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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自己
搜神記由東晉乾寶所著,蕭妙音在現代聽說過,沒想到北朝還真的有!拓跋演讓人將三十卷搜神記送到西昭陽殿,一副任憑她處置的樣子。

陳留公主瞧著面前攤開的那些書卷嘖嘖稱奇,太皇太后好漢學,宮中的諸王們也必須學漢學。公主皇女們倒是不做強製要求,陳留公主對書本沒有多少興趣,不過好歹還是認得幾個字,能夠瞧見書本上寫的是什麼,不至於做個睜眼瞎罷了。

鮮卑貴女們的漢學素養好壞不齊,陳留公主坐在蕭妙音身旁,看著書立上擺著的書卷,面上稍稍有些尷尬。

「咳,這楚王……」陳留公主對漢人的歷史不熟悉,不過她知道以前宗室裏頭有個吳王來著。

今日陳留公主和蘭陵公主,還有其他幾個皇女來到西昭陽殿,來找蕭妙音。女孩子們一般來說不可能單獨行動,所以好幾個一起來了。多少也是有些巴結未來嫂子的意思。

宮廷中的后宮曾經在一定時期裡和前朝掛鈎的,以前后宮裏多是幾個大姓的女子,因此在實行立子殺母之初,宮妃和皇子奮起反抗,把皇帝給殺了。後來天子們逐漸寵愛漢女,連著兩三代天子的生母都是漢女。

如今太皇太后當權,她的侄女將來入宮,高位是少不了的,而且代表的也是太皇太后的勢力。陳留公主在諸位公主中年紀最大,同樣也想的最多的,知道蕭妙音日後會有好前程,也不和一開始那樣對蕭妙音客氣疏遠的態度,帶著妹妹們和她親近起來。

誰知這一來,正好遇見蕭妙音在看拓跋演送來的搜神記,偏偏陳留公主對這些漢家的東西不怎麼了解,瞧著幹將莫邪這篇,臉上都有些紅。蘭陵公主看著那捲書,更是滿眼迷茫的看著姊姊。

「是春秋的諸侯國之一。」蕭妙音和陳留公主沒有打太多的交道,聽到這位公主好似不清楚那段歷史,頓時心下有些奇怪。畢竟讀書的話,史記和春秋會作為小兒啟蒙的基本教材來讀的,而這幾位公主似乎都不知道?

「哦哦,」陳留公主聽到蕭妙音這麼說,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瞧我這記性,一時半會的竟然想不起來了。」

蕭妙音知道陳留公主說是想不起來,說不定其實是不知道。

「三年劍不成,這時間可真久。」原文也不是多隱晦的行文,一眼掃過去也能知道上面是說的甚麼事。蘭陵公主瞥了一眼,滿臉的莫名其妙,「兩把劍用的了那麼長的時間麽?」

「……或許是精品,所以才出來的晚些?」陳留公主蹙著修剪精緻的柳葉眉,過了一會給了這麼一個解釋。

「三年出一把劍,也不知道有沒有軍令。」蕭妙音道,其實她回過頭來看這些故事,也發現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例如幹將莫邪裡,鑄造雙劍需要三年時間。「聽說楚國法制嚴苛,比起秦國其實也不相上下,三年不成,楚王大怒,也是應當的。」

宮人將羊酪端上來,鮮卑人喜歡乳酪之類的乳製品,南朝的茶在鮮卑貴族中因為能夠清理腸胃提神也很受歡迎,不過這會南朝的茶是茶葉磨成粉,用油之類的製成茶磚,用的謚號,茶磚入水混合蔥薑等物煮開。

蕭妙音是死活喝不慣這個茶湯,而且茶葉多數是產在南朝一代,就算她想要茶葉也沒地方買。南朝的茶磚過了長江到北朝來,價錢都能翻上幾番,貴的令人咂舌。

「所以說就是活該麽」蘭陵公主心直口快,年紀又稍微小一點,和蕭妙音差不多,公主沒有繼承權,說起話來也不必和皇子那樣小心翼翼,想什麼說什麼,反正能夠拿她的話做文章的少之又少。

「阿妹。」陳留公主瞥了一眼蘭陵公主,雙手拿著玉杯,「蘭陵不會這些,三娘切莫見怪。」

「其實蘭陵公主說的也不錯。」蕭妙音笑道。

「最近天氣暖和了,三娘怎麼不到外面走走,騎馬?」陳留公主說起這個還覺得奇怪,要說前段時間冷,人懶懶的不想動彈。可是如今立春都過了,春暖花開的,積雪都融了大半,不是正好出去的時候麽?

「常常在殿內做著也不好。」陳留公主和一個知心長姊似的和蕭妙音說道,「坐久了容易發胖,到時候可就糟糕了。」

公主們又不是那些田舍郎,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塊肉,更加不用自己來放牧耕田。貴婦和貴女們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肌膚和身材,那些肉食有時候看起來都覺得面目可憎。

陳留公主將近十二歲,鮮卑人原本就早熟,陳留公主這年紀都能夠找個駙馬了,衣著打扮都已經和妹妹們不一樣起來。自然也更加註重身材之類的事。

蕭妙音裝作無意,瞥了瞥陳留公主。陳留公主的模樣還未長開,將近十二歲的女孩子連葵水都還沒有來,身姿上也沒有任何的成熟女子的痕跡。還未發育,說白了還是個小孩子的身形。

她心裏頓時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微妙。

「我知道了,三娘是在等大郎吧?」陳留公主笑起來,十分愉快。上回過年,拓跋演當著一眾宗室公主的面,讓宮人把她抱的自己的馬上,雖然兩個人還都是孩子,拓跋演在馬上不過是教了她射箭而已。

但是看在那些已經懂事了的公主皇子眼裏,就格外的意味深長。

陳留公主這麼調侃似的話一出口,那邊蘭陵公主就笑出來。

蕭妙音低下頭裝害羞,其實是不知道該說啥。

「外面陽光挺大的,兒暫時還不想去騎馬。」蕭妙音給陳留公主解釋,平城春日的陽光有時候也不那麼溫柔,況且這會還沒有防曬霜,總不能騎個馬還興師動眾的專門讓個人給她撐傘吧?

傘蓋這東西一般是用在車上,沒見過用在馬上的。而且用在車上還需要一定的品級。她這會還是燕王家的小女郎,哪怕太皇太后是她的姑姑,也不能這麼亂來的。

「那可可惜了。」陳留公主有些失望的嘆口氣,「聽說再過些時日,陛下說不定會召集一些年輕郎君騎馬,我想著,到時候三娘一起去就好了。」

蘭陵公主在後面聽到姊姊這話,頓時和見了鬼似的瞪著她。蘭陵公主才不信自家姊姊是真心想要蕭三娘一起去呢,蕭三娘年紀小,人還沒長大,不過若是論容貌,是真的長得很不錯。就是她自己私底下也沒少羨慕過,這讓蕭三娘去了,加上她太皇太后侄女的身份,去了還不是搶風頭的。

「這又有甚麼關係?」蕭妙音笑得和喝了蜜似的,好話不要錢的往外面說,「公主騎術遠遠在兒之上,兒去了也只能騎小馬,而公主就大大不同了。說不定公主去了,到時候會有許多年輕郎君傾心於公主。」

時風彪悍,不管南朝北朝都不會將男女情愛看做洪水猛獸,相反還會覺得是人之常情。

陳留公主一聽蕭妙音這話,嘴角的笑更濃,「三娘這話說的。」

年紀漸大,陳留公主自然是知曉了些許男女之事,加上年歲也快到了,自然對那些年輕郎君也生出一些旖旎心思出來。

蕭妙音的這些話她嘴上好似不應,其實心裏別提有多受用。

「三娘,也不是我說。」受了一番恭維,陳留公主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瞧著面前的小女孩都順眼了不少。想起這位是太皇太后為天子定下的人,將來不管是做皇后還是其他的高位嬪妃,日後都是她的弟妹。

既然如此,陳留公主覺得自己和弟妹說幾句話也沒有甚麼,畢竟蕭三娘嘴甜,性子軟的不行,就算說錯了甚麼,也不會放在心上。

「公主?」蕭妙音微微抬起眼來。

「我聽說你好漢學。」陳留公主道,她看到的是堆成小山似的書卷和竹簡,如今紙張昂貴,還是有些用竹簡,不過看那竹簡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漢時的舊物。

「男子讀書可以入朝為官,可是女子……」陳留公主蹙起好看的眉毛,鮮卑女子以前可以上馬和男人一樣的馳騁草原和沙場,但是如今朝廷更多的是重用漢臣。到了如今也沒見著那個女子能夠入朝為官的。

「而且,也不能做個中書學生。也沒多大用處。」

這朝堂是越來越像漢人的朝堂了,鮮卑人的那一套也不知道還能停留多久。

陳留公主這番話固然是有那麼一點善意,可是聽在蕭妙音耳朵裡就很不是滋味了。這感覺就和傳說中的,所謂「好心」大媽勸說少女輟學回家,理由就是『女孩子讀書多了沒有用』。

簡直是詭異到了極點。

蘭陵公主瞧著蕭三娘臉上的笑都僵了一下,她看了看自己的姊姊。心裏偷笑了一聲,她的大姊姊好像好心幹壞事了。

陳留公主在妹妹們的面前都是一個有威嚴的長姐,說話經常是說一不二,有時候對著妹妹們也會教訓一二。如今瞧著姊姊竟然也會有吃不開的時候,這讓蘭陵公主有些小小的開心。

「兒知道了。」蕭妙音忍了忍,好歹沒有當著陳留公主的面把臉垮下來。不過再繼續說下去已經是沒有多少心情了。

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思維上面,怎麼說話下去?

勉強將話題說到衣裳上面,說了那麼一小會之後,兩位公主告辭,蕭妙音親自將人送到殿門那裏。等到兩位公主的身影消失之後,蕭妙音臉上的笑容立即淡了下去。

陪伴在蕭妙音身邊的秦女官見著,心裏嘆口氣,「三娘子,莫要將兩位貴主的話放在心上。」

公主們沒有繼承權,插手內宮之事也極為有限,像館陶大長公主那樣能夠被記載為館陶內親王的公主放眼秦漢至今,也只有那麼一位而已。

公主們的話聽聽就算完了,日後說不定這些公主還有的是求三娘子的時候。既然如此,何必又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蕭妙音站在殿門處,殿門外是樹木。早春清新的草木芳香伴隨著清風吹拂而來,讓人為之一振。

不過此刻她的心情不太好,因此再香再好看也沒用了。

「阿秦。」和秦女官相處久了,蕭妙音自然是和她親近起來,「為甚麼陳留公主會說那樣的話?明明太皇太后提倡漢學,宮中的大王們也一定要學這個的。」

蕭妙音簡直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她聽過清河王高涼王幾個皇子的漢話,那是相當的流利,甚至有地道的洛陽口音,他們平日裏也不太用鮮卑語。拓跋演和她說話更是隻用漢語,蕭妙音也沒聽出拓跋演的漢語有什麼鮮卑味。

怎麼公主們就……

「三娘子,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秦女官彎下腰,開導蕭妙音道,「兩位公主的眼界只有那麼點,日後三娘子的身份可要比兩位貴主高的多。」秦女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裏帶著隱隱的興奮。

「如今陛下喜歡漢學,三娘子會這個,簡直是再好不過了。」秦女官在后宮待了那麼久,後妃的沉浮看了許多,哪怕她從來沒有被寵幸過,但也能摸出些許門道。

「妾說一句話,可能現在三娘子不明白,以色事人能得幾時好,唯有抓住心才是真的。」秦女官道。

當年先帝之母長得多美,美到讓宣帝對她一見鍾情,十四歲的少年就被她的美貌傾倒。可是這些都有甚麼用處。美貌也沒能救她一命,生下皇長子,一杯毒酒一條白綾送到她面前,所謂的子嗣寵愛皆化為塵土。最後生的兒子還不是便宜了如今的太皇太后。

蕭妙音站在那裏抿了抿唇,她不是真正的小孩,秦女官說的那些話她當然聽得明白。靠臉吃飯是不長久的,可是這心……

想起拓跋演,她不禁覺得頭疼,拓跋演年紀小小,其實心思深沉的可怕。她來了這麼久,都覺得自己不太可能能夠把拓跋演掌控在手裏。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年紀小小就已經成這樣了,長大了還得了!

「三娘子如今就很好。」秦女官道,「三娘子要做的就是堅持下去,至於兩位貴主的話……」秦女官靠近些許,將聲量壓的更低,「三娘子就當大風吹過,甚麼都沒聽到。」

蕭妙音被秦女官這話逗的噗嗤一笑。

拓跋演其實一天裏是沒多少事的,李平來給他上課的時候,會見縫插針的和他說一些政事。

李平是太皇太后的情人,這事宮廷內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這個身份倒是給李平一些行事的方便。

拓跋演經歷過上回的事後,所有的事都會交給東宮,他將姿態擺的如此之好,東宮也會鬆鬆手,讓他處置一些小事。至於大事,李平也會和他說上一些。

不過李平也不能留太久,太皇太后將養在東宮的那對雙胞胎兄弟送來,一來是讓李平好好教導一下功課。二來也是想讓兩兄弟和天子多相處一下。

可惜事情往往不是太皇太后想的那般好,李平對雙胞胎冷淡,甚至有時候功課做得不好,打戒尺是經常的事,雙胞胎是被太皇太后寵著長大的,被李平這麼教訓,反而是更不願上李平的課了,至於天子,對於這對兄弟,面上是做到了,可是感情上真的有多好,也不見得。

李平站在那裏,看著東宮來的黃門將兩個孩子接走,心裏鬆了一口氣。他對這對兄弟感情很是複雜,畢竟這不是多光彩的事,偏偏這證據還時不時在他面前晃蕩。若是有出息也好,但是兄弟兩人又是那個德行!

「尚書。」拓跋演從茵蓐上起身,他到了長身體的年紀,短短兩三個月,個頭就朝上竄了不少。

「陛下,臣告退。」李平回過神來,對拓跋演拜下。

拓跋演點點頭。

看到李平離開,拓跋演令毛奇準備步輦去西昭陽殿。

平城是在漢代代城的基礎上建造起來的,而平城宮也有漢代的影子,天子居住在西宮,太子居北宮,太后或者太皇太后居住在東宮。整個西宮都是皇帝的居所。

到了西昭陽殿,拓跋演步入殿門,瞧見殿內擺入了不少花卉,奼紫嫣紅的,讓人察覺到洋溢的活力。

宮中死氣沉沉,讓拓跋演有些受不了,見著這麼一個鮮活的人,簡直是眼前一亮。

不過到了殿內,瞧見蕭妙音正坐在那裏看書。

「外面陽光這麼好,你怎麼不出去走走?」拓跋演問道。好不容易過了嚴冬,外面的積雪也融了不少,平城也不會再下雪了,只會越來越暖和。不出去走走可惜了。

「曬。」蕭妙音見著是拓跋演來了,從床上下來,穿著白色足襪的腳從層層的裙裾中伸出來,她才勉強到了九歲,身量還是有些不足。兩旁的宮人連忙給她將絲履穿上。

「這麼嬌氣啊?」拓跋演瞧著她今日穿著襦裙,綉紋是南朝時興的花樣,淡雅別緻,他伸手想要捏她的臉,卻被蕭妙音躲開。

每次都這麼被捏臉,蕭妙音覺得都不太舒服。雖然知道自己日後十有八、九是要和他過日子的。

「陽光太好了曬在身上有些不舒服。」蕭妙音湊近一步,伸手拉住拓跋演的袖子,撒嬌似的左右搖了搖。

她沒防曬霜啊!

「……」拓跋演瞧著她小心翼翼撒嬌的模樣,下意識就想笑。但是他故意板起臉,看著她垂下頭去微微嘟嘴。宮中是錦衣玉食,將她養的白裏透紅,粉嫩粉嫩的膚色看得人想去親一口。

拓跋演倒是有些想,而且就算他真親了,也不會怎麼樣。東宮那邊還巴不得他趕緊喜歡這位小娘子,不過想起蕭妙音並不是很喜歡和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他忍了忍。

「你怎麼這麼傻,陽光熾烈,難道就不會戴帷帽?」拓跋演好笑的在她頭上輕輕一瞧。

蕭妙音啊了一聲就抱住腦袋。

「帷帽不是郎君們戴的嗎?」蕭妙音奇怪的看著拓跋演,帷帽和唐朝仕女戴的那種有垂幕的帽子很像,但是這會基本上是男人戴用。而且騎馬的時候用來擋住風沙。

蕭妙音說著,「那我也能用啊。」男人用的又有什麼關係,她戴在頭上還不信有人對她指手劃腳,她想著偷偷看了一眼拓跋演,皇帝在這兒,就算有些老古板想說,也要顧及一下皇帝。

就算大權都在太皇太后那裏,那也是手掌生殺大權的皇帝啊~

拓跋演瞧著蕭妙音急哄哄的要宮人給她準備帷帽,他笑著搖搖頭,怎麼說一出就是一出的。

宮人拿來一頂白色的帷帽給蕭妙音戴上,外面的花園裏頭鮮花開的正好。翩躚的蝴蝶在花卉間流連不去。

蕭妙音跑來跑去,嗅一下這個看下那個。

拓跋演站在那裏看著她這麼有活力,也跟著她一塊笑。

以前還能夠胡鬧,現在年紀大了知道君威為何物,就自然不能和兒時一樣無懼無所的玩鬧。他看著她這麼鬧,還有些羨慕。

「聽說今日大姊來了你這裏?」拓跋演瞧著蕭妙音跑過來,帷帽的垂幕被她自己拉開,因為運動一張臉上紅撲撲的,額頭上一層汗珠子。

「……」蕭妙音點點頭,「兩位貴主的確來過了。」

這件事也沒甚麼好瞞的,而且西昭陽殿原本就是昭陽殿的一部分,拓跋演想要知道什麼也相當的容易。

「……」拓跋演點點頭,「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他那位姊姊從小就是愛指點別人的性子,就是他小時候也被說過幾句,虧得陳留公主並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姊姊,不然說的還會更多些。

阿妙是燕王家的女郎,身份上足夠了,可對上宮中的公主還是有些底氣不足。若是將話當真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啊。」蕭妙音雙手背在背後,她怎麼可能會因為陳留公主的一句話就把自己變了個樣?說起來陳留公主將來還不一定能管到她頭上,聽陳留公主的話才是有毛病!

「你在家中和誰親近?」拓跋演不能夠時時刻刻陪著她,宮中的公主和她又玩不來,只能看看蕭家裏還有誰和她感情好。

蕭妙音想起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腦海中一掠,弟弟是男孩子,外男輕易不能入宮,她還是別為難自己和拓跋演。至於妹妹,她親妹妹入宮那才是詭異萬分,不是她不為妹妹著想,而是侄女們在太皇太后看來只有一個用途啊。

要麼就是給小皇帝做媳婦,要麼就是給那些宗室做媳婦。至於其他的沒了。

「其實……」蕭妙音吞吞吐吐的,「我很羨慕二娘。」

「蕭二娘?」拓跋演有些奇怪,蕭二娘其人他是見過的,這個小娘子自以為掩藏的挺好,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她其實是個挺勢利的人。宮中這樣的人不少,基本上一看一個準。拓跋演並不反感這樣的人,畢竟人有欲求,上位者就能夠加以利用讓他們為自己做事。

不過拓跋演可不希望這樣的人到蕭妙音身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時候相處久了,別和蕭二娘一樣的人了。

「是啊。」蕭妙音沒覺察到拓跋演勾起的嘴角有些抿平,「二娘有自己的莊子,想要弄些甚麼,都可以。」

說起來,蕭妙音在這個上還真的挺羨慕蕭麗華,她是沒這麼便利。

「就這個?」拓跋演聽後覺得不可思議,羨慕蕭二娘就因為蕭二娘有自己的莊子?那些出嫁的貴女誰沒有這些東西?怎麼這些還能被羨慕了。

「……」蕭妙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來,「我沒有啊。」

她這個沒有的當然羨慕有這些東西的人。

「將來會有的。」拓跋演好笑道。

按照慣例,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都會有自己的一塊地,收益也有一部分來自這些地上。

蕭妙音聽得莫名其妙,抬起頭看他。拓跋演看著好笑,捏住了她的鼻子。

秦女官看著這對小兒女玩鬧,眼角眉梢裡滿滿的都是笑意。

這樣下去,將來三娘子的前程一定很好。

**

外面春暖花開,蕭麗華令人放了一張床在院子裏頭,自己和小慕容氏坐在床上開始懶洋洋的曬太陽。

下面跪著一個管事娘子,正在給小慕容氏和蕭麗華稟報莊子上的事。

「記著了,那些養蘑菇的地方一定要看好了,時刻要人盯著,就算進去,也要好好的洗乾淨!」蕭麗華還記得種植菌類的一些注意事項,她唯恐此事會再出什麼問題,若是此事辦得好,那麼就試著銀耳養殖,她穿越前,家裏就有親戚是養這個的,她也去瞧過熱鬧,聽過一些東西,沒想到竟然能派上用場了。

「……」小慕容氏看著女兒吩咐完,淡淡一句,「好了,下去吧,記得好好做事。」

管事娘子連聲唯唯退了下去。

「開心了吧?」小慕容氏靠在憑幾上對女兒笑道。

「阿娘最疼我了。」蕭麗華笑嘻嘻的。

最近小慕容氏派人和那些胡商交接首尾,胡商們有那麼一個大有來頭的人加盟自然是歡迎,行事進貨都方便了不少。

胡商們來往東西方之間,希望自己的貨物越精緻越好,這家也能提貨,於是兩大歡喜。

小慕容氏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能夠插手到商人事裏頭,不過裏頭的利潤豐厚,她看了也是有些心動的。

人活在世上那裏真的能夠清高?但凡要吃要喝,那麼就離不開庶務。那些南朝的世家子一個個眼高於頂目空一切,那是因為士族早就佔領了大批的良田水澤,其中還隱藏了不少的隱戶為其耕種。沒了錢糧,誰還抖的起來。

蕭麗華看著小慕容氏,心裏十分開心。阿娘總算是想明白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至於男人的什麼良心就不用指望了。指望別人的良心過活原本就是將自己放置在一個十分危險不利的處境,只要自己手裏有本錢,不管到了那裏說話都有底氣。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就算她逃不過嫁人,也要到了婆家裏頭,讓婆家不敢小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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