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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燎原》天火035
第035章

在郭嘉做出了推斷之後,暫且放棄尋找破除障壁方法的曹操軍,開始了對袁紹軍的迎擊。

而在袁紹的命令之下,隻以突破面前曹操軍陣營為目的的袁紹軍,則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與對面的對手,都已經被完全包覆在了那樣一個無法逾越的結界之中。

絞殺,開始。

「喂……咱們是不是……應該下去一起殺上一場了?」

甘寧望著山坡之下,已經接戰在一起的曹操軍與袁紹軍,摩拳擦掌,滿臉興奮。遠方傳來的廝殺聲、慘叫聲與兵器撞擊聲,已經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神經。

儘管方才剛剛與劉篌的那個侍僮進行過一場死鬥,但在被孫策治癒之後,他的心裏又開始了蠢蠢欲動。

好想……衝下去再殺上一場啊!

「下去?你打算幫哪一邊?」

項逸斜斜瞥了甘寧一眼,冷聲道。

「呃……哪一邊?我還沒有想好……總之,就是去打架嘛,管他哪一邊,反正到最後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不是麽?」

甘寧一愣,隨後滿臉不在乎地嚷嚷道。

「別犯傻了。」

孫策的那個叫做周瑜的同伴緩緩搖了搖頭道:「如果真的要參戰,也不應該是現在。你覺得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就算是一起上陣,能夠幹掉他們十幾萬人的大軍麽?

「即便真的要去,也應該是在曹操與袁紹兩敗俱傷的時候了。」

「等等!」

項逸皺眉望著身前的眾人,面色奇怪:「難道……你們真的打算按著那個叫做劉篌所說的,在這裏殺到只剩最後一個人麽!」

周瑜凝眉望向項逸,緩緩道:「當然……不會。不說你們,至少……我和伯符,絕不會對彼此揮戈相向的!」

「嗯……那就好。」項逸點了點頭,望向了餘下的黃忠:「黃老將軍的意思呢?」

「呵呵……雖然那個叫做劉篌的年輕人這麼說,但是,若是我們這些老頭子,都得按著年輕人的話來行事的話,這個世界豈不是要亂套了麽!」

黃忠呵呵笑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項逸點點頭,轉頭望向甘寧:「我想,即便是你,只怕也不會願意被那個劉篌控制著去殺人吧?」

「哼……」

甘寧翻了翻眼睛,望向坡下廝殺在一起的袁曹雙方士兵,揮了揮手:「好啦好啦,不打就不打是了,本大爺的確是很討厭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夥呢。那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項逸再望了望一直沒有開口的慈苦,本想一併問上一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對於這樣的傢夥,只怕……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呃……我想,還是聽周瑜的吧。他可是我平生見過,最聰明的傢夥哦!」

孫策看看旁人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樣子,略帶得意地誇耀道:「雖說,他打起架來是不怎麼行的,但是要論動腦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啦!」

「或許……我們應該試試看,能不能與曹操和袁紹兩方面進行交涉吧。」

周瑜沉吟一番,開口道:「畢竟被困在這個陣中的,不僅僅是我們六人。如果當他們雙方也都了解了目前的現狀,應該會同意暫時休戰,先來解決這樣的問題吧?畢竟如果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話,無論誰勝誰負,都不會有任何意義了。」

「說得沒錯,不過,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說服他們雙方相信這一點呢?戰爭,現在可是已經開始了啊。」

項逸望著坡下已經處於接戰狀態的袁曹雙方,皺眉道。

「這一點……不用擔心,你看,這不是已經有了,他們主動派來的使節了麽?」

周瑜微笑著伸出手指,點了點坡下。

曹操與袁紹的陣營裡,不約而同地奔出了兩隊騎兵,向著眾人所處的緩坡之上馳來。

「原來,終於還是發現我們了啊……」

項逸笑了笑:「不過,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看上去倒是並不像什麼使節吧?」

「哦?不像麽?」周瑜一臉無辜的笑容:「看來,曹操和袁紹似乎都喜歡先兵後禮的交往方式呢。那麼……就殺到他們派出真正的使節為止吧!」

「嘿嘿……太好了,本大爺早就等著這句話啦!」

甘寧興奮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自腰間緩緩抽出了那條鈴鏈。

「來吧!來大幹一場吧!」

在袁紹與曹操雙方的眼裏,那片離開戰場不遠的小山崗之上,原本是空蕩蕩的一片,縱使有著稀稀落落的幾棵小樹,也絕不至於令它擁有藏匿伏兵的能力。

但是,不知何時起,那片山崗之上,竟然驟然出現了數個人影。

不管是曹操還是袁紹,都想當然地把那幾個人影,看做了敵方的伏兵。

雖然只是幾個人而已,但是……大意,無論如何都是要不得的。或許一個小小的疏忽,就會導致滿盤的崩潰。

袁紹與曹操的陣營中,同時派出了兩隊騎兵,向著山崗之上馳去,勢必要在真正的決戰開始之前,將這不安定的因素清理掉。

不過,雙方加起來也不過區區一千人的騎兵,又能對這山崗之上的眾人起到什麼威脅呢?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甘寧興奮地叫嚷個不停,手中的鈴鏈在周身舞成了一道金光,每一次抽擊,都會帶起一片紅白色的飛濺。

「好爽啊!果然還是鎖鏈抽到人的腦袋上的感覺最爽啊!」

滿眼沉迷的甘寧,面對這樣的對手,自然不會再使出冰刃那樣的招數。只有以鈴鏈招招到肉的抽擊,才是最能釋放戰鬥激情的方式。

僅僅只是衝進了敵騎群中的剎那間功夫,已經有十餘名腦漿崩裂的騎兵墜於馬上。

「這傢夥除了戰鬥就沒有別的愛好了麽?」

項逸無奈地嘆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霸王,與孫策一起迎上了另一邊的騎兵隊伍。

儘管在被派出之後,兩隊騎兵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但既然沒有新的命令傳到,那麼又就只有按照原來的要求,向著那小山崗繼續前進了。

反正,也不過是五六個人而已。

而以兩個不同方向向著一點匯合而去的騎兵,在山崗之上遭遇了平生最可怕的阻擊。

慈苦始終只是面無表情地靜靜盤膝而坐,雙手合十一邊擺弄著胸前掛著的大佛珠,一邊在嘴中念叨個什麼不停。而周瑜,則立在原地,面帶微笑地望著衝上前來的千名騎兵。

餘下的四人,就像一早已經演練純熟一般,兩兩一組,迎向了左右的兩隊敵騎。

項逸與孫策。

甘寧與黃忠。

儘管在這裏並沒有一個人……甚至此刻,全天下都沒有一個人,能夠達到呂布所期望的那種,無視一切數量差距的強橫。換句話說,只要面對的敵人數量足夠多,那麼,留給他們的結局就只有敗亡一途。

但至少,眼前的敵人,還沒有達到那樣的數量。

所以,兩個陣營的騎兵們,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一場以少對多的屠殺的對象。

項逸的霸王再一次扮演了最大的絞肉機的角色。恐怖的重量與長度,使得它在群戰中佔據了莫大的優勢。幾乎,不需要什麼招式,僅僅只是簡單的橫掃,就能夠輕易地飆飛起一灘血雨與斷肢。

而緊隨其後的孫策,手中門板一般的噬天巨劍所攪起的颶風,則將任何膽敢與之碰撞的敵人斬為崩壞的碎片。儘管看似沉重莫名,但握在孫策的手中時,卻輕盈得完全與它的體型不成比例。而寬闊的劍身,也完全可以當做格擋對手攻擊的盾牌來使用。

另一邊的戰場,則與項逸和孫策之間截然不同。

只有甘寧一個人,獨自沖入了重重的敵群之中,揮舞著手中的鈴鏈。藉助肩膀的力量一次次甩出,再以緩盈,傾斜,甚至破壞身體平衡的方式,在每一次甩擊的末端加速,然後帶著最大的力量,狠狠抽擊在敵人的肉體之上。極具打擊感的攻擊,每一次自鈴鏈末端傳來的震動,都讓甘寧發自內心地興奮。

這也是他為什麼在得到了辰星的能力之後,依舊不肯放棄鈴鏈的原因。

輕飄飄的冰刃,縱使在攻擊的時候更有效果,依舊比不上招招入肉的鈴鏈來得更為爽快啊!

「喂,老頭子,你可千萬別拖本大爺的後腿啊!」

甘寧一邊甩手將一個騎兵的腦袋打得粉碎,一邊狂笑著對身後的黃忠大聲嚷道。

「哼……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那麼狂妄麽?」

黃忠豪邁一笑,卻沒有向前繼續前進,而是站在了原地,架起了手中的長弓。

幾乎有一人高的反曲弓,弓弦在夕陽下閃著森冷的寒光,竟然是以金屬為弦。

五根手指,四支羽箭。

「好吧,小子,既然怕老夫礙著你的事了,那麼前面可就交給你一個人了啊!」

拉弦,鬆手。

八個騎兵自馬上翻身滾落地面,死死瞪著雙眼望向天空。其中四個人的額頭,各自釘著一支依舊嗡嗡作響,晃動著尾羽的箭矢。

另四個騎兵,則是被羽箭穿額而過,僅僅留下八個漆黑的小洞。白色的腦漿,自洞中汩汩流出

反手取箭,上弦。

再四發。

八人落馬。

這樣的速度,幾乎已經超越了方才與甘寧交手時,那小僮的身形速度。

若是一開始甘寧彈向劉篌的那粒鼻屎換做了眼下黃忠所射出的羽箭,不知,小僮又能否擋下?

尖嘯著的破空聲,在戰場之上不間斷地響起,每一根羽箭,都會帶走至少一條性命。而儘管一直保持著如此的射速與精準度,黃忠的表情,竟似依舊遊刃有餘。

「小子,你殺人的速度,貌似還沒有老夫快啦!」

甘寧猛力一抽,鈴鏈甩向一名挺槍刺向他的騎兵脖子,再揮手一拉,伴隨著清脆的骨骼脆響,那名騎兵的腦袋軟軟垂下:「哼!本大爺要是用出凍牙,老頭子你那點速度還不夠看啦!但是像你那樣殺敵,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嘛!」

「喂喂,年輕人,你這樣的想法可是要不得的哦,殺人可不是為了樂趣,而是為了得到勝利啊!」

黃忠嘖嘖笑了笑,揮弓左右點殺了幾名繞到兩旁來襲的騎兵,不滿地抱怨道。

「哼……真是老古板。所以說你們這些武將的想法就是無聊啊!」甘寧哼了一聲。如果只是為了獲得勝利才去殺敵的話,那人生該是多麼無趣……這就是劉表明明派人延攬了自己無數次,卻統統被自己趕下船的原因了。

還是……做一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水賊好啊!

黃忠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只是為了樂趣而殺人的話……那豈不是,變得連「那個傢夥」都不如了麽?

不過是一千名騎兵而已,僅僅盞茶功夫,一千名騎兵就已經變成了一千名屍體,散落在山崗四處。

「太少了吧……」

最後的三名騎兵,在甘寧來不及揮動鈴鏈的時候,就已經被黃忠的羽箭釘殺。

「乾,本大爺還沒有殺過癮呢!」

甘寧無趣地蹲了下來,將手中的鈴鏈重新束回腰間,百無聊賴地重新挖起鼻孔來。

「這個傢夥究竟有多少鼻屎要挖啊?」

項逸在心中無奈地默念著。

「一千人……全滅,這下,曹操和袁紹兩方應該開始重視起這個小山崗了吧?」

周瑜淡淡地笑了笑,望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屍體。

「那麼……是怎樣的重視方式呢?如果他們派來一萬人的話,恐怕我們就只能逃跑了吧?」

項逸笑了笑,揶揄道。

「當然不會。」周瑜笑著搖頭道:「方才,雙方應該也都注意到,對方和自己一樣派出了部隊,那麼至少他們已經可以確定,我們並非對方安置的伏兵了。所以,無論曹操還是袁紹,應該都不會再調集兵馬前來進攻才是。」

「那麼,是不是到了我們去找他們的時候了?」

項逸點了點頭,認同了周瑜的說法,迅即問道。

「沒錯。展示了我們的實力之後……談判,可以開始了!」

「全滅?」

曹操皺起眉頭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小山崗,心中盤算個不停。

看上去,山頭之上的那幾個人,應該並非袁紹的部下了。否則,袁紹就不會和自己一樣,也派出部隊對他們進行攻擊。只怕他心裏所想,和自己一樣,也是把那群人當做了自己的人吧。

但是,如果並非袁紹的部下,那麼又該是什麼勢力呢?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他們會毫無徵兆地,在那樣的小山崗上突然出現?

曹操的雙眉緊緊縮著。儘管並非袁紹的部隊,但是有了他們,就意味著戰場之上的變數。

而有了變數,那麼自己初時所制定的,用以擊敗袁紹的所有計劃,還能不能被完全的執行?

不過,如果真的是第三方的勢力,又為什麼會只有那麼幾個人出現在這裏?

儘管他們的確很強,雙方一千人的部隊,就這麼輕易被毀滅。但,無論如何,僅僅靠著這麼幾個人,也不可能真正地面對數萬大軍吧。

那麼,他們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奉孝,文若,依你所見,要不要派人去交涉一下?」

曹操凝眉思索了一番,問向身後的郭嘉和荀彧。

「呵呵,郭嘉以為,不必了。」

郭嘉淺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文若,你的看法又如何?」

無論如何,兼收並蓄眾人的意見,總是曹操的習慣。

「在下也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荀彧則是完全面無表情地恭然一躬身,給出了與郭嘉相同的答案。

「哦?兩位都這麼認為麽?那麼,原因呢?」

曹操緩緩點了點頭,既然自己帳下最頂尖的兩名謀士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麼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郭嘉神色自若地答道:「因為……既然他們身處此地,必然有著自己的打算。或許,這籠罩著整個戰場的障壁,便是出自他們之手。如果如此,那麼他們必定有著自己的打算。不管他們的目標是主公也好,或是袁紹也好,若是他們覺得有必要,那麼一定會主動前來尋見主公的。若是不來,那麼,我們何妨不先擊敗面前的袁紹,再來想辦法解決這道死牆呢?」

郭嘉說完,瞥了一眼荀彧,看後者繼續補充下去:

「而若是這結界並非他們所布,而僅僅是與我們同樣的被困者的話,那麼,他們若是也想脫困而出,自然將會前來與我們進行商議吧。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我們,只要在這裏等著就足夠了。」

說完,荀彧還望向了前方,與袁紹軍交戰的戰線,莊容道:「主公不若現在為二位夏侯將軍增點兵吧。在袁紹急不可耐之前,先把戰線穩住,才是最重要的啊!」

在兩軍交戰之地,夏侯淵與夏侯惇所率領的一萬步兵,正與倍數於他們的袁紹前鋒部隊交戰著。為了保證戰線的長度,曹操軍的陣型明顯在厚度上要差上了一個檔次。儘管在夏侯兄弟的統率之下,還能勉強保持著不落敗像,但要長期維持下去,只怕並不容易。

「原來是這樣麽……」

曹操緩緩點了點頭,認可了郭嘉與荀彧的說法,同時招手喚過了一名傳令兵:「撥給曹仁五千步卒,讓他到前方增援。」

傳令兵匆匆離開本陣之後,曹操望著遠處的戰局,神色略略有些凝重。

「儘管劉備的那幾千人,在整個戰場來說並不算什麼大數目,但……他手下的那三員猛將,倒是很重要的啊……

儘管什麼都看不見,曹操還是皺起眉頭,大概望向劉備的方向。關張二人,早在虎牢關下便已經天下聞名,而後突然出現的那個趙雲,聽郭嘉所言,更是獨自殺退顏良文醜二人的強橫之輩。而今,劉備竟然被那道不知從何而來,不可逾越的無形障壁擋在了外圍。

如此一來,自己原本的贏面,就又要小上幾分了。

儘管,自己手中還握著那支經過了精心訓練,自信不弱於呂布鐵騎的部隊,但,在決定戰局勝負的那一剎那之前,卻絕不能將他們投入這個戰場。

至少,絕不能讓他們比袁紹的先登更早投入戰場!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在袁紹發動總力戰之前,讓自己的第一梯次部隊牢牢地釘死在防線之上。

然後,就是自己的絕地大反攻了!

「主公……」

郭嘉輕輕開口,打斷了曹操心頭的盤算。

「怎麼了?」曹操自沉思中抬起頭,望向郭嘉。

「那個山崗之上的人……來了!」

「全……滅?!」

袁紹一把揪住了傳令兵的衣襟,絲毫不顧風度地大吼了起來。

瑟縮在袁紹面前的傳令兵望著主公那張扭曲的臉,驚恐地點了點頭,連一個字都已吐不出來。

「那個小山崗之上都是些什麼人!混蛋!」袁紹再一次在自己的本陣裡暴怒起來:「給我把顏良文醜找來,讓他們帶兵把山上那群人給殺光!」

「等等,主公……」

審配小心翼翼地打斷了袁紹的話:「但是……顏文二將軍不是用來對付曹操的麽……」

「呃……哼!」袁紹這才發現自己方才一時憤怒之下,忘記了原先的部署,怒氣沖沖地哼了一聲道:「反正目前前線還在僵持,讓他們先去那山崗之上解決掉那幾個不知所謂的傢夥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這……屬下鬥膽問一句,我方現在佔有著極大的兵力優勢,前線的情勢對我方也比較有利,為何……主公不將兵馬大舉壓上呢?主公方才斥責沮授,不正是為了欲圖速勝麽?」

審配看了看前方的戰況,儘管在夏侯兄弟的竭力維持之下,曹操軍目前還在勉強支撐,但已經被兵力佔優的袁紹軍壓迫得節節後退,這便向開口問道。

「嘿嘿,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他敗亡的?我可還沒有享受夠呢!」

方才五百騎兵在山崗之上覆滅的消息已經在袁紹的腦海中溜走,現在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滿臉的得意。

「沮授那死腦筋,居然要我打上一兩個月才能跟曹阿瞞分出勝負,真是不知道腦袋裏裝了些什麼東西。要打,當然要堂堂正正地把曹阿瞞這個傢夥給乾翻在戰場之上啦!」

「但是,要是那麼快就把曹操給乾翻了,那豈不是太無聊了?最有樂趣的做法,應該是一點一點地增兵,始終讓他看到自己握有獲勝的希望才對啊!然後……嘿嘿,到了那小子已經山窮水盡,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呢,他的心裏只怕還會有一絲能夠獲勝的希望吧!」

「然後,我的十萬大軍,這才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的那麼一點點兵馬,連同那朵希望的小火苗一舉摧毀呀!哇哈哈哈!天底下痛快之事,莫過於此啊!」

袁紹放聲狂笑著,腦海中已經出現了曹操在失敗後的模樣……

不停地往前線補充預備隊,不停地緊張安排著部隊的部署,始終能夠在第一戰線勉強維持著戰局。曹操,已經絞盡腦汁地為了獲取勝利而籌劃著。

直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終於出現在曹操眼前的,是袁紹全線押上的,黑壓壓漫無邊際的十萬大軍。

當他被帶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一定會極度悔恨吧。總是做出那麼多努力,最終還是只能輸給我袁本初啊!曹阿瞞啊曹阿瞞,若是早明白雙方實力的這點差距,又何苦廢上那麼多心力呢?

曹操會跪在地上,向自己痛哭流涕,搖尾乞憐吧?嗯嗯,以他的為人,一定會這麼做的!說不定,還會試圖用兩人昔年在洛陽時的交情來打動自己呢。哼……這個奸詐的傢夥,只怕已經忘了跟自己一起去調戲新娘子時,陷害自己的那一次了吧!他是忘了,我袁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啊!

袁紹恨恨地啐了一口。

那麼……到時候曹操跪在地上舔著自己的靴子祈求活命的話,自己是殺他,還是不殺他呢?殺他倒是足夠解了一時的氣,但是,留著他的命,天天羞辱他似乎也不錯的樣子……唉呀呀,如此難以取捨,究竟該如何抉擇是好呢?

袁紹緊緊蹙起眉頭,陷入了快樂的苦惱當中……

「主公!」

審配的聲音打斷了袁紹快樂的意淫。袁紹抬起眼皮,不悅地望著他:「又什麼事情啊?」

「呃……曹操那裏增兵了五千,按著主公的意思,是不是……」

審配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袁紹已經足以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讓淳於瓊再加一萬人補上。但是記得囑咐他,不要攻得太猛,千萬要把握好那個度,既要把曹操逼得喘不過氣來,又不能讓他一下子崩潰,明白麽!」

「是!」審配躬身應道。

袁紹摸了摸鬍子,得意地笑了。

自己的兵力是曹操的兩倍,而素質上也絲毫不弱於對方,這樣絲毫沒有任何險要的地形上,那還不是怎麼打就怎麼有?

還不用等到勝利,僅僅就是目前,對面側翼的劉備軍,就已經停在了那裏,連一兵一卒也沒有調去支援曹操。

看來……是看見了己方兵雄勢大,還沒有開打,就已經害怕了吧。

嗯……既然劉備都選擇了觀望的話,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主動再去找他的麻煩了。等到這一戰結束,他自然會乖乖歸順過來的啦!

關羽、張飛兩員猛將,到時候自然也就歸於我的囊中。對了,還有那個趙雲……哼,顏良文醜兩個傢夥把他吹得多麼多麼厲害,到時候還要好好見識一下。

這一戰之後,北方便盡歸我袁紹之手了!天下,也已經近在咫尺了!

再度陷入意淫的袁紹,忍不住又要閉上眼放聲大笑起來,但審配的開口,再一次打斷了他。

「又幹什麼!」如果說上一次只是不悅的話,那麼現在的袁紹就有些惱怒了。

「呃……主公息怒……那個山崗上的幾人,分為兩路,向我軍和曹操軍這裏進發而來了!」

審配擦了把臉上的汗,恭聲稟報道。

「兩路?他們想幹什麼?」

袁紹站起身來,向著不遠處的那個山崗望去。的確如審配所言,山崗上的六人分為兩路,各自向著曹操軍的方向,與自己這裏馳來。

「看樣子,不太像是要動手。畢竟不管再自負的人,也不會有那個信心去挑戰十萬大軍吧……」審配望了望袁紹,輕聲在身後道。

「嗯……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袁紹得意地一笑道:「那麼說,他們是想來交涉什麼了?」

審配皺起眉頭道:「應該如此。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打算交涉些什麼……曹操和我方都……」

袁紹不屑地哼了一聲:「見了面不就知道了麽?走吧,去看看那些傢夥打算玩什麼花樣。」

袁紹說完,一撩身後的披風,大踏步向著帳外走去,但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遲疑了一會,轉頭望向審配道:「那個……去把張郃叫來。這幫人那麼古怪,還是要防著一點。」

…………

二百名手握長戟的精悍士卒結成了密不透風的橫陣,橫列在被引入營內的三人面前,將袁紹與他們隔開了數丈的距離。陣後袁紹的身周,則又是環繞著五十名手握巨盾的先登部隊精銳。

無論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總是袁紹考慮得最重要的問題。儘管按照常理來說,面前的三人不會白癡到用這種方法來刺殺他,但有備無患畢竟還是好的。

即便這三人很強,每個人都如同顏良文醜那麼強,可以輕鬆殺掉面前的二百五十人,但至少,他們也足以為袁紹爭取到時間。逃跑的時間,來援的時間。

而身陷在這十萬人的重圍之中,縱使這三個人都強比呂布,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袁紹,許久不見了啊!」

在團團士兵的護衛之下的袁紹一愣神,仔細打量著面前開口的年輕男子。

看上去,他年紀不過二十上下,一張年輕的面孔剛毅而英武。他臉上帶著自然展露出的彪悍肅殺,猿臂狼腰,闊肩修頸,渾身上下都充滿的躍動的活力。

他身後左側是一名五十餘歲的半老頭子,馬鞍之側,掛著一個大大的弓囊。一部蓬鬆花白的長髯掛在頜下,儘管容顏蒼老,但身形卻矯健不弱於年輕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精光四溢。

而身後右側的一名壯漢,則是做比丘打扮,剃了一個渾圓的大光頭,身上的僧袍襤褸破舊,總是半閉著眼睛,似乎根本不在意袁紹此刻正在他面前一般,只是自顧自一顆顆撚弄著胸前所掛佛珠,默念著經文。

而無論三人中的哪一個,看起來似乎都一點沒有被十萬大軍重重包圍著的緊張拘束感。

或者說,十萬大軍的重圍,對他們而言根本視若無物。

「你……」

袁紹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聽方才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口氣,他倒是見過自己的樣子。而他的臉,看上去似乎也的確很面熟……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好像……是以前在關東聯軍時見過這樣一個人吧……但是,到底是誰呢?十九路諸侯,身為盟主的自己,實在記不清太多的人啊!

「怎麼,袁紹,你竟然已經把我給忘了麽?那個被你命令著,帶領八千河內殘兵到虎牢關上送死的我啊!」

項逸冷笑一聲,雙目如電般鎖住袁紹,熊熊火焰在其中晃動不停。

「項……項逸!你是項逸!」

袁紹終於想起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大訝之下,不由自主地低低呼了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裏!」

竟然……是那個項逸!

那個帶著幾千河內殘兵孤軍攻城,竟然險些奪下了虎牢關城頭,甚至最後在呂布的出城突擊之下都能夠活命,怎麼都死不掉的劉表舊將!

那個自劉表軍中悄然消失,最後卻神秘地出現在西涼,將韓遂與馬騰盡數蕩平的那個西涼麒麟兒!

他不遠千裡跑到這裏來,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

袁紹暗暗深吸一口氣,忍住心頭的震撼,定了定神,仰頭昂然道:「你們……有什麼事情?」

真是令人討厭的傲氣啊……

項逸在心裏不爽地抱怨了一聲。在關東聯軍之時,袁紹就是這般自以為是,盛氣凌人,沒想到過了近一年時間,他還是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嗯……袁紹大人竟然還記得我,真是不容易。」項逸點了點頭,淡淡道:「我們的目的是……希望,你和曹操雙方能夠暫且休戰。」

「休戰?!哇哈哈哈哈!」

袁紹聞言,現是一愣,隨即放聲爆笑了起來:「難道,你們是過來給曹阿瞞那小子當說客的麽!」

袁紹狂笑個不停,傲然以手展向身後的大軍:「我袁紹攜勁旅十萬南下,今日就要在這裏將曹操一戰誅滅,勝利的果實,早在開戰之前就被我納入囊中。你們現在,居然要我和他停戰?!你覺得,四世三公,名門出身的我,會因為你的一句停戰就放過曹阿瞞?!」

「勝利的果實?」

項逸冷笑一聲:「你們這樣打下去,誰都無法得到什麼勝利的果實。方圓數裡之內,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

「一個人?誰?難道是你麽?」袁紹絲毫不顧禮節地伸出手,指著項逸。依舊大笑個不停。

「怎麼,你不信?」

項逸輕蔑一笑道:「你若不信,不妨喚你麾下一騎,向著戰場之外跑去試試便知道了。」

「試試?試什麼?」

袁紹皺起眉頭,終於止住了方才的狂笑。這個項逸,總不成是專門跑過來跟自己開這樣無趣的玩笑的吧?

「試過之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項逸不願再與他多囉嗦,淡淡一句話道。

袁紹哼了一聲,喚過身邊一名騎兵,吩咐他向著部隊進發時的方向馳去。

那名騎兵接了命令,懵懵懂懂地向前策馬平治起來。然而,就在眾人目力尚能及之處,異變陡生。

眾目睽睽之下,那名騎兵連同胯下的坐騎一起,彷彿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原本高速前進的馬匹驟然停住了腳步,隨後與背上的騎士一同抽搐了起來。

紫色的光芒在人與馬的全身環繞著。彷彿被天雷劈中一般,一人一馬同時如同跳舞般搖擺個不停,就像被線牽著的木偶那樣,痙攣著做出了一連串滑稽古怪的動作。

然後,便像是一根蠟燭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所有目睹了這一切的袁紹軍士兵,統統望著那具正在熊熊燃燒著的屍體,不寒而慄。

「現在,你信了麽?」

望著面前目瞪口呆的袁紹,項逸淡淡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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