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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20章
車子停了下來,一人從駕駛座上推門下來,舉步往後座車門走去。

佚湯,下來的人居然是佚湯,是那個一直跟在北冥夜身邊,幾乎形影不離的助手!

那,車子裏頭的人……

名可呼吸亂了,就連俞霏凡也忍不住變了臉色,連唇邊的笑意都忘了。

他從來不出席這種場面,這麼多年來,自己任何一部片子,每次邀請他當嘉賓,他從來都是拒絕。

今天來這裏,她知道,不是為了自己……

車門被打開,一條黃金比例的長腿邁出,北冥夜,真的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北冥夜。

北冥夜的出現,就連楊慕儒和東娛那邊的負責人都沒有想到,看到他大步向舞台這邊走來,居然一個個呆若木雞的,連該有的反應都想不起來了。

誰能想到會是他來,帝國集團能來個經理級的人物已經很不錯了,誰奢望來的人會是他們的總裁?

南宮烈已經在台上站了近二十分鐘,這傢夥還真的夠狠,居然浪費他這麼多時間。

「沒人去迎接麽?」他抿唇,淡言道。

楊慕儒立即反應過來,和東娛的副總一起,甚至拉了拉俞霏凡的衣角:「霏凡,北冥先生來了,去迎接一下。」

俞霏凡是北冥夜花錢捧紅的,整個娛樂圈的人沒有誰不知道這事,北冥夜親自來了,俞霏凡不趕緊過去迎接實在說不過去。

俞霏凡被他暗地裏一拉,人才徹底清醒過來,立即和楊慕儒一起從台上下去。

副導演臨走的時候湊到名可耳邊低語了句:「快過去迎接北冥先生。」

名可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在肖湘和副導演的催促下下了台,和大家一起向北冥夜走去。

北冥夜今天一身玄黑色休閑服,兩條修長到讓人要尖叫的腿邁著優雅的步伐,很隨意卻又不讓人覺得傲慢,精緻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如迷一樣蠱惑人心,就連俞霏凡這樣的大美人走到他身邊,居然也被他的美給蓋過了。

比女人還美的妖孽,卻一身狂傲的氣息,這樣一個人,不管走到哪裏,不管身邊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他的光芒總是掩藏不去。

「北冥先生,真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楊慕儒走到他跟前,一臉驚喜的笑意:「先生親臨,我們實在是太高興了,霏凡,快陪先生一起上台。」

過去兩個人只要在一起,對方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舞伴,雖然俞霏凡很清楚這裏還有個名可在,但,這些習慣已經有好幾年,她相信北冥夜也不會為了一個名可而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

所以她走了過去,就要去挽北冥夜的長臂。

但,俞霏凡這次又想錯了,她忘了,這個男人的心意從來都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北冥夜半片衣履,北冥夜已經舉步往前頭走去,從幾個人的身後將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小傢夥揪了出來。

「怎麼不過來到我身邊?氣我沒有告訴你今天會出席?」他將名可拉了過來,旁若無人地拉入自己懷中,垂眸看著他時,眼底的笑意蕩漾著所有人都能看得見的寵溺:「不是想要給你個驚喜麽。」

名可有點獃獃的,這男人在外頭的一舉一動,她分不出真假,不過,他這個驚喜,確實讓她很訝異。

不管他想要做什麼,既然都開始做了,自己只能配合。

溫順地窩在他懷裏,她抬頭,唇角含著點點笑意,和他一起往台上走去。

既然人家大總裁這麼給面子,她總不能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但今天北冥夜卻真的不給某個人的面子,打臉,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得啪啪響。

俞霏凡愣在那裏,回頭看名可時,那一眼,已經不能用怨恨來形容。

但,只是一眼,那麼快速的一眼,就連鏡頭都捕捉不到。

她依然邁著優雅的步伐,和東娛的副總裁一起往台上走去。

北冥夜一直摟著名可,他的位置自然是嘴中央,和南宮烈一起的地方,名可被逼無奈被他樓了過去,直接就將本來屬於俞霏凡的位置給佔了。

不是不知道下頭有多少人在盯著自己,但,這真不是她自己的意思,這男人想要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她真的是被逼的。

俞霏凡在她身邊站著,雖然位置被頂替,臉色優雅的笑意依然在,再加上精緻的妝容將她一張臉勾勒得完美動人,這樣一個女人,不得不說,氣質和長相各方面都是絕對一流的。

儀式並不複雜,主持人請北冥夜致辭,名可不知道這傢夥事先有沒有打草稿,不過,依他的習慣,打草稿這麼麻煩的事情,他一定不願意做。

但他的致辭卻很完美,官方完美到讓人完全挑不出半點毛病,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去幾分,這麼赤果果的在所有媒體面前秀恩愛,也不怕應了那句話:秀恩愛,死得快!

太高調了,高調到讓名可幾乎有點承受不來。

他就是這麼一個身份,她終於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要待在他身邊,就得要和他一起面對所有來自外頭的壓力,面對各種讚美或是質疑。

早就已經有所覺悟的,只是,這會是第一次這樣面對。

北冥夜的致辭很簡單,不過十來句話,接下來是東娛副總代表自家老闆來致辭,然後是導演,主演,逸飛這邊的負責人徐年華……

幾乎半個小時,最後看得出北冥夜已經開始不耐煩,楊慕儒立即讓人開始。

切燒豬,北冥夜站在中間,懷裏摟著的是名可,楊導和南宮烈還有俞霏凡一起,幾個人名義上拿著用一把刀,在燒豬背上切開一道口子,這個儀式才算是正式結束。

接下來便是記者問答時間,北冥夜和南宮烈說了幾句什麼,便牽著名可的手從台上下去。

立即有記者堵了過來,有人終於忍不住問出大家心裏的疑問:「北冥先生,名可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今天卻穿了一件……穿了和俞霏凡同款的衣服,不知道這個是劇組那邊的安排,還是真的這麼巧合?」

名可就知道,這個問題一定不會被忽略。

既然是自己的問題,她並不想讓北冥夜為難,正要開口說什麼,北冥夜摟緊她,先一步道:「這裙子早前我說要送給她的,結果這丫頭還是和過去一樣,說什麼要自力更生不願意花我的錢,自己找人翻版做一件,這事連我都不知道。」

他探了下手,似一臉無奈。

不過是簡簡單單幾句話,裏頭包含的信息可卻多了。

首先,這裙子北冥夜原本要送給名可的,但名可沒要,至於這裙子後來送給誰了,不得而知,但如果是從北冥夜手中送出去的,那麼,這裙子便是名可不要,他才轉手送於人。

不要的東西給別人了,這個,比起直接要了還要風光,當然了,別人穿自己不要的嘛,這不一個巴掌打臉打得更恐怖嗎?

其次,原來這小丫頭不願意花北冥先生的錢呢,這就和被包養的情人情婦之類的徹底區分開來了,怪不得連北冥夜這樣的人物也會鍾情於這種小丫頭,卻原來是人家真的這麼特別優秀的一面,才會讓這樣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也傾心。

相比之下,某個一路藉著北冥夜的勢力才混出來的大腕兒,品行上確實差了太多,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沒法兒比了。

誰高誰低,還有比較的餘地麽?

人北冥夜簡簡單單幾句話,名可身上這套廉價裙子頓時就生輝了起來,那不是廉價,而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女孩一顆高尚的心。

當然,也會有人在背後不屑,都成了人家的女朋友了,就不信她不花北冥夜的錢,但,不屑歸不屑,至少這些記者們回去之後知道該怎麼寫了。

北冥夜從台上下來之後,摟了名可就往廣場外頭走去,佚湯開了車等候在他們。

兩人上了車,佚湯立即將車子開走,名可連招呼都來不及和肖湘打一聲,只能給她打了通電話,告訴她自己和北冥先生先一步離開了。

肖湘自然不會阻攔,當然,她想要阻攔也攔不來,對方可是北冥夜,攔他,想死麽?

不過,剛才那邊的問話,她在後頭也聽到了些,對北冥夜的好印象頓時空前高漲了起來。

有這麼強悍的男人在身邊,可可真的一點都不會吃虧,這男人雖然有時候會欺負可可,但她算是看出來了,在他的觀念裡,欺負可以,但,欺負可可的那個人只能是他。

要是其他人不自量力想要在可可身上佔便宜,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一轉身看到俞霏凡臉上的錯愕和蒼白時,她就更加篤定了這一點。

名可被北冥夜帶上車,還是忍不住往後方看了好一會,直到北冥夜將她的小臉掰了回來,她才直視起身邊的男人。

「為什麼撒謊?」那件什麼裙子,他什麼時候說過要送給她?這種小事情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注意到。

這男人有多忙,她心裏清楚得很。

可現在這樣一說,俞霏凡……好吧,她不應該去同情人家,但,這真的是無妄之災。

「你說為什麼?」北冥夜挑了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名可說不好現在心裏是什麼滋味,說竊喜嘛,有點,畢竟,這男人是為了自己才撒的慌,但心裏還是有點不安,別人對不起她她可以反擊,要是人家啥都沒做,她主動攻擊就不好了。

北冥夜的攻擊,在現在的她心裏,自然算是她的。

不過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再想也沒什麼意義,現在不管她做什麼,也挽不回俞霏凡的面子,所以不想了,省得庸人自擾。

反正她也看俞霏凡不順眼,就這樣吧。

「我們現在去哪?」她隨意翻了下包包,看到裏頭的護照,忽然想起什麼,不安道:「楊儀說等會還有活動,我都走了,怎麼參加?」

「參加這些勞什子活動,有陪我重要?」他垂眸,眼底閃過一抹危險。

「沒有,你最重要。」可她護照都帶了,需要用到護照的活動,說不定是抽獎出境遊之類的。

真是的,出境遊很貴的,白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這個霸道的傢夥,自己不在意那些錢就算了,她可是在意得很。

忽然,車子停了下來。

北冥夜和名可一起往前方望去,只見另一輛車子在他們前面停下,車門打開,俞霏凡從後座步下,正在向他們走來。

「先生,他們別車,我只能暫時停下。」前頭的佚湯解釋道。

北冥夜不說話,看著走到車門邊,正在敲車窗的俞霏凡。

她敲了好一會,他才將車門打開,卻沒有下車,只是安然坐在後座上,抬起眉角看著她:「我趕時間。」

「為什麼這樣對我?」俞霏凡咬著唇,眼底閃著淚花,但還是倔強地不讓眼淚留下來:「我已經知錯,已經不和她爭了,我放手了,夜,我真的放手了!我隻想要回過去那些平靜的生活,為什麼你還要一次次傷害我?」

北冥夜不說話,正要將車門關上,俞霏凡的手卻落在車門上,死死盯著他沒有任何錶情的臉。

她真的不信,不信他會變成這樣,對自己一點情義都沒有。

她已經想要做回過去那個自己了,現在的他為什麼還要這樣?不把她逼上思路,他就不甘心麽?

「夜……」他還是不理會,俞霏凡的眼淚躺了下來:「姐姐……」

「不是每一次犯了錯,都可以隨隨便便幾句話能蓋過去。」既然她提起霏煙,他不妨對她好點,將話跟她說清楚:「你找過名珊是不是?你想要她和你聯手對付可可?」

俞霏凡臉上表情一滯,頓時有點目瞪口呆。

她抖著唇,聲音很輕很輕地道:「我……不是把照片給你了嗎?夜,我事先連照片都給你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

含淚的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名可身上,她啞聲道:「是你,是不是?你究竟在他面前說了什麼話汙衊我?」

看著北冥夜,她哭著道:「我買了那個女孩手裏的照片,不過是不想事情鬧大,我連照片都給你了,夜,為什麼你居然要懷疑我?」

「在事發之前將照片給我,算是買了個人情,自己就可以推卸得一乾二淨?」北冥夜挑了挑眉,眼底終於淌過點點不一樣的情愫。

但,沒有憐惜,卻只是不屑。

他抿著唇,話語薄涼:「我不想查下去,是不想給你難堪,我原諒你一次,但你似乎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夜……」

「我趕時間。」他淡漠道。

「夜,我錯了,我……我真的錯了。」俞霏凡就差沒給他下跪認錯了。

北冥夜不是她可以耍弄的對象,一直都不是,她早就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忽然出現一個名可,她根本不會做那麼多荒唐的事情。

「聽說那夜你在鬧肚子的時候,給外頭打了個電話。」北冥夜眼底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修長的食指微微動了下。

俞霏凡這下徹底不敢再多說了,知道他不耐煩,她連在他面前哭泣流淚都不敢了。

眼淚止了,她深吸一口氣,以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聲道:「我以後都不會再和她爭了,我會好好做我自己的事業,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夜,請你看在姐姐的份上,對我手下留情,我會改,真的會改了。」

「看你表現。」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車子就這樣在俞霏凡眼底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盡頭。

她沉默,一個人站在街邊,就連曼妮也隻敢遠遠看著,不敢隨意靠近。

就這麼站了好一會,直到似乎已經有人認出自己在向這邊靠來,她才轉身往車子走去。

……車子重新開回到車道上後,北冥夜沒有再說半句話,只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安靜休息。

名可偶爾看他兩眼,他臉上一直沒有任何錶情,似乎也不怎麼願意說話,所以,她也不敢隨意開口。

其實,北冥夜對俞霏凡是有感情的,或許應該說,他對俞霏煙真的有感情。

或許是真的曾經好過,也或許是純粹只是內疚,但,始終是有一份情。

她心裏很清楚,如果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對俞霏凡出手。

剛才俞霏凡向他認錯的時候,他食指又動了,這是他煩躁的表情,又想抽煙了吧?

如果俞霏凡自己不作死,她這輩子真的會很幸運,因為,有北冥夜這樣的大靠山永遠做她的後盾。

命就是這麼好,有個全心全意為她的姐姐,可惜,她還是作死了。

不過,她有這個姐姐,永遠就是她的免死金牌,北冥夜說了,以後看她表現,以後,只要她別再做那些沒意義的事情,北冥夜不會虧待她。

為什麼心裏總有一份說不出的沉悶?是為俞霏凡這輩子永遠會有的得意,還是為著北冥夜對俞霏煙過去那份她看不透的情?

他曾經愛過俞霏煙嗎?

這個問題,名可沒有答案,唯一知道的是,俞霏煙曾經一定是很愛很愛他,否則,她也不會為了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活著的永遠比不過死去的,所以說,這輩子不管將來怎麼樣,自己在北冥夜心裏也永遠不可能比得過俞霏煙麽?

知道不應該比較,只是,還是會忍不住。

心裏酸酸了,似乎從認識到現在,*糾纏無數次,但,心靈上的互動卻少得可憐,這男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半句喜歡的話,是不是……

本來心情還是好好的,因為俞霏凡這事,頓時就沉鬱了起來。

人家就算犯了錯,以後只要乖乖的,還可以一輩子得他眷顧,她呢?要是有一天她也犯了錯,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名可的鬱悶,一直持續到車子開進某座宏偉的建築物。

無意間看到前頭的建築,名可差點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嚇得驚呼出聲。

他們……來機場做什麼?北冥夜幹嘛帶她來機場?今天才十號,他不是說了十三號才走嗎?

如果她沒記錯,他甚至答應過俞霏凡,十三號和她一起回東方國際……

「做什麼一副嚇壞掉的模樣?」在停車庫出來,北冥夜牽上她有幾分涼意的小手,終於在沉鬱了好一會之後,勾起了純。

「我……我們來機場做什麼?」名可是真的被嚇到了,來機場……太神奇了。

「出去玩玩,你不喜歡?」看到佚湯將行李拿好,北冥夜便牽了她往候機樓走去。

出去玩,聽起來似乎挺不錯,但問題是,她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的行李也完全沒有收拾過……

回頭看了眼佚湯拿著的那兩隻行李箱,一看就知道一只是北冥夜的,另一只是佚湯自己的,他們倒好,自己的行李收拾得妥妥噹噹,她卻什麼都沒有。

這個驚喜,還真是太驚喜了。

「楊儀要我拿護照,也是你的意思麽?」名可已經說不出自己這一刻心裏究竟是什麼滋味,原來,他都準備好了。「你的工作呢?不要了嗎?」

「帶著筆記本。」他笑得雲淡風輕。

名可卻鬱悶了,他就知道自己帶上筆記本,她呢?她還有事情沒做呢!

「先生,不能這樣。」說走就走,太可怕了,他有瘋狂的基因,但,她沒有這麼浪漫的細胞。

太可怕了,她還要上學,還沒請好假……

「湘湘?」在候機樓裡看到向他們走來的人,這個驚嚇,更加嚴重:「你……」

「我給你把行李帶過來了,夠朋友了吧?」肖湘將行李箱拉到她面前,笑著說:「筆記本也帶來了,還有你平時用習慣的小東西。」

她把食指放在唇邊,笑得神秘兮兮:「出門的時候沒發現吧,笨女人!」

名可咬著唇,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居然連肖湘都知道,這傢夥,獨獨將她一個人瞞過了!

東西收拾得這麼完整,這次出門,途中不會再回來,會直接去東方國際了嗎?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怎麼事情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知道上了飛機,飛機已經起飛了,名可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過來。

說走就走,真的好瘋狂……

看著機窗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許久之後,她才回過頭看著坐在身邊看雜誌了男人,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眸:「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

北冥夜垂眼看著她,眼底淌過點點好笑:「剛才登機的時候沒看顯示屏?」

名可那雙眼眸閃得更加清透無辜:「剛才太緊張,忘了。」

華帝斯城。

名可真的沒想到,北冥夜居然會帶她來這座城市。

因為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熬了一個無眠的夜,第二天一早,名可就催著北冥夜趕緊出發。

當帝斯醫院這四個字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屏了呼吸,連心臟都忘了要怎麼跳動了。

進了醫院,在康復科的院子一路走過去,來的時候沒有提前打過半聲招呼,奶奶根本不知道她今天會來。

當看到坐在院子裏頭正在曬太陽的奶奶,名可眼角一潤,再也顧不得其他,大步奔了過去,一下扎入到她的懷裏。

丁曉華有點反應不過來,被名可的出現當真嚇了一跳,直到聽到熟悉的感覺襲來,才終於伸手抱上小丫頭的腦袋,眼角也濕了。

一旁的特護說了句等會再過來之後,便走開了。

名可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從丁曉華懷裏離開,眼角還是濕濕的。

「奶奶,你在這裏過得好不好?」她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剛才在丁曉華懷裏,分明是哭過了。

「奶奶很好,這裏的環境比從前的醫院要好太多,還有兩個專門照顧奶奶的護士姑娘,一個個都那麼溫柔,奶奶真的過得很好,不用擔心。」丁曉華眉眼彎起,眼角的魚尾紋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和藹慈祥。

名可也看得出來,她氣息比過去好多了,這裏的特護一定都很盡心盡責在照顧她,當然了,背後的人是北冥夜,這些護士們怎麼可能不盡責。

只是那麼久不見面,看到了,心裏還是激動得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就連說話都有點不曉得怎麼說了。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不用上學嗎?」丁曉華才想起來今天不是周末,忍不住問道。

名可擦了擦眼角殘餘的淚珠,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北冥夜。

「這位是……」丁曉華的目光也落在北冥夜身上,看起來有點熟悉,但她不確定自己見過。

不過,人長得真的很俊很俊,好像……真的見過。

北冥夜其實和她見過,但也看得出來她現在看著自己的時候眼底的迷茫,老人家了,活到這年歲上,多多少少會有點病症,更何況她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還能記得名可就已經不錯,醫生說過,她有點老人癡獃。

「我是可可的男朋友,奶奶,我們見過,我叫北冥夜。」他走了過去,對著丁曉華的態度溫文有禮,就連名可都很少會看到他這麼有禮貌的一面。

心裏對他的感激又多了幾分,雖然這傢夥時常會欺負自己,但至少,對她的家人真的很不錯。

「原來是北冥先生。」丁曉華終於想起來了,自己來華帝斯之前,他們見過的,她來這裏的費用聽說也是他出的。

雖然心裏一直有點不安,但為了名可安心,她只能平靜接受。

剛開始不安主要是怕這些有錢人就是玩玩他們家可可,不會有什麼真心,醫院是很好,但她並不在意這些,在意的名可的日子過得如何。

和丁曉華打過招呼後,北冥夜借故走開了會,留給名可和她奶奶單獨說幾句話的機會。

丁曉華扯了名可到自己身邊坐下,等北冥夜走遠了,才輕聲問道:「他對你好嗎?可可,我們家的情況,他……」

「奶奶,他對我很好,真的。」不管好不好,在奶奶面前,名可只能撿著好聽的說。

「奶奶和爸爸現在的醫療費用全是北冥先生付的,可可,奶奶是怕你們交往的時候,你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兩個人要是在某些方面不能平等,在交往中總是會有阻滯的,她最怕的就是這樣。

名可沒有辦法跟她解釋太多,被北冥夜牽著鼻子走,似乎已經是註定的了吧?她根本改變不了。

不過,這種事情怎麼能跟奶奶說起。

「不要擔心,奶奶只要安心養病,等你和爸爸都好了,我們就回東陵。」名可握緊她的手,笑著安慰道。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瑣事,直到十一點的時候,護士過來將奶奶推回病房休息,也說了下午要做化療,不讓家屬探望了,名可才離開康復科,和北冥夜往治療中心的大樓走去。

見名可若有所思,北冥夜問道:「在想什麼?」

「奶奶……沒有問起名珊和宋芙的事情。」聊了一上午,奶奶居然一個字沒有提起來,是心裏已經接受了這兩個人消失的事情,還是不想讓她不高興?

「你奶奶……」北冥夜垂眸看著她,握了握她的小手,才平靜道:「剛才醫生說她最近有點老人癡呆症的癥狀,以後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了,忘了也好。」

如果她也能忘記那事,或許,也是好的。

如果,她真的能一輩子忘記,她是不是也可以永遠當他身邊這個小丫頭,和他平平靜靜過一生?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到奶奶這個癥狀,心裏又開始難受了。

但北冥夜難得抽空陪她來這裏,她就算難受,也不想讓他瞧出來。

有些事情自己無法改變的,就只能接受。

治療中心的特護病房裏,名敬華依然躺在床上,醫生說,還是沒辦法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不過最近的身體機能似乎恢復了些,病情有好轉了。

名可和北冥夜進去的時候,兩個護士還在給他按摩身體四肢,看得出,真的很盡心儘力。

錢真的是個好東西,不管你有多清高,也不管你有多不屑,這都是事實。

在醫院隨便吃了點午飯,名可一下午便待在病房裏頭,學著護士教她的手法,給名敬華按摩。

至於北冥夜,今天難得耐性很好,一直陪伴在身側。

直到下午三點多,在護士含笑的催促之下,名可才從病房裏出去。

探病的時間足夠的長了,她們還要給名敬華做一些其他物理治療,今天已經因為名可和北冥夜的出現,治療時間被延後了些。

從病房裏頭出來,北冥夜一直抿著唇不說話,就連名可也能感受到他的沉默。

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沉默。

走在醫院的長廊上,她遲疑了下,終於是忍不住牽上他的大掌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北冥夜還是沉默。

名可沒有催他,這男人做事不是自己可以催的。

在長廊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他停了下來,一把扣上她的手腕:「和你爸爸去做個親子鑒定。」

名可一愣,怔愣過後,頓時被嚇到了。

「你說什麼?」她向甩開他的大掌,但,他握得很緊,她甩不開。

親子鑒定,要她和他爸爸……他什麼意思?為什麼忽然會說起這個?

「你……」名可看著他,指尖忍不住抖動了起來:「知道些什麼?」

「先不要問,先做了再說。」他一雙眼眸很黑,望不到底的那種黑。

名可知道,想要看透這個男人,或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

可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要她和名敬華做親子鑒定?她根本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

他究竟知道了什麼?

「名珊和宋芙的下落,你知道是不是?」她不想懷疑他,可是,他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北冥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依然緊扣著她的手腕:「做了親子鑒定,我再告訴你我知道的。」

「我……」名可抬頭,迎上他幽森的目光,看不透他,但,她是不是能相信他?

幾句話而已,弄得她一整天的好心情徹底沒了,現在再看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感覺他本來就已經足夠讓人看不清的眼眸,如今又多了一層迷霧。

這樣的相處,她忽然覺得好累,真的累。

「不用做了,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別過臉,躲開他的目光,沉默了好一會,才聲音很輕很輕地說:「我是他撿回來收養的養女,不是親生的,就算去驗……」

「那就驗了再說。」北冥夜不再多說什麼,摟了她就往檢驗科走去。

名可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人已經被他拉過去了,尤其他臉色一直有幾分森寒,很慎人,就算她明知道自己不是名敬華的女兒,也還是去驗了。

聽說最快今晚就能拿到結果,當然,這是在某人用了特權的情況下。

其實名可並不急,她自己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親生的她比誰都清楚,根本沒必要等報告。

她只是不明白,北冥夜為什麼要她這麼做。

離開醫院後,兩人回了酒店,因為昨晚沒睡好,她回去就趴床上想補睡一覺,但沒想到的是,她前腳才趴下去,北冥夜後腳就跟了上來,沉重的身軀直接壓在她背上。

「先生,我累。」她心情不怎麼好,這個時候根本不想那種事情。

「你哪次不累?」北冥夜卻一點不以為然道,將她的臉捧了過來,低頭就在她嘴唇上咬了下去。

還好,咬得不算重,這個力度名可還能接受。

但她心裏存了太多的疑問,他又不願意告訴她為什麼,此時此刻,哪裏有這份心情?

可惜,北冥大總裁發起情來的時候,才不會管她心情好不好,能不能接受,過去她不願意甚至反抗的時候,他不也是特別沉迷那種征服的快意麽?

名可真的無奈,想要開口說兩句抗拒的話,誰知道嘴一張,整張嘴頓時就被攻陷了。

「唔唔……」徹底被封死,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就像是主宰一切的天神那邊,霸道地在每個角落狠狠搜刮,直到她又開始因為呼吸不過來而用力掙扎,他才緩緩鬆開了些,可等到她稍微能緩過氣來,他的薄唇立即就會壓下。

周而復始,讓名可從一開始的抗拒,漸漸就醉死在那份酥酥麻麻的感覺當中了。

他還是那個極度有魅力,哪怕吻技很爛,但因為那份霸道的男兒氣息,再差的吻技還是可以讓女人沉迷。

名可真的沉迷了,抗拒漸漸變成迎合,化成一灘水,軟成一團只有血肉沒有半根骨頭的一灘泥。

身體慢慢被他掰了回來,與他正面相對,已經有點氣急敗壞的男人用力遞上了她,迫不及待地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薄唇離了他的氣息,名可的腦袋瓜才稍微有點清醒過來,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慾念,那份被控制住一樣的衝動在眼底和身上狂燒。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屬於自己,他們真的貼得很近。

因為他的癡狂,就算不喜歡她,對她的身體,他總是那麼癡迷。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他真的有幾分離不開自己,如果有一天他們站在對立的位置上,她是不是還能用自己的身體去迷惑這個男人?

不知道腦袋瓜裡裝了些什麼東西,只是今天真的很亂,腦裡心裏都很亂。

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肌肉紋理,一滴一滴落在她身上,狂熱的傍晚,紊亂的心思被徹底擊碎。

女人仰著頭,痛苦中夾雜著愉快,在這樣的傍晚時分,她還是迷失了:「嗯……」

等女人沉沉睡過去,已經閉上眼眸休息了好一會的北冥夜才撐起上半身,看了身下熟睡的女人一會,才慢慢從她身上起來。

徹底分開的一剎,他忽然有一種莫名空虛的感覺,就像是分明已經找到了家,忽然又被人從家裏趕出來那樣。

家,太奇妙的一個字。

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被累壞的名可依然睡得很沉,他換了一身休閑服,從房間裡離開。

佚湯等待走廊上,似乎已經等了好一會,見他出來,佚湯立即迎了過去,將一份報告交給他。

北冥夜看了看腕錶,八點,離名可去嚴查的時候還不到五個小時,他將報告遞還給佚湯,淡言道:「晚上十點送過來。」

「先生等會要出門嗎?」佚湯問道,他們好像直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北冥夜冷眸微微暗了下,片刻之後,才道:「不出去了。」

今晚一定會是個無眠夜,那丫頭大概也不願意到處跑了吧。

佚湯沒有再說話,等他進了房門,她又在外頭守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晚上十點送過去,時間上也算是更加吻合了,只是不知道十點之後,可可小姐會不會受得了。

佚湯回自己的房間了,北冥夜也回了房。

名可依然在熟睡,剛才他確實是故意的,將她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讓她精疲力盡睡去,至少,時間不需要在不安的等待中度過。

等她一覺醒來,東西該能被送到了。

很想點根煙,就連香煙也是習慣性地帶在身上,但,知道她不喜歡。

遲疑了好一會,他才終於將香煙抽出,轉身往陽台走去。

名可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一睡兩個多小時,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還餓著肚子。

醒來的時候,不僅肚子空空的,就連身體也不怎麼好受……好吧,似乎從北冥大總裁身下睡過去,每次醒來都是不怎麼好受的。

北冥夜在不遠處的書桌旁,似乎正在工作,高大寬厚的背影讓人感覺莫名安心,她坐了起來,盯著他的背影看得有幾分癡迷,至少癡癡迷迷看了好幾分鐘。

直到北冥夜忽然丟出一句「看夠了沒」,名可才嚇得回了神,小嘴崛起嘟噥了聲,真是,連後腦杓都長眼睛了。

從床上翻下去,在行李箱拿了套衣服,她邁著有點僵硬的步伐走進浴室。

進門的時候,北冥夜正好回頭,剛好看到她不怎麼利索的腳步。

一瞬間,心還是柔了。

這個,是他的女人。

食指微動了下,又有了想要抽煙的*,但既然她已經醒過來,該做正事了。

等名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敲打著鍵盤,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空氣中殘餘著一點點淡淡的煙草味道,這男人,今晚又抽煙了。

她可以想像他一定是跑到陽台上去抽的煙,但,還是抽了。

至少他還會顧及一下自己的感情,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但抽煙總是不好的。

她走了過去正要和他說些什麼,可卻眼尖地看到桌子一角放了一個檔案袋,上頭的蠟封還在,還沒有被人拆開。

知道她在看什麼,北冥夜指尖頓了下,轉身將她拉入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我叫了服務,馬上會送晚飯過來,吃過飯再看吧,剛送來不久。」

彷彿在回應他的話那般,這話才剛說完,門鈴就被按響了。

名可從他身上滑了下來,走到門邊往外頭看了眼,果然是送晚飯過來的服務生。

其實那份文件她根本不急著去看,自己都知道答案,並沒什麼好看的,所以,這頓晚飯她吃得心安理得。

吃過晚飯,吧服務生喊來收拾好,北冥夜又將她拉回到自己腿上,將檔案袋交給她:「看看,佚湯十點的時候送來的。」

名可還是不怎麼感興趣,但對他的堅持也是有幾分狐疑,猜不透,只能將檔案袋的蠟封撕開從裏頭將文件取出來。

隨意掃了眼,正要將文件交給北冥夜的時候,卻眼尖地看到一個數字。

0.999987!

這是什麼意思?

她嚇了一跳,再將文件拿起來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當看到那條結論,整個人頓時就懵了。

「其積累非父排除率為0.999987」,「聯合應用可進行親子關係鑒定」……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北冥夜忽然將她摟在懷裏,閉了閉眼,才平靜地說了:「看來,你真的是你爸爸的女兒。」

……

名可不知道那整整一個小時自己是怎麼過過來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意識,就只知道緊緊拿著那份協議書,拿得很緊很緊。

北冥夜一直沒說話,只是將她緊鎖在自己懷裏,等她自己心情平復下來,從他懷裏抬起頭看自己,他才抱著她轉了身,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文檔,將裏頭的資料調了出來。

「珊珊?」名可第一眼便看到文檔裏頭名珊的照片,不,她看著像名珊,又似乎並不怎麼像……

照片中這個女孩一身名牌衣服,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容光煥發,沒有濃妝艷抹,只是清素淡雅,眉目之間散發出來的那份氣息,自信洋溢。

她看起來過得很好,雖然氣質上確實有點不一樣,但,她可以確定,照片裡的女孩一定是名珊。

北冥夜不說話,她只能自己將文檔裡的字一個個看下去。

龍家丟失二十年的孫女,龍珊珊,這個月十六號,會在龍家開生日宴……

龍家,丟失了二十年的孫女……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瓜今夜真的很沉重,也很脹,脹得快要爆炸了一樣。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忽然變成爸爸的親生女兒,而名珊這個親閨女,竟莫名奇妙成了龍家失散多年的孫兒?

為什麼會這樣?

她看著北冥夜,現在她身邊只有他,她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沒辦法向你解釋,但龍珊珊認主歸宗之前曾經做過鑒定,你要接受這個事實,她的鑒定結果確實是龍家的人。」北冥夜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平靜向她陳述這麼一件事。

但名可怎麼能平靜?她不在意名珊是誰的孩子,更不在意她是不是當了有錢人,她在意的是,她是爸爸的女兒,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要不,我們明天再去鑒定一次?」北冥夜盯著她的臉,她臉色一直很蒼白,從知道剛才那事之後,一張小臉就蒙上了蒼白之色。

他心頭有點點被揪痛的感覺,只是平靜無波的眼底完全沒有泄露任何秘密。

名可沒有說話,依然緊緊拿著那份鑒定報告。

既然鑒定報告都出來了,這麼大一家醫院,怎麼可能會作假?作假,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可是,名珊她……難道說,那個被收養的女孩一直都是名珊,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可如果那樣,爸爸為什麼會跟她說,她才是被收養的?

「會不會是你爸爸希望你以後能在一個好點的環境生活,才會這麼安排?」他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可笑,但他很清楚,現在的名可真的很脆弱,心思也會極其容易被人牽著走。

「不可能,爸爸不是那種人!」名可立即反駁,可是,心裏沒有底,真的一點底都沒有。

如果自己才是爸爸的女兒,如果名珊真的是龍家的孩子,那……那宋芙呢?宋芙是誰的媽媽?她現在又在哪裏?

那天晚上,爸爸為什麼會掉下樓?宋芙和名珊怎麼會一起消失?

「我是收到這份資料,才會想起來讓你和你爸爸去鑒定一下,至於其他事情,我沒辦法給你答案。」北冥夜將她摟了過來,眼底淌過點點沒人能看得見的幽黯,他平靜道:「老爺子的六十歲大壽,龍家的人也會出席,丫頭,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名可最終還是在北冥夜的安慰下,又沉沉睡過去了,當然,那所謂的安慰,也只是一直將結實有力的擁抱送給她。

他不是會說話的人,想從他口中聽出多少好聽的話語,很難。

等名可再一次徹底睡死,北冥夜也闔上筆記本,出了門。

這次不等佚湯過來,他親子到了佚湯的房間。

看清門外的人,佚湯立即將房門打開將他迎了進去,走到矮幾前,從自己的公事包裏頭取出另外一份檔案袋。

北冥夜將蠟封撕開,將裏頭的鑒定報告取出來。

這份,才是名可和名敬華的鑒定報告,剛才給名可看的那份,自然是假的。

沒有任何意外,兩人並不是父女關係。

接過佚湯遞過來的打火機,隨手點著,這份報告連同檔案袋便一起被燃燒了起來。

火光映在北冥夜眼底,映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沒多過久,報告和檔案袋徹底被燒毀,他隨手一揚,將殘餘的灰燼扔掉。

「先生,你真要帶可可小姐回去嗎?萬一……」佚湯還是有點擔心。

「沒有萬一。」老爺子開了口讓名可回去,不回,以後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要讓他們回去,那就大大方方回一趟,早晚要面對的事情,不是麽?

以老爺子在東陵的眼線,哪怕他再怎麼藏著掖著,也不可能將人徹底藏起來。

「先生……」佚湯還想說什麼,忽然,門鈴竟被摁響了。

就連北冥夜也忍不住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他很快冷靜下來,舉步朝房門走去。

門外,名可站在那裏,一頭長發還有幾分凌亂,分明是從床上剛爬起來的,小巧的臉上全是不安,還有幾分驚慌失措。

只是一眼,心頓時被擰了下。

他立即打開房門。

看到他,名可狠狠鬆了一口氣,走到他跟前,想要抱他,卻又不敢放肆。

北冥夜伸出長臂將她納入懷裏:「怎麼回事?怎麼起來了?」

「做惡夢被嚇醒,醒來之後……沒有看到你。」今晚的事情她還是沒辦法接受過來,醒來看不到他,她心裏真的很害怕。

北冥夜一顆心又被揪了一把,從此以後,她就只是名可,永遠只是名可了。

剝奪了屬於她的一切,此時此刻,對她的憐惜便更勝從前。

他摟了她,朝門外走去:「有點事要和佚湯商議,我這就陪你回去。」

「不用,你要是有事,我自己先回去。」她只是看不到他才會害怕,現在看到他,心也定了:「我沒……」

「我們談完了,我們回房。」北冥夜摟了她就往外頭走,房間裏頭還有一堆灰燼,不管怎麼說,始終是有那麼一點心虛。

見他面容祥和,名可才寬了心,正要和他一起往回走,又似忽然聞到些什麼。

她皺了皺鼻子,忍不住回頭往房間裏頭張望了眼:「是不是燒焦了什麼東西?」

「沒有,剛才抽了根煙。」佚湯堵在他們身後,笑著說:「不早了,可可小姐和先生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晚安。」

說罷,再次沖兩人一笑,便隨手將房門關上。

名可眨了眨眼,佚湯抽煙……她怎麼印象裡好像從來沒見過佚湯抽煙的模樣,尤其,剛才那陣味道似乎不是煙味……

「怎麼?你還想留下來陪他睡覺?」北冥夜沉了沉眸,語氣聽起來似乎並不怎麼好。

名可嚇了一跳,抬頭對上他依然有幾分森寒的目光,她咬唇道:「說的什麼渾話?」

「看來你精力還不錯。」他忽然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原來是我今晚沒有儘力,還沒讓你滿足。」

「什麼……不是!我不是……」

女人驚呼的聲音被擋在房門之內,那張大床上,頓時又翻滾了起來。

名可真的鬱了,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她剛才那麼什麼特別的意思?早知道他這樣,她就不出門去找他,直接接著睡算了。

今晚已經折騰過一次,再來一次,她真的會扛不住的……

可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早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名可又去了醫院,陪奶奶聊了會二天,再跑到特護病房裏,給爸爸揉了一個多小時的胳膊大腿。

不知道是不是開始有點能接受自己這個新的身份,雖然有很多事情還是沒辦法想明白,更加不知道名珊和宋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醫院出來的報告,她沒有辦法懷疑。

其實說到底,一切只因為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身邊的男人……

在病房待了一個多小時,她還是離開了。

走出帝斯醫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座宏偉的建築好一會。

今天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但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忍下來。

等爸爸好起來,或許……

她沒辦法想「或許」之後的事情,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奶奶現在還多了個老人癡呆症,以後,只怕癥狀會越來越厲害……

心裏真的很煩惱,但幸好身邊有他。

在北冥夜伸手環上她腰際的時候,她也伸出長臂抱上他的腰。

忽然就有一種感覺,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她就什麼都可以不再害怕了。

如果可以,他……能不能一輩子都在她身邊,守著她,護著她,就像這幾天他對自己的守護一樣?

她知道自己很貪心,但,她真的越來越捨不得離開他寬敞的懷抱了……

「下午帶你去玩玩,晚上,我們回東陵。」上了佚湯租來的車子,北冥夜道。

名可有點訝異,這裏已經離東方國際很近了,再回東陵,感覺就像是在走回頭路一樣。

不過她還是想起來了,這男人答應過俞霏凡,要和她一起回東方國際,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不過,她真的不介意,已經不想去介意了,如果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還要懷疑他對俞霏凡有什麼特殊的感情,那就是自己不懂事,找罪受。

她不懷疑,對他,是絕對的信任。

「但我要坐在你身邊。」她靠了過去,難得一次在他面前撒起了嬌:「你應該沒承諾過和她坐在一起吧。」

「沒有。」北冥夜薄唇勾了勾,大掌在她腦袋上揉過:「和她坐一起,還怎麼和你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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