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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04章
「媽,這些東西不要了,你手腳快點,別讓人家久等。」名珊盯著還在收拾東西的宋芙,急著催促道。

宋芙心裏還是猶豫得很,她不過是藉著收拾東西的時候,想要在這間房裏多留一會罷了。

今天離開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些事情還沒步上正軌之前,她肯定是回不來了。

也不知道敬華會不會想她,她不在這裏照顧他,他在這裏的日子能過得好嗎?

「媽,你究竟還在猶豫什麼?你是不是捨不得他?」名珊走了過去,一把拽上她的衣角,盯著她極其不安的眼眸,她頓時就不高興了,氣呼呼道:「你不是說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你嗎?他喜歡的是那個叫月兒的女人,那女人死了可卻永遠活在他心裏,媽,你在他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別再留念了。」

「珊珊,他是你爸爸。」宋芙看著她,一臉愁容:「他始終是你爸爸呀。」

「我沒有這樣的爸爸。」名珊放開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裏頭有她最重要的東西,只要有這些東西就足夠了。

她看著宋芙,不屑道:「在他心裏一直就只有名可,分明不是他的女兒,居然對她那麼好,誰知道會不會是那個月兒給他生下來的野種。」

「珊珊,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爸爸。」宋芙低叫,心裏更不舒服了。

「她最好不是。」要是名可真的是名敬華的女兒,那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呢,她也不希望:「你別想了,媽,先生說了,我們到了那裏之後就可以大富大貴,想要什麼有什麼,那個家有錢有勢,錢多得我們無法想像。媽,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我著想呀,難道你不希望我過得好嗎?」

「可是……」宋芙看著她,還想說什麼。

名珊卻已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衣服,隨手扔在地上,不耐煩道:「媽,先生的人已經在下頭了,你究竟還想不想走?要是不走,萬一惹怒了先生,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那個先生……究竟是誰?」宋芙看著她的臉,忍不住再次問道,她一直不願意告訴自己,究竟誰在背後安排這一切,要她跟她走,心裏還是沒底的。

可名珊說了,如果她們不這麼做,那個先生會殺了她,她心裏很無奈也很糾結,這一走,她和名敬華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

畢竟已經嫁給他二十多年,就算明知道他心裏想的是那個已經死掉的月兒,她也沒辦法就這麼放下他。

「媽,你究竟要不要走?你是不是想看著我死在你面前?」名珊看她這樣,不得以只能出殺手鐧:「你看看我身上的傷。」

她把她的衣服打開,將肩頭露到她面前,上頭還有不少尚未完全痊癒的傷口。

這傷口,嚇得宋芙頓時驚呼了起來:「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是我不聽先生的話,想要反抗,結果被他的人懲罰了。」名珊擠出一臉驚慌。

「珊珊,那個先生既然那麼恐怖,我們不可以還和他合作。」宋芙急道。

「不合作的下場就是死。」名珊把衣服拉好,其實那傷口是她絕望到想要自殺的時候,在自己身上留下來的,那樣的過去,那樣的痛,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就有個飛黃騰達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一個新的身份,一個新的家園,重新開始,那麼,她的過去都可以抹掉了。

「媽,你是不是還想看著他們傷害我?」

「不是!」宋芙已經被她的傷口嚇得差點要暈過去,那個先生這麼恐怖,珊珊又不願意告訴她那人是誰,她怎麼能安心?

可是,要是不聽話,他們是不是真的會傷害珊珊?

「快走吧,再不走,爸要回來了。」名珊又催促道。

宋芙無奈,隻好執起那隻裝了她所有貴重物品的行李袋,再次回頭看了房間一眼,才舉步跟她走了出去。

名珊還是有幾分不安,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漏掉,出門的時候還忍不住把手提包拉開,從裏頭把項鏈拿了出來。

認真檢查過是那條項鏈,她才鬆了一口氣,正要把項鏈收回到手提包裡,不料大門忽然就被人推開了。

「阿芙,我有些東西忘了……」名敬華一進門就大聲囔著,可當看到名珊站在這裏之後,頓時就愣了:「珊珊,你不是已經回學校了嗎?怎麼還在這裏?明天不用上課嗎?」

視線落在她手上那項鏈,只是一眼,他立即臉色劇變,一步向前把項鏈奪了過去。

名珊被他的出現嚇得有幾分無措,只是一個遲疑,項鏈已經被他搶走了,她嚇了一跳,驚呼道:「爸,把東西還給我!」

「你開我的抽屜!」名敬華怒瞪了她一眼,又看著宋芙,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我不是說過那個抽屜不能打開的嗎?你為什麼要把它打開?你把項鏈拿走想要做什麼?」

這條項鏈不可以賣的,那可是唯一能證明名可身世的東西,她們怎麼可以!

視線從宋芙驚恐的臉一直往下移,落在她手上的行李袋上……行李袋,名敬華瞪大了眼,徹底憤怒了起來:「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拿著這條項鏈,你們要去哪裏?」

「爸,把項鏈還給我。」名珊什麼都不願意多說,伸手就要去搶項鏈。

名敬華往身後一退,這一退便直接退到門外,看著名珊,他怒道:「這條項鏈不是你的,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媽,快點來幫忙。」名珊回頭看著還在發獃的宋芙,急道:「媽,快點幫我把項鏈搶回來。」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名敬華又退後了兩步,因為是自己女兒,他不能動粗,見她一直往自己身邊撲來要搶那條項鏈,他氣得臉指尖都發起了抖:「名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這項鏈不是你的。」

「是我的,我就是當年那個被你救回來的孩子。」名珊又撲了過去抱上他的手臂,大呼道:「媽,你再不過來,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我要是去不了,我今天就死再你面前,我說到做到。」

宋芙嚇了一跳,才回過神來,忙走了過去看著名敬華,哀聲道:「敬華,你不要阻止,把項鏈給她,她是你女兒呀,你就當幫幫她。」

名敬華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她們既然拿到項鏈,就一定看過他的日記,難道,他們想要去龍家?

「珊珊,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一切都不是你的。」見宋芙都要過來拉自己,他鬆開名珊又後退了幾步。

晚上十一點多,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了,走廊上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他看著兩個女人,氣得不斷在發抖:「你們鬼迷心竅了,居然打這個主意,知不知道那個家有多複雜,是你們能去的嗎?」

「我不管,爸爸,你要是真的疼我就把項鏈給我,否則……否則我……」

「否則你做什麼?是不是想要殺了爸爸,把項鏈搶過去?」名敬華瞪著她,氣得一顆心不斷在抽痛:「就算你去了,我也會去拆穿你,我不會讓你們做出這種事!」

「爸!」名珊大叫了一聲,因為那句「他要去拆穿她」的話,驚得臉色一陣蒼白:「你不要再逼我,你若是還這樣不知好歹,我就讓先生想辦法,讓你一輩子開不了口說話。」

「珊珊!你在說什麼話?」宋芙看著她,被她眼底的寒氣嚇呆了,她怎麼可以對自己的爸爸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麼不能?」名珊瞥了她一眼,又看著名敬華,視線落在他手裏的項鏈上,眼底的寒光不斷在外溢:「快給我,要不然,你不要怪我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說話的同時,竟從她的手提包裡取出了一把刀子,刀口對著名敬華。

名敬華真被她氣瘋了,這就是自己養了快二十年的女兒,他的親生女兒,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抱回來的孩子。

「你以為你去了那個地方,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了嗎?當年他們就是被人害死的,你要是去了,那些人早晚也會害你。」他氣道。

「我不用你管。」名珊拿著刀子,向他靠近。

宋芙徹底慌了,奔了過去想要把她手裏的刀子奪下來。

名珊卻一刀向她劃去,將她逼退了兩步。

宋芙嚇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她手裏的刀子,驚得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珊珊,你不要這樣,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我們說好了,等一年半載事情平息了下來,就會回來的,珊珊,你不要這麼瘋狂。」

她現在和名敬華將關係弄成這樣,以後一家人怎麼相處?他們可是親生父女呀!

不可以這樣,不能這樣的!

「是他逼我的。」名珊刀口依然對著名敬華,又向他靠近:「快把項鏈給我!別想會有人救你,爸爸,這層樓的人都搬得七七八八,人家都搬去好地段過好日子了,你看看我們,我們還是這樣,還住在這種破舊的房子裏,你真的沒感覺對不起我嗎?我是你女兒,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過好一點的生活?」

名敬華被她逼到了樓梯口,她手裏拿著刀子,又是自己的女兒,爭執起來,這把刀難免會傷到人。

他其實心裏也是寒了,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有一天會拿刀子對著自己。

「我們的生活過得不好嗎?珊珊,你為什麼要這樣貪得無厭?你想要什麼,從小到大爸爸不是想盡辦法滿足你……」

「你滿足不了!」名珊低喝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把項鏈給我,要不然,我真對你不客氣。」

名敬華怒不可遏,隻恨不得揚起手給她一個巴掌,把她打得清醒過來。

她現在眼裏對自己沒有半點情義,骨肉至親,全被她拋諸腦後了,她眼裏有的只是殺氣!這女孩,這個想要殺他的女孩,居然是他的親生女兒!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他不相信她真的敢傷害自己,但,這樣拿刀對著他,已經讓他徹底絕望了。

把樓梯口的門打開,他大步走了下去:「你已經瘋了,這條項鏈,我寧願扔了也不會給你。」

「你去死吧。」名珊在他身後追了過去,竟真的舉著刀子向他一頭撲了過去。

沒有人可以搶走她美好的將來,誰都不能阻止她去那個地方,當她尊貴到任何人見到都要卑躬屈膝去討好的千金大小姐!

名敬華看著那把刀子,大掌一撈,一把就扣上她的手腕,用力一捏,那刀子立即從名珊手裏滑落下來:「想要對付我,你還差了些,珊珊,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不要傷害她。」宋芙奔了過去,用力把他的手拉開:「敬華,你不要傷她,她是迫不得已的。」

「有什麼迫不得已,不過是貪慕虛榮。」名敬華看著她氣道:「女兒這樣都是你縱容出來的,是你管教……」

他的話還沒說完,名珊竟忽然一頭撞到他懷裏,強大的撞擊之下,名敬華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人已經被她撞得越過了樓梯的護欄,竟沿著兩邊樓梯中間那點空隙,直直往下頭墜落。

慘叫的聲音從下頭傳來,直到最後,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之後,所有的動靜全都停歇了下來,他墜落下去了。

宋芙在愣了幾秒之後,頓時驚呼了起來:「敬華……」

名珊一隻手落在她唇上用力摁著,不讓她發出更多驚呼的聲音:「現在大家都睡了,你再這樣叫,他們一定會醒來。」

剛才名敬華跌下去的時候發出的慘叫聲不知道驚動了多少人,她沒時間了。

看了眼自己撞過去的時候,眼急手快從名敬華手裏奪過來的項鏈,她眼底閃過一陣光亮,根本沒有多看墜下去的名敬華一眼,回過神後,忙催促著宋芙道:「媽,快下去,再不走,警察回來把我們帶回去的!」

不理會她心裏的傷痛,她拉著她回到電梯口,將電梯摁了上來,迅速邁了進去。

……慘叫的聲音,還有墜落聲,驚動了這棟樓的人。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些人出來看是什麼回事,當看到下頭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時,驚叫聲便頓時響徹了整棟大廈。

聽到外頭嘈雜的聲音,坐在駕駛位上的男子忍不住回頭看了兩個剛上車的女人一眼,皺眉道:「怎麼回事?」

「沒事!」名珊用力握了握宋芙的手,看著他急道:「能不能想辦法把這棟樓今晚的錄像全部毀去?我們……我們出了點狀況。」

名可大腦裡迷濛一片,但也確實記得自己白天的時候對北冥夜說過的話。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身體狀態好……

現在的她,大腦昏昏沉沉的,半點精神都沒有,再讓他隨便來一次,都會一命嗚呼了。

「丫頭,乖乖給我,嗯?」北冥夜耐心地哄著她,吻著她的唇,她半推半就間,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解救名可的是一連串急促的手機鈴聲。

「電話……我的電話來了。」名可焦急地低喚著。

「不要管。」這種攪人好事的電話,北冥夜不屑於接起,也絕不會接起。

他只是繼續壓著名可,吻著她。

可那電話聲一直不停歇,響在耳邊,便有些煩。

北冥夜煩躁地把手機拽了過來,正打算把電話摁掉,把手機關機,名可已經搶過手機,接起了電話:「喂。」

可緊接著,名可的臉色就沒有那麼輕鬆了,她神情驟然大變,臉色更是一片慘白:「什麼?在哪裏?哪家醫院?好,我馬上過去!醫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他!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名可「嗖」地從床上起來,重新把衣服穿好,拿了手機和錢包,就打算往醫院跑。

那個分明已經累得連爬起來都覺得吃力的小丫頭,現在,帶勁得不得了。

她甚至忘了這個是帝苑,是在半山上,還有,那家醫院在遠離市區的華蘭街……

北冥夜看著名可焦急的神情,估摸著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也沒心情逗她了,見她失了魂一樣往外頭奔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接問道:「怎麼回事?」

名可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她只是木然地陳述著一個事實:「我爸爸,他……他從樓上摔了下來,被送去醫院,現在……正在急救。」

「……」北冥夜有點默然,半秒之後,他將名可拉了回來,自己迅速地穿好衣服,拿了車鑰匙,拉著名可一起下樓:「哪家醫院,我和你一起去!」

只是,那隻握在他掌心的小手,冰涼、輕顫,蒼白而半點溫度……

名敬華摔下樓的事情,顯然嚇壞了她。

北冥夜握緊了她的手,握得她有些疼痛,下意識地轉頭看他,他這才望入她的眸子,認認真真地說:「可可,你別擔心,有我。而且現在醫療條件那麼發達,你爸爸不會有事的,不要自己嚇自己,亂了陣腳。」

可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卻不斷在顫抖,一點冰冷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徹底籠罩。

今晚,他知道會發生些事情,但,絕對不會是這些事,不該這樣……

名可聽著北冥夜的話,躁動的心,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是的,千萬別亂了陣腳。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指不定,爸爸就沒事呢。

爸爸是好人,好人有好報,這一次,絕不會有事的!

對方只是說摔下樓在搶救中,人家什麼都沒說,她怎麼可以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

想得太嚴重了,不是在詛咒爸爸麽?

不,她不是想要詛咒爸爸,不是!

她有點回過魂,深深地看了眼北冥夜,這個男人,雖然冷酷霸道,三然經常會弄得她身心疲憊,但有些時候,卻也溫暖可靠。

他或許會壓著你往死裡折騰,但也會在你需要他的時候,緊緊握住你的手,對你說「別擔心,有我」。

這是一個強大的男人,強大到你可以依靠。

只是,這個依靠不屬於自己……

北冥夜看著名可那慘白的小臉,心底有些疼,要是……

該死的,別想了!

「我們先去醫院。」北冥夜打開車門,讓名可坐上副駕,又給魂不守舍的小丫頭系好安全帶,這才繞到車的另外一邊,上車。

引擎發動,汽車如離弦的箭一般沒入夜色中。

焦急的北冥夜和名可,自是沒注意到帝苑二樓,俞霏凡那雙寫滿怨恨的眸子。

北冥夜的車開得又快又穩,一路上,名可試過給宋芙和名珊打電話,但,巧合的是,兩人的電話都顯示已關機。

她滿心不安,不管願不願意承認,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北冥夜了,如果沒有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下去……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愣是被北冥夜高超的車技節省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兩人到達醫院。

名敬華正在急診室搶救,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

北冥夜把各種費用都補交好了,這才趕到病房外。

看著名可焦急地望著急診室的方向,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疼。

他走過去,輕柔地抱住名可,忍了許久的名可,終究是止不住,窩在北冥夜的懷裏哭了起來。

北冥夜感受著漸漸濡濕的襯衫,那一剎那裏,北冥夜隻覺得那淚水透過他的胸膛,流入了他的心臟,一時間,他整個胸腔都是那鹹澀的味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站立在原地,抱著名可,給她一個依靠。

名可哭了半晌,慢慢地就平靜了下來,聽說人在手術的時候,要是家屬哭,會帶來厄運的。

她不敢再哭了,用力擦著自己的眼淚,她要相信好人有好報,尤其現在的醫療條件那麼好,爸爸一定會沒事的。

想到自己剛才哭得慘兮兮的,便有些窘迫得從北冥夜懷裏鑽了出來,帶著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北冥夜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包紙巾,幫著名可擦眼淚,擦完了直接把紙巾丟給她:「趕緊把鼻涕擦乾淨。」

正在抽鼻子的名可愣了愣,完全反應不過來。

北冥夜又指了指自己襯衫上的汙跡:「這襯衫是我最喜歡的一件,瞧瞧你的作品。」

名可一下子又委屈起來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撲簌簌地落下。

這個模樣的名可,叫北冥夜手足無措,他不太懂安慰人,還以為自己這麼說,她會輕鬆些,但沒想到,她哭得比剛才還要厲害了。

名可真的不想哭,但在看到他,感受著他那份暖意後,還是忍不住又痛哭了起來。

北冥夜看著分明忍得很辛苦,卻還是忍不住滑落眼淚的小人兒,想不出更多安慰人的話,只能默默地重新把她抱入自己懷裏,柔聲道:「不怕,我在呢,不要害怕,我一直在。」

名可被北冥夜抱在懷裏,頗有些不好意思,她扭了扭小身子,從北冥夜懷裏鑽出來,抽噎著說:「先生,謝謝你!」

如果不是北冥夜,她不能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如果不是北冥夜,現在的她絕對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且讓北冥夜陪著她在病房熬夜,名可夜就有些過意不去。

北冥夜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地說:「傻丫頭,對我還需要這樣客氣。」

名可沒吭聲,她覺得她和北冥夜就沒到不客氣的時候。

她隻想等著契約結束,然後離開。

不過這次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她一定會想辦法還清。

她有些疲倦,就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鐘頭。

凌晨四點鐘,手術才結束,名敬華才被推了出來。

名可連忙衝上去詢問醫生:「我爸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醫生的臉色不太好:「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從樓上摔落,後腦杓和脊椎受到重創,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排除以後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排除以後又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名可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了下去。

「可可……」北冥夜焦急地呼喚道,一把將她接回到自己懷裏。

那大夫雖然是外科大夫,但看了眼名可,望向北冥夜,皺眉道:「她現在在發高燒呢,不能這樣熬著,你先帶她去掛號,然後量下體溫。」

北冥夜心臟給針扎了一下,抬手,撫上名可的額頭,該死的,燙得驚人!

她在發燒,而他一個晚上,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多說半句,他立即帶著名可去看醫生,值班醫生給名可量了下體溫,三十九度二,高燒。

醫生直接讓名可吊水,北冥夜在一旁守著,只是名可似乎太累,一直在昏睡。

想到名可一整天臉色都不太好,他就有些自責,昨晚上,他要得太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給她好好休息過,甚至,還幫襯著折騰她。

他其實直到現在還是有點弄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更想不透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她,如果可以放下,大概,他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放不下的,究竟是她的人,還是,依然只是她的身體?

……名可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半,吊了水,又一直用酒精降溫,高燒已經退下,體溫恢復了正常,只是生病過後,渾身綿軟無力,臉色還是蒼白得很。

「醒了。」北冥夜淡淡地說,還是忍不住伸手到她額頭上探了探。

確實不燒了。

名可眨了眨眼,意識還有幾分迷糊,那雙本來不管遭受多少折騰和傷害,依然可以明亮好看的眼眸,這時候幾乎沒有多少光澤。

緩慢地,她便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記憶回到腦際,頓時如一道驚雷將她震醒。

她霍地從床上坐起,盯著似乎已經在床邊坐了很久很久的北冥夜,急問:「我爸爸呢?他現在怎麼樣?他醒來了嗎?」

醒來……北冥夜的薄唇抿得有幾分緊,醒來,這事,大概只能盼著奇跡發生。

不過她現在這麼虛弱,他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太多不好的事。

心裏微微嘆息了聲,他平靜地說道:「你別太擔心,伯父的手術很順利,他現在還在重症病房,你現在還不能去探望,不過醫生說了,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

遲疑了下,他才輕聲說道:「伯父頭部受到撞擊,不能立馬醒來,可可,你……」

話未說完,名可的眼淚便有如斷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北冥夜的心瞬間就給揪了起來,名可哭起來佷安靜,隻默默地掉眼淚,無聲地悲傷著。

他坐到病床上,將名可一把攬入自己的懷裏,說:「丫頭,你別擔心,伯父並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你一直堅信一直努力,就能醒過來的。反倒是你,別弄壞了身體,你的爸爸還等著你照應呢。」

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但,這樣不說話,這麼安靜的模樣,讓北冥夜心裏極度不舒服,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還有……心疼。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看到她無聲落淚的模樣,他的心確確實實很疼。

名可只是靠在他懷裏,哭得完全沒有半點聲音,不久之前爸爸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就從樓上摔了下來,還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這件事,教她一時之間怎麼接受?芙姨呢?還有珊珊……

爸爸被送入急救病房,她都沒有看見過她們,怎麼回事?

「名珊和芙姨來醫院了沒?」名可試探性地問道,心底隱隱覺得有幾分不詳,昨晚收到爸爸出事的消息,向醫院趕去的途中,她打了無數的電話給宋芙,但,她一直關機。

還是名珊,她的手機也是關機的。

不及多想,她掙扎著從北冥夜懷裏掙了出去,摸索著去尋找自己的手提包。

北冥夜從一旁病床邊的櫃子抽屜裡,給她將手提包拿了出來。

名可從裏頭翻出手機,立即拔了宋芙的號碼,但,這次顯示的竟然是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爸爸出了這麼重大的事,到現在還在重症病房裏沒有醒來,芙姨的電話怎麼可以打不通?

她究竟去了哪裏?昨晚爸爸出事的時候她不在家嗎?

名珊呢?

明明名珊應該在學校,就算不知道爸爸出事了也是正常,但,名可總覺得心裏很不安,一種,說不出的驚慌……

北冥夜聞言,眉宇輕擰,他搖了搖頭,說:「沒有。」

名可的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了,名珊,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可爸爸從樓上摔了下來,她居然不聞不問的。

而且宋芙,不是很愛爸爸的麽?

她的呼吸亂了,隱隱總覺得有幾分不妥,就算昨晚宋芙不在家,到現在,沒看到爸爸在家,就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

她忙又拔了名珊的號碼,但,讓她更加心慌意亂的是,名珊的手機居然也顯示不在服務區。

為什麼會這樣?是巧合,還是……她閉了閉眼,只希望一切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或許,待會兒就來了。」

頓了頓,名可又說:「你說得對,我不能因為這個而熬壞了身體,我應該更堅強,早日喚醒爸爸。」

更重要的事,如果爸爸真的短時間內不能醒來,那麼,接下來便一定是一大堆醫藥費在等著她。

懦弱是要有人憐惜才能表現出來的,現在,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惜,她只能靠自己。

北冥夜點了點頭,眼底不知道淌過些什麼,有幾分連自己都說不出的幽黯。

名可看著北冥夜,雖然並不打算一直依靠他,但心底依然滿滿的都是感動,要不是有他在身邊,這一回她真的很難扛下來。

看著他雙眼佈滿血絲、眼瞼青黑、甚至都長出青黑色鬍渣的樣子,名可感動的同時,也有幾分自己說不出的心疼:「先生,你守了這麼久,快去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我現在醒來,已經好了,也不會有事的。」

北冥夜看著故作堅強的名可,心底一嘆,揉了揉她的頭髮,說:「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名可乖巧地點頭,然後,起床,前往盥洗室梳洗。

北冥夜給她開得是VIP病房,病房內還有獨立的衛生間,等她踏入盥洗室,便發現北冥夜體貼地讓人給她準備了所有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名可心底暖暖的,她刷著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裏一再堅定地想著,自己一定要堅強,努力渡過難關。

等洗漱完畢,走了出來,便發覺北冥夜已經又讓人買了粥過來:「昨天一整天你都沒吃什麼,這樣下去身體絕對會抗不下去,來,多多少少喝一點。」

名可點頭:「你也吃。」

北冥夜在盥洗室梳洗了一番,這才和名可一起用早飯。

名可這時候看著他,隻覺得格外的溫暖,這樣的溫暖,其實北冥夜真的很少很少能給她。

但偶爾一點,已經足夠她記一輩子。

吃過早飯,名可立即去名敬華的主治醫生那裏問了情況,依他現在的情況,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離開重症病房,生命危險警報是解除了,但,情況並不樂觀。

在重症病房裏,醫生至少還能保證他的安全,一有意外狀況,大家可以立即處理。

只是,這半個月,名可沒辦法去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不能。

她發了信息給肖湘,讓她幫自己請假,又去醫院看了奶奶。

奶奶還不知道爸爸出了事,在醫院裏和護士們相處得極好,她也沒有讓奶奶知曉這事,依奶奶現在的情況,太多的刺激,她一定扛不住。

如果告訴她爸爸極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她一定會倒下去。

不能告訴奶奶,就只能一個人默默承擔,幸而,身邊一直有北冥夜的守護。

這男人,平時欺負他欺負得要死要活,真正需要他的時候,至少,他會一直在。

看完奶奶,名可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裏一看,整個人頓時就冷透了。

他們家的大門敞開著,爸爸和芙姨的房間被翻得亂糟糟,再進去一看,書桌上的抽屜也都被翻了一遍,那些貴重的物品,一個都不存在了。

還有……看到角落裏那個大敞的抽屜,名可倒吸了一口涼氣,忙跪了下去,將抽屜抽出,裡裏外外翻了一遍。

沒有,什麼都沒有,這個爸爸說藏了她所有身世秘密的抽屜,現在空蕩蕩的,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東西。

被拿走了,那些能告訴她她身份的東西,那些可以讓她找回到自己親生父母家族的資料,都沒了……

她不想胡思亂想,但,卻止不住要去想。

事情不會這麼巧合,不可能的!

她霍地站了起來,發了瘋一樣往自己房間闖去。

房間裡並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是有個小抽屜被打開了,還有一個破舊的木盒子被扔在地上。

她彎身撿了起來,手指有幾分顫抖,看著空蕩蕩的抽屜,整個人徹底冷透了。

有人拿走她的鑰匙,打開裝著她所有秘密的抽屜,將她的秘密帶走……

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家人?是宋芙?還是名珊?

名可又問了鄰居情況,他們都沒看到父親是如何摔下樓的,只是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才打開門,發現有人落在地上,之後便報了警,人送去了醫院。

「為什麼沒有警察來找我錄口供?」聽完鄰居的話,名可回頭看著北冥夜。

「昨晚已經來過,只是你還在昏迷,我替你錄了。」北冥夜淡然回道。

名可不說什麼,她知道他的厲害,只要他不樂意,那些警察就不能去騷擾她。

因為她病了,他不樂意她被騷擾。

名可不置可否,這事,就算警察不來找她,她也會主動去警局報到。

爸爸無緣無故從樓梯那邊摔了下去,他好好的電梯不坐,為什麼要去走樓梯?

他們家住在七樓,七樓!爸爸是不可能走樓梯的,除非昨晚電梯維修,他們這棟樓已經有不少年的歷史,電梯維修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心裏始終還是感覺佷詭異,佷不尋常。

最詭異的是,名珊和宋芙去哪裏了?就連打電話給名珊的輔導員,輔導員也說她兩天沒有來上學,兩天不在學校,她究竟去了哪裏?正在做什麼?

「我想去物業管理處,將昨晚的電梯攝像記錄調出來看看。」她看著北冥夜道。

北冥夜只是遲疑了下,便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去。」

讓名可幾乎要陷入絕望的是,昨天整個小區的監控錄像,居然秘密消失了,據說是系統忽然癱瘓,今天上午找人修了幾個小時才搶修回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預謀?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時間發生,爸爸從樓上摔下去,究竟是不是人為的?

想要查查昨天小區所有出入車輛的牌照,居然也因為系統癱瘓而完全查不到,如果是巧合,未免太巧合了些。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去報警,主動報警,將家裏的情況也一五一十說出。

沒有提到自己身世的事情,只是說不見了貴重物,警局將這事立案了,只是,就連名可都知道,沒有監控錄像,什麼都沒有,這是要徹查,太難!

而名珊和宋芙,更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任她怎麼尋找,再也找不到半點消息。

一夜之間,名可的家就冷清了下來,如今,只剩下重病的奶奶以及昏迷不醒的爸爸……

再次回到帝苑,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

晚上八點多,名可拖著一身疲憊,還有高燒過後尚未褪去的病容,在北冥夜的擁抱下回了帝苑二樓的主人房。

「還能不能自己洗澡?」北冥夜從衣櫃裡給她取出一套睡衣,看著坐在床邊,臉色依然蒼白的她:「不能的話,我幫你。」

「……可以。」其實她真的很累很累,如果臉皮再厚些,她會直接告訴他,她真的需要他。

兩天以來她根本沒有好好睡過,再加上前天晚上發了高燒,雖然現在是徹底退熱了,但,身體還是病弱都很。

不過,他是北冥夜,她始終沒有忘記他時常會對自己生起的狠,要北冥夜伺候她洗澡,想都不敢想。

接過他遞給自己的睡衣,她邁著沉重遲緩的腳步,一步步向浴室走去。

看著她纖細瘦弱的得過分的身影,北冥夜真的有幾分衝動,想要過去幫她一把。

她現在這樣,看著就像是隨時都會從浴室裡栽倒一般。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跟過去,在她走進浴室並將房門鎖上之後,他拿起電話離開房間,走到二樓陽台上,拔通了東離的號碼。

「怎麼回事?誰讓你們自作主張傷了人?」對方將電話接起之後,北冥夜臉色沉了又沉,立即沉聲責備道:「人是誰推下樓的?」

電話另一端,東離有點躡躡不安的,他自己也沒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那兩個女人推下去的,先生,我事先並不知情,那夜她們下來之後隻告訴我出了點狀況,讓我找人將整個小區的監控毀掉,我以為她們怕被名可小姐和她爸爸知道她們將東西拿走的事,才會這麼慌張……」

東離也不是想要為自己脫罪,但這確實是事實,那天晚上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名可小姐的爸爸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危在旦夕,就算他自己不能去幫忙,也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找人去救人的。

北冥夜緊抿這薄唇,好一會都沒有說半句話,東離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緊緊握著手機貼在耳邊,靜候他的指使。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兩天兩夜,先生現在才來找他質問,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至於北冥夜,他之所以現在才找東離,只因為這兩天名可實在太脆弱,他根本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的,就怕她什麼時候會承受不住忽然倒下去。

她病了兩天,卻堅持往警局、往醫院奔波了兩天兩夜,直到今晚,醫生明確說了,就算她天天往醫院跑,在名敬華從重症病房轉移出來之前,醫生是不可能讓她見他一面的,這丫頭才徹底死心,跟了他回帝苑。

至於尋找宋芙和名山的事情,她在自己面前一個字都沒有哼過,北冥夜知道,這丫頭就算弱小,一顆心也是特別堅強的。

對她來說,自己和她不過是一紙協議的關係,她有困難,不到萬不得已,估計也不會主動找自己來幫忙。

一想到這個,心裏莫名又煩躁了。

該死的一紙協議。

「先生。」許久聽不到北冥夜說話,東離還是忍不住主動提起:「人已經去了東方國際,龍家老爺子也在第一時間安排了DNA鑒定,我們的人將事情辦妥了,這事應該暫時可以塵埃落定。先生,接下來需要我再做什麼?」

「不需要。」名珊那女人心計重得佷,雖然現在年紀少還欠點火候,但北冥夜很清楚,給她開一個好頭,她自己自然知道怎麼走下去。

他完全不擔心她在那邊會給自己添什麼麻煩,龍家的千金大小姐,光是這樣一個身份背後所代表的金錢和地位,就足夠給她動力,讓她演好這個角色。

他現在,唯一煩惱的是名可爸爸的事情,人都被推下去了,只能說明名珊帶著原本屬於名可的東西離開,這事名敬華一定是知道了,如果有一天他有機會醒來,是不是也會想去將這件事情拆穿?

這個時候,忽然就很想抽煙了,握著手機的長指也忍不住微微輕點了起來,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平靜地說:「找人注意著醫院的動靜,一旦名敬華醒來,立即通知我,記得,絕對不能給他機會,讓他一醒來就先見到名可。」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機會醒來,但,防範於未然,是他做事的風格。

「我知道了。」東離應了聲。

北冥夜才講電話掛掉。

掛了電話,正要轉身往臥房走去,不料才剛邁出一步,他便感覺到這裏的氣氛異常不對勁。

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慢悠悠收起電話,盯著陽台後的牆壁,沉聲說:「出來。」

已經打算不動聲色往房間返回的俞霏凡嚇了一跳,不想去面對的,但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不去面對,只會更引起他的懷疑,甚至不悅。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紊亂的呼吸和心跳,才從牆後慢慢走了出來,走出陽台,來到他的跟前。

「我不是故意想要偷聽你講電話,只是知道你回來了,想來看看你還好不好。」她低垂頭顱,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

「聽到了什麼?」北冥夜的眼眸底下藏著說不盡的冰冷氣息,眸光落在她臉上,異樣的森寒。

俞霏凡驚得連手指都忍不住輕抖了起來,鼓了好久的勇氣,才終於抬起頭,迎上他完全讓自己看不透的目光,輕聲說:「我聽到你吩咐電話那頭的人說,找人注意著醫院的動靜,一旦名敬華醒來,立即通知我,記得,絕對不能給他機會,讓他一醒來就先見到名可。」

說完這話,她呼吸更亂了,但目光依然落在他臉上,沒有移開半分。

北冥夜的視線也鎖定在她臉上,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盯著她看了至少半分鐘,才忽然輕啟薄唇,冷聲道:「今晚的一切,最好忘了。」

丟下這話,他舉步往二樓走廊走去。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從自己的視線裡徹底消失,俞霏凡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對他說實話,現在,她的下場就一定很不一樣。

雖然她篤信他不會傷害自己,但,將她送走這樣的事情,她就徹底沒有把握了。

為了讓她保密,他或許真的會將她送去,送去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地方。

但他總算是把她留下來了不是?既然留下來,便是說明他至少是信任她的。

只是……

住院的名敬華,被隱瞞的名可……

薄唇微微彎起,眼底的笑意薄涼得如冰霜一般。

看來,這事比她想像的還要有趣……

北冥夜給俞霏凡丟了兩句冷得完全沒有半點溫度的警報,便轉身回房。

回到房間的時候,累極了的名可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北冥夜心境說不出的複雜。

他愣愣地盯著名可好半晌,這才嘆了口氣,前往浴室洗漱。

匆匆洗了個戰鬥澡,北冥夜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看著就算睡著了仍然眉心緊擰的小人兒,北冥夜一陣心疼,他伸出手,輕輕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見她的臉龐終於柔和了下來,北冥夜著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被躺了下去,輕柔地將名可攬入自己懷裏。

名可倦到極致,睡得卻很淺,北冥夜將他抱入懷裏的剎那,她瞬間驚醒了過來。

嗅著男人熟悉的體香,名可才緩緩回想起現在的她,到了帝苑。

而在帝苑,她是要服侍這個王者一般的男人的,更何況她現在家裏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這個時候北冥大總裁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她已經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被自己惹毛之後盛怒的他。

想到連日來北冥夜的幫忙,心底還是止不住一陣溫暖,可他又是這樣的深不可測,她看不清他的心,也很清楚,或許自己一輩子都看不清。

她隻想等合約結束離開,然而,北冥夜的溫柔卻叫她……

而且,這一次的事件,她欠了北冥夜一個大人情。

「先生……」名可顫著聲,喚著他,因為剛睡醒,以往清脆的嗓音有一股子沙啞,卻並不難聽,反倒是有一種旖旎和撩人。

「我弄醒你了?」北冥夜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點歉疚的樣子。

名可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小心肝「噗通」「噗通」一陣亂跳,上蒼顯然厚待這個北冥夜,不僅給了他驚人的商業天賦,還賦予了他完美的容顏……

這樣的北冥夜,叫名可覺得高不可攀,但兩人卻又夜夜糾纏在一起……

那一念裡,名可心底複雜極了,她想了想,湊過頭去吻他,那是很輕柔很繾綣的吻,唇瓣緩慢地廝磨著,帶著無盡的憂傷和寂寥,讓人止不住哀傷。

「先生,我來……服侍你。」名可帶著點顫抖地說,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緩慢地爬到了北冥夜的身上,主動地吻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的耳朵,他的喉結……

她吻得很淺,身體卻一直在發顫。

北冥夜知道要這個青澀的女孩主動服侍男人,那絕對是個挑戰。

他的身體,在她輕柔的顫抖著的親吻裡,緩緩被喚醒。

但這樣的名可,隻叫北冥夜愈發的心疼,他阻止了她的繼續,低聲說:「丫頭,你不需要這樣做。」

他並未曾幫到她什麼,又何曾想過要她用身體來報答自己。

「我……我是自願的。」名可怯怯地說,看著北冥夜冰冷的樣子,名可有些懷疑起來,「我是不是很差勁?」

「什麼差勁?」北冥夜不解,小丫頭太跳脫,今晚的他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就是……那個……」名可眨巴著眼睛,小臉蛋臊成一片粉紅,他是不懂她的暗示,還是故意逗著她說那些下流的話?

可她今晚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心情去陪他玩這種遊戲,他如果想要,她就給他,給了他,至少算是對這兩天以來的守護之情報答了一二。

「哪個?」北冥夜完全沒接受到名可傳遞過來的信號的樣子。

名可有些羞憤,但還是說出了那倆字:「技術。」

啥?技術……北冥夜傻眼了,敢情他覺得自己不碰她是因為嫌棄她技術差?

她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妖精、他的禍害,她往那一站,他立馬火焰焚身,她根本不需要什麼技術,她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勾引。

愣了片刻,北冥夜瞬間大笑出聲。

低低沉沉的笑聲在臥室內迴響,聽上去極其愉快。

名可給嘲笑了,整個人都獃獃的,小臉蛋更是一片桃紅,但聽著北冥夜的笑聲,她還是挺稀奇的。

印象中,這北冥夜的笑容永遠都很淡,像是這樣笑出聲的時刻,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還真別說,這北冥夜大笑起來簡直帥呆了,像是小說裡形容的那樣,一笑,光風霽月,傾國傾城。

名可可恥的花癡了,她情不自禁地誇讚道:「你笑起來,還真的超級好看。」

北冥夜唇邊的笑容立馬僵住,冷冷清清地盯著名可。

名可仍沉浸在那一笑的氛圍裡,她還有點回不過神,木吶地說:「你應該多笑笑。」

北冥夜霎時間沉默了下來,是的,就在剛才,他居然剋製不住大聲笑了出來,就因為這小丫頭無厘頭的倆字。

他勾了勾唇,有些嘲諷的樣子。

是啊,北冥夜,你有多久沒這樣笑了。

而這樣的笑容,就為著這麼個小丫頭。

不知不覺間,這丫頭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想到此處,他神色驟然轉冷,伸手關了燈,淡淡地說:「丫頭,睡吧,明天你還得早起去上課。」

「先生,你……不要麼?」她淡淡地問。

北冥夜眸子瞬間幽暗下來,這小丫頭,明明毫無技術可言,也完全不懂如何勾引男人,可當她清清淺淺地如是一問,北冥夜就有一種勾引到的感覺。

「讓你睡你就睡,別那麼多的廢話!」冷冷丟下這句話,北冥夜遍一把扯了被子,把臉蒙上了。

名可難得的主動居然被拒絕了,她一時間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心境。

北冥夜,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奇特,他會一次次地發了瘋似的佔有自己,也會如今夜這樣,抱著她睡覺,什麼也不做。

是因為憐惜她這兩天的辛苦,還有心裏的痛楚?他……對自己有一點點喜歡嗎?

名可不由自主地想,但旋即,立刻把這個念頭甩了下去,對北冥夜,絕不可以有任何眷戀。

她拱了拱小身子,在北冥夜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稍微安靜了幾秒鐘,倦極了的名可就陷入了沉睡。

而在她看不到的夜色裡,北冥夜那一對黑曜石般的眸子,清亮、冷漠、複雜……

第二天一大早,名可早起,休息了一晚過後,名可的身體好多了,也恢復了力氣,在沒有昨日那樣軟綿綿的感覺。

用過早餐,名可就趕往學校上課,她這幾天一大堆爛事,一直翹課,雖然有肖湘頂著,但缺一節課,就意味著她學到的知識又少了一些。

老師言傳身教和同學的筆記,始終是不一樣的。

早早地趕到教學樓,預習了下功課,班上的人便陸陸續續地到齊了。

名可旁邊的位置,一直屬於肖湘,課前十分鐘,肖湘便到了,坐在名可身邊,關心地看著她:「可可,怎麼回事?怎麼請假,而且都不告訴我緣由的。」

名可當時一團亂麻,給肖湘發了短訊讓她給自己請假之後,便沒有回復肖湘的短訊,這時候肖湘問起,名可猶豫了好一會,才撿著重點將自家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好姐妹。

肖湘看著名可平靜地說出家庭巨變,心疼極了,聽到名珊和宋芙居然失蹤而監控錄像居然被盜走的時候,一時間更是氣憤極了:「我看,十之*就是你那妹妹和後媽乾的。」

名可搖了搖頭,說:「沒有證據,我覺得還是別亂猜好。」

雖然她和父親的關係極好,但宋芙是名敬華的結髮妻子,名珊更是他的親生女兒,她雖然也懷疑過他們,但站在倫理道德的立場上,還是覺得不太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那你說會是誰?」肖湘焦急地問道。

「我不知道。」名可搖了搖頭,突然想到那被翻空的抽屜,會不會是她……帶給了父親這樣的災難,一想到這個可能,名可愈發的愧疚。

肖湘見名可神情落寞,愈發的緊張她,她抱住自己的好友,安撫道:「可可,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叔叔他一定會好過來的。」

「嗯。」名可點頭,她相信,爸爸那樣堅強,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缺錢?我這還有點小積蓄,你先拿去用。」肖湘想到手術和住院帶來的天價醫藥費,就有些擔憂,她所能想到的,便是盡自己所能幫助名可渡過難關。

這年頭,談錢傷感情,多少親情友情因為金錢而破裂,也就只有肖湘,會主動地提出借錢給她。

名可很是感動,笑了笑,狠狠地抱了抱閨蜜,說:「就知道你仗義!但現在不需要。」

肖湘挑眉。

名可說:「北冥夜他……幫我墊付著藥費,不過你放心,我以後還給他就好。」

肖湘點了點頭:「也對,這些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名可剛想回話,上課鈴聲響了,教授踩著點走進來,名可只能攤開書本,認真聽課。

她覺得吧,或許她真的該好好演戲,早點在娛樂圈闖出點名堂,也早點賺錢把欠北冥夜的債務還清。

《天下》這部戲,投資數億,有南宮烈這樣極具人氣的國際巨星出演男一號,又有俞霏凡這樣的超級巨星擔任女主,她雖然是女二號,但這部戲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起點,她只要好好表現,不愁沒有火起來的機會。

只要火起來,她就能接代言上通告拍攝更多的戲,她一定會賺到足夠的錢,甚至,還可以趁這個機會,打響自己的名氣,和肖湘做些什麼事情。

如是想著,名可的小宇宙便熊熊燃燒,她要愈發努力地學習和工作。

上午的兩節課很快就結束了,課後,名可和肖湘隨便吃過午飯,便和社團的人一起去了影視城,接著拍戲。

換好衣服,做好造型,化好妝,名可便和俞霏凡開始了對手戲。

名可是化悲傷為動力,全部心思都放在表演上,所以,今天的名可,狀態大好,演技大爆發,導演都連連稱讚她今天演得好,反倒是俞霏凡,狀況百出。

休息的空隙裡,俞霏凡盯著名可,笑容意味深長:「你今天的狀態真的很不錯呢,看來你那位躺在醫院裏的父親對你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俞霏凡這句話,簡直就是在罵名可不孝,父親躺醫院呢,她居然還在這優哉遊哉的演戲。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怎麼知道自己爸爸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難道,是北冥夜告訴她的?

倒不是覺得這是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而是,她和北冥夜關係這麼好,這件事,始終還是會讓她心裏有那麼點不高興。

她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因為她現在和北冥夜還夜夜躺在一張床上,有誰喜歡一直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太親近?

只是不高興而已,和喜歡不喜歡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壓下心裏莫名的煩悶,名可淺淺一笑,說:「一直聽說俞小姐是真正的影后,今天一看,也不過如此嗎?」

「你……」俞霏凡聞言,氣得身體一抖。

她今天不在狀態,所以一直被名可壓戲,導演更是連誇名可表現好,導演雖然沒明著罵她演技差,但對名可的誇讚就是對她的侮辱。

名可她,不過是個新人而已。

想到此處,俞霏凡對名可愈發的痛恨。

但她好歹是名利場混出來的,臉上的神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臉上的笑容精緻優雅:「名可,我們等著瞧!」

等著瞧,就等著瞧,誰怕誰?

名可在北冥夜面前雖然一直很小白兔,但是在別人面前,還是很強悍的。

兩人看不順眼對方很久了,這時候說了幾句,便散了。

名可去找肖湘,剛才沒有肖湘的戲,所以名可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在影視城繞了一圈,最終在一顆樹下找到了肖湘,肖湘正和人坐在樹下聊著天,那個北冥夜,名可看著……有些眼熟。

「名可,快過來,快過來,還認得他麽,那個據說很快會取代商軍衍而成為東娛電影老闆的男人。」肖湘見著名可,立馬大聲把她叫了過來。

但說完之後,立即便捂上嘴巴,生怕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別人聽了去。

人家這麼信任他們,將這種機密事都告訴了,這算得上是商業機密,雖然對她們來說其實沒有太多的意義,但,對別人來說或許不一樣。

至少,人家就一定不高興這種事情在自己發佈記者新聞發佈會上說出來之前,弄得人盡皆知。

第509章難道,是為了她

名可見肖湘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倒是微微有些好笑,走了過去,看著那張熟悉的英俊的臉孔,回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對方的名字。

好吧,她記性不太好,再加上最近事情太多,她直接忘記了。

「怎麼,小美人,想不起我了?」看到她們的龍楚陽走了過來,挑著眉問名可,唇邊的笑容恣意風流。

名可突然間福至心靈,記起這貨的名字了:「是你,龍陽君!」

「噗……」肖湘毫不客氣地笑噴了,她捂著肚子,瘋狂地笑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若不是她現在穿得淑女,她絕對會撲在地上捶地大笑的。

而「龍陽君」,恰恰相反,臉黑得跟墨汁似的。

咬著牙,他瞪著名可:「你故意的對吧?」

名可歪著頭,特認真地思忖了片刻,才默默發覺自己記錯了:「哦,對了,你叫龍楚陽,外號龍陽。」

那一遍遍強調龍陽的架勢,龍楚陽真恨不得掐死這丫頭了,偏偏她一臉認真,好像確實是有認真回憶他名字的樣子。

「龍陽,哈哈哈哈哈……」肖湘早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顯然被這倆字戳中笑點了。

「不,準,笑。」對比名可獃獃萌萌地想著他名字的樣子,這裏還有一個更可恨的女人。

她居然敢嘲笑他!

該死的!誰給了她這個膽子的!

「哇哈哈哈,太好笑了,龍楚陽,我決定以後都叫你龍陽君了,你現在的存在感就是龍陽這倆字了,哈哈哈……」肖湘毫不客氣地瘋狂大笑,絲毫沒察覺到危機的到來。

某人,已經處於暴走邊緣了。

「我說,不準笑!」一字一頓,龍楚陽咬牙切齒了。

肖湘特別不配合:「噗,哈哈,哈哈哈……」

然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暴走狀態下的龍楚陽,不僅沒有發怒,反倒因為肖湘的大笑,看著名可時,眼底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光芒。

忽然,他一把拽過名可,將她小小的身子鎖在懷裏,垂眸看著她猛地被驚嚇到的小臉,薄唇勾起,勾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你覺得,我龍陽?」

世界,安靜了。

名可的眼珠子都要驚掉了,已經忘了要怎麼去回應,只能獃獃盯著他越來越放大的臉。

那張臉其實還是挺好看的,如果他不是靠自己那麼近,她還可以當是欣賞意見藝術品那樣去欣賞他。

可惜,現在的距離,真的太近了。

在他差點要吻上自己的時候,名可徹底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她雙手落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

毫無防備的龍楚陽頓時被她推了出去。

名可立即逃跑,被驚到的肖湘在反應過來之後,也立即護在她身前。

龍陽君……不,是龍楚陽,他剛才居然想親可可!

名可覺得吧,這就是樂極生悲的最好見證,跟何況,樂的那個人還不是自己,明明就肖湘嘛。

她那廝笑著笑著就惹怒了人,然後,人家生氣了,居然想要報復到她身上。

好吧,雖然,那句龍陽君是她先說起的,但,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你……你你想要做什麼?」肖湘護著名可,立即驚呼了起來。

龍楚陽沒有理會她,視線越過她落在名可身上,他平靜道:「不是懷疑我有龍陽之好,不喜歡女人麽?事實上,我挺喜歡你這個小丫頭的,要不,今晚到我那裏,我還給你證明一下?」

名可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基於事情是自己挑起來的原因,這些混帳話,她當聽不見。

本著好女不跟男鬥的原則,名可拉著肖湘默默地遁回去拍戲。

龍楚陽也沒有為難她們,今天過來還有別的事要做。

俞霏凡今天似乎很趕,戲拍了一場又一場,她不說走,誰也不敢擅自退場,除非是和她完全沒有對手戲的那些。

又拍了兩場,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俞霏凡終於願意停下來,劇組也開始收工。

名可忙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卸了妝準備找肖湘一起回去,除年華卻說社團的兩分文件被留在休息室裡,他挪不出空,便請她幫忙回頭去取來。

劇組的人都在陸陸續續離開,等名可在休息室裡找到那兩份文件,出來的時候,整個場地居然已經找不到半個人影。

走得這麼快,還真是神奇,居然就連肖湘的身影也沒了,想要先離開再說,不料迎面看到俞霏凡的助手曼妮走了過去,向她焦急地問道:「有沒有看到俞小姐?她剛才和你那個叫肖湘的朋友在一起。」

居然是和俞霏凡在一起,名可不是很清楚她為什麼要去找俞霏凡,肖湘和俞霏凡不應該有什麼交流才是。

難道,是為了她?

「你什麼時候看到她們一起的?」名可問道。

曼妮眨了眨眼,盯著她:「剛才說有什麼話要和俞小姐說,就和她走到後頭景地去了,連我都不允許跟隨,但現在回過頭,轉眼兩個人都不見了。」

這麼神秘……名可還是不希望肖湘為了自己挑上俞霏凡,俞霏凡身後還有個北冥夜,像肖湘這麼單純的人,和她扛起來沒有任何好處。

她拿起電話想要拔通肖湘的號碼,誰知自己電話莫名拔不出去,完全一點信號都沒有了。

看著曼妮,她問:「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麽?」

「沒信號,我試過,打不通。」曼妮說。

名可無奈,回頭看了景地那邊一眼:「你確定她們進去了?」

「是確定,但我進去的時候沒找到。」曼妮撇了撇嘴,本來對名可是沒什麼好臉色的,但今晚似乎特別焦急,寧願放下身段和她說話:「名可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肖湘究竟要對俞小姐做什麼,但,最近俞小姐一直接到恐嚇電話,你最好別再和肖湘折騰些什麼事情,否則要是俞小姐出了什麼事,你們也不好交待。」

名可有點愕然,原來俞霏凡最近經常收到恐嚇電話,怪不得她這些日子都住在帝苑裡,北冥夜這是為了要守護她讓她安心麽?

「你最好趕緊把肖湘找回來,別讓她多事,現在那些人一直在盯著俞小姐,要是俞小姐出了事,你那朋友也絕對會被牽連。」曼妮丟下這話,轉身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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