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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燎原》天火055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項逸帶著大喬一路北上,已經行了數十日天,此時大約是在豫州境內。雖然考慮到大喬身體嬌弱,一直沒有快速地平治,但每向著北方前行了數個時辰之後,項逸還是擔心會累著大喬,自身後輕聲問道。

「嗯……好的……」

大喬轉過頭來望了望項逸,抿著嘴想了想,隨後如小貓般點了點頭。

離開丹徒已經幾天了,但大喬卻從沒有對項逸喊過一聲累,只有在項逸問到要不要休息的時候,才會這般點點頭,輕輕吐出好的兩字。

前方不遠處,是一座小山包。項逸先是翻身下馬,將馬牽到路邊的樹蔭下,隨後才伸出手,將大喬輕輕抱下馬來,放在地上。

看著大喬一步步挪到樹下,還是如此前第一次見到時那樣,抱著雙膝,將下半邊小臉都埋在膝蓋之中,只露出一對大眼睛,一動也不動地坐著,項逸也在離開大喬兩步遠的位置坐了下來,掏出兩個水囊,一個遞給了大喬,一個自己擰開灌了幾口。

大喬雖然自坐下後,便再沒有望過項逸一眼,但當項逸也在身旁坐下時,卻保持著姿勢不變,扭著小屁股往項逸的方向蹭了一蹭,再蹭了一蹭,一直到貼緊了項逸為止,才停下了小身體的扭動,依舊是抱著膝蓋,獃獃地不說話。

而項逸遞給她的水囊,她卻是動也不動,直到項逸喝完了水之後,滿足地長籲一聲,這才伸出小手,直直地伸向項逸手中的水囊。

「怎麼還這樣!」項逸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兩人同行向西涼進發已經三天了,每一次坐下休息的時候,大喬都非要和他兩人肩並肩地坐著才滿意。若是自己向一旁稍稍挪動一些,大喬便馬上也會咬著嘴唇,亦步亦趨地蹭過來,默默地跟他貼在一塊。

而至於喝水,項逸也覺得自己和大喬共用一個水囊有些不太方便,此前路過一個市鎮時,便為大喬也單獨買了一個水囊。可……

「之前不是給你剛買了一個水囊麽?為什麼不喝那個?」項逸搖搖頭,無奈地對著大喬道,同時撿起了大喬丟在一旁的水囊,遞到了她面前。

豈料大喬卻依然不接,只是抬起了頭,用她那無辜的大眼睛直勾勾望著項逸,白白嫩嫩的小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一副沒有水囊便誓不罷休的樣子。

「好吧……」項逸已經被大喬徹底打敗了,認命地將自己剛喝過的水囊遞給大喬。

可是水囊似乎在自己剛喝完擰上的時候有些緊了,大喬抿著小嘴,用力擰了半天卻還是擰不開,小腦門上已經滲出了幾粒汗珠,幼嫩的臉蛋上也漲出了緋紅,鼻子裏還時不時發出「嗯~~嗯~~」的用力聲。但努力嘗試了幾遍還沒有結果之後,大喬還是鬆開了手,一隻手將水囊遞到了項逸面前,另一隻手向著囊口弱弱地點了兩下。

項逸接過了水囊,輕輕擰開,重新遞還給大喬,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絲開心的表情,然後將囊口湊到櫻唇邊,小口地啜吸著。小小的胸膛隨著下咽的動作,帶著韻律不時起伏兩下,看上去煞是誘人。

等到大喬喝完水,滿足地打了個小小的飽嗝,用細嫩的小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漬,這才將水囊遞還給項逸,小腦袋一偏,便靠在了項逸的肩頭上。

「我說……大喬……」

項逸猶豫了半晌,輕輕開口道,隨後望了望身側正靠著自己的大喬,小妮子聽見他開口,只是仰頭望著他,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咳咳……那個,我想問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呢?」

項逸輕輕咳了兩聲,摸了摸鼻子道:「本來,你不是除了你的爹爹和妹妹,不跟任何人說話的麽?那時為了自城裏殺出去,我抱著你上馬的時候,你還掙扎個不停來著。為什麼現在卻……」

項逸說著,話卻突然停了下來。身旁的大喬,現下不僅是靠在他的身邊,甚至已經拱進了他懷中,像一隻小貓咪一樣蜷縮著,隻用忽閃忽閃的眼珠望著他。

「總之……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麼突然那麼喜歡粘著我了?」

項逸說完,靜靜地望著懷中的大喬,等待著她回答。

大喬偏了偏腦袋,自懷中望著項逸,想了好久,才期期艾艾地答道:「因為……我……我喜歡你!」

沒料到大喬竟然說得那麼直接,項逸先一愣神,隨後苦笑了一聲道:「那……這又是為什麼呢?我不過是帶著你逃出了丹徒而已吧?」

大喬又眨巴了兩下眼睛,睫毛輕輕翕動,想了想道:「因為……你打我!」

「因為……」項逸一口氣差點沒有接上來,嗆得咳嗽了兩聲,引得大喬關切地望了他兩眼:「因為我打了你,所以你就喜歡上我了?這……這是什麼道理!」

「我……我也不知道……」大喬鼓了鼓勇氣,以蚊蚋般的聲音道:「一開始,你打我的時候……我很害怕,也很想哭……覺得你好凶……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後來我就……就覺得被你打得也很舒服了……而且……你凶我的樣子也……很好看……」

項逸又是腦中一陣眩暈,眼前的小妮子也太離譜了吧?難道……難道連挨揍也會上癮的麽?

項逸正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時候,大喬已經又咬著嘴唇,怯生生地道:「反正……反正我現在……挺喜歡你的……也挺喜歡……你那天打我時候生氣的樣子的……你要是喜歡……以後還可以打……」

「……我!」項逸腦子裏頓時嗡地一聲,差點沒昏倒在地上:「我不喜歡打你!那天是因為你實在太不聽話,差點害死我們兩個,我才動手打你的!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幹嘛要打你!」

「啊……我……我如果聽話的話,你就不打我了麽?」

大喬的小嘴嘟起來,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臉乖巧地點了兩下頭,但說出來的話卻差點讓項逸一把將她丟出去:

「那……那我以後就多多地不聽話的話,你……你就會打我了吧!」

項逸幾乎快要崩潰了。若是早知道如此,那無論大喬怎麼磨,他也絕對不會同意喬安帶著她去西涼的。竟然……竟然還有自己找打的?

「聽好了!你要跟著我,就得乖乖聽話!不然……」項逸惡狠狠地沖著懷裏的大喬瞪了瞪眼睛,但卻看見大喬只是嚇得縮了一縮,眼睛裏卻有著期待的光芒在閃動,半是害怕,半卻是期待的樣子。

說到一半,項逸便說不下去了。不然,便要如何?大喬非但不怕自己打她屁股,反倒是還有些期待的樣子。

難道……為了讓她聽話,難道自己要用打屁股作為獎勵麽?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不過……她豐盈挺翹的小香臀,打起來的手感倒的確……」

剛想到這裏,項逸便馬上剎住了車,狠狠地在腦中痛罵了自己一頓,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水,無奈地道:「你……聽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到西涼之前,都得乖乖聽我的話!不然的話,我就……我就以後都不對你凶,也不打你了!其餘的事情,等到了西涼以後再說,明白了麽!」

「嗯……」大喬歪著腦袋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乖巧地答應了下來。

「終於是……先緩過去了啊。」項逸心中出了一口氣。等到了西涼之後,再把她丟給貂蟬好好管教吧,終究還是能扭過來的。否則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變成元直那個傢夥老掛在嘴上的什麼「癡女」了麽……

解決完大喬的事情,項逸剛剛舒心了些,眉頭卻又再度擰了起來。

遠處那小山包上,一隊人馬正向著他們二人開來。

「上馬。看起來……我們好像有麻煩了。」項逸打量了半晌對面的隊伍,抱著大喬站起了身,同時還不忘叮囑兩句:「馬上若是我要和人動手,你可千萬別搗亂,乖乖在我懷裏,聽見沒有?」

「嗯!」大喬肯定地點了兩下頭,任項逸將她抱上了馬背,最後又習慣性地向著跨上馬的項逸懷裏拱了拱。

「看樣子……是哪裏的毛賊想要來劫一票了啊……」

項逸望著正越來越近的那隊穿著破爛,手持亂七八糟兵器,一眼望去便是山賊的傢夥,淡淡笑了笑。

不多時,那隊人馬已經奔到了項逸面前,約有二十多人,神色不善地將項逸團團圍住,惡狠狠地打量著項逸與懷中的大喬,作勢揮動手中形色各異的兵刃。

「諸位……打劫?」

還未等他們開口,項逸先微笑著環顧了四周一圈,主動道。

「呃……正是!」一個黑臉大漢當先站了出來,看起來像是個領頭的模樣,聽見項逸主動開口,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挺胸凸肚,神色高傲地開口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倒是挺識趣的麽!不但看見我們兄弟過來沒跑,留在原地乖乖等著,還知道我們兄弟是來打劫的!看在你那麼懂事的份上,我們兄弟只要你一半的錢財。如何?夠仗義了吧?」

「哦?只要一半的錢財?」項逸笑了笑,向著懷中的大喬揚了揚下巴道:「這個小姑娘長得那麼漂亮,莫非你們也沒什麼興趣?」

聽見項逸的話,那群盜匪紛紛不停咽著口水,神色貪婪地緊緊盯著大喬看不停。大喬被看得有些慌張,又將嬌軀往項逸的懷裏縮了縮,微微有些顫抖地仰著頭,伸手扯了扯項逸,面帶哀求地小聲道:「我……我可乖了,真的可乖可乖了……我以後一定都可聽你的話了……不要把我給他們……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好嚇人……」

「嗯……真的?」項逸沒料到方才信口一句話,竟然將大喬嚇成這樣,不禁心中暗自高興,哈哈笑了兩聲,低頭道:「那一定要非常聽話才行。否則,我就把你送給強盜了!」

「嗯!」大喬忙不迭地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馬上做出乖巧狀,一動也不動地靠在項逸懷裏不說話了,看得周圍群盜又是兩眼一直,有幾個的口水甚至自嘴角滴了下來。

「看什麼看!要看回家看你們娘親去!乾,沒出息的東西!」

那黑臉大漢似乎很不爽手下這般丟人的樣子,揪住身邊幾個離得近的,啪啪幾巴掌重重抽了上去,怒罵了兩聲,這才回頭對項逸哼哼道:「老子雖然是強盜,但是隻劫財,不劫色!你乖乖地把身上的財物交出一半來,老子便放你跟你懷裏的小姑娘安然離開,怎麼樣!」

「哦?那麼說……你倒是個好強盜了?」

項逸看著那黑臉大漢,不由來了兩分興趣,笑著問道:「只要我交出錢來,是不是你一定會守信呢?」

「那是當然!我周倉在這裏開山門劫道,可是一向守規矩得很!說出口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過!隻劫財,不劫色,而且通常情況下,也不會隨意傷人性命。但是……」

那黑臉大漢滿面自傲地昂了昂腦袋,大聲道:「但是……老子守規矩,你們這些肥羊也要守規矩才行!老子客客氣氣地叫你留下錢來,那你只要交了錢,自然便可以走。但要是你豬油蒙了心,為了保住那點小錢,哼哼……那怕是就要送了性命了!」

說著,那名為周倉的黑臉大漢手中的鋼刀猛地一揮,劈向了身旁一顆碗口粗的樹上。雪白的刀光閃過,樹榦應聲而倒。

「怎麼樣?怕了吧!識相的,就趕快留下錢來,否則,你的下場……哼哼,就要跟這樹一樣了!」

周倉耀武揚威地將鋼刀在空中舞了兩圈,隨後目光炯炯,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惡狠狠地望著項逸。

「呃……」項逸不禁失笑。眼前的場景,讓他頓時起了幾分懷念。昔日虎牢關之戰後,與元直和那四十河內兵前去長安見先生只是,不就是這般在路上劫道的麽?

「嗯……不錯,的確是挺厲害的。一刀就能砍斷一棵樹,看樣子,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聽見項逸的誇讚,周倉頓時更是滿面得色,仰天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後對著項逸伸出了左手來,示意項逸趕快交錢。

「不過……這樣的本事,我也會呢……」

項逸待周倉笑完,也淡淡地笑了笑,策馬緩緩行到了另一顆樹邊,摘下了掛在馬鞍旁的霸王,拍了拍懷中的大喬,輕聲道:「別怕。」隨即單手一揮,斬向面前的樹榦。

這棵樹,要比方才周倉砍倒的粗了一倍以上,但卻依著項逸霸王劃過的痕跡應聲而倒。上半截轟然落地,高大的樹冠在地上砸出了一片塵埃,驚得周圍幾個盜匪齊齊向後一跳避開。

「如何?」項逸沖著周倉笑了笑,以槍指著落地的樹冠道。

「呃……看來你倒是也有些本事……」周倉望著那粗大的樹應聲而倒,訕訕道,但隨即又馬上傲然昂首:「不過……你也只是仗著那槍鋒利罷了。老子……老子這刀太差。要不然,老子也能砍得倒!不信的話,你把你的槍借給老子試試!」

「是麽?」項逸哦了一聲,笑著望著周倉:「我把槍借給了你,那我怎麼辦?」

「用完了再還給你啊,什麼怎麼辦?」周倉抓了抓腦袋,先是莫名其妙,隨後馬上反應了過來,滿面漲紫地道:「怎麼?你還怕老子昧了你的槍不成!」

「喂,你可是強盜啊。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打劫的問被劫的借兵器來著呢!」項逸說話間,懷中的大喬也吃吃地笑了兩聲,笑得周倉面部更是漲紫。

「娘的!老子說過了,老子可是個講信用的強盜!」周倉恨恨地瞪了項逸和大喬一眼,但卻沒氣餒,而是轉過身,走向了旁邊的一塊大石。

「看見這塊石頭沒?」周倉叉著腰,指點著那塊石頭,大聲道:「你看它該有多重?」

那石頭有半人來高,半截陷進了泥地裡,怎麼也有五百斤上下。項逸掃了一眼,答道:「五百斤左右吧。怎麼?難道你……還想把它給舉起來不成?」

「哼!光舉起來算什麼!給老子看好了!」

周倉不屑地呸了一聲,將兩手的袖子卷了起來,站定在石頭跟前,雙手抱住,吐氣開聲猛一用力,便將那石頭自地上抱了起來,託過了頭頂。

「哦?力氣倒還真是不小。」項逸笑著點了點頭道。舉起這五百斤的石頭,的確是有著常人難及的臂力了,難怪這黑臉大漢隻領著二十多人,便敢在這裏攔路打劫。不過項逸自問,這一點自己也並非做不到,卻不知他還有什麼本事沒有使出來。

「喂,小子,接下來你可給老子看仔細了啊!」

周倉自頭頂高高舉著大石頭,面色卻絲毫未變,依舊是黑黝黝的,轉頭向著項逸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隨後全身一下繃緊,自頭頂將那石頭重重向前拋去。

如此沉重的巨石,竟然在被周倉拋出時輕若無物一般,向著前方呼嘯著飛出去,一路上撞上的樹木,無論粗細,統統哢嚓一聲被撞為兩截,歪歪倒下,而石頭的去勢卻絲毫不減,一直飛出了十餘丈,這才止住了勢頭,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砸在地上,還帶著衝勁向前滾了好長一段距離,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大溝。

項逸頓時看得也有些呆住——那巨石的重量,自己要舉起來也並不算太難,但要那麼舉重若輕,只怕就有些不易。而眼前的周倉,竟然能將它拋出十餘丈遠,這怪力便有些恐怖了。官渡那一夜的呂布,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他。

「怎樣?這下你總該怕了吧?」周倉拋出那塊巨石,卻似乎沒有一點脫力的樣子,一步三晃地大搖大擺走回到項逸面前,重新伸出了手來:「快點快點,乖乖給錢,不要逼老子動手啊,否則有你好看的!」

「不錯……雖然白癡了些,不過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對手。那麼……來戰一場吧!」

項逸原本面上的笑容斂了起來,化作了一臉嚴肅,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霸王,指向周倉道。

「喂喂喂!怎麼你這傢夥就是聽不懂話呢!都說付錢就讓你走了,怎麼還要打!又不是讓你全掏出來,幹嘛那麼小氣!」

周倉頓時一愣,愕然叫道:「想清楚了啊,真跟老子打,你怕是會死得很慘啊!」

項逸沒有開口,但長槍卻依舊直直指向周倉的鼻尖。

「娘的……聽好了!你們都不許插手,讓老子我一個人解決這個腦筋轉不過彎來的小子!把他的腦漿子給打出來,看看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周倉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商議,露出了滿身跳動不停的腱子肉與巴掌寬的濃密胸毛,向著周圍的群盜大聲叫道,隨後手中的鋼刀左右舞了一下,擺出了一個架勢來。

「你……就這麼跟我打麽?我可是比你多了一匹馬啊。」項逸望著周倉在地上站定的樣子,揚了揚首道。

「哼……你以為你有匹馬就了不起麽?不過是匹劣馬,有什麼好得意的?老子的馬,不知道比你要好上多少!那可真是日行千裡,夜行八百,騎上去像飛一般,只不過留在山上沒有帶下來罷了!再說,老子就是不騎馬,也能把你一招給乾翻!想清楚啊小子,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哦?是這樣麽?」

項逸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說完,他只是左手抱著大喬在懷中,右手握著霸王,槍尖低垂向下微微顫動不休,騎在馬上等著周倉攻過來。

「哼……自尋死路啊小子!」周倉又等了半天,見項逸的確是沒有絲毫投降的念頭,大喝一聲便沖向了項逸。

「呃?!」

看著周倉沖向他的模樣,項逸頓時愣在了馬上……

周倉雙手舉著他那柄大刀,高高地舉過了頭頂,一邊咬牙切齒地高喊著向自己衝來,將要臨近項逸時,還大聲叫了聲「殺!」,同時重重地將大刀自上而下劈向項逸。

從他開始起步,直到鋼刀劈下之時,渾身上下幾乎到處都佈滿了破綻。那大開的胸腹,幾乎是在招呼著項逸用霸王的槍尖加以洞穿。而舉過頭頂的鋼刀,劈下時的確是虎虎生風,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將它的路線看得一清二楚。

項逸略有些不可置信地輕輕一抖馬韁,身體一側,便讓過了直衝而來的周倉,隨即扭過頭,看著周倉收不住腳步,跌跌撞撞地衝過他,一刀將身後一顆大樹自上而下劈為左右兩半。

「哼!小子倒是躲得挺快啊!」

周倉方才一刀劈下,卻被項逸閃過,差點將自己摔了個跟頭,連忙扎穩步子站好,「呸呸」地向左右手上吐了兩口吐沫,又將鋼刀在空中刷刷揮舞了幾下:「有本事不要躲,讓老子劈你一刀,保管一刀就把你給劈成兩半!不信就來試試!」

「呃……那我相信,倒是不用試了。」項逸不禁啞然失笑:「不過,也要你能劈中我再說吧?」

「哼,下一刀就要劈中了!」

周倉再度雙手將大刀舉過頭頂,吶喊著向項逸沖了過來……

……………………

「喂,累了吧?」

項逸似笑非笑地望著正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周倉道。

一炷香時間過去,周倉已經揮著鋼刀向著他發起了數十次勇猛的衝鋒,但卻沒有一刀能成功招呼在項逸的身上。只是撥著馬向側面躲上兩步,周倉便只會踉蹌著擦身而過,鋼刀重重劈在地面或是樹榦上,隨後再咬著牙,大吼著回頭衝來。

「呼呼……累個屁!老子還有勁得很呢!呼呼……你小子等著,下一刀就要劈死你啦!」

周倉一邊抹著額角的汗珠,一邊指著項逸威脅道。那汗珠一小半是累出來的,卻有一大半是急出來的。

「下一刀?這話你可說過好幾次了啊……」項逸搖了搖頭,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周倉笑了笑,懷中的大喬也抿著嘴,嘻嘻笑了兩聲。

「哼……下一刀……下一刀一定能劈中你……有膽子……呼呼……你小子就別躲開!」

周倉忿忿地哼道,以手支刀站起了身來。

項逸嘴角一彎,點了點頭:「行,你說不躲,那我這次便不躲好了。」

周倉的確力氣很大,但……也不過只是力氣很大而已。從他劈出第一刀時的樣子項逸便已看出,這傢夥根本不懂任何武藝。想來,他此前攔路搶劫,也不過是劈兩棵小樹,或是砸塊石頭來嚇唬嚇唬過路旅客罷了。普通人看見他這般怪力,先就已經怕了,自然乖乖將錢財雙手奉上。

想不到的是,這一次撞上的自己卻沒有被嚇住,周倉此刻的心裏,怕是也後悔得很吧。只怕現在只是拉不下面子,這才死撐著不肯放棄罷了。

「當真?」

周倉聽見項逸答應,頓時雙目一亮,大聲道。

「自然是真的。你既然要做個有信用的強盜,那我也得做個有信用的肥羊了。」項逸笑了笑,左手依然抱著大喬,卻是放開了馬韁。

「那就受死吧!」

周倉滿臉驚喜,重新又舉起手中鋼刀,大喝著撲向項逸。

「來來回回都是這麼一刀……也實在是傻得可以。好歹你把豎劈換成橫斬,也稍微懂得變通一點吧……」

項逸暗暗一笑,搖搖頭,果真沒有操控馬匹挪步,只是靜待著周倉衝上前來。

以周倉的力道,項逸自己估摸的確要遠遠大過了自己去。若是硬接,只怕自己手中的霸王都得被磕飛出去。

但……項逸又為什麼要硬接呢?

望著周倉笨拙如鴨子般的步伐,項逸只是淡淡一哂,手中的霸王調了個方向,槍尾向前一探,輕輕點在了周倉凸得老高的肚子上。

原本正滿心歡喜地等著衝到項逸跟前,用盡全身力氣一刀劈下的周倉,還未來得及劈下那一刀,便已經被項逸的槍尾點在了肚子上,一陣大力傳遍全身,雙手頓時軟了下來。肚腹之間一陣劇痛,隨即便是難忍的反胃噁心,拋下鋼刀便蹲在了地上,哇哇大吐起來。

「老大!」

「大哥!」

周圍原本被周倉號令了不得上前援手的群盜紛紛站不住了,一半搶到了周倉身前扶起他,一半則揮舞著手中兵器向著項逸逼近。

「怎麼?想倚多為勝麽?不過……就你們這些貨色,便是倚多了怕也未必能勝呢……」項逸哈哈長笑一聲,手中霸王再度舞起,虎目凜凜掃向周圍的盜匪們。

「全部不許動手!」

周倉自地上被手下扶起,伸出一隻手舉在空中,對著周圍正準備一擁而上的小弟們大喝一聲,隨後又蹲下哇哇大吐起來。

「真難聞……」項逸皺著眉頭,拉著馬向後退了兩步。周倉的胃倒是和力氣一般駭人,吐了半天,竟然還是源源不絕。那股酸腐氣味順著夏天的熱風傳來,熏得項逸也一陣難受。

「早知揍他別的地方了,這下卻是大大失算……」項逸苦笑著為身前的大喬掩住鼻子,皺眉暗暗道。

嘔了好半天,周倉才緩過氣來,眼睛裏還不停閃動著淚花——那是方才吐得太過猛烈激出來的——沖著項逸擺了擺手道:「算了,看你也是個人物,居然能趁老子一時不察,僥倖勝了半招。雖然有些投機取巧,但……老子一向愛才,要是今天把你給殺了,心裏頭還是有點不落忍,那便放你一馬好了。你……你現在便走吧。」

說完,周倉撿起地上的鋼刀,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招呼著手下緩緩向著來時的山包撤去,眼角還不時偷偷向後瞟著,看項逸會不會提槍追上來。「

「一時不察?僥倖?半招?投機取巧?」

項逸被周倉的話說得一愣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了起來。眼前這傢夥,明明是輸了個一敗塗地,卻還偏偏要面子,說得那般冠冕堂皇。

「娘的,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本以為就兩個人,還有個小姑娘,該是手到拿來,沒料到卻碰上那麼地硬點子,可實在丟大人了……晦氣,晦氣!」周倉一邊向著山上走去,一邊在心裏暗暗罵道,突然驚覺脖頸一亮,閃亮的槍鋒已經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幹嘛!小子!還沒打夠麽!不要以為僥倖勝了老子一招半式就洋洋得意起來哦!老子的馬上功夫可是天下無雙,今天只不過是沒有騎馬出來罷了!你若再囂張,當心老子回去騎了馬,出來殺你個屁滾尿流!」

周倉望見項逸的槍鋒,頓時渾身一僵,隨後馬上轉過身來,破口大罵,口沫橫飛,一副給了你面子你還不要面子的模樣。

「哦?真的麽?」項逸面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槍鋒又在周倉的脖子上磨了磨:「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馬很有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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