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你給朕說清楚到底誰是後台，誰是後台？」

「皇上這不明擺著嗎？」

史可法急道：「阮大鋮你這個奸佞，你是說我嗎？」阮大鋮厲聲道：「史大人，我這個官是皇上封的，你憑什麼罵我是妖孽，你這分明是罵皇上。還，還有你做賊心虛。」

「史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史可法大叫冤枉：「皇上，臣身為輔政大臣，有義務把各地的奏摺拿給皇上看，臣也承認和復社中的一些人認識，但絕對不是什麼後台。」

盧九德趕忙說：」皇上，朝廷上的事情不如留到明天再說，今天畢竟也是錢大人的生辰，這樣鬧下去不太好，您覺得怎麼樣？」

「也是，那就暫時不追究了，繼續拜壽，就從史大人開始吧。」

「皇上！」史可法萬分激動，撲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對於錢孫愛這種奸佞，老臣恨不得剝皮拆骨，又怎麼能給他拜壽呢，皇上您還是殺了老臣吧。」

「住口。你左一個奸佞，右一個妖孽，是不是欺負本大人脾氣好啊，你說我是奸佞我怎麼奸佞啦，今天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我跟你沒完。」

「你就是奸佞，我這裏彈劾你的奏章車載鬥量，你是罄竹難書啊。」

高宏圖薑曰廣等人也跪在地上：「老臣等人也能夠證明錢孫愛是個奸佞，此外就連左良玉也是這樣認為的。」

「左良玉，聽著耳熟。」朱由菘說道。

「皇上，左良玉的事兒老奴不是已經向您稟報過了嗎，那個——」盧九德在朱由菘的耳朵邊上一頓說，朱由菘頓時明白了，暗想，左良玉分明是個奸佞，他也來彈劾老大，那就更加說明老大沒問題了，而且左良玉是擁戴太子的，跟我不是一條心，我更加要維護老大才對呀。

「左良玉的話不足信。」朱由菘冷冷的說。

「那麼江南的士紳呢？」史可法從袖子裏掏出好多的奏章：「這是浙江商會的，這是保國公朱國弼的他們聯名彈劾錢孫愛霸佔民女，欺壓同僚，目無王法。此外還有官員們上書請求善待太子，嚴懲錢孫愛的——」

「又是太子？」朱由菘氣道：「太子的事情不都問清楚了嗎？一個假太子值得你們這樣嘛，難道你們想要朕退位讓假太子登基你們才滿意？」

「皇上，太子的事情審問的太過於草率，還不能給出一個定論，怎麼就知道是假的呢，皇上，處理這件事情一定要三思呀。」

朱由菘轉了個眼珠，強壓著怒火：「朕和太子是血親，心裏當然期望能夠早一天看到他，把皇位傳給他，那時我也對得起先帝，對得起祖宗了，可眼前的太子是個假的，難道你要我把江山社稷拱手於人，那還不如交給李自成呢。」

「皇上！」史可法痛哭流涕的喊道。

「李沾，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讓你去審問那個假太子嘛，現在有沒有什麼結論？」錢孫愛火上澆油。

「啟稟皇上，各位大人，這麼大的事情微臣怎麼敢耽誤呢，此事今天已經審問清楚，正打算要面稟皇上，沒想到皇上就問起來了，那個假太子自己已經承認，他本名叫王之明，是個地地道道的假貨。」

「胡說，既然是假貨，為什麼對宮裏的事情如此清楚，而且還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老師王鐸，這豈不是太蹊蹺了嗎？你是怎麼問的案子？」左懋第的唾沫星子噴的滿天飛。

「左大人，你未免太小看下官了，關於你說的這一點，下官早就問清楚了。這個王之明，其實也不是普通人，他以前是伺候太子讀書的小太監，怎麼可能不認得王鐸呢。」

此言一出，現場立即冒出一陣唏噓聲，怎麼那個假太子是個太監嗎？

「這倒是好辦了，只要把那個假太子找來驗明正身就可以了，大家說對不對？」錢孫愛冷笑著說。

「不然。」史可法說道：「如果是有人在事後做了手腳，殘害了太子的身體，這事兒也就說不清了，此時驗明正身，若是被左良玉等忠於先帝的將領們知道了，他們必定要興兵勤王，麻煩就更大了。」

「史可法，你這是威脅皇帝。」錢孫愛道：「你見了棺材都不落淚，分明就是故意刁難，意圖很明確，就是要逼迫皇帝退位，對不對？」

「皇上，他們彈劾臣的奏章您也看到了，除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事兒，就是假太子的案子，表面上他們是沖著微臣，實際上全都是向您噴射毒汁啊。」

「老臣等絕無此意。」史可法等人心想，我們心裏就是這麼想的，你這個皇帝要是做的好那還罷了，只是你一味地寵幸錢孫愛和馬士英等奸臣，不把我們這些老臣當回事兒，咱們恨不得你趕緊下台。

錢孫愛痛哭流涕的說：「各位老大人，你們千萬不要再逼迫皇上了，你們想讓我死，我就去死好了，只是皇上沒錯，你們放過他吧。」然後錢孫愛轉過頭來說：「皇上，臣罪該萬死，您就把臣殺了吧，為了您的江山，臣甘願一死。」

馬士英和阮大鋮也匍匐在地上，鏗鏘有力的說：「皇上，我等也願意跟錢大人一起去死，只要聖上安好。」

「忠臣啊，忠臣，這才是朕的忠臣。」

「你們這些人現在滿意了吧，罷了罷了，你們是不會滿意的，你們隻想讓朕儘快的退位，朕就如你們所願，決定退位。」朱由菘說道。

「不，皇上絕對不能退位，臣請求嚴懲奸黨。」這是劉孔昭說的，他指責史可法道：「你身為三朝元老，不思輔佐聖上中興社稷，反而和左良玉勾結在一起，搞了一個假太子出來，以此威逼皇上，你以為滿朝文武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嘴臉嘛？各位大臣，你們真的都願意讓皇帝退位，讓首輔大人去死嗎？」

「臣等絕無此意。」

「聽到了吧史大人，不要以為你身為三朝元老就可以隻手遮天，你要知道滿朝文武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天不可欺。」

史可法覺得自己已經被這些奸佞給逼到了牆角上，他必須要辯解：「皇上，老臣從來沒說過要讓您退位這樣的混蛋話，即便您認下了太子，但是皇位已定，斷然沒有隨便更改的道理，本朝以前就有這樣的先例，比如景帝和英宗皇帝。」

錢孫愛罵道：「後來英宗復辟，害死了景帝，撤銷了廟號，到現在也沒有正式恢復，豈不知當初如果沒有於謙和景帝，大明朝的江山早就完了，你的意思就是讓皇帝做景帝，讓那個你們不知道從哪裏搞出來的假太子當明英宗對不對？」

「依我看陰謀還不止這麼簡單。」韓贊周說道：「假太子自然是站不住腳的，他肯定是要做別人的傀儡的，如果皇上退位，過不了多久興許天下就姓史了呢。」

「史可法你是個奸臣！」朱由菘氣沖牛鬥的喊道。

高宏圖說：「老臣證明史大人不是——」

「高宏圖你也是奸臣。」

左懋第忍無可忍：「皇上，那麼您打算把我們這些奸臣如何處置？」

「朕——」

錢孫愛咳嗽了一聲說：「你們雖然圖謀不軌，但皇上大人大量不肯和你們計較，這樣吧，你們這些人暫且退下，容皇上深思熟慮之後再做處置，不過這幾天你們一定要安分守己，若是再興風作浪，小心腦袋。」

「哼！」史可法等人自然不服，紛紛站起來，抱著必死的決心拂袖而去。

「嘿，他們還不服。」朱由菘臉色鐵青的說。

「他們當然不服，因為他們手裏有假太子，他們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忠臣，只有錢大人才是，皇上，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啊。」馬士英說。

「這個不用你提醒，朕就算再怎麼糊塗也是能分得清好壞人的。」

「那麼，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祝壽，否則就讓剛才那些人看了笑話，還以為皇上您氣量狹窄呢。」盧九德又催促道。

「那就繼續祝壽，百官跪拜。」朱由菘點了點頭。

百官在哪裏祝壽，錢孫愛心不在焉，朱由菘一個勁兒的跟他說話，內容無非是請他無論如何保住自己的皇位，想個什麼辦法收拾掉剛才那一小撮人。

錢孫愛表示很困難，因為這群人全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尤其是史可法還手握兵權，若是全都殺了，肯定引起朝政不穩，若是姑息養奸那後患無窮，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調動工作，來個明升暗降，或者直接趕出京城。不過這是需要時間謀劃的。

「多長時間能謀劃出來？」朱由菘舔了舔嘴唇：「老大我可全都靠你了，當皇帝真好，我可不想退位。」

「放心吧，只要有老大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毛。」

「老大，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可是我現在也很為難，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我為了保住你的皇位把奸黨都給得罪透了。」錢孫愛嘆息著說。

「嗨，不就是霸佔給民女嘛，那也叫事兒，朕把她賞賜給你就是了。」

「子虛烏有。」錢孫愛瞪眼說：「這都是他們誣陷我的，你看你大哥我，長的貌似潘安如花似玉，大姑娘都搶著上我，我還用得著霸佔美女，那美女也太幸福了吧。這事兒的起因就是因為我經常在他們面前宣揚皇上你的仁德和賢明，所以他們懷恨在心，給我編出來的。我白了我所做的所有事兒全都是為了你，我可一點私心都沒有。」

「那老大你為什麼對俺這麼好呢？」

「有一半是私心，因為咱倆是哥們。但還有一半也是為國為民，你小子雖然好色，但也聰明，處理國家大事兒不含糊，比那個假太子強了一萬倍，我保住了你也就是保住了大明朝，忠臣嘛，都是這樣想的。我和嶽飛是一樣一樣的。」

「我懂了。」朱由菘抽泣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