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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舉止
入冬之後,很快就是新年,宮中的新年辦的比往年都要盛大,甚至東宮裏的太皇太后都被抬了出來接受外命婦的朝賀。

太皇太后已經是日薄西山,一口氣完全靠著太醫署的醫正用湯藥吊著,和氣息奄奄差不了多少了。因此蕭妙音帶著外命婦前來,只是在殿內給太皇太后行禮。

太皇太后躺在床上,被宮人攙扶起來,聽見皇后帶領外命婦前來,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咕嚕聲,她渾身上下半點都動不了。到了如今更是不能見外人。床前設了紗製的帷帳,帷帳垂下,外面只能見到盛裝的皇太后和皇后,還有其他的宗室婦以及下的郡君和縣君。

何太后行禮雖然周到,但動作緩了那麼幾緩,顯得有點漫不經心,蕭妙音倒是禮數周全,可是裏頭的太皇太后壓根就不想見到她。太皇太后喉嚨裡嗚嗚了兩聲,旁邊的宮人聽到,含笑道,「太皇太后,今日可是元旦日,皇太后和皇后都來了。」

太皇太后嘴角邊淌下一串涎水,宮人望見連忙就去擦乾淨。

太皇太后身體不適是公開的事,眾人在長信殿也就拜上一回,就退下了。畢竟病人不宜太過勞累。

何太后拜完太皇太后,到了長信前殿,她看著蕭妙音,心裏一口氣發不出來,經過那麼一連串的事,就算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拿捏蕭家女的想法,這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上回帝後離京畿,皇帝直接把皇長子給送到外家去了,這打臉打的可重,讓何太后不得不收斂起來。

「太皇太后受不得喧鬧,皇后,你帶著人回去吧。」何太后道。

「唯,阿家。」蕭妙音笑得恭謹,阿家那兩個字更是加重了一些語氣。那些外命婦都離她們遠著。基本上是聽不到這對天家婆媳之間的暗潮湧動。

蕭麗華今日是想要和蕭妙音說些事情的,三個女侍中,陳留長公主和蘭陵長公主,更多的是佔著位置給人看的,蕭麗華覺得既然在這個位置上了,而且她都幫著蕭妙音做一些事了。那麼就要將這個位置的便利之處完全發揮出來才行。

外命婦們出了長信殿,準備排隊到宮門回去。宮廷中除了帝後之外,臣子們不管有多位高權重,在宮廷中都必須靠著兩條腿趨走。大臣如此,外命婦也是一樣。到了宮門就必須下車,照著禮官的安排排隊入宮。出來的時候也是一樣,必須要遵守規矩,要是大聲喧嘩,那是要被治罪的。

「清河王妃,皇后請你去她那裏,皇后有話和您說。」蕭麗華原本打算轉身和那些外命婦一同離開,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她欣喜的轉過身來。

來傳話的是皇后身邊的內侍,人還挺年輕,二十來歲,就已經是皇后身邊的親信了。

「妾謹遵皇后之命。」蕭麗華壓下心裏的狂喜,點頭道。

她這麼一來,旁邊的外命婦紛紛投來目光,京兆王妃的眼神裡更是帶了一種譏諷和怨恨的複雜神情。

蕭嬅和這個堂姐正面說過的話加在一起還沒有一雙手。如今京兆王妃誰都知道是個可憐人,不但是京兆王從來不正眼看她,更可悲的是,她竟然還要和那些孌童搶男人!

同是蕭家女的其他幾個王妃,日子都過得不錯。尤其是清河王妃更是滋潤,她手裏有錢有地,而且相當可觀,一家子的日子就別說了。

蕭嬅原本就自視甚高,重生一次,不但沒有將皇后位置奪回來,反而成了王妃,王妃也就罷了,偏偏外面的人不是說她可憐,就是拿她當笑話。和這些姊妹們一比,她簡直就被比到了土裏頭。

這種落差,她哪裏能守得住。原本她對清河王妃的鄙夷和看不上都變成了嫉妒和不甘。有時候私下都暗暗盼著清河王能看上別的女人,或者是嫡出的小郎夭折之類。

蕭麗華根本就沒有去看蕭嬅,蕭嬅在她心裏已經徹底的和笑話等同了。和這麼一個人她有什麼好在意的?只有等到哪天,蕭嬅被京兆王給折磨的受不了了,裝個樣子表個同情就過去了。

蕭麗華跟著劉琦一路到了皇后居住的宮殿中。

太皇太后還在,皇太后居住在長秋宮,皇后就乾脆在昭陽殿,和皇帝就隔著一段距離。

蕭妙音這會正在殿內,讓宮人將一身的累贅給摘掉。她天不亮的就起身讓人盛裝打扮,然後還要帶人前接受朝賀,這一場下來,人累得夠嗆。

「殿下,清河王妃已經來了。」秦女官進來稟告。

「嗯。」蕭妙音點了點頭。她換了常服,就讓蕭麗華進來。

蕭麗華還是那隆重的一身,見著蕭妙音就要拜下,「妾拜見皇后。」

蕭妙音伸手就讓她起來,「罷了,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這會就我們兩個還講究這麼多的虛的幹什麼。」

「這些都還是要的。」蕭麗華笑了笑,她起來之後坐在了床上,過了一會她帶著些許的猶豫說道,「三娘,我想……辦個女學?」

「女學?」蕭妙音一聽,抬眼來看她。

蕭麗華有些忐忑,這件事說起來好像還是有些嚇人,雖然在現代女孩子讀書都是義務了,不像這會絕大多數人都是文盲,只有地主以上才有機會學習。

「三娘,不覺得那些女子太可憐了麽?」蕭麗華知道如今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但她不試一試終究是不死心。

「的確是可憐。」蕭妙音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可憐女孩的,她做道姑的時候,就見過許多女孩子,冒險到山中採藥。

「我想過了。」蕭麗華說起這事,雙眼都比方才要亮了許多,「若是隻給予錢財,對她們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她的那些莊子上,一般是聘請女工,尤其是紡織類的,更是喜歡那種有經驗的女工,哪怕年紀太大也沒有關係,還能教教其他的新來的年輕女孩。

蕭麗華堅信,經濟基礎決定一切,沒有錢其他的一切免談。而事實也是如此,但是漸漸的她發現,只有錢那也不行。人心的愚昧,遇上了錢帛只會更加愚昧,錢能夠治貧困,但是治不了心。

「你想怎麼做就放手去吧。」蕭妙音沉吟一二,過了一會說道。「只是你要小心一點,外頭的那些人,尤其是士族,將書籍當做是傳家寶,甚至連識字都不是那些微末小民能夠做的。」

蕭妙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譏諷甚重,「我當年還不是皇后的時候,想要身邊的宮人多學些詩書,都被宮學那些老頑固說閑話。」

陳女史聽到頭垂的更低了。那會去宮學的人選還是她和幾個女官甄選出來的,如今那些學出來的宮人,幾乎個個都在女官的位置上,也沒有甚麼學不出來的。比起那些小小年紀就從掖庭裡挑選出來的半點不差。

「平城馬上就要被廢棄,洛陽才重要。」蕭妙音道。

「這個我也知道,我以前在洛陽買了些地,想著從自己的那些人裏頭挑出一些聰明的送到洛陽去。」

蕭麗華知道那些女孩的爺娘是個甚麼嘴臉,巴不得讓女兒靠上個什麼人,然後好帶著一家子人飛黃騰達,有這樣的爺娘在,怎麼能夠教好?乾脆全部送到洛陽去,徹底的斷了那些人的念頭。

「你手裏的那些女兵怎麼樣了。」蕭妙音見著蕭麗華其實已經將一切都想好,就是來問過她的意思,畢竟如今蕭麗華的身份是她的女侍中,真的出了甚麼事,她這個皇后也要稍微的承擔一些。

蕭妙音覺得這事恐怕事那些士族覺得最不是滋味,可惜北朝不是南朝,也沒有那麼濃厚的門閥觀,只要她們還在這個位置上,基本上那些士族就算心中不滿,也只有閉上嘴。要是鬧到門前,那也是蕭麗華自己的私事。

家生子如何都是聽主人的,與外人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哪家人還這麼多事管到別人的院子裏頭去了?

「有三娘的話,我就放心了。」蕭麗華頷首笑道。這下子她就可以放手做這件事。「那些還算不上事兵呢,」要真的是兵就得塞在六鎮裏頭的那些軍戶裏頭了。

「不過她們還真的不輸給兒郎,」蕭麗華緩緩道,「上回有匪亂,她們竟然聽阿難指揮,將匪亂給定了。」

說起這事蕭麗華自己都很吃驚,匪盜之類都是十分殘酷,可以說簡直是沒有人性。但是阿難不但指揮著女兵將其剿滅,而且活捉的首領直接送到官府去了。

後來她親自去問阿難,這個高高大大的女孩帶著些許羞澀道,「兵書上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那些匪盜看著兇狠,其實不過匹夫之勇,分而化之,則擒於馬下。」

蕭麗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阿難是個人才,只是在她這裏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你教出來的人還是很不錯的。」蕭妙音點了點頭。「你自己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蕭麗華是不會做明顯有把柄的事。

「多謝三娘。」蕭麗華欣喜道。

蕭麗華回去就讓乳母安排那些女孩都送到洛陽的田莊上。女孩們遠離了爺娘,自然也影響不到了。時間長了,日子過的好了,要是還想著回去給爺娘兄弟做靶子,那麼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過了新年開春,皇帝於朝堂上突然宣佈,帶兵南征南朝。

莫那縷心心念念的想著皇帝最近屢屢調動兵力是為了甚麼,甚至連最壞的都想到了,但是往往沒料到,皇帝調取兵力竟然是為了南下攻打南朝。

在朝堂上,莫那縷就傻了眼。他千算萬算,萬萬沒有想到這個。

頓時朝堂上就成了一鍋粥,鮮卑貴族們紛紛上言,勸阻皇帝出兵南下。鮮卑人不是沒有和南朝人打過仗,而且還打贏過。當年太武帝的時候,南朝見北朝和蠕蠕膠著,認為是天賜良機出兵北上,然後就被人給打了回去。

到現在雙方還是時不時就有摩擦爭鬥。

「陛下不可啊!」鮮卑老臣們涕淚滿臉,對著上面的皇帝就開始大哭。他這一聲,帶起了其他的貴族也紛紛拜下,甚至還有宗室也苦口婆心的上言,「陛下,冒然出兵是兵家大忌啊!」

朝堂上請皇帝收回出兵命令的聲音是此起彼伏,只有李平一開始錯愕,後來反應過來。他默默的坐在枰上不說話。

這件事,拓跋演幾乎沒有和任何宗室說過,所以那些叔父弟弟們恨不得以頭搶地弄出一頭一臉的血來,好讓他能收回成命。

「南朝位於長江以南,若是不能派兵南下,朕又有和面目去見列祖列宗?何況朕已經先派王素南下,此事我心意已決,不必再多費口舌!」

拓跋演回到平城之後,就將王素給派到軍中,帶兵南下去試探南朝的動靜。王素正等著這樣的機會,聽到他的詔令,甚至都不和陳留長公主多說兩句話,幾乎是連心裏都沒有收拾,就帶著當初和他一起逃命過來的王家舊吏就出了城。

有這麼一件事在,那些鮮卑人自然是認為拓跋演是動真格的。

拓跋演就此宣佈退朝,大臣們下朝之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商討此事,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過了幾日,一道詔令直接從拚成發出,皇帝調用北方六鎮的二十萬大軍,要一路南下直撲南朝的都城建鄴。

消息一出,眾人大驚。平城內的禁軍是十幾萬左右,再加上從六鎮上調來的二十多萬,夾在一塊已經是三十多萬了。

其次,又徵發各地的軍隊,加在一塊足足有六十萬之眾。

打仗雖然說都對外宣稱是百萬大軍,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沒有有那麼多,先不說要留人駐守當地,以防有亂事發生。,就算有這麼百萬人之多,路上的輜重就絕對成一個大問題。眼下徵發將近百萬之眾,已經算是北朝傾盡軍力了。

這下子朝堂上吵的更加厲害,而拓跋演這一回不再和那些大臣來甚麼君臣相知的溫情戲碼,直接放言,若是再有勸阻的就革職下獄。

朝上如此大事,蕭妙音身為皇后不可能不知道,何太后也知道了。何太后就像不知道也難,何惠的夫家就是這次強烈抗議南征的大臣之一,何惠在賀蘭家是受夠了氣,江陽公主對她時不時橫挑鼻子豎挑眼,加上皇帝親政表露出和皇太后並不親近的姿態之後,江陽公主就徹底不把何惠放在眼裏了,而婆母樓氏也為了不惹到公主,也是將這個小兒媳放在一邊。

何惠一開始好哭哭啼啼,甚至鬧著要和離,但是回家幾次被阿爺何猛敲打過幾次之後,才知道眼下和離不太可能,她能做的就是自己讓自己的日子好過起來。於是聽到這次皇帝南征,家翁莫那縷極力反對之後,她就進了宮,對何太后哭訴了。

何太后最疼愛這個侄女,聽到這個消息,心下也覺得皇帝實在是亂來。

何太后直接把蕭妙音叫過去,當著拓跋演的面哭鬧,「你這是要做甚麼?好好的要南征?兵家之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這是要毀了祖宗的基業麽?」

何太后捶胸頓足,蕭妙音沒有陪著何太后一塊哭,她坐在那裏看著拓跋演。

兩夫妻隔著何太后對望。何太后等了一會,沒聽著皇后勸誡皇帝的聲音,帶著一臉的累抬起頭,「你身為皇后怎麼不多勸勸陛下?這難道是賢良之人所為麽?」

何太后問的不客氣,蕭妙音答的更加不客氣,「多年來,我們和南朝都是撕擼不清楚,淮北一代到現在都還在搶奪。與其如此麻煩,何必乾脆一舉拿下,一勞永逸呢?」

何太后被蕭妙音這話哽的說不出話來。她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蕭妙音,「這該是皇后說出來的話?」

「太后也該累了。」拓跋演在前朝聽夠了那些大臣的哭訴,對著何太后他是沒有那個耐性。

何太后驚訝的看著拓跋演,還想再說,拓跋演已經讓宮人攙扶何太后起來,「太后還是早早歇息吧。」

「你!」何太后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怒氣一下爆發出來,「你這個不孝子!你徵發全國百萬大軍南下,可曾想過如今並不是南下的最好時機?而且南朝有長江天險,北人多不會水,你這次是想要和曹孟德一樣,將家底都敗光麽!」

「太后有些神志不清了,扶太后進去!」拓跋演對何太后徹底失去了耐心。

「你、你竟然敢如此對我……」何太后氣的心口都在痛。而此時宮人們已經圍了上來,將何太后緊緊扶住就往內殿裏走。

何太后那裏肯就範,「你個不孝子!」

「我原本就不是太后親生的,不是麽?」拓跋演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何太后聽到這話,怒容一下轉換為驚愕。皇帝當然不是她親生的,若是她親生的,這會她早就化為白骨了,那裏還會站在這裏?

「太后。」拓跋演朝著何太后走近幾步。何太后看著面色陰沉如水的皇帝,原先的怒氣這會全都化了個乾淨。

還沒等她開口,拓跋演就揮手,「太后好好休息,待會有會醫正來為太后診治。」

宮人們將何太后攙扶進去。

蕭妙音瞧著何太后這麼被「扶」走,突然有些感嘆,「她這又是何必呢?」只要何太后肯安分下來,晚年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畢竟不是有血緣關係的生母,但也是禮法上的嫡母。可是她瞧著何太后這上躥下跳的,生生把自己給弄成如今的模樣。

朝廷上是沒有何家的位置了,何太后鬧出這麼一出,回頭何猛的爵位恐怕難說。何家原本就已經和隱形人一樣的,如今更是難看。

「委屈你了。」拓跋演見著何太后已經被攙走,他握住蕭妙音的手柔聲道。

「這算是甚麼委屈。」蕭妙音根本就不覺得這是一回事,「還是這件事比較重要。」蕭妙音看出來拓跋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是要對南朝用兵,和南朝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畢竟雙方都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兩者最後只能存一。

但是這次與其說是對南朝用兵,不如說是拓跋演趁著調集大軍南下的機會,趁機將大權完全掌控在手中。

鮮卑這一百年下來,到了如今還是保留著部落制度的風氣,就是拓跋演這個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那些守舊的鮮卑權貴裡,哪個手裏不是有兵力的,他們反對,如果不徹底壓住他們,日後的事情就很難說了。

「只能進不能退了。」蕭妙音嘆道。

隨著北朝境內的軍隊集結待命,拓跋演下令高涼王為太尉,留守平城,並且可調動留守在平城的大軍。

常山王也一道留在平城作為高涼王的輔助。、

出兵征戰是一件需要準備的事,糧草軍馬準備起來,樣樣都讓人頭痛。北朝善於騎兵作戰,這次調動的又是禁軍和北方六鎮的精英騎兵『突騎』,就更加要準備周密。

這準備一直拖到了夏日六月,拓跋演才帶著軍隊從平城出發南下。

誓師出發的前一日,拓跋演將一隻盒子交予蕭妙音手上。蕭妙音瞧著手裏的盒子,嗓子都快跳到喉嚨口,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拓跋演的信任有這麼沉重。

她打開了看,看著裏頭那半隻黑漆漆的東西,吞了一口唾沫,「我已經安排好了,將身邊的宮人統統換成二娘訓練出來的人。」

拓跋演這次一去,雖然已經算計好,但將來發生的事誰也沒有把握。蕭妙音不會天真到,那些鮮卑貴族真的會因為拓跋演的君威就屈服。

拓跋氏的弒君之事不是沒有。尤其這會都亂,宮廷政變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那些人我也知道了,你信得過,那麼就一定能行。」拓跋演握住她的手,他這次的手勁有些大,握的蕭妙音都覺得手骨發痛。

「宮裏我就交給你了。」他過了一會緩緩開口。

宮城和平城代表著皇權所在,不管宮裏做主的是太皇太后還是天子,代表的都是正統。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我明白。」蕭妙音胸腔裡的心跳的飛快,她點了點頭,「宮中我一定會看顧好。」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人去做。若是一旦真的發生變亂,她這個皇后應該做甚麼,蕭妙音心裏清楚。

哭哭啼啼是沒有任何用的,只有環首刀才能保住自己的一切。蕭妙音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等到消息傳來,我會以此命令城中戒嚴。」

「嗯。」拓跋演唇邊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蕭妙音深吸一口氣,垂下了頭。

**

阿鸞從熟睡中清醒過來,揮動著手要人來。他已經能說些簡單的句子了,旁邊的宮人見到他醒來,先給他換了乾淨的衣物,然後乳母過來喂他。

阿鸞斷奶斷的有些艱難,皇室子弟並不像平常人那樣斷奶那麼早,吃到五六歲也是有的。但是蕭妙音在他快一歲上頭就讓乳母喂他粥食,想要把奶給斷了。阿鸞鬧的很厲害,有時候,鬧起來,直接就把食匕給掀翻在地衣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只有餓的沒辦法了,才吃一口。

乳母把他抱起來,阿鸞迷瞪了一會之後,就四處張望「娘娘……」

「皇子,皇后眼下正在和陛下商量事呢。」乳母抱著阿鸞哄,「阿姆陪皇子玩好不好。」

阿鸞立刻就鬧著要下來,自己去母親那裏了。乳母見狀,趕緊把他從地上撈起來,阿鸞立刻就小巴掌按在乳母的鼻子上,逼得乳母鼻孔朝天。

他尖著嗓子叫,這下子殿中的人是手慌腳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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