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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猛虎
蕭妙音聽到黃門稟報的事之後,大驚失色,原本打獵遇上老虎就已經夠嚇人的了,怎麼受傷的親人還抓住她的大哥不放?

她還算是了解蕭佻的,蕭佻人中二歸中二,但其實心不壞,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尤其還有隻老虎在,正常人都想著趕緊逃命,哪裏來的空閑去報復人?何況蕭佻和那戶人家沒仇!

「陛下,」蕭妙音看向拓跋演,「此事一定是有甚麼誤會。」

「我知道,待會找人問一問就知道了。」拓跋演說道,他言語溫和還伸手在蕭妙音手上輕輕拍了兩下。

蕭妙音轉過頭去,這種莫名的被吃了豆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皇帝宣召一下,過了一會兩個人就過來。一見面,蕭妙音險些被那個鮮卑貴族給下了一跳。

倒不是此人長得有多鬼哭狼嚎,而是此刻那人一隻眼睛烏青腫的老高。而蕭佻站在那裏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身旁的鮮卑貴族惡狠狠的瞪著他。

這模樣,根本連是誰動手的都不用問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拓跋演見狀聲音都沉了下來,今日好好的行獵,結果下面的貴族少年先打起來,說出去臉上也不好看。

「陛下。」蕭佻不給對方先開口的機會,他雙手對禦床上的皇帝一禮,然後手指就指著旁邊的那個鮮卑貴族,「此人恩將仇報,蠻橫無理!」

「你胡說八道!」那鮮卑貴族瞧著蕭佻是漢人,原本抓起他衣襟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蕭佻竟然還敢還手,結果蕭佻上來就是給他一拳頭。

「你這個做兄長恩將仇報,第一,行獵之中遇虎,難道還是在下要人把老虎抓過來的?」蕭佻就不是一個受氣包,竟然別人敢給他抹黑,就別怪他了。

拓跋演不說話看向那個鮮卑貴族,那個鮮卑人臉上漲得通紅,他才要開口,蕭佻又是幾句話冒出來,「你阿弟墜馬受傷,作為阿兄應當帶醫官前來,你卻只是帶著手持利器的家奴,敢問是何用心?是覺得阿弟無救,還是想要袖手旁觀,瞧見阿弟慘死,家產少一人相分?」

蕭佻這些話一句比一句捅心窩子,最前面那一句質問倒是顯得溫情脈脈了。

「你胡說八道!」

「……」拓跋演面色微沉。

毛奇雙手袖在袖中,看著那個臉一句漲紅的鮮卑貴族,「這是在陛下面前,還請小郎注意言行。」

天子面前說話舉止都需要分寸,否則被治罪都不冤枉。

「既然郎君說某胡說。」蕭佻倒也沉得住氣,他雙手攏在袖中對對方行了一個漢人的禮節,「請拿出證據來。」

「正是。」蕭妙音瞧著這場幾乎是蕭佻完全吊打對方,她想起那些現代救人反而被被救者或者家屬敲詐的事來。

「既然說無中生有,那麼可有證據?」拓跋演問道。

「……」這下隻瞧見那鮮卑貴族漲紅的臉,這會弟弟人昏迷不醒,肋骨斷了幾根,雖然醫官說萬幸斷掉的肋骨沒有扎進內臟,不過人這會還昏迷不醒呢,至於弟弟帶的家奴,不是被猛虎嚇的四下逃散就是被老虎給咬死了。

前來報信的還是蕭佻的家人。

「……」蕭佻站在那裏,長身玉立,他面上的笑容在看見那個鮮卑貴族的窘迫之後便的越發的譏諷。

就算想要汙衊於他,好歹也要裝的像個樣子。而且別說根本就沒有此事,就算有。太皇太后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就放棄家中好不容易有出息的侄子。

「此事等日後再說。」此刻拓跋演哪裏還看不出甚麼?他冷冷的看了那鮮卑貴族一眼。

鮮卑貴族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觸及拓跋演冰冷的目光,將那些要說出口的話全部吞了下去。

拓跋演打發那個鮮卑貴族回去看弟弟,出了這樣的事,做兄長的哪裏還能繼續行獵?順便拓跋演還派出跟隨的幾個太醫署的醫正過去治療,也算是盡到了人君的責任。

打發人走之後,拓跋演將蕭佻留下。

「受委屈了。」拓跋演讓人給蕭佻擺上坐席,安撫道。

「陛下言重。」蕭佻坐在床上微微頷首。

「方才那一拳,是……」

「是某所為。」蕭佻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那會他驚怒交加,猛虎出來就咬死了人,就算他將人丟下自己逃跑旁人都沒辦法說他什麼。

自己救了人反而被汙衊,蕭佻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好的脾氣,直接就一拳砸了過去,把提著自己的男人打的連連向後幾步。

接著一場打架自然是無可避免。蕭佻看起來瘦瘦高高,但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他常年累月的在屋簷之間來去,還別提能夠將長公主府上隸屬南宮的衛隊。不說把人給吊打一頓也絕對是不會被佔便宜。

「阿兄沒事吧?」蕭妙音跟在乎的是蕭佻有沒有吃虧。

「無事,若是有事……」蕭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要是有事,這會那個鮮卑貴族身上估計要多出兩三個窟窿了。

「……」拓跋演對這位蕭大郎時有耳聞,說他有南朝名士之風,其實話裡的意思就是他任性妄為。如此一見與傳言有相似也有不相符之處。

「哦,陛下。」蕭佻這才想起還有個皇帝在那裏坐著,他連忙告罪。方才和妹妹說話,一不小心露了本性。

拓跋演笑道,「無事。」

蕭家人他見過的除了那幾個小娘子之外,就是燕王。不過燕王他見得也不多,更多的是傳聞。

至於東宮的那對雙胞胎,究竟是不是蕭家之子,恐怕還待商議。

畢竟太皇太后對那對侄子也太好了些,尤其蕭三郎和蕭四郎非嫡非長,甚至才能平庸。拓跋演長在深宮之中,可也是皇帝,作為長輩,晚輩們無才無德,甚至連容貌都沒有多少出眾的地方,到底是哪點惹的長輩喜愛?何況卡燕王的樣子,也不怎麼關心這兩個兒子。

「聽說你在中書學?」拓跋演將思緒從那對雙胞胎上拉了回來。

「回稟陛下,臣如今正在中書學,」說到這裏蕭佻頓了頓,「為中書學生。」

「其實依照燕王的爵位,你身上有父蔭,不必入中書學。」拓跋演笑道,他其實一開始也挺好奇,蕭斌的爵位高,家中的兒子尤其是嫡長子入仕,不必還要走那些士族子的路子。

「此事臣也想過。」蕭佻道,「不過大丈夫立身於世,總不能一直都靠阿爺。總得有幾分真本事才好。」

「此言倒也是對的。」拓跋演點點頭,「我曾聽說蕭家大郎有南朝名士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蕭妙音聽著這話越聽就越不怎麼對勁,回想那些魏晉名士們,蕭妙音想的最多的就是喝酒發瘋,脾氣壞。東晉時候的名士可不就是這樣,喝了酒當著人面拍著桌子罵,這種事翻一翻就有許多。

南朝看起來是名士風度了,北朝看起來是在發瘋還差不多。

「……」蕭佻沉默一會,「某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名士之風,某不及半分。」

「何必自謙到如此地步。」拓跋演讓黃門將酪漿等物奉上來,和自己一同品嘗,「如今大郎入了中書學,不知道有何心得?」

說話說到上頭,拓跋演和蕭佻說起在中書學的事來。

拓跋演自然是不用和一堆人去上學的,自從啟蒙以來基本上就由名師教導,所謂的同窗情誼,他是沒有體會過半分,太皇太后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蕭家算起來也是他的親戚,眼前的蕭大郎若是論輩分還在他之上。

蕭妙音在一旁撐著下巴聽兩個人說話,小皇帝似乎是被管束的有些厲害了,如今見到一個年紀比他稍微大點,而且還不太那麼守規矩的,就乾脆問起許多事來。

蕭佻有些意外,不過基本上是有問必答,中書學裡的生活基本上也沒有太多有趣的,不過是讀書和交際。

蕭佻在人脈交際上沒有說太多,蕭妙音也能明白裏頭的尷尬之處。蕭家畢竟崛起才沒多久,又是外戚,那些漢人士族哪個將後妃的位置放在眼裏過?蕭家到如今都沒出個像樣有本事的人,也難怪士族會瞧不上。

靠著女人的外戚是存在不了多久的,尤其太皇太后還把皇帝給得罪個透的情況下。這樣的家族有個什麼下場,看看兩漢就知道了,典型一抓一大把。

如此情況下,哪裏還會有士族想要來深交?

「原來如此。」拓跋演聽了那些關於在中書學的事,覺得也沒有自己意料中的有趣,相反還有些沉悶。

「對了,你們兄妹二人可以出去走一走。」拓跋演想到蕭妙音入宮這麼久,還未曾和親人單獨說話過。

他雖然逢年過節的都會讓蕭妙音回去和親人團聚,但這麼久不見,想必一定有許多話要說。

蕭妙音從床上起身,彎下腰來,「多謝陛下。」當著蕭佻的面,好歹做的像那麼一回事。

「多謝陛下。」蕭佻也謝道。

外面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兩匹馬,蕭妙音在宮人的幫助下上了馬,兄妹兩人在草地上走了一會。蕭佻瞥了一眼蕭妙音身後跟著的那些宮人內侍,面色有些奇怪。

「在宮中如何?」蕭佻問道,其實這個妹妹被太皇太后選中的時候,心中還惋惜來著。入宮之後,絕大時候都要以色事人,哪怕是皇后有時候也逃不出這個怪圈。而且天威莫測,誰知道甚麼時候就討了天子的嫌?這樣的事兩漢時候還真的不少,甜蜜蜜的寵愛了幾年,見到有新人來,哪裏又會管舊人如何?

「嗯,挺好的。」在馬上蕭妙音有些小心翼翼,她雙手緊緊拉住馬韁,過了好一會才放鬆下來,「姑母和太后,還有陛下,對我都挺好。」

蕭佻一聽就笑了,姑母除了三郎和四郎之外,其他的侄子都不怎麼上心,甚至連長公主所出的世子蕭拓都不太過問。東宮對世子都這樣,對一個庶出的小侄女又能關心到哪裏去?至於皇太后那邊,原本就是一輩的,再加上有東宮在,怎麼樣都不會過分。

「陛下對你好,我就放心了。」蕭佻道。

原本不過一句普通的話,聽到蕭妙音耳朵裡卻聽出了一種蕭瑟感,她在宮裏日子好不好過,就看蕭家和小皇帝的了。可是蕭家怎麼瞧都不是能夠看得住的,等到大哥熬出來,那少說得二三十年,其中還會有不少的變數。

誰會一出來就是做宰相啊,就是如今的李平從中書學出來,還不是一樣的從打下手做起?

大臣的晉陞之路,蕭妙音也清楚,先是獲得一定的出身,然後外放,外放幾年甚至十多年之後,做出政績調回京城,能夠做到宰相的,基本上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四十歲到那位置上都是出奇的年輕。

算起來李平的年紀其實也不輕。

蕭家從外戚轉型到自力更生,那還真的有的等,還別提和士族一樣,代代入仕。那恐怕要百年的時光了。

蕭妙音頓時想要捶胸頓足,一腔希望全託付在小皇帝身上,這怎麼看都是個餿主意。

蕭佻刊例看不出來蕭妙音心裏想的,讀了那麼多書,要是還一廂情願的相信男子,那才是沒藥救。

「放心吧,我見陛下應該是真中意你。你且好好抓住機會。」蕭佻年紀比拓跋演大,即使肚子裏沒有個花花腸子,同為男子也能看出些甚麼。

蕭妙音聽了沉默不語,她這些天總覺得小皇帝有些不太對勁,癡漢風濃厚,聯想起拓跋家那些早熟的少年們,她頓時有些冒雞皮疙瘩。

不過很快,蕭妙音就放鬆下來,青春期的少年感興趣的都是那些豐乳肥臀的成年女子。她這種豆芽菜還要長幾年去了。

「阿兄,最近家中如何,阿爺還好麽?」想明白之後,蕭妙音又開開心心的了,人總是要想開一點,不想開那就只有自己鬱悶了。

「阿爺?」蕭佻想了想,「我這些個月都在中書學,未曾歸家過。」中書學裡有許多珍藏的書卷,那些都是蕭家花錢都買不來的寶物,蕭佻哪裏肯放過?一頭扎進去就不想出來了。

「不過倒是聽說他又往府中進了一批女子。」蕭佻突然想起甚麼,恍然大悟。

蕭妙音聽了這話差點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兩個人後面還跟著一大波的宮人慌忙呢!

蕭斌那個好色的性子,蕭妙音簡直是不忍心吐槽。好色到甚麼程度?有時候見著人家女兒長得好,只要不是甚麼勛貴出身,能夠用錢買來,他是半點都不吝嗇了。當年常氏就是這麼來的。

家裏的姊妹兄弟已經夠多的了,那些庶出的是比嫡出要矮一頭,可是到了長大,甚麼嫁娶入仕,一股腦的全上來也夠讓人頭大的了。

「你何必為他操心?」蕭佻提起蕭斌語氣就不善起來,原本他對老頭子就沒多少好感,哪怕長大了也依然一樣。

「……」蕭妙音不敢跟著蕭佻一塊兒做名士,只能默默的閉了嘴。

「阿兄?!」正在這時候,前方一匹馬行弛而來。馬上坐著的少年有幾分眼熟。

蕭妙音定睛一看,那不是長公主的親兒子麽!

「你來作甚?」蕭佻看到蕭拓,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弟弟纏他纏的要命,好不容易將長公主的人引過來將他帶走,這才過了多久就又來了!

蕭妙音安靜的在一旁沉默著。蕭拓打馬過來,瞧見後面那一堆的宮人黃門,他看了看那邊的蕭妙音。

蕭妙音今日一身鮮卑女子裝扮,不過蕭拓也是見過她的,看了她幾眼,總算認出她是誰了。

「三娘?」

「兒見過二兄。」蕭妙音打招呼道。

長公主唯恐被養在東宮裏的那兩個庶子搶在自家兒子前頭,時不時的就帶著兒子入宮,結果蕭妙音也跟著看到了幾次這位哥哥。

原本蕭妙音以為蕭佻見到蕭拓一定會天雷勾地火,場面相當慘烈。漢人和鮮卑人繼承制度一向是長子繼承製,要是嫡長子那就更加嚴正名順了,懷疑當年的事,長公主也是忌諱這個,所以才下手。

按理說任何一個人瞧見奪了自己位置的人,哪怕當面不給白眼,也不會臉色好到哪裏去。結果看著蕭拓似乎還很黏蕭佻?要數換個人說不定兄弟倆血紅這眼睛操起傢夥打過去了!

不過……兄弟好總比真打起來強。蕭妙音是知道這會的規矩的,要是兄弟互毆傳出去不管誰對誰錯,或者這裏頭有什麼隱情,一家子都是被看笑話的份。

「是兒。」蕭妙音說道。

「陛下肯放你出來走走了?」蕭拓笑著打趣了妹妹一句。

平常他在東宮看見三娘,多數會看見皇帝。那會阿娘還在打趣,說陛下是恨不得把三娘帶著走。

陛下直接就順著阿娘的話說好。那會太皇太后高興的很。

「阿兄。」蕭妙音垂下頭裝害羞。其實那會不過是逗東宮開心啦,瞧著太皇太后攥住權柄不放的勁兒,難道小皇帝還要表現出對正事很有興趣的模樣麽?

「好了,沒事就別臊她,三娘年紀還小。」蕭佻說了一句,「你不在長公主身邊,來這裏作甚?」

「大兄剛才那事我聽說了。」蕭拓一下子臉上的笑容就染上了怒氣,「那家人當真可惡!」

「明明就是阿兄出手相助,竟然還含血噴人!」蕭拓說著,咬牙切齒,似乎很像上去抓住人家打上一頓。

「我已經把他給打了。」蕭佻揚了揚眉毛。

蕭妙音想起那家兄長腫了一隻眼的模樣,噗嗤就笑出聲。蕭佻和蕭拓兩雙眼睛看過來,她連忙咳嗽了兩聲作為掩飾。

「阿兄打的好。」蕭拓氣鼓鼓的,「就是要打一頓,他們才會長記性。」

「你若是有心,可以幫我一個忙。」蕭佻坐在馬上,雙手拉著馬韁,看著蕭拓。蕭拓這年紀正好是坐不住的,聽到兄長這麼一說立刻就來了精神。

「好!」

蕭妙音有些意識到這兩兄弟想要做甚麼,頓時就捂住嘴開始對那家兄長幸災樂禍起來。好人難做,尤其做了好人還被冤枉,那冤枉故意的痕跡也太明顯了,誰要去害人還放頭老虎在自己面前的,難道不怕自己也進了老虎肚子麽?

「聽說,二叔家的二娘農莊上種了不少蘑菇。」說完那家煩人的事,蕭拓開始說起自己家裏的事來,「上回給阿娘這裏也送來了一些,味道好的很。」

「怎麼好好的去做田舍郎了?」蕭佻聽到這個眉頭直皺。

「也不算吧?」蕭妙音道,「平常那些士族的田莊裡不也是常常種些新鮮吃食來獻給郎主的麽?」

「阿兄,聽說二娘種的那些蘑菇也不是盡數用來自己用的,好像那還拿去販賣。」蕭拓想了想說道。

「叔父那樣子,不能封妻蔭子倒也罷了,如今更出息,還要家中小娘子做這種事了。」蕭佻向來就是這樣子,這話一出,場面頓時就安靜下來。

「阿兄,」蕭拓說道,「這也是好事,總比坐吃山空要強。」

至少想辦法,雖然臉上不好看,但是有實惠不就行了?

「叔父,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說蕭斌好色但還能做點事,那麼蕭協就真的是白吃飯的了。如今家裏子女單薄,可是侯府上的開銷也是很驚人的,靠著那些封地上收上來的賦稅根本就不夠。

況且又不觸犯律法。

「家中能想辦法已經不錯了。」多少沒落世家子守著姓氏賣女兒吃飯的,比起那些沒落世家來,蕭拓覺得二叔家已經很不錯了。

「對啊。」蕭妙音也覺得在這件事上不能太過強求蕭麗華,畢竟爹是那樣子,自己做點生意也沒什麼不是?

「那好吧。」蕭佻似乎被說動了,「不過也弄的稍微像些樣子,要是和那些田舍郎一般,那真的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也知道不是多好聽。

「阿兄就放心好了。」蕭妙音說道。其實蕭麗華做的怎麼樣,虧也好賺也好,她都不會去關心。她和蕭麗華沒有什麼過深的情誼,更加沒有投錢進去,所以真心不關心。

蕭麗華此刻正坐在小慕容氏身邊,聽著小慕容氏和那些貴婦們談笑。貴婦們的話題不過是髮飾衣裳還有最新的妝容,聽得人昏昏欲睡。

蕭麗華百無聊賴坐在那裏,她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要將農莊上的規模再擴大一些。何惠的蘑菇菌類都是靠人工進山去採集,山中的蘑菇有許多是毒蘑菇,根本就入不了口,但是人總是要吃飯的,何況蘑菇鮮美很得人喜歡。等到蘑菇期過去,那些菌渣就可以倒到農田裏,是上好的肥料。

她農莊上是量產,賣給那些食肆,裏頭就能有不少錢。而且就算是那些官吏想要來分杯羹,敲油水,那也要看看自己的脖子夠不夠抵得上蕭家的怒火。

不過只是做蘑菇也不行,至於養牲畜做肉包子賣也想過,但這個還不如她自己開食肆,最重要的是。如今發酵後蒸出來的饅頭都還是世家貴族吃的,發酵所用的配方甚至還被世家當做寶物一樣珍藏著,她要是搞出來,說不定能夠結下不少梁子。會有不少人疑心配方外泄之類的事。

蕭麗華是不怕那些士族,但她就記得發酵是用小蘇打和小蘇打的化學名,可是至於怎麼做出來,她也不太清楚。

這錢喃,想賺還真的是不容易。蕭麗華手中把玩著絲絛下垂下來的玉玨。到時候……打聽試試看?

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處處都是鐵板一塊。

貴婦們這邊說的愉快,突然一個侍兒趨步過來,在小慕容氏耳畔說了幾句話,小慕容氏的眉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又轉過頭去和幾個貴婦說話了。

此刻那邊已經有人對著某個高高大大的鮮卑男人指指點點,「瞧,就是他!自家弟弟遇見了猛虎,他竟然還不帶醫官去,想要把自己弟弟給拖死呢!」

「真的啊,簡直是歹毒!」

「就算親兄弟之間有些甚麼話不好聽,那都是兄弟啊,何必這樣把人往死裡整呢。」

「人心隔肚皮,看不清楚咯,說不定那頭老虎就是他自己找人來放的呢?」

「聽說那會蕭家的大郎君正好和他弟弟在一起,一箭過去就射穿了老虎的一隻眼睛,把人給救下來,他倒好,過去了不急著救弟弟,反而怪人家多管閑事。」

一群人在那裏指指點點,而且說著說著越發興奮,好似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一樣。

那個鮮卑貴族此刻臉上不好看,被蕭佻一拳打烏了眼睛,聽到背後的那些議論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蕭拓帶著幾個鮮卑勛貴少年打馬經過,聽到那些議論,笑得差點肚子痛。原本以為說人長短只是那些婦人才幹的事,可是他把消息傳出去,這才多久,就有一頓的男人跑過來看熱鬧,瞧那個樣子似乎恨不得把這一家子的私密事情都給翻出來才罷休。

可見這長舌的不僅僅是婦人,也有男子。

「世子,這猛虎真的是你的兄長射殺的嗎?」有鮮卑少年聽得心裏癢癢,過來問蕭拓。

蕭拓的年紀不大,還不到拉開大弓的時候,聽到小夥伴這麼問,立刻就應道,「當然,這種事還有甚麼說謊的必要,那隻虎還在那裏呢,一隻眼睛受了箭,一身皮毛還是好好的,若是不信,都去看看唄。」

蕭拓此言一出,一群少年歡呼著騎馬跑遠。

今日的行獵一天裏都是熱鬧,長公主聽到蕭佻竟然還上殺了一隻老虎之後,心裏嘔的不行,偏偏自己兒子興高采烈好像那頭猛虎是自己獵的一般。

蕭妙音在外頭玩了一天,回到宮中,拓跋演沒有立即放她回去,留著她一道用了夕食,還一起去外面散步。

春日裏來了,連空氣裡都飄著一股樹葉花草的清新香味。

有宮人進行挑選了幾束花卉采了過來。拓跋演將這些鮮花都送到蕭妙音面前。

「阿妙,你看。」

蕭妙音瞧著那麼一大捧的花,頓時有種男朋友送上鮮花表白的既視感。但是看到小皇帝那張臉,她原本的一絲絲感動全部被替換成囧感。有哪家男友是這麼小的,連小學畢業生都還不是呢……

「嗯,很香。」蕭妙音抱住那一堆花,聞了聞,想著要不要自己再抱著多走一段路,好顯得自己很在乎小皇帝。

結果小皇帝召來一個宮人,將她手裏的花束給拿走,一樣留下一枝給她。

「都拿著不方便,回頭讓人放到你殿內去。」拓跋演說道。

「嗯。」蕭妙音點了點頭,突然她想起什麼。拓跋演這年紀看似初中生都還不是,但在時人眼裏已經是個騷動的少年。

好像皇家裏對這種事的啟蒙也很早,太皇太后那裏她也沒聽到有什麼安排。

「陛下年少。」蕭妙音遲疑一下,想起這麼些個月在昭陽殿的好吃好喝,還是決定給小皇帝提個醒,「那種事不必過早。」

拓跋演一臉茫然,而後腦中一閃,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說這些作甚?」而後又虎下臉來,「誰告訴你那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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