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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易做王妃難當》第47章 私心1
褚慕卿再看向刺客,「如今陵王已落入本王手上,你若是有苦衷,本王可以幫你。」

刺客茫然地看著褚慕卿,凌亂的髮絲下,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帶著無助,眼裏得淚水奪眶而出,他指著陵王,顫著聲音,「他軟禁了草民的爹娘以及兒女,讓草民進宮刺殺皇上,但不準得逞,事後,事後把罪狀嫁禍給王爺,若是草民不聽他的,走漏了風聲,他,他便殺了草民的親人。」

「你……你血口噴人!」陵王手腳被綁,怒目瞪著他。

刺客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褚慕卿,「王爺,草民所說句句屬實,草民這一條命沒了不要緊,還請王爺救救草民的家人。」

「好,本王答應你。」

說完,便咬舌自盡。

褚瑞宏知道真相後,面色詫異,沒想到背後竟是這樣。

大理寺左少卿林和旭出列道:「皇上,事情如今已經真相大白,陵王利用他人挑撥,讓皇上和攝政王內鬥,而後坐享漁翁之利!臣懇請皇上,千萬別上了小人的當。」

而後,陸陸續續有官員為攝政王說話。褚瑞宏無話可說,隻得就此作罷。下令將陵王關入天牢,嚴加看守,三日之後處斬。

百官離開金鑾殿時,褚瑞宏的目光掃過韓子簫,帶著淡漠。

韓子簫臉色黯淡,他知道,褚瑞宏一定在恨他,恨他為什麼要幫著褚慕卿。

「愣著作甚?」褚慕卿溫聲道。

韓子簫回過神,看了他一眼,「沒甚,回去罷。」

「本王還有些事,你且先回府。」

「嗯。」韓子簫點了點頭。

散朝後,范有誠徑直去了禦書房,還沒說上話,外面便有太監來傳攝政王求見。

褚瑞宏深吸一口氣,沉吟道:「傳。」

不一會兒,褚慕卿進來,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何事?」

褚慕卿抬著袖子,道:「臣來是想告訴皇上一句話,與其處心積慮奪執政大權,倒不如先學好如何成為一名賢明君主,臣只是暫時執掌六軍帥印兵符,並非為了龍椅,這一點,皇上大可放心。待到時機成熟,臣自會將帥印兵符奉上。」

褚慕卿拱手,「臣的話說到這,告退。」

褚瑞宏坐在禦案後發愣,范有誠輕聲開口,「皇上。」

褚瑞宏瞥了他一眼,「舅舅有話便說罷。」

「攝政王早知刺客落網,怕他的野心暴露,所以才會精心安排這麼一齣戲,皇上可千萬別被他的障眼法騙了。」

褚瑞宏自嘲道:「就算這是他的障眼法,但是朕又能做什麼?」

范有誠欲言又止,褚慕卿這人實在深不可測,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范有誠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但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皇上。」

褚瑞宏閉目養神,「嗯?」

「禦史中丞韓子簫,在朝堂上臨陣倒戈,幫著攝政王,皇上打算……」

褚瑞宏睜開眼睛,想起韓子簫在朝堂上說過的話,他最信任的人,竟然也背叛了他。褚瑞宏道:「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韓子簫。」

「皇上,今日早朝,攝政王特意等到最後才將陵王押上來,可想而知,他早已經知曉皇上的計劃,想要用陵王來保全自己。」范有誠目光深沉,「除了皇上,知曉計劃的便只有臣和韓子簫,臣一心向著皇上,斷然不會通風報信,而韓子簫顯然是幫著攝政王的。」

經范有誠這麼一提醒,褚瑞宏恍然大悟,心裏悔恨,恨自己沒儘早看穿韓子簫,但同時心痛,痛是因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反插了一刀。

下午,韓子簫主動進宮面聖。

褚瑞宏本不願見他,但最後還是見了。

見面後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冷著臉問:「你來做什麼?」

韓子簫撩起前擺跪下,「微臣是來請罪的。」

「你還知道自己有罪?」褚瑞宏怒瞪著跪在地上的他,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朕對你有多信任?被一個深信不疑的人背叛,你可知道那滋味有多難受!」

「微臣該死。」

「欺君翻上,你確實該死!」

韓子簫緊抿著唇,道:「臣並未欺騙皇上,今日在朝堂上說的話,句句屬實。攝政王為朝廷盡心儘力,微臣日日觀察,發現他的確沒有二心。」

「那既然你心中這樣想,那為何在朕提出要你指證攝政王之時,你並沒有說出來。」

韓子簫語塞,那時候之所以不說出來,「臣怕皇上不信。」

褚瑞宏目含凌厲,「所以,你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保全攝政王,而讓朕的顏面丟儘是不是?」

「這是陵王的一場陰謀,臣不願看到皇上上了陵王的當。」

「哼,你是想說你一早知道刺客是陵王派的,也知道攝政王已經查到陵王下落,但就是沒有告訴朕。」

韓子簫蹙起眉,「不是,臣並不知道攝政王已查到陵王的下落,臣只是懷疑刺客是陵王派的。」

「但你懷疑時並未說出來,而是假意迎合朕!」褚瑞宏兩眼發紅地看著他,「除此之外,你還將朕要在朝堂上抓拿攝政王的事說了出去!是不是?」

韓子簫抬起頭,「微臣發誓,此事絕對沒有向攝政王透漏。」

褚瑞宏輕哼一聲,「即便你沒有,但你的心已經偏向了他,朕說的對還是不對?」

「微臣只是覺著攝政王一心一意為朝廷,如此忠良之人,朝廷上下尋不出幾個,皇上應當重用。」

「除了這個,你敢說自己沒有一點私心?」

韓子簫抿著唇沉默半響,低聲道:「不敢。」

當時他也不確定刺客到底是不是褚慕卿派的,就算是,他也會在朝堂上站在褚慕卿的這邊。假意逢迎褚瑞宏,是為了在朝堂上為褚慕卿佔的有利地位。他不敢說,自己沒有私心。甚至,除了私心,便沒有其他企圖。

褚瑞宏臉色難看地盯著韓子簫,艱難地問:「你愛他?」

韓子簫垂著頭看著光滑地板,「微臣不知道。」

禦書房安靜地一絲聲音也沒有,韓子簫跪在地上,褚瑞宏沉默。良久,褚瑞宏開口道:「朕最痛心的不是你幫了攝政王,而是你隱瞞了朕,也欺騙了朕。」

韓子簫道:「是微臣對不住皇上。」

「滾,朕不想見到你。」褚瑞宏壓低聲音道。

韓子簫起身出了去。從他決定在朝堂上說那一番話開始,他便已經預料到了褚瑞宏的態度。但他也並沒有後悔。

即便他不在朝堂上為褚慕卿辯解,褚慕卿一樣能為自己平反。

韓子簫心裏有愧,愧對於褚瑞宏,當年,他一直將褚瑞宏當成親兄弟,兩人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裏頭相依為命,互相信任,從未有過猜忌。

如今,是他親手毀掉了褚瑞宏對他的那份信任,想必以後褚瑞宏都不會在信他。

回到府上,正巧遇見宋伯,他道:「王爺在練劍。」

韓子簫點頭應了一聲,想徑直回書房靜一靜。宋伯道:「王爺說若是王妃也想練劍,便去後院找他。」

「我知道了。」韓子簫此時並不想見褚慕卿。

韓子簫在書房裏坐了會,葉青送過來一杯熱茶,低聲問了句,「公子,你今日臉色不對勁。」

韓子簫看了他一眼,「哪裏不對勁?」

「哪裏都不對勁。」

韓子簫捧起那杯熱茶喝了一口,舌頭被燙了,立馬又放下,葉青蹙起眉道:「公子,這茶剛泡的。」

韓子簫抬著袖子擦著下巴的茶水,「怎麼不早說。」

葉青嘟喃一句,「是你喝茶的時候心不在焉。」

韓子簫無言以對,靠著椅背,隨手拿起一本公文瞄了幾眼,看不下去,但依舊堅持著看,幾十個字看了一刻鐘,突然,啪一聲合上扔了回去。起身,出了書房,去了後院。

褚慕卿還在練劍,韓子簫倚在長廊的柱子邊抱著雙臂看了會,褚慕卿望向他,「過來。」

韓子簫提步過去,褚慕卿對他道:「取劍,陪本王比一場。」

「王爺沒有話要對下官說?」韓子簫道。

「沒有。」褚慕卿乾淨利落道。

韓子簫從一旁的兵器架取下一把自己常用的劍,「說起比劍,下官從未贏過王爺。」

「以前沒有,並不代表以後不會。」

韓子簫輕笑了笑,「王爺的意思,下官還有機會?」

「就看你想不想。」

「贏了也沒好處,何必去想。」

褚慕卿唇角勾起一絲笑,「那本王就給你一點好處。」

「什麼好處?」

褚慕卿道:「你想要什麼,由你來定。」

韓子簫想了片刻,「要是下官贏了,王爺一個月不束髮,如何?」過了會,再補充道:「當然,上朝時可以束髮。」

褚慕卿抿唇一笑,「你的要求未免太過古怪。」

「那王爺答應還是不答應?」

「左右不費財不費力,本王就答應你。」

韓子簫撥出劍,「那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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