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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喜訊
何太后這邊鬧絕食,那邊娘家侄女和嫂子就已經來了,見著侄女淚眼汪汪的請求她用膳的時候,何太后許多話都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你們回去吧。」何太后躺在眠榻上轉過頭去,「我這條老命還留在這世間有甚麼意思,還是趕緊的去見先帝吧!」

何太后想起最近這幾天的事,氣的牙根都在磨,她所謂絕食不過是用孝道逼天子低頭罷了,誰知道皇帝竟然會怪罪到她身邊的那些中官和宮人身上,那些老人有不少都被發配到暴室去了,原本她身邊的人不應該會被天子發落,但是那會她裝病,天子更是以伺候太后不周為罪名,讓她有苦都說不出來。母親生病,做兒子的遷怒那些不盡職的下人也挑不出錯來。

何太后在天子這裏吃了那麼一個虧,哪裏肯善罷甘休?

何惠聽何太后這話說的堅決,眼裏的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姑母,姑母要保重自己啊,如今能護著惠娘的就只有姑母了,要是姑母不在了,惠娘依靠誰去。」何惠想起江陽公主那事,哭的越發的厲害。

皇太后的侄女,這個身份在江陽公主那裏沒有半點作用。

何惠哭的滿臉都是淚,豆盧氏心疼的不行,「太后,就喝那麼一口吧。」說著她從宮人的手中接過一隻銀碗,裏頭是熬得濃稠的銀耳粥。

絲絲甜香飄來,何太后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莫說進宮後,就是進宮前,在娘家何太后也從來沒有受過這份苦,沒有挨過餓,真的甚麼都不吃,這種感覺就越發的鮮明。何太后是真的餓了,她挺著這麼幾日,隻肯喝水,皇帝倒是來過幾次,但是他在阜陽侯這件事上就是不肯鬆口,而何太后也是騎虎難下,總不能皇帝還沒答應她的要求,她就先餓的受不了用膳了,這不是自己打嘴巴麽?

胃裏火燒火燎的厲害,何太后掙扎著轉過頭去,不去看那飄著甜香的銀耳粥,「端下去。」她艱難的說道。

何太后是這麼說了,可是豆盧氏哪裏會真的就這麼拿過去?她還不知道何太后絕食是為了何猛的事,隻當是何太后和皇帝慪氣。

「太后,用一點吧。萬一您若是真出了事,蕭家的那個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豆盧氏拿蕭妙音來激她,原本上下都以為太皇太后倒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收拾蕭家那麼一大家子了。誰知道一群人等到現在,皇帝也不過是出手收拾了蕭吉和蕭閔這對兄弟而已,而且用的是板上釘釘的罪名,其他的人,還真的沒怎麼樣。

蕭家人也乖覺,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拿著喪期內的由頭,一門子從上到下窩在家裏死活不出來。就是博陽侯的那一支,也是少了向外走動。

宮外蕭家人老實不少,而宮內蕭妙音得意非常,回宮之後就是昭儀,如今將天子牢牢的握住,其他的妃嬪們幾乎都私下感嘆自己命苦。掖庭的那幾個何家侄女都一副得道女尼的模樣了。口裏說著的就是侍奉姑母,其他的念頭完全生不起來了。

聽到豆盧氏聽到這個,何太后越發氣不打一處來。豆盧氏這邊還沒完呢,「若是天子的事,哎,太后,自家人不說二話,天子並不是你所出。這不是自己肚子裏頭爬出來的,不管再怎麼養,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豆盧氏嘮嘮絮絮的,她想起了家裏的那些庶子,十二郎是庶子裏頭最上進的,也是最尊敬她的。但是她心裏總是提不起勁來,有事沒事就去找十二郎何侃生母秦氏的麻煩。

她生的嫡子那樣,但是一個下賤的妾侍卻把兒子養的那麼好,她怎麼能甘心。

「……」何太后這會已經被氣的完全說不出話了,皇帝不是她生的,母子情無從談起,但是這事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麼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過。

「要是氣壞了你自己,恐怕天子也不見得有多傷心。」豆盧氏道。

這句話直接戳在何太后的心口上,何太后的身體可不見的十分好,這麼些年來大病沒有,但是小病每年都有那麼幾次。人活的越久,尤其又是這麼富貴,就變得格外的怕死。

「您再這麼下去,恐怕是親者痛仇者快。」豆盧氏搜腸刮肚的尋找著自己知道的那些漢人的詞。

何太后躺在眠榻上好一會,她閉緊雙眼,過了一會伸出手來,「拿來。」

豆盧氏一看,知道是太后終於願意吃東西了,連忙將手裏的銀耳粥遞了過去。

何太后餓了幾日,平常靠那些蜜水撐著,可是蜜水又不是實實在在的,蜂蜜又粘稠,腸胃虛弱的人不適合這個,何太后此刻的脾胃也是被弄的比較虛弱了,濃濃的銀耳粥入了肚子,不一會兒一陣反胃感湧上來,何太后捂住嘴,將才吃下去沒多久的東西又統統吐出來。

豆盧氏當時離何太后最近,躲避不及,被何太后吐出來的穢物濺了一身,宮人中官當時就亂成一片,忙著去叫醫官的,還有過來清理的。

拓跋演在昭陽殿聽說何太后終於肯進食的消息點了點頭,「太后肯進食,大善。」他這話說的一臉的孝子模樣,但是毛奇卻在心裏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長秋宮這是想要套住狼又捨不得孩子,若是真的堅持到底,餓的只剩下一口氣,氣息奄奄了,說不定天子還真的會鬆口那麼一點兒。畢竟是嫡母,天子又講究臉面。可是現在才幾日,何太后就受不住進食了,這熬壞了身體,實惠又沒有討到。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拓跋演說這話的時候,三省的幾個相公都在場,聽到天子這話,知道是太后想要替娘家人討好處結果被天子給擋回去了。、

頓時許多人都感嘆一聲天子甚孝。

漢代以孝治國,天子必須是天底下最大的孝子,但就那樣漢哀帝和漢成帝之母王太后還不對付,不是親生母子,再怎麼孝也好不到哪裏去。

何太后絕食的事就這麼過去了,拓跋演還專門去長秋宮看望了何太后幾次,但是都被何太后派人擋在了門外。拓跋演也不氣惱,在門口等了那麼一刻之後才走,時間久了,宮內就傳出皇太后年老脾性越發怪異的傳言出來。

過了一個月,何太后的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人年紀大了,身體就比不得從前,她餓了那麼好幾日,身體虛弱下來,要想恢復得慢慢調養,只能用那些溫和的不能再溫和的藥物。這個時候,宣華殿被太醫署的醫正摸出了滑脈,左昭儀有孕的消息如同夏日的風迅速就傳遍了宮廷。

外朝倒是沒有甚麼等著皇子生下來就殺了皇子的生母,這些都是皇帝自己的私事,外朝還沒有那麼長舌婦,還去管后宮的事。

同樣燕王府冊立側妃的儀式也辦全了,常氏成了正經的側妃,不再是任打任罵任由人發賣的可憐妾侍。就是蕭佻和蕭拓見著她,嘴裏還得叫聲阿姨。

蕭拓見著蕭斌的妻喪才過去一半,就火燒火燎的封了側妃,心裏不痛快,拉著妻子蘭陵公主抱怨,「府中明明有大嫂在,何必還另外冊立一個側妃?而且阿娘這才走了多久?!」

蕭拓還在守孝,如今長公主的墓還沒有修好,棺槨還聽在公主府裡,在蕭拓看來母親那是屍骨未寒,父親就想著要另外弄個人來了。

蘭陵公主對婆母可沒有半點感情,原本輩分就差的有些遠,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她知道蕭吉和蕭閔出事有□□,而且蕭拓說不定還插了一腳進去。她是生怕蕭拓再做出甚麼糊塗事來,「你這又是胡思亂想個甚麼?家翁年紀大了,自然是害怕寂寞,封個側妃也就封了,難道你還小氣到連這個都想不開?」

蘭陵公主坐在那裏見著蕭拓直嘆氣,「而且再說了,常氏我瞧著也是個老實的人,這麼多年來,她受寵的很,可是你見過她有甚麼僭越的舉動?」

妾侍多是以色事人,一張臉長得好,身材妙曼就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等到得寵有孩子了,有些不老實的就要滿屋子的鬧事了。

蘭陵公主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但也聽說過有主母將那些不老實的妾侍剝光衣裳,然後讓人用烙鐵燙個渾身花。

比起那些不老實的,常氏已經好的不能再好。「如今宮內左昭儀已經傳出了好消息,你臉上不痛快是給誰難看?」

「左昭儀……」想起在宮裏頭的那個妹妹,蕭拓肚子裏有許多話也說不出來了,蕭家的底子太薄,外戚起家,在家裏還沒有真的能夠立起來之前,靠著女人的大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陛下很喜歡左昭儀。」蘭陵公主看見丈夫不吭聲了,知道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博陵已經是薨了,可是其他的人還活著,總不能為了那麼一個死人將全家的前途都給搭進去吧?

「可是……我擔心,三娘到時候真的誕下皇子,這皇子……」蕭拓也有自己擔心的地方。

「想多了沒有用,如今左昭儀都已經有身了,難道我們家裏還能私底下給她送墮胎藥要把皇子給打了?」在自己的公主府,蘭陵公主說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

「到時候見到阿常,你也別板著臉,不要你笑得多開心,至少別給人家冷臉看。」蘭陵公主把蕭拓好好說了一番之後,讓身邊的女官過來給燕王府那位新的側妃送去一份賀禮。

常氏對於這個側妃的位置,到現在都暈乎乎的,她換了屋子,比她之前住的要寬敞明亮的多,屋子裏頭那些妾侍一撥一撥的來給她道賀。

因為博陵長公主薨了還沒有一年,不能大操大辦,也只是關起門來說幾句吉祥話就可以了。

侯氏帶著蕭嬅來道賀,蕭嬅走路的時候,曾經受傷的那條腿總是不自覺的微微跛一下。若是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蕭嬅兩眼獃滯無神跟在侯氏的身後。這段時間,諸多事件一同向她砸了過來,讓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明明就是前生經歷過的事,到了這一輩子卻是翻天覆地被顛覆個遍,她如今這樣和宮廷是沒有半點關係了。

蕭嬅就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經知道了將來要發生的事,明明佔盡先機,為甚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侯氏看了一眼女兒,心裏嘆口氣看,自從上回那一件事之後,女兒的腿能夠恢復到現在這模樣已經很不錯了,就她知道的還有不少人一輩子腿就那樣了,甚至還有沒長好,要重新打斷腿骨重新接的。女兒不用受那些苦楚,她已經很滿足了。

常氏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自己成了側妃就如何的得意。見著那些人還要她們去坐著。

常氏看見蕭嬅渾渾噩噩,兩眼發直,也不知道蕭嬅到底是怎麼了,說實話這後院裏沒誰有那個閑工夫去管別人家的女兒,常氏也是一樣。不過常氏是真心覺得蕭嬅有些背運,到了婚配的年紀上,好端端的要到林子裏頭跑馬,結果被獵戶的捕獸夾給害的傷了腿,這一養傷就是大半年,後來太皇太后就將她的五娘給許給了樂平王,要是四娘不傷了腿,說不定就能輪著她了。

如今太皇太后失勢,蕭家的小娘子再和前頭幾個嫁的那麼好是不可能了。只能說錯過了那就真的錯過了。傷好一點又遇上博陵長公主薨逝,等到決定昏事要到三年之後,常氏想想都覺得四娘未免運氣太差,但一想到自己的三娘差點就被這個四娘給害到,原本軟下來的心腸一下子又硬起來,她對侯氏只是點了點頭,對蕭嬅那更是一句話都不說。

常氏對別人都是溫和有禮,獨獨對蕭嬅這樣。府中的庶子庶女太多,二十來個,庶出的小娘子要說不受重視那還真的不怎麼受到重視。常氏沒有對蕭嬅惡語相向,只是不搭理她,見著她和沒見一樣,旁人也不會說些甚麼。

蕭嬅整個人渾渾噩噩,她幾乎是跟著侯氏走,哪怕自己被無視了,也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坐在侯氏旁邊的妾侍有些看不下去蕭嬅那個癡獃勁兒,拿著團扇遮了臉和侯氏說道,「四娘子這是怎麼了?看著好似有些不同尋常呀。」

侯氏知道常氏最近是好運連連,宮中的左昭儀有孕,照著天子那麼寵愛的勁頭,說不定還真的不會照著立子殺母的一套。常氏自己也封了正經的側妃,所以那會哪怕常氏對四娘輕慢之態表露出來,侯氏也是忍著了。

侯氏原本心不在焉,聽到旁邊妾侍的那句話轉過頭來去看自己的女兒,發現蕭嬅真的有幾分目光獃滯。

「多謝了。最近四娘腿傷才好,到時候找疾醫看看就好了。」侯氏道。

「嗯。」妾侍也不過是提醒那麼一句,聽到侯氏那麼講,就轉過頭去奉承常氏了。

宮裏已經來了命令,說是要燕王側妃入宮陪伴左昭儀,瞧著這左昭儀都快成蕭家的命根子了,她們這些人還不趕緊的巴結。

侯氏見著女兒一直魂不守舍,她找了個由頭告退,拉著女兒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侯氏拉著女兒,「四娘,你這是怎麼了?」

墜馬的時候難不成還摔著頭了?

「阿姨……」蕭嬅聽到侯氏發問,眼神都是獃獃的,「宮裏的那個位置原本就應該是兒的。」

原本那個位置是她的啊!讓生母入宮陪伴,這分明已經是皇后的待遇了。試問后宮那個妃嬪待產還能讓生母入宮的?

蕭嬅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大顆的眼淚就往下掉。

「四娘,你在胡說八道些甚麼?」侯氏一聽女兒的話,嚇得連忙伸手捂住蕭嬅的嘴,「你瘋了!這話哪裏是能隨便說的!」

如今太皇太后都病倒了,其他的蕭家女和皇宮還有甚麼緣分喃,侯氏隻當是女兒癡心妄想多了,「趕緊的,把腦子裏這些都給丟出去!」

侯氏不傻,知道如今女兒的昏事最好是嫁到哪個比蕭家還要低一點的門戶裏頭去,要是還抱著這樣的想法,到時候不用阿家妯娌磨挫,女兒就能被自己給逼死。

「阿姨,阿姨……」蕭嬅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可是如今偏偏又甚麼都做不了。這一生的事比起上輩子好似有許多的變化,這些讓她措手不及,原本應該時最大依靠的太皇太后病倒,皇帝比上輩子提前掌握大權,而且她同胞的兄弟竟然比上輩子還慘,一死一廢,前生他們應該是在她被廢黜的時候收到了清算,兩人都還活著。

「哎……不該想的就不要多想。」侯氏給蕭嬅整理了一下髮鬢,動作間帶著無限的愛憐。

侯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想著是不是該讓女兒多去寺廟裏拜拜佛,免得心裏有那麼多不該有的想法。

**

蕭妙音終於被太醫署的醫正給摸出了滑脈,她自己原本就有預料,所以也談不上狂喜,倒是拓跋演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先是問了醫正好幾次她眼下的身體怎麼樣,然後興奮的雙掌摩來擦去,在殿內來回的走動,蕭妙音坐在那裏看著他從這頭走到那頭來回好幾次之後,終於是看花眼了。原本不怎麼孕吐的她,頓時嘔的一聲吐了個昏天暗地。

拓跋演瞧著就要上來扶著她,蕭妙音一把將他揮開,讓秦女官和宮人過來給她收拾。等到收拾完,嘴裏壓了一顆酸梅終於緩過來之後,蕭妙音靠這隱囊坐在那裏,「你別走來走去,我看著頭暈。」

「阿妙,你說我們孩子叫甚麼名?」拓跋演聽了之後也不到處晃悠了,他坐在蕭妙音身邊,雙眼發亮。

「這不急。」蕭妙音瞧著拓跋演的模樣,突然有了懷孕的是拓跋演這麼一個錯覺。她這個做母親的都還沒拓跋演那麼興奮呢。

「怎麼不急?」拓跋演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到時候生下來就用得著。」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蕭妙音是真的不太看重這個,而且對這會的取名也沒抱太多的希望。女孩子取名叫猛女,小孩的,男孩子的名字更是千奇百怪甚麼都有。不管是漢人還是鮮卑人,裏頭的奇葩名字能夠挖出一籮筐出來。

「何況,老人不是說,小孩子沒長成之前,先別取名麽?」蕭妙音想了想道。

「那好吧。」拓跋演聽了她的話,哪怕不情不願也得先消停下來,他坐在蕭妙音身邊,一雙眼睛緊緊得盯著蕭妙音的肚子,過了一會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怎麼現在肚子還沒有大起來?」

「……」蕭妙音已經想要翻白眼了,這已經是拓跋演不知道第幾次犯傻了。「這才三個月不到,肚子能大到哪裏去?」這會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個小扣子呢,「等到三個月之後,肚子就一天一個樣。」蕭妙音見著拓跋演好奇的摸她的肚子,隻好開口給他解釋,拓跋演看著好像文成武就,但是對於這些事還真的和個傻子一樣。

「原來是這樣。」拓跋演點了點頭。

見他聽明白了,蕭妙音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拓跋演低下頭,耳朵就貼在她肚子上。

這壓根就是沒有搞明白啊!

蕭妙音哭笑不得的將聽自己肚子動靜的年輕男人給攆起來,她肚子都還沒大起來能聽見什麼?

「不準聽啦!」蕭妙音簡直羞憤了,哪怕是夫妻還是要稍微的保持那麼一點距離,要是太近了那就真的覺得沒有半點美感,肚子裏頭咕嚕嚕的聲音有什麼好聽的?

「哎?」拓跋演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被蕭妙音轟了起來。

「為甚麼不能聽?」拓跋演滿臉茫然。

「孩子都沒長大聽甚麼?」蕭妙音臉上通紅,不知道要拿拓跋演怎麼辦。

拓跋演長長的哦了一聲,他覷著她,過了一會,突然靠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紅粉似霞,很好看。」

蕭妙音對他這麼一下感覺到很受用,哼哼唧唧的算是接受了。拓跋演見她終於肯露出笑顏,將她擁入懷中。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感嘆,「這個孩子來的正是時候。」

拓跋演這個年紀,貴族中不少人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偏偏他膝下空虛,外面的人不少私底下都在猜測是不是拓跋演有毛病,還是他因為隻專寵一人,所以子嗣不繁。虧得他如今還年輕,不然恐怕也是流言滿天飛。

「……」蕭妙音低下頭摸摸肚子,「那你以後要好好待他。」

「那是當然。」拓跋演就笑了,「我們的孩子怎麼會不好好待他?若是男孩,那就是太子,日後這天下我都是要交給他的。」

蕭妙音聽著沉默一會,「其實我也就希望孩子能好,一輩子平平安安。」她倒是無所謂甚麼太子公主,反正都是她生的。比起拓跋演口裏的太子之位,她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後能夠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

「我也希望他能如此……」拓跋演聽著蕭妙音的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沒有母親,就是先帝在太皇太后的限制下也見不到多少次。

這樣的日子,他不想自己的孩子還來一次。

「有我在,他一定能平安康順的。」拓跋演對著蕭妙音打包票。

蕭妙音見著他這樣噗嗤就笑出了聲。她摸摸肚子,「孩子,你聽見你阿爺的話沒?要是以後他凶你,那就是說話不算數。」

「這怎麼能算是說話不算數?」拓跋演故意板起面孔哄蕭妙音開心,「阿爺凶,那也是為了更好的教導他。」

說完兩個人就笑倒在一起,拓跋演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懷裏,兩條手臂輕輕圈著她的腰,手掌按在她的肚子上。

「……」蕭妙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阿演,我有話對你說。」

「甚麼事?」拓跋演蹭了一下她的髮鬢。

「我不是在宮外做了一段時間的女冠麽?」蕭妙音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嗯?」拓跋演應了一聲,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一開始他聽到太皇太后命她出家的時候,著急的口裏都生泡。後來貓兒遞來消息,他才放下心。

「那會做女冠,在山中無聊。」蕭妙音想起那段時間,說苦還真的苦,但是也不是完全的在熬日子。

「就和其他的道士女冠來往一下論道。」蕭妙音道,「後來偶爾見著一個道長煉丹,我也好奇……」

「你甚麼時候還對煉丹有興趣了?」拓跋演好奇,不過聽到她在山上還和那些道士有來往,心裏頭酸了一下。

「那會得了個方子,覺得稀奇……」蕭妙音說著也挺不好意思的,「煉出來的東西很容易燃燒,我就對這個有些上心。」

蕭麗華不肯再做下去,蕭妙音很理解,畢竟這個東西,說威力大是真的大,而皇帝又是多疑的,萬一知道後懷疑到清河王身上就糟糕了。

與其藏著,乾脆她說出來算了。

「既然易燃,那麼就丟開去。」拓跋演聽她話語裡的意思是想繼續將這個搞下去,但是既然易燃,那麼應當離遠些才是,怎麼還湊上去?

「我就是想,而且我想著能不能用到武器上。」蕭妙音說到這個就來了精神,她抓住拓跋演說出自己的想法,例如將這種葯塞進容器裡,藥物中再塞進鐵片之類的東西,爆炸起來殺傷力大。

拓跋演一開始笑著聽,後來慢慢嚴肅起來。過了一會蕭妙音說完了,他笑著搖搖頭,「阿妙,鐵貴,不易得啊。」

鐵片鐵珠之類的東西都需要用鐵來鍛造,鐵這個東西不容易獲得,需要提煉,光是這裏頭就要花費大量的財力。

他抱著蕭妙音給她算帳,如今照著眼下的鐵價,真的做這麼一批,人力不說,就是花在鐵上的錢財就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真的要推廣起來,那錢就花的更多了。

北朝在富庶上,比起南朝有些不及,如今又要遷都洛陽,到時候還要在洛陽建造宮城,之後說不定還要對南朝用兵,每年的蠕蠕南下又是大的開銷,這一筆筆的國庫會吃不消。

北方六鎮裡的那些鎮戶,用的兵器都還是自己買的或者是從父祖那會傳下來的,當做眼珠子一樣的寶貝,可見此時鐵器得來不易。

精品自然是有,但是很難大規模的生產。至於廣泛應用,那還要一段時間。

蕭妙音原本還擔心拓跋演會深沉臉問她怎麼會想起這件事,一展帝王的多疑本色,結果他給她算要耗費多少錢了!

「不過阿妙要是想,倒也可以讓那麼幾個道士去做。」拓跋演將這個當做給蕭妙音解悶的。

反正就是那麼幾個人的事,也費不了多大的事。

蕭妙音這下事徹底不想說話了。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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