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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棺詭談》14.第14章 陰棺樓
「你家在哪?」我皺了皺眉。

我沒想到這個電話的主人會給我打電話。

「翡冷翠小區七號樓607。你來陪陪我,我好害怕。」

「好,我知道了。」我掛掉電話,我甚至沒有問對方為什麼給我打電話,也沒生出是不是在逗我開心這樣的疑惑。

「我朋友家出了點怪事,我要過去一趟。」我朝顧辛烈說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顧辛烈沒吭聲,抱著刀就跟著我出來了。

「你也跟我去?」我回頭問了他一句,要知道,我跟他無緣無故,既然心中疑惑已經解開了,自然不願意跟他這樣的人沾上什麼關係。

「什麼怪事。」顧辛烈冷著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壓抑氣氛。

「電話是我前女友打來的,她說她家裏有鬼,我沒深問。」我皺了皺眉頭,那個電話是謝思打來的。

「走。」顧辛烈吐出一個字,就再沒說一個字。我也沒矯情,兩個人出門打輛車就奔著翡冷翠小區去了。

翡冷翠小區我以前也曾聽到過,是剛蓋起來沒多久的富人小區。聽說蓋樓的時候就死了不少人,一天大約要死兩三個人,跟當初首都蓋鳥巢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把地基建在了不該建的地方。

不過自從樓蓋起來,我倒也沒聽說出過什麼事,今天謝思給我打電話,我才想起來。

我瞥了眼旁邊的顧辛烈,他就像個冰塊一樣一動不動。饒是他不開口,光是坐在他身邊,我就覺得身上有一股寒意。

到了地方,剛一下車我就感覺的一股陰風忽的從我面前吹了過去。顧辛烈抬頭看看天空,低聲呢喃了四個字:「黑豬渡河。」

黑豬渡河?我皺了皺眉,張嘴問道什麼意思。

顧辛烈只是搖了搖頭,見他不說,我也懶得問,不過這天確實黑的有些嚇人,不過八九點鐘,卻有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就連胸口也壓抑的有些煩躁。

我跟顧辛烈緩步前行。他手裏那把雪白骨刀在黑夜裏顯得非常顯眼,頗有一種淤泥清蓮的感覺。

「這把刀真是饕餮腿骨做的?」我有些好奇,下意識的問道。

「這把刀是用幾萬人的骨灰煉出來的。」顧辛烈表情不變,聲音冷淡。

一聽這話,我渾身一震,頭皮都開始發麻了起來。幾萬人的骨灰,摞在一起都夠填滿一個池塘了吧。我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問。

剛走到謝思家樓下,我突然感覺心口一痛,宛如針扎一樣喘不上來氣,良久才漸漸緩和,那血魈的聲音也突兀的出現在我的耳朵裡。

「進去。」

顧辛烈興許是看到了我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閉口不答,咬著牙先行進了那樓道,顧辛烈尾隨其後。

剛進那樓道,我就感覺渾身冰冷,那種觸感就猶如初次觸碰那養魂皿跟顧辛烈手裏的雪白骨刀一樣,冷的我渾身打顫。我摸了摸有些急促跳動的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樓的樓道極長,一層樓梯,一層平台。一層有五家住戶,樓道裡黑的讓人心慌,不時還能瞥見幾張被風吹得飄散的舊報紙,還有窗戶上掛的白布。

我漸漸腳下有些顫抖,身後卻傳來顧辛烈的一聲吼:「滾!」

說來也奇怪,這吼聲並未嚇到我,反而聽到顧辛烈這一聲吼,心裏平穩了不少。我抬頭看了看有著些許熒光亮的樓牌,扶著扶梯又往上走了幾步。

心驚膽戰的到了謝思家門口,我緩了緩神,敲了敲門,聲音不重。

「誰啊。」屋裏傳來一聲有著些許顫抖的悅耳女音。

「是我,林悲。」我加重了聲音,不到幾秒鐘,我面前的門便猛地打開了,一個紫色的影子瞬間撲到了我的懷裏。

「嗚嗚……林悲……你終於來了……嚇死我了……嗚嗚。」謝思撲在我的懷裏一陣大哭,看樣子被嚇得不輕。我本想拍拍她的後背,但手一縮,安慰的話到嘴邊也變成了「有事進去說,這有外人」。

謝思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望著我,眼睛瞥到我身後站著的顧辛烈,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擦乾眼淚把我倆迎了進去。

「這是我朋友,他叫顧辛烈。」剛一進屋,我就指著顧辛烈說道。

「你好。」謝思朝顧辛烈點了點頭,顧辛烈則仍然一張冰塊臉,只是挑了挑眉毛,當做回應了。

三人落座。

剛一坐下我便問道:「謝思,到底出了什麼事?」從進這個小區開始,我覺得這四處都是陰森森的,明顯不是什麼善地。

「你以前都叫我寶寶的……」謝思咬了咬嘴唇,低聲道。

我亦是彎了彎唇,苦笑不已。

我跟謝思相識快有九年了,從上高中便認識了,大學相戀。她走到哪裏都是極其顯眼的存在,家裏有錢,人長得美,而我則一直低調的不顯山不露水。後來相戀,便是愛的如癡如醉,連室友都說我魔怔了。

可惜最後還是分手了,理由就是家世不般配,我家世貧寒,謝思是個白富美,就連她當時也覺得我以後沒有多大出息。於是我也從當年最讓人羨慕的人,變成了最可笑的人,一連幾年的同學聚會我也沒參加。

一開始是沒臉去,後來就變得不好意思去。

不過偶爾我跟她還會通幾次電話,就像個普通朋友。

我這個人,愛就愛了,散就散了。就算疼到骨子裏,也不屑拿尊嚴去乞討和好。

「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不是一樣叫我林悲?先說說你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吧。」我露出一個不算太好看的笑容,雙手搓弄著。

我並未看見謝思有些發白的臉,只是低頭看著茶幾,聽她說。

原來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她本來是住在天台市別處的別墅裡,謝思父親最近經商又賺了不少錢,於是就在這翡冷翠小區給謝思買了套新房子。父親經商,母親在外地工作,從小她就一個人生活,倒也習慣了。剛搬進來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麼,只是半夜總感覺有人在樓上跳舞一樣蹦躂,門外更是有小孩的打鬧聲,擾的她心煩。

有一晚,她終於受不了了,穿上衣服就上了七樓,砰砰砰的敲門,邊砸門邊喊大晚上能不能安靜點。謝思性格一向柔弱,若不是太過分,她斷然也做不來這樣的事。

說完,那屋子裏頓時就沒了動靜。睡了幾天好覺,謝思也覺得自己這門敲得有效果。可當第二天下班回家的時候她一抬頭,差點沒給自己嚇暈過去,原來自己家的這棟樓,最高就是六樓,而她家也正住在六樓,哪來的什麼七樓!

從那天起,她就開始害怕起來了,不過樓上也再沒人來吵過她。直到昨天晚上,她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門口傳來的聲音嚇得她直接哭了出來。那人說自己是樓上的小王,熱水器壞了,想來借衛生間洗個澡。

她沒敢吱聲,不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咯咯」的詭異笑聲。而今天早上她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其實自己住的那棟樓,除了一樓二樓外,整個三樓四樓五樓六樓就隻住了她一個人。

今天晚上,也就是在她給我打電話的前一會,門口更是傳來了女子的哭泣聲,叫嚷著有人壓塌了她的房子,嚇得她更是直接哭了出來。

她本來就不太擅長社交。性格雖然柔弱但高傲,也就是這樣,更是沒有幾個知心的朋友,一些巴望的男人也不過是沖著她的家世跟身體來的。前思後想了半天,謝思才選擇了打給我。

我聽他說完,下意識的望了望顧辛烈,然後沉思起來。這兩年天台市搞城市化建設,一些舊時的墳地農田都被扒光了蓋起了高樓,這翡冷翠小區大概也是其中之一,若是蓋到了農田上還好說,但若是蓋到了墳地上,那就真的有些不妙了。

「這樓是陰棺樓。」顧辛烈緩緩的吐出六個字,然後皺緊了眉頭。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何為陰棺樓?《百鬼夜談》裏記載,這陰棺樓說是樓,其實說白了就是個巨大的棺材。當年秦始皇下葬的時候陪葬的不只有上萬兵馬俑,其實還下葬了一個幾十米高的巨大棺材,這個棺材裝的是秦國戰死老死的將軍骸骨,連根手指骨都不少。

而這陰棺樓,也不是給活人住的。

謝思一見我臉色煞白,急的又哭了出來:「林悲你說我可怎麼辦啊,我害怕。」

我看她那哭的傷心勁,也不由的抿唇皺眉了起來。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這裏過夜,但我更不可能陪她在這裏過夜。

倒不是我害怕,是我覺得不妥當,畢竟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今天咱倆在這給她守一夜好了,今晚『黑豬渡河』,正是鬼凶的時候,估計就是謝七爺來了也未必有什麼好辦法。」

我點了點頭。

白無常本名叫謝必安,黑無常叫范無救。意思是謝罪悔過必得平安,犯罪作孽無藥可救。

世人稱之為「七爺」和「八爺」,顧辛烈嘴裏說的謝七爺也就是白無常。

這謝七爺來了都得皺皺眉頭,更別說我這麼個人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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