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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63章
名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陣吵雜的聲音將她驚醒,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來電話了?」

「你的電話。」慕子川真的走到她身邊,把手機遞給她。

名可心裏有點慌,接過手機的時候,彷彿這個手機有千斤重一樣,連手都抖了起來,手機幾乎拿不住。

慕子川握上她的手,和她一起把電話接起,靠近她唇邊。

「喂。」她應了聲。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沉聲說:「現在去東島碼頭,讓慕子川送你去,你自己把錢拿過來,拿到碼頭南面的倉庫那邊,拿著這個電話,我們隨時會打給你。」

電話是外放的,靠過來的幾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從電話響起那一刻,那幾個偵探就已經接好線,正在努力檢測對方的位置中。

名可看了慕子川一眼,慕子川以眼神示意,她輕輕吸了一口,按著昨晚慕子川教她的說到:「一億現金這麼多,我根本扛不動,讓子川大哥和我一起過去。」

對方沉默了,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這丫頭骨架確實有點單薄,人看起來也纖弱得很,一億現金拿不動,似乎也不出奇,他們確實沒有考慮到這點。

沉默了大概幾秒鐘之後,對方才說:「那好,讓慕子川和你一起,別耍花樣,要是讓我們發現來的除了你和慕子川之外還有其他人,你們就等著給慕子衿收屍吧。」

「收屍」這兩個字,讓所有人心頭一緊,柔姨還差點昏了過去,還好鍾裕佳將她扶住了。

名可的手也不小心抖了下,幸而慕子川正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接電話,這手機才不至於掉在地上。

「等一下。」在對方掛掉之前,名可急著說:「我要聽聽子衿的聲音,確保他安全。」

其他人心頭微微震了下,尤其是慕子川,他本想提醒她,但怕被對方聽出,所以一直不敢開口說話,沒想到她自己想起來了。

這女娃,對他們家子衿該是真心的吧,這時候,想的還是子衿的安危。

對方似乎早想好她會做這個要求,說了聲「你等著」之後,一陣腳步聲便從電話另一端傳來,他似乎進了個房間,來到慕子衿跟前,粗聲粗氣說:「喂,你女人要聽你的聲音,說句話給她聽聽。」

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電話那頭,慕子衿沙啞的聲音慢慢響起:「可可,別聽他們……唔……」

那一聲痛苦的悶哼,讓名可差點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別傷害他,我馬上把錢送過來,不要傷害他!」他們在打他,這兩天三夜以來,子衿在那裏究竟吃了多少苦頭!

「把電話交給慕子川。」對方並沒有理會她,沉聲說道。

名可抬頭看著慕子川,眼底藏著淚,慕子川沖她點了點頭,以眼神安撫了下,便從她手中把電話接了過去:「喂,我是慕子川。」

「把那十億轉到我的戶口裏,現在就轉,轉完之後帶著那個女娃馬上來東島碼頭,一個小時後來不了,等著給你弟弟收屍。」

又是這種恐嚇的話語,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說,但因為剛才慕子衿被打的聲音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會再聽到這種事,誰心裏不害怕?

還好慕子川還算鎮定,等對方把電話掛上之後,直接走到桌子旁,登陸了自己的帳號,果真二話不說,把那十億從自己的帳戶裡轉了出去。

整個大廳裡沒有任何人敢開口說半句話,都在看著他。

很快,慕子川將事情做完,立即站了起來,和幾個偵探商議了半分鐘,又對幾個保鏢交待了什麼,等保鏢們出門離開之後,他才看著站在一邊的名可。

「我可以走了。」在他說話之前,名可搶先道。

慕子川點了點頭,才回頭看著慕應天,沉聲道:「爸,我和可可去了,你們不要擔心,我保證一定會把子衿安然救回來。」

「子川……」慕應天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鍾裕佳已經走到他跟前,深深看了他一眼,強忍著眼底的淚意,啞聲叮囑:「一定要救回子衿,也要……也要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媽,別瞎想,只是去交贖金,不會有事的。」慕子川摁了摁她的肩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目光,看到慕應天走到他跟前,他斂了斂神,認真地說:「我一定會把子衿帶回來,不要擔心。」

「你……自己也要小心。」連著兩天三夜沒有好好休息,慕應天頓時蒼老了十幾歲一樣,連著嘆息的聲音也沉重了起來。

慕子川緊了緊大掌,這個細微的動作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名可卻注意到了,這時候,他在激動。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溫言說:「我會小心,一定不會有事,爸,放心。」

慕應天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慕子川不再和他們多說,拿了銀行那邊送過來的現金,牽了名可的手就往前院走去。

一億現金真的不少,怪不得名可說她拿不動的時候,那些綁匪願意相信,名可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現金出現在自己面前,整整三隻箱子才裝得下,要她自己一個人拿,真的會拿不動。

其實那些綁匪要了十億轉張款之後,還要一億現金,名可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上了車,慕子川告訴了她,她才知道,原來那種虛擬帳戶,在一段時間之內是可以逆轉退回來的。

他們是怕他們離開東陵之後,那邊會出現什麼問題,以防萬一,才會多要一億現金。

一億,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就是一輩子不工作也不愁吃喝了。

至於為什麼有了慕子川還要名可過去,按照子川的分析,他們是希望有名可在,可以耽誤慕子川做某些事。

女人總是弱者,不管在哪裏都一樣,只要有她在,慕子川在解救慕子衿的時候就會有所顧忌,不敢貿然行動了。

那些綁匪似乎很精通於此,一點小事情都想得那麼周全。

只是,當知道自己的存在將會成為他們的包袱之後,名可的心情便更沉重了起來,為什麼她就這麼弱,非要讓人保護?如果她可以強大些,甚至和子衿一樣,可以和綁匪打起來,事情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她能強大起來……

「不是你的錯。」瞥見名可低垂頭顱一臉愁容,慕子川似乎看穿她在想什麼,一邊開車,一邊安慰著說:「女人嘛,都是一樣,生來就是需要男人保護的,你沒必要自責。」

名可抬頭看著他剛毅的側臉,雖然這話說出來挺傷人自尊的,但他說所有的女人,並不單指她一個,這麼說,倒也讓她好受了些。

但事情始終是因她而起,現在怎麼想,都是她的問題。

「其實那個地方去海邊真的不怎麼安全,你們怎麼會在那裏下海灘?」慕子川忽然又問道。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和她說說話,讓她別那麼不安,等會也別那麼緊張,但沒想到這問題問出口,名可心裏更加難受了起來。

久久聽不到她回應,慕子川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竟看到她一臉的悔意,他一怔,忙說:「我們換其他話題,我不問了好不好?」

「是我……的錯。」她抿了下唇,抬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天還沒亮,外頭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和她的心情一樣:「那天晚上,子衿……他向我求婚。」

慕子川握著方向盤的十指微微緊了緊,心裏確實有那麼點訝異,這兩個人……在一起已經那麼久了嗎?之前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你……」

「我沒答應。」她的目光依然落在外頭的景色上,只是朦朦朧朧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些什麼:「為了躲避他的問題,我要求下車,之後,自己往下頭海灘上走去,在那裏……碰到那幾個人。」

「子衿讓他們放你走,自己自願跟他們離開是不是?」他和慕子衿雖然不親近,但,他對自己這個弟弟還是有幾分了解。

他一直和北冥夜那幾個人在一起,從前纖弱的身體如今已經練得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強悍太多,對付幾個小混混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會被帶走,只怕是為了救名可。

名可十指下意識揪了揪,點頭:「是,他們抓了我,威脅子衿,子衿不僅被他們打了,還……自願跟他們離開,只為了讓他們放我回來。」

想起那夜的情形,心頭又忍不住被揪痛了起來:「他……還主動說出自己慕氏二少爺的身份。」

如果早知道她下車會引來這樣的後果,那時候她一定不會下車,一定不會往下頭走去。

其實慕子衿很好,他哪裏不好?這麼好的男人向她表白,甚至求婚,她為什麼要拒絕?拒絕了他,卻把他害成這樣,她真的該死!

就算不答應結婚,答應做他女朋友又有什麼問題?她明明對慕子衿也是有好感的,為什麼就是要那麼矯情去拒絕?

如果現在讓她回到那個夜晚,在他說了只要她當他女朋友的時候,她一定會答應,一定不會自己下車走出去的。

「別擔心,會好的。」慕子川抽空伸出大掌拍了拍她揪在一起的雙手,聲音柔和了下來:「會好的,別怕。」

「我不怕,我不會怕的。」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努力壓下滿腔愧疚,堅定地說:「我們會順利把子衿帶回家,一定會的。」

慕子川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才看著前方,專心開車。

車子在道上飛快地行走著,大半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綁匪說好的東島碼頭。

名可放下安全帶正要推門下車,慕子川卻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從自己腰間取了個小東西,交到她手裏:「拿好,實在有危險的時候,用來傍身。」

名可被手中的東西嚇了一跳,這……微型武器,不是他要用的嗎?

「東陵是個有秩序的地方,槍支不會太泛濫,這東西看著像槍,但事實上是假的。」他說。

「假……的?」做得這麼逼真,她還以為是真的。

「雖然是假的,但威力不少。」他簡單給她介紹了下:「裏頭有麻醉針,要是真有危險,你拿出來對付他們,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動手,你沒練過,槍法不一定準,只要你不動手,他們不會對付你。」

名可雖然被這東西嚇得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對方求財而已,不到萬不得已真的不能動手,一旦動起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是……」她依然有幾分擔憂,「我們都見過他們的樣子,就算他們現在矇著臉,那天晚上我和子衿都看到他們的長相了,他們真的會放過我們嗎?」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那些綁匪都沒有人性的,萬一……

「所以這東西你一定要收好,我說了,以防萬一。」慕子川再拍了拍她的手,才開始準備自己的東西。

名可看著他理了理鞋子和皮帶,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哪來的心情去整理這些,但也沒說什麼,等他整理完自己,便立即推開車門,往後備箱走去。

名可也跟了下去,三隻箱子她拿了其中一隻,另外兩隻拿在他手裏。

那把麻醉槍就在她的腰間,幸好今晚穿的是寬鬆的上衣,這麻醉槍也小巧,別在腰間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鎖上車子,慕子川側頭看了她一眼,讓她緊跟在自己身後,便舉步往指定的倉庫走去。

名可知道,綁匪一定已經在這裏埋伏好,說不定就有人在什麼地方拿望遠鏡監視著他們,所以這一路走過去,她只是低垂頭顱默不作聲跟著慕子川,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果然有人在看著他們,在他們走過碼頭往倉庫走去的時候,慕子川的手機忽然響了,對方要求他們立即上馬上一角那艘白色快艇,往東邊駛去。

這裏不是交贖金的地方,名可有點意想不到,慕子川卻似早已料到一樣,安撫了她兩句,便和她一起往那艘快艇走去。

直到上了快艇,名可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果然都是作案的高手,都是有案底的,直接在這裏交贖金,他們怕有人在背後跟蹤,讓他們上了快艇再去他們指定的地方,換個地點,對他們來說更有保障。

慕子川一路上並未多說什麼,上了快艇之後,手機又響了起來,他跟著指示,將快艇迅速往指定的地方駛去。

名可也不說話,只是心裏更加不安了,剛才在慕家時,慕子川派了幾個保鏢出去,一定是安排他們暗中來這裏接應的,現在地方一改,他們還能跟得上麽?

但慕子川沒有任何錶示,她也只能保持沉默,畢竟只是綁匪安排的快艇,誰也不知道他們事先有沒有在快艇上安放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已經到這裏了,謹慎,很重要。

快艇在海上開了不到半個小時,便來到綁匪指定的地方。

那裏同樣有個小碼頭,但卻是一個荒廢的碼頭,碼頭有不少廢棄掉的集裝箱,雖然名可和慕子川都沒說什麼,但都清楚,這些破舊的集裝箱裏,或許其中一個就是子衿被綁的地方。

慕子川把快艇綁好在岸邊,與名可互視了一眼,便各自提了箱子往岸上走去。

很快,他的電話響了,對方要他們將箱子放下,讓慕子川自己離開,留下名可。

手機依然是外放,對方的話名可也聽得清楚,知道他們的意思後,她雖然也害怕,但還是往前走了兩步,一副留下來的意思。

慕子川卻沉了臉,對著電話那頭沉聲說:「我不會留下她,把我弟弟交出來,否則,我立即把錢帶走。」

他一邊說一邊單手將兩隻箱子提了起來,看著名可:「拿起那隻箱子。」

「子川大哥……」名可有點猶豫,萬一把綁匪激怒,子衿怎麼辦?

「拿起來。」慕子川臉色一沉,聲音也嚴厲了起來:「我不會把你留下來的,拿起箱子,他們不把子衿帶出來,我們立即走。」

「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弟弟嗎?」對方有點急了,語氣急促了起來。

名可回頭看著慕子川,對上他的視線後,她終於也下定決心,將箱子拿了起來,退回到他身邊。

慕子川抬眼,環視了前頭那十幾個集裝箱一眼,聲音沉了又沉:「我要見我弟弟,不讓我見到,我不會把錢放下來。」

說話的同時,讓名可和他一起退回到快艇上,箱子一放,他作勢就要去解繩子。

「慕子川,你真不要你弟弟的命了?」對方語氣更急了起來。

慕子川冷冷笑了笑,忽然把名可抓了過來,摟在懷裏,對著手機笑了起來:「這些錢是我爸的,你們要就拿去,但,人我得要帶回去,否則,人財兩失我沒辦法跟我爸交待。至於可可,她是我喜歡的人,你覺得我會為了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把她交給你們?」

名可手心一緊,只是緊張了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小手揪上他的衣角往他懷裏靠去,一副尋找保護的姿態:「子川,我不要留下來,不如……不如就回去告訴你爸,我們……我們沒救到人吧?」

慕子川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只是摟了摟她的腰,輕聲安撫:「別怕,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放棄,放棄了,老頭子會對我有意見。」

「子川……」

「別怕,我不會丟下你。」他低頭,在她額上親親吻了吻。

對方明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當初慕子衿指定要找他大哥,他還以為他們兄弟兩個感情這麼深厚。

「慕子川,你不用裝腔作勢,我不會上當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把錢放下來,不然,我立即把你弟弟的手砍下來。」

「那你最好祈禱你能走出東陵,否則,只怕你和你姐姐的手都要留在這個地方。」慕子川沉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綁匪嚇了一下,忍不住失聲驚呼:「你怎麼知道我有姐姐?」

那邊,大概是有人踹了他一腳,綁匪哀嚎了一聲後,再不敢亂說話了。

手機似乎被另一個人接了過去,這人明顯語氣鎮定了些,沉著嗓子說:「別在我面前耍花樣,你要是不重視你弟弟,會親自來這裏?」

他哼了哼,忽然笑了起來:「好,既然你們不在意他,你們兩個,給我好好招呼慕家二少爺。」

那兩人似乎有點遲疑,但很快,拳打腳踢的聲音便傳拉過來,還有大哥低沉的笑聲:「瞧瞧你這個大哥,還有你的女人,現在他們正抱在一起親熱呢,他們不管你死活了,我是不是該送你一程?」

那邊,慕子衿始終咬著牙,偶爾忍不住微微哼了哼,聲音不大,但還是清晰傳來過。

名可揪著慕子川的十指不自覺進了起來,慕子川落在她腰間的長臂也微微緊了緊,但他很快便冷靜下來,暗中拍了拍她的腰,示意她不要慌,得要鎮定。

那邊,很快又傳來大哥低沉的聲音:「怎麼樣?慕子川,你究竟要不要把錢和這個女人留下來。」

「丁洪濤,你究竟想要我女人留下來做什麼?」慕子川的聲音依然不鹹不淡的,似乎真的一點不在意自己弟弟還在飽受折磨中。

「你……」大哥喉間一堵,差點被嚇住了,他居然知道他的名字,他居然已經把他們的身份給查出來了。

這樣,還要那個女人留下來做什麼?本來打算將她和慕子衿滅口的,現在這樣,身份都被拆穿了,滅口,能滅幾個?

「慕子川,你夠狠!」大哥咬牙切齒的,終於回頭看著兩個兄弟,冷哼:「住手。」

其實兩人都已經慌得很了,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被慕子川說出自己有姐姐的人,另一個因為聽到大哥的名字被人說出來,現在也是一身冷汗,打慕子衿的時候手下的力道全都弱了去,都怕以後慕家的人報復自己。

「如果我是你,現在最好把人交出來,拿了錢趕緊走人。」慕子川又淡然道。

名可依然揪著他的衣角,雖然現在聽起來他們似乎佔了上風,但,沒看到子衿,沒有讓他安然回到他們身邊之前,她還是怕,還是不安。

電話那邊沉默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哥終於咬著牙說:「好,你等著。」

電話被掐斷,剛才他們那裏只有三個人說話,名可和慕子川知道,一定是有一個人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盯著他們。

慕子川的長臂依然落在她腰間,不僅沒有把她放開,反倒將她摟得更緊,甚至偶爾低頭,在她額上發上親一下。

名可沒有半點拒絕,和他表現得像情侶一樣,知道被綁了雙手的慕子衿被他們押著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心頭一緊,差點往前跨去。

慕子川用力摟緊她,將她更往自己懷裏帶去些,被他這麼用力一摟,名可才回過神,忙收斂自己的氣息,不讓自己表現地太激動和在意。

慕子衿被推到他們面前十幾米之外的地方,大哥用力推了他一把,聲音又冷又不屑:「看看你自己用性命去保護的女人,她現在和別的男人在做什麼,慕子衿,我要是你,我一頭撞死算了。」

慕子衿沒有理會押著他的綁匪,只是抬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臉色沉了又沉,好一會,才啞著嗓子罵了句:「賤人!」

名可似乎有點歉意,但卻更加往慕子川懷裏躲去。

子川大哥在拖延時間,她知道了,或許,他的人正在趕來中,她要沉得住氣,一定要沉住氣。

「怎樣?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慕子川看著大哥他們,似乎連看都沒有多看慕子衿一眼。

原來傳聞這家兩個兄弟不合,居然是真的,大哥和幾個綁匪這次真的押錯了寶,居然讓慕子川來贖人。

「把錢拿過來。」他沉聲說。

慕子川似乎有點猶豫,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名可,低聲和她交待了幾句什麼,讓她留在快艇上,他才拿了三隻箱子,自己從快艇上跨了下去,慢步向他們走去。

「等一下。」大哥一擺手,盯著他手裏的三隻箱子,「把箱子打開。」

慕子川抿了下唇,似乎有點不太耐煩,但還是彎身把箱子一一打開。

因為錢是捆在一起的,所以就算海風有點大也沒有被吹走。

「真是麻煩。」他嘀咕了一聲,瞟了他們一眼:「要哪捆?要不要我扔過來檢查一下?」

「左邊起第三捆,下頭那捆。」大哥盯著他的手,檢查,自然是要的,他才不會嫌麻煩,萬一忙活了一場,到頭來拿了一堆假幣離開,到時候他不得要哭死?

慕子川依言將那捆錢拿了起來,向他們扔了過去,其中一個綁匪將錢接了過來,檢查了下,點了點頭。

大哥又讓慕子川在另外兩隻箱子裏頭將其中兩捆扔過來,全都檢查過沒有問題,他才讓人押著慕子衿向慕子川走去。

剛走了兩步,他忽然急呼了聲:「等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事情有點怪異,慕子川人都來了,這會才說不在意他的弟弟,再說,就算不在意,真敢當著慕子衿的面說出這些話麽?不怕他回去之後在老頭子面前告狀去?

事情,真的很怪,他一直在這裏和他們扯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究竟想要做什麼?

給前頭兩個兄弟做了個手勢,其中一人緊了緊壓在慕子衿脖子上的短刀,三人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走,慕子川也只是冷眼看著他們。

大哥拿出電話,撥通了個號碼:「喂,我是大丁,今天是不是幫我查過那個戶口上的錢已經到帳?」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色還是有點凝重,想了想,又說:「你現在給我把錢轉出去,立即。」

對方又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對著電話,幾乎咆哮了起來:「就不能想辦法嗎?非要三個小時!現在就給我轉出去,什麼?這點事都做不到,我請你做什麼?還要一個小時?給我想辦法!」

那邊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話,只見大哥的臉色終於緩了下來,事情似乎有轉彎的餘地了:「好,三分鐘,快!沒關係,手續費再高都可以,好……」

慕子川抬眼,目光落在慕子衿臉上,他也正好在看著他。

兩道視線接觸在一起,哪怕雙方都沒有開口說半句話,卻已經清楚彼此的心思。

虛擬戶口有個很大的問題,錢到帳之後要調用,必須要等夠三個小時,但如果非要用也不是不行,只是,手續費高達百分之十!

但現在看來,這個丁洪濤似乎已經察覺到不妥了,為了能安全拿到錢,寧願付掉一億的手續費。

十億對他們慕氏來說雖然真的不多,包括現在在這裏的一億,這點錢,慕家還不會放在眼裏。

但要是綁匪這麼輕易就能從他們身上拿到錢,以後豈不是會有越來越多的綁匪敢做這種事?

要把這些綁匪製服,除了面子問題,將來的安危也在這事的影響當中,要他們這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兒眼睜睜看著自己慕家受辱,他們當然做不到。

今天來贖人的要換了是慕應天,或許就真的直接給了錢走人了,但,這樣的結果,一定是慕子衿也要死在這裏。

慕子衿的目光微微沉了沉,慕子川緊了緊吹在身側的大掌,就在大哥放下電話,唇角浮起笑意之際,他忽然一緊五指,一腳踢在沙灘上。

一灘沙子,迅速向慕子衿和押著他的那個綁匪飛去。

慕子衿早在他那個眼神之下已經準備好,在他五指握住一陣聲響的時候,他忽然一彎身,一腳往身後的人身上踹去。

因為剛才大哥在打電話,說到錢的問題,大家都聽得認真,誰也沒想到忽然回頭這些變故,一個不慎,慕子衿那一腳已經正中身後那人的腹部,再加上距離不算太遠的慕子川踢過來的一灘沙子,他隻覺得眼前一花,倒在地上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慕子川踢了一腳沙子,立即彎身將地上的箱子撿了起來,隨手往身後一扔,兩隻箱子準確無誤地落在快艇上。

慕子衿踹出那一腳之後,也大步往快艇奔去,長腿一跨,箱子被扔回來的同時,他人也已經到來,盯了名可一眼,急道:「解開繩子。」

早在慕子川讓她上快艇的時候,已經和她交待了,他的腰帶上有把小刀,她轉身往快艇走去的時候,那把小刀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在她的手裏。

現在聽到慕子衿的喊聲,她用力扯開快艇的繩子,便拿起小刀給他割起手上的繩索。

「媽的!」在慕子川扔出兩隻箱子的時候,大哥立即反應過來,低咒了一聲,抽了長刀就向他撲去。

慕子川拿起第三隻箱子的時候,大哥已經撲過來了,他一彎身,從鞋子裏抽出另一把麻醉槍,對著大哥射出一針。

大哥被麻醉針擊中,手裏的長刀還沒有劈過來,人已經重重摔了下去。

「混蛋,不能放他們走。」另外一個綁匪也操起刀子撲了過來,這次他特別注意著慕子川手裏那把麻醉槍,一過來就是一刀桶去,完全不給慕子川使用麻醉槍的機會。

慕子川無奈,隻好和他鬥了起來,另外那個從地上爬起來的綁匪雖然還是看得不怎麼清楚,但也撲了過去,與他們糾纏了起來。

名可終於將慕子衿手上的繩索割斷,被綁了三天,剛鬆開的時候,一陣酸麻傳來,倒是不覺得痛了,只是感覺兩隻手都不像是自己的那樣,麻木得幾乎完全沒了知覺。

名可卻擔心著岸上的慕子川,雖然他看起來對付兩個人並不吃力,但,對方手裏有刀子,總是有危險。

慕子衿卻看著她,淺淺笑了笑,安慰著說:「別怕,他練過武。」

名可回頭看了慕子衿一眼,他一臉輕鬆,似乎真的完全不緊張,再看慕子川,他已經一腳踹倒一人,對著另一人的時候正是一副悠哉遊哉的態度,看著這一幕,她也終於安心了。

正要說什麼,腦海裡卻像是忽然閃過什麼,她微微怔了怔,再回頭看慕子川時,一點銀光在晨曦中映出來,正映入她眼簾。

臉色一陣巨變,她驚呼道:「子川大哥,危險!」

這話才剛出口,忽然「砰」的一聲,那點銀光微微一晃,慕子川高大的身影迅速往沙灘上倒去。

「大哥!」慕子衿下了一跳,心臟頓時收緊,什麼也顧不上了,從快艇上跳了下去,雖然身上傷得不輕,卻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慕子川身邊。

正要彎身將倒下的慕子川扶起來,慕子川卻自己爬了起來,剛爬起來便把他拉到身後。

「嘶」的一聲,利器劃過皮肉的聲音響起,撲過來的綁匪手裏那把短刀立即在他長臂上劃出一道血口。

「有狙擊手,快走!」一腳將綁匪踹開,慕子川依然將子衿護在自己身後,和他一起往快艇上跑去,抬頭看到名可站姿啊快艇上,正盯著他們,一臉焦急,他疾呼道:「快趴下!」

名可嚇了一跳,根本來不及多想,便聽話地迅速趴了下去。

她運氣真的不差,剛趴下,忽然「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從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射過,一下射穿快艇的船身。

慕家兩兄弟已經跨到快艇上,慕子衿將名可拉了過去,護在懷中,慕子川立即開動快艇,往海面開去。

「大哥,趴下!」慕子衿將名可壓了下去,不忘叮囑道。

慕子川也不敢大意,儘可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快艇裡,又是「砰砰」兩聲,快艇艇身又被擊了兩個孔。

因為距離太遠,那人也瞄得不太準,但,始終還是能瞄到他們。

快艇快速往海面開去,遠處又是銀光一晃,慕子衿用力抱著名可,身上卻忽然多了一點重量,「砰」的一聲,這一槍不知道打在哪裏,一槍過去之後,兩艘快艇出現在他們面前,很快便和他們迎面而過。

慕子川的人到了。

槍擊停止了,那人大概是看到了來人,已經收了槍打算逃逸。

慕子衿剛鬆了一口氣,卻忽然想起壓在自己身上那份重量,他嚇了一跳,想要用力掙扎坐起來,又怕傷了身上的人,只能急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你受傷了沒有?」

上頭,壓在他身上的慕子川沒有哼聲,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慕子衿心裏更加焦急,忍不住急道:「你……大哥,你是不是受傷了?別嚇我!哥!」

他還是不動,慕子衿沒辦法,用力從他身下掙扎出來,剛起來便立即扶住他沉重的身體,不知道他傷在哪裏,急得連心都要被撕碎了:「哥,你哪裏傷了?哪裏受傷了?哥!回答我!」

慕子川終於睜開眼看著他,但卻不是虛弱的那種,反而勾起薄唇,居然笑了:「再喊兩聲『大哥』,我死了還能再活過來。」

慕子衿一怔,眼底本來已經紅了,一怔過後,更是紅得厲害,用力推了他一把,一張臉頓時沉了下去:「無聊。」

名可爬起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把慕子川推開,慕子川似乎有點不經推,一下被他推到艇身上,兩道濃密的劍眉頓時擰緊了起來。

「子川大哥,你受傷了?」她嚇了一跳,慌忙撲了過去,拉上他的手:「哪裏受傷了?要不要緊?」

表情這麼痛苦,怎麼可能沒事?

慕子衿卻冷冷哼了哼,回到駕駛位上,將快艇調整了方向,往不遠處的東島碼頭駛去。

那邊慕子川的人已經趕了過去,接下來的事情輪不到他們來操心,他現在渾身都痛,有幾個地方還疼得厲害,隻想趕緊回去躺下,好好歇一歇,被人當沙包打,真心不是什麼好事,真的疼。

名可回頭看著他,見他一臉不在意,甚至眼底浮著不屑的光芒,她咬了咬唇,連眼眶都紅了:「子衿,子川大哥真的受傷了。」

「一點小傷口,要不了你的命。」慕子衿冷哼,完全不理會他們。

剛才子川為了他確實受了點傷,被綁匪割了一刀,但傷口不大,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名可卻因為他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又氣有心疼:「他中了彈,流了很多血。」

慕子衿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抖了抖,緩緩回頭,竟真的看到慕子川身後的襯衫上滲出一攤猩紅的血,他剛才……居然沒有看到!

「你……」

「沒事,一點小傷要不了我的命。」慕子川低喘了聲,剛才還是一臉笑意的,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

雖然這個傷口真的要不了命,不過,真心疼……「可可,讓他再叫我兩聲大哥,我保證不暈。」

「子川大哥。」名可咬著唇,一臉不安,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可再抬頭看他時,他臉色蒼白,真的有點虛弱起來了。

她看了慕子衿一眼,又看著慕子川的傷口,聲音都啞了:「子衿,大哥真的傷得很重,子衿。」

「我知道。」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臉色未變,踩著油門的腳卻已經用了最大的力道,把油門踩到底。

聲音也啞了,比起剛才還要沙啞:「看看他的電話還在不在,叫救護車。」

名可立即往慕子川腰間的褲兜裡探去,終於還是摸到他那個電話,撥通了急救的號碼。

慕子川睜了睜眼,想要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那顆子彈確實要不了他的命,只是,失血太多,腦袋瓜有點暈乎了。

視線裡,慕子衿正安靜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在他幾乎要撐不住閉上眼的時候,子衿動了動唇,低低地喚了聲:「哥,撐住好麽?」

一場綁架,沒想到竟讓自己兩個兒子的關係好了起來,等慕子川的手術結束,醫生宣佈了沒有大礙,傍晚時分就可以轉回特護病房之後,慕應天鬆了一口氣,竟不知道該不該感激起這次的綁匪來。

慕子衿自己也掛了一身彩,卻還是堅持要等子川的手術做完,他才願意回病房接受檢查,慕家人都看得出來,他其實心裏對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大哥還是有深厚感情的。

血濃於水,就算不是同一個母親所處,至少,父親是一樣的。

柔姨和鍾裕佳也狠狠鬆了一口氣,等子衿檢查完畢,醫生說沒什麼嚴重的傷,只是受了點皮肉傷之後,大家便真的徹底輕鬆下來了。

看著兩個兒子關係融洽起來,慕應天無聲感慨了句,這次,真的是因禍得福。

不過,那些綁匪這麼可惡,不讓他們得到嚴重的懲罰根本泄不了他的心頭之恨,所以在兩個兒子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他親自撥通了警務處處長的電話,要求將綁匪嚴懲。

一整天裏,名可一直陪著慕子衿,他在下午接受完檢查之後,便掛上點滴睡了過去,直到現在,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那張帥氣到足以讓女人尖叫的臉如今掛滿了青紫瘀痕,全是被綁匪打出來的傷,看在她眼底,心頭頓時又被揪緊了起來。

其實他真的很好,對她,很好很好,這麼好的男人,她究竟還在猶豫些什麼呢?

剛站起來給他拉好被子,病房的門便被打開了,以為是柔姨從家裏帶了夥食過來,不想一回頭便看到幾張熟悉的臉孔。

南宮雪兒第一個闖了進去,走到名可身邊,看著依然睡在病床上的慕子衿,見到他臉上那些瘀痕,一雙圓溜溜的眼眸頓時泛起了紅絲。

「表哥……」她輕喚了聲,慕子衿沒有任何回應,她才抬頭看著名可,揪上她的手:「可可姐姐,表哥他……」

「沒什麼大礙,就是醫生在葯裡添了點助眠的藥劑,讓他睡過去了。」被綁匪綁去的那幾天,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看他,眉宇間籠著一抹濃烈的倦意,眼袋也黑了一圈,分明就是沒有休息好的癥狀。

所以他睡過去,一直睡到現在,名可都沒有吵醒他,隻想讓他多睡一會,慢慢調養過來。

「究竟怎麼回事?」南宮烈走了過去,大掌落在南宮雪兒肩頭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才看著名可。

「那天從你們家出來,在山道上停了下來,於是在海灘上碰到那些綁匪。」名可的聲音有點輕,這事每次提起來,總是讓她愧疚得很。

「那裏並不是看海的好地方。」南宮烈眸光微微閃了下,或許也是看穿了她的內疚,知道這事的起因一定和她有關,但現在人已經救回來了,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

要追究的,是那些綁匪。

他揉著南宮雪兒的發,卻看著名可:「放心,那些綁匪,我會讓他們得到應該的懲罰。」

名可點了點頭,不管他們背後要對那些綁匪做些什麼,現在她都不在意了。

慕子衿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是,至於其他的,她真的不想關心太多。

拉著南宮雪兒在一旁坐下,也招呼南宮烈坐下後,剛要問雪兒要不要喝水,忽然便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著南宮烈,一絲局促:「南宮先生,對不起,我……這兩天事情太多,我沒想起來要去帝國集團簽約的事。」

約好了昨天去簽約的,但因為慕子衿被綁匪,這些事情全都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子衿除了這種事,你要是還能想起簽約的事,我才真的要好好考慮下,是不是要和你簽這份合同。」南宮烈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是有幾分焦急,他伸手把南宮雪兒拉入懷中,聲音柔和了下來:「既然答應了丫丫,就不會爽約,時間你定,什麼時候都可以。」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慶幸起自己認識了丫丫這個福星。

「等子衿出院之後,我一定會約個南宮先生方便的時間,一定不會讓你為難。」她說,藏不住一點興奮。

南宮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南宮雪兒正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又被輕輕敲響了起來,這次進來的是北冥洵和東方辰,還有俞霏凡和北冥黛黛。

看到名可在這裏,俞霏凡沒有任何訝異,倒是北冥黛黛微微怔了怔,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會在這裏?」

長指指向名可,很明顯眼裏除了訝異,還有一點藏不住的厭惡:「你和子衿是什麼關係?」

那天名可被老大帶回帝苑,慕子衿先一步來要人,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相信,慕子衿居然真的喜歡這個女孩,想要從老大手裏將她帶走。

招惹老大還不夠,居然連子衿都招惹上了,不管她有什麼苦衷,對這樣的女人,北冥黛黛也是厭惡得很。

名可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糾纏,她是北冥夜的妹妹,對北冥家的人,就目前為止,除了北冥洵,其他人她誰都不想理會。

「我是子衿的朋友。」說完這句,她只看北冥洵,目光溫和了下來:「對不起,我忘了昨天約好了去帝國集團簽約,剛才和南宮先生已經說好……」

「你們選好什麼時間,提前知會我一聲就好。」不等她把話說話,北冥洵將她打斷道,走到病床邊看了看慕子衿,看到他那張臉,頓時搖起了頭:「這下,估計毀容了。」

話語裡沒有半點惋惜,竟像是藏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名可被他的話驚了一下,立即說:「醫生說只是皮外傷,他臉上也沒有傷口,不會毀容的,過幾天就會好起來。」

北冥洵的目光從慕子衿臉上移開,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星眸忍不住微微半眯了起來。

她……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還有,聽說這些慕子衿被綁架,她當時也在場……她和慕子衿究竟是什麼關係?難道,她不是老大的女人嗎?

「站在那裏做什麼?」南宮烈瞟了他修長的背影一眼,「坐下來吧,別吵醒子衿。」

北冥洵微微愣了下,才轉身回到椅子前坐下,雖然心裏還是有疑惑,但這畢竟是老大和名可之間的事情,就算扯上子衿,那也是他們的事,他不該理會太多。

看到南宮雪兒,眼底的疑慮都散了,忍不住笑問:「考試怎麼樣?掛科了沒有?」

南宮雪兒白了他一眼,連理會都不願意了,敢質疑她的考試成績,哼!

俞霏凡也在看了慕子衿幾眼之後,便暗中扯了扯依然怒瞪著名可的北冥黛黛,在一旁坐了下來。

唯有東方辰還站在病床邊,正在研究慕子衿那一臉的色彩。

似乎,越研究,眼底的色彩越斑斕:「說不準真的要毀容了。」

東方辰看著慕子衿的臉,越看越興奮:「傷成這樣,就算不毀容,一時半會也是好不了,說不定鼻子嘴巴已經被打歪了,將來會留下後遺症也不準,名可小姑娘,你真的還願意跟著他麽?萬一他以後變醜了,你不是要哭死?我看,你還不如跟著我算了,這種隨時會毀容的男人,跟他分手吧。」

聞言,名可頓時額角一黑,才知道剛才北冥洵為什麼會幸災樂禍,這幾個人……咳,原來,這才是他們私下裏相處的模式,是她大驚小怪而已。

「怎麼?是不是在考慮我的話?」東方辰的目光依然落在慕子衿那張臉上,話卻是對名可說的:「你要考慮好,我們東方集團在東陵的地位半點不輸給慕氏,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比子衿更懂得討好女人,不對,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比他帥呀!」

說到最後,因為太興奮,差點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傢夥,一直仗著和夜一樣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總是目中無人高傲無禮,現在醜成這樣,總算被他比下去了吧,嘿嘿。

名可還是忍不住黑了額角,但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她隻好吐了一口氣,學著適應起他們相處的方式了。

「名可小姑娘,你好好考慮嘛?」東方辰又補了一句,這次,視線終於落在名可臉上。

「滾。」

一聲淺淺的滾,聲音不大,甚至極度沙啞,卻不是名可說出口的。

慕子衿微微睜開眼眸,本來是打算繼續安心睡一會的,但,吵成這樣,甚至還吵著搶他的女人,他能睡得安穩麽?

東方辰垂眸看著他,見他真的張開雙眼,頓時誇張地鬼叫了起來:「你不是吧,昏迷了還能忽然醒過來跟我搶女人,告訴你,現在你只能躺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想跟我搶……咳,我開玩笑的,別亂來!我認輸行不行?我認輸了行麽?」

尼瑪,手裏還掛著點滴,居然真的要爬起來,這是……要爬起來跟他決鬥的意思?為了名可?

東方辰把人惹怒了,終於住了嘴走到北冥洵身邊坐下,還不忘對著被名可勸著躺回去的慕子衿丟出最後幾句:「等你好了,我再跟你搶,我絕不趁人之危。」

慕子衿懶得理他,因為名可就在他身邊,現在,關心的人明顯是他。

「別再亂動,你的傷還沒好,好好躺著,藥水還沒有打完,乖一點……」

這些哄孩子一般的話語用在他身上,居然出奇地好用,慕子衿躺了回去,睜眼看著她,彷彿已經忘了這個病房裏還有其他人那般,啞著嗓子說:「這麼憔悴,是不是這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今天早上被嚇到了吧?別怕,以後都不會了,我保證,不要怕。」

「不怕。」她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輕柔的笑意,「別再亂動。」

「好。」他真的不再亂動,任由她給自己把被子重新蓋上,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眼神柔和:「我的臉會好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絕對不會毀容,別擔心。」

名可喉間一堵,頓時被堵得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什麼時候擔心過他會毀容?那不是東方辰用來調戲她的話嗎,他居然就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見他說得這麼認真,眼底連一點玩笑的意味都沒有,她一定會以為他和東方辰一樣,都在那她開玩笑。

可她分明聽出來了,他是認真的,認真在安慰她。

慕子衿的認真,不僅名可聽出來了,就連其他人也聽得清楚明白。

他……是真在擔心東方辰那些話,怕這個女孩因為怕他毀容,從他身邊逃開麽?

堂堂慕氏二少爺,對著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孩,居然這麼小心翼翼,生怕她不要自己?

這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換了是其他人告訴自己,這裏的人,絕對不會有一個人願意相信。

像慕子衿這麼孤僻冷情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會擔這種心,說出這種話?

一席話,真的讓這些人全都傻眼了。

至於名可,原先也是極度震撼的,但在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後,那份震撼最終都被憐惜取代了去,再看他時,心裏已經多了一分柔柔的暖意。

「沒事,就算你鼻子嘴巴歪了,也比他帥氣。」她柔柔笑了笑,也不知道這話是認真的,還是在安慰他。

慕子衿的唇角終於扯開一抹柔和的笑意,點了點頭:「我渴了,可可,喂我喝水。」

名可二話不說,倒了杯水把他扶起來,一點一點喂他喝了進去。

濃情蜜意,你儂我儂,溫馨浪漫,柔情似水……

再多的詞語也形容不出來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一房子的人,明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應該滾蛋,至少該做到和隱身一樣的功能,卻因為太過於震撼,看得兩眼發直,連呼吸都忘了。

最終,一把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安寧:「子衿表哥,你終於把可可姐姐追到手了?」

南宮雪兒的聲音喚回了所有人的意識,也把他們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清清楚楚說了出來:「子衿表哥從來不喜歡笑,可可姐姐,你好厲害,你讓表哥一直在笑。」

是了,為什麼他們總覺得場面怪怪的,原來,是因為慕子衿笑了,笑得這麼真誠,這麼愉悅,那淡淡的笑容溫柔如水,一瞬間暖了所有人的臉。

他從不愛笑的,自從他媽媽出事去世之後,他幾乎沒怎麼笑過,可今天,對著名可的時候,他一直都在笑。

這群人裏頭,有三個人一直不愛笑,慕子衿一個,北冥連城一個,剩下那個,便是北冥夜。

哪怕北冥夜唇角總是習慣性掛著一抹笑,但,沒有人不知道,那笑虛假得很,那不是真的笑,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偽裝。

現在看到慕子衿笑得這麼滿足,所有人,除了北冥黛黛,心裏都在一瞬間柔和了,看著名可時的目光也不禁異樣了起來。

能讓子衿笑得這麼寬懷,真的不容易,這女孩……如果她和北冥夜不是有這麼多糾纏,或許,大家都對她和慕子衿的事情都樂見其成。

「她不是你子衿表哥可以追求的對象。」一把不太融洽的聲音打斷了南宮雪兒臉上的笑意,北冥黛黛站了起來,看了南宮雪兒一眼,再盯著名可,一臉怒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

「黛黛,這裏是病房,別這麼大聲說話。」俞霏凡也站了起來,拉上她的手,聲音有幾分沉:「和丫丫說什麼追求不追求的,她還是小孩子,別教壞她。」

「霏凡姐,她……」

「丫丫不懂事,別把她的話當真。」南宮烈抬頭看著她,話雖然說得輕淡,也雖然看似在責備南宮雪兒,但,話語中隱藏的警告意味,除了南宮雪兒,在場中沒有任何人聽不出來。

北冥黛黛喉嚨一堵,盯著名可纖細的背影,一時氣結,竟轉身離開了病房,不知道是直接離開,還是留在長廊裡。

俞霏凡抱歉地看了慕子衿一眼,便快步追了出去。

名可暗地裏籲了一口氣,心裏對南宮烈還是有幾分感激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在丫丫面前被提起來,丫丫這麼美好,半點不好的事都不該讓她聽了去。

南宮雪兒大概也聽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讓黛黛姐姐不高興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被嚇了一下,連話都不敢亂說了。

六點過後,慕子川被推回來特護病房,大家又轉了陣地,過去看子川去了。

正好慕子衿的點滴吊完,便在名可的攙扶下,往隔壁病房走去。

但他只是站在門邊,看著大家圍在慕子川身邊看他的情況,自己並沒有進去。

名可知道,他其實對這個哥哥感情深厚,家裏現在就這麼一個支柱了,慕應天始終是老了,剩下的女人也指望不上,所以他才會在被綁架之後,讓綁匪和慕子川聯繫。

感情一直在,卻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去面對,這次被綁架,子川的傷倒是讓他再也無法躲避了。

但面對歸面對,始終還是不太習慣太熱衷,所以他只是在門邊看了幾眼,確定他安好後,便讓名可扶了他回病房,還特地交待了不想見客,才又躺回病床上睡了會。

南宮烈他們沒有再來煩他,其實都看得出他確實還有點虛弱,之前在慕子川做手術的時候一直撐著沒有倒下,如今倒了下來,躺了半天,倒是越躺越累了。

醫生說這是因為精神放鬆的過,其實是好事,等過完今夜,明天就好了。

七點多的時候柔姨從家裏帶來了清粥和兩盤小菜,慕子衿隻喝了點粥,便又躺了回去,這一睡,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一睜眼便看到名可睡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人小小的,捲縮在那裏也不覺得擁擠,一條薄薄的毯子蓋在身上,將她整個人徹底裹了起來。

縮在一團,身影愈加纖細,讓他看到這抹小小的身子,眼底又開始閃過點點明暗莫辯的光芒。

她看起來很缺安全感,聽說只有沒有安全感的人,睡覺的時候才喜歡將自己縮成一團,因為沒人保護,潛意識裏,她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身子展開的程度越小,面臨的危險也會越小,但清楚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人潛意識裏的錯覺罷了,是他們自我安慰的方法。

她,真的很缺一份守護的力量,很缺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他……

從床上翻了下去,他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名可依然捲縮在那裏,還沒有醒過來。

她看起來也很累,大概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不過,在他不自覺向她靠近的時候,那兩道秀氣的眉卻微微抖了起來。

睡眠淺,又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是她一直這樣,還是最近被遭遇的事情嚇出來的?但這睡姿卻似乎由來已久……

感覺到一股靠近的氣息,本來就睡得不太安穩的名可忽然睜開眼眸,一抬頭,慕子衿已經站在她身邊,正居高臨下看著她。

「不要!」她嚇了一跳,被眼前這道忽然出現的身影嚇得猛地往後退,可她就睡在沙發上,根本退不了半分。

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身體,再抬頭,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鬆了一口氣,伸手拭去額角的汗跡,啞聲說:「對不起,剛才……有沒有嚇到你?」

一醒來就看到身邊有人,還是以這副舒服到讓人畏懼的姿態站在她面前,她……還以為是北冥夜回來了。

「應該是我嚇到你了吧?」慕子衿在她身邊坐下,她身子真的很纖細,哪怕躺在沙發上,他還是可以找到坐下來的位置。

見她額前滲著點點細汗,他伸手,長指給她拭去了一層薄汗,聲音柔和:「是不是做噩夢了?」

名可搖了搖頭,想要起來,但他坐在那裏,倒是擋住了她所有空間,要起來,還得等他先起來才行。

「還要睡嗎?」他指尖落在她額角上,涼涼的,不知道是她額角冰涼,還是他指尖的溫度太低:「你看起來很疲累,再睡一會?」

「不睡了。」已經天亮,護士和醫生很快回來給他檢查,病人家屬這時候還睡著,多不好。

雖然,病人家屬這個稱呼,好奇怪……

「時間還早,再躺一會吧。」明知道她想要起來,慕子衿不僅沒有讓開,反倒傾身向前,向她壓下幾分。

「子衿……」名可嚇了一跳,見他壓下來,想要逃開,卻又無處可逃,感覺到他沉重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還有越壓越禁的意思,她急得額角忍不住又滲出一層薄汗:「子衿,別這樣,醫生很快會來。」

「我想你。」他的聲音啞啞的,身體的重量隨著他壓下的動作,有大半壓在她身上,他低頭,薄唇湊近她的耳際:「在破倉庫的那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回不去了,你會不會為我流幾滴眼淚?」

「子衿……」怎麼說起這種事了?聽他這麼一說,再想像他一個人被榜在舊倉庫裡,獨自面對那幾個綁匪時的無助和孤單,心頭忍不住又酸了幾分,她柔聲安慰:「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以後我們不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一定不會再碰到那種人。」

「以後,我們?」慕子衿挑出了名可話語裡的重點,目光在一瞬間炙熱了起來,身體,更是肆無忌憚壓了下去:「可可,你說我們以後,這意思是不是說你願意嫁給我了?」

「子衿,我才二十歲不到。」她抗拒,眉心皺緊,除了因為他這句嫁給他的話,也是因為他真的壓得太緊,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很快就到了。」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很輕柔的那種,只是熱熱的氣息一直灑落,燙得她一張臉酡紅成一片:「意思是,滿二十歲後就嫁給我?」

「不……不嫁。」她別過臉,躲開他的目光。

他為了救她差點連命都沒有,她確實很感動,但,一碼歸一碼,她不能因為感動就將自己的婚姻隨意交出去。

不是不喜歡他,但卻沒有喜歡到立即就要嫁給他的地步,更何況,她從來沒想過要在自己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嫁人,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慕子衿目光微微閃了閃,伸手執起她一縷長發繞在指間把玩,眼底晃過的異樣情愫,她並沒有捕捉到:「沒想到我還喜歡上了個事業型的姑娘。」

名可咬著唇,也不能說她就是事業型,但真的還有很多事情想做,結婚這樣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

剛上大學而已,現在就想這種事,太神奇。

「可我想結婚了,怎麼辦呢?」他依然繞著她的長發,盯著她粉紅菲菲的臉:「我已經二十七,聽說這個年齡不小了。」

「胡說……胡說什麼?」才二十七,根本就是男人黃金時代的開端而已,多少人三十了還是孤身寡人一個?就像……就像北冥夜那傢夥,人家都已經二十八了,比他還大,怎麼就沒聽說過要急著結婚的事情?

她雖然不是豪門中人,但也有點清楚這些有錢人的事情,沒個三十,根本不到結婚的年齡。

「瞧你這是什麼眼神?」慕子衿的長指在她耳上輕輕彈了彈,懲罰性地又往她身上壓了壓,聽到她忍不住低低哼了聲,他才滿意地盯著她的臉,輕聲說:「不結婚也可以,先答應做我女朋友,不許拒絕。」

見她眉心蹙了起來,他臉色微微沉了沉,語氣變得有點不高興了:「我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要你做我女朋友也這麼難嗎?」

名可咬住唇瓣,確實有點為難,她真的不是討厭他,但,她和北冥夜的關係……

「你如果還不答應,上次我和你三更半夜去酒店開房的照片,今天之內我會發遍整個東陵所有有影響力的八卦雜誌社。」他臉又沉了下,語氣也沉了下來,居然……在威脅她!

名可頓時感覺到無力感油然而生,堂堂慕氏二少爺,他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了要她答應做他的女朋友,竟然耍賴起來了,這是他的悲哀,還是她的不幸?

「就這麼決定了。」他又往下壓了壓,似乎特別喜歡聽到她悶哼的聲音,聽著她叫出聲,他才舒展了下眉心,語氣卻還是堅定:「我數到三,你要是不答應,我立即叫人將照片發出去。一,二……」

名可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直到他數完「三」這個數字,黑著臉伸手往自己褲兜裡探去,她才驚得回了魂,焦急的握上他的大掌,搖了搖頭,又點頭:「我答應,我答應了,不要鬧。」

半夜三更和慕氏二少爺去酒店開房,這種事情要是鬧騰出去,以後她還怎麼回學校上課?

不僅丟臉,到時候還得要和家裏人和肖湘解釋……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它發生?

「真的答應了麽?」他臉色未變,還是一臉森寒,但如果名可冷靜下來去看他,一定會發現他眼底藏了點點難以察覺的笑意。

這笨女人,上次被拍到的照片早已經被慕子川買了下來,全部毀去了,以子川做事的風格,怎麼可能會把留下把柄?

更何況,他現在穿的是病號服,褲兜裡哪裏來的手機?也就這傻瓜才會被騙到,這麼容易被騙,真的很傻。

名可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習慣性將自己的心事藏在心底,這麼多年來都一樣,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這一刻在想什麼,太難。

聽到他的問話,她只能遲疑了兩秒之後,點了點頭:「答應了,真的。」

「算你識時務。」慕子衿有點詭計得逞的快意,低頭,又想往她臉上親下去。

不料,身後的房門卻忽然被打開,醫生和柔姨一起走了進來。

一抬頭,竟看到前方角落的沙發上,慕子衿把名可壓在身下,不僅這樣,人家似乎還在親吻……

被驚嚇到的兩人微微一愣後,慕子衿從名可臉上抬起頭,神色微變,名可卻已經丟得滿臉通紅,一直紅到耳根裡去,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

她就說醫生和護士很快會進來的,就是身上這傢夥完全不願意聽。

醫生和柔姨很識時務地退了出去,從他們剛才那個角度,也看不清沙發上這兩個人是不是衣衫不整,不過,糾纏得這麼親密,就算還沒有真正親熱起來,估計也是開始階段了。

總得要給他們一點時間穿衣服是不是?

等房門重新被關上,名可才伸手抵在慕子衿胸膛上,輕輕推了一把:「快起來。」

「我有點頭暈。」他低頭,沒有親她,只是埋首在她頸窩裏,卻也沒有從她身上爬起來。

這身體軟軟的,雖然隔了一張毛毯,但,毯子這麼薄,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壓在她身上,感覺還是美好得叫人捨不得離開。

原來,女人的身體,真的這麼柔軟,壓在她身上,真的這麼舒服。

「子衿,醫生在等著給你檢查。」她又推了推,還是推不動他半分,這身體越壓越緊,已經緊得讓她開始呼吸困難:「子衿……」

「他喜歡等,讓他等著好了。」等不及了,自然會先回自己的醫務室,醫生就在醫院裏,什麼時候需要他們,什麼時候摁一下鈴就是,急什麼?

這具小小的身體……就這樣也挺好,他還沒捨得要起來。

「子衿,不能……讓醫生等。」呼,他好重,比名可想像的還重,這麼重,再不起來,真的要壓死她:「快起來。」

「我頭暈呢。」有沒有半點同情心的?都說他頭暈了還非要把他推開,一點都不關心他。

名可不是不關心他,只是因為因為看得出來,這傢夥哪裏有半點頭暈的癥狀,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不想從她身上起來。

「子衿,要……檢查,快起來。」要死了,再這麼壓下去,她真的會被壓得窒息而亡。

看起來這麼修長,身材比例好得叫人羨慕妒忌恨,誰知道體重這麼可怕,簡直……和北冥夜有得比。

心裏有那麼點懊惱,在這種時候,想那個可怕的男人做什麼?

「子衿……」

「你是我的女朋友,就該有義務讓我壓。」他依然埋首在她脖子上,悶悶地說。

名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是他女朋友就有義務讓他壓,這……哪來的歪理?

「我……呼吸不過來了,真的……要斷氣了。」她張大小嘴,是真的快要透不過氣,不是和他開玩笑。

這麼重的人,整個壓下來,能撐到現在沒有兩眼一翻暈死過去,連她都佩服起自己的抗壓能力了。

慕子衿從她脖子間抬頭,垂眼盯著她漲得通紅的臉,如果不是看到她張開小嘴不斷用力在呼吸,他真的會懷疑這不過是她想要騙自己起來的借口。

女人這種動物他從來沒有好好研究過,不過是壓一壓而已,至於這樣?

可是,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她一張小臉也越來越紅,很明顯是憋紅的,而不是因為羞澀緋紅那種,愣了半秒之後,他終於從她身上爬了起來,伸手在她胸口揉了起來:「怎麼樣?是不是真的透不過氣?還難不難受?」

不過,這胸口……怎麼越揉越舒服?如果在往下一點……

「啊!色鬼!」名可尖叫了一聲,用力拍掉他那隻不安分的大掌,一邊喘氣一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口吸氣,努力平順自己的呼吸。

慕子衿終於知道女人是真的不太抗壓,這喘息的模樣是真的,看起來,很痛苦……

「抱歉,我以為……」等她緩過來,他才在她身邊坐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他從來沒有和女人有太多的接觸,不知道她們會這麼脆弱,還是說,下次不會再這樣?

但,他覺得,下次,還是想壓……

最終還是一臉防備的名可從他身邊鑽了出去,理順了自己的衣服頭髮後,一開門便看到醫生和柔姨他們還等候在這裏。

她紅了紅臉,開了門便退到一邊,讓他們進去。

慕子衿其實沒什麼大礙,多虧當初那幾個綁匪心虛,怕以後被慕家的人報復,下手不敢太重,只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內臟。

在醫院裏住了三天,實在是待不下去,在慕子衿的強烈要求下,醫生答應讓他提前出院。

但慕子川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畢竟是中過子彈,雖然中彈的地方不是要害,但手術之後怎麼也得要住上一個禮拜。

這三天裏,慕子衿並沒有進過子川的病房,每次都只是在門邊站一會,而且總是挑人多的時候,因為人多的時候大家沒那麼容易注意到他。

名可越來越發現,這傢夥真的是個不喜歡外露的人,任何感情他總是死死藏在心裏,從不願意展露太多在外人面前,唯獨對著她的時候不一樣。

她也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特別?

剛開始因為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相信,所以,一直在抗拒,但在經歷了綁匪這事後,哪怕還是想不明白,也隻好選擇去相信了。

為了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的男人,還要懷疑他接近自己動機,是不是太沒良心了些?更何況,她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女二,也不值得慕家二少爺會這麼大的心思故意來親近她。

就算她真的有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爸爸,權力滔天,對慕子衿這麼有背景的人來說,有什麼值得他刻意討好的地方?

他根本不是這種性格的人。

過去一直不願意相信,一直在拒絕,其實,都是她自己的問題。

那日午後,慕子衿執意要出院,醫生給他做完最後一個檢查,沒查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終於還是屈服在二少爺的淫威之下,同意放行。

事實上,名可有點懷疑,要是醫生不同意,子衿是不是就這樣大刺刺地走出去?

依他的性格,這事,不是不可能。

等柔姨給慕子衿收拾東西的時候,名可去了一趟護士站,給慕子衿把葯取回,回來的時候,竟看到慕子川倚在走廊上,遠遠地看著子衿那扇房門。

「子川大哥,你在這裏做什麼?」名可迎了過去,一點訝異。

這個慕子川和他弟弟其實有那麼點相似的地方,慕子衿是不願意外露感情,他則是習慣性將自己的情感表現得亦真亦假,這樣,便能讓人真假難辨。

事實上,都是不喜歡將自己真實的情感展露出來。

雖然認識了沒幾日,慕子川這點習慣,名可還是能看出來。

「想去看子衿?」她問,忍不住調皮地眨了眨眼:「那天你不是很放得開,傷了也要他喊你大哥麽,現在怎麼反倒害羞起來了?」

慕子川垂眸看著她,被她看穿也似不在意,只是淺淺笑了笑,卻還是沒有方慕子衿的病房走去。

那天……那不是因為受了傷嗎?聽說人在受傷的時候有胡言亂語權利,因為意識不清不楚的時候,說的話如酒後胡言。

但現在,雖然傷還在,但,要說他現在還能胡言亂語的,誰信?

「真的不去看看他嗎?他馬上要出出院了。」名可抬頭看著他,笑得淺柔:「其實他這幾天每天都有去看你,就是和你一樣,明明在意,卻怕被人看出來。」

「我知道。」他眸光閃了幾下,又似反應過來,神色微窘,忙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知道他每天都有看我。」

事實上,等他能下床之後,他也在夜裏偷偷去看過他。

「既然知道他也在意你,為什麼不先一步走出去,跟他說一句你也在意?」名可依然盯著他的側臉,這張臉和慕子衿有幾分相似,都是一樣的出色,一樣的俊美。

只是子衿的美比較柔和,他則是比較剛毅,兩相比較之下,也還是說不出究竟誰長得帥氣一些,各有千秋吧。

慕子川卻依然只是淺笑,又看了眼那扇房門,最終轉身往自己病房走去:「該好的,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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