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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權謀,絕色俏王妃》章六二:手下敗將,跟我玩,neng死你!
「唔!」碧嬈緊咬牙關,這一下可真特麽疼啊!誰特麽說墨香吃穿用度都高人一等的?她跟在小姐身邊,也是吃香喝辣好不好!

細皮嫩肉的挨了一板子,碧嬈的額頭立時就沁出了汗珠,疼,真疼!

「讓你嘴硬,今兒到了這裏,看不打掉你一層皮的!」宮人惡狠狠的盯著趴在木凳上的碧嬈,兩人同時抄起刑具木板,似乎還覺得不給勁,又紛紛在掌心裏呼了兩口氣。

隨後,兩人同時揚起刑具,對著碧嬈的後身猛力打下,破空的嗖嗖聲讓她脊背寒涼,尼瑪,啥時候結束啊!太遭罪了!

『嘭——』的一聲響……

就在碧嬈暗暗為自己祈禱一切快點結束,而宮人也舉著手板就要狠狠落下之際,房門被人一腳從門外踹開,不過似乎力道太大,門栓就被踹落在地上。

宮人舉著木板愣在原地,眯眼看著踹門的人影,其中一人不禁揚起蘭花指,夾著嗓子喊了一句:「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門外的人影隨著畫舫的搖晃一步一步緩慢行走著,半餉沒有動靜。碧嬈也因此好奇的忍痛回身看去,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亂棍帶爬的從木凳上話落,扯著嗓子就開始喊:「小姐,我的小姐,我以為我再也看不見你了!小姐啊……小姐誒……」

蘇苓頭痛欲裂的低眸,看著正抱著自己的雙腿鬼哭狼嚎的碧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別演了,裝什麼可憐!」

話落,碧嬈的哭聲戛然而止,仰頭看著蘇苓不甚舒服的模樣,從地上站起來後,揉了揉屁股,扶著她問道:「小姐,很難受嗎?」

「一會你喝一壇女兒紅試試!」蘇苓沒好氣的斜睨著碧嬈,剜了她一眼後,無視兩個瞠目結舌的宮人,繼續說道:「我怎麼有你這麼虎的婢女,你聽不出來墨香是故意激怒你?明知道她是凰煙兒的婢女,還跟她動手,做事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讓你挨一板子都便宜你了!」

碧嬈怔愣,「小姐,這麼說你早就醒了?那你還看著我挨打?」

「滾,我什麼時候睡著過!」

蘇苓一席話,碧嬈頓時靜默了,家門不幸,她不幸啊!

「小姐,疼!」但是轉眼的功夫,碧嬈就顛顛的扶著蘇苓走進房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中落座,可憐兮兮的憋著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蘇苓挑眉:「哪疼?」

「那疼!」

「哪兒?」

主僕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不亦樂乎,但兩個宮人可看傻眼了,這什麼人吶,主子沒樣,奴婢也這德行?

「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私堂?」要不說這倆宮人也不開眼,本來不知道碧嬈的身份也就算了,但是看到蘇苓硬闖後又如入無人之境,倆人面面相覷,感覺不太好!

有蘇苓在身邊,碧嬈算是來了精神頭,站在她身側,揚著下巴不可一世的介紹道:「你們倆,睜大狗眼看清楚,這位是當今塵王妃,丞相爺最疼愛的相府小姐,擅闖私堂,就你們這破地方,我家小姐說拆就拆!」

蘇苓:「……」

她是不是得考慮換一個婢女了,有她這麼個惹是生非的東西,嫌她命長了?!

「塵王妃?」宮人嘴裏細細咀嚼著蘇苓的身份,旋即兩人互看一眼,似乎都有些為難。而恰好就在此刻,門外又傳來墨香的聲音,「你們怎麼還沒有用刑?」

一聽到墨香的聲音,碧嬈這心裏的新仇舊恨算是一股腦全湧上來了。

就在房門要開未開的時候,碧嬈立馬頓在蘇苓的腳邊,撅著嘴嘀咕道:「小姐,宿敵來了!」

「你以後再闖禍,要是不能自己善後,就等死吧!給我記住了,有多大能耐,就闖多大的禍,次次都指望我救你,門都沒有!」微醺的蘇苓還帶著宿醉後的不適,此時對著碧嬈語氣雖然生硬,但絕對的話糙理不糙。

她一路被赫連情歌帶到這裏,雖然迷糊但始終都保持著清醒,得知凰煙兒和赫連錦瑟在這,她就知道一定會節外生枝。

她們二人會從碧嬈先下手,其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不過她沒想到,凰煙兒的懲罰還真狠。杖責二十,就算大老爺們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細皮嫩肉的碧嬈!

這丫頭跟在她身邊這麼久,撇開身份不談,她也從未當她是奴婢。小丫頭受了委屈,又被凰煙兒以她來試探自己,她要是不還回去,太對不起這一出出的戲碼了!

「小姐,我明白了!」

碧嬈從未見過蘇苓這般鄭重其事的對自己說話,此時見她鳳眸內灼灼晶亮的瞳睞,便明白她的話定然是為了自己好。

蘇苓揉了揉眉心,女兒紅這酒太特麽烈了,幾杯剛下肚的時候,她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有一瞬間喝斷片了,第一次喝酒把自己喝成這個熊樣,她自己也是驚呆了!

「現在不用明白,你去把門外的人帶進來,我許你撒歡的懲罰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天塌了姐給你頂著!還有你們兩個,剛才是誰打了她?」

早在蘇苓話音落下的時候,碧嬈說風就是雨的已經跑到了門口,而正推門的墨香也沒想到門扉會突然開闔,一不留神險些跌倒在地。

狼狽的直起身子後,看到碧嬈竟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頓時不忿的看著兩名不知所措的宮人,指著鼻子就罵:「你們兩個狗東西,幹什麼呢?公主讓你們用刑,愣什麼神!」

相同的開場白,但是這一次卻換了身份和位置。碧嬈單手掐腰,學著墨香之前的動作,挑起一側的眼尾,不停的聳動著肩膀,邪笑的望著墨香,說道:「你叫墨香對吧!」

「你個賤婢,等會有你好受的!」

誰知,墨香得意的表情還沒堅持一秒鐘,緊接著房間內就傳來一陣低沉的女聲,而且說的話讓幾人同時愣了:

「出言不遜,掌嘴二十!汙衊主子,掌嘴二十!扭曲事實,掌嘴二十!挑起爭端,掌嘴一百!碧嬈,記住了麼?」

彼時,蘇苓斜靠在椅子中,單手撐著額頭,半垂著眸子望著地面,語調輕緩低柔,但卻令墨香順瞬間戰慄!

「你是誰?」

墨香企圖自保般步步後退,暗房內的時間太過昏暗,一時間她也沒有看清楚蘇苓的長相,只不過那嗓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應該不是王妃才對,她不是宿醉未醒嗎?

「不識主子,杖責四十!碧嬈,用刑吧!」

「奴婢謹遵塵王妃之命!」

碧嬈一聲塵王妃的稱呼,兩個宮人已經徹底傻眼,怎麼就直接掌嘴一百六,杖責四十了?墨香就是說了兩句話而已,就要承受這些,那剛才他們有一人還動手打了板子,豈不是要魂歸西天?

這是塵王妃?不可能吧,哪裏來的女羅剎!

「奴婢,遵命!」

碧嬈這下可算找到了靠山,隨著蘇苓的話音落下,她就感覺自己後身也不疼了,手腳也有勁了,將墨香步步緊逼到廂房邊角的時候,仰著頭鼻孔看人的姿態,垂眸說道:「墨香,我們小姐也是代你家公主教導你,希望你今後知錯能改!」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眨眼的功夫,碧嬈和墨香的地位就徹底天翻地覆的轉了一圈,而她所說的話,正是之前凰煙兒對碧嬈說的。

不得不說,墨香比碧嬈會看臉色,而且孰輕孰重,她常年身處后宮,自然也更加清楚,此時暗房內的情況不用她多想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既然塵王妃已經醒了,她碧嬈要做出婢女的姿態。

這樣一想,墨香不理會碧嬈的話,頓時擠開當著自己的碧嬈,小碎步跑到蘇苓的身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奴婢有眼不識王妃,請塵王妃息怒。方才的事想必是誤會,還請塵王妃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蘇苓揉著額頭,見墨香迅速的做出這等反應,不由得看向了呆愣的碧嬈,眼神中噙著深意睇著她,似是再說,看懂了嗎?

碧嬈凜著臉,悻悻的看著墨香的背影,須臾光景她就察覺到自己和墨香之間的差距。臉色有些難堪,抿著嘴一言不發。

蘇苓見碧嬈沉默,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安慰的,至少這丫頭只是頭腦簡單了點,但還不算太傻。

且不說這墨香是否識大體,單單是她剛才那兩句話,就分明是給了她自己一個自保的台階。俗話說不知者不罪,墨香擺明了在說之前不認識她,那麼現在她若是真的將這懲罰實行到底,反而是她塵王妃肚量小,容不得婢子犯錯!

「本王妃今日高興,所以小酌了幾杯。奈何不勝酒力,才會昏睡到此時。你不認得本王妃沒關係,那不如就由你來說一說,方才在船艙內,都發生了什麼?本王妃的婢女又做錯了什麼事,惹的你們要對她大刑伺候!」

蘇苓本不願以身份壓人,但墨香既然是凰煙兒的婢女,那麼她就勢必要將自己的身段擺在高處。皇宮裏針鋒相對的場面不少,而且她心裏也明鏡兒似的,凰煙兒和她註定水火不容!

既然如此,墨香和碧嬈恰好是她們的貼身婢女,如果要論個對策,那不如從頭開始!她酒醉卻沒失憶,船艙內凰煙兒的每一句話她都聽了進去,只不過醉酒難受是一方面,還有另一種考慮就是,她想看看碧嬈到底能不能在她們的汙衊中,找到自保的方法。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

但,好在來日方長!

隨著她在這裏的日子越來越長,她知道的事情越多,就感覺到身邊潛在的危險也越多。如果碧嬈不能時常保護好自己的話,她會考慮是否要將她送回相府。

因為打從黑衣人和鳳家寶藏之事發生後,她便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平靜。

墨香沒成想蘇苓會再次詢問之前的事,眼睛滴溜溜一轉,貿然開口:「王妃明察,之前在船艙內,的確是碧嬈因為一點小事便對奴婢動手,而公主疼惜奴婢,所以才決定對她用刑。這件事是因奴婢而起,若是惹了王妃不快,奴婢願意代替碧嬈領罰!」

瞧瞧,這一番話說起來,換了旁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氣,只怕也會因為她的過分懂事而不再追究。可惜,蘇苓終歸還是蘇苓。

墨香心裏正洋洋得意的打著小算盤,她就不信已經這般卑微的態度,塵王妃還會不顧顏面對她用刑!

畢竟她所代表的,還是公主!

蘇苓雖然酒醉後頭疼不已,但是心思依舊細膩謹慎,不用看墨香的表情,她也知道此時她低著頭的臉上一定閃著幾絲輕笑。

於此,蘇苓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因畫舫隨著水波忽然劇烈的搖晃著,讓她也更加難受了幾分。隨後蘇苓邊速戰速決般開口說道:「你們聽到了嗎?本王妃原本不想懲罰於她,但見她認罪的態度極好,方才所說的懲罰減半便是。碧嬈,你在這盯著,還有你們兩個,若是待會用刑期間敢偷偷放水,那等著你們的,就是抄家滅祖之刑!打了本王妃的婢女,想要將功補過,就看你們的態度了!」

蘇苓說完,暗房內便響起急促的倒吸冷氣的聲音,墨香不敢置信的仰頭看著從椅子中起身的蘇苓,兩個宮人不合時宜的將手中的木板掉落在地上,公主的婢女,他們來動手?

「王妃請放心,奴婢一定按照王妃的要求辦事!」

此時碧嬈也斂去了玩鬧的心性,她看得出小姐的出面完全是為了自己,若非是她不知進退得罪了墨香和公主,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心裏有愧疚也有失落,的確是她的不懂事,才牽出這麼多的是非。原來全天下的主子,並非都是像小姐這般開明大義且溫柔賢良的!

碧嬈,你確定你家小姐溫柔賢良?!

蘇苓起身隨著畫舫的搖晃慢慢走出了暗房,而她所的話也讓暗房內的氣氛,越來越緊繃,兩個宮人這會再也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不管是公主還是王妃,沒一個是他們惹的起的。相比公主而言,他們更怕這位塵王妃,動不動就抄家滅族,而且看起來也是很難相與,就算打了墨香公主要怪罪,他們也可以將矛頭指向王妃。

嗯,就這麼辦!

兩個宮人被抄家滅族一說差點嚇哭了,此時兩人看著碧嬈也不再是凶神惡煞,反而嬈姐姐嬈姐姐的叫個不停。

而在蘇苓還沒走出船艙的時候,就聽到了暗房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腳步微微一頓,眼眸中精芒危光一閃,旋即出了船艙。

午後的陽光鋒芒刺眼,甫一走出船艙,熾烈的日光從頭頂打下來,便讓蘇苓不適的抬手遮擋,特別是在偌大的望月湖中,畫舫此時正停在湖畔中央的位置,頭頂日光寸寸生輝,連同折射的湖水都宛若水晶琉璃般光闌無限。

淡淡的清風從耳畔拂過,蘇苓明顯感覺酒後的燥熱被吹走不少。提著裙擺走出船艙,顧盼四周,就發覺此時正在甲板的另一側,凰胤璃和凰胤塵似乎正在對弈,而兩人身邊則分別坐著赫連錦瑟和凰煙兒。

蘇苓見此無聊的撇撇嘴,一群高官子弟整日就特麽知道浪費時間。有這對弈的功夫,估計她的遠方來酒樓又賺的盆滿缽滿了。

其實蘇苓也並非記得所有事,中間的確有那麼短暫的光景喝斷了片。她酒後清醒的唯一印象,就是因碧嬈和墨香在廂房內發生衝突的時候,意識才漸漸回籠。

蘇苓穿著簡單的百褶羅裙,看到凰胤塵在甲板一側對弈,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身走向了畫舫甲板的尾部。有凰胤塵的地方,空氣不太好!

彼時,赫連情歌正立在船尾迎風而立,水墨畫的錦袍彷彿和望月湖以及周邊美麗的景色融為一體。

背影略顯空寂,墨發當空舞動,此情此景他整個人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幅畫,畫舫悠悠,清風浮動,船弦邊男子入畫,而她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賞畫之人。

蘇苓踱著步,在看到赫連情歌的時候便開始放緩腳步,雖然靜謐的周遭只剩湖水潺潺的叮咚聲,但赫連情歌還是聽到清淺的腳步聲時,側目回眸,這一眼兩人同時都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

雖說不上害羞,但蘇苓在此時看到赫連情歌還是有些彆扭的,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喝完酒竟然撒歡耍瘋,而且她自認為和赫連情歌隻算得上是泛泛之交。

相反,赫連情歌在見到蘇苓的剎那,平波不驚的眸子中,似乎漸漸漾起了笑意,就連平素微蹙的眉宇也舒展開來,薄唇綻出一抹隨性的淺笑,「你睡醒了?」

「咳……這裏景色不錯哈!」

蘇苓掩飾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隨後便將若有似無的視線轉到畫舫之外的望月湖上。靈動的眸子亂轉著,而心思卻正在天馬行空。

赫連情歌本身就是身在別國的質子,所以從小便練就了十分縝密和敏感的心思。對於蘇苓略顯逃避的轉移話題,他也並不想多加追問。

只不過這一次之後,他算是知道,從今後若有機會,斷然不會讓蘇苓再次沾酒的!

「你以前沒來過嗎?」赫連情歌順著蘇苓的話也順然而說,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船弦邊,而蘇苓的臉頰被日光無死角的照耀著,毫無瑕疵的肌膚晶瑩剔透。

赫連情歌難免忍不住將視線看向身側的蘇苓,此時站在船弦邊的她,頭髮略顯凌亂,被清風拂過,還調皮的在耳畔跳躍。

一席素色的百褶羅裙,襯托著她嬌俏又不失玲瓏的身軀,如扶柳之姿,明麗清亮又不失柔媚動人。

蘇苓睇著望月湖靜靜發獃,聽到赫連情歌的話,略微搖頭:「良辰好景,看多了也會煩!」

「呵,希望這不是你宿醉未醒的話!」赫連情歌似是自嘲般苦笑了一瞬,隨即將視線從的身上收回,眼底帶著懷念般看著眼前的山河風光,纖長卷翹的睫毛隨著他時而輕眨的眸子靜靜煽動。

蘇苓:「……」

不過就是喝醉了一次,倒是讓他看了笑話!

「你之前唱的曲子,是什麼?」赫連情歌好似發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很快就話鋒一轉,回想起從她口中說出的那句『我會給你懷抱』,平素沉寂又空曠的心房,似乎一瞬間被什麼東西給注的滿滿的,情緒也變得失衡。

蘇苓訝然:「我唱歌了?」

「我沒聽過你唱的曲子,隻記得幾句曲詞!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赫連情歌低沉的嗓音慢慢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尖都緊繃了起來。

他們見過兩次,而且她對自己的稱呼,正是小情歌!

不願多想,但情緒總歸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赫連情歌望著蘇苓擰眉的表情,心頭愈發收緊,越是抑製不該有的想法,卻越是徒勞無功。

他不願承認,其實自己是自卑的。這麼多年來的質子生活,雖然表面上他和宮內幾位王爺的關係極好,但是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裏,就算他的一切看起來都好,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情緒和悲戚,永遠都是在無人的角落中,任由他自己體會淺嘗。

當然,原本他對現在的生活也是滿足的,畢竟齊楚從來沒有虧待過他,應有盡有。可自從遇見了蘇苓,他就發覺自己過去的十一年,活的何其悲涼。

他的自以為是,在她的隨性和自我中,被全然擊碎!

這廂赫連情歌彷彿陷入了自己的夢靨久久難以清醒,而蘇苓則聽到他念出那一句歌詞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唱歌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唱的還是小情歌,她這是自己作死,別人攔都攔不住的節奏啊!

「內個…我隨意哼唱的,就是覺得跟你的名字挺配!呵呵!」蘇苓打著哈哈企圖將唱歌這件事矇混過去,但卻不想猛然回神的赫連情歌,似乎對此有著極大的興趣。

赫連情歌眼眸柔光淺漾,端看著蘇苓俏麗生姿的臉蛋,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讓蘇苓差點跳湖!

「那你能不能再唱一遍?」

納尼?!

蘇苓怔忪的神色望著赫連情歌,這一刻她感覺酒勁又上頭了。不然怎麼這麼暈!

「皇嫂?原來你已經醒了啊!」如斯美景之中,略顯不和諧的聲音恰逢其時的傳來,蘇苓心裏微微惆悵的喟然一嘆,拋給赫連情歌一個無奈的視線,隨後兩人同時轉身,「剛醒而已!」

哪怕是結伴出遊,此時凰煙兒依舊是一身隆重華貴的宮裝,似乎不傳的體面點,就沒法見人似的。

隨著凰煙兒一同前來的,還有赫連錦瑟,倆人的目光都噙著幾許打量和狐疑,不停的在蘇苓和赫連情歌的身上穿梭著。

「王妃,沒想到你和我王兄的關係這麼好!」赫連錦瑟揚起看似明媚的笑意,眼眸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後,便掩嘴笑著說道。

兩人相攜而來,又恰好看到蘇苓清醒後卻和赫連情歌單獨相處,難免會產生別的想法。蘇苓對此心知肚明。

「錦瑟,莫要胡說!」赫連情歌對著錦瑟低語了一句,隨後就對著凰煙兒點頭示意,在幾人各懷想法的神色中,慢行離開了船弦邊。

壯士,別走!

蘇苓忍不住心裏對著赫連情歌吶喊了一句,他這一走,這裏豈不是變成了女人間的戰場!尼瑪,她剛醒,還不想這麼快進行頭腦風暴的戰鬥啊親!

赫連錦瑟發覺到蘇苓盯著赫連情歌的背影遲遲沒有收回視線,不禁看著凰煙兒,兩人同時淺笑,隨後她便說道:「王妃,我王兄已經走了,別看了吧!」

這話,若是放在好朋友身上,那應該是揶揄戲謔。但若是由赫連錦瑟說出口,那深藏的意味就不得不琢磨了。

她知道赫連錦瑟已經打算嫁給凰胤塵,那麼現在應該是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假想敵了!可惜,她錯的離譜,對方是凰胤塵,她不屑一顧,爭風吃醋的戲碼在她這必定得不到回應!

雖然她對赫連情歌有少許的感覺,但目前為止只能說,對他的感覺至少比對凰胤塵要好!

暗暗思忖,蘇苓隨後攏著腮邊的長發,目光悠遠的看向望月湖,語氣悵然:「郡主真愛開玩笑!」

見蘇苓對她的話並未有任何想要開口解釋的意圖,赫連錦瑟不禁暗自咬牙,她怎麼能這麼淡然,難道被她們看到和男子獨處一地,就這般無所畏懼?!

「皇嫂,你應該還沒看到皇兄吧,說實話本宮也不知道你和赫連的關係那般好,早知如此本宮便派人早些去邀請你們,不過說起來也要感謝錦瑟,今天皇兄為了她特意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一起出遊,要不是錦瑟在街頭看見你和赫連,恐怕就要錯過了!」凰煙兒雙手置於胸前,端著架子睇著蘇苓說著。

一席話說的溫婉綿長,但其中透露出的含義,只怕並不溫婉了!

蘇苓看著望月湖上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圈一圈的漣漪不停的在湖面上蕩漾。就好似她現在的心情,被凰煙兒這般冷嘲暗諷,她聽得清楚明白,但至少現在還不是和她正面衝突的時候。

斂下眉宇間不由自主散發出的戾氣,蘇苓半垂著眸子,雙手放在船身上,一瞬不瞬的望著湖面,哪怕她心裏的主意和想法再多,也恰似心有雷霆,面如平湖般,淺淺一笑,鳳眸生輝的開腔:「那本王妃還真是要感謝郡主和公主的好意了,說起來咱們以後可能都是一家人,何必說的這麼生疏!本王妃知道,郡主和王爺的關係匪淺,況且身為王府的女主人,若是郡主下嫁的話,本王妃一定會和你好好相處,爭取讓王爺做到雨露均沾!」

裝犢子,誰不會呢!

若說宮心計,她蘇苓一點也不差!

你赫連錦瑟在她面前各種秀恩愛,秀關係。她蘇苓也同樣可以給你添堵!她不喜歡凰胤塵是真,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依舊是王府的女主人,哪怕將來凰胤塵真的娶了赫連錦瑟,她依舊是主,而她也頂多是側!

她故意說爭取讓王爺雨露均沾,相信赫連錦瑟和凰煙兒不會聽不出來!她要的,就是等著她們主動出手,女人的嫉妒心往往能殺人於無形。但她既然這樣做,就不怕赫連錦瑟對她使詐。

既然從開始就註定了今後的不融合,她又何必去強人所難與她攀關係!更何況,她蘇苓還不需要和一個小小的郡主友好相處!

赫連錦瑟因蘇苓的話險些將維護極好的形象毀於一旦。好在凰煙兒暗中拍了拍她的手臂,笑意不減的說道:「皇嫂還真是識大體!」

「好說好說!以後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蘇苓隨意揮了揮手,姿態還帶著淡淡的輕視,此時此刻她對凰煙兒和赫連錦瑟是真的沒有半點好感。

不需要別的,單單欺負碧嬈這一點,就足以讓她與她們為敵!動她的人,還真敢!

「煙兒,王爺他們好像玩完了,咱們過去吧!」赫連錦瑟想要逞口舌之能,可惜明顯不是蘇苓的對手。

蘇苓一聽,眼眸一亮,要是凰胤塵真的玩完了該有多好!命都玩沒了才好呢!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顧忌老爹當初交代她的話,隨心所欲的過自己的日子了!

鬧挺!

凰煙兒和赫連錦瑟雙雙帶著對蘇苓的蔑視和不悅,轉身相攜的就走向了甲板的另一邊,蘇苓順著二人行走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凰胤塵和凰胤璃兩人正站起身,而臨風也恰好在收拾棋盤。

遠處的男男女女,的確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可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當初丞相老爹哪怕以死相逼,也要讓她嫁給凰胤塵。

那廝有什麼好的,整天癱著一張臉,除了冷還是冷,她跟他認識這麼久,就沒從那張臉上看見過任何別的表情。

整天跟欲求不滿似的!呸!

*

在畫舫上的時間,似乎過的飛快,當畫舫再次起航沿著河道一路前行了一個時辰後,前方一座不算高聳但已顯綠意的山頭便映入眼簾。

不得不說齊楚國京都的位置的確選址極妙,依山傍水不說,就連這條望月湖一定意義上也算是護城河了。

天池山位於望月湖的下遊,漸漸地,越是接近天池山,湖水則變得有些湍急,畫舫因此搖擺的更加劇烈,蘇苓始終無法融入到凰胤塵等人的圈子中,這會兒正自顧自的坐在船弦邊,雙腿交疊的放在身前,一隻素手撐著椅子扶手,托腮望天!

午後的陽光漸漸消散著熱度,但暖融的日頭打在身上,還是讓蘇苓有些睏乏的混沌感,原本女兒紅的酒勁還沒有全然散去,此時蘇苓倍感慵懶的眯著鳳眸,西行的日光傾灑在她周身,湖風淡掃柳眉,濃密的睫羽上下撩撥。

昏昏沉沉間,蘇苓感覺到一陣強烈到難以忽視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漫不經心的掀開眸子,帶著醉人的柔光循著感覺看去,入目的凜冽輪廓和冰封暗藏的眉宇,令她幾不可查的蹙眉。

「有事?」

蘇苓說著就在此半闔著眸子,他什麼時候來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若非是他那道強有力的視線,只怕她還以為這一方天地只有她一人共享!

凰胤塵冰顏凜著孤傲的臉頰,冷峻深黯又不乏犀利的視線內詭光熠熠,鼻翼隨著呼吸微龕,薄唇如冰刃雕刻般懾人,淡淡的威壓散體而出,周遭也傳來他強大氣勢下的壓迫感。

倏然間,凰胤塵驀然開口:「收起你對情歌的心思!」

這出口成冰的話,彷彿帶著利刃從空中撲面而來。蘇苓平靜淡然的巍然靜坐,哪怕從他身上傳來的那股子壓迫感令她也微微驚訝,但表面上依舊平靜無波瀾。

「我對他什麼心思?」蘇苓依舊慵懶,語調緩慢輕揚,碧湖青天下的她,如明珠瑰寶,美玉熒光,清雅脫俗又隱然帶著魅惑妖嬈。

蘇苓的幡然一問後,清晰的察覺到凰胤塵身上的冷意更加透徹了幾分,身姿懶懶傾斜了一瞬,想離他遠點!

凰胤塵冷漠的眸子氤著幽冷,薄唇微微一側,「你比本王清楚!」

「凰胤塵,你丫是來搞笑的吧!且不說我對他有沒有心思,就算有,與你何乾?」蘇苓邪佞的挑著一側的眼尾,輕蔑的瞥著對面的凰胤塵。

那種彷彿與生俱來就相生相剋的感覺,充斥在兩人之間,她多想和他決鬥,直接滅了他丫的!可惜,他不能!

這事一如她對碧嬈所說的話,有多大能耐,就闖多大的禍!按照目前她的身手和凰胤塵表現出的節操,估計他們倆要是動起手來,這廝能撕了她!

她還沒活夠,留著後路是必須的!

蘇苓不是狂妄自大不知好歹的人,她表面隨性,但實則心中明了。凰胤塵乃是齊楚的沙場閻羅,久經生死的人,身手絕不會差!

而她自己,雖穿來兩月,但根本不能和她之前二十年的特種兵生活和身手相比,在她還沒有絕對的實力與人為敵的時候,不會輕舉妄動。

當然,從她對凰胤塵這幾次試探來看,這廝性格是挺煩人,但目前看起來還算個正人君子,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予理會,想必也是對她極為不屑的。

她猜,也許他是彎的也說不定,要不怎麼會排斥女人!

蘇苓神遊太虛的猜測著凰胤塵的取向問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漸漸的臉頰上竟然浮現出笑意,午後淡黃的日光淬在她的周身,彷彿鍍了一層金輝將她籠罩其中。

如盈盈清泉般的鳳眸,恣意飛揚的柳眉,每一寸都恰好好處的完美,每一處都毫無瑕疵的精緻。

此刻,就算凰胤塵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美!

「情歌於你,不合適!記住你自己的身份!」被蘇苓驟然展露的笑顏晃了眼,凰胤塵斂去心底的想法,隨後作勢要離開。

可惜,他想走,蘇苓卻未必肯!

凰胤塵步伐穩健的邁出兩步後,蘇苓坐在椅子中,一動不動的姿態依舊慢條斯理的態度,而說的話卻讓凰胤塵倏地頓步在原地,周身的氣勢似是又有些不穩。

「小情歌於我不合適,難不成你倆合適?如果是這樣,那我退出!誰讓我是有節操的人!」

凰胤塵:「……」

每一次針鋒相對,唇齒鋒芒,似乎都是蘇苓穩居上風。也許凰胤塵不善言辭,不屑爭辯,總之蘇苓依舊暗諷的話,凰胤塵聽了後,只是站在原地冒了一會冷氣,繼而步伐輕緩的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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