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太笨，那蒙古土默特部窮的都快掉渣了，最近聽說讓阿濟格那個小王八蛋禍害的不輕，你去了他們能不賣馬匹嘛。我看他們過冬都是個問題。」

錢孫愛說道：「我想過很多次要去蒙古買馬，可是一來道路不通，二來沒有人介紹，實在是有很大的困難。就算是買了馬匹回來到了半路上說不定也會被韃子搶走了，實在是沒必要多此一舉。」

「這個嘛，其實我知道還是有一條路可是去蒙古的，只不過需要繞很大的彎子，難度也是不小。」姚啟聖眯著眼睛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

「其實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仔細的想明白。你想想現在從哪個方向可以去大草原或者去西域也可以買到戰馬。」

「那就只有從四川過去了。但是那裏有張獻忠，他是朝廷的死敵，所以恐怕也不會讓我們過去吧。」

姚啟聖一拍大腿：「看來你也並不是蠢到沒得救，其實張獻忠這個人也並不是沒得商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緩急輕重。韃子若是收拾了大明，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他，你以為他不害怕嘛。早點結盟，早點有好處。」

錢孫愛摸了摸下巴說：「沒用，我手底下沒人啊。」

「怎麼沒人，我以前求學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舉子，這人為人方正，又有忠心，而且在朝為官，你派他去一定沒問題。」姚啟聖說道。

錢孫愛眼前一亮說：「是誰？」

「陳子龍啊！」

錢孫愛點頭道：「這人就在我的軍中，也的確是個人才，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不過這人我常也離不開，最好你能給我多多的介紹一些人才過來。」

姚啟聖說道：「這個嘛，你就繞容我好好地想像了。俗話說，天下人才出浙江，浙江人才出餘杭，你可以試著到這些地方去找找看。反正也是你的家鄉嘛。對了，你不是說給我十個美女當老婆嘛？」

「嘿嘿，美女多的是，等咱們打了勝仗，那些漢奸的子女全都是大家閨秀出身，把它們都賞賜給你怎麼樣？不過這耽誤之極嘛還是要看如何才能擊敗清廷從大沽口開出來的這一路水軍。我就納悶了，韃子怎麼能夠懂得游泳呢？」

「韃子肯定不懂的游泳，他們用的全都是以前大明朝的水軍，戰鬥力也是稀鬆平常，只要迎頭痛擊，肯定稀裡嘩啦，就怕你沒有船。」

錢孫愛心想，如果現在下令給白廣恩讓他率領大明朝的水軍從海路來救援不但路途太遠不太現實，而且還有一條就是有可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畢竟阿濟格現在在南方越戰越勇，也是個問題。

「你是不是擔心阿濟格，放心吧，只要咱們拿下了河南他自然就會回來的。」

正在錢孫愛感覺很為難的時候，忽然郝搖旗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大將軍，洋毛子又來了。見不見？」

錢孫愛曾經和亨利約定餘下的軍需物資必須通過海路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前線，只有這樣大明朝才不會出兵敢於荷蘭和西班牙之間的海上爭霸。亨利這小子還算是守信用，再加上何斌一個勁兒的催促，說什麼錢大人很生氣，必須要如期到達等等，於是他們今天押著五十門大炮，一千條洋槍還真的來到了。

「洋毛子是怎麼回事兒？」姚啟聖問道。

錢孫愛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智囊，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麼隱瞞，於是就把自己跟荷蘭人的交易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姚啟聖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拍著桌子說：「寶島雖然孤懸海外，但畢竟是我們大明朝的領土，今天雖然在無奈中讓出去，早晚有一天我姚啟聖一定要把他收回來。」

錢孫愛撓著腦袋說：「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想想，怎麼敲詐荷蘭人，讓他們為咱們去打退清軍的水軍。」

「這個容易，寶島要生存就必須仰賴福建廣東各省的物資供給，如果沒有，寶島立即就變成了無主孤魂，三個月之內自動就會餓死，他們豈能不怕。讓我去跟他們談。」姚啟聖拍著胸脯說道。

錢孫愛正色道：「我說姚先生，你說的很好。而且我考慮你剛到軍中，寸功未立，一下子就帶走十萬人，底下的將士們孔有不服，你要是在荷蘭人面前爭口氣，以後隊伍也好帶一點，是不是。」

「有道理，你這就帶我去見洋毛子吧。」

錢孫愛首先招呼何斌讓他給姚啟聖充當翻譯，順便觀察一下這個姚啟聖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假的有本事，他自己則穩坐中軍帳等候消息。

因為是重大的軍需物資，價值非常高，所以亨利還是親自來了。此刻他正穿著燕尾服打著領結等著錢孫愛呢。沒想到打遠處走來一個個子不高的土老帽，還帶著個破皮帽子。他立即鼻孔朝天，連個正眼也沒有。

何斌走過來按著胸口行禮：「亨利將軍，你按照約定再次來到我們大明朝，我家錢大人感到非常欣慰，特地派我和這位姚先生來迎接你。並且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具體的談談，清吧，請裏面坐。」

亨利左顧右盼的看了看，不解的問道：「哪裏有什麼姚先生，我怎麼沒有看到他，他現在在哪裏？」

由於他說的是半生不熟的中文，姚啟聖也聽懂了，頓時這廝感覺到自己收到了侮辱，心頭起火了。

何斌趕忙解釋說：「亨利將軍，站在我身邊的這位英明神武的先生就是我們錢大人最器重的軍事參謀姚先生。他是我們大明朝海軍的核心人物，你不要看他穿著不好，那是因為他剛剛才執行了一項打入敵軍內部的特殊任務，其實他的官職是很高的。」

亨利是個眼睛長在屁股上隻認衣裳不認人的傢夥，他橫看豎看都覺得姚啟聖不可能有什麼了不起的，於是撇了撇嘴說：「不不不，他只是個乞丐，根本就不是參謀，更加不可能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我要和你們的大將軍親自談，我不要和這個乞丐說話。這樣是很有辱我的身份的。」

「洋毛子你給我聽著。」姚啟聖火了：「我姚啟聖大小也是先帝的舉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我們大明朝有的是金銀財寶，根本就不稀罕和你們通商。我們大將軍說了，由於你們沒有按期的把我們所要的軍需物資送來，所以以前的合約條款必須更改。」

「什麼，你們要更改條款，具體到哪一條啊。」亨利心裏也是非常的生氣。差點從腰間把手槍拔出來。

「洋毛子你給我站好了，我老人家告訴你，我們大將軍說了，別的條款可以不改，但是我們福建省絕對不再和你們進行通商。而且從今天開始他就會下令所有的沿海城市遷界禁海，堅壁清野，焚燒莊稼，不讓一塊木板流出海外，看看到時候你們在孤懸海外的島嶼上如何的生存下去。那些土著人的食物自己也不夠吃，怎麼會給你們，哼，爾等就坐以待斃吧。」

姚啟聖這番話亨利肯定是聽不懂的，好在何斌是個好翻譯。他給亨利這麼一說，亨利頓時傻眼了。也開始對姚啟聖客氣起來了。

「那麼姚先生，我想問一句，這個遷界禁海的主意是誰出的？」

「我出的。」姚啟聖腆著肚子說道。

「你，真夠損。」亨利給他挑了挑拇指。

「這還損，我還有更損的呢，我們還可以給西班牙人提供糧草和轉運港，到時候你們荷蘭人就要回老家了。」

「哦，姚先生你這話真是太沒道理了，你可不要忘了西班牙人是豺狼，而我們是朋友。你怎麼能夠捨棄朋友而結交豺狼呢。你們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的，別胡說九道了。」

「這個不用你們洋毛子操心，我們這樣做自有我們的道理，你只需要考慮你們以後怎麼生存就好了。」

「可是我們是有合約的，你們答應把寶島給我們用來交換我們的軍需物資，我們已經給了你們很多的大炮和火槍。如果你們這樣做的話就是強盜行徑，跟那些海盜有什麼區別，實在是國家的恥辱。我們一定會發動戰爭來報復的。」

「滾蛋，誰是強盜誰自己知道，我們明朝人跑到你們家裏去搶東西了嗎？什麼狗屁朋友，你們都是一樣的豺狼。還有，我們已經按照合約把寶島給你們了，至於你們是否能夠在島上生存，跟我們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啊。」姚啟聖得意的說道。

「這個——」亨利一想也對，的確人家已經履行了合約了。可是他仍然覺得心裏有氣，這次的談判，他們荷蘭方面除了在言語上吃虧，在行動上也受製於人。這些明朝人混得這麼慘，還這麼無禮，真是讓他忍無可忍。

他本來是想要發怒的，但是又一想，這麼多的東西都送給了明朝人，不合作下去怎麼行呢。而且姚啟聖剛才說的話也的確是擊中了荷蘭人的死穴，台灣這個島嶼如果沒有大陸的營養輸血，沒幾個月就會彈盡糧絕，如果從國內轉運物資，那就要賠本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於是他把自己的火氣強行的壓了下去，不悅的說：「那麼請問姚先生，你到底要什麼樣的條件才不會製裁我們呢。」

「很簡單，幫我們打一場海戰。我知道你們有幾艘戰艦正停在大海上。」

「你說什麼？」亨利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