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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燎原》天火042
「公瑾果然是人中龍鳳,對這等此前完全沒有碰見過的狀況,都能分析得如此準確。如此活命之恩,曹操當拜之以謝。」

本陣中,曹操滿面微笑,向著周瑜微微一躬身。

儘管這樣的人才,若是招攬至自己麾下,那麼必當是日後取天下的一大助力。而留在孫堅身邊,則日後戰場相逢,自己便要多留幾個心眼了。但明知周瑜與孫策的關係,曹操卻是絲毫沒有提及任何延攬的意思。

「曹公客氣了。我們也只不過是想要一條自己的生路罷了,怎敢居功?更何況,若是沒有曹公,我們便是想出了破解的辦法,也不可能付諸實施的。」

周瑜淡淡一笑,微微一欠身還禮於曹操:「既然此間事已經了結,那我們也不必久留了。日後若有機會,或許還會與曹公在戰場之上見面。」

曹操點了點頭,微笑道:「如此,我也不便再留。諸位各有各的所屬,已經幫了我曹操許多。那便請自便吧。」

「哦啦哦啦,那就各自閃人啦!」

甘寧蹲在一旁,一邊百無聊賴地掏著耳朵,一邊打著哈欠聽著曹操與周瑜那無聊的對話,終於聽到了結束的時刻,懶洋洋地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坐騎。

他的下身依舊是那條破爛不堪的蜀錦褲子。回到了曹操軍本陣之後,曹操曾很有禮貌地問他,是不是有必要為他準備一套己方士兵的服裝,卻被他滿臉鄙夷地拒絕了。

要讓甘寧穿上那灰不拉幾,難看到了極點的粗布衣服,還不如殺了他來得乾脆點。

項逸等人紛紛與曹操見禮,隨後也各自躍上自己的馬背,一拱手告辭了。唯有慈苦,雙手合十一拜之後,步行而出。

六人各自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四散而去。

曹操望著六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雙目漸漸眯縫了起來,其間的精光一閃即逝。

「主公,既然方才已經動了殺機,為何又……」

荀彧走到了曹操身後,淡淡開口道。

「還不是時候。」

曹操緩緩搖了搖頭,開口道。

方才,他的確依然對這六人動了殺機。項逸是西涼之主,黃忠在韓玄手下,想來也必定是首屈一指的重要武將。孫策,是那個江東之虎的兒子,未來的繼承人。而他的好友周瑜,也必定是他們陣營中不可替代的軍師。若是除去了這四人,那麼對這三個勢力的打擊都將是巨大,甚至無法彌補的。

而那個水賊頭子甘寧,竟然能在一對一的較量中格殺文醜。叫做慈苦的比丘雖然未曾展露身手,但同樣身為隱曜的他,實力絕不會弱。這兩人雖然都沒有從屬於任何勢力,但日後難保不會被哪一方延攬過去。若是現在除掉他們,也總也少了點後患。

「這六個人中,有五個隱曜,或是同一級別的武將。阿虎他們只有三人,就算連帶上本陣之中的士卒,要殺他們依舊不易。說不定……連我也會有危險。」

曹操沉吟一刻,捋著長須緩緩開口道:「何況,雖說殺了他們,的確可以削弱那些勢力,但隨之而來的反撲,也是我現在不希望看到的。項逸軍雖說遠在西涼,但聽聞呂布對他甚是看重,兩軍的關係曖昧得不尋常。若是他要為項逸報仇,對現在的我們而言,是個大麻煩。而孫策周瑜若是死在我手上,孫堅卻是定會不惜一切舉軍前來復仇。」

「現在我們的首要目標,應該是迅速北上,搶奪袁紹死後所留下來的地盤才對。他那三個兒子,聽說原本就為奪嫡而鬧得不可開交,自身又全都是草包簍子。他們的老爹一死,河北必定頓時亂成一團。這樣的機會不把握住,那這一戰的功夫豈非全白費了?」

荀彧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主公深謀遠慮,非屬下所能及。」

「總之,先把河北握在手中再說吧!有了並州、冀州和幽州之後,不出兩年,我的實力便足以摧垮呂布了。其後的袁術孫堅,劉表劉焉之輩,更是不在話下!抓住這黃金的兩年,才是我奪取天下之路中最重要的一段啊!至於那幾個傢夥……」

曹操微微一笑,嗤道:「他們的生死,根本不足以撼動大局啊!」

……………………

「好了,要說什麼就說吧!我還趕著回船上呢!」

距離戰場數十裡之外的一片小樹林中,一堆篝火正忽明忽暗地燃燒著。項逸,孫策,周瑜,黃忠與甘寧正圍著篝火坐在四周。

在離開曹營之前,周瑜便以不為人知的手法對眾人傳遞了消息,儘管分頭離開,但在脫離曹操軍的視線後,卻又在此處重逢。

除了慈苦,那個似乎對世事漠不關心的比丘。一俟離開曹營,他便直直向著東方徐州的方向步行而去。

「我……向曹操隱瞞了關於劉篌的事情。」

周瑜盤膝而坐,斜倚著一棵樹榦,束起長發的銀環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不定,照映得那張俊秀的臉絲毫不沾煙火氣息。

「為什麼?」

孫策在曹操軍本陣聽見周瑜所言時,便已經在心中存了個大大的問號,只是不方便開口質疑而已,此時聽見周瑜這麼說,第一個忍不住發問道:「那個時候我就想問你了。劉篌的能力,我們大家都看見了。若是他全力支持劉備,不管是在暗中也好,明處也好,都是個很大的麻煩啊!把劉篌的打算告訴曹操,讓曹操把劉備那傢夥幹掉不是正好?」

「不……」周瑜搖了搖頭,反問道:「那麼你覺得,那之後會怎樣?」

「那之後怎樣?什麼怎樣!就是劉備被幹掉啊!叫劉篌的那個傢夥說得很清楚了,他要扶植劉備,復興漢室。幹掉了劉備,他還能興起什麼風浪來?」孫策晃了晃腦袋,滿臉疑惑。

「首先,現下的皇族可不止劉備一個。」

周瑜淡淡一笑,望著面前這個腦筋簡單的好友:「荊州有劉表,益州有劉焉。這兩人的實力,都在劉備之上。縱使劉備被曹操除掉,劉篌依然可以轉而支持那兩個勢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劉備,但至少現在,劉備的勢力是最弱小的那一個,也是最不具備威脅的那一個。」

「對……對啊……還有劉表和劉焉呢!」孫策這才想起,漢室宗親血脈,並不止劉備這一支:「那,公瑾你既然說首先,那麼還有什麼呢?」

周瑜沒有直接回答孫策,反倒是轉向了項逸,笑著問道:「伯凌兄以為,曹操此人如何?」

「曹操……人傑也。」項逸略一思索,莊容答道:「昔日汝南名士許劭對他的評價便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此語深得我心。此人胸中丘壑萬千,我所見過的天下群雄之中,還沒有一人能及得上他。」

「伯凌兄與我所見分毫不差。」周瑜盎然一笑道:「曹操其人,目前的勢力還不算太大。但若是任由他輕易取得了袁紹留下的河北大片土地。只怕天下間,再沒有別人可以製衡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項逸皺了皺眉頭,已經約略猜到了周瑜心中的打算。

「曹操和劉備,目前依舊是盟友的身份。若是將這樣一個人留在他的身側,總也是個掣肘。」周瑜笑了笑道:「劉備雖弱小,但至少還有著劉篌的助力。若是容留他再發展些時日,一朝與曹操反目,必將打傷曹操的元氣。」

「好吧……大爺我知道了,但那跟本大爺有什麼關係呢?」

甘寧喉嚨裡嗚嚕了兩聲,一臉不耐煩地嚷了起來。他不過只是長江之上的水賊頭領而已。這些諸侯之間的殺伐,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劉篌是站在劉備一方也好,曹操一方也好,那與他又有何乾?

「雖然對曹操隱瞞了劉篌的事情,只是希望他掉以輕心,但……」周瑜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對於我們來說,絕對不能忽視這樣一個可怕的傢夥的存在。那個傢夥的身份、實力,還有該如何應對……我想,我們需要……」

「不,你們什麼都不需要。」

渾厚而富有磁性的男聲,自密林的深處響起。幽暗的樹木之中,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身影緩緩浮現在眾人的眼簾中。

劉篌面上帶著淡雅的笑意,步伐輕巧而穩定,一步步自夜晚濃密的黑暗中走出。林間的夜風輕輕拂動他的長發,吹起他的袍腳。

「劉……劉篌!」

孫策滿面怒容地自火堆旁一躍而起,呼吸間,已經自背上抽出了那柄門板寬的巨劍,穩穩地指向了驟然出現的劉篌。

方才在這裏的六人,竟然沒有一個發現,他已來到了自己身邊那麼近的地方。

項逸也緩緩站起,自身後的馬鞍上摘下了霸王,冷冷注視著劉篌。而甘寧這一次也沒有再託大,手掌一抖,雖然無形無影,但眾人都知道,一柄凍牙已經握在了他的掌中。

黃忠自背後從不離身的弓囊中取出了那柄長弓,但卻沒有搭箭上弦。以他出手的速度,著實沒有必要在動手之前,便拉滿了弓對準敵人。心念動,箭便已到。

「幹什麼都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劉篌展顏一笑,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幾乎帶有足以殺人的魔力。

「怎麼?之前的伎倆沒有殺掉我們,現在要來補刀了麽?」

孫策冷笑著望著面前的劉篌,哼了一聲道:「行啊,你那高貴的手,依舊還是不能沾血是吧?那就讓你身邊那個小鬼出來吧!」

「不……我的確是為了你們的性命而來,不過,這一次要動手的可不是元英呢……」

劉篌言笑晏晏,自黑暗中緩步向著眾人走來。

待到劉篌完全步出黑暗之時,眾人也看見了他身後跟隨著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小的,自然是那個小僮元英。這是眾人原本便料想得到的事情。但……大的那一個……

「呂布?」

項逸皺起了眉頭,望向跟隨在劉篌身後的呂布。方才一場大戰之時,赤兔依舊留在那山坡之上,原本是留待呂布回去之後取走的。但此刻的呂布,卻並沒有騎著赤兔,只是步行著跟隨在劉篌身後。

而且,看他的那副樣子,竟然與元英一般,像是以劉篌的僕人自居了。

「你沒有去取赤兔麽?」

雖然不明白呂布此刻為何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劉篌身後,但項逸也沒有直接開口質詢,只是隨口問起那匹天下絕頂的名駒來。

「赤兔在林外。林中騎馬,不是太不方便了麽?」開口回答的卻不是呂布,而是淡雅微笑著的劉篌:「怎麼,項逸,難道你心中最關心的,竟然只是區區一匹馬的下落麽?」

項逸此刻才將目光自呂布身上轉投向劉篌。呂布……竟然連回答自己的話,都要由這個劉篌代勞了麽?

「哼……天下至強的呂布?這個稱號你以後不要再用了,因為……你不配!」

甘寧滿臉不屑地譏笑著,撇著嘴上下掃著呂布,打斷了項逸與劉篌的對話。

「你背棄丁原,是為了赤兔。背棄董卓,是為了野心。這些……說出去也還不算丟人。本大爺一向認為,男人,想要什麼就去拿。至於用什麼手段,那根本無關緊要。所以,別人罵你三姓家奴,本大爺卻不這麼認為。」

「但是……你現在居然成了這個叫劉篌傢夥的狗!這又是為了什麼!」

甘寧原本中平的語聲,驟然變成了高亢而激烈,充滿了憤怒的咆哮:「為了活命麽!因為這個男人比你強麽!呂布,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武將!你甚至根本不配做一個男人!我之前……真的是高看你了!你永遠都只能做一頭搖尾乞憐的狗!跟隨在這種長了一張女人臉的傢夥身後,只求他賞賜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甘寧渾身上下的怒氣,將面前的火堆吹得明滅不定,搖晃閃動,但呂布卻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只是低垂著頭,靜靜侍立在劉篌身後,對甘寧的怒罵充耳不聞。

「不對……」項逸在心中暗暗忖道。

面前的呂布,雖然相貌依舊,但神情卻完全不似原來的那個人了。以往自骨子裏所散發出的倨傲與桀驁完全四嫂而空,平靜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錶情。

而他的雙目,竟然空洞得有如死人一般。

「不是不在乎甘寧的話……而是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

「你對呂布做了什麼手腳?」

項逸伸出手按在甘寧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怒罵,冷聲對劉篌道:「他的樣子不正常。你用了惑心術?」

「惑心術?怎麼好像人人都以為,天下真的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劉篌啞然失笑,搖頭道:「我不會這種東西。若是會,也用不著那麼麻煩了。直接對著你們使用,然後命令你們自殺,豈不是更方便得多?」

他笑了笑,隨後扭頭向後,望著呂布:「我只是……能夠讓呂布聽從我的話罷了。因為……」

「因為他本來就是先生的操線木偶啊!」

尖銳的男童音代替了劉篌的話聲,是小僮元英開口了。他冷笑著望著面前的五人,滿是得意:「要控制這種野獸般的傢夥,也只有先生能辦得到呢!」

「這是什麼意思!」

項逸心中暗暗一驚,卻沒有理會元英,而是冷眼望向劉篌,肅聲問道:「呂布……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操線木偶了?」

「從……我在這具軀殼裏,創造出那個名為呂布的魂魄開始啊!」

劉篌淡淡地微笑著,但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張俊美如畫中美人的臉,卻看起來有著一絲猙獰。

「名為呂布的……魂魄?」

項逸死死盯著劉篌的臉,像是要叢中找出答案一般:「你是說……呂布……不,這個人,原本並不是呂布?」

「沒錯。呂布,呂奉先,呂溫侯,原本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劉篌微笑著望著呂布,滿目自豪的光芒,彷彿名匠望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世上所有的,只是這一具空無一物,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而已。正因為他的魂魄完全來自於我,我才能夠將他自由地操縱於掌心啊!」

「別……別胡扯了!本大爺才不信這種鬼話!魂魄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被創造出來!」

甘寧彷彿聽見了時間最荒誕的笑話一般,仰面向天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麽!上一個在本大爺面前裝神弄鬼的傢夥,居然說說本大爺身上凶兆纏身,註定不得善終,只要給他十鎰黃金,就能幫本大爺消災避厄。哼……知道那個神棍後來怎樣麽?想來他的屍體,應該已經被長江裡的魚啃得差不多了吧!」

「小鈴鐺,你不信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呢……」劉篌無所謂地笑了笑:「本來,我也沒必要一定讓你相信不可。反正,你們也都是將死的人了。」

「是麽?你覺得呂布再加上那個小鬼頭,就能殺掉我們五個人麽?」甘寧不屑地冷笑著道:「呂布雖強,但在虎牢關下還不是被劉備兩個部將便揍得狼狽逃竄?靠他們兩人取我們的性命,還差得遠呢!」

「不,不是兩人。」

劉篌微笑著搖頭道:「元英之前太過輕敵,被你傷得不輕。雖然還能與人動手,我卻是捨不得了。要殺你們的,只是呂布一人而已。」

「隻……只是呂布?女人臉,你的腦子壞掉了吧?」甘寧先是一臉詫異,隨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呂布不是你的狗麽?你居然連他有幾斤幾兩重都搞不清楚?能靠一己之力取我們五個人首級的傢夥,現在還沒有生出來呢!」

項逸卻眉頭緊鎖,心下暗暗提升了警戒。雖然他記憶中的呂布,並沒有劉篌此刻所說的那種實力,但不知為何,心底卻總有種直覺告訴他,劉篌並不只是在吹大氣而已。

劉篌悠然嘆了一聲:「呂布的實力,我自然清楚得很。莫說你們五人。除了周瑜之外的任意兩人齊上,他也未必能殺得了。但是……」

「只要稍稍解放一點他的能力,那便綽綽有餘了。」

「解放?解放什麼能力?難道你要告訴我,以往的呂布,全部的實力都被你鎖在了體內,只能發揮個一成的實力麽?」甘寧越發地放聲狂笑了起來:「不過……不得不承認,你的話倒是比那個長江裡的神棍要有趣得多了!」

「不,並沒有那麼誇張。嗯……如果準確來說的話,以往呂布的實力,大概是這具軀殼不足兩成的樣子。」

劉篌絲毫沒有在意甘寧的嘲笑,而是滿臉認真的神情,略略思索了一下,微笑著道。

「別……別開玩笑了!你覺得這樣的話能嚇到我們麽?」劉篌的神情,讓甘寧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卻絕不肯在心底承認,那個名為呂布,高踞天下武力巔峰的傢夥,只不過是一個僅能發揮面前這具軀體兩成不到實力的傀儡。

那麼……這具軀體本身的實力,又該是多麼恐怖的境界!

劉篌淡淡一笑,話風卻是一轉,向著甘寧問道:「小鈴鐺,你知道,呂布,呂奉先這個名字,究竟是什麼意思麽?」

「啊?意思?」

甘寧眨巴了兩下眼睛,不明白劉篌為什麼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但還是抓耳撓腮,勉力思索了半晌答道:「那個……布,就是布嘛,做衣服用的東西。當然是比較便宜的貨色啦,只有窮人才會穿的!真搞不懂他老爹老媽,怎麼起了這麼個便宜貨的名字。要叫也該叫好聽一點,比如什麼呂錦啊,呂綢啊,呂緞啊……不像本大爺,你看看,本大爺的褲子,可是最高檔的蜀錦做的哦!」

說到此處,甘寧竟然又洋洋得意起來,指著下身那條已經變成了短裙,曾經被稱作褲子的東西炫耀了起來。

「然後嘛……奉先……奉就是捧著嘛!這個很簡單。至於先……更加簡單,就是第一個的意思。所以……呂布的表字奉先的意思,就是說他是家裏的大兒子,是由接生婆第一個捧出來的!哇哈哈哈!本大爺實在是太有才了!」

項逸,黃忠,孫策,周瑜,都已經聽得目瞪口呆。面前的甘寧,竟然白癡到了這樣的境界?

不過,呂布的名字,似乎的確有些奇怪。名、字,互為表裏,之間總有規律可循。

譬如項逸,字伯凌。逸者,凌者,均為高於同群之意。伯字,乃長子之通字。

再如周瑜,自公瑾。瑜者,瑾者,皆美玉也。而公,則是表字中的無意義通字而已。

但呂布呂奉先,名與字之間無論如何解釋,似乎卻找不出什麼相通之聯繫。

此前無人留意,但方才劉篌如此一說,推想之下,這才發現這奇怪的一點。

眾人自然明白,甘寧的解釋純粹是胡扯,紛紛望向劉篌,待著他的解釋。

聽見甘寧的解釋,劉篌緩緩笑著搖了搖頭,道:「小鈴鐺,雖說你只是個水賊,但即便是混黑道,好歹也應該略通些文字吧?」

甘寧原本自以為解釋得頭頭是道,卻沒料沒劉篌一言否之,頓時滿臉不爽,冷哼了一聲,別過了臉去。

劉篌笑了笑,自口中輕輕吐道:

「布者,施也。因為這個魂魄,是由我之手而施予的。」

「至於表字,奉先的意思則是……」

「呂奉先,奉我劉篌之命為先!」

隨著劉篌的話音落下,一直在他身後彷彿泥塑木胎一般的呂布,驟然動了。

而且,是快如雷霆般的動。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呂布手中的星殞,劃過一道淒厲的弧線,自劉篌身後繞過,直刺向前方的周瑜。

那一戟,刺破了林間夜風,竟似連兩人間的距離,都縮短了數倍一般,鎖定了周瑜的胸膛。

「混蛋!」

孫策怒吼了起來,飛身撲向了身旁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周瑜。不諳武藝的周瑜,若是被這一戟刺中,幾乎便不可能再有幸理。

劉篌的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這一戟,雖然瞄準的對象是周瑜,但真正的目標,卻是一旁的孫策。

「當」地一聲爆響,孫策連同身後的周瑜一起重重撞在了數丈後的一棵大樹之上。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終究還是搶到了周瑜的身前,以手中的噬天劍擋住了呂布的那一戟。

所幸孫策所用的兵器,是那柄寬大超過人身的巨劍。只需橫在身體之前,便足以擋下大多數的正面攻擊,否則以呂布那一戟的速度,以普通的兵器,幾乎根本無可擋架。

周瑜噗地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在自己一襲白衣的胸前染上了一朵艷麗的牡丹。他自幼體弱,不諳武藝,儘管方才那一戟沒有直接刺中他,但那戟上所挾力道,卻依舊透過孫策的身體,重重擊在了他的身上。

孫策此刻也絲毫不必周瑜好過。僅僅是擋了呂布的一擊,握劍的右手便已經整個失去了知覺。而那一戟的威力,將噬天整個帶動,撞在了他的胸前。孫策頓時雙眼一黑,胸前劇痛,幾乎連呼吸都無以為繼。

然而呂布卻並沒有就此罷手,雙腿一錯一抹,身形便已經向前滑動了丈余,手中畫戟再度揮向了正倒在地上,呼吸艱澀,連站都無法站起的孫策來。

這五人中,最重要的便是這個能瞬間治癒所有傷勢的日曜了。劉篌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在此一舉殺掉這五人,自然第一個對象便是這個江東之虎之子。

若是呂布的第一擊刺向孫策,或許他還有可能僥倖躲開。但若攻擊的對象是他的好友周瑜,孫策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手不管,眼睜睜看著周瑜死在自己的面前。

倒在地上的孫策,僅僅挨上了呂布的一擊,便已經幾乎喪失了戰力。胸前的重擊使得肺內的空氣盡數被逼出,而肌肉的麻痹使得他在短時間內連呼吸都無法做到。雙眼之間漆黑一片,耳朵裡也儘是嗡嗡的響聲,莫說躲過下一擊,他此刻甚至根本無法對呂布的第二擊做出任何反應。

第二戟,已經揮到了孫策的頸間不足一尺。僅僅是揮動時所帶起的勁風,也已將孫策的面龐上刮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眼見著,隻用了僅僅兩招,呂布便要將他的首級取下。

嗤一聲破空,呂布手中的畫戟卻在其勢達到巔峰之時,以完全沒有任何艱澀的順暢反手揮回。一支羽箭被戟上月刃劃作兩段,歪歪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黃忠長弓在手,頜下白須凜凜,正圓睜雙目瞪視著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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