,看到她站在外頭,眼底淌過一絲心疼和無奈,忙拉著她進了門,把門關上,把她拉回到房內。

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他才前嘆了一口氣,打算開口安慰女兒,名可卻已經揚起唇,沖他淺淺笑了笑,反倒安慰了起來:。

「珊珊只是不懂事,我不會跟她計較,我這東西真的是我同學借回來的,我一定要還給她。」

如果不是她同學的,如果是她自己的,名珊這麼喜歡,她說不定已經讓給了她。

名敬華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大掌揉了揉她的髮絲,卻是一臉無奈:「讓你在這裏受委屈了,爸爸對不起你呀。」

「爸爸,你怎麼說起這種見外的話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她握了握他的大掌,見他眉宇間有幾分疲憊的神色,她忙把東西收好,推著他出了門,讓他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她跪坐在他身旁給他揉起了肩膀:「爸爸工作是不是很累?其實我也可以寫點稿子幫補一下家用的,只是最近忙著考試,社團裡又接了一單生意,時間不多,稿子也沒想起來要寫。」

「你好好上學就是,賺錢的事情有爸爸在,你想這麼多做什麼?」名敬華一點不以為然,拍了拍她落在自己肩頭的手:「考試一定要專心,千萬別掛科了,要不然多丟臉。」

「我一定不會掛科的,爸爸放心好了。」

本來想把社團和帝國集團合作的事情告訴他,讓他高興高興,但想想這個合作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說不準時間還會更長,現在告訴他也是白高興,什麼都拿不到,幫不了家裏什麼。

給他揉了一會胳膊,她才從沙發上下來,笑著說:「媽還在忙呢,我去幫她準備晚飯。」

名敬華點了點頭,看著她走進廚房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都是他自己無能,她本該能擁有更好的生活的,如果不是因為他……

他揉了揉眉角,是真的有點累了,斜靠在沙發上閉上眼,許多往事在腦海裡湧現,想的更多的卻是他沒有能力,讓這個女兒過上好日子。

可他已經儘力了,只希望她將來畢業了之後可以找一份好工作,讓自己可以過上好的生活。

因為鬧了一場,吃晚飯的時候名珊並沒有出來,名敬華也不願意理她,工作了一整天,晚上還有積分表格要處理,他吃過飯便回房繼續工作去了。

名可收拾碗筷的時候說給名珊送點吃的過去,榮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過身進了廚房,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名可雖然知道榮芙心裏對她一直沒有太多真心的喜歡,但像這樣冷在表面上卻也不多見。

她沒辦法,收拾好東西,進去廚房洗好了碗筷,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榮芙端了飯菜去敲門,但名珊還在發脾氣呢,根本不願意理她。

她也不想參合進去,有些事情參合多了就成爛好人了,她們也不一定願意領她的情。

所以她吃過飯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剛洗過澡出來竟聽到電話的鈴聲,她走了過去拿起來,一看到屏幕上那一連串陌生的數字,心頭頓時又繃緊了。

她已經回家了,北冥夜不會現在就讓她去帝苑見他吧?

今天早上醒來就沒有見過他,所有人都走了,把名可一個人丟在醫院裏,如同被拋棄的可憐蟲一樣,名可心裏其實有過一點點怨念。

不過,後來想想他走了也好,至少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回家,和家人在一起。

可他現在又打電話過來,她真的不想接,因為她很清楚,這個電話接了,說不定會讓她很為難。

聽見鈴聲一聲聲響起,她猶猶豫豫地不想接,但又不敢真的不理他,直到最後,當她終於鼓起勇氣想要接電話的時候,鈴聲已經停了。

她有點怔住了,看著屏幕上那顯示的未接來電,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劃過,一直在猶豫究竟要不要給他回電。

如果她不回電,回頭又不知道北冥夜會氣成什麼樣。

她一直盯著屏幕發獃,一直在糾結,直到屏幕暗了,變成一片漆黑,她才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給北冥夜回撥過去,沒想到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他的耐性還真是無與倫比的好,至少比她所知道的要好太多。

這麼急著找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雖然,她不想承認那些所謂的「重要事」,大半是為了要她的身體。

哪怕再不願意她還是點開了接通的鍵,把手機湊到耳邊,輕輕喊了聲:「喂。」

「我在你們小區的停車庫裏,馬上下來,五分鐘不來,我上去找你。」北冥夜的聲音聽起來低低沉沉的,說完這話便「啪」的一聲把電話關上。

名可有點怔住了,完全回不過神,手機的屏幕又漸漸暗了下去,在完全黑屏之前,她趕緊長指一劃,把通話記錄翻了出來。

看到這個電話號碼是一分鐘之前打過來的,再看手機時間,七點五十分,這個男人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如果被爸爸知道她在外頭還有這麼些事情,他一定會氣瘋的。

想到這個,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忙到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直接把衣服套了上去,拿了電話便衝出了房門。

出門的時候看到榮芙在大廳裡收拾,她丟下一句「出去找個朋友」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拉開大門跑出去了。

名珊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匆忙離開的背影,她皺了皺鼻子,對著她的背影瞪了幾眼,不過,心裏也有點疑惑了起來,看了榮芙一眼,她問道:「她去做什麼?」

相處了這麼多年,似乎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焦急的時候,這個虛偽的女人不是一直都斯斯文文的,裝成一副淑女的模樣嗎?跑得這麼急,洗過澡後連頭髮都沒有好好梳理,急著要去見誰?

榮芙聳了聳肩,隨意丟了句「不知道」便又繼續擦桌子去了。

名珊見她房門還敞開著,遲疑了下,終於還是向她房裏走了過去。

今天居然帶了這麼多好東西回來,也不知道自己暗暗藏著什麼。

她是不敢在她爸爸在家的時候亂來,不過,心裏還是有幾分好奇,拿這麼漂亮的禮服回來,她究竟去過什麼地方?

名可出了門之後進了電梯,直接摁到負一層,心裏真的有幾分焦急,可卻又像做賊一樣,生怕被人看到他和北冥夜在一起。

北冥夜這人雖然平時不喜歡上雜誌,但氣質那麼出眾,難免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電梯的門一開,她便急匆匆從裏頭跑了出來。

五分鐘……一看手機,七點五十三分,只剩一分鐘了,電梯這麼慢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再不找到北冥夜,那傢夥真的直接上去進她家,怎麼辦?

但她運氣不錯,抬眼一看,很快就能在眾多普通車子裏頭找到北冥夜那一輛豪華的名車。

瞅著四下無人,她立即跑了過去,如同做賊一般來到車門邊,還要四下看一下,看到沒人才敢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之後迅速把車門關上。

北冥夜坐在後座裡,正在拿平板看東西,見她進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然專心看著屏幕上的資料。

名可也不敢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從接到他的電話到下來看到他本人,腦袋瓜還沒有完全清明過來,真不明白他過來這裏做什麼。

她可不記得這裏附近有什麼出名的大企業,需要他這樣的大老闆親自過來談生意,但如果說他來這裏只是為了找她,她又自知自己沒有這麼高的身價,那他究竟過來做什麼?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北冥夜才把那份長長的資料看完,平板被他收了起來,他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頭長發還是濕漉漉的落在襯衫上,弄濕了一片,從他這麼角度往下看,居然能看出她一點輪廓。

只是一眼,那雙眼眸的顏色立即又嗅黑了下去。

這樣的眼神名可太清楚了,她縮了縮身子,下意識往身後退去幾分,抬頭看著他,難掩話語中的驚訝:「先生來這裏做什麼?」

「如果我說來找你,你信嗎?」他長指落在窗邊輕輕敲著。

名可知道這個男人的煙癮很重,可她真的不想讓他在這裏抽起煙,要是自己被熏得一身煙味回去,爸爸聞到了一定會找她問個清楚。

她不善於說謊,但她和北冥夜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她爸爸知道的。

「在想什麼?」北冥夜的聲音又忽然響起,嚇得她頓時回了神,才想起來他剛才說的話。

她搖了搖頭,下意識回道:「不信。」

北冥夜的薄唇終於勾了起來,淺淺笑了笑,那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怒:「還有這麼點自知之明。」

名可不說話,只是安靜坐在一邊,既然不是來找她的,現在叫她下來時想做什麼?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居然知道她家在這裏,難道他找人調查過她?

北冥夜雖然看出她眼底的疑問,但不打算給她解疑,目光再度從她臉上滑下,往她胸前望去。

名可隨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頓時又收緊什麼,轉過身子,側面對著他:「先生叫我下來究竟有什麼事?我……我還要回去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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