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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見面
拓跋演讓幾名黃門在幾位宗室的地面設了席位,將蕭家嫡系以及封爵了的過去。檀奴是庶出,還是白身,他也不去湊那個熱鬧,自己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抓了一把匕首在面前的烤羊身上折騰。

蕭佻是嫡長,蕭拓是嫡子世子,另外兩個同是庶出的兄長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至於他落在旁人眼裏估計就是因為有了個好姊姊,不然這種場合也輪不到他來。

想到這個,檀奴的心裏就好受了許多,反正他只是來帶著阿姨妹妹看看姊姊的。姊姊看完了,知道過的好就行了,接下來的事基本上和他就沒多少關係。

天子外出行獵,菜肴多用貴族們所獵取到的獵物,但還是有其他的,例如他面前就有一道烏魚脯,先用極鹹的湯中加入蔥薑花椒灌入魚口,然後風乾二至三月,再剖開魚腹取出內臟,這道菜花費時間頗久,王府裡也不是吃不到,可是在此時吃起來卻比家中要美味許多。

烏魚脯被綠色的草包起來,越發顯得魚肉雪白。檀奴埋頭苦吃,完全不顧旁邊飄過來的打量眼神。

「蕭氏乃是朕的祖母家,」拓跋演看著那邊坐著的四個蕭家郎君道,「太皇太后撫養先帝和朕長大,更是為國事操勞,理應受到如此禮遇。」拓跋演笑得溫和,他看向蕭家的四個郎君,面上笑意溫潤。

蕭佻是和拓跋演說過幾次話的,蕭拓的生母是博陵長公主,算起輩分,蕭拓還高拓跋演一輩。

皇帝都這麼說了,宗室們也是笑容滿面,尤其先帝留下來的那些皇子們。常山王原本不想笑,結果見著身邊的京兆王盯著那邊蕭佻的模樣給嚇了一大跳。

當年年少不懂事,如今該懂的懂了個遍,貓兒哪裏還不知道六哥的那些毛病。

「六兄。」畢竟都是兄弟,哪怕不同母也看不慣京兆王這毛病,還是出聲提醒一下,幾年前的那件事,太皇太后大怒,竟然對宗室用了褫衣杖刑,挨打死其次,問題是臉都丟的沒地方了,尤其這幾年京兆王府上那些年輕貌美的內侍統統都被換成中年或者是老年中官。太皇太后這是擺明了要把京兆王給扭過來,要是京兆王又對蕭家人做出點什麼事,太皇太后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來的。

「貓兒?」京兆王手裏持著高腳玉杯,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扯了扯,回過頭來看到貓兒,十四五歲少年的臉上稚氣還未曾脫去,京兆王立即就笑了,「怎麼?」

「別老是盯著蕭大郎看。」貓兒自從知道京兆王有那麼個愛好,心裏對他就有些敬而遠之,「上回的事,六兄忘記了嗎?」

太皇太后直接就把京兆王王府給翻了個天,平城誰都知道京兆王好男色,不親近女子,這下子平城內哪個勛貴敢把女兒嫁給這位京兆王?縱然太皇太后可以拉郎配,但是也要女方阿爺同意才行,可是京兆王這樣,但凡有點良心的阿爺,都不會把自家小娘子往火坑裏推。

「我可沒忘記。」京兆王嘴角挑起一抹笑,那場飽打讓他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兩個月,之後府裏頭從長吏開始往下的屬官幾乎被換了大半,長吏是由朝廷直接任命,不是由諸王選擇的。

之後他一言一行如何,皆有人上來規勸。

「怎麼,你還放心不下?」京兆王自己斟酒,他見著貓兒面前的大觴是空著的,示意貓兒將觴拿過來,他親自倒上酒。

「說句實話,蕭大的容貌的確難得。」京兆王看向蕭佻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的戀戀不捨,「不過,畢竟是太皇太后的侄子,而且也娶婦了,我能怎麼樣?」

蕭佻那一日直接一酒罐子砸過來,將他打的頭破血流,擺明了對他無意。而且蕭家如今權勢正盛,不是他玩手段的時候。

「六兄能想開就好。」貓兒盯了京兆王一會,發現他沒有在說違心的話之後才慢吞吞的轉過頭去。

此刻天子已經讓人傳歌舞,太常寺的那些樂工們就地坐下,吹奏起樂曲來。

「你能想開了?」京兆王如同好女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記得你和陛下最寵愛的那個蕭貴人從小就交好?」

京兆王似有感嘆,「這蕭家人不管男女都有長得不錯的,蕭貴人我見過幾次,倒也真的如同傳說的那些貌美如花體態輕盈,外面有人說她比漢時合德更……」

「六兄!」貓兒聽到京兆王這話裡越說越不像樣,他低喝製止京兆王繼續胡說八道下去,「陛下就在上面,要是陛下聽到了,恐怕就不是太皇太后那一頓板子就能了事的!」

蕭貴人獨寵,將皇帝霸佔個乾淨,這事在平城就不是秘密。私底下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話說的很難聽。

這話不被上面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即使面上不說什麼,將來誰知道會有什麼事情。

「你真的對那個蕭三娘一點想法都沒有?」京兆王一笑,方才那滿滿的一杯酒下肚,他又斟了一杯,「說起來當年,你也只是差了一步。」

這說的貓兒臉都開始發青了。京兆王指的是當年太皇太后想要立他為皇帝的事。這事情再來一遍,貓兒都不願意,他還要自己阿娘活的好好的呢。

「六兄,你酒喝多了。」貓兒巴不得京兆王立刻一酒觴下去就醉過去,免得他在一邊聽說話聽得心驚膽戰的。

「貓兒啊。」可惜事情偏偏不如他所願,京兆王這幾杯酒下肚,不但不醉,反而紅光滿面,幸虧這會他沒有做出抓手的事情來,不如哪怕是自己的兄長,貓兒也能操起面前漆案上的烤豚扣在京兆王的頭上。

「如今兄弟七個,三個都是娶了蕭家女。」京兆王酒喝多了大著舌頭,說話都不清楚。旁人聽著,自當是兄弟兩個又在說甚麼了。

「看來那位是要把蕭家女都給我們了,你和……嗝……」京兆王說著打了個酒嗝,「和老二一樣,娶個蕭家女郎,說起來你年紀好像和蕭家的四娘相近吧?」

貓兒聽到這話險些就打翻了手裏的觴,蕭家那個鬼樣子,他還記得幾年前蕭家裏頭妹妹推姊姊下水呢,那會他才十三歲,但是到這會都還沒有把這回事給忘記了!

真娶了這家裏的女郎,又是王妃,需要好好對待的妻子,那日子還要過成什麼樣子?

蕭家女兒容貌好,但也不是個個都和蕭三娘那樣的。

「近來大郎娶得佳婦,朕祝賀大郎。」拓跋演抬起手中的大觴向蕭佻一敬,蕭佻雙手持起酒觴俯身。

席間拓跋演對蕭佻頗為禮遇,甚至還口呼蕭佻的字『伯禽』,一副甚是看重他的樣子。

蕭拓在一旁看著有些眼熱,不過想起如今他還只是個燕王世子就釋懷了,畢竟大兄原本就靠自己的本事進了中書學,如今在秘書省做了著作郎,要是熬資歷熬到著作郎這位置上,都年紀一大把了,做秘書著作郎不僅僅要有家世,才學上也得有過人之處。南朝的著作郎專司修史之職,到任之初,必須攥寫名臣傳一人。年紀輕輕到這個位置上,僅有太皇太后是不夠的,還得壓得住秘書省的那一幫子世家子才成。

想到這裏蕭拓就想開了,大兄年輕有為,天子如此禮遇自然是應當。

蕭吉和蕭閔在一旁坐著,兩人從坐在這個位置上到現在,皇帝都沒有問過兩句,兩兄弟是在東宮長大的,幼時甚至還和皇帝一同讀書,這等情分放在平常人家也該是有同窗之誼了。可惜皇帝基本上就沒怎麼提起他過。

「二郎,」和蕭佻喝過了幾回酒,拓跋演看向蕭拓,「姑祖母身體可還安好?」

「回稟陛下,阿娘一切都好。」蕭拓想起博陵長公主便是一陣無奈,博陵長公主好強,到了這會私底下和他說一定要比蕭佻更有出息,可是轉頭和侄女陳留見了,心裏又開始不舒服。

這脾性讓蕭拓這個做兒子的都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身體好就好。」拓跋演放下手裏的羽觴,「姑祖母年事已高,一定要更加註意。」

拓跋演和蕭拓說起了上了年紀的人如何保養身體,拓跋演自幼熟讀經典,甚至對醫術也有些涉及,他拿著陰陽平衡和蕭拓說了一通,說的蕭拓臉上漲紅恨不得一頭鑽到案下面去。他對那套藥性相衝陰陽失衡真的一點都不懂!

拓跋演和蕭佻蕭拓兩兄弟說完話之後,看向這兩兄弟。蕭吉和蕭閔乃是雙胞胎,不過兩人容貌並不完全相似,「南平公,白蘭公?」

眾人聽到皇帝喚出這對雙胞胎的爵位,許多人在心裏紅了眼,公一等的爵位,是多少人在北疆殺蠕蠕人都換不來的高位!如今這一對小子嘴上無毛不說,甚至連能拿出手的時機都沒有一個,這怎麼讓人甘心!

「臣在。」聽到自己被點到,兩兄弟立即答道。

「以前你們被太皇太后養在膝下,和朕一同在李平那裏讀書。」拓跋演面上笑得溫和和兩兄弟一同回憶起當初來。

兩兄弟喜不自勝,完全沒想到當年在李平手下,於這位陛下面前出了不少醜。

**

蕭妙音頭髮還帶著濕氣,拓跋演一把把她扯入水中,頭髮全都濕了,只能換上鮮卑袍,頭髮也和鮮卑女子一樣織成辮子在腦門上繞一圈。

女眷席上往往沒有皇帝那邊那麼講究規矩,如今皇帝后宮空虛,得封高位的就只有蕭妙音一個,何太后送進來的那幾個侄女被太皇太后塞了一個禦女之後,統統打發到掖庭守活寡去了,就算要生皇長子,也是塞年輕貌美的高麗女子來,不讓何家佔一星半點的便宜。

於是蕭妙音理所當然的坐在女君的位置上,陳留和蘭陵兩位公主坐在她身旁,其他還未冊封公主的皇女們也抓緊了幾乎巴結。

受寵的皇女會早早的冊封公主,但是不怎麼受寵的皇女就只有等到下降了,而且封地不同收上來的賦稅也不一樣。天家公主看著錦衣玉食,其實裏頭的差別大著呢!

那些皇女們為了巴結她一口一個大嫂,聽得蕭妙音感覺自己已經被正式冊命為皇后了似的。

「三娘你乾脆就和陛下說,把妹妹們都帶去算了。」陳留長公主只要不看到荀氏回想起當年青澀的癡戀,還是挺討人喜歡。

「我也想和妹妹們一起去。」蕭妙音自然是不會站出來說自己現在還受不得『嫂子』這樣的稱呼,這不是明擺著冷場麽,她示意宮人給兩位公主倒酒。

「可惜今日姑祖母沒有來,少了許多熱鬧。」陳留長公主半真半假的感嘆。蘭陵公主和幾個皇女對視幾眼,都心照不宣的抬起袖子,掩蓋去了面上的笑容。

今日博陵長公主託病沒有來。

可是眾人都知道博陵長公主對侄女和自己一個份位上的事耿耿於懷,見面也有諸多尷尬,乾脆就少遇見就別遇見了。

「大嫂額上的花鈿真好看,要不然送幾個給兒?」皇女們笑道,笑容裡攙和了幾分對這位姑祖母的些許鄙夷,有多少公主連長公主都封不上,姑祖母在長公主之位上一呆就是許多年,雖然封不上大長公主,可是國朝開國以來,哪個公主又能封到那個位置的?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個啊。」蕭妙音笑了起來,「我也是聽說南朝有個壽陽公主梅花妝,便讓宮人剪了梅花形狀的花鈿,若是喜歡,過幾日我讓人送些給你們。」

時風女子上妝都會在眉心或者額頭上貼上花鈿,南朝的花鈿精細花樣多,在北朝也收到貴女們的喜歡。

「那也要給我和蘭陵也送一些,三娘你不知道,這幾日我看著那些鳳鳥花鈿,都看膩了。」陳留一邊感嘆一邊看向蘭陵,蘭陵湊趣道,「是呀,三娘可不能忘了我們。」

宮眷這邊喜樂融融,顯得外命婦這邊冷清許多,阜陽侯夫人今日也帶著兒女前來,她讓人打聽了一下自家兒子何齊在獵場上得了多少獵物,她其實更想知道陛下有沒有和自己兒子說上幾句話,可是陛下那邊的消息哪裏是這麼好打探的?

身邊的何惠時不時抬頭,看向公主那邊,她臉上滿滿的都是悶悶不樂。

宴會上拓跋演給足了蕭家的面子,哪怕連那兩個只是得了姑母喜愛就封了公的兩個庶子,他都是和人說了不少的話。

等到回宮的時候,拓跋演靠在身後的三足漆幾上,閉上了雙眼。

宮車從天子專用的大道入了宮城,到達昭陽殿之後,毛奇看著皇帝露出倦容靠在禦座上,硬著頭皮上前,「陛下今日夜裏可要召人侍寢?」

宮中高位妃嬪少,可妃子到底還是有,各家裏有些小心思的,把庶出的女兒往宮裏一送,更別說上回光是甄選良家子,宮中就進了上千的鮮妍少女,還有那些高麗進貢來的美人。哪怕天子學司馬炎在后宮裏坐羊車都可以了。

可惜拓跋演沒那個心思。

「不必。」拓跋演靠在憑幾上假寐,聽到毛奇的話語淡淡道。

這話和平日裏的一樣,毛奇躬身打算退出去,今夜裏又有許多人不能安眠了。

自從陛下不召蕭貴人之後,有多少人是動了心的?不說掖庭那些少年待詔,就是分配到昭陽殿的那些宮人都是花費心思打扮。

「等等!」

就在毛奇躬身退到一半,突然座上的天子開口。

「召蕭貴人。」

「……唯唯。」毛奇腦筋險些有些轉不過來,不過天子都這麼說了,他自然只有應答的份。

蕭妙音在宣華殿內讓幾個宮人給自己按摩,她今日先是騎馬,然後又和幾個公主皇女說話,到了如今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皇女們向她討的花鈿,秦女官已經讓人去準備了,那些皇女哪裏會少幾個花鈿,都是找話和她說,不過應下來的事,也該做到。

「貴人,昭陽殿來人了。」劉琦站在眠榻外的帷幄前,帷帳是垂下來的,蕭妙音並不習慣閹寺貼身服侍,所以劉琦也進不到裏面去。

「昭陽殿?」蕭妙音蹙眉,「有甚麼事?」

「來人說,陛下今夜要貴人侍寢。」劉琦躬身道,果然陛下還是沒有忘記貴人。這一個多月裏頭,天子未曾到過宣華殿,私底下有好多人都在猜測貴人是不是失寵了。劉琦頭垂的更低,貴人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和他們所說的那樣。

「甚麼?!」從帷帳傳出的女聲一下子拔高,和劉琦想像中的驚喜不同,那女聲裏頭似乎一百個不願意。

「貴、貴人?」劉琦對此摸不清頭腦。

「……」過了好一會裏面的女子才開口說話,「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蕭妙音趴在那裏簡直快悲憤的捶床,不過輕鬆了一個來月而已,拓跋演又要來!

說是侍寢,其實就是他到她這裏來而已,秦女官俯身問道,「貴人,陛下要來,要不要準備一下?」

「準備一下吧。」蕭妙音過了許久才嘆出一口氣來。

皇帝來了,自然是要準備的。宣華殿的浴室內又忙碌起來,蕭妙音很想試試泡溫泉的滋味,但是她如今要是敢攛掇著拓跋演給她引來溫泉水或者是跑去湯泉宮,禦史台頭一個就不放過她,她也只能自己在浴室內泡澡了。

浴室內熱氣裊裊,蕭妙音褪去所有的衣服步入浴池中,加了葯汁的熱湯讓這一日來的疲憊得到了很好紓解。

秦女官看著蕭妙音靠在浴池上閉上了眼,她去招呼人將蕭妙音所用的衣裳拿來,蕭妙音內裡的褻衣皆是用疊布(棉布)所做,疊布此時高昌一代有出產,平城那些胡商帶來的疊布也不多,宣華殿用的那些都是天子賜下來的。

秦女官見著宮人將蕭妙音的貼身衣服送來,過去查看是否柔軟親膚,此時珠簾輕輕撞擊之聲傳來,秦女官抬頭看去,臉色一變。

她垂首沖珠簾那裏俯身行禮後,對其他宮人打了個手勢,宮人們垂首退下。

靴子踩在地上發出聲響,蕭妙音聽著有些不對勁,她宮殿裏的宮人都是穿履的,踩在地上幾乎無聲,她睜開眼睛回頭一看,見到男子那雙含笑的雙眸,她差點就整個人都縮到水裏頭去。

「你怎麼來了?!」蕭妙音看了看那邊的漏壺,明明還不到時候!

「我怎麼不能來,這西宮,我想去哪就去哪。」拓跋演見到蕭妙音雪白的肩膀和圓潤的肩頭露在水面上,他坐在浴池邊,看了她一會,一個多月沒見,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一會之後,不可避免的向下而去。

「這倒是,你想去哪就去哪。」蕭妙音察覺到他的視線火熱起來,轉過身隻留給他一個背,他在這裏蕭妙音也沒有多少起身的意思,她拿過一隻琉璃瓶子往手掌上倒香露,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解開衣裳的聲響,她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拓跋演今日把他自己給脫了!

拓跋演解開外衣,虧得今日來宣華殿也沒有戴上那些繁瑣的玉佩,解開腰帶,幾下下來深衣外袍就給捲成一團丟到一邊去了。

蕭妙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穿著中衣下水,她知道他想做甚麼,她晾了他一個多月,是不是要補償他一下?

浴池原本就不大,拓跋演幾步過來就把她撈在懷裏,柔軟的身體入懷柔若無骨,他低下頭就攥住她的嘴唇不放。

「你怎麼就這樣進來了?」蕭妙音好不容易喘一口氣,拓跋演咬過她的脖頸停在她的胸口上。被吮的魂都飛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被拖起來抱到了浴室內專門用來休息的榻上,她雙眼朦朧呼哧的喘著氣,姑射肌膚,雪白細嫩,拓跋演抬起她的腿俯下頭去。

蕭妙音隻來得及尖叫一聲,要不要一來就給她這樣生猛的。

她手指抓住他濃密的頭髮。

浴室內不管發出任何聲響,外面的人依然不動如山。

秦女官一把年紀什麼都見識過,裏頭的聲音傳來,她依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那裏,但是劉琦和毛奇兩個就未必,兩人到底年輕,尤其又是這種男女之事。兩人身子沒動,但是臉上耳朵難免有些發紅。

到底還是年輕。對著兩個後生,她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很能經得住場面。

結束之後,蕭妙音整個人才像是從天上輕飄飄的回到了人間。

這次簡直是算得上酣暢淋漓,拓跋演一上來就給她上大餐,把她弄的連欲迎還拒的把戲都使不出來。

兩具汗津津的身體貼在一起,拓跋演喘息了幾聲從她身上翻開,他胸脯起伏著。

「陛下不該來。」蕭妙音等魂回來之後,啞著嗓子道。

「忍不住。」拓跋演渾身懶懶的,他翻了個身,看她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他湊了上去。「我知道不該來,可是忍不住。」

這小孩似的話語讓蕭妙音心裏一疼,她側過臉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拓跋演輕笑將她整個的抱在懷裏,蕭妙音渾身懶懶的不想動彈,但她還是抬起手臂鬆鬆的圈在他的腰上。

閉上眼,紗帳之內似乎是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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